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外面有小鸟的叽叽喳喳和啊啊!转移注意力失败,你还是被小小鱼吸引了注意力。
你的内心激荡万分,从前只在小说里看过,现实中却没见识过。
你盯着看了许久,看形状,似乎有两…根…很想伸手摸摸。
“保镖小姐,你都看了好久了…”
...
冷不丁地,刚想伸出的爪子僵在了半空中。
不知何时,祁煜已经醒了。
“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保镖小姐~”
看着祁煜单纯干净的眼眸,你心中升起强烈的罪恶感。就算已经很有份量了,但说到底他还是只单纯的小鱼,你这是要把小孩带坏啊。
“小鱼,这是正常的啦,别害羞。”
“我才没有害羞呢。”祁煜捏了捏你的手。
“好好好,是我害羞了行吧。”某人都快成红烧鱼了还在逞强呢,你也不戳破,顺着他的话安抚。
“没关系,我可以帮着保镖小姐适应它~”祁煜牵着你的手带向那处,“毕竟以后肯定要经常做的对不对。”
面对反客为主的纯情鱼鱼,这下你真的害羞了。
秦彻
秦彻一条tui卡在你双tui中间,另一条大刺刺地架在你.腰上。手臂也横在你肚子前,活像个巨大的人形挂件。
你要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你屈膝踢了踢秦彻,“秦彻!你还让不让我….”
气撒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啊啊啊!你刚刚踢到的好像是……
这是每个男人早上无可避免的事,但他发生在秦彻身上就让你.脸红心跳。
“宝宝这是要谋害亲夫么?”
秦彻慵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吓得你一激灵。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呀,”秦彻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才没有想看...”
“羞什么,又不是不给你看。”说着,秦彻掀开了被子。小小彻就这样与你打了个照面,还点头似的微微动了一下。
“啊啊啊秦彻你讨厌死了!”你低着头埋进秦彻怀里,听到彼此逐渐加重的心跳与呼吸。
秦彻温柔地拍着你的背,安抚着炸毛的小猫。
就当你以为他终于要放过你时…
“大么?”
啊…啊?
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你闭上眼睛胡乱点点头,“嗯.”
“现在还不是最佳状态,要帮帮我么,宝宝?”
01
只是眨眼的功夫,遮天蔽日的云就将太阳挡得严严实实。
天空骤然变得昏暗,重云的阴翳投映在男人格外苍白的脸上,让他唇角的弧度看上去有些阴沉骇人。
他似乎开口说了句什么。
你没有听清,只是下意识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紧接着就被重物击中了后颈。
剧痛和眩晕交织着压迫你高度绷紧的神经,在失去意识之前,视网膜上残留的那点影像仍在忠诚地向大脑反馈某个让你几近崩溃的讯息。
是祁煜。
那个站在你正前方、脸上挂着温柔笑容下达攻击指令的人,是祁煜。
你踉跄着倒地,迷迷糊糊觉察到他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真是可怜啊……”他的声音轻飘飘落在耳畔,一字一顿,“海、神、的,信徒。”
讥讽、轻慢而又漠然。
意识渐渐模糊,心跳反而越发急促,鼓噪着想要催发以太芯核的能量波动似的,几乎要撕裂心脏般的痛楚迅速裹挟着你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02
稍早之前,协会接到一个关于抓捕偷猎者团伙的任务。
本来跟你没有多大的干系,不巧负责收集这个任务资料的同事抱着卷宗路过时崴了一下脚,飘飘忽忽四下散落的资料竟有一张飞进了你怀里,看着小姑娘一脸生无可恋的尴尬表情,你忍着笑蹲下帮她收拾,突然被其中一张图像资料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
小姑娘抻长脖子看过来,又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应该是他们偷猎过的海洋生物。”
你粗粗扫了一眼,视线略过常见的一些海洋生物,在角落里半张塑成鱼尾型的骸骨上停留片刻。
居然同你在雷温家见过的那副人鱼骸骨的尾巴一模一样。
心下一凛,你立刻想起某个来自利莫里亚的大画家,匆匆将手里的资料交还到小姑娘手里,一边朝着楠队办公室走一边掏出手机。
你咬了咬唇,强行用理智一一否定了数个可怕的猜想。
心念电转间已经走到了楠队办公室门口,她似乎并不惊讶你刚结束工作汇报后的去而复返,只是蹙起眉示意你看向虚拟电子屏。
“我正要找你,看看这个,”纤细手指在暂停键上敲了一下,年轻的行动部领队神情冷肃,“刚刚收到的举报盗猎者团伙的视频。”
你的目光落在屏幕定格的那一帧画面上,瞬间如坠冰窖。
众多模糊不清的面目中,一张格外出众的脸有意无意冲着摄像头的方向投来一瞥,眼神轻蔑恍如挑衅,而那张脸……是曾在无数个清晨和深夜与你亲密相拥的爱人的模样。
但那绝对不是他。
你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向楠队:“也许是能改变外形的evol,我能确定不是他。”
“既然你这么说,我当然相信,”楠队微微颔首,红唇忽而轻轻一弯,露出略带调侃的笑,“看起来会成就一段美救英雄的佳话。”
确实,被偷猎者盗用外貌的天才画家和为给伴侣正名全力寻求真相的猎人,怎么想都是你在保护这朵娇花嘛。
你不禁被自己的比喻逗笑,心头的沉闷也散了个七七八八。
那就,在娇花回来之前解决这个问题好了。
然而,有个词叫做事与愿违。
与那个假借祁煜外貌的偷猎者对峙时,你莫名感觉自己的行为不太受控,像是理智与情感突然被人用什么超出认知的力量硬生生割裂开来似的,理智告诉自己对方不过是个冒牌货,失控的情绪却让你做出了一些错误的判断。
结果就是,一着不慎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生理上难以被遏制的恐惧与绝望竟似从骨缝中沁透出来一样无可抵御,说不定……传说里被塞壬蛊惑了的水手,在被拖入深海前也是这个感觉。
至于突然想起什么倒霉蛋水手的原因——
你活动了一下被结结实实绑在背后的手腕,视线落在漆黑天幕下唯一的光源上,那是桅杆顶端的一盏防风灯,摇摇欲坠地倾泄出一点黯淡的光,勉强照出巨大桅杆和船帆的轮廓。虽然再远一点的地方完全看不清楚,但既然能嗅到海水特有的咸腥味,就说明这艘船大概率在海上漂流。
甲板摇晃的弧度越来越大,你稍微感受了一下后颈的钝痛和眩晕感加重的脑袋,颇为艰难地撑坐起来。
“醒了?”光影交错的边界处,有人慢慢踱了出来,“还以为你会一直睡到仪式开始呢。”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个顶着祁煜外形的偷猎者眼神死死锁住你的动作,面上隐约透出一种古怪的狂热,让那张脸看上去格外违和。
仪式?
这玩意儿听上去就不像是个正常人能说出来的东西,你顿时生出警觉,一时疑心这所谓的“偷猎者”其实是某些异教徒用来遮掩不法勾当的名头,再联想到之前心智被操纵一样的无力感,你不由地暗暗叫苦。
毕竟跟宗教扯上关系的案件大多诡异又反人类。
这艘漂流在远海的船天然是个无需守卫的牢笼,也意味着你几乎没有逃生的途径,除非这人突然抽风自己把船掉头开回临空市。
又或者,你直接跳海游回去。
要不是现在处境狼狈,你都要为自己这种苦中作乐的精神鼓掌了。
伴随着偷猎者意味深长的自言自语,足以贯穿整片夜幕的巨大闪电接连落下,将目力所及之处都照得亮如白昼。
风浪更大了。
只可惜缓缓收拢的手指力道重到顷刻间就让你失去了呼吸的自主权,你不得不努力仰起脖子,试图从空气里获得更多的氧气供给。
然而下一秒,在瞟见偷猎者真容的一霎那,你整个人都僵住了。
耳鳍、鳞片……他就像托生于黑暗的幽灵,在混沌被撕裂的瞬间被照出了最本源的模样。
“你、你是……”你断断续续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是啊,”偷猎者褪去伪装,神情扭曲又癫狂,“一个利莫里亚人……”
一个利莫里亚人,传说中近似海妖的物种,怪不得有操纵人心的本事。
而一个对自己族群下手的偷猎者,又是多么令人悚然的事实。
利莫里亚的背叛者像是在笑又像在哭,眼珠隐隐泛起诡谲的红色:“放心吧信徒小姐,你很快就能看到祂了。”
他……是谁?
极度缺氧的大脑令你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另一只手中的匕首直直朝着你心口扎过来。
03
你差点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
可来自深海的炽焰凶戾地束住背叛者的獠牙,他痛嘶一声松开了手,刚刺入肌理半寸的匕首也紧跟着坠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你浑身发软地跌坐在甲板上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前止不住地一阵阵发黑。
来人小心翼翼地将你搂进怀里,一边慢慢抚着你的脊背顺气,一边解开捆住你手腕的绳索,小声在你耳畔重复道:“没事了,别怕,我在。”
嗅到熟悉的气息,你的心神猛然一松。
“乖,”他吻过你的鬓发,湿漉漉的手轻轻按在心口渗血的地方,嗓音有点儿抖,“再撑一下就好。”
你靠在他怀中,偏过头去看那个在烈焰中翻滚嘶嚎的利莫里亚人,犹豫了一下去拉他的手指:“那个人……”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祁煜的声音温柔却不容反驳:“你现在需要休息。”
你不再开口,只默默感受着他掌心里源源不断的热意,不再持续失温的身体也止住了颤抖。
当你以为一切都已结束时,那不知姓名的利莫里亚人突然暴起,下肢化成的巨大鱼尾用力朝你们所在的地方拍了过来,祁煜抱着你轻巧向后跃去,再度看向背叛者时眼中已凝出酷烈的杀意。
电闪雷鸣间,那人头也不回朝着咆哮不止的海面一跃而下,转瞬间便消失在汹涌的海浪之中。
一同带走的还有那柄沾了你心头血的匕首。
你想起他提到的“仪式”,隐约觉得有些不安,抬起头看向祁煜。
……脸色简直比连输三局喵喵牌的时候还要黑。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你身上,语气实在称不上多好:“说说看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缩了缩脖子,你很是乖巧地眨着眼,脱口而出就是道歉三连:“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让自己受伤,下次一定小心。”
被这熟练的一套流程噎了一下,祁煜简直要气笑了,咬牙切齿地低头一口咬在你颈侧的指印上。
尖利犬齿轻轻厮磨着泛红的皮肤勾出连绵的痒,你忍不住讨饶,企图通过东拉西扯转移某人的注意力:“真的知道错了——这雨怎么越下越大,好冷啊祁煜。”
“……”
——“唤醒海神书后,海神复苏……你就能看到祂……”
——“那时,你会是信徒……还是祭品?”
从噩梦中惊醒时依旧是混沌的深夜,祁煜用外套将你严严实实裹住后抱在怀里,一只手轻拍着你的后背,盯着桅杆顶部那盏防风灯怔愣出神。
“祁煜。”你小声叫他。
他回过神应了一声,稍微调整坐姿让你靠的更舒服些:“还累不累?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你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能到临空?”
噩梦中,那些狂风骤雨和令人窒息的海水让你的心脏狂跳不止,继续呆在这里的话,总有种事情即将失控的感觉……你迫切地想要回到熟悉的地方。
祁煜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只是用鼻尖蹭着你的侧脸,语气轻的像是叹息:“如果我不小心忘记你……怎么办?”
不等你回答,他又接着道:“如果我忘了你、又伤害了你……该怎么办?”
那双比宝石还要瑰丽的眼睛泛着潮气,那张让你无数次为之心动的脸上带着哀怜又忧郁的神情,但祁煜似乎也并没有真的要你回答,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着你,要将你的模样镌刻进眼睛和脑海里似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你的胸腔仍不自觉充盈起难以言表的酸涩与爱怜,凑过去将吻印在那双柔软冰凉的唇上:“那我就一直陪着你,带着你找回你心里的那个保镖小姐。”
手指在他胸口点了点,你看着那个代表着契约的红色印记亮起来:“祁煜,你必须要相信我。”
祁煜轻轻笑了一下:“找回来之后呢?就不管我了?”
怎么会呢?如果可以,你甚至想把这条小鱼揣进兜里,和他一起去看所有见过的没见过的人和风景,安安静静待着也好,吵吵闹闹也罢,只要在一起,怎样都好。
捏了捏他的脸,你佯装生气:“不知道有的鱼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还是说,已经腻了?”
“就会污蔑我……”祁煜满是眷恋地就着这个姿势用脸去贴你的手指,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可不要忘了你说的。”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脑子里模模糊糊闪过这个念头,你忍不住抬眼去看,觑见他眉头紧皱仿佛正极力忍耐着某种痛苦,而额头竟已渗出了一层薄汗。
祁煜松开搂着你的手,一边替你拢了拢外套,一边轻轻推你的肩膀安抚道:“没事……你先去船舱里休息。”
如果他的手没有在发抖。
祁煜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轻轻颤栗着的眼珠转往你的方向,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
“祁煜!”你急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到底怎么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毫无规律,手指揩上眼角的动作却轻柔得不像话,他勉力冲你笑了一下。
“海神……”
“海神!”
另一道突兀响起的声音穿透混沌,骤然将那句未尽的话语截断。
你霍然回头,看见狂暴的巨浪托举着那个伤痕累累的利莫里亚人翻涌上来,又毫无怜悯地把人拍落在船头。
他遥遥望来的视线里饱含恶意,嗓音更是尖利又狂乱:“海神!祂要来了!祂要来了!”
“聒噪……”
祁煜不住喘息,一扬手便放出火焰将他禁锢住。
背叛者浑不在意,疯狂大笑着扑向烈焰织就的囚笼,顷刻就被烧得面目全非,抽搐一会儿后再无声息。
你分明感觉手掌之下祁煜脸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对那自戕的背叛者又是气又是恨,一叠声地安慰:“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死亡……”
祁煜垂下眼喃喃自语,似是在机械般诵读着某种神秘的规则,“深海涌起风暴时……”
眼看着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渐渐浮现出点点晶莹剔透的鳞片,然后是眼下、颊侧,不多时甚至生出一对流光溢彩的耳鳍,你有些茫然地松开手又立刻被牢牢握住了手腕。
那只手同样开始生出某些非人的特征,指甲变得长而坚硬,宛如锐利的刀刃。
他的视线顺着你的手腕挪至脸上,那双完全被蓝色占据了的瞳孔亮得有些妖异。
“我……海神……”嘴唇翕动,祁煜缓缓吐出最后的谶语,“复苏……”
闪电如蛇蜿蜒,惊破沉沉的夜幕,渐息的风雨再度起势。
祁煜扣住你的手腕倾身上来,你不得不随着这个动作往后跪坐下去,直至整个人都被死死锁在他的身体和甲板之间,你下意识用手去推拒他越发迫近的身体,手掌之下代表契约的印记亮得灼目,继而开始发烫。
你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祁煜?你清醒一点。”
然而,那双蓝莹莹的眼瞳已然看不出任何属于人类的感情,紧接着就有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捏住了你的下巴,你不得不顺着那不算轻的力道昂起头来。
“信徒,为海神奉上你的一切。”
风雨声、雷声、海浪声一瞬间变得遥远,耳畔只有祂和祁煜声线交缠的回音,你的心脏跳得失了章法,几乎就要臣服于海神高高在上的注视中。
“不、不……”你咬着舌尖拼命抓住一丝理智,小声但坚定向神祇宣告,“我绝不屈从。”
海神愤怒起来,长而锐利的指甲对准你胸腔的伤口,像是明晃晃的威胁。
“海神,无需……背离之人。”
胸膛因为用力呼吸的动作剧烈起伏,你含泪望进他如深海漩涡的双眼:“我只臣服于祁煜。”
“我只臣服于你的爱。”
身体被完全掌控的姿态确实令你生理不适,但心中对他的爱怜又让你心甘情愿献祭自己。
你挣扎了一下,轻而易举就挣脱了海神的桎梏——又或者,他根本没有看上去那样无动于衷。
然后,你拥抱了他。
悬停在伤口之上的指甲因为你突如其来的动作轻轻刺了进去,海神,或者说祁煜,微不可察地慌乱了一瞬,立刻收回手厉声喝止:“不要乱动。”
这种时候还听他的你就是个傻子。
你当机立断吻住那张不说人话的嘴,不顾他的抗拒将舌尖探了进去,才轻轻舔了几下就迅速被反客为主,唇齿间迅速弥漫出淡淡的血腥气,是舌尖和唇瓣被牙齿磕破又遭到重重吮吸的缘故。
海神的吻炽烈如火,并不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你沉沦在浓烈汹涌的海洋气息中,近乎目眩神迷,就连意识都仿佛要蒸发在这个漫长吻里,却又在濒死前一刻被他强行唤醒。
但他犹嫌不足,在波浪倾覆船只的一瞬,将你拽进了更加深邃黑暗的海底漩涡之中。
海水寒冷似冰,这条常年体温偏低的人鱼竟成了此时此刻唯一的热源。
整个大海迟来三万年的贪婪将你的神智撕碎又重组,你颤抖着贴紧他,避无可避之下将四肢舒展,化作海草一般将他缠绕起来,全盘接收了那些足够令人上瘾的极痛与极乐。
最后的最后,微微失焦的视线里只留下模糊而又无序的剪影。
你是海神的信徒,也是三万年来他唯一想要享用的祭品。
他这样告诉你。
于是,你用力搂住了他。
“祁煜别怕,我在。”
04
那场深海中的狂欢几乎耗尽了你的体力,你不得不向协会请了假,在床上躺了一连小半个月。
像是被海神怒气波及,临空市也接连下了小半个月的暴雨。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里,你颇有闲心地对着祁煜指指点点:“海神大人这都不管管。”
大画家将一勺海鲜粥喂到你嘴边,甚至都没多分给窗外的雨幕半个眼神,面不改色地答道:“不要,只想管你。”
“……”你咬住勺子,左右开弓捏他的脸颊肉,“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祁煜也不反抗,只是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淹就淹了,人类不是很会造船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委委屈屈地补充道:“还是说跟我两个人待着没意思、腻了……”
这是什么超绝回旋镖?
此话一出,你哪里还顾得上临空市有没有被淹,吐出勺子凑上去对着那张脸就是一顿猛亲,直将人亲得面若火烧才罢休。
投喂完一整碗海鲜粥,祁煜熟练地把你按进被窝,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厨房走去。
在你的视线之外,海神眼中碧蓝的流光一闪而逝,嘴角轻轻翘出一个狡黠的弧度。
总之,第二天的临空市终于放晴了。
你蔫哒哒的收拾好自己的小包包,垂头丧气的往任务地点赶去。
只因为豆佬不爆金币了…
新的关卡迟迟未能打下,导致了豆佬往前的关卡也对你关闭了。
这份工作你痛定思痛了半天,还是觉得,不能丢。
猎人协会给的也太多了,你申请辞职的手在往日工资那一串串零下不攻自破。
新的任务是去一处别墅调查那边的情况。
还好不用面对流浪体。
土狗进城一样,你双眼放光的看着任务地点的别墅。
装横漂亮的别墅外刷了一层亮晶晶的白色颜料,看不出是什么。
但在阳光的照耀下,暗暗地洒着微微亮的光。
你哇的一声惊叹出来。
以前你哪见过这个啊?
顶多只在某个平台刷到过。
看看这小喷泉,看看这走了一个多小时走不到房子门口的路。
身体比不上训练有素的猎人,你从一开始的惊叹到麻木再到绝望的眼神。
腿都快走废了,不是,猎人协会都这么能走吗?
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你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走到有些麻的腿。
啧—
这咋不关门啊?
不对!你眼神机警,迟来的系统姗姗上线。
【宿主,根据我以前被坑一百次的经验,这里面…有诈!】
本来就又累又热,此时猛然听见系统的声音,你脑袋立马转动了起来。
【呵…】转了一个弯,你后退两步。
嘶…
不好意思。退猛了,一不小心退到太阳光下了。
脑子暂停,腿动。
你又挪动两步,挪到阴影下。
很好,腿暂停,脑子动。
异次元的柯南之魂瞬间附体,强烈转动的脑瓜子让你和系统的脑电波一拍即合,一触即发。
一个熊大一个熊二。
两只熊目光一致的眯起眼睛,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个绝对错误的神经答案:【空城计!!】
真毒啊。
手机上,陶桃传来的消息刺眼又夺目。
“啊啊啊,忘记说了。今天应该是沈星回和你一起出任务的,要不然你先回来?明天再和沈星回一起去?”
你沉默的看了一眼来时望不到尽头的路,只觉得,这路和你的无望的人生一样,没有尽头。
沈星回三个字在再走一次的刺激下也黯然失色。
你瞬间支楞起来了。
“不必,探查而已,今天就可以。”
你拽着自己背着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往进走。
入目便是满眼的深与浅,成片成片的蓝捻揉着醒眼的白宛如铺上案的海浪。
悬挂吊曳着的灯是海底寻常可见的水母模样。
越往进走,入眼的颜色就逐渐被深到近黑似的隧蓝所侵占。
幽幽散着浅光的水灯不知不觉间占据了洒进来的光。
朦朦胧胧的室内阴影浮动,微不可闻的动静突兀地从一间门内传了出来。
牢牢的,占据了你全部的心神。
一步一步往前,不知不觉地便掉进了深海的诱网。
蹑手蹑脚的打开门,缓缓地伸进一个头去。
系统同样悄咪咪地出声:【宿主,我们不是上门调查的吗?为什么要偷摸摸的?】
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因为动作小而显得像个小偷一样的动作。
【呵,你懂什么?我这是策略!万一里面有诈呢?!】
话音刚落,一道虚弱的喘息声忽的传进了你的耳朵。
你仔细一听,大惊失色并连退两步,声音都惊恐了:【老天奶?我两撞到别人造娃现场了??】
系统不带一点点犹豫,麻利的把自己屏蔽了。
你又恢复成蹑手蹑脚的模样了。
主打一个神偷上身。
听墙角不道德啊。
别说进去了,你现在恨不得让大勇哥闪过来把你捎着再一起闪走。
但事情好像并非你想象的那般模样。
噗通一声,有东西好像掉在地上了。
那些虚弱的声音也一并消失了。
不对劲。
你又退了回来,主打一个三顾室门也不入。
手犹豫了半天才勉勉强强的摁了下去。
视线在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时,脑子里已经在对系统开大了。
【你太龌龊了!这分明是一个弱鸡晕了,你这该死的黄统!】
系统被你这倒打一耙的行为整懵了。
它沉默的看着你上前把倒在地上的人扶起,又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甩手就扔掉。
系统:【……啊?】
【你在虐待病人吗宿主?】
这哪是病人啊?这是你活爹啊。
偌大的别墅,象征性的蓝,一切的一切,在看到倒在地上人漂亮的紫发时,一切就有了答案。
【我的发…】
被你一时惊悚而抛下的人又痛苦的闷哼一声。
你后退的步子在祁煜痛苦的声音中逐渐停了下来。
漂亮的小人鱼往日娇气的朝着你撒娇的样子还在眼前。
你不察,一时被他露出来的脸迷了心智。
等把祁煜扶起来放在沙发上时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真想给自己这个没用的手来一巴掌。
可是……
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祁煜脸颊边,和颈侧露出来的小鳞片所吸引。
真的,好可爱好可爱。
以往只知道他是一只小人鱼,那并没有什么最直接的刺激。
但直到这个漂亮的小人鱼虚弱的躺在你面前,全身软弱无力的看着你,一副完全任你宰割的模样时。
你垂落在腰侧的手忍了忍,你再忍。
md你忍无可忍。
暖暖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躺在沙发上的小人鱼因为潮汐反热的原因而反应力大大降低,像极了小动物。
随着你的手触及他的鳞片,白到极致的皮肤上缓慢的渗出暧昧的红。
他依赖地蹭着你的手指,哼哼唧唧的像只小猫。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漂亮的小人鱼乖乖的,在你手下不知不觉的依赖着你。
“…谁!”
