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推荐LOFTER(乐乎)

猫有一双绿色的眼瞳,躲在花后面,发出轻软的唧唧声,不像猫,倒像是小鸟。

“我得去给我的猫买牛奶。”

德米拉尔洗了个速度澡,套上卫衣匆匆忙忙离开更衣室前这样回复好奇心发作的队友们。

一众“看不出来嘛你小子还养猫”和“我看他就是找借口去约会了”的哄闹取笑中,明了德米拉尔在和谁交往的布冯瞟一眼后卫的背影,乐了:看不出来小年轻还挺会玩的。

不过转念一想,不也没谁想到克里斯蒂亚诺真会乐意陪梅里赫玩呢嘛。就是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知不知道自己成了宠物,还是——别人养的“猫”。...

不过转念一想,不也没谁想到克里斯蒂亚诺真会乐意陪梅里赫玩呢嘛。就是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知不知道自己成了宠物,还是——别人养的“猫”。

门将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收拾好自己准备回家。

然后他看到德米拉尔的猫,哦不是,是克里斯蒂亚诺,世界的巨星,带着一身热气和香气,秀着他那完美的身材慢悠悠地走出来。

布冯一愣:克里斯还在这儿?

不管出于羡慕或是崇拜亦或其他什么隐秘的小心思,所有人的视线都黏过去了。

拥抱不必,但热情地道个别刷个脸再走还是常规程序的。

布冯也不例外,他走到克里斯蒂亚诺旁边,不着声色地巡视一圈,没在脖颈胸口发现什么暧昧的痕迹。

一般来说,对于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尤其当德米拉尔是个体力旺盛的足球运动员,毛毛躁躁和占有欲会让力道变得非常难以控制。

“梅里赫跟你闹别扭了?”布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小声问道。

“嗯?”克里斯正对着镜子抹发胶,闻言奇怪地看了看布冯,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抿起嘴笑,“没有啊,他怎么会和我闹别扭啊。”

“……“布冯还有蛮多好奇的,但他不想表现得像一个八卦记者——窥探隐私之类的。了解到这对出锅不久的情侣没什么矛盾暂时就够了,队伍稳定保持状态是最主要的。

“那就好。”他拍拍克里斯肩膀说。

不过有个事还是能问一下的,“你爱喝牛奶吗?”

“Gigi,”克里斯叫他,神色略显无奈,“你有点奇怪,不过是的,我最近晚上都会喝一点。”

布冯满意地露出了然于心的微笑,他在门外探头朝克里斯比了个OK,“好的,我清楚了。”

克里斯:……你清楚什么了???

“训练结束后发生了什么吗?Gigi说话奇奇怪怪的。”

克里斯向手机那头的小男友抱怨,声音放得黏糊,“你给猫咪买好食物了吗?还有其他的必需品?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啊,要是你挑的它不喜欢怎么办。”

德米拉尔带笑的低沉嗓音响起,“我们已经在网上买好其他用具了记得吗宝贝,你和roro挑了很久,它会喜欢的,克里斯。就拿这种吧,谢谢。”

“是的,他是我的爱人。”

对方像在回应店员友好的询问,意大利语的发音过于温柔。

克里斯捏了捏耳朵以阻止上涌的热意,但没忘记反驳:“怎么就叫roro了,它还没有正式取名呢,你不许这么喊它。”

“这个名字不好吗?”德米拉尔接过一袋子瓶瓶罐罐,有克里斯选的牛奶和店员推荐的猫奶粉,因他声音里的娇纵而一直含着笑,“roro、roro……克里斯、克里斯,我觉得很可爱。”

“……我又不是猫,”克里斯鼓起脸颊,车到了地方也不下车,手指敲击着方向盘,“你知不知道那以前是叫我的!”

“我知道啊。”德米拉尔说,平静又坦荡的,但眉宇间充斥着幸福与满足。

手机另一端顷刻间安静下来。

德米拉尔猜克里斯把半句“知道你还这么……”的小气恼堵在嗓子眼了。

“是我错了宝贝,”他轻声地哄,完全忘记克里斯蒂亚诺比他多经历了13年的狂风暴雨,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不该看小猫的眼睛是和你的眼睛一样的绿色就那样叫它,我不会再这样喊小猫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克里斯蒂亚诺强大得犹如天神临世,但不妨碍爱克里斯的人永远视他为掌上明珠。

克里斯咬住下嘴唇,压着嗓子,“梅里赫。”

“我在,克里斯。”

“赶紧回来,roro饿了。”

ooc

关于谭又明为什么老是用沈宗年的手机

谭又明一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纨绔子弟,嫌弃手机放在西装口袋里不好看,所以通常都会把自己的手机放到沈宗年口袋里。

但沈宗年并不是每次都帮他放,“手机不要就扔了”,本意是让他自己拿着。

结果那二货听不出好赖话,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年仔,我以后用你的手机不就好了,这样我出门就不用带手机了。”

说着就开始上手拿沈宗年的手机登社交账号,登之前瞥到沈宗年竟然给自己备注的是全称。“年仔你太过分了”,一边吐槽着沉默寡言的男人,一边麻利地给自己改了又明bb的备注。

看到置顶的又明bb,谭又明心情愉悦地开始......