小人鱼终于反应过来了,警惕的小动物睁开眼睛,凌厉地看向外来者。
目光却在触及的一瞬间滞了下来。
手底冰冰凉的鳞片触感极好,你爱不释手的摸了许久,直到漂亮的小人鱼清醒过来你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在黑暗中依然泛着蓝光的小鳞片。
“呃…”你想了想,然后真诚的开口公事公办:“猎人协会过来调查的。”
祁煜嗤了一声,而后反手将你已经快要放回腰间的手虚虚握住,似乎是在抗拒的推开。
你尴尬的用另一只手摸头,并对自己的过分行为向他道歉。
祁煜垂下的眼眸微微一眨,他疏离地将你的手抵住推开。
但好像又像是身体的原因,他抬起来的手又无力的落下,被轻轻握住的手顺着他的力气往他的地方走了些。
整个人跌坐在他身侧,你眨眨眼。
手又摸了过去。
他懊恼的别过头:“怎么,猎人协会现在检查都是直接上手吗?”
“抱歉。”
祁煜被你干脆利落的道歉声卡住,他转过去的头圆圆的。
不想看你。
但身体却诚实的一点都不躲开。
等到你意犹未尽的收回手时,他这才将头转过来,隐没在黑暗中的瞳孔被敛去神色。
“你似乎…一点也不好奇?”
哦,懂了。
你在某个视频里看过解说,他这是在试探你。
和你讲拉扯是吧?
呵。
原来那三个选项是什么来着,忘记了。
你依靠自己强大的记忆力,试图将那三个选项记起来。
但最终回应他试探的,是你色胆包天的一句。
“乖乖给我摸摸尾巴,不然就揍你。”凶神恶煞的,你开始威胁。
啊!!??
祁煜被你惊住了。
系统也被你惊住了。
【不儿,宿主你这不耍流氓吗?】
你后知后觉的认识到,这个回答不太礼貌,你沉默了三秒,又重新开口组织语言。
“好吧,请问你可以给我看看尾巴吗,我就摸一摸。”
祁煜看着你的眼睛,最开始的愣怔一闪而过,面对你强盗一样的行为,他唇角轻轻地弯起。
眸光微闪,他否认“我可没有你说的什么尾巴,怎么?你很喜欢吗?”
手完全被禁锢,你整个人都朝着祁煜的方向打开,有些不适的,你推开他。
嗯?这么简单吗?
面前眼角微湿的男人被你推开,挣扎间,他胸口处的纽扣不知不觉间开了两处。
由上而下的视觉影影约约可见他深处更加私密的地方。
他有些无力的倒在沙发上,腿上的毛毯褶皱与他尽是被你蹂躏过后的虚弱。
【宿主你是真禽兽啊。】系统第一次见这么直接霸王硬上弓的人,它看的叹为观止并对你大为赞叹。
你迟疑地看着自己的两只爪子。
疑问缓缓爬上心头。
【我变异了吗?力气这么大?】
你有些怀疑自己,但看着面前的某条鱼时,你又觉得,不可能吧。
【他看起来这么弱,难不成……真是我变异了?】
你眼睛歘的一下亮了。
看着祁煜,你嘿嘿一笑。
手摸上他脸颊边的鳞片,迎着祁煜略显茫然的眸子,一只手也不安分的往下。
“我手里可有你的把柄,不想让我发出去就乖乖的让我摸尾巴。”
这篇按照我理解的xp来的,应该是那种前期示弱勾引,等你上当他就反过来大吃特吃的那种,不是故意弱化的哈
ooc致歉
“今天16:04分即将迎来一场暴雨……”
听着电视里传来的播报天气的温柔女声,你微微抬起头朝窗外瞟了一眼,明明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是被黑压压的乌云给覆盖,雷声在厚重的云层滚动,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
你走过去将窗户关紧,避免大风将窗户吹开把雨水给吹进来。
而后回到沙发上继续吃着西瓜看电视剧。
没一会儿,外面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从天幕处哗啦啦地流下,几乎要淌成一大片瀑布,狂风大作,摇得树枝都颤颤巍巍地打在你的窗户上。
你一开始还没在意,直到那声音持续不绝,已经快影响到你看剧的心情了,这才转过头看去。
不是树枝。
是一只乌鸦。...
是一只乌鸦。
它正扬起翅膀,用力拍打着你的窗户,一双血红的眼睛莫名的很有灵性。
想着外面狂风暴雨的,这些鸟类估计也不好受,你心头一软,走过去打开了窗户的一条缝,然后把乌鸦捧在手心里抱了进来。
乌鸦小小的一只在你手掌上微微颤抖,它的身子有些冰冷,你能感觉到它有些微弱的心跳,仔细一看它的背上,竟然还有一大片血迹,并且仍然在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来。
你大惊:“小乌鸦,你这是怎么了?被同类欺负了?”说着,你抱着它赶紧跑到卧室里翻出医药箱先帮它包扎,“你先忍下,我马上带你去看兽医。”
乌鸦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看着你慢慢阖上眼睛。
“小乌鸦?小乌鸦?”你以为它这是要死了,吓得也不敢再耽搁,将它放在你的背包里拿起伞就便不远处的兽医店冲过去。
兽医给它处理了伤口后看着你笑了笑:“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这只乌鸦就要没命了。好了,带回去吧,难为你大雨天跑过来给它看伤,这是回去要注意的事项。”他将一张纸递给你。
“好的,谢谢医生。”你轻轻摸了摸小乌鸦柔软的脑袋,嘴里微微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你不知道的是,看似昏迷的小乌鸦实则偷偷睁开眼,着了迷似的看着你。
你把小乌鸦带回了家,并且给它起名叫小黑。
在听到你叫它小黑时,小乌鸦仿佛接受不了地疯狂嘎嘎叫,还艰难地挥着翅膀在你头顶不停地转圈圈,声音嘶哑尖锐,你都不用懂乌鸦语都知道它骂得有多难听。
“嚯,你还听得懂人话?”你有些稀奇地看着它,“小黑,小黑小黑?”
小黑猛地冲过来似乎想啄你一口,你笑意盈盈地看着它,它顿时又泄了气似的停在你的肩膀上,小脑袋微微蹭了蹭你的脸,好像很不情愿似地嘎了一声。
你眼里的笑意更甚。
一开始你并不知道小黑不像普通的乌鸦,还兴致勃勃地特意捉了虫子放在它面前给它吃,结果小黑反应极大地嘎了一声,一爪子踢飞那条虫子,惊魂未定地盯着你。
于是你以为小黑喜欢吃生肉,你又切了点猪肉放在它的盘子里,期待地看着它。
还是不吃。
你登时有些恼了,叉着腰指责这只挑三拣四的乌鸦:“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到底要吃什么?”说着,你的手指捏住它的嘴,“难不成你还是个娇生惯养的乌鸦王子?”
后续结局:什么?捡回来的乌鸦居然是你最大的死对头?!死对头上门道谢“提亲”,薛明薛影(窃窃私语):老大要有媳妇儿了!
全文有私设,OOC归我。
沈星回/黎深/祁煜/秦彻×你
一觉醒来,你穿越了,值得高兴的是,你穿越进到你最爱的游戏里,但难过的是,你没能穿越到游戏里的“你”的身上。
你拿着秦彻给你的一袋鼓囊囊的金币高高兴兴回家了。
路过公寓楼下的便利店,你觉得自己应该往家里买点东西,于是买了些零食、泡面和饮料,路过泡面搭档区你捞了一把卤蛋和肠。
你提着一袋东西走出便利店,身后不远处传来陌生的脚步声,你走他也走,你停他也停,你猛然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苍老面孔。
“孩子,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可以送一送我吗?我就住在前面的房子里。”他枯老苍白的脸露出......
“孩子,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可以送一送我吗?我就住在前面的房子里。”他枯老苍白的脸露出诡异的笑容,而他指的前方根本空无一物。
你往后退了退,冷静道:“不好意思哈,我不方便送您!”说完,你猛地转身跑向公寓楼。
在你即将踏入公寓大门的瞬间被弹开了,你按揉着摔疼的腰,眼前已经变了个样,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你触碰的地方泛起一阵阵浅白涟漪。
“嚯嚯呵呵呵……”诡异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
“沈星回!救命呀!”听见笑声,你惊慌失措地拍打着屏障大喊,也不知道被叫的人能不能听见,笑声越贴越近,几乎贴近到你的耳边,“沈星回!沈星回!”
不是,这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游戏啊!你不禁有点害怕地在内心咆哮。
就在你高度紧张加害怕的时候,有人破开空间进来了,清脆的碎裂声带来光明,来人将你往怀中一带,神色冷厉地挥出一道耀眼的光刃,将一切黑暗驱赶。
你紧闭着眼,死死抓着他身前的衣服,直到他温柔的嗓音在你头上响起:“好了,已经没事了。”
你才神情恍惚地慢慢松开他,她穿着睡衣匆匆忙忙向你走过来关切地询问:“还好吗?”
你摇摇头,老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一个篮子掉在地上,沈星回顺着你的视线走过去打开篮子,里面依旧是一张全家福的照片。
“奇怪。”她蹙起眉头走过去,“照片?怎么这么重?没有异能量……”她收回手,看向沈星回,沈星回也只是摇摇头。
你走上前,全家福和你之前看过的不一样了,这是另一个家庭,照片是预告,还是挑衅?
“照片不一样了。”你上前轻抚上照片,紧皱着眉头说,“我遇到过他,上一次不是这家人的照片……”
“不一样?”她愣了一下。
难道是冲着我来的吗?你看着照片里微笑面对镜头的一家人,心中疑惑无限放大,可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你?那个人是想要告诉你什么,还是想要警告你什么。
即使你想得头都要裂开了,却还是一无所获,你晃晃头痛欲裂的脑袋,注意到你的异常,沈星回将篮子盖了起来。
“先回去吧。”沈星回提起篮子说,“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她提着你买的东西,挽着身心不适又心不在焉的你走在前面,直到三人都进入电梯,你才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惊叫道:“啊呀!我的零食呢?”
“在这儿呢。”她晃晃手中的袋子,“是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你沉吟片刻,看着他们,最终还是犹豫地摇摇头。
一夜无梦,旭日东升。
你揉揉眼睛从沙发上爬起身,半梦半醒间,你还要给你打气:加油、努力,挣钱要给力!坚持、奋斗,争取早出头!
昨天做了一夜噩梦,现在困得你眼睛一眨一眨地,迷迷糊糊洗漱结束,迷迷糊糊地与人道别,迷迷糊糊地去到店里上班。
今日无人,有些无所事事,你又去小书架上找小说来看,看着一溜的“秋先生”的书,你感叹道:老板可真是一个铁杆书粉。
你挑了一本,躺坐到园中的花架秋千上,清凉的微风吹过,还有几分惬意。
“在看什么这么入迷?”熟悉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
你抬起头,对上秦彻探究的视线,两眼一亮,笑着把书一丢:“秦先生,今天要买点什么花呢?”
看你不回答,秦彻自己捡起秋千椅上的书:“《儿童读物·霸道女王的沉睡王子》?秋先生……?”
秦彻看到上面的“菲罗斯星”四个字就来气,冷笑一声:“呵,他写的每一本书都很难看,你要没事想看书,我可以让人给你送过来。”
听他这么评价,你好奇地问:“你都看过了?”
“没有。”秦彻微眯起眼,语气有些不快,“这种没品味的名字不用看,我也知道写得有多糟糕。”
“噢。”你看着又被没收的书,几乎幻视在课堂之上被老师没收小说的情景。
太阳光照了过来,落在秦彻的眼中,你鬼使神差地踮脚给他遮太阳,说:“我们到阴凉的地方说话吧。”
秦彻被你拉进入店里,你看看他的眼睛,不由得担心道:“你的眼睛被太阳光照到会不会疼啊?”在你的印象里,红色瞳仁属于畏光疾病。
他望着你的眼睛许久,最后柔声回答你:“现在不会疼了。”
你点点头,用纸杯倒水递给他,好奇地问:“今天过来不买花,是有什么事吗?”
你不明白,却依旧点点头,他自然而然地帮你整理头发,说:“没什么事,自己不要一个人去那边,虽然它已经生活在阳光下,但是内里的腐朽还没有。”
你有点好笑地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绝对不会乱走的。”
“我叫什么名字?”秦彻俯身看着你,用手捏捏你的耳垂,沉声问。
有点痒的你动了动,说:“秦彻呀,怎么了?”
秦彻露出到现在为止第一抹温柔的浅笑:“很好,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你还记得我。”
“当然会记得了,又不是什么很难记的事情。”你觉得秦彻简直是在质疑的你智商,嘟囔着不满地拍掉他的手。
秦彻却向你伸出手指,说:“你的话没有可信度,我需要保证。”
“我的话……没有可信度?”你气笑了,心里不断告诉自己秦彻是顾客,再怎么胡搅蛮缠,也是能出大钱的顾客,皮笑肉不笑地说,“拉勾保证是吧?”
你没好气地勾上他的手指,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说:“你这样我真的会怀疑我们的关系是不是有点问题。”
秦彻勾了勾你的小指,放到唇边一吻,说:“我们的关系没有问题。”
不等你作出反应,秦彻已经消失在店里,只留下一片黑羽毛落入你的手中,你愣怔地看着那片羽毛陷入失神。
小指上微热的温柔触感久久不散,你的心如五月的旱雷,咚咚作响,难以平静,心尖好似被那羽毛刮过,不禁心痒难耐。
从楼上下来的邱诺亚,对着像被定身的你问:“你还好吗?”
“啊?我?我没事,您放心。”你连忙抬头跟邱诺亚解释。
看到你继续对着手里的羽毛发愣,邱诺亚不再追问你,而是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敲击,只见噼里啪啦地一通操作后,心满意足地将手机收进口袋里。
“轰——”
一阵雷电轰隆作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秦彻的话在你耳边回响,你心中有几分隐隐的不安。
你忧心忡忡地望着雨幕问:“老板,最近很不安全吗?”
“我不懂,但最近的巡逻确实变严了。”邱诺亚也看向外面雨雾霭霭的世界,挠挠头,“今年临空的雨,似乎下得有点频繁。”
你站着看了会儿雨,转身去工作。
【abo】作为唯一的Omega,他们对你进行了一场雄竞抢夺!
五个男人怎么总是穿着浴巾在你眼前晃!
||||
——正文——
这是个棘手的流浪体,激烈的战斗中五个人将你护在中间。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在流浪体生命消逝的那一刻,它的芯核突然爆炸,那强烈的冲击力伴随着紊乱的磁线四散开来。
就在那一瞬间,五个人身体猛地一震,他们的气息开始紊乱,易感期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麻烦解决了,大家...”你拍拍身上的灰尘,转头想感谢他们帮忙,谁知道他们各自都有些不对劲。
祁煜的眼神炽热且迷离。
黎深的脸色苍白...
黎深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夏以昼攥紧拳头,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波澜。
沈星回步履踉跄,身形不稳。
秦彻则紧锁眉头,努力克制着体内的躁动。
“你们……都还好吗?”你凭借他们汹涌而出的信息素,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易感期好像提前了...”
沈星回一个不稳朝你靠了过来,头轻轻搭在你的肩上,呼吸落在你颈侧,呼吸间试图从你的信息素中寻找一丝慰藉。
“搭档,我浑身都不舒服。”
“别总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刚才挥剑的时候不是挺有劲的吗?”
秦彻对沈星回没好气的说着,同时抓住你的手,一把将你薅过来,转而温柔地抚摸着你的脸颊,拇指轻轻滑过你的唇。
“小狸花,我帮你解决了麻烦,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帮我了?”
“秦彻...”你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慌乱地推开他。
“别靠近我,你现在状态不对……”
你刚推开秦彻,祁煜突然上前紧紧抱着你,他的头埋在你的颈间,轻柔地蹭着。紧接着你感到一股温热,祁煜竟在不经意间吻着你!
“啊……祁煜!”你惊呼一声用力推开他,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即将摔倒的瞬间,夏以昼稳稳地接住了你。他呼吸埋入你的发间,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你的信息素。
“妹妹,我们回家吧,好吗?”
“哥!你怎么也……”你惊讶又慌乱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又被黎深拉了过去。
“让我抱一会儿吧。”
他呼吸轻轻拂过你的耳畔,随后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你的耳尖,留下了细微的轻yao。
"黎深..."你惊讶之余,连忙将他推开。
黎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惘,随即歉意地低语。"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此时五双充满野性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你,那是五个顶级Alpha,气势汹汹,不容小觑。
你迅速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当务之急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们先稳定下来。
你好不容易哄着他们来到附近星级酒店。
这里人来人往,外人的存在似乎对他们产生了一定的约束作用,尽管他们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但至少行为上已有所收敛。
“前台姐姐,麻烦开六间房。”
前台抬头,见你独自一人上前登记,身后跟着五位身形、相貌都是顶尖的男人。
然而还没等她操作,祁煜上前自然地握住你的手,声音略带沙哑。
“我不要一个人,我要和你一间。”
秦彻紧皱眉头。“你别乱动她,她必须和我住。”
黎深则温柔的走到你跟前询问。“你愿意和我一起住吗?”
夏以昼飞速上前将你护在身后,对众人宣告。
“我不放心把她交给你们任何一个人,我会和她在一个房间。”
“厉害啊,小姑娘。”
前台姐姐目睹这一切,不禁对你投来钦佩的目光。随即她又关切地说。
“不过得注意身体啊,你看你这小身板,这五个顶级Alpha哪个都能让你累够呛的。”
你被揶揄得脸一红,连忙苦笑摇头解释。
“不是的...你误会了...”
“哎呀,别不好意思啊...”
前台笑着打断你,似乎并不在意你的辩解。
“我都懂,都懂。这样吧,我们这里刚好有间五室套房,环境优雅,很适合你们这样的……”
你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迅速决定:“好,就这间了。”
办理完入住手续,你拿着房卡准备上楼时,前台还悄悄对你眨了眨眼。
“小姑娘,我们这儿的隔音效果可是杠杠的,放心享受吧。”
你内心虽感极度尴尬,脸上仍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快速离开。
每间房都配备了独立的淋浴间,你安排好房间后,催促他们去洗澡冷静冷静。
五扇紧闭的房门似乎难以阻挡散发的强烈信息素,预示着这个夜晚将不同寻常。
你在客厅的卫生间洗完澡,身心舒畅地准备回到沙发上休息一下,却不料一踏入客厅,五个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你身上。
你的视线不经意间被那一排紧实有力的肌肉吸引,心跳不禁加速,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鼻尖随即传来温热感。
——你不争气的流鼻血了!
“你们干嘛就裹着个浴巾!”
你慌忙仰头,手忙脚乱地从纸巾盒中抽出几张纸迅速捂住,生怕被他们察觉到你的失态。
“没有换的衣服,只能这样了。”沈星回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你试图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却又不由自主地瞥向秦彻,鼻血差点又喷涌而出。
“秦彻,你浴巾怎么这么短!”
秦彻姿势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而那条略短的浴巾下...
“哦,我浴巾不小心淋湿了,只能将就着用条毛巾了。”
秦彻的回答听起来轻松随意,却让你心中又是一阵波澜。
五种Alpha信息素带来强烈的诱惑,再加上眼前的景色让你再次感受到热血上头。
“你们五个...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感谢大家点点红心蓝手——
后续:不儿你们浴巾咋还往下掉呢
五个Alpha疯狂散发魅力邀请你和他住一起,你哪经得起这种诱惑!
要不打个地铺一起?
【我和你说,就秦彻这样的,我一根手指头能捏死三。】
仗着这里只有一个只会嘎嘎的乌鸦,你转了转眼珠子,开始忽悠系统。
方才你发现,这个系统仿佛完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它唯一的任务就是让你走完剧情而后一人一统双双下岗。
它的任务……
完美的走到大结局。
“大结局,那是什么?”
系统大惊失色,等它查完回来才天塌了一样告诉你,它绑定错人了。
本来是隔壁救赎修仙类的系统阴差阳错下绑定了你这个倒霉蛋...
本来是隔壁救赎修仙类的系统阴差阳错下绑定了你这个倒霉蛋到了这个结局未定的乙游里。
由于时空设定的完全相悖,系统的能力在这个时空被完全封锁。
简而言之,你有系统了。
长话短说,系统的金手指废了,你只有聊天搭子了。
就是那种,只能和你聊天然后什么也不清楚的搭子。
靠着你那对剧情三瓜两枣的据悉度,你放心自若的躺下了。
并大言不惭地开始画饼。
系统被你迷的五愣三道的。
【我和你说,我战斗力不是盖的,以太芯核知道吧?璀璨级的!这样的我有五十个。】
防御叠生命的极致废芯核你满仓库都是。
【别说秦彻了,就是大勇哥站在这,我也有……】
“啧。”
你放大话的声音一顿,而后不可思议的看向梅菲斯特。
不是,这年头乌鸦都能说话了?
“鸦哥?是你吱的声不?”
梅菲斯特没理你,它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
将一个高冷深沉的霸鸦气质贯穿到底。
眼睛只是眨了一瞬,又听到有人开口,似乎是分外的无奈,那人轻轻嗤了一声,接着便是熟悉到了极致的声音。
“你的想象力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浮夸。”
不对,这声音不是鸦子哥。
你迟疑而缓慢的将目光转过来,看清了来人后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炫,好炫……
这秦彻出场是真炫啊。
你默默的跪在地上,听着梅菲斯特不同方才的嘎嘎声。
被惊艳到的眼睛猛的一眯,察觉到了不对。
这死乌鸦不会在告状吧?
嘶~
秦彻本来就不满主控弱,要是他知道你比主控还弱,那么……
“在暗点附近养老,看来你很有勇气。”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你头顶缓缓出声。
你余光悄悄一瞥,就看到了两著名陪嫁鸦鬟。
很好,要素非常齐全。
这肯定是不能暴露身份的,你都不敢想如果暴露身份后秦彻拽着你去改造身体,那该有多痛了。
机械一样的东西植入体内,真的不会有排异反应吗?
你默默的缩回了看向秦彻的眼神,强装着漏出一个陌生的眼神。
然而系统会错了你的意,它本来看见秦彻还有些瑟瑟发抖,但在看到你不屑的看了一眼秦彻然后目若无人的收回目光。
系统支楞起来了,它简直比你还狂啊。
系统彻底被你的行为端起来了,它先是看了一眼秦彻,又看了一眼你,而后大胆的发声。
【宿主!弄他!】
不是?