看到置顶的又明bb,谭又明心情愉悦地开始登自己的社交账号。手机的主人纵容地看着这一切,眼底隐隐有笑意。

自那之后,谭又明真的不再带手机,反正有沈宗年。

以前觉得手机就那样,但现在,沈宗年的手机怎么这么好玩。所以,卓智轩他们经常见到谭又明在摆弄沈宗年的手机,就连赵声阁对打给沈宗年是谭又明接也见怪不怪了。

星期四晴戴上墨镜的酷酷小鹿

之前去西班牙由于水土不服,也可能是因为吃爸比做的午餐,是食物中毒了,总之就是躺了几天,延误了回家的日期,开学也没有去报道,让妈咪去请假了。

...

现在,我,阳光彩虹小小鹿,回来了,我要征服这片大地,我身边那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男子正是我爸比——的弟弟,他说不想引起没必要的注意,但是过安检的时候还是引起了警察叔叔阿姨们的注意。

不过警犬好可爱,居然还给摸摸,我问了警察叔叔,戴嘴套的狗狗是男孩子,叫伏特加,看起来总是醉醉的还有点怕生和贪吃,是第一次出任务,所以带上了他的姐姐,姐姐叫玫瑰,是非常专业还立下很多大功劳的警官。

Jobe叔叔被警察叔叔问了很久,可能因为我觉得过于丢脸说了句不认识他有关,有一个警察姐姐一直陪着我问我关于爸比妈咪的事,我答应了爸比要保密的,所以我没有告诉姐姐,姐姐人很好没有生气,还给我吃巧克力,不过狗狗没得吃,最后我偷偷告诉了小狗,姐姐问我的问题。

警察叔叔让叔叔换上正常的衣服还轮流合影,不知道他们想不想和宝宝合照,不管了,他们不主动,我主动就好了,我和狗狗合照了很多张,喜欢,回家以后我就让芳叔叔把爸比妈咪的样子p到狗狗那里,就是可以让他们也当一回警官,芳叔叔一直夸我聪明。

反正Jobe叔叔还是把我带了回家,他走的时候把我家的投影仪都拿走了,他说这是精神损失费,然后把芳叔叔找来了,芳叔叔总是抱着我不撒手,妈咪也不救救我,小队长好像一直不在家,是不是搬家了,可是我还给他带了好多礼物……

后来听妈咪说,小队长去参加跳舞比赛,我们一起去看了,小队长真的好厉害啊,什么都会,但是去得太迟只能坐在最后面看,可是小队长好像最好的朋友变成了耶耶妹妹,小队长都没有给我提过小裙子,虽然我不穿小裙子,可是小队长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哼哼哼……

然后我和妈咪去了安联球场,凯恩叔叔居然也在那里!凯恩叔叔非常惊讶为什么我不在西班牙,我明明是贝林厄姆的宝宝,我跟叔叔解释的时候,他像种玉米的农民伯伯看到地里长出的是草莓一样,不理解但尊重,叔叔看着我妈咪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虽然我不懂,但我溺爱”,嘴角一边抽搐一边说着恭喜……

小队长的爸比妈咪看到我的时候也特别惊讶,我就知道妈咪一定忘了告诉老师我迟点回来这件事,诶,有了篮球忘了宝宝,我真是太惨了。

*动物拟人pa,小豹子姬发x小金毛殷郊

*人工饲养的猎豹都会有一只狗狗陪伴他们长大,安抚他们情绪。

*还有daddy说过姬发是小豹子,比我会磕。

*内含考彪,奶爸哥哥带幼儿园小朋友既视感。

每一只猎豹在断奶后都会得到一只狗狗作为朋友,陪伴他们长大。

小姬发就是这样的一只小豹子,可他不想要陪伴犬。

哥哥和他解释,因为他们是非常害羞腼腆的小动物,承受不了太大的生活压力,是非常需要和积极开朗的小狗狗一起生活的,这样可以安抚他们脆弱敏感的情绪。

“马上你就会有属于自己的朋友了啦。”哥哥温温柔柔地说。

“我才不要。”小姬发的目光落在...

“我才不要。”小姬发的目光落在哥哥的陪伴犬上面,用柔软细嫩的爪子指着那只正在咬自己尾巴的大耳朵阴暗狗,“他也积极开朗嘛?”

哥哥把大耳朵狗挡在自己身后,耐心地开导自己弟弟,“每一只狗狗都是不一样的,他们总会是最适合你的,小崇也是很好的狗狗呀。”

小姬发歪着脑袋,目光都是怀疑,尤其是更小的时候哥哥带自己去喝奶,结果崇应彪一口叼着他去看隔壁非洲大鸟却滋溜掉进奶盆,导致他差点淹死这就事。

不,崇应彪这样的狗他绝对不要!

所以小姬发决定越狱。

他用幼小的身体钻过围栏,落地的那一刻警惕地弓起身子四处勘测——安全,警报解除,立即出发!——继续在这个两脚兽横行的世界勇敢前行。

崇应彪无语地盯着五十米花了两小时的蠢货,问伯邑考:“你这个弟弟跟你是一个爹吗?”

伯邑考欣慰地看着一不小心被地缝绊倒但是依然坚强越狱的弟弟,对他的陪伴犬说:“他只是还太小了,你像姬发这么小的时候也天天哭,要抱着我睡才行。”

“你、你瞎说什么呢!”崇应彪用爪子捂住脸,整个狗都变得热乎乎红通通的。

“你们都是好孩子。”伯邑考得出一个睁眼说瞎话的结论,成功迷糊住了大耳朵狗的心眼子,使得对方毫不犹豫地应下了暗中保护蠢货奶豹的任务。

反正只要死不了就好了吧。崇应彪非常不负责任地想。

小姬发走不动了,虽然他是一只非常有毅力的猎豹,但以往现在他就该在哥哥和那只阴暗狗的怀里睡觉了。

他有点难过,又有点生气,要不是因为该死的狗他才不会流落异乡睡不到哥哥怀里,绝对不要陪伴狗!

姬发气鼓鼓地抹着眼睛,却一不留神就滚进了个暖洋洋的窝窝里,里面也有只毛茸茸热乎乎的幼崽。

和他一样大的,就没有危险性。

小豹子毫不犹豫地躺下去,和另一只小崽子睡在一起。

真舒服啊,姬发想,又蹭了蹭。

“他进了只金毛的窝里,”崇应彪不耐烦得和伯邑考说,“那是明天要给他的陪伴犬的窝,所以他大晚上折腾个什么劲!”

“自己选的总是最好的,就像那天你一下子就窜进了我的窝里,我就选了你。”伯邑考揉了揉对方的耳朵,给一路护送的陪伴犬顺顺毛。

崇应彪舒服地打着呼噜,“等到明天全部叼走。”

小殷郊奇怪地看着自己窝里突然出现的花斑猫猫,他拱了拱没拱动,索性咬着对方的尾巴玩,左扒拉右拨弄的。

对方睁开眼睛,水汪汪的,发出小鸟一样的叫声。

小狗舔着爪子,傻乎乎地咧开嘴笑起来:“你是谁啊,没有地方睡吗,饿不饿啊?”

小姬发歪着脑袋,他想这怎么是一只狗啊,这狗抱起来睡觉真暖和,但他是警惕的猎豹:“你要先说自己的名字,然后我才能吃你给的东西。”

虽然这是殷郊看到的第一只幼崽,但现在已经是朋友啦。

姬发多聪明,他认真地说:“我可以替你吃,然后喝你一点点奶。”

“好朋友!”

崇应彪无语地看着埋头吃狗粮的豹子和疯狂舔奶的金毛狗,他是为什么要跟这俩蠢货的爹一样?

姬发你哥就不会吃狗粮!

不顾小姬发英勇地护在小殷郊面前,对他狺狺狂吠,崇应彪索性一口一个全部叼走。

嗯,狗乖一点扔背上,姬发叼嘴里,熏死他。

end

#环保哥出没,给我cp当个工具人

芒特是被雨声吵醒的。豆大的雨珠砸在挡风玻璃上,一大团乌云从山边飘过来,将晨晓的天光遮个干净,周围有不少人探身望天破口大骂。

“怎么了?”穆德里克声音沙哑,眼下的乌青看着更重了些。

这时车流忽然动了起来,芒特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答:“突然下暴雨。”

“路修好了?”穆德里克检查完后座的窗子,将电台调到交通频道。

芒特摇摇头。车流像蜗牛一样往前爬,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路况。

‘哔——’‘哔哔哔—’“操你大爷的”“傻逼会不会开车”“开你爹的车”“下地狱去吧混蛋”

隔壁车道响起刺耳而不规律的喇叭声,雨声掺杂...

隔壁车道响起刺耳而不规律的喇叭声,雨声掺杂着各种国骂。

“旁边是怎么了?”穆德里克还没疑惑完,斜里便窜出一个人影。

“fuck!”芒特立刻踩下刹车,还好车速不快。

与此同时副驾的车窗被人大力拍打。穆德里克摇下车窗,那人俯身,露出一张被雨浇透的脸。

“若昂?”穆德里克迟钝地微张着嘴,满脸不解。

“给我你的号码。”菲利克斯说。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

菲利克斯眼睛扫了两下,探进车内将仪表盘上的手机抢过来,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不断有雨水从他额上滑落。

“你在干什么?!”穆德里克不知所措向后张望。后方已经有人在高声唾骂,喇叭声刺耳地叫嚣。

一阵熟悉的铃声闷闷地响起,菲利克斯掏出自己的手机,得意地冲他一笑。他将手机丢回给他,直起身子冲后面骂他的人比了两个中指后飞快地跑回自己的车上。

穆德里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弄沉默了。他摇上车窗,将屏幕擦干净,一个拨出的通话记录明晃晃地排在最上头。

“他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芒特轻哼一声。

他瞟了眼后视镜,雷奥依旧睡得很香。

“干嘛不说话?不想联系就拉黑他呗。”他语气轻松。

穆德里克浅浅地叹气,“他会买五百个号挨个给我打的。”

“我去。”芒特感叹一声。半晌,他调侃道,“婚内出轨的话,财产分割你是占不到便宜的。”

穆德里克翻了个白眼,“放心吧,我一定熬到你死了然后继承你的遗产当个有钱的寡夫。”

雨越下越大,公路旁的原野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旧电视上的雪花。

“怎么又停了?”两个人凑到玻璃前仔细张望。雨刷徒劳地左右摇摆,不断有雨水一股股地从车顶流下。

“可能压根就没修好。”芒特看了看腕表,“现在才七点。”

果然车流不再挪动分毫。见状,穆德里克轻声说:“你补个觉吧。你昨天都没怎么睡。”

“彼此彼此。你叹气的声音五英里外都能听见。”芒特摸了摸后视镜上挂着的照片。

他轻笑一声,把毯子丢给他,“你先睡吧。路修好了还得你开车呢。”