弄谁?
你这才惊慌的复而抬眼看去,只见秦彻缓慢地向你走开。
再次躲下去的目光被强制性地捏住下颚抬起来。
猩红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你。
你滴出两滴冷汗,立马闭住了眼睛。
完蛋完蛋完蛋!!!!
脑海里不停回想着,谋划着,试图找出些什么办法来解决面前的问题。
但空白的脑子里尽是迷茫,一片片虚无。
秦彻饶有兴趣地看着你哆嗦的,不停颤抖的身体。
的确如同梅菲斯特所说,现在的你不仅弱了,还变得…
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隐晦地扫视着你因为惧怕而不断颤抖的身体。
完全能轻而易举的禁锢住你的动作让秦彻了然的挑眉。
嗯,还变矮了不少。
倒是有趣。
在秦彻极富侵略性的打量下,你深吸一口气,而后猛的往后窜了一步。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你眼睛一闭就是嚎。
“哥求你了哥,你放我回去吧,我没做错事我就是一来旅游的,我家里上有百岁老人天天吃饭,下有弟弟读书缺钱,中间还有个学艺术要库库花钱的。”
“家里就我一个赚钱劳动力的啊,你不能杀我啊,你杀了我他们三个该怎么办啊?”
道德兵法之道德绑架最终技。
你使出道德杀手锏,脸埋在秦彻的小腿处,抱着秦彻的小腿,被盖住的脸上是奸计即将得逞的窃笑
【我和你说,秦彻这人耳根子特软,他肯定放我走。】
主要是秦彻不带滥杀无辜的,等你一会儿再编的惨一点这出n109不手拿把掐?
系统被你别样的进攻惊到了,此刻听到你信誓旦旦的声音。
原本有些瘪的信心瞬间又膨胀了。
【宿主好聪明!】
“哥我惨啊……”
嚎到一半你就听到面前的男人用食指抵住你的头。
微微用了点力,将你推出几分。
似笑非笑地:“哦?”
你连忙点点头,生怕他不信,就在你继续编的时候,秦彻后退两步,站在距你两米的地方,他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你。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放你出n109区。”
你默然,脸上是大大的茫然。
但秦彻此刻是丧失了和你对话的欲望。
“等你想到其他的办法,有了足够的筹码再来打动我或许会更加有用。”
原本还是蛮有兴趣听你喵喵叫的,但直到听到你十句话里面似乎五句都和那三个人关系匪浅时。
你看着秦彻的背影,试图弥补两句:“其实我也没那么惨的,我两再商量商量?家里那三个……”
回应你的,只有门被狠狠拍上的声音。
啊—
你迷茫的看着同样被扔下的薛明薛影,不抱希望地:“打个商量?放我…”
“好啊。”
……
【这么果断?他们做仙人跳都不掩饰一下的吗。】
【宿主,那我们跳吗?】
你和系统看着大开的门,双双沉默。
【系统,你知道什么叫赌狗吗?】
【?】
一篇应该只会侧重一个男主,宝宝们可以留言许愿,哪个多哪个先出场
我围着广场四处寻找沈星回,偌大的广场怎么找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在问了不知道第几个路人时,他们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见到一个穿黑衣服打石膏的银发男子。
我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的寻找着。
不是啊,沈星回你闪哪了?!
手中给沈星回买的烤肉串已经冷的结油脂,可我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直到有一个好心的路人告诉我,可以到广播室去广播寻人,说不定失踪的人听到就会回来了。
我心中微动,道谢后,跛着还未完全好的脚,一瘸一拐去广播室。
来到广播室,人美声甜的广播员小姐姐递给我寻人单子。
我拿起笔熟练的写下自己的信息后,停留在寻人信息那一栏,迟迟没有动笔。
......
沈星回说过有人跟踪,如果广播上大大方方的念出沈星回的名字,岂不是告诉那群人在广播室守株待兔就能等来沈星回?
这太危险了,不能冒这个险。
已经把沈星回坑得半残,得在医院躺三个月。总不在再坑他被那群人抓住了。
而且沈星回都受伤,逃也逃不了。
真的是,早知道跳楼前先瞄一眼,不霍霍人的……
我握着笔,笔尖微微颤抖。
不行得想一个他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找他的。
良久,我把寻人单递给广播员小姐姐。
广播员一拿寻人单快速的扫了一眼寻人信息,脸上甜美的笑容微微一僵。
“确定是寻找这个人吗?”广播员举着单子确认一遍。
“对!”我自信点头,“就按这个念”
这个名字保证沈星回一听就知道是他自己。
“好的,那确定了,我就广播了。”广播员拿起单子,走到录播室的麦克风面前,打开麦克风。
我在站在广播室门口,靠在门框边,听着广播:
“接下来播放一则寻人启事:”广播员甜美的声音透过广播回荡在偌大的广场上。
“请克里斯蒂安·大勇听到广播,请来到广播室,你的病友在这等你”
“请克里斯蒂安·大勇……”
广播一遍遍的播放,我站在广播室焦急的等待,可是广播都播了不下十遍,我都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姐,还要继续广播吗?”广播员看向我。
“播!”我坚定点头。
于是,广播又响起一遍遍寻人启事。
“请克里斯蒂安·大勇听到广播……”
终于,在广播员准备播第37遍时,我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停下来。
“我想改广播词。”
与广播员简单交代后,我再一次站在广播室门口,手里紧张的绞着衣服。
我只有一个杀手锏了,如果沈星回还没出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接下来播放一则寻人启事,请克里斯蒂安·大勇,听到广播请来到广播室,你的搭档在这等着你。”
广播员甜美的声音回荡在暮色降临的广场上,路灯开始点亮,照亮广场。
突然,我面前不远处的路灯闪了闪。
嗯?这临空市的路灯质量有点差哦……
等等,路灯?
路灯杀手?
该不会是……沈星回?
我立刻反应过来,来到那盏闪烁的路灯下。
那路灯似乎有感应一般,我一来立刻不闪了,而不远处的路灯又开始闪。
果然……
我心里的不安感微微降低,立刻跟随着路灯的指引,不知道走了多远。
从热闹的广场走到人烟稀少的小路,虽然脚上有伤,只能跛着脚慢慢走,可是路灯似乎很人性化,慢慢的闪着等着我。
一步步的指引我通往未知的道路。
直到前方没有路灯。
我立刻环顾四周,发现前方的确没有路灯。
难不成……线索又断了了?
我颓废的坐在一个大石头上,额头都是细细密密的薄汗。
“沈星回,你倒是再给我一点指示啊”
我望着夜晚的星空,却遗憾的发现今天似乎没有星星。
“真的是……星星果然不会回到我的身边……也是,我这样谁会跟我和主控联系在一起……”
所以,那时候主控出现,果然只是巧合吗……
会不会沈星回发现来到不是主控,就不给我提示了?
虽然那时候广播也是钓他出来的一个计谋。
毕竟,沈星回对主控说过,星星是会自己回来的……
所以……沈星回发现我不是主控,就失望的离开了吗……
我自暴自弃的想着,心中充满无限的失落。
“咦?”我发现我周围围绕着星星点点的荧光我反复确认不是身上荧光骷髅衣服发出来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光芒面前。
那里站着我寻找已久的身影。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他比我更快一步。
“让你担心了,搭档”
沈星回手里拿着光剑慢慢转过身,身上的光芒渐渐消散,只留下星星点点。
我听到那两个字愣了一下,颤抖着询问。
“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个嘛……”沈星回手中化为点点星光“你广播里不是承认了吗?”
“啊?”我似乎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回答。
“还有一个原因”沈星回走到我面前“只有我的搭档知道,就去发光的地方找我。”
“而我也会用自己的办法去找她”
我心中微动,勾起嘴角
“嗯,那恭喜你找到我了。”
我和沈星回一同走回去,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腕。
“我变成和以前不一样,你不好奇吗?”
“嗯?有什么不一样?”沈星回回过头看着我“变得更有……自己的个性了?”
“呃……”我略带无语眼光对上沈星回的眼眸,只看到一片毫无波动的真诚。
呃……真诚就是必杀技?
等一下……沈星回不是骨折了嘛?他怎么可以走了?看着挺活动自如的……
“沈星回……你的不是被我压到骨折了?为什么……还能走?”
“嗯……睡了一觉就好了。”沈星回认真的回答。
……难不成菲罗斯星人有自己独特修复方式?
怎么办……好羡慕是怎么回事?!
“那你没事就好。”
突然,沈星回脚步一停。
“怎么了?”
“你还有个问题没有回答我,就被那群人打断了。”沈星回脸上带着难见的几分严肃。
“那一天,你为什么跳楼?”
“啊?”
我脑子宕机了一下。
“你不要告诉我是为了看月亮不小心摔下去。”沈星回步步逼近,将我想好的借口堵死。
“我……”
我总不是说是怕见到你们才应激跳楼的吧?!
说出来,咱们都不好见面了。
“是因为……我……”
这时,沈星回的手机响了一下。
沈星回一看,脸色有些凝重。
“我先送你回医院,禁猎区有点事”沈星回没有再继续追问。
我松了口气,心中大石头微微落地。
“那个问题,我回来再问。”沈星回又轻飘飘的落下这句话,让我心头一跳。
很快,沈星回将我送回了医院门口。
“送到这,我就不送你了。”沈星回松开我的手腕,继续嘱咐。
“沈星回,记得早点回来,主治医师查房找不到我们,我不包庇你。”
“嗯,我会的。”
话音刚落,沈星回就不见人影,只留下星星点点。
哦豁,原来他是这样闪的。
目睹全程的我点点头。
沈星回走了一会,我才转过身回病房。
突然,脖颈一疼,眼前一黑。
再一次睁开眼时,面对这熟悉的装修风格。
哦豁,秦彻了。
公主发烧了,怀疑是前天下午嫌热悄悄脱了外套所致。
“您这么大了怎么还贪凉啊。”娜莎给你掖好被角,埋怨道。
“热。”你蹙着眉,想扒拉开严实的被子,“还没退烧我就中暑了。”
娜莎按住你的手,“老实点儿吧,殿下。睡一觉,出汗就好了。”
你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地转过身,“那我休息了。”
娜莎走向窗台,奢华暗彩的绿金波幔花样繁复,层层叠起,下悬着黄色流苏花饰,最外层的白色纱帘已经合拢了起来,娜莎将天鹅绒窗帘放下,小叶女贞和九重葛的花纹连贯了起来,饰珠有规律地分布在上面。
窗帘落下,温柔地揽住了阳光,房间里顿时昏暗下来。
娜莎...
娜莎悄声退下。
相比起脸颊的温度,手都显得凉了。你将手贴在侧脸上,汲取着那一丝凉意,但很快它就变成了一样的温度。你闭了一会眼,发现睡不着,炙热的气流从鼻腔呼出,烧得难受。
你坐起身赤脚下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托腮发呆。
窗户“咳哒”一声,一阵清凉的风卷了进来。
你诧异转头,身穿暗紫潜行服的祁煜已经掀开了厚重窗帘,肩宽腿长,冷酷利落。
他刚放下窗帘,却没料想你只穿着白色睡裙,倏地挪开了视线,露在空气里的耳尖已经迅速充血发红,他低声道,“抱歉。”
祁煜踌躇片刻,旋身想退出去。
“别走。”你叫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棉质睡裙长及脚面,长袖,v型领口缝着蕾丝花边。
也没有露哪里呀,这种穿搭之前还在王城风靡了一阵子。
“你害羞什么?过来。”你朝祁煜招招手。
“不……不了。”祁煜甚至打了个磕绊。
一贯冷言沉稳的潜行者难得手足无措,你看着他这幅样子颇感有趣,感觉身上也不像之前那样难受了,故意道,“那你走吧,我生病了,免得过给你病气。”
祁煜闻言抬眼——他没看清你的脸色就转开了视线,这时才看见你发红的脸,顿时着急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你怎么了?”
“发烧。”
“找医生了吗?为什么没人照顾你?你的侍女呢?”祁煜连珠炮弹地一气儿说了一长串,深深地拧起眉,“王宫就是这样照顾公主的吗?”
因发热而迟缓的大脑接收了一会儿,你迟钝地眨眨眼,“找了,让我睡一觉出汗,是我让娜莎下去的,因为我要休息。”
“那你坐这干什么?要喝水吗,你先躺下我给你倒水。”
你慢吞吞道,“我在不遵医嘱。”
“不严重,”你笑了,坐在凳子上荡了荡腿,有些抱怨,带着本人没察觉的撒娇,“床上太热啦。”
祁煜严肃道,“你下来多久了?快回去。”
你看他久久不上前,撇了撇嘴,“那你抱我。我累了。”
“……别闹。”
你移开视线,不开心道,“那你走吧,我在这冻死自己。”
除了动不动跑出王宫之外,公主一向懂事,鲜少任性。不想此时却任性了起来,还用自己的安危来当作幼稚威胁。
这在大多数时候都没用。
“不许胡言乱语。”祁煜无奈,潜行者多大风浪都经历过,面对着你却毫无办法。他瞥见你赤裸的脚,只好妥协,上前两步将你打横抱起。你终于如愿,窝在他怀里,悄悄笑了起来。
——不过在爱自己的人面前有奇效。
祁煜稳稳地抱着你,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只好目不斜视地走向床边。分子因温度升高运动更快,距离拉近后,少女身上的香气更浓烈了,萦绕在他鼻端。
柔软的,滚烫的。
祁煜手脚都僵硬了起来,他快步向前,扯过被子将你严严实实地裹住,比之娜莎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裹成了一条面包卷。
你:……
“我睡不着,而且真的很热。”
把你放进了被子里后,祁煜去倒了杯水放在你床头,坐在你身边,终于敢看你,摸了摸你的头发,“乖,听医生的。”
你充耳不闻,问道,“你怎么来啦?”
“顺路。”
你挑挑眉,懒懒道,“我不喜欢这个答案,换一个。”
“找你有事。”
“什么事?”
祁煜咳了一声,支吾片刻,“我们之前抓到的耳廓狐……呃,你来取个名字?”
你顿了顿,警告道,“我要生气了。”
祁煜不自在地垂下眼,轻声道,“想见你。”
“早这样说不好了。”你嘴角一弯,挪了挪,额头贴在了祁煜身上,皮质衣料上有凹凸不平的纹路,心满意足道,“我也想见你。”
祁煜碰了碰你的脸,“怎么搞的,还发烧了。”
“不知道……”你心不在焉道,下意识地去追逐那丝凉意,仰着脸去蹭他的手。那只戴着手套的手在半空中停滞片刻,轻轻地落了下来。
你蹭了蹭,又很快不满起来,委屈巴巴道,“手套太粗糙了,你刮疼我了。”
动也没动的祁煜:……
手套是皮质的,怎么糙了。
他像对待一个反复无常的醉鬼,又没法扔下不管,无奈地戳了戳你的脸颊,“公主,你是不是太娇气了。”
你睁大眼,不说话了,片刻后转过身面朝墙壁,“那你走,随便你。讨厌鬼。”
这就讨厌上了。
祁煜抿抿嘴,尝试挽回,“我不是这个意思,要不我摘下来……但我的手可能不如手套舒服。”
你没说话。
他晃了晃你,见你没动静还俯下身瞧你,头发搔在你脸颊,像某些小动物不听话的毛发。你鼻尖嗅到专属于他的气息,艰难地从被子中拔出一只手,把他推开,他却反握住了你的手。
你很快挣开,还没来及说话,一束火就突地窜了出来,明亮的橙色跳跃在掌心,你吓了一跳,瞪向始作俑者。
祁煜的面罩在刚进屋时已经取了下来,露出全脸,此刻嘴角正挂着些恶作剧的笑,你面无表情,手朝着火焰落下,没有预料之中的灼热,反而如同水流般清凉温和。
你抓住了那捧火。
……好吧,有被安慰到,但不多。
而且他为什么要吓我!真可恶!
你握着那团火,把脸埋进枕头里,不理他。
“还在生气?”
片刻后,你察觉到身后的人起身,脚步声渐远。分散注意力的人没了,骨头缝里的酸痛顿时明显起来。
他走了?祁煜竟然走了!他直接走了!多哄两句都不愿意!
你不可思议,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你一眨眼,气哭了,决心再也不跟祁煜说话了。那团安稳待在你掌心的火若有所觉,轻轻碰着你,好像有话要说,又好像在安慰你。
片刻后,身后又传来动静。布料摩擦的声音传来,祁煜拍拍你的肩膀,没得到回应,一看你眼睛发红,错愕道,“你怎么了?这么难受?我给你叫医……”
你红着眼睛推开他,“你竟然敢走!你走,走就走!有人不嫌我娇气!”
原来是这个。
“我没嫌你,我也没走……我只是去洗了个手,”祁煜失笑,轻松接住你的手,稍高的体温落在他手里,像一团小小的火,“我怎么敢嫌弃公主。”
刚浸在水里洗过的手还带着凉意,包住了你的手,祁煜对待小孩子似的,耐心道,“你不是嫌粗糙,我把手套取下来了。”
手套连同腕甲一块取了下来,许久不见天日的手变得苍白,手指修长漂亮,自然弯曲着,可上面却覆着厚厚一层茧子,还有许多旧疤。
祁煜将手摊开给你,“喏,别气了,给你玩。”
这只握着匕首的手,取走无数生命的手,令人闻风丧胆的、利莫里亚人的手,此时平静无害地摊开在你面前,任你摆弄。
你的泪珠还挂在脸颊上,却止住了眼泪,看着这双手。你自小就不老实,爬上爬下,手比同龄贵族少女粗糙许多,可在祁煜的手面前堪称娇嫩。
平日暴露在空气中的关节粗糙非常,手心和手背上的茧子与疤痕无声地展示着苦痛和过往,你一一抚摸过去,好像握住了那些过去。
那些他从不在你面前提及的过去。
脆弱的情绪敏感至极,轻易地就为了这只手而再次溃堤,可这次你不动声色地闭了闭眼,反而把酸涩的液体竭力挡了回去。
“不气了?”
你哑着声音道,“嗯,我宽宏大量。”
此刻你感谢起这场发热,因为这可以合理掩盖你沙哑的嗓音。
祁煜并未察觉不对劲,配合道,“谢谢公主。”
再往上,小臂便被布料遮住了,连同其下的伤痕一起。
你握着他的手贴到了脸边,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少女细白的皮肤,祁煜僵硬着任你动作,指下触感清晰,因发烧而火热的肌肤比他的手温度更高,他甚至错觉这温度已经突破了手上那坏死的茧、皮囊与血肉,直抵骨骼。
羊脂膏般的触感从手心传来,细腻丝滑,好像上好的绸缎。祁煜倏地想起很小很小时,他在海中仰着头,接住的那束海面上的花。
那是他第一次触摸到岸上的事物,柔嫩的花瓣是和海中一切事物都不同的存在。
正如此时。
幼时的回忆就这样出现,似乎还能闻到咸腥的海风。祁煜错觉回到了那个清晨,可无论是干燥的气候,还是……都让他的手不如那时一般柔软无害了。
即使并非有意,手上粗糙的纹路也可能会将花瓣刮破弄坏。
祁煜不适应地蜷缩了一下手指,想将手抽出来,“说了可能还不如手套舒服,我去戴上吧。”
所以现在,花瓣……还是不要落下来。
你加重力道,不让它离开,还在那只手心里蹭了蹭,干裂的唇瓣擦过它,感受了一会儿,宣布道,“比手套好,我喜欢这个,我要这个。”
可花瓣不听话,自顾自地跳进他掌心了。
祁煜恍惚一瞬,又拉回思绪,手指一动,擦去你的眼泪,无奈地笑了笑,“公主的喜好果然与众不同。我之前说错话了,殿下不娇气。”
他想,也不听话。
“我是勇士。”你笑眯眯道,讲着天马行空的话,像被烧糊涂了,“你是公主,我来保护你。”
祁煜怔愣片刻,莞尔。
好吧,眼前的人并不是柔弱易损的温室花,而是坚韧漂亮的沙冬青,她挺拔美丽、倔强顽强,从不畏惧风沙的侵袭,自然也不用担忧粗糙的纹路是否会伤害她。
祁煜的眼睛温柔地弯了起来,点了一下你的额头,接了下来。
“好,不过现在先好好休息吧,小勇士。”
————
我可不是来受你保护的。我是来和你并肩的。
end.
故事外的事
祁煜半躺在你床上,旁边是裹得严丝合缝的你。你正在睡觉,脸上红扑扑的,华贵的面料包着少女,祁煜想,好像菲斯大道二号铺那家的草莓蛋糕卷。
那是家蛋糕店,他常路过,可从没进去过,只会看一眼橱窗里的甜点就匆匆离去。上面有各类糕点:红丝绒,慕斯,蛋糕卷……
就像放在最中心的那个蛋糕卷。那是他家的招牌。
里面那层粉红的,和草莓果酱掺在一起的奶油。感觉很好吃。
祁煜突然饿了起来,他想去买下那正中的招牌,可现在已经下午了,招牌肯定卖光了。下次可以早点去……
他轻轻揉着你因发烧而干裂的嘴唇,鬼使神差地垂下头,碰了碰。
哦,不是想吃蛋糕。
是想吃这个。
*临时写了个小日常,不长,不影响观感就不放彩蛋里了,随便看看。xhs没有哈哈哈哈,lft特供。
内含鱼~
食用愉快!
星星篇
安静的客厅里挂钟指向凌晨两点,你对着笔记本电脑敲击着键盘,忽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裹着毛毯的沈星回从门后探出毛绒绒的脑袋,一只手抱着枕头,一只手揉着眼睛,清澈的蓝色眼眸里却没有多少睡意,目光落到你身上的一瞬,泛起的涟漪里竟有几分紧张和后怕。
“星星?你怎么起来了?”
沈星回答非所问:“你怎么不睡,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就是我突然想起来有份报告没写完,早上就到deadline了……”
沈星回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更加明显。他......
沈星回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更加明显。他走到你身边,你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光着脚,他却无知无觉,在你身边的沙发上坐下:“还有很多吗,我陪你写。”
“倒也不多啦,你先回去睡……”
沈星回摇摇头,他一向温和,但脾气上来了也是挺固执的,你劝了他几句,他反而抖开毛毯,把你和他一起裹进去,意图十分明显:你不继续写他就不回去。
你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写了几行。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你的打字声和沈星回轻柔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声突然近了些,你一侧眼,便看见沈星回垂头抵在你肩上,细密的睫毛合上又睁开,蓬松的头发蹭着你的脸颊,酥酥痒痒的。
你忍不住微笑起来,沈星回一个激灵惊醒,对上你的目光,揉着眼睛问:“写完了?”
“差不多了,早上再收个尾就好。”
“那太好了……”
沈星回露出笑容,却止不住打了个呵欠。你扯了扯从他肩头滑落的毛毯,不由有些心疼:“我起来的时候看你睡得挺香的啊,怎么突然醒了?”