在这银丝围裹的世界里,芒特缓缓睡去。雨声是最好的环境音,在梦里他又回到了潮湿多雨的伦敦,回到离赖斯家只有五分钟车程的科巴姆,回到他家门口那个长长的坡道。他站在坡顶,留着妹妹头的梅森牵着五头身的德克兰从他身边跑下去;冰淇淋车前梅森拿着冰淇淋哄德克兰,因为刚刚他们吵架自己对他说‘Idon'tlikeyou’;要去荷兰交换的梅森扑到德克兰背上撒娇‘德克兰,拜托一定要给我发电邮,写信也可以,我一定会很想很想你的。’;成人礼的德克兰衣襟上别着玫瑰花,他温柔地抱怨梅森又迟到了......长长的坡道刻下二十年的光阴,无数个梅森身旁有无数个德克兰。他穿行其中,终点是德克兰家——一幢天蓝色的别墅,花园里种满了粉蔷薇和红玫瑰。德克兰牵着他金发红裙的爱人站在门口,襁褓中的婴儿咿呀出声。身旁不是梅森的德克兰对他招了招手,无名指上的银戒闪亮,他说,梅森,好久不见。

“梅森,梅森,醒醒,快醒醒。”芒特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逃出来。

穆德里克神情担忧地看着他,见他醒来松了口气,“梅森,你这一做噩梦就大喊德克兰的毛病真该改改了。”

雷奥从后座探出头,一颗糖被递了过来。芒特用力地捏了捏鼻梁,眼睛又涩又痛。他摸摸雷奥的头,露出一个笑,“谢谢你,宝贝。”

“我睡了多久?”他把糖果丢进嘴里,清新的橘子味冲淡了口腔中的苦味和浊气。

穆德里克拧开一瓶水给他,“不到一个小时。”

“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芒特皱眉,脸色苍白地点头。

穆德里克探过身把他抱在怀里,搓热了手按揉他的太阳穴。“我来开车,你吃了药去后座好好睡会儿。”

芒特唔了一声,他实在太疲惫了。

也许是药力的原因,这一觉他睡得很沉,也没有再做梦。

骤雨初歇,窗外明亮无风。穆德里克正在陪雷奥玩布偶,嘴里咕哝着奇奇怪怪的调子。

“醒了?头还疼吗?”芒特摇头。

“赖斯刚刚来过。”他揉脑袋的动作一顿,“他说克里斯和卡卡在前面支了个帐篷,邀请我们一家过去吃早午饭。”

“你答应了?”他干巴巴地反问。

“干嘛不答应?有吃的还不好?”穆德里克笑眯眯地瞥了他一眼,“怕见旧情人?”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他切了一声,“正好走走,都憋坏了。”

“梅森?”布兰特从后面拍了拍他肩膀,看样子才睡醒不久,“你们也是去卡卡那儿?”

“这是你爱人吗?你好,我是尤利安,他是凯。”跟在后面的凯对走回来的穆德里克和雷奥挥了挥手。

“你好,穆德里克,这是雷奥。”雷奥也对他们挥了挥手。

帐篷靠着一辆贴满环保标语的房车,大块的三角帆布一头系在车顶,两个角绑着棍子支在地上。后面是卡卡的保时捷,旁边是克里斯的越野车,中间留出了一块不小的空地。他们到时,克里斯和一个金发男生在车顶忙活,卡卡背对着他们张罗座椅和餐食,菲利克斯坐在最里面,湿软的头发向后捋,脚上蹬着拖鞋。

“卡卡。”芒特走上前喊了一声。一个和菲利克斯十分相像的中年男人弯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穆德里克脚步一顿。

“雷奥宝贝,帮爸爸把项链拿出来好吗?”他耳语道。

雷奥乖巧地将他的项链从衣领里拽了出来。穆德里克做了个深呼吸走过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油味。

“这是我爱人,穆德里克。”芒特揽住他的肩,“这是我儿子雷奥,今年六岁。”

“你好。”穆德里克伸出手。

卡卡脸上笑容微不可见地一滞,视线飞快地从雷奥脸上扫过。他握上穆德里克的手,“你好,我是里卡多,叫我卡卡就好。”

“卡卡。”雷奥小声重复。

芒特笑着说,“雷奥喜欢你,他不爱和陌生人说话的。”

“他很可爱。”卡卡摸了摸雷奥的头,招呼他们入座。

布兰特和凯已经绕着帐篷好奇地研究起来,他们对着车顶的克里斯喊:“克里斯,我们能上来吗?”

“上来吧。”克里斯探出头,黑发用发胶抓成洋葱头,笑容比天气还要明朗。

“需要帮忙吗?”芒特四处张望。车顶的几个人吵吵闹闹地说话,时不时有几声赞叹飘下来。

卡卡拉出凳子给他们坐下,“不用,都差不多了。克里斯和托斯比在检查防水,赖斯去前面打听消息了。”

吐司机叮地一声弹起,卡卡夹出两片烤得焦香酥软的面包,“小雷奥,你想要果酱还是巧克力酱?”

雷奥看了一眼自家爸爸,得到他鼓励的眼神才小声说:“巧克力酱。”

“好。”卡卡拿起勺子细致地抹了一片递给他,剩下的抹了覆盆子酱递给了斜对面的菲利克斯。

“我不吃。”他冷着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几十万。

“别闹脾气,昨天你就没吃晚饭,一会儿又该胃疼了。”卡卡好言好语地劝着。

他不为所动地靠着椅背。穆德里克扫了他一眼,“早上起来是容易没有胃口,不如给我吧,他想吃我再帮他烤。”

卡卡叹了口气,把盘子递给了他。“雷奥想不想喝巧克力牛奶?”他慈爱地问。

“亲爱的,你最爱的覆盆子酱。”穆德里克把盘子推到芒特面前,笑得比劝客人买酒时还要甜美。

芒特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犹疑地伸出手。

“还给我。”菲利克斯忽然开口,声音像冰碴一样冷硬。

穆德里克的笑渐渐消失了。芒特嘟囔一句,“搞什么?”

“小菲。”卡卡拢住雷奥,“你态度好点,别吓着孩子了。”

“抱歉,我把他惯坏了。”他向芒特道歉。

他摆摆手,把盘子推到菲利克斯面前。菲利克斯抓起吐司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三五下就吃个干净。

芒特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转了转眼睛,搂上穆德里克的肩,声音拖得又长又黏,“亲爱的,给我做个三明治吧。你知道的,我要是吃不到你做的三明治,一整天都会没有精神的。”

“什么三明治这么神奇?我能有幸尝尝吗?”赖斯从房车后绕出来在芒特手边坐下,“早啊,梅森,睡得好吗?”

穆德里克挑了挑眉,“就是普通的三明治,梅森给我面子才这么说的。”

“是吧,老公。”他笑语盈盈地和芒特十指相扣。

芒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只能把这戏演下去,“你就是太谦虚。”

穆德里克差点没憋住,他咳了两声起锅煎蛋。

三明治做好的时候,克里斯也带着小伙子们从房车上下来了。他和凯还有布兰特依次坐在了卡卡旁边,金发男生坐在了菲利克斯和赖斯的中间,他是房车的主人,一个挪威人,名叫莫滕托斯比。

“这么说,你是刚环游全国回来?”凯问他。

布兰特摸着凳子说,“这个椅子是你自己做的吗?材质怪特殊的。”

“对,用回收的塑料和旧报纸做的。”

“好厉害。”布兰特赞叹道,“赖斯,你的爱人不是也在投资环保公益组织吗?”

“他?”芒特扭头,“不是女孩儿吗?”

“不是。”赖斯摇头,“马丁喜欢穿女装,我喊他女孩儿喊习惯了。”

芒特点点头不说话了。穆德里克摩挲着下巴,好奇道:“我听梅森说你结婚四年了,生小孩了吗?”

“啊,有一个女儿。”赖斯端起茶杯小口啜饮。

“叫什么名字?有照片吗?”穆德里克抿着嘴笑,“雷奥一直想要个妹妹呢,以后我们两家人可以一起玩啊。”

芒特心中不解,暗暗给他使了个眼色。穆德里克看见了也不理,只笑眯眯地盯着赖斯。

“她叫莫娜。”赖斯又喝了一口茶,浅蓝色的眼珠飘忽不定,“很不巧,出门前她拿我的钱包玩,我忘带了。我身上唯一一张全家福。淘气的女孩,不像雷奥这么乖。”

穆德里克长长地哦了一声,煞有介事地点头,“那是挺不巧的。”

“莫娜肯定长得很可爱吧。”他躲过芒特怼他的手,继续问道。

赖斯放下茶杯,从容地叠起腿,“长得像她papa多一些,金发蓝眼,性格倒是随我,比较闹腾,闹得家里人睡不好觉。”

在他展开下一波攻势前,赖斯抓住空档反问,“梅森,怎么没听阿姨提起你结婚的事?我们两家人认识这么久,也太不够意思了。”

一直沉默的芒特迷茫地从茶杯里抬头,被穆德里克一把抓住手。

“雷奥身体一直不太好,我们在四处求医很少回去。我和梅森都想等雷奥身体好点了,让他来当我们的花童。到时候补办婚礼,我们一定亲自登门送喜帖。”

赖斯嘴角的笑有些僵硬,默默低头喝起了茶。

“他是得了什么病?”卡卡轻柔地摸了摸雷奥的脸,像是怕碰碎了他。

“先天性心脏病。”他垂下眼睛。

“我姑妈认识一个医生,在这方面很权威。”托斯比说,“我可以帮你要联系方式,她就在这座城市的医院坐诊。”

“是瑞秋伊斯顿医生吗?”芒特反问,“我们进城就是约了她的门诊。”

“是的。那祝你们此行一切顺利。”托斯比举起茶杯,“祝你好运,雷奥。”

“好运,雷奥。”大家举杯祝愿。

雷奥一头扎进穆德里克怀里。

“他有些害羞。”芒特笑着回敬,俨然一个慈父,“谢谢大家。”

雷奥趴到他耳边说悄悄话,芒特亲了亲他的额头鼓励他,“那你自己去和哥哥说好不好,他会很开心的。”

雷奥扭捏地走到凯的面前,掏出一颗糖送给他,然后又噔噔噔地小跑回去。

“他喜欢你手上的蝙蝠侠纹身。”芒特解释道。

穆德里克亲了亲他的脸,“梅森给他刻过一个蝙蝠侠的小木偶,他喜欢得要抱着睡觉。”

“很有眼光哦,雷奥。”凯得意洋洋地将袖子全部撸起来,“我就说蝙蝠侠超酷的,他们都不懂欣赏。”

“没有说不好看。”布兰特翘着二郎腿笑看他,“只是叫你打架的时候千万别露出来而已,笑场了这架还怎么打得下去。”

众人会心一笑。凯气呼呼地放下袖子,扭过头不理他。

“又要下雨了。”克里斯探出头,“卡卡,你往里面坐一点,别淋到了。”

“我车上有毯子,如果雷奥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拿。”卡卡说。

穆德里克摆手,被芒特拉着往里移了移凳子。那边,菲利克斯忽然对赖斯说:“你看着我干什么?”

赖斯抱着胸,嘴角饶有兴趣勾起一抹笑,“没什么,看你一直在看穆德里克先生。”

他来回打量对坐的两人,“你们认识吗?”