“你走了的话,我能感觉到的,就算睡着了也能感觉到。”
沈星回闭着眼睛,手指却慢慢地缠绕上你的手指,动作轻缓温柔,却让你体会到那种沉甸甸的牵挂和惦念。
即便在最沉的梦境中,他也始终不曾松开始终为你绷紧的那根心弦。他留心着你的动静,感受着你的每一次呼吸,觉察着你哪怕最细微的动作,依偎在他身边的温暖的重量骤然消失,他当然能感觉得到。
你想象着沈星回半夜惊醒,发现自己不在身边,惊恐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满屋子找你的样子,心不由得皱缩起来,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不会半夜抛下你的呀,你可以接着睡。”
闭着眼睛的沈星回皱起了眉,精致的眼角旁细小的褶皱里泛着满满的委屈,嘴唇也嘟了起来:“不行,会做噩梦的,会梦到你不见了……”
沈星回的安全感着实不多,一个虚无缥缈的噩梦就可以把他击溃。你不忍心再让他说下去,柔声哄着心有余悸的小兔子,拉着他要起身:“不会的不会的,我们现在就回去继续睡,好不好?”
沈星回乖巧地点点头,但找回你的感觉太过心安,惊讶褪去后的疲惫和困意借机漫上来,他身体不听使唤,试图起身却又重新坐回沙发上,你被他拽着滑了一下,再次跌进他柔软的怀抱里。
他在朦胧的睡意里却还记得把你抱紧,你一边感叹他真是说断电就断电,一边帮他拉好毯子,听见耳畔传来他含含糊糊的呢喃:
“而且你不在的话……我就充不了电了……”
黎深篇
深夜的卧室沉浸在安详的黑暗里,你像往常一样依偎在黎深怀里,睡意却总是被突然闪过的杂念打断,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怎么也睡不踏实。
又一次突然醒来后,你终于想起来自己忘掉了什么:今晚和黎深吃了一半的蛋糕还放在餐桌上,没来及放进冰箱,那是黎深最喜欢的口味,如果因为没放进冰箱而坏掉了,他一定会心疼。
大概是睡前尽力满足过你的缘故,黎深侧身对着你,闭目睡得很是安稳。你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环在你身上的手臂,悄无声息地坐起身。
纱帘外漫进的月光将你的身影投在床上,在黎深沉睡的眉眼间落下一道阴影。你以为你的脚步已经很轻,但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黎深微哑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方才还睡得很沉的人,这一瞬已经完全睁开了眼睛。黎深呼吸急促,像是在噩梦中一脚踏空,惊悸而起,又像是醒来后仍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可怖的梦境,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出惊疑不定的浮白。
你因他的脸色和眼神一惊,一时忘了回答。他等不到你的答案,直起身体就要下床,你这才回神,手腕却已经被他攥住。
“没事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餐厅里的蛋糕还没放进冰箱,怕明早起来就坏掉了……”
黎深掌心湿冷,骤然降低的温度让你担心起来,一边解释一边端详他的脸色,生怕又发现那些沿着他的血管蔓延出来,像扎进血肉一样刺痛他的冰晶。
黎深的手被你温暖的掌心攥着,情绪终于平缓了些。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过激,却下意识地渴望更多来自你的温暖,便拉着你重新躺回他的身边。
“为那个的话,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
你吃惊地看向他的侧脸:“什么?那么大个蛋糕你一个人都吃完了?”
黎深哑然失笑,伸手轻刮你的鼻尖:“什么都吃了,我是说我已经放进冰箱了。”
还是黎深心思缜密,你舒了一口气,自己也忍不住笑自己虚惊一场。黎深端详着你的脸色,眼中笑意微凝,道:“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突然想起这个?”
“只是今晚睡觉总是醒,醒了一直睡不着,迷迷糊糊就想起来了。”
黎深面色凝重起来,低头看向你的眼睛,认真问:“最近经常这样吗?有没有留意最近醒来都是几点?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症状?”
你被他问得一愣一愣:“没有啊……怎么了?”
“半夜醒来没有那么简单,可能是很多疾病的征兆。譬如心脑血管疾病、肾功能不足、肺功能不足,精神衰弱或者情绪紧张……”
黎深对你身体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十分紧张,眼看他要切换为医生模式,滔滔不绝地说起诊疗思路,你又感动又好笑,急忙制止他:”好了好了,没有那么夸张,我大概只是晚饭吃撑了而已,你这样更要吓得我睡不着觉了。”
其实你是怕他因为担心过度而失眠,才这么半真半假的威胁。黎深听了出来,顺从地摇摇头:“好吧,那不说了。但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当然。”
听到你的承诺,黎深微微松了口气,重新把你抱进怀里,呼吸间残留着心有余悸的颤抖。你把手指滑进黎深的指缝,感受到他指缝间残存的凉意,想起他方才从背后唤住你时惊异而紧张的神色,心底很深很深地疼了一下。
如果你问他当时想到了什么,他是肯定不会告诉你的。但和他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里,你也能感觉得到,即便过上了这样幸福安稳的生活,也不可能让黎深完全放下心来。
在他的心里,始终残存着一个没有黎明的黑暗梦境,凛冽的暴风雪无孔不入,只要他稍不留神,便会一脚跌入那个被你抛弃的深渊。
“黎深,你说半夜醒来是疾病的征兆,那我一走你就会醒,会不会也是什么病?”你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看他,澄澈的眼睛亮得如同茉莉花瓣上凝结的清露,“你有没有给自己诊断过?”
你说着抬手,温热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眉心。黎深的隐忧是无法根治的痼疾,但假以时日、耐心和希望,再顽固的疾患也会收敛狰狞的爪牙,至少在某个瞬间,你能让他忘却它的存在。
黎深在黑暗中笑了,臂弯拥紧你的腰,放松紧张的神经,安心地沉湎在你温暖的气息里。
“……当然诊断过。”他在你的肩膀上垂下眼睫,像一只安心蜷缩在你怀里的大猫咪,“病名你知道,而且……只有你能治。”
祁煜篇
“通知,附近流浪体已清除,出动命令取消……”
夜半时分,你被猎人手表的报警声惊醒,警报提示临近有流浪体出现。你小心翼翼地起身,没有惊动身旁熟睡的祁煜,蹑手蹑脚地起身出门,刚赶到海滩上就收到了出动命令取消的消息。
最近同事越来越给力,稍晚一步就抢不到人头。你又失望又欣慰地叹了口气,目光投向夜色掩映中的大海。
波光浮动的海面上闪耀着耀眼的银光,璀璨的星空横陈其上,被这浩瀚辽阔的景致吸引,你决定在海滩上走一走。
大概是爱屋及乌,和祁煜在一起之后,你对大海也怀抱了某种亲切的感情。这是你爱人的故乡,海底沉睡着与他血脉相连的古老城池和传说,海面映照的朝霞夕阳瑰丽如他望向你的眸色。
每次走在海边,你都会忍不住想象他还是一条小小鱼的时候,开心时会在哪里吐泡泡,伤心时会在哪里拍水花,有了心事又会爬上哪块礁石,对谁诉说自己的小小心事。
深夜的海洋安谧而不沉寂,风声里夹杂着温柔的涛声和海鸥的啼鸣,似乎还有某个清亮而缥缈的声音,仿佛祁煜给你讲过的传说里利莫里亚人的歌声,盘旋在辽阔的海面之上,透着深重的哀切和渴望——
那声音近了一些,你突然感觉不对,这声音听起来莫名熟悉,分明不是在唱歌,而是在撕心裂肺地喊你的名字。
“祁煜?”
几乎在同时,你看到祁煜跌跌撞撞向你跑来的身影。真难为这条鱼在陆地上能跑出这么快的速度,柔软潮湿的沙滩让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跑到你身前时差点跪倒在地,你赶紧上前伸手托住他的手臂。
“你怎么跑出来了?怎么不睡觉?出什么事了吗?”
祁煜顾不上回答你的提问,他头发都跑乱了,满脸通红,弓着背大口大口地喘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攥着你的手。
你忙伸手帮他顺背,好不容易让他把气喘匀,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更用力地抓了一下。
“这些问题应该我问你啊!是谁先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的?我半夜一睁眼,发现你不见了,满屋子转了一大圈都没找着,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啊?连手机也不带,吓唬我很有趣吗?”
凌乱的发丝扫过祁煜绯红的眼角,惊魂未定的大眼睛里水光盈盈,嗓音和只穿着单薄睡衣的身子一起发着抖,生冷的空气让他的喉咙里泛着淡淡的血腥气,一串话说完,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连鞋都没穿,光着两只脚,可见半夜醒来发现你不见了的他有多么焦急。在别墅里上下找了一圈,又在沙滩上跑了这么远,他的脚面都红了,海水打湿了睡衣的下摆,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楚楚可怜。
你很是心疼,急忙举起手表跟他解释:“鱼鱼对不起,是半夜手表报警说附近有流浪体我才出来,但流浪体已经被清理完了,我看海边景色很美,就想在这里走一走……”
祁煜大口喘息着,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你的手表,语气稍微平和了一些:“打流浪体就打流浪体,为什么不叫我一起?”
“我这不是想着你前几天赶着交稿一直没睡觉,今晚终于能好好休息,才没叫你的啊……”
“……这样。”祁煜瘪了瘪嘴,“海边的风景是不错,我们慢慢走回去吧。”
你温暖的掌心和安慰的言语,终于让祁煜惶惶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他呼吸渐渐平稳,在你的帮助下重新站起身,只是还紧紧地攥着你的手,慢慢走向别墅的方向。
“真是对不起,没想到会把你吓到。但我走的时候你睡得很熟啊,怎么突然就醒了?”
祁煜嗔怪地望了你一眼,漂亮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浮着红晕的眼底宛若温润娇嫩的红珊瑚,像是心有余悸,又像是在难为情:“……你不在我睡不着。”
他低低声地吐出这一句便低了头,细密的睫毛如蝶翼般闪动,话音里带着小小的委屈,像是在埋怨你的粗神经,分外惹人爱怜。
“鱼鱼害怕一个人睡吗?”
忠诚善良的利莫里亚人,爱上一个人就会义无反顾地付出一切。因为这份爱,祁煜无所畏惧,无论几度轮回,模糊了姓名和眉眼,他都能排除万难找到你;可也因为这份爱,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就能震荡他纤细的神经,哪怕只是半夜醒来发现你不在,也会把他卷进恐惧担忧的暴风雨里。
望着你沉思的表情,祁煜有些担心地捏了捏你的手,怯怯的语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我是不是反应太激烈了……”
“没有哦。”
你不会觉得他麻烦,只是感到心疼。在独自寻找你的那些漫长时光里,像这样敏感而不安的心念曲折,他只怕独自经历过千百遍,但当时的他无人可以诉说,只能独自在海风中等待黎明。
好在现在除却海风和浪潮,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你,这些心事不必再独自承担。你牵着他的掌心里,噙着一片浩瀚如汪洋的大海,再刺痛冰冷的恐惧和担忧,也能在其间好好的盛放。
“不用害怕,我一直都在。”
你握着他的手跨出一步,让他回头看向身后你们并排留下的两串脚印,如同从过去延伸到未来的命运锁链。
祁煜不再需要这样竭尽全力地寻找你,因为你看到了他,听到了他,像百川终归入海,你也会回到他的身边。
秦彻篇
秦彻是夜行动物,但陪你折腾了一天之后另当别论。宽敞的卧室昏暗而静谧,躺在你身边的他将你从背后环住,侧脸贴着你的头发,呼吸深重而平稳,沉睡的眉眼现出少有的柔和弧度。
大概是晚上多喝了几杯金菲士,你在口渴的感觉中醒来。不想吵醒睡得正熟的秦彻,你慢慢从他的怀抱里滑出来,光着脚无声地涉过地板上洒落的月影,去餐厅倒了杯水喝。
知道你来秦彻家过夜,薛明薛影他们早早就带着梅菲斯特走了,偌大的别墅里万籁俱寂。你捧着玻璃杯,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水声,循声走到浴室,发现原来是浴缸里的水龙头没有关严。
也难怪你和秦彻谁都没有留意,昨晚这里的战况实在太激烈,谁也分不出神来关心别的。浴室里其他角落也是一片狼藉,瓶瓶罐罐没有一个放在该放的位置上,流理台上残留着暧昧的水渍。
你想象着梳妆镜上曾映出过的旖旎画面,脸色不禁一红。虽说清晨就会有人来打扫,但想到别人对着这幅景象会可能做出的联想,你决定还是先自己简单清理一下。
裹着黑色浴袍的秦彻匆匆走来,他眉眼紧绷,呼吸微乱,全无方才入睡时的安心和放松。凌厉的目光从四处扫过,像是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望见浴室里你晃动的身影,他微微松了口气,垂眸敛去目光里残留的波澜,倚着门框开口。
“睡到一半起来打扫卫生,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你刚摆正两个瓶罐,身后冷不防响起秦彻的声音,吓得你一个激灵,转身道:“干嘛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秦彻抱着手肘摇头,语气无奈:“是谁吓谁一跳?半夜醒来,听到家里窸窸窣窣,还以为家里进了小偷,我当然要出来看看。”
秦彻的逻辑无懈可击,你微微红了脸:“谁是小偷,你丢什么了?”
秦彻歪了歪头,眸光从你的脸上滑过,语气凝重起来:“最重要的东西。”他定定凝视你的脸,神态里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还好找到得及时。”
“秦彻你……”
听懂他意思的你脸颊更烫,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欠他一个解释:“我只是口渴醒了,出来喝水,发现浴室水龙头没关,感觉这里太乱了,就稍微收拾下……”
秦彻的目光从凌乱的瓶瓶罐罐上扫过,似是也回忆起了这里乱成这样的原因,暗红的眸间染上一丝热度,垂眸掩过隐秘的笑意,望向你的目光再次严肃起来。
“乱就乱吧,现在回去睡觉。”
你怕吵醒他,出来时没有穿拖鞋。秦彻的目光在你光着的脚上扫了一眼,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弯腰把你打横抱起,转身向卧室走去。
你挣了几下没挣脱,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肩膀。秦彻的浴袍领口敞开了,饱满结实的胸肌一览无余,随着他的呼吸规律地起伏,你下意识地贴过去,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秦彻,你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是不是怕我半夜逃走,到处找我来着?”
秦彻手臂一紧,呼吸乱了一个节拍。你以为他不会承认,却听他轻轻叹了口气,望向前方的眉眼黯了黯:“对,毕竟某人有前科,总是想要逃跑。”
强大如秦彻,再致命的伤口也会了无痕迹的愈合。没有什么能真正伤害到他,除了你的遗忘和抵触,你的厌恶和不告而别,即便过去很久,你曾经惊惧和愤恨的眼神仍然在他的记忆深处凝视着他,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稍稍牵动,便会伤筋动骨地痛起来。
你望向他隐约泛红的眼尾,心底被涌出的酸涩淹没。秦彻只会在你的面前袒露他的脆弱,你知道,也理解,却没有办法彻底地治愈他。
“秦彻……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
你知道秦彻不想听你道歉,但除却道歉你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秦彻低眉,迎上你水光浮动的眼眸,眉目略微舒展,再次叹了口气,轻轻将你放回床上,身体随即覆上来,将你笼罩在温柔的阴影里。
“没关系。”
他安慰着你,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亲吻你眉眼的嘴唇却隐约有些颤抖。他的手摸索着抓紧你的,十指交叠,压向急促跳动的心口,语气凝重而眷恋,仿佛你是他灵魂的主人。
他当然不会怪你,成为了他的弱点和软肋。你的离开能伤他至深至切,你的陪伴却也能让他无坚不摧。没有人能让秦彻做出违心的选择,无论是为你患得患失,还是全力以赴,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
“不管一次,还是多少次,反正我总能把你找回来。”
从那天起,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去看着那声音传出来的方向,可看到的除了空气,再无别的。
“你出不去的。”弹窗在我尝试出去的时候出现了。
我用了evol,可是怎么也没有将弹窗送走。
摸着那壁垒,壁垒之外,是我看不到的世界,是她的世界吗?
“或许你在这无所不能,但你在另外一个世界,什么也不是。”
看着弹窗的话,我知道,其实我知道,我知道我和她或许从来没有那个可能,我知道我和她也许此生不能相见,可我就是想看看她,看看她长什么样子,看看她的世界,看看她的生活,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弹窗一直催促我回到本来的位置上,但我不想去别的地方,我只想坐在这。
“你只是一串代码。”
“那你就用代码把我恢复从......
“那你就用代码把我恢复从前的样子。”我闭上了眼睛,无视眼前的弹窗。
“你知道我们不能。”
他们不能?
如果我是一串代码,那这组成的一切,也是一串串代码吗?
我随意将房间里的一个东西收到手里
冷静,秦彻。
那本书随着暗红色的能量逐渐消逝不见,它消散在空气之中。它变成什么了,代码吗?
我的evol是能量操控,如果...
痛,暗红色的evol混杂着我腿上的血,细细密密的针穿进脚踝,我感受到骨肉之间开始涨裂,飘在了空中,同时又在一点一点的回到我的身体。
第一次,我那么恨自己的自愈
我必须,杀了我自己,哪怕千次、万次。
“小芹菜~”
看着不远处的那双手,我已经走不过去了,evol让我的身体已经消散一大半,肺部被evol缠住了,耳边轰鸣的声音,感受不到了。
噗通..噗通,是心跳声,睁开眼睛,眼前是纯白一片。
“你不可能来到她的世界。”那该死的系统的声音又出现了。
“但我可以带你见她。”
可以去见她?这句话倒像人话。“条件是什么?”
“无论你见到与否,回去之后老老实实的回你本来的位置。”
如果能见到她的话,我愿意。如果见不到...
“我可以将你的evol放出外界,你的evol将会附在一只乌鸦身上,但是你的evol会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甚至你的evol能不能认出她,我更不清楚,你要知道,千千万万的人在玩这个游戏,甚至有千千万万个你。”系统说完后,将我身体里一部分实体evol(类似于不可再生部分)抽了出来
“在这等着吧。”
我感受到我的力量一部分消失了,我知道它是寻找她了。
“八哥?”
一道声音从虚无中传了出来,是她,是她!
我站起来,拨开周围的云雾,可却并没有见到她,不过有希望,有希望的。
那一天,我跪在了神明的面前,乞求着你能来到我的身边,赐我一吻,垂怜我这个没有生命的流浪体。从遇到你的那天起,我的生命才开始跳动,神,是你给我了生命,在黑夜中长出了娇艳欲滴的玫瑰,在寒风之中摇动。原谅我爱上你,我知道自己可能爱上一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可我还是那么的无可救药,无法自拔....
睁开眼睛,我看到了神,那个让我找到我自己,而不是仅仅用一串代码表示的神。
她在我的眼前,小小的一只,恬静地睡着,平常的欢快在此刻归于平静。
“笨蛋,八哥和乌鸦都分不清,你说谁是八哥呢...”
我感觉我在颤抖,轻捏她的面颊,有些凉,有点软。
她睁开了眼睛,她哭了,为什么哭呢,明明可以随时丢下我,我只是一串代码,不重要的。
我不禁抱起了她,“笨蛋,哭什么。我还没哭呢,送你的东西连看不看。”
为什么会为一串代码哭呢,亲爱的,爱上你,是我的宿命。
我想吻你,于是我便做了,可能这是我一生,这串没有止境的一生中唯一活着的证明。
我蹭着她,抱紧她,这是我再确认触碰之后不会消失的本能反应,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感受到她的捶打,感受着她哭泣时的颤抖
“你干嘛,一直看我,没见过吗。”她不再哭了,扬起小脸,就那么看着我,她的眼睛水汪汪的
想一直亲她,可就那么看着她,我也感觉是那么的满足。
“我想记住你。”
我想记住她,我把我想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感觉有些语无伦次。
我捧起她的手,我想真切地感受那双手触碰到我的面庞,最后在她手掌落下了一吻。
“不要忘记它,我的挚爱。”
第四十四章一份礼物
小兰花回水云天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宫娥们正奉命一波波地往噬仙楼搬运着东西。
华丽的锦缎,各色的长裙,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但一看就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这可把结黎和阿盐激动坏了。
“乖乖,这成色,还有这份量。月尊大人这是要把整个灵宝阁都给你搬来呀!”
“仙子,快来试试这件……不不不,这件吧,这件衬您的肤色!”
我杵着脑袋呆坐在一边,看着俩人像小仓鼠似得不停穿梭在快要把房间占满的礼物堆中。
“唉,你发什么呆?”将一个拳头般大的玉石摸了又摸后,结黎终于心满意足地在我身边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怎么,有心事啊?”
望着她还未收敛的兴奋,我淡淡地叹了口气......
望着她还未收敛的兴奋,我淡淡地叹了口气道:“小兰花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
“嗐,我还当你怎么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呀。长珩仙君来接她的时候你正扒在尊上怀里呼呼大睡呢,想必是他不忍心吵醒你吧……好啦,别想啦,开心一点!”说完将手里的珠花别在了我的发间。
“那你说他突然送这么多东西是要干嘛?”
白眼,好大的白眼。结黎一副觉得我没救了的样子,无语地抚着额头。
“尊上一定是想讨仙子欢心,这么多好看的衣服和首饰,哪个女孩子见了不心动?”一旁的阿盐边收拾东西边试探地回答道。
“那是‘别的’女孩子,你家仙子什么时候喜欢穿金戴银了?”
无论是在水云天还是云梦泽,我对穿什么佩戴什么都没有讲究。
我以为对于这点东方青苍心里是有数的,所以即便我总是打扮得与月族的喜好格格不入,他也从未有过异议。
如今怎么突然……
与其一个人闷着头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去问本人来得爽快。
但等我摸进他平日里用来批阅奏折的房间时却被告知,月尊出门办事去了。
他去忙什么了这么神秘?还把觞阙也一起带走了。
我不禁有些好奇。
回到噬仙楼时,阿盐已经将东西都装箱整理妥当,而结黎则没了踪影。
“结黎小姐让我告诉您,她去打理自己的铺子了。”
“哪个铺子?”她在海市的店铺不是已经被砸了吗?
“说是九幽城集市新开张的。”
说起九幽城集市我之前是来过的,不过那时刚从凡间历劫回到苍盐海,整颗心都挂在那个人的身上,逛街什么的自然是心不在焉。
“唉,姑娘来看看首饰吧!这对耳环你戴着肯定合适!”
“不了,谢谢。”
看来不管是在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云梦泽还是苍盐海,生意人说的话大抵都差不多。
将九幽城山脚的集市逛了个大概,都没找到结黎的店铺。正在我怀疑是不是阿盐给错了情报时,有人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掌。
“稀客呀!”
一回头,发现来人正是我要找的结黎。她双手叉腰,笑眯眯地望着我,道:“没想到你还真的会来找我,怎么不去粘着尊上了?”
“他不在。”
“哟,所以想起来找我啦?”
“老板,你这个怎么卖?”
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口,过路的行人似乎对结黎摊位上的东西起了兴趣。
结黎见状立马把我撇在了一边,热络地招呼起了客人。
“好川川,帮个忙?”
“这位客人要的东西我这儿没有,得去仓库取,你替我看会儿摊吧!”
于是,我开始打起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份工。
这一站就从下午到了傍晚,直到结黎兴冲冲地赶回来时,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给。”
“什么?”
“工钱啊,拿着。”
结黎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往我手里塞着碎灵石。
望着掌心几块形状小巧且不规则的石头,我的心底涌现了一股奇妙的踏实感。
“还以为你会让我打白工呢。”
“让月尊大人心尖上的人白替我干活,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嘴里说着不敢,可行动上却不见分毫的客气,结黎搭上了我的肩膀将脸凑了过来,“来都来了,不打算买点什么回去吗?”