菲利克斯从他们坐下以后就一直看着他和雷奥,眼神平静不带其他情绪,也不是在放空,仿佛看只是为了看。

“我不也看你了。”菲利克斯冷淡地反驳,“不认识。”

“没见过。”穆德里克也浅笑着否认。

一些不考虑实际的仁甚踢OOC小故事。

安联球场停电了。

这不是什么罕见的大事,对于西欧国家来说,跳闸、线路老化、工人罢罢工、极端球迷整点事,都是很正常的。就算是人祸,那也不是多大事,更何况大概率是因为能源危机的非人为事件。

但是这次停电依然带来了很大的问题——

格雷茨卡遛着鸟站在浴室门前,开始思考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他的浴巾又在哪里。

这倒不是说他在队友面前害羞啥的,大家都是男人,好队友,都一起泡过澡坦诚相见过,该看的肯定都看过该比的也比过,根本不是事。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够毫无负担地裸着走出浴室——万一遇到了什么迷路的球迷或者工作人员,那...

这倒不是说他在队友面前害羞啥的,大家都是男人,好队友,都一起泡过澡坦诚相见过,该看的肯定都看过该比的也比过,根本不是事。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够毫无负担地裸着走出浴室——万一遇到了什么迷路的球迷或者工作人员,那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衣服在柜子里,和手机一起,这都是锁着的。平时本来没啥事,但这一停电吧,拿到唯一能够提供光源的手机就成了伪命题。偏偏为了保护球星们的隐私这浴室是一点窗户都没有,这下他尝试在墙上摸柜子,连锁眼都没摸到,更别提从新翻修的球场浴室中找到他自己的柜子。

刚刚工作人员在门口远远通知他们已经在紧急检修了,请他们不妨在水里多泡泡——可是格雷茨卡他回不去啊!万一不小心进错了隔间,和哪个队友大眼瞪小眼对上了,明天图片报的头条恐怕就是格雷茨卡强闯队友浴室,绿茵好莱坞营业三级片了。

说实话格雷茨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图片报熟悉他们更衣室的一举一动,连偷偷在更衣室打的架第二天都能爆出来,假如那位热爱防反的葡萄牙教练执教,那么显然他的好队友们都会给挨个审一遍。因为排除下来排除下去,一直在各种消息泄露案件中都出现在现场的嫌疑人只能是他们这些队员了。

从年份上来看,还得是穆勒诺伊尔那个级别的,与其相信他们这种最爱拜仁的是内鬼,还不如相信图片报有一个能变成苍蝇的阿尼玛格斯记者。

或者微型摄像头。

格雷茨卡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网上说这种时候摄像头会出现有红点。他一点也不想在明早起床时收到一封附有他美好身材的图片,并且写着勒索的号码。

但是一直待在外面又实在太冷了,他没学过专业知识也知道洗完澡没擦干晾着会发烧。

“都有谁在?”他对着里面问了一声。之前他只能确定穆勒和基米希,因为一个人的喊声实在是太大声了,而另一个人碰到这种情况毫无疑问会骂出优美的德国话。还有诺伊尔也在,因为刚刚结束完一场对方都没怎么射门的轻松比赛不少球迷都在询问诺伊尔洗澡吗。显然,诺伊尔会洗澡,他在赛后采访中回答了这个记者也在调侃的问题。

“这是因为你不放心托马斯。”波兰人闪着无辜的蓝眼睛向他解释,但是扪心自问谁敢让穆勒来做这种事?穆勒万一整点活......格雷茨卡有时候看着莱万背上的红杠还会幸灾乐祸,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基米希手劲更大,有时候还带点私人恩怨。

“我们来外面泡会儿吧,浴缸里的水还是热的。”为了防止重回淋浴间时出事故,机智的格雷茨卡向队友们建议,毕竟一直站着冲澡对身体也不好嘛。幸好之前穆夏拉阿方索那几个小孩喜欢在这种时候玩水给浴缸满的水还没倒,他们都没有严重的洁癖,都是队友,泡两下队友的洗澡水也没啥事。

而且今天穆夏拉还进球了,这不留着洗澡水给他们开开光呢。

安联的浴室分为淋浴间和大浴缸两部分,从淋浴间走过来只有很短的距离,路上也铺了防滑垫,就算摸黑不至于让他们摔,好歹比较安全。

球场的浴室里要是不开灯那还是挺恐怖的。格雷茨卡靠着边坐下来,这可真是黑啊,伸手不见五指。说实话他有点害怕,毕竟看不见但是能够明显感受到的水淹到自己胸部,太有一种克苏鲁的恐怖感了。

他暗暗祈祷自己的队友们能够快点来,特别是能够在黑暗中讲点笑话让他们忘记恐惧的穆勒。虽然穆勒的笑话也不好笑,但是很大程度上还是能够让他们放松一下心情的。

很快,伴随着熟悉的讲话声几个队友扑通下水,和他预想的差不多,诺伊尔穆勒莱万基米希,还真就是他们几个资历较老的主力在。格雷茨卡甚至还偷偷听了,下水的声音数量和人数是一致的。

“你们听过安联球场的恐怖传说吗?”老巴伐利亚穆勒开始说话了,他用一种刻意的阴森语气冷冷开口,吓得格雷茨卡一个激灵。

“托马斯,你要是把谁吓尿了,别忘了我们都在池子里。”诺伊尔用他德式的酸涩幽默感阻止了一场惨案的发生,莱万颇为遗憾地表示自己还有一个压箱底的波兰恐怖传说一直都没表现机会,穆勒表示一定要讲给他听听,最好是今晚。