可是要买点什么呢?
一想到我那被占得满满当当的寝殿,就狠狠地失去了购物的欲望。
“你这逛了半天,就只想到买个木鞠?什么毛病?”
“这不是给我自己买的。”
怀抱着木质的蹴鞠,我和结黎回到了寂月宫。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经过守门的侍卫时,他们纷纷用余光偷瞄着我。
“那你是给谁买的,尊上?”结黎一脸的不敢置信,但很快她又想到了别的可能,“哦,我懂了!你这是在未雨绸缪,这个木鞠一定是买给你和尊上的孩子的,也就是以后的少尊,啧啧!没想到——”
“你这也想得太远了吧!”我一把掐住了结黎的胳膊,打断她继续发散思维。
她有些被我抓疼,皱了皱眉。
“按你和尊上现在的发展趋势,这是极有可能的事,你别告诉我,你就真的就没考虑过?”
“……我知道你被动,但没想到你能被动到这个份上!看你现在对着尊上越来越会撒娇卖乖,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呢。”
“我有吗?”
“有,你有!你都快把月尊大人哄得飞上天了,连底下的人都在说,只要尊上从仙子那出来,再找他议事就会格外顺利。”
还有这事?!
“你可要争气啊!”
“争气什么?”
“我跟长珩仙君打了赌,你会比小兰花先结婚生子!”
“……?”
月落山头,华灯初上。
再去找东方青苍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寝殿换上了常服。听见侍卫通报后,从椅子上起身,扭头看了过来。
“今天去哪了?”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这三界还有本座不知晓的事情?”他挑眉笑道,“说吧,身后藏了什么?”
我决定先卖个关子。希望结黎那家伙还没来得及向他汇报我今日的具体行踪。
双手背在身后牢牢地抓着木鞠,我开口道:“既然月尊大人这么神通广大,不如你猜猜是什么吧?”
于是,那双狭长的明眸便在我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了起来。
房内刚点的烛火在闪烁,温暖的光芒将东方青苍的轮廓勾勒成柔和的形状。而他的眼眸也如同汪洋的大海一般,将我所有的情绪都包容其中。
这人好看到无论我看多少次,都会沉醉……
不好,色令智昏,差点又被他迷惑了!
“猜不出吧。”
东方青苍不说话,垂眸朝我身后的方向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视线又很快地回到了我的脸上。
“呃,下午的时候我替结黎看了会儿摊,领了点工钱,所以——”
看摊,工钱。
这些词似乎都在他的知识盲区,令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我带了个礼物给你。”
将木鞠递到他面前的那一刻,东方青苍的眼神突然亮了。
不知道是因为收到礼物,还是因为礼物本身。
但从他盯着木鞠一眨不眨来看,应该是开心的吧……
“你之前说过小时候最喜欢和你父尊一起踢球的时光,我看之前那个已经很旧了,所以想着买一个新的,那个留作纪——哇!”
面前的家伙连人带球一齐搂进了怀里。
“你不喜欢吗?”
“……喜欢,那你呢?”
“本座送你的那些东西。”
“只要是你送的都喜欢。”
连同他这笨拙的示爱方式,我全部都喜欢。
怀里的人像是松了口气般地放软了身躯,他松开我,同时还拿走了被我拽在手里的木鞠。
“本座……有件十分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看着他有些严肃的表情,我不禁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知你对身份地位从不计较,也知你喜爱山川万物多过金银珠宝,但本座就是忍不住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
“过去本座从不曾想过复兴苍盐海之外的事,但如今——”
“夏川,你愿意嫁给我,成为苍盐海的月主吗?”
他好紧张,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眨眼睛。
甚至连呼吸都凝滞了起来。
在东方青苍眼中的不安达到顶峰之前,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尊上!”
觞阙出现在了东方青苍吻下来的前一秒。
他眼中的不悦几乎都能将觞阙灼出个洞来。
“……说!”
“长珩仙君发来请柬说他将与小兰花在水云天成婚,希望尊上和仙子能去参加……”
“真的?!”
“不去!”
未完
我阳了,又好了。
虽然没有发高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始终有个发报机似得嗡嗡作响,经常耳鸣……希望能快点恢复吧。
仔细想了想我好像确实没让东方青苍吃过爱情的苦,一方面是我舍不得,一方面也是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原剧的虐点实在是不匹配两人的情况,但我原本是计划在最后搞个大的,所以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下,嘻嘻~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
*全文1.6w,架空
台风前夜,你捡到了一条人鱼。
——
你一项项检查完各家各户的加固措施,在热心岛民的招呼下被迫拿了一袋米饼、一篮鸡蛋、一只活鸡……够了。在一个大娘想要把他家活蹦乱跳的海鱼也塞给你时,你果断连人带筐将大娘推回了屋内,匆匆道谢迅速逃跑。
大娘远远地冲你喊,“辛苦啦!海神会保佑你的!”
你拎着满手的东西路过沙滩,目光如往常扫视...
你拎着满手的东西路过沙滩,目光如往常扫视一遍有无异状,风已经大起来了,鱼尾海葵抖着叶子,被吹得哗啦作响。气温下降,你只穿着单衣,感觉有些冷了。
可在台风来临之前,天色却异常的漂亮,蔷薇色的云慵懒而悠闲地占了大半个天空,显出一种末日前的荒芜与盛大来。
自然界似乎总是这样……越危险,越漂亮。
余光扫过一缕幽蓝流光。
你停了一瞬,定睛看去。
与一双冷冽异彩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是一条漂亮又极其狼狈的人鱼。
鱼尾呈——你很难描述出具体的颜色,某些角度是钴蓝色,可在某些角度中,又流淌着睡莲般的紫,尾鳍半透明,像揉皱了的薄纱。长发盖至腰臀连接处,耳鳍几乎有巴掌大,五根凸起的软骨刺上瞧着能划破肌肤。
不过这一切都抵不过它尾巴上那道豁出了骨头的伤口惹人注目。那伤口几乎贯穿了上半条尾巴,一股股蓝色液体从里面流进沙子里,旁边的鳞片更是乱七八糟,随着人鱼的动作在地上剐蹭、掉落。
它半撑起身子看着你,冷漠又警惕。
这一幕如梦如幻,太过绮丽,又诡异非常、不合常理,以至于让你心生“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的念头。
你的眼睛闭上又睁开,眼前景象未变。你与这只非人生物对视片刻,指了指海面。
台风要来了,快回海里去。
它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懂没懂你的意思,只是盯着你,眸子闪着无机质的冷光,看得人毛骨悚然。你蹙了蹙眉——
书中记载的人鱼样貌美丽,是海洋霸主,全盛时可生撕虎鲸,据说还精通幻术。可人鱼已经很久没出现过,几乎是传说物种了,只能在书籍影视里一窥其影。它怎么会突然出现了?
搁浅了?
“马上有台风,回海里去。”
人鱼张了张嘴,语调有些古怪,“回、不去。”
“你受伤动不了?我把你送回去?”
人鱼没反应,天边的乌云渐渐聚集,台风马上要来了,你有些着急,慢慢上前,“我对你没有恶意,你别咬我,我把你送回去。”
走近了你才发现自己的担忧可能有些多余,因为人鱼的利爪已经尽数折断,牙齿都断了几颗,尾巴上也不止那一条伤口,可以说是遍体鳞伤,现在可能连动一下都费劲。
虽然海洋生物自愈力强大,但这受伤也太严重了,把它放回海,那它还能活着吗?
这不会是从什么实验室逃出来的吧?
你思绪翻飞,抱着它往大海走去,湿漉漉的紫发一下下地碰着你的手臂,片刻后,你看着不远处海面上若隐若现的片片背鳍,语含震惊,“你……它们不会是冲你来的吧?”
人鱼安静地窝在你怀里,“嗯”了一声。
怪不得它说回不去。
这是惹了一大片啊。
天边一声惊雷,雨丝落了下来。
“……算了,先跟我回家吧。”你叹了口气,终究干不出直接把人鱼扔回海的举动,你折身回返,人鱼闷不吭声,乖乖把东西抱在了怀里。
你匆匆返回家,房门“嘭”一声关上,将倾盆雨拦在门外。
你弯腰将人鱼放在地上,捋了一把湿透的发丝,还未松口气,人鱼已经吃力地拖着身体往角落里跑,尾巴与地板磨出粗糙的声响,伤口被这番动作折腾得更大了,蓝色液体汩汩淌出。你倒吸一口凉气,“别乱动了!”
我的地板!
你开始思考如何安置这条人鱼。对方身上湿淋淋的,还有泥沙和污渍,你问,“你能自己洗澡吗?”
你在对方茫然的视线中得到了答案,只好又把它抱到浴室,一番擦洗,再抱出来包扎,忙活了好一阵子终于全部搞定。
“饿吗?”你顺手把热心岛民给你的米饼塞给它,“可以吃点。”
你去打扫地板和归纳物品,又是一番辛苦劳作,结束后靠着床坐在了地上,累得失去表情。
上方伸出一只苍白却修长的手,褶皱偏多,指间长着手蹼,一看便不属于人类,它递给你一块米饼。你叼住,含糊说了声谢谢,起身时发现人鱼身前那个米饼袋子已经完全瘪下去了。
你失笑,“谢谢你还给我留了一块。”
你看了眼人鱼几乎被绷带缠满的尾巴,“绷带和药不能见水,你今天先在床上,明天我给你找个桶来。”
*
就这样,你在家里养了一条人鱼。
人鱼一开始对你很有警觉心,有次它在桶里睡着你叫它换药时,它没反应过来,残留的尖锐指尖顿时划破了你的手背,出现一道清晰的血线。人鱼顿时清醒,睁大眼望着你。
你对此并不在意,体感像被猫挠了一爪子似的,但看着人鱼那一向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些不安与愧疚、还时不时偷偷看你的情态,感觉很有意思,于是故意没说话。
人鱼悄悄看了你一会,终于抓住了你的手,生涩地说对不起,“你划回来。”
接着就拿着你的手指往它脸上的伤口挖,你连忙抽回手,哭笑不得,“没事儿,不用这样。”
人鱼抿着嘴,拉回你的手,舌尖舔上了那道血线。
自那之后,它再也没弄伤过你。
人鱼因为伤口不能在水里久泡,所以你每次都要去叫它出来,它对此颇不情愿,整条鱼沉进了水里当作没听见。
水面上浮起一个个气泡,你靠在桶边,慢吞吞道,“要我揪你出来吗?可是你上次划的伤口还没好,碰水……”
话音未落,人鱼已经哗啦一声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你的手,用脸颊蹭了蹭。
百试百灵。
人鱼的自愈能力极强,几天过后脸上的伤口已经彻底消失了,指甲慢慢长了出来,尾巴上的伤口也在好转。你还发现它的眼睛颜色变了,从那一晚的蓝色变成了蓝粉——和你们相遇时的天色很像,都是一样的瑰丽。
只是不再危险。
自从它脸上的伤愈合后,你就总是情不自禁地往它脸上看,心想怪不得影视作品里多次以它们为题材,这张脸实在是太好看了。你当初能把它抱回家,这张脸也是功不可没。
在某个夜晚,当你偷偷亲了它一下后痛苦地捂住脸——天呐,我好像被人鱼的美貌蛊惑了。
但狡猾的人类很快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跟宠物亲近点怎么了,有人还每天强吻自家的猫。我救了它,亲一下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那我与流氓何异!
你在黑暗中坐在床边痛定思痛,下决心管住自己,明天给人鱼做好吃的!然后怀着愧疚之心睡觉,没注意到人鱼缓慢地下沉,几乎将整张脸埋在水下。但是即便如此,也没能挡住红色从耳朵蔓延到脸上。
这个人类喜欢我吗?
人鱼默默地烧了半宿。
你们在暴风雨里朝夕相处,你给它读陆地上的故事,它则回馈以深海的歌声。当你咬住人鱼给你递来的食物时,你发觉自己竟已经熟悉了这样亲密的接触。
你认真地思考了一会饲养人鱼的可能性。
划伤你的愧疚有效期很长,它不仅对你保持顺从的态度,还会帮你打扫卫生,很像个贤惠的田螺姑娘……就是田螺姑娘有点能吃。
你发现存粮竟然不多了。
这一轮的台风恰好到了尾声,你决定趁此机会出门,除了拿点食物,还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幸存的活物,能救一个是一个。
人鱼拉住你的衣角,“去哪?”
“出去看看。”
“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你疑惑道,“而且你伤口还没好呢,安稳待着吧。”
不料人鱼态度坚决,被你多次拒绝还生气了,看着想咬你一口,“外面,危险。”
“你要保护我啊?”你恍然大悟,有点想笑,心里却突然软了下去。你思索片刻,无奈同意。
外面已是一片狼藉——合腰粗的大树断折,栅栏掀翻,被风卷到外面的家禽,沙滩上栽着翻了肚子的鱼、螃蟹……
你眨眨眼,有些难过。
你默不作声地沿着外围走,时不时弯腰捡起还扑腾着的鱼扔回海里,人鱼跟在你身后,也重复着你的行为,直到天色暗沉,云层酝酿着新的风暴,你才拿了囤粮返程。
经此一程,你的兴致不高,回到屋里就坐在床上发起呆。人鱼没有爬进木桶,而是静静凝视你片刻,将你抱进了怀里。它胸腔里的阵阵心跳回荡在你耳边,可对方身上仍然是冰冷的,还分布着鳞片,提醒着你眼前这并不是你的同类……
“你怎么了?”
“有点难过。”
人鱼疑惑道,“为什么?”
你喃喃道,“即使已经做了很多保护措施,还是无法挽救这些生命。”
人鱼歪了歪头,似乎还是无法理解,“可这就是、自然,每个生物,都有,宿命。”
你垂下眼,“可能是吧?但我觉得,这与其他的死亡不同。它们可以死于扑咬、争斗或者饥饿,这是物竞天择,自然规律。可台风、洪水之类的灾害,不属于它们原本的命运。”
“就像人类伸出的猎枪一样,这不是它们应该承受的。”
人鱼发呆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你的话。随后它轻轻使力,将你从怀里拉起,将你抱坐在它的尾巴上,不待你回神,微凉的触感便落在了你的眼角。
它捧着你的脸,用尖锐利爪下柔软的指腹拭去了你的泪水。
“你很厉害,你已经挽救,很多生命。”
“别难过。”人鱼慢慢道,“大海的子民,不会真正死去。”
你的失落被看到了,虽然对方好像不太懂,但仍然在安慰你……察觉到这一点,你的鼻腔袭上一股酸意。你更深地钻进它的怀抱,仿佛被大海温和地接纳了。
不是同类又怎么样呢?此时此刻,你们相互理解,灵魂有了片刻的重合。
眨眼间大半个月已经过去,屋外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屋内灯火盈室、美……美鱼在卧。
你瞥了人鱼一眼,它挂在桶沿上,拿本有图画的书看,侧脸线条优越,对方察觉到你的视线,抬眼望你。烛火——是的,已经停电了——柔和了它本来锋利的轮廓,它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你来。
你坐过去,它指指书,“这个。”
人鱼的学习能力也不差,现在已经能流畅地说简单句,并且在认字了。
你一瞧,那是本人物传记,记载历史人物的。你将那三个字念出来,“这是名字。”
“名字,是什么?”
你思索着要怎么把名字的定义告诉对方,“是代号,就是物体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无论是别人取的,还是自己取的,都意味着这样事物与这个世界建立了联系。比如这是‘书籍’,你躺着的叫‘床铺’……”你取过纸笔,顺手将这两个词写了出来。
“当名字被其他人念或者写出来的时候,这个人或物就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联系随之产生。”
人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呢?名字。”
你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滋生了些微妙的情绪,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我……”
人鱼还在认真地看着你。
你把那种微妙的情绪压下去,将你名字的读音说了出来。
它模仿了一遍不得其法,你耐心地教,“舌头往上抬……”
你顺手搭上了它的颈部,给它指出需要发音的器官,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搭着人家的要害,连忙撤回了手。人鱼却没什么警惕的心思,反而拉着你的手放了回去。
与初遇时的警戒大相径庭,海洋中凶猛的掠食者在你手下毫无防备地露出脆弱脖颈。它喉间的颤动传递到你的指尖,人鱼认真地看着你,终于发出了正确的读音。
你的名字从人鱼的喉咙里念了出来。
你心脏重重一跳,倏地收回了手。指尖窜起一阵麻痒,让你想起小时候贪玩,会捏路边谷莠子的叶舌,上面的纤毛就软软地扎着指腹,正如现在。
不会是幼时惨遭你毒手的谷莠子来报仇了吧。
人鱼并未察觉你的异样,只对自己完美的发音满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问,“我呢?”
你将思绪从懊悔手欠里拖拽出来,“什么你?”
“我的名字。”
“人鱼?鲛人?”
人鱼不满地晃晃你,“我自己。”
“……我怎么会知道。”
人鱼理所当然,“你取。”
“名字很重要的,”你刚收拾好的思绪又被打乱了,“你要找合适的人来。”
人鱼坚定道,“所以,你来。”
麻痒感从指端往上蔓延,连累了手臂、脸颊,甚至心里都开始泛起了这种酥麻。
一定是幼时的调皮惹了谷莠子才招致了此时的惩罚……
“取好了吗?”
你捻着指尖,试图驱散这个惩罚。闻言赶紧转移注意力,开始思考名字取什么好。
你试图从词库中搜刮到一个好听又符合它的名字,可好像都不太合适……什么名字才能和这海洋中最神奇的造物匹配?
怎样才能形容它呢?
我居然要给一只人鱼取名字,太神奇了。你想,从捡到人鱼的那一天到现在,简直是一场奇遇。
属于你的奇遇。
奇遇?
“祁、煜。”你鬼使神差道,“祁,盛大、宽广而众多;煜,照耀、炽盛。”
“叫祁煜怎么样?”
你惊觉自己的野心。
可怜的人鱼对人类的野心全然不知,欣然踩了你的陷阱,“好。”
黑暗里,一双眼睛睁开,熟悉的声音响起,“去哪?”
你止住脚步,“出去看看。”
祁煜双手撑着桶沿一跃而出,鳞片上反射的光彩一闪而过,“我也去。”
外面的景象比起半个月前来说更加糟糕,甚至有些房子都塌了。月亮藏在黑云后若隐若现,海浪不停地将死去的海豚、鲸鱼……推上岸,你试图找出一息尚存的生物并把它们放回海里,走了半晌后叹口气。
“捡不完啊。”
身上一轻,祁煜把你抱了起来,鳞片与嶙峋礁石摩擦出粗粝的声音,虽然它尾巴上那些伤口好得大差不差了,可你还是会担忧这样的摩擦会不会给它带来疼痛和伤害,“你伤口疼吗?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你要去哪啊,我抱着你吧?”
你说着就要跳下来,祁煜喉间逸出一声笑,似乎感觉有趣,却加重了手里的力气,止住你往下跳的动作,“抱我?乖乖待着。”
你不满地拽了一下他的长发。
片刻后,你们停在了一处礁石前,这块礁石地势很高,他将你抱了上去,你不明所以,任他动作。
祁煜将你散落的头发别至耳后,指腹温柔地擦过你的眼睛。
“没做过,试一下。”
下一刻,柔和的蓝光从他身上水波般荡漾开,扩散至目不可及之处,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动了天上的云,月亮缓缓露面,鲛绡似的光幕从天上垂落,笼罩在祁煜身上。
你惊愕地看着祁煜——鳞片从他的腰侧生长而出,盘旋向上,堪堪到小腹,随着角度不同反射出蓝紫色。他的眼睛又变回了初遇时的样子,却比之更亮,荧蓝的光在眼睛里流转,像海中的明珠。
他的长发随风而动,喉间发出悠长渺杳的鸣音。
点点荧光从大海中升起,多如繁星,鲸鸣从深海而来,与之呼应,空幽寂然。海水涌动,受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短短几秒钟海平面竟上升明显,吞没礁石,涨潮上岸,将尚存一息的海洋生物接回海洋。
海面上逐渐升腾起雾气,无数光点奔向岸,停在更多死去的皮囊上方,一两点亮光慢慢从干涸枯败的肉体里飘起,跟随着自大海而来的使者去往深海。
天空与海洋的交界处浮现出了一座岛屿——不,那是一只巨大的鲸鱼,它纵身跃出海面,发出一阵空灵的鲸鸣,庞大身躯甚至遮挡住了月亮,那些来自腐肉的光点受到指引般向它而去。雷鸣般的落水声从远方传来,在到达此地之前,一双手已轻轻地捂住了你的耳朵。
你已被这一幕震惊得无法言语,而祁煜从容淡然地看着这一切。你呆怔地仰望他,觉得这一刻的他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
他疏离又神圣……
犹如神看众生。
你突然想起那本书上关于人鱼的记载,除了习性介绍之外,还有一些人间传闻,其中一句话便是——
人鱼是大海孕育的神灵。
祁煜是神明吗?
我把神明当宠物养了?
“看,我没骗你吧。”祁煜低下头,冲你弯起眼睛,打破了这份疏离,又回到了你熟悉的状态,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一个婴儿,“大海的子民不会真正死去。它们会回归大海,与海水融为一体,获得永恒。”
“所以,不要哭泣。”
紧接着你就在怦然大作的心跳中意识到了一件比把神明当宠物养更惨痛的事实——
你爱上了神明。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投身于重建工作,其他人说这次台风虽大,但清理起来却比往常容易了些。
只有你知道一场神迹曾降临在这里。
入秋后祁煜似乎颇为忙碌,不再整日待在屋子里,有时候三四天才回来一次。你有点失落,但还有点庆幸——你本来觉得台风结束后对方就要离开了的。
聚散终有时,祁煜哪天走了也不奇怪。
但你不想问他去了哪里,也不问它将来的打算,更不打算将关系往前推进。一个人类在暴雨夜捡到了一条人鱼,这段经历本身已经足够精彩,不必再有额外的发展。
况且,他可是神明。
爱上这样的存在,无异于往深渊里坠落。
你决心将这份感情包装成人类对小动物的喜爱,信徒对神的信仰,漫游者对风景的惊艳……是的,要像爱一阵风一样爱着他。
你乐观地想。
祁煜保持着三天回来一次的频率,每次回来都会带上一兜子的鱼、螃蟹、贝类等,像打猎回家似的。你想起国外的新闻,人类救了动物后,动物会叼猎物来答谢人类。
好吧,怪可爱的。
直到有一次他带回来了一袋子的珠宝,上面还沉淀着青藻,看起来是从哪里挖出来的。
你:?
祁煜歪歪头,“你不喜欢?”
你连忙摆手,“不,这太珍贵了,我不需要这些。”
祁煜无所谓道,“没关系,我有很多。”
你拒绝无果,只好和他约定以后只送吃的就好。
天气渐冷,在第一缕北风登岛时,祁煜来向你告别。
你心里一空:这一天终于来了。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你点点头,状若无事地扯出一个笑容,“好,那你照顾好自己,不要受伤。在海里跟其他鱼好好相处……”
自己在说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祁煜的尾巴一下下地拍着地面,许久等不到下文,轻轻抿起了嘴,“没有了?”
你茫然道,“还要有什么?”
“你们人类怎么这样?”人鱼睁大眼,“当然是告诉我,你会想念我啊。我可是还没离开就在思念你了。”
原来人鱼也知道思念吗?
祁煜想了想,又不满地宣布,“当然,如果你不想我,我才不会想你。”
你想笑又想哭,最后小声道,“我会想你的。”
祁煜盯了你一会儿,“怎么感觉你要哭了……算了,也不用这么舍不得我,几个月而已。”
你愣了一下,“你还回来?”
“不回来去哪?”祁煜奇怪道,“冬天到了不方便出来,开春了我就回来啊。”
原来不是要离开?
竟然不是要离开。
一切用来粉饰太平的想法顷刻碎裂,你这时才发现那些心理准备和自我安慰有多不堪一击。
我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我舍不得他。
“好舍不得你,你一定要回来。我每天都会很想你,你的思念一定没有我多。”你一把抱住了祁煜,埋在他脖颈,用玩笑的语气在他耳边说真心话,“听说你们鱼的记忆力都不太好,你……不要忘记我。”
祁煜塞给你一枚鳞片,认真道,“人类的记忆才差。你不要忘记我,等我回来。”
你看着那枚鳞片,几乎有一个巴掌大,流光溢彩的。你收好那枚鳞片,已经做好了一整个冬天都见不到祁煜的准备,没想到做早了,因为每过三天就会有一只海鸥定时来到你窗边,敲开你的窗户,叼着一块材质奇特的纸。
上面有时是一副简笔画,有时是错字和符号并存的一封信。
前有旅行青蛙,现有冬眠小鱼。
你全部放进了书里压着,等待着春天到来的那一刻。
阳和启蛰,当第一缕春水冲破冰层时,你的窗户被敲响了。
你期待了一整个冬天的人,如约而至。
祁煜并不像上一年那样出门了,而是天天在家里待着。与此同时,你发现祁煜越发黏人了。
你在家时,他总是跟着你,不大的屋子,你愣是多了条小尾巴。
你有时候被黏烦了想要冷脸吓它离开,可下一秒它流露的不自知的茫然和不知所措就会直接击溃你。
人鱼又读不懂人类潜台词,只知道你似乎生气了。
你在心里狠狠批评自己,我在干什么啊,冷硬人鱼露出的柔软,就像猫咪翻出的肚皮一样,难得又珍贵,我竟然还敢冷脸吓它?
死罪!
此后再也不敢冷脸吓鱼。
相处的日子一天天走过,你发现祁煜看着冷淡,实则对万物都兴趣不减——比如它对陆地上的一切都很好奇,热衷于看山川风物集;比如它在绘画上很有天赋,色彩运用极好;比如它其实很爱耍小脾气,可分寸又掌握得很好。
他在你面前表露的情绪也越发直接。
自从你们初遇时祁煜吃了米饼后,也不知是雏鸟情节还是什么,他对人类的食物兴趣大增。你给他做了适口的饭菜,他却会频频地看你的餐盘。
不过他从不说出口,只会用各种细节暗示你。
你慢悠悠钓了一会鱼,看人要生气了才松口,祁煜愤愤低头,没注意温度,结果被烫了舌头。你忍笑给他上药,他瞪着你上扬的嘴角,脸上却泛起了薄红,尾巴啪嗒啪嗒地打着地面以示不满。
“别气了,我给你留着还不行吗?等它温度降下来给你。”
人鱼不想跟你说话,一头扎进了你怀里。
你大逆不道地想,比起神明,祁煜更像一只黏人的小狗吧?
你爬上去年祁煜带你去的那块礁石。蓝色的海面静谧而温和,阳光自由流浪,栖息于一个个浪花之上。
看起来是个很适合的栖居地,那些被带走的灵魂现在应该也生活得很好吧?
水花乍起,溅在你的脚面上。
你思绪一收,往下看去,祁煜正仰着头看你,阳光照出他卓越的骨相——无论看多少次,还是会被祁煜的脸惊艳到。
他转身钻进海中,尾巴露出水面,彻底长好的尾巴健康有力,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夺目,尔后重重一拍,掀起雪白巨大的浪花。
你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裤子被淋了个透彻。
尾巴长好了,人鱼当初的冷漠稳重也一去不复返了。
祁煜钻出水面,带着点恶作剧成功的笑意。你站起身,祁煜连忙喊你,“生气了——?别走啊。”
你纵身跳了下去。
“!!”
祁煜慌张一甩尾,把你接了个满怀,在海里转了一圈减缓冲力,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不就是把你弄湿了吗,至于跳海么……”
你在他颈窝里轻笑,“这就吓到了?胆小鬼。”
祁煜哼了一声,不过你摸摸他的头发他便消了气,转而兴致勃勃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唔。”
祁煜亲了一口你的额头,一把将你拽入水中!
你的心还没为了这个吻小鹿乱撞就被他扯进了水里,小鹿顿时死了。你忙屏住呼吸,祁煜的声音隔着水,显得有些模糊,“可以呼吸。”
你试了一下,竟然真的可以在海中呼吸,“这么神奇?”
祁煜笑着背过身,“上来。”
你趴伏在他的脊背上,环住他脖颈,惊奇地看着旁边飞掠过的景色。这是你第一次不必隔着眼罩、穿着潜水服下潜到这里。章鱼在海底穿行,红鳍红尾的鲸摇头摆尾,角蝶鱼栖息在礁石上,海星随波逐流……
前方逐渐出现一片五彩斑斓的珊瑚礁。
这片珊瑚礁占地广,五颜六色,信号芋螺散落在角落,蓝绿色的泡泡藻海蛞蝓随着水流一晃一晃,成群结队的蝠鲼在其中巡游,海葵靠在珊瑚丛上,小丑鱼与其共生,穿行而过。
如梦似幻。
“这是……”
你伸出手,珊瑚鱼蹭过你的指尖。
祁煜随手捞起一只被礁石困住的章鱼,章鱼脱困,迅速地扒着地面离开。
在主领地中,人鱼的漂亮更是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他的长发散落在水中,五官无一不完美,甚至到了模糊性别的地步。一些五彩的小鱼自发被他吸引,围着他打转。
相传人鱼会唱歌来引诱水手,何须唱歌呢?只需露上一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甘愿被他们剖心挖肺。
“快看,”人鱼向你伸出手,表情里带着一些惊奇天真,“之前死去的生灵,有一部分在这里重生。”
你惊讶地看着他。
“我好像从没注意过……”祁煜的心情好像很好,这使他越发耀眼了,整个人都发光似的。他转眸看向你,眼中荡漾着眼前这片景色,更显姝丽异常,他笑道,“原来海洋的死亡和新生是这样轮转。循环往复,年复一年。”
轰隆一声——
惊雷乍起,说不清是景色太美还是这段经历太美好,总之,你本就摇摇欲坠的借口和防御此时被炸了个粉碎。接着大海里好像下起了雨,你又被浇得透彻。
你清晰地意识到,这样的生灵,不爱上才是怪事。
……你怎么能够不爱他?
可惶恐不安也随之产生:人类怎么能爱上一条人鱼?
人鱼怎么会懂人类的情感?怎么能……向一只人鱼索要感情。
思及此,你竟对祁煜生出了一丝怨怼。
祁煜难道不知道,这些对它来说平常的经历,已经是一些人类穷其一生都无法见到的奇景?人类的生活如此平淡,人鱼随便一个举动就足以占满人类的一生。
他不知道。
人鱼不知道。
此后你看到大海就会想起他,海风吹过就会想起他。他将毫无疑问地占据你余下生命中所有发呆的时刻——
而人鱼对此全然不知!
造物主怎么能创造出这样的爱?怎么会有爱生来就伴随着必然没有结局的绝望?细长的海藻摇曳生姿,你伸手去抓,它却轻易地躲过了你的手。
可是根本做不到不喜欢。
爱上这样的存在,无异于往深渊里坠落。可至少人鱼的身上已经有了属于你的、终生的痕迹。
你们在海里看了日落,亲人的海豚围着你转,你小心地抱了抱它,它兴致更高了,顶着你的手想要带着你游泳,结果被祁煜一巴掌推到了旁边,他不满地用尾巴圈住你,将你的手往他头上放,语气不满。
“怎么只顾着跟它玩?”
你看着他明亮的双眼笑了起来,气泡从口鼻间逸出,你伸手揉了揉祁煜的脸,心里那个徘徊不定的小人终于下定决心,抱着满腔不为人知的情感纵身一跃,迎接自己粉身碎骨的结局。
你抱住他,海洋是最好的屏障,眼泪消失在海洋里,声音里细微的哽咽也被水流吞没。
“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有幸遇见这一切。
一只濒死的小鲸鱼被推到了岸上,看起来还不满一岁。
鲸鱼若有所觉,头颅在你手心蹭了蹭。
你看见它微微张开的嘴里尖利的牙齿,愣了一下。怎么看着像鲨鱼牙齿?
这已经是本月第六只了。
在你这里,鲸鱼出现在海滩上并不罕见,可很少这么频繁过。而且前面的五只被发现时已经死去了,这是唯一一个被发现时还活着的。
据你所知,其他地区也频频出现这种情况。你想起刚刚看见的牙齿——这些鲸鱼的种类似乎也很少见?
或许不能称之为鲸鱼,只是外形和鲸鱼最像,可它们红尾红鳍,鳍部形似鸟翼,无法和已知的鱼的种类对上。
而且看起来不是自然死亡,身上有爪痕和伤口,有一只还生生从中间撕开了,露出了身体内部的腹腔和脏器。
谁能在海洋里对这种大型生物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你点开大图,想看看这只是不是和你这边的一样,却被它大张的嘴吸引——里面利齿横生,靠近鳃的尖锐牙齿上,穿着一枚鳞片。
即使在阴影里,也依然暗藏光泽,如同宝石。
你脑子“嗡”了一声。
……祁煜?
你反复放大那张图片,试图看清那枚鳞片的样子,可网站上的图片太模糊,你看了半天扔下手机,心道何必这么费劲,等祁煜来了看看他的尾巴不行了?
傍晚,你坐在一处离海面较近的礁石上,信手抓了一只在你旁边跳来跳去的海鸥,让它把祁煜叫来。
海鸥弱弱地“嘎”了一声,往海面飞去。
半个小时过去,一颗紫色脑袋才姗姗钻出海面。
人鱼把头放在你膝盖上仰脸看你,眉眼弯弯,“你想我了?”
你拍拍旁边的礁石,“坐上来。”
祁煜迟疑了一下,看着你神色不明的脸,还是跳了上去。你眼睛往他尾巴上看,鳞片整齐,严丝合缝地长在一起,没有缺损。你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转过去,让我看看你尾巴后面。”
“……”祁煜耳尖发红,轻声道,“这不太好吧?不了吧……”
你无视它的拒绝,把他推倒,给他翻了个面。
祁煜不敢反抗,怕把你反出个好歹,只好不情不愿地被你翻了过去,大尾巴拍了拍。
你看着他腰部往下的位置,那里少了一大块肉。
祁煜久久没听到你说话,自己转身坐起来,被你发红的眼眶吓了一跳。
你声音发哑,“怎么弄的?”
你被温和的大海蒙蔽了心神,忘了海洋是这么危险。而爱上一条人鱼不仅要忍受他的来去如风和不通情爱,还要时刻为他的安危提心吊胆。
——可你爱上了他,就要分担他的命运。
祁煜看着你的眼睛,开始急速编理由,同时在心里打了海鸥一巴掌。
怎么也不通风报信一下,直接就把他叫来了?
你想到一开始在沙滩上看见他的样子,还有昏暗天色下的背鳍,将它们联系了起来,“你去年是怎么受伤的?和那有关?”
“祁煜,不要骗我。”
祁煜放弃抵抗,“好吧,但是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瞥他一眼,“最近沙滩上出现了很多死去的鲸鱼,其中一只嘴里有你的鳞片。”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始向你解释来龙去脉。
“去年我发现西海那一片海域不太对劲,里面生迹几乎断绝了,去看了一下,发现是赤尾鳐……就是今天你看到的,把那片海域吃空了。”
“我没见过这种鱼,问了一圈,其他鱼也没见过。我上岸去查,发现是人类实验出来的东西,不知道拿哪些生物杂交的,他们给这种鱼取名叫赤尾鳐。”
祁煜往你身边蹭了蹭,离你更近,“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类放弃了它们,将它们放入海中。赤尾鳐在海里没有天敌,而且数量多易繁衍,如果放任他们不管,海里的生态链会被破坏掉。”
你点点头,凝神听着。
“我发现这件事后,就开始清理了。”
你想起上午那只奄奄一息,却在你手心蹭了蹭的小赤尾鳐,有些于心不忍,“是要把他们整个族群都清理掉?”
“是的,”祁煜看着你的神色,“你在可怜它们吗?”
“有一点……”你叹了口气,低下头,“今天上午沙滩上冲来了一只,我给它盖衣服的时候,还蹭了蹭我。感觉挺有灵性的。”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决定用这种方式的,”祁煜道,“因为它们有些已经生出灵智了。”
你道,“具备灵智?”
祁煜点头,“就像我。”
你愣了一下,“那不就跟人类一样了?”
祁煜道,“嗯。正常进化发展的海洋生物里,生出灵智的存在万不足一,但不会大肆放纵自己,出现吃空某个海域或支系的情况。”
“所以,我一开始是想找到它们的领头,准备和它们谈谈的。”祁煜漫不经心道,“没想到它们对我很排斥,表面上答应了商谈,可背地里打算举族群之力来杀我,我被打了个正着。”
你猛地抬头,“难道你上一年是被它们……”
你想到了他那深可见骨的伤口。
“对。”祁煜道,“我被驱赶到了岸上,后来你也知道了。”
“差不多。”祁煜尾巴一挑,从海里捞了只贝壳出来,放在手里抛着,他垂着眼,半晌才道,“我并不仁慈,它们吃空海域在前,袭击我在后,既然不知好歹,那就承担毁灭的命运。”
“……会觉得我残忍吗?”
“你伤口疼不疼?”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祁煜低了低头,嘴角微微上扬,“不疼。”
你还在消化祁煜说的事,闻言垂眸思索片刻,祁煜的伤口和那只小赤尾鳐一直交替出现在你脑海中,你迟疑道,“从客观上来说,既然想要弑神,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
“……神?”祁煜歪了歪头,“你觉得我是神吗?”
“你不是吗?”
“我不是。”祁煜失笑,“我只是侥幸在漫长的生命里获得灵智,被海洋选为了守卫者而已。”
“那……那天晚上你……”
“那也是我第一次这么做。海洋给予了我执行的权力,但之前我只用来惩戒。”祁煜道,“是你让我注意到了它们。”
不是神?
祁煜看起来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保持了沉默,目送你离开。你没有注意到他抬起又落下的手,只是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看他,发现他还在看着你。
像一只被主人落下的湿漉漉的小狗。
自然也不会注意到,窗前遗落的几枚鳞片。
那天他说了什么来着……不是神?
神不神的对你来说倒是不很重要,反正你已经在不知情的时候觉得他更像小狗了。
相比起它,还是赤尾鳐的事对你更有冲击力——这是你第一次对“人鱼和人类是不同物种”这件事有了明确感知。
它并不受人道主义之类的人类社会规则限制,在它的世界中,弱肉强食、以牙还牙、以杀止杀是正常的事。
在自然界里,这也确实是正常的。
可你总是会想起那条小赤尾鳐,它看起来年龄没有超过一岁,应该是在那场围猎发生之后才出生的。
……那又怎么样?
赤尾鳐是人类造出的东西,还吃空了一块海域,这对海洋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相当于人类社会的入侵物种了,而人类对入侵物种的态度也是严防死守、加以消灭,哪里会管入侵物种的年龄?
如果那不是一条鱼,而是一株植物呢?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一株植物的死亡而不忍吗?
不会。你甚至可能根本注意不到。
你的怜悯,不过是出于那条赤尾鳐显露出了一些类似于人类的“灵性”。
你只是在同情你的同类,那一部分“人类”。
什么怜悯……伪善而已。
你的博爱洋洋洒洒,从台风卷走的生命到沙滩上搁浅的鲸,看似赋予了所有生物,却吝啬于分给人鱼半点。你嘴上说着爱他,却因为他反击了伤害他的生物而心生迟疑,没有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边。
你想起他在夕阳下孤零零的样子。你是什么人啊?你是救世主吗?你有多高尚,你那泛滥的、该死的同情——不,伪善——恰好伤害了你最爱的人。
说是冷静,结果晾了人家一星期。你甚至没有多关心一下他的伤口。
你想到这再也坐不住,粗暴地擦掉眼泪,站起身想出门去找祁煜,再不济找只海鸥把祁煜叫过来,不料一推门,水汽就扑了你满面。
夏季多雨,现在外面正下着暴雨。
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又实在焦灼,索性拿了把伞冲进雨里,打算碰碰运气。不过幸运之神没站在你这边,你去找了一圈,一枚鳞片或海鸥羽毛都没找到,倒是捡了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小鸟。
这里的雨说来就来,所以经常会出现小鸟没来得及找到遮蔽处就被打湿的情况。
等等,下着暴雨,即使找到了海鸥它也飞不起来吧?
你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感觉自己又笨又傻。
你站在房门前,感觉这一幕和你与祁煜初见的时候很像。一样的雨,一样的淋湿,区别是怀里从人鱼变成了鸟。
找不到他了。
你强忍着眼泪打开房门,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你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肘往上打,被来人轻松地接了下来。
“下着暴雨,你去哪了?”
“祁……煜?”你又惊又喜,连忙伸手打开灯,“怎么不开灯。”
祁煜挡了挡明亮的光线,一低头看见了你抱回来的鸟,脸色顿时变了,“你又捡了一个回来?”
他动作稍显粗暴地将你推到门上,手却悄悄地护在你的脑后,他紧紧地盯着你,声音又低又哑,“你不要我了?”
他的眼睛又变成刚遇到时那样无机质感的蓝色了,很像一些大型捕猎动物,当然了——书上记载的人鱼就是“性凶残,是海洋霸主,全盛时可生撕虎鲸”啊。
人类从远古就镌刻在基因里对猛兽的警惕让你下意识瑟缩一下,不料这个行为反而刺激到了祁煜,他进一步拉进你们之间的距离,嗓音凶狠,却含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害怕我?因为赤尾鳐?……不许害怕我。”
这一切只发生在数秒之内,你还没反应过来祁煜就自顾自说了一通,你连忙打断他,“你在说什么?我哪里不要你了?我该说你不要我了才对……”
你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脸,“但是你怎么这么烫啊?你生病了吗?”
祁煜牢牢地扣着你的腰抱进怀里,冰冷的鱼尾也缠上了你的小腿,他好像没听见你的话,陷入了自己的怪圈里,只一味道,“你不要我了,不来找我,还捡了其他的东西,你不能……你都给我取了名字,怎么能不要我?不许不要我,不能抛弃我……”
祁煜颠三倒四地重复那些话,中间还夹杂着你听不懂的语言,语言系统看起来崩溃了。
你被人鱼紧紧地箍在怀里动弹不得,身下凉腻的触感让人联想到吞食猎物的蛇类,他就是呀。你想,他可是海里最凶猛的掠食者,那么大的赤尾鳐都能生撕,何况你。
可你竟然没有感到害怕。
这么危险的生物,你只觉得他可怜得要命,满心只剩下心疼。他高大的身子弯折着去抱你,身体紧绷,好像下一秒就要变成碎片了。
你踮起脚让祁煜抱得更舒服些。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脊背,他背上凸起的骨骼存在感强烈,“我没有不要你,我去找你了,没捡其他的,我只捡你一个,怎么会抛弃你?人类抛弃动物是违法的。”
你说了很多去安抚这条人鱼,不知道是哪句话起作用,祁煜从那种形若崩溃的状态脱身,高挺的鼻梁硬硬地硌在你的颈侧,冷静了一些,“这鸟是怎么回事。”
“被雨打湿了,我顺手捞回来的,羽毛干了它就飞走了。”你对上了祁煜的思路,耐心道,“我不要其他的,我只要眼前这条小鱼。我出去就是找你了,但没找到。”
小鸟察觉到了危险,从刚刚起就一直扑棱着羽毛,现在总算是磕磕绊绊地飞跑了。你松了口气,空出的手连忙抱住祁煜。
祁煜终于不再像只炸了毛的猫似的,体温也降了下来,语含控诉地埋怨,“你才不是找我,你都没找我,一点都不像我想你一样想我……只有我在想你。你都不想我,也不找我。”
他的语言系统好像还没重建好,说起话来像个小孩子。不,他是一条刚刚进入人类社会的鱼,就是小孩子。
“没有,”你慌忙解释,“前几天我一直在准备台风预防措施,你看见其他人家门口那被绳子绑上的栏杆没,都是我弄的,根本不得闲。我今天刚做完,晚上就跑出去找你了。”
你捧着祁煜的脸,认真道,“我很想你的,小鱼大人明鉴。”
祁煜没说话,又钻进了你的脖颈,湿热的呼吸打在你颈侧,你再接再厉,拉着他的手去摸自己潮湿的头发,“你看,我头发都打湿了。可我找不到你。”
祁煜半晌才闷闷道,“我跟人类部门联系了,让他们去处理剩下的赤尾鳐……刚出生的,年老的。”
“我没有杀它们了,”他很可怜地、带点恳求地说,“别丢下我。”
你的心被狠狠地攥了一下,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怎么能这样?大海孕育的神灵、海洋选定的守卫者,竟因为你的犹豫违背了本能,放弃遵守自然界的法则,向人类意志投诚。
这是比河流倒行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事。你想,我怎么能让他陷入这样的境地?
你想到那天祁煜看着你离开,他在夕阳下孤单的身影,顿时心如刀绞。你无止境地后悔起来,祈祷遇见一个优秀的商人,让你可以用已有和将有的一切去交换回到那个时候。
你一定不会离开,你会抱住他,握紧他的手,不让他生出这样的不安。
“不要、不要这样,它们伤害了你,破坏了海域,就应该得到惩罚,你不能这样……”这下轮到你语无伦次,“不要为了我这样做。你是海洋选择的执行人,你是受害者,有权利对它们施以任何惩罚。”
你止不住地抽噎起来,“你是在惩罚我吗?这样对我……你不如打我一顿。”
“我没有,别哭,”你的眼泪像海蜇一样扎了祁煜一下,他轻轻地吻掉了你的眼泪,“这很值得。”
“用茹毛饮血的三千年去换人类的思虑和怜悯,动物的进化一直以人类为最终导向,我之前一直不懂,也不甘愿这么做……可我现在觉得,这或许是正确的。”
“我从不为失去生命而惋惜,自然也不会怜悯其他的生命。如果那天你没有救我,我也会接受自己的命运。可你来了。”祁煜蹭着你的脸,“是你教会了我思考和怜悯。”
你愣住了。
原来你渴望已久的、在人鱼漫长的生命中留下属于你的痕迹这件事,早就已经做到了。
“你说我是神的时候,我很奇怪,从没生物这么说过,它们见到神和见到我的态度截然不同,祖母还说我兽性太重。”祁煜将你打横抱起往沙发上走,“原来是那一晚让你这样认为的。”
“如果我变成了神,也是你渡我。”
你玩着他垂落的长发,“原来是这样……那一晚的你真的很像神。”
“变成神了,你还会抛弃我吗?”祁煜若有所思道。
“我根本没有抛弃,你乱说……”你吸了吸鼻子,转移话题,“你怎么还有祖母?”