格雷茨卡在感激诺伊尔的同时忍不住给穆勒翻了个白眼,这样看来,穆勒还在用各种计划想在晚上把莱万骗进他的房间。

他和基米希赌了一点小钱看到底是最好的猎手总以猎物的形态出现还是最好的猎手能让猎物觉得自己以猎手的角度在观察,这个赌约的语法实在是太困难了以至于围观他们打赌的法语帮没有成功理解意思放弃了加入赌局。通俗来讲,他们在赌谁才是更主动的一方,格雷茨卡站了穆勒,基米希站的莱万。

因为经济学告诉我们这个叫零和博弈,他们两人钱的总量不会增加,但是他们的赌局存在让当事人发现并且得请吃饭赔礼道歉的情况。

当然不得不说能够屡次让他们开盘的两人也挺神奇的,明明全更衣室都知道两人早就情投意合恩恩爱爱,这完全都已经到双向明恋的范畴了嘛!奈何一个虽然屡屡表现出主动但关键时刻总是点到为止,另一个看似沉得住气却总是在小细节上蠢蠢欲动,高手过招,他们是真看不透。

格雷茨卡忍不住幻想一个只存在于别人描述中的时代,他们的德拜双料队长诺伊尔说曾经罗伊斯和克罗斯在国家队开莱万和穆勒玩笑时,托马斯还会害羞。而据说莱万曾经也毫不掩饰自己对托马斯炽热的感情,休息日看托马斯加练等他赛后采访之类的事迹比比皆是。

几个人摸着黑开始闲聊,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格雷茨卡突然听到了一声不合时宜的轻轻的声音,然后穆勒叫起来:“诶,谁亲我了!”

这还用想?这还用问?格雷茨卡震惊了,这里就他们五个人在,莱万还玩这种摸黑偷亲的把戏呢!他是能把锅甩给谁?哪怕这瞎灯黑火的也不可能觉得是诺伊尔基米希还有他自己干的吧。还有穆勒叫唤什么呢,这里除了莱万还有谁下得去嘴?不怕给亲空一下子扑水里去了?

“不是我。”头号犯罪嫌疑人莱万直接对号入座,确实,这里他的嫌疑大得很,颇有不打自招的意味,“我根本看不见你们在哪里。”

哦,原来看得清谁是托马斯你就会开亲了。格雷茨卡觉得基米希的胜率上升了几个点。但是莱万说得确实细思极恐,这下子问题的本质就改变了,不是“莱万你暗恋穆勒偷偷亲他还试图把锅甩给我们”,而是“我们五个人中有一个饥不择食的男同”。

格雷茨卡吓得汗毛耸立,排除他自己和穆勒,勉勉强强放下莱万,那嫌疑人就是基米希和诺伊尔?不是说诺伊尔喜欢十八的吗那他和基米希两个年轻的也快二十八了吧!

与其怀疑队友,还不如怀疑此时有一个图片报记者和他们一起蹲在水里呢。

“你们都别动。”格雷茨卡颤颤巍巍地说,他开始努力去分辨是否有水流波动的声音,但愿除了他们五个没有别人,就算有,此时为了隐藏自己也最好给乖乖停下吧!

“我想起了那个以前安联的恐怖传说,真的不听吗?”穆勒叹了口气,基米希直接给他呛闭嘴了。确实,此时他们都比较害怕那些恐怖故事,不过格雷茨卡也分辨不清是池子里有鬼还是池子里有图片报记者更会让人害怕。

但是穆勒你真的不怕吗?还有你能不能从亲你的感觉分辨一下那是谁啊?

我们都是阳刚的运动员,鬼最害怕我们这种年轻人。格雷茨卡暗自鼓励自己,在他喊出让大家安静后,水池里确实也没什么声音了。

突然,明晃晃的光刺得他快睁不开眼。在被刺激得条件反射闭眼前,格雷茨卡忍着生理性的泪水看向面前,确实只有四个身影,看起来是他的好队友们。

门外工作人员向里面大喊来电了,于是在他解释这次是由于电路过载引起的临时跳闸的时候,格雷茨卡听见了队友准备起身离开浴缸的声音。他连忙大喊:“我们先把这件事解决了。”

他真不想知道自己最信任的队友们中有一个饥不择食的男同啊!不是歧视的意思,但是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你亲别人就算了还去给莱万穆勒本来就模糊的感情来上那么一刀,多过分!多影响更衣室团结!约书亚你还会是未来的队长呢!

他连忙睁开眼和基米希对上,暗示是不是你小子为了赢钱不择手段开始整一些场外因素了。是不是你偷亲穆勒来逼莱万出手?

基米希高傲而不屑地甩头回应。

那总不能是......格雷茨卡表情复杂地看向队长,却发现队长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喂?!怀疑我多少有点不对了吧!

莱万呢?莱万你这么看?格雷茨卡发现莱万居然没有那种吃醋到飞起的神情,这显然不对吧!在格雷茨卡的心中,莱万是那种面对穆勒的示好总是有点腼腆地接受,但是翻脸又会去偷偷威胁那些其他被穆勒示过好的人。然而莱万神情轻松,一点没有地位被威胁的紧迫感。

怎么的你就这么自信啊?

最终这个神秘男同还是没有被查出来,几个人心怀鬼胎地穿衣服走人。格雷茨卡安慰自己,也许只是谁想开一个玩笑,诺伊尔和基米希......