祁煜将你放在沙发上,转化了一下语言,“按人类的说法是……见家长?这对人类来说好像是很庄重的事情,我不敢随便做。”
你轻易地因为这个词而心慌意乱,即使你知道这只是人鱼的用词不当。你把脸埋进沙发里,装作一个语文老师去纠正他的词语,“你在哪学的,见家长是情侣恋人才用的。”
“我们不是吗?”
外面的雨声渐渐停下。
“……什么?”你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怎么雨声也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老式电视花屏时的鸣音。你声音很轻,像怕打碎了这个梦,“你喜欢我吗?”
“你会喜欢我吗……”
“这是什么话?我都喜欢你一年了。”祁煜好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看起来惊诧无比,“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你被这个消息砸懵了,开始疑心是不是两人的定义不同,“我说的喜欢,是人类之间的爱情,是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还会发生关系……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你打开手机,翻出动物世界,指着上面正在哔——的两头狮子,“就像它们。”
祁煜看起来无语又羞耻,一把按下了手机,“你是不是对人鱼有什么误解啊?我知道。”
祁煜道,“在屋子里我给你唱歌的时候,我们不就在一起了吗?人鱼只会在杀人和求偶的时候唱歌,我不喜欢你会给你唱歌?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亲我?”
他怎么知道你偷亲的?!
你喃喃问道,“那你上一年天天给我带鱼带吃的是在?”
祁煜,“快到冬天了,养家糊口。”
“那枚鳞片?”
“定情信物。”
你呆呆地看着他,“我以为是因为我给你念书了,你回报我唱歌;亲你是……类似于人类看见漂亮小猫咪会亲亲这样。带鱼带吃的是野生动物回报人类,鳞片是什么追踪器能让你找到我……”
完美错开。
祁煜不可思议地揪了下你的脸,“你们人类是笨蛋吧?”
“可你又没有说喜欢我!”你委屈地抱紧他,“你也没有亲过我啊!我又不知道你们的习惯,我以为人鱼根本不会爱人的。”
“你骂谁啊?”祁煜被气笑了,“人鱼不会爱人,那我们这几千年的进化算什么?你们的文艺作品里不是也有关于我们的故事吗?”
“那谁知道是不是杜撰出的……而且你没说过喜欢我,也没亲我。”
“亲倒是亲了,”祁煜突然咳了一声,晃了晃尾巴尖,不自在道,“只是你不知道。”
这算什么?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窗户那突然出现了“笃笃笃”的声音。你从那种不真实感里脱身,祁煜则起身打开窗户,风卷着下雨天特有的泥土气味进入屋内。
雨确实停了。
祁煜回身,一阵翅膀拍打声又远去。你问道,“什么呀?”
祁煜道,“海鸥。”
你站起身,视野随着开阔,“之前一直没找到,现在出来了。它怎么啦?”
“给我送花。”祁煜忍不住笑起来,无奈道,“你怎么能对着我一年的求偶都会错意的?责任的话,那就我七你三吧。”
你慢半拍地摇摇头,“不用,是我太迟钝了。”
“是我没有入乡随俗,用你们人类的方式。听说人类告白要送花,但太匆忙了,托海鸥衔了一支。”祁煜弯下腰,将花递在你面前,“我活过很久的时光,拥有整个海洋,却漫无目的,四处飘落。”
“请你垂怜我,做我的落点。”
你恍惚想起曾经说过要像爱一阵风一样爱他,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风已经停下来了。
你接过花,压住声音里的哽咽,“好。”
祁煜捧起你的脸,他捂住了你的耳朵,所以某些细微的声音被放大了,这让你想起了祁煜那天带你去的海底。
同样安静,那时你安心于这份安静能够遮掩你的异状,做你们之间的屏障,而现在它只能充当介质,清晰地把你的心跳和呼吸传递给对方。
你开始因为缺氧而晕眩,真奇怪,明明四周安静,门窗紧闭,连雨声都没有,可你却听到了海浪冲击海岸的声音。
亿万年前海洋中诞生了第一颗细胞,随后更多生命出现在这片蓝色世界中。巨鲸衰亡后的气体从孔窍中逸出的叹息回响在你耳边,而更多的生命因这场鲸落获得新生……
这长久的进程浓缩成短短一瞬进驻你的脑中,你什么也没做,灵魂深处却生出了一片海。
你抵着他的额头,用气声说,“我已经悄悄喜欢你很久了。”
祁煜笑了,“从你亲吻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原来人鱼知道。
尾记:
第一次写这么长耶。这是我第一篇有始有终的故事。一开始脑子里只有开头,一通写写爽了,但后面就卡,写了六千字后又从头推翻了人设。
写的时候惊觉自己的知识储备极少,搜索记录从某个词的用法到情诗大全,从鲸鱼习性等生物知识到台风登陆地点气候等地理知识……深感自己是个文盲。知识搜全了但怎么把自己脑海中的故事具现化呢?哪里详写哪里略写,神态心理等细节怎么写、加在哪,长段语言是一整段还是分段、这样写合适吗,这个剧情降智吗、有没有突兀,前后照应了吗……
磕磕绊绊写完后又要面临同人的必备要素:我有没有ooc?前后人设塌了吗?性格转变合适吗?我有没有写坏祁煜?
于是写这篇文的八天内,我每一天都重看一遍前文,修整一遍,这也拖慢了我的写作进度。
今天又看了一遍,感觉写得有点烂,可已经竭己所能。受困于目前笔力,我只能把这个故事呈现成现在这样了。如果有什么漏洞,或者人设情节方面的问题,我很抱歉。
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好多字呀,真好。我多写一点,你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就多一点。我还要写很多关于你的故事,宝宝。
系统要我攻略京圈太子爷。
我:【为什么不是粤圈太子爷、沪圈太子爷、东北太子爷……是他们不配吗?】
系统:【好说,你想攻略哪个?】
我:【哪个最难选哪个。】
毕竟难度越大,奖励越多嘛。
第二天,我看着一脸娇羞、倚在帅哥怀里的川渝太子爷,陷入了沉思。
「老公,你说句话呀~」
眼前,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正倚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满脸娇羞。
「跟我是不是比跟他快乐多了?」
顺着他得意又挑衅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旁边还站了个男的。
平头,小胡子,一身肌肉,穿着一条粉色短裤。
很符合我对某些群体的固有印象。
「当然了,跟他我都腻了。我现在只爱你...
「当然了,跟他我都腻了。我现在只爱你,宝贝。」
「讨厌~」怀里的男人用他的小……大拳拳轻轻地捶了捶身后男人的胸口。
转头冲平头男道,「没听到吗?还不快滚?」
平头男红了眼眶,一跺脚,嘤嘤嘤地跑出去了。
……真是好抓马的场景。
这要放在网上,我必定大笑一通,高低还得再调侃两句。
可是眼下,我笑不出来。
不为别的。
那个一脸娇羞倚在帅哥怀里的人,正是我这次的攻略对象。
川渝太子爷,路易行。
2
我沉着脸召唤出了系统。
【能不能换一个攻略对象?】
路易行是弯的也就算了。
但凡他是一,我都还能姑且一试。
毕竟从某些方面来讲,我跟他还有深入接触的可能。
可他是零。
我这身无长物的,咋整啊?
要我攻略他,不如直接让我死。
【不能哦。
【选定离手,祝你好运哦。
【友情提醒:攻略不成功的话,会被抹杀的哦。】
哦哦哦,你丫属鹅的?
【辱骂系统,作为惩罚,难度升级哦。】
【……】
呵呵,没事哒。
没、逝、哒!
3
我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回路易行身上。
脑海里思考着,要怎样才能攻略成功。
正想着,就见路易行从那人怀里坐起来了。
他捶了捶腰:「累死我了。」
「我更累好吧。」那男人说。
……好大的信息量。
不过,他们这样并排坐着,我才发现。
路易行的体型比那男的还要大些。
看来小说诚不我欺。
有些人外表看着风光,暗地里却是被压着的那方。
那男人说不早了,就先走了。
路易行站起来,也准备走。
却忽然面色一紧。
接着,猛地冲向厕所。
隔了好半天才出来。
走路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似乎都有些站不稳了。
我不由得又脑补出了大段剧情。
继而又想到,等他老了,会不会真被护工揍啊?
啊呸,想歪了。
想想自己才是正经。
虽然现在还没想出切实可行的方案,但是示好总没错吧?
这么想着,我一个滑铲到了路易行面前,一把扶住了他。
路易行却猛地甩开了我,脸黑得像锅底。
「谁让你碰我的?」
「!」
老天奶啊,碰一下都不行,我这还咋攻略啊!
我心中流着泪,脸上挂着笑。
「我看你好像有些站不稳,就帮忙扶扶嘛。」
路易行冷哼一声:「不需要。」
接着又嘲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些套路我见得多了。
「可惜你也看到了,我对女的,不、感、兴、趣。
「识相的话,滚远点。」
我:「好嘞。」
滚就滚。
反正等我做好攻略,还会再滚回来哒。
4
第二天,路易行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别误会,不是我。
只是头天除了我,还有好几个对他有意思的女生,尾随他去了那个ktv。
原本也是想勾引路易行,结果就撞到开头那幕。
几人悲痛不已,回来后逢人便吐槽,一传十,十传百,路易行喜欢男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夜之间,成大几万少女的心,都轻轻地碎掉了。
【身高一八八,八块腹肌,长得堪比吴彦祖,家里还巨有钱……如此极品,你告诉我他是弯的?】
【楼上,弯的也就算了,他还是被压着的那个。啊啊啊啊啊,感觉再也没法直视他了。】
【呜呜呜我就是为了他才考这个学校的,结果居然……我不活啦!】
【别太悲观啦,他喜欢男的又怎样?没准也喜欢女的呢?】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有个女生只是碰了他一下,结果路少黑着脸让她滚了。】
【赞同楼上,我有个骚包室友之前故意摔路易行怀里,结果被他一把推开,屁股都给摔肿了。】
【难怪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原来是男朋友啊。】
作为被cue的人之一,我默默地跟了一帖。
【咱就是说,不能再把他扳直吗?】
【不可能,除非他是双。双的话常见于一,但他是零,基本不会对女生产生兴趣。】
【真正弯的都是天生的,天生排斥异性喜欢同性,这是天性,怎么可能掰得直?】
【只见过被掰弯的,没见过被掰直的。】
原本是想着看能不能有人出谋划策,结果都是泼冷水的。
大夏天。
凉凉的,很贴心。
5
路易行是我攻略的第五个人。
在此之前的被攻略者中,有高冷的霸道总裁、有撩妹无数的海王、有被渣后封心锁爱的绿帽男,甚至有遁入空门的佛子。
难度系数都是顶尖,可我全拿下了。
所以这次,我信心满满,选了最难的一个。
谁知道,踢到铁板了。
虽然我没辙,校友也都是唱衰的。
但我仍抱有一丝侥幸。
互联网上奇人多,总会有人有办法的。
可当发帖求助之后,我一整个大破防。
广大网友也都说不可能!
其中不乏很多零现身说法。
攻略失败会被抹杀。
简言之,如果不能拿下路易行,我就会嘎。
当天晚上,绝望的我怀揣一笔巨款,走进了市里最大的酒吧。
来这有两个目的。
一是想嘎之前潇洒快乐一下,毕竟我前半生都过得很苦逼,酒吧这地还没来过,听说里面的男模个个都很顶……咳,扯远了。
再说了,这里的人形形色色,万一有人能解决我的难题呢?
落座后,不停有男的来搭讪。
我都会问他们一个问题——知不知道怎样把零掰直。
在得到否定回答后,就都找借口打发走了。
一连好几个过后,有人朝我点头:「有。」
我的眼睛立马亮了:「什么办法?」
男人递给我一杯酒:「喝了这杯,我就告诉你。」
我一饮而尽。
「说吧。」我眼巴巴地望着他。
「哈哈,逗你玩的。妹妹这么单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
爹的。
「滚。」
男人耸肩,倒是没太在意,果真走了。
心中烦闷无比。
我大手一挥,叫来八个男模。
希望能冲淡这种感觉。
然而当他们齐刷刷地站在面前时,我的心情更不好了。
天杀的,是谁说这儿的男模都很顶的啊!
丑倒谈不上,可气质却一个比一个油腻。
这时,有个男模突然尖叫一声。
「?」
「地震了吗?」
「没有吧……」我看了眼桌上稳稳当当的酒杯。
「原来是因为看到你,我才心头一震。」
说完还对我wink了一下。
救命啊,感觉自己被泼了一桶油。
另一个男模直接上手了。
他把我的手按在他胸肌上:「感受到了吗?我的心为你而跳。」
这酒吧是炒菜没油了吗?请这么多人间油物!
「那啥……我上个厕所。」
不开玩笑,再待下去,我会腻死在这。
6
酒吧里昏暗,我方向感又不好,绕来绕去,最终不知道绕到了哪里。
正挠头,陡然听到一阵尖厉的声音传来:「要死了,你没长眼睛啊!」
转头一看,一个女人正在包厢门外,咒骂一个服务生。
她指着自己脚上的污渍:「这鞋我第一天穿,全市仅此一双,贱人,都让你给毁了!」
女人直接一耳光扇去。
「md,还敢顶嘴?」
服务生的半边脸和眼眶同时红了。
女人依然没打算放过她。
她伸出脚,抱胸说:「给我舔干净,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无论服务生怎么哀求,女人始终不依不饶。
家人们,谁懂啊?
本来就烦得不行,还给我撞上这一幕。
直接给我气笑了。
「哟,这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呀?」我走到女人面前,开口。
女人上下扫视:「你谁?在胡言乱语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
「看你这副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宫里哪位贵人呢。
「哎呀,我忘了,大清早亡啦。」
女人终于听出我在阴阳怪气。
她抡起手臂,又想扇我。
我早有预料,就地一蹲,躲过攻击。
顺便一把薅下她的高跟鞋,将那块脏污怼到她脸上,使劲摩擦。
「你不是能耐吗?来啊,摇人啊,打我啊!」
我不是傻子,眼前这女人看起来确实像有点来头。
但那又怎样?
反正我大概率会被抹杀,眼下只管爽了就行了。
拜我前二十年的悲惨人生所赐,我的体力比一般的女生都大。
那女人还缺了一只鞋,站也站不稳,这下更不是我对手了。
短短几分钟,那女人从一个精致贵妇,变成披头散发满口脏话的泼妇。
若不是服务生拼命拉开我,我保管能让她下跪求饶。
「你给我等着!」女人放出狠话的同时摸出了手机。
「喂……」
她刚说一个字,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又是哪个该死的……」
看清身后的人后,她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哈……这不是我那攻略对象吗?
可真是巧咯。
「把手机给我。」女人说。
「不给。」路易行言简意赅。
女人愤怒:「我被人打了,你看不见吗?」
路易行一脸漠然:「没看见啊。」
「我只看到你打了那个服务生。」同时指了指我,「还想打她。」
「她躲避的时候不小心脱掉了你的鞋子,又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脸,这怎么能叫打呢?」
女人怒极反笑:「好好好,又要跟我作对是吧?
「我一会就让你爸停了你所有的卡!」
路易行耸肩:「随便。
「反正我没钱了还能苟。
「倒是你,没钱怕是要你老命咯。」
「呵,还敢威胁我……等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刚刚我全程录像了,我在想要不要把它给老头看看。毕竟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嘛,你这副样子,他可还没见过。」
「你……」女人咬牙。
半晌,才说:「你跟我回去!」
「不回。」
路易行双手插兜,下巴微抬,唇角勾起,一双丹凤眼里却全是冷漠。
有一说一,是真的帅啊。
把一旁的服务生都看呆了。
只是可惜了,便宜了男人。
「这是你爸的意思!
「他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就在明早,今晚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路易行的唇角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冷得像块冰。
我没忍住:「相亲?可他是钙啊!
「别了吧,不但人家小路痛苦,也别祸害人家姑娘啊!
「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换你你乐意啊?」
四只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那女人还好说。
他路易行瞪个什么劲?
本来就是钙,还怕人说?
「她说的是真的?」那女人问路易行。
路易行黑着张脸,不说话。
这不就是默认吗?
那女人显然也是这么理解的。
她理了理头发,扭着屁股走了。
我有种感觉,她似乎突然间心情大好。
戏看完了,我也准备走了。
别问我为啥目标在眼前我却没有丝毫行动。
我倒是想行动啊,可有前车之鉴,我怕再轻举妄动直接攻略成负数了。
等等,走之前还有件事。
我认真地对一旁的服务生说:「换个工作吧。」
「谢谢你。但是,我只能继续待在这。」
服务生冲我凄婉一笑。
「我爸现在在icu,我妈没日没夜地干活、筹钱,没注意被机器绞断了手臂,现在也等着手术。我弟还在上学……只有这里工资最高。」
生病的爸,受伤的妈,上学的弟和破碎的她。
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我一咬牙,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有点钱,不多,你拿去用吧。
「密码是XXXXXX。」
钱财乃身外之物。
反正都要被抹杀了,与其让这些钱就这么消失,不如让它发挥点用处。
我不停地给自己洗脑。
但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我。
臣妾做不到啊!
这是我拼了老命才搞到的钱,真的不可能不在乎啊!
生怕自己反悔,我把卡往对方手里一塞,拔腿就跑。
「等一下……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啊……」
服务生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顿住,回头。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好人罢了。」
恰逢一束光打在我身上。
我感觉此刻的自己一定像圣母、天使、下凡的仙女……
抱一丝,开个玩笑。
我刚走到门口,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头怎么晕晕的?
还感觉有些热……
跟正常那种热不同,就像从体内点燃了一把火,烧得人抓心挠肝,难受极了。
我晃了晃脑袋。
非但没好,反而更晕了。
这时,突然有人扶住我。
一看,正是骗我喝酒那人。
「妹妹酒量不太行啊,走,哥哥带你去酒店休息一下。」
「走开。」
话是这样说,我却感觉浑身绵软无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那人身上靠去。
甚至……想要更多亲密接触。
我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完犊子了!
7
正绝望着,陡然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放开她。」
我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认出来人是路易行。
「你谁啊,别多管……嗷!」
身旁的男人嚎了一嗓子。
下一秒,我落入一个更加宽阔的胸膛中。
路易行扶着我,对着地上的男人轻嗤一声:「我是你爹。」
那男的爬起来,挥着拳头就要找路易行干架。
却突然来了好些个酒吧的安保。
「出什么事了路少?」
「喏,这个人渣给无辜女孩下药,劳烦你们处理一下。」
「是是是。」
安保架着那个男的走了。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路易行还在说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脑袋昏沉得厉害。
「好热……」我边说边脱自己的衣服。
路易行按住我的手:「这是在大街上!」
我不听,使劲挣扎。
「……服了。」路易行低骂一声。
随后扛着我往最近的一家酒店走。
药效越来越上头,我比刚才更加混乱了。
我伸手去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然而半天了,纹丝不动。
「咦……咋解不开?」
「……因为你解的是我的。」某人咬牙。
酒店里的客人纷纷侧目。
「啧啧啧,玩得真花。」
「竟然在公共场合这样,真是世风日下啊。」
我没听进去这些嘲讽,也没注意到路易行羞恼得快要滴血的脸。
进了房间,路易行把我往地上一放。
我却没撒手,反而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放手!你干什么?」
我感觉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只想和他贴贴。
关于他是钙这件事,早已被我忘得一干二净。
「嘴巴好好看,想嘬。
「嘿嘿,胸肌也好好看,想摸。」
说着说着,我的手开始不老实。
嘴巴是软的,胸肌和腹肌则相反。
咦……这啥?
咋有点硌手。
路易行猛地将我推开。
我摔到地上,虽然铺了地毯,但还是痛得我一激灵。
疼痛果然带来清醒。
看着路易行怒不可遏的样子,我觉得自己这次真完了。
他是钙啊!他讨厌被异性触碰啊!我是怎么敢的啊!
等等,他是钙?
可他刚才明明……
钙面对女生也会有感觉吗?
还是……我搞错了?
这么想着,我忍不住往他身上某处看去。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我慌忙闭上眼睛。
一声门响。
再睁眼时,路易行已经不见了。
8
这件事以我被路易行叫上门的医生按着狂喝水,外加疯狂输水结束。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余毒终于被冲刷干净。
我补了会觉,等到天亮,才起身准备回学校。
刚打开门,就看到路易行倚在门口。
他怎么还在这?
难道……
「你一直守在这?」
路易行睨我一眼:「你在想屁吃。」
也是,这咋可能。
不过他的精神头看上去不太好。
想到昨晚自己的种种行为,我顿感心虚。
他该不会就是为了头天晚上的事专程来堵我的吧?
我撂下一句谢谢,准备开溜。
作为一个攻略者,面对目标却只想着逃。
狗看了估计都摇头。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嘤嘤嘤……
路易行长腿一伸,拦住我的去路。
「等等。」
……这次是真完犊子了。
我忐忑地看着路易行。
「我卡被封了,作为一个好人,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干笑两声:「你爸动作还挺快哈。」
路易行他爹肯定是因为他是钙这件事封了他的卡。
也就是说,路易行只要一天不变直,卡就会一直封。
这钱不能借啊。
不然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可我要找个什么理由拒绝呢……
「也不用很多,十万就行。」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借坡下驴:「不好意思啊,我没这么多。」
「那,五万?」
「……也没。」
「那你有多少?」
我想了想,说:「两千。」
不管怎么说,他会被封卡,也是因为我。况且他还帮了我,不给点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两千对他一个公子哥来说,可能不够塞牙缝的,但对普通大学生来说,够一个月生活费了。
「行。那加个v,你转给我?」
路易行说着,掏出了手机。
居然这么好打发?
路易行又叫住我。
「名字?我备注一下。」
「宋存。」
「嗯,我叫路易行。」
……谢谢,我知道。
9
我本来还有点肉痛。
从而找到突破点。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等到了学校,我第一件事就是看路易行的朋友圈。
结果发现他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我第一反应是他删了我。
毕竟当代年轻人,有几个不发朋友圈的?
更何况像他这种有钱人。
偶尔晒个豪车美食或者旅行的风景总要有的吧?
我决定验证一下。
如果他刚拿到钱就把我删了,那也太不是人了。
我发了个:【在?】
预想中的红色感叹号却并没有出现。
我赶紧点击撤回。
几乎是在同时,路易行发了个「?」过来。
不是吧,这也太快了吧。
快得像他随时盯着我俩的聊天框一样。
也可能只是凑巧。
我:【手滑,发错了。】
那边没动静了。
过了一会儿,屏幕一亮,又一条信息跳出来。
路易行:【你也是成大的?】
我不但是成大的,还和他一起上过几次选修课。
合着我长得就那么大众,几次了都没能混个脸熟?
哦对,他是钙的嘛。
对女生可能天生钝感力比较强。
等一下……
这好像有个悖论。
从路易行刚才那句话推断,他肯定没有认出我,否则他会直接问我是不是跟他一同上过课之类。
可我也没对他说过除了名字之外的更多信息。
那他怎么知道我是成大的?
我猛然想起,我朋友圈有发过一张在学校人工湖旁拍的照片。
难道路易行翻看了我的朋友圈?
我没有直接这样问,而是回:【你怎么知道?】
我怕万一不是我想的那样,路易行又会说我在想屁吃。
屁那么臭,我才不吃。
【猜的。】
我:【?】
【你身上有股清澈的愚蠢,大学生无疑。
【附近又只有成大一所大学。】
我:【……】
md,还钱!
对话以沉默结束。
之后我俩相安无事。
说错了。
路易行没事。
我有事。
10
离攻略结束只剩一个月了。
可我连门路都还没摸到。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
这天晚上,我又找了个清静的地方买醉。
有了之前的教训,我一个人,是再不敢去酒吧那些地方了。
月明星稀,我躺在学校后山的草地上,喝到醉意朦胧。
恍恍惚惚间,我这短暂的一生走马观花似的从脑海里掠过。
我看到了刚出生时的我。
皱皱巴巴的一团,体型是正常新生儿的一半,被塞在一床旧棉被里。
面色苍白的女人抱着我,边流泪边念叨:「老公保佑,幺儿还活着,我会好好抚养她长大,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啊。」
时针缓慢地向前拨了一格。
小小的我刚挺过一场重病。
女人将我搂在怀里,脸上既是庆幸也是后怕。
「就叫宋存吧。」
走到一个小卖部门前。
衣着破旧的我盯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流口水。
小卖部的阿姨叹息一声,起身拿了把糖给我。
「真是造孽。没出生老汉就不在了,妈也是个体弱多病的,也不晓得还能挺好久……」
我剥掉糖纸,往空中一抛。
花花绿绿的糖纸,变成白色的纸钱落下。
坟头前,女人皱眉道:「以后你就跟着我了,先说好,我只管给你口饭吃,其他的你不要想,晓得不?」
我乖乖点头。
画面一转,视线里出现一间教室。
女孩盯着我,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外面在下雪,你还穿个凉鞋,不冷吗?」
我缩了缩脚趾,语气却稀松平常:「不冷。」
我当然在说谎。
我很冷。
我想要好看的、温暖的衣物。
想要好吃的食物。
想要爱和尊重。
而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东西——钱。
但在当时,领养我的姑姑准备将刚成年的我卖给一个老光棍,以偿还这些年对我的投入。
所以当一个自称系统的声音找上我。
告诉我只要攻略成功,就可以获得一笔可观的财富。
若失败,会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时候。
我仅仅犹豫了两秒钟,就答应了。
在系统的安排下,我变换不同的身份,出现在不同的目标身旁。
最后将他们一一拿下。
我也确实获得了不菲的报酬,足够我过上正常的生活。
可人往往都是贪心的。
加之对于自己从无败绩的自信,我又一次接受了系统的邀请,还主动选择了最难的一个。
谁料到是现在这种局面。
往事不苦。
可沾了酒,就变苦了。
我一边觉得自己苦逼。
一边又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悲伤又懊恼,不知不觉又空了两个酒瓶。
等到胃都被酒精填满,才起身摇晃着往学校走。
刚走两步,就听到路旁的草丛里传来动静。
我的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
「谁?」
11
回应我的是一声凄厉的猫叫。
我慌忙顺着声音走过去,然后看清楚了。
有人在虐猫!
那人拿着刀,正在割猫的爪子。
一把火直冲天灵盖。
我想也没想,直接跑过去,一脚踢飞了凶器。
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阴狠的脸。
他骂了一句,就起身朝我扑来。
该怎么说呢。
我想我应该害怕的。
可我本来就憋着一股气没处发泄。
又喝了酒。
再想着反正都是个死。
Buff一下叠满了。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在我不要命的攻势下,那人落荒而逃。
我从草丛里拎起那只猫。
还有气。
很瘦弱,应该是只流浪猫。
看着瑟瑟发抖的它,我犯了难。
救它可以,可之后呢?
我如果不在了,它又该怎么办?
不管了,先救了再说。
我带着它直奔宠物医院。
一番检查和治疗后,我两个月的生活费没了。
我摸了摸空瘪瘪的钱包。
算了,反正都要死了。
最后医生告诉我,猫能活,但是一只爪子已经不在了,只能终身残疾。
我安抚似的摸了摸猫头。
万物有灵。
这猫这会儿,已经会主动来蹭我、撒娇了。
转身,我就在朋友圈发了一则领养信息。
之后带着猫,找了个校外的短租房。
问的人多,可在听说猫有残疾之后,就都没下文了。
正沮丧,一条信息进来。
【给我,我养。】
居然是路易行?
虽然他有钱,可我总觉得不太靠谱。
【之前有养过猫吗?
【家里人同意吗?
【养了之后就是责任,不能随意弃养,能做到吗?】
我问了一堆问题。
路易行只回了我三个字:【见面说。】
路易行来得很快。
刚打开门,他就将一袋东西递给我。
「什么东西?」
「一点见面礼。」
不是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礼貌呢?
打开一看,是各种宠物食品、用品。
内心对于他不靠谱的想法减弱了一分。
路易行轻手轻脚地走到猫面前,挠它的头。
边挠边说:「我没养过猫。
「不过会努力学着去养,家里人不会影响我,如果他们不答应,我就自己找个房子住。
「还有,绝对不会弃养,不管发生什么。」
我还是不太放心。
承诺人人都会说,可未必人人都能做到。
「你如果不放心,我天天拍视频给你看,接受随时回访。
「身份信息、住址这些,也都可以提供给你。」
「更何况,你看,它好像很喜欢我。」
那猫已经跑进路易行怀里了,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好吧。」我终于松口。
转而想到一件事。
「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养它吗?」
路易行揉着猫,眼睛却是看着我。
「因为喜欢。」
喜欢?
「可它长得并不算漂亮,还缺了一只脚……」
路易行打断我:「可这样很独特啊,不是吗?
「建立在外表上的喜欢,那都不是真正的喜欢。
「能直击灵魂,让人疯狂心动的才是。」
路易行说完,问怀里的猫:「你说是吧,咪咪?」
猫很给面子地喵了一声。
srds,这猫总共才和他见了一面,咋就能让他疯狂心动了……
我腹诽着,拿包将猫装了进去。
随后将路易行和猫送到了门口。
他正要走,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赶紧拉住他。
「对了,你男朋友也没意见吧?」
很多情侣因为另一半不喜欢悄悄将宠物丢了,多的是。
我要杜绝这种可能。
路易行皱眉:「我男朋友?」
我想了想,改口:「你老公?」
「……我没有老公。」
这话似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我懂。」我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
失恋了嘛。
看样子,他是被甩的那个。
路易行也算个极品了,那男的真是不懂珍惜。
路易行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车来了。
我连人带猫一起塞进车里。
「照顾好咪咪啊。」
12
路易行没有食言。
每天都会给我发猫的视频。
每个视频的一角,都有一张当天的报纸。
他在用行动打消我的疑虑。
视频里的猫油光水滑,一天比一天活泼。
看得出来,猫被他养得很好。
我逐渐放下心来。
然而这天晚上,路易行突然给我发消息,说猫突然不吃不喝,去看了医生也都瞧不出问题。
问我能不能帮忙瞧瞧。
当时,我正在一个山头上支好帐篷。
这里夜晚有星星,清晨还有日出。
生命所剩无几,我想把它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面。
好在这山离学校不远。
把位置发给路易行后,他很快带着猫赶来。
我仔细察看了猫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不对。
精神头看着也挺好的,不像有病的样子。
我又拿了点零食喂它。
它两口就给干完了。
「……不吃不喝,你确定?」
路易行摸了摸鼻子:「奇了怪了,刚才还不吃不喝呢,怎么一下子就好了?
「我知道了。
「肯定是它想你了,所以一看到你就好了。」
……我跟这猫相处了不到一天,这不能吧?
不过也说不准,这猫是个有灵性的。
我拿脑袋蹭了蹭怀里的猫:「你还惦记我呢,真是只好咪咪。」
除了它,这世上可能再没人惦记我了。
「来都来了,你要不陪它玩会?」
那敢情好。
我用树枝做了个简易的逗猫棒,和猫一起玩得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身侧突然升腾起点点荧光。
我发出尖锐爆鸣:「天,是萤火虫!」
不怪我这么激动。
我还是很小的时候在乡下见过一次,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着。
这群小精灵一出现,猫就不跟我玩了,改扑它们去了。
我怕它跑不见了,赶紧跟在它身后。
它奋力扑腾着,然而光亮却总是从它残缺的手上溜走。
我看得眼睛一酸。
伸手捂住一只萤火虫,蹲下身,再摊到猫跟前。
结果刚打开手掌,虫子就咻地一下飞走了。
猫蹦跶着去追那只萤火虫。
我赶紧站起来准备去追猫。
没料起得太猛,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往前倒去。
恢复清明时,发现我在路易行怀里。
这时,一只萤火虫刚好飞来,落在路易行头上。
「别动。」我轻声交代。
随后踮起脚尖,往前凑去。
余光暼到路易行闭了眼睛。
不是,我就捉个虫,他闭眼做什么?
我不解地皱眉,然后成功将虫子攥进掌中。
「谢了,姐们。」
路易行睁眼,眼里翻滚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姐们?」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仿佛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是姐们,难道是哥们?
拜托,他是个零诶。
「帅哥,帅哥行了吧?」
我敷衍了一句,转身去追猫。
再不看着点,一会儿猫没了。
「不早了,回去吧。」
路易行张了张嘴,半天才吐出一个「嗯」。
我躺在草地上,枕着手,跷着腿,看天上的星星。
没一会儿,听到身后有动静。
爬起来一看,见路易行又抱着猫回来了。
我:「?」
路易行:「车坏了。」
路易行:「打了,太晚了没人接。只有等明早了。」
行吧。
反正有车,不愁没地方睡。
「我看星星了,你自便。」
说完,我又躺下了。
路易行抱着猫过来了。
他把猫往地上一放,也在我不远处躺下了。
那猫跟个学人精似的,又或许是玩累了,也在我俩中间寻了个位置,四仰八叉地躺着。
我脑海里莫名其妙蹦出一句话来:「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呸,瞎想什么呢。
我哪儿来什么家人。
清风徐来,空气里充满青草和树木的清香。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没一会儿,就把我给闪睡着了。
朦胧中,有模糊的声音传来。
我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死蚊子,别吵!」
那声音果真停了。
嘿,这蚊子还蛮听话。
清早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帐篷里。
身上还盖着条薄被。
《最高太子爷》
(,,三人的场合,非常规穿越文,男主爱的一直是你只有你没有认错之类的狗血剧情!剧情里的陌生表现是因为别的原因不是不爱!后续会有真相解释。)
你在一片夜色朦胧的密林中睁眼,四周的一切都如此陌生,而在此之前最后的记忆,是像往日般平平无奇的一天,和过马路时失控向你冲来的车辆。
“怎么会……那种情况不是该在医院吗。”
此刻你看着自己毫无伤口的身体脑海中全是疑惑,心中还有些身处未知环境的慌乱,观察时目光在扫过周围一个石碑模样的东西时顿住,眼熟却又想不起那是什么。
但你并没有机会细想,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低沉的吼声很快拉回你的思绪,那声音像是某种危...
但你并没有机会细想,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低沉的吼声很快拉回你的思绪,那声音像是某种危险的野兽在暗中窥探,寻找机会想要将你一击毙命。
身体和精神都在同一刻紧绷,像是快要断裂的弦,近在咫尺且未知的危险和迷茫的思绪交杂,你几乎想要落泪。
不远处的树后缓缓走出一个奇怪的生物,类似曾经在网络上见过的豹子亦或者老虎,分不太清楚,因为它浑身像是用石块组成,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紧紧锁定了你,像是看着濒死的猎物。
流浪体。
几乎是瞬间,你的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毕竟你一天前还拿着武器和游戏中的男主暴揍对方,这个造型让你几乎不用多加思考也万分确信。
可脱离了游戏中的设定,你只是一个普通女生,或许并不娇弱,但完全没有战斗的经历,更别提和这种看上去能撕掉十个成年人的怪物搏斗。
你强忍着身体的颤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九死一生的环境中努力思考能活下去的办法,但是没有,这里的一切都让你绝望。
对面的怪物很快发现你并不危险这个事实,向前一扑就要将你吞吃入腹,你绝望抬起手臂下意识抵挡,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你没事吧。”
温柔的声音响起,无比熟悉,这道声音的主人曾隔着屏幕千百次向你表达爱意。
抬眼,那抹银白在危机四伏的禁猎区中是格格不入的亮色,被月光衬着更加柔和,旁边的流浪体倒在地上渐渐消散,只留下一颗芯核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
“沈……”
你失神之中下意识想要唤出他的名字,但有一道声音却比你更快。
“沈星回,解决了吗。”
“嗯,还有……她似乎迷路了,刚才差点被流浪体伤到。”
你愣愣看着沈星回后方走来的女生,是猎人小姐,游戏里的主控。
虽然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自身情况,但眼前的一幕依旧像一盆凉水将你从头浇到尾,就连骨头缝中似乎都透出难以抑制的冷来。
“你没事吧?”
猎人小姐走上前来,目光中有着关切,沈星回却将头扭向一边,你再没了和他视线交汇的机会。
你摇了摇头,内心却忍不住陷入迷茫。
经常在手机上看文看小说的你差不多理解了目前处境,无非就是穿越之类的事情,但现在你无处可去。
【嗨~很抱歉让你受惊了,我是时空管理局001系统,你可以叫我001。】
脑海中突兀的声音让你全身一颤,好在刚经过流浪体袭击的你此刻这样的行为并不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面前的猎人只当你是被吓到了,余光中你看到沈星回似乎往你这边看了一眼,但再望过去时对方依旧没有看你,一切似乎只是你的错觉。
【001?我这是什么情况。】
你一边应付着猎人小姐的询问,一边在脑海中和001交流。
【哎,这是时空管理局的失误,让你来到了这里,我们正在紧急修复,在此期间我们会帮你解决误入这个世界遇到的问题。】
【解决?我现在就是个凭空出现的人,住宿吃食花销这些怎么办。】
刚刚流浪体造成的惊吓和被爱人漠视的情绪让你的委屈濒临爆发,忍不住红了眼眶,好歹因为面前两个大活人将泪意憋了回去,却无暇顾及那边沈星回不知何时停留在你身上的目光。
【唉唉唉?我们都会解决的,你别哭啊。】
“?”
你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系统所说的解决问题居然还包括控制原住民思想行为吗,甚至给你虚拟了一个居所被破坏的身份,挺贴心……
“好的,非常感谢。”
你顺着系统的帮助道谢,和任务结束的两人一起回了猎人小姐的住处安顿下来,但也不知是委屈,不甘,亦或者自己和自己赌气,你全程没有去看沈星回,也就错过了对方眸间翻涌的情绪。
深夜从来不是理性的舞台,每当这时过分高涨的情感都会像打了胜仗的士兵一般顺理成章在你脑海中占去大片领土。
你一个人躺在客卧床上,想着沈星回,想着祁煜,想着黎深,想着猎人小姐。
你终究还是没有流泪,任由那些黑色情绪像是浪花裹挟着你溺在不见边际的暗渊。
你好像,失去你的爱人了。
窗外月色黯淡,而你背对着窗户无法得见,外面有光转瞬即逝。
(后面其他两个男主也会出场的,第一章因为场景和情况的特殊性所以只出现了星星。)
*大概是艾利欧特和私设农夫贴贴
*ooc请注意部分剧情参考艾利欧特原作中的一些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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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优秀的农夫,种出的甜瓜抱起来能够伸开整个手臂:她也会是一个好渔民,熟知每种鱼喜爱的水域和温度:她更是一个坚韧的冒险者,从那些在那个老练的猎人嘴里描述出来的怪异危险的怪物中挥剑拼杀出来,在不知道第多少个傍晚提着剑一身血污地回到家时,她似乎从没皱过一次眉。
她是一个好农夫,是一个好渔民,是一个优秀的冒险者,但她不是一个好妻子。艾利欧特想。
炉子里正燃烧着珍贵的矿石,橘色的暖光映照着她的脸颊,她石榴红的眼睛笑盈盈地,一如既往。艾利欧特落下笔,和晚归的爱人贴...
炉子里正燃烧着珍贵的矿石,橘色的暖光映照着她的脸颊,她石榴红的眼睛笑盈盈地,一如既往。艾利欧特落下笔,和晚归的爱人贴面一个吻。
第一年秋的时候,他的木屋门被轻轻推开——她的脑袋先探了进来,紧接着是她束在背后的马尾。她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背对着身子脚步很轻地挪进来,直到她转过身,看见他正望着她才直起身子。他的一句问好和凑上来的一只饱满圆润的石榴撞在了一起,送给他礼物的人的头上还沾着一片不知道哪里蹭来的叶子,夹在她墨黑卷翘的头发里。
他伸出手替她摘下去,卷发蹭在手上时像写作过程中不小心蹭在指节上的墨水。
第二年夏天的时候,他站在海边。这片海带给他留给他的记忆独特而珍贵,而且以一种味道的形式——一种海独有的味道永远留存下来。站在海滩边,他的思绪和灵感就能像浪潮一样翻涌在脑海。天和海的交界线此时还不明显,等到再晚些,再晚些垂落的落日就会将天边染成熟透的橘色,再吻上碧色的海岸线。
她背着手从身边冒出头,笑容甜蜜又期待——新鲜的还带着一点水汽的花束被她变魔法一样从背后拿出来,然后蹭到他手边。她带着点期待和害羞的眼睛头一次在面对他的时候垂下去,他想起曾看过的小说中的描写,其中就写过爱人的睫毛……。而现在他也能够看清楚爱人垂下的,微微颤抖的睫毛。
现在海浪能带给他的记忆又多了一种了,他想。答应的话和她印在他嘴角的一个吻像是还留在唇边。他耳根依旧烧得厉害。
头纱被她用手带了带,柔软的白纱轻轻地将他们罩在一起,由巴在上,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艾利欧特,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没喝咖啡?”!
肥沃的土地踏在脚下,新鲜的空气充入肺里,温暖的太阳让人浑身发暖。孤独不再攥住他的裤脚不放。颜色鲜艳漂亮的鸭毛柔顺地拂过他的指尖,紧接着温暖的手掌相贴在一起。肉桂和肉豆蔻的香气混合着甜酒的味道,枕边裹挟着柠檬草的香气。梳齿顺过头皮,他捋过自己的头发,摸得到自己脑后的蝴蝶结。
她在每一个季节前精打细算地确定种子的数量和耕种的顺序。小家伙们长势喜人的时候她笑得就会更加甜蜜。雨天里她听他提起贪念大海的味道,晚些时候她湿漉漉地赶回来,笑容满面地提着一小口袋蛤蜊回到家——被他赶着去擦干头发,傍晚的餐桌上便摆上具有新鲜海洋味道的海鲜杂烩汤。
农场的收成硕果累累,她似乎不只是一个优秀的农夫。她有时在傍晚扛着鱼竿,拎着个头不小的鱼走进家门。威利寄来农场的信背面写着优秀渔夫应该知道的独家菜谱。有时她则在前一天晚上就准备了充足的食物,第二天一早提起剑走出家门,在临近凌晨时一身脏污的回来。然后在第二天的早上,他的手心里就会被轻轻放入一枚色泽极好的绿宝石,带着一点咖啡味——他泡给她的,然后那一点咖啡味轻轻地吻上他的眼睛。她的眼睛亮亮的,手指上还贴着绷带。
他在万灵节上见过那些长相古怪的怪物,探险家公会的马龙描述它们的危险和特性,他赞扬她眼中闪烁着的勇气的光芒,他能想象她从那些他远远不能遇到的怪异危险的怪物们中挥剑杀出来,矿井中是否漆黑一片?他曾小心过她举起的火把燎到他的头发,在那之后她的手指上就带着一枚小小的,闪烁着独特光芒的戒指。睡前她将它摘下关进抽屉,醒来时戴进无名指。那一枚小小的戒指能够提供给她足够的光亮吗?足以像火把那样照亮矿井吗?
他忍不住想象如果笼子里的这些东西逃出来会怎么办。他记得在秋天的展览会上他的妻子在力量测试上砸了个大满贯。但他依旧对她说会保护她。她咯咯地笑起来,亲密地吻了吻他的脸颊,谈起那个足够结实的笼子的材质,最后绕过那个设想问他:你猜猜我在那个小迷宫的比赛里赢得了什么?
他的小南瓜在他提出几个猜测后笑吟吟地递给他战利品,他伸出手接住那个沉甸甸的战利品,这可真是大个儿的一个黄金南瓜。
秋天真是一个黄金的季节,他们的小鸭子们在水里欢快地甩着尾巴,小动物们的皮毛和绒毛都干净亮滑,一丝丝蜂蜜的甜香夹在农舍秋天的风里,劳作一天之后她踏进家门,这时候她身上就会有一种好闻的味道,他替她擦去鼻尖的汗,她这时候闻起来像香料茶上的浮起的蜂蜜。“然后呢?”她笑盈盈地接着问,噢…他喜欢这个味道。他说,足够诚恳地红了一下耳朵。
她也曾牵着他的手走去森林边上,有两只毛茸茸的小浣熊凑过来亲昵地蹭过她的裤脚,她蹲下身让那两个小家伙湿漉漉的鼻头蹭过她的手,她笑盈盈地抬头看他,于是他从口袋里取出那袋出门前她让他带上的蘑菇干,被她牵着也同样蹲下来。小家伙叼走袋子前湿漉漉的鼻头也同样蹭过他的手心。
两个小家伙叼着袋子贴在一块走远,她的脑袋蹭过他的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她将又一瓶墨水轻轻地摆在他存放墨水的架子上,轻巧地在早上替他梳开打结的发丝,咖啡机被她摆放在他习惯冲泡咖啡的位置的旁边。早起的时候打开昨晚忘记合上的书,里面有时候会夹着一朵小小的石榴花。冬天她难得待在家的日子,在写作的间隙,他被食物的香气吸引着抬起脑袋,餐桌摆着热气腾腾的椰汁汤。
现在,艾利欧特撑着脑袋在床铺上轻轻合上书。做了这些事的他的妻子在旁边熟睡着,脸陷进枕头里,卷翘的头发蹭的乱糟糟。一些她要去做的有些危险的,让他担忧的事被她一个吻堵的像不存在。她是一个好农夫,一个好钓手,一个优秀的冒险者——他将她的头发轻轻地捋顺避免压到它们,然后躺在她旁边,她翻了下身,熟睡的对方摸索着抱住他的一只胳膊,一条腿伸过来搭在他身上,正安心地呼呼大睡。
但她不是一个好妻子。艾利欧特想,他回想了一下,他应该在临睡前替她擦拭干净了那把她明天将要带出门的剑,也准备好了她要背出门的背包。明天她打开背包,或许还会在里面发现几块蟹黄糕。
口是心非的丈夫替她掖紧了被子,然后躺在对方身侧,在她均匀的呼吸声中慢慢地闭上眼。柠檬草和石榴的香气混在一起。
晚安。他一如既往地对他的爱说。他的爱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怀里用以很轻的呼吸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