他想不下去了。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诺伊尔经过他身边时摇了摇头。

莱万没有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我猜你是想去亲约书亚吧。”穆勒看似安慰。

格雷茨卡崩溃了,为什么受伤的会是他!

基米希经过他时准备说话,格雷茨卡赶紧在他之前开口:“约书亚你听我解释。”然后他就追着基米希坐到了大巴的后排。

“我说,他俩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你们已经隐婚一年了。”坐在前排的诺伊尔已经有点绷不住了。

“我们结婚二周年的时候会请他们的,对吧罗伯特?”穆勒得意洋洋。

莱万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然后也没有憋住笑容:“没错,谁让他俩老拿我们找乐子。”

真相是?

当然是穆勒自己亲了自己的手背了!

番外

《图片报》:安联瞎灯黑火不可说,拜仁更衣室再出内讧

据知情人士爆料,在一次比赛后安联球场出现停电状况,此时几位拜仁主力正在浴室里洗澡,在停电后,他们疑似发生争执。

【偷拍视觉照片】莱万背上的红色痕迹

【偷拍视觉照片】格雷茨卡背上的红色痕迹

【偷拍视觉照片】几个人路过格雷茨卡时意味深长地说话

从种种证据来看,本次冲突的主角应该是莱万和格雷茨卡,基米希穆勒诺伊尔搅和其中。拜仁中坚力量出现隔阂,老中生代球员冲突不可避免,面对接下来的重重强敌,他们的未来何去何从?

恋爱?狗都不谈!

做一块生日蛋糕。

Notes:HE,酸果甜饼,萌萌混乐子。

Summary:我的中年恋爱物语一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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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财力雄厚,且最喜欢和他的情人玩送房送车做邻居这一套。

塞尔吉奥·拉莫斯对曾经与自己并肩九年的王牌前锋的这些习惯还算了解,只可惜在那九年间,他并没有机会亲身体会——虽然他们一起睡过觉,但克里斯对他从未有过这些夸张又奢华的举措。

说起来,后期的皇家马德里,克里斯蒂亚诺和那位德国中卫才是真正的邻居,塞尔吉奥还听对方说过很期待退役后经常能和克里斯见面的日子。

没想到,他在这方面大...

没想到,他在这方面大概要胜德国人一筹了。

如今塞尔吉奥直接拥有了与克里斯蒂亚诺同居的机会。与此同时,就在前不久,有品牌送给这位前任铁血后卫一条项链,偏偏与克里斯前些日子刚戴着出镜的是同款,非常耀眼夺目。他总觉得这样的巧合背后有克里斯的示意,这很像克里斯蒂亚诺的一种表达方式——不,其实他不必猜测,真相大概率就是如此。还有小概率是品牌方识破了他们的关系,故意送出来的,但是以这样的手段对待克里斯蒂亚诺只会得不偿失,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好吧。已经得到了这么多,也不是没有暗戳戳地拍了两人一起切菜或给那只丑丑的无毛猫喂食的照片炫耀过,被分手那可就丢大人了。他一定不可以沦落到那种惨状,安达卢西亚人暗自发誓道。

有时本泽马在社交平台发合照忆往昔,还会故意在他面前晃一圈,而他除了毫无预兆地发脾气外几乎什么都说不出来。

拉莫斯总是很擅长将原本亲密的关系搞砸,不论是友谊,还是……还是别的什么。这次他维护队友,讨好主席,站稳脚跟,因此失去的却难以言明。

即便在他的努力——比如说在球员通道拦人,或者在球场上以对手的身份厚着脸皮搂搂抱抱——之下,克里斯蒂亚诺又对他绽放笑容,塞尔吉奥也绝对不敢说他们两个的嘴唇能和爱人一样温柔地贴到一起。

没错,这两个亲吻的前置条件是不能忽略的。要想只走肾的话其实很简单,克里斯是个心软又擅长享受的人,塞尔吉奥这位不负盛名的战神只需要证明自己能够让他舒服再卖卖惨就够了。只是他想要的不止于此。

破罐子破摔是最省心的事情。塞尔吉奥想起自己曾经的交友经历,最初无话不谈,后期形同陌路的也不在少数,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两个人关系很好时他能够说世上最好听的话,闹僵后却不愿低头认错。和克里斯蒂亚诺的关系同样能够这样处理,多么简单,他们可以在十字路口分离,谁也不会看到彼此的背影,反正少了对方也能活。

大概他们之间的确超越普通的同事情谊,发展到了更进一步的关系。大概吧。

可是,也许,这不过是因为他们恰巧遇到对方,相处还算融洽,实际上并没有多么特殊。塞尔吉奥·拉莫斯曾经站在顶端呐喊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名字,上场前亲吻,进球后拥抱,低谷时扶持对方的身躯,可是这些举措看起来也不过是为了球场上的每一次表现,一切爱恨都似乎与球队的成绩掺杂在一起,难以看清情感的指向。

拉莫斯对权益与地位充满野心,他说不清自己用了多少心思来处理人际关系,帮助自己巩固位置。高层管理者对他寄予厚望,当他将那些踢球之外的事情一并当作自己为成为这支最伟大的球队的领导者所作的贡献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也会被深渊凝视。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同样是腐败的组织里万千用完就丢的赚钱工具中的一个。

克里斯蒂亚诺在这一方面也与他相悖。葡萄牙人不愿参与复杂的斗争,想做好的只有安心在儿时喜爱的俱乐部踢球。当他为那些即将被抛售的队友求情时,大概没有想过,他们视他为眼中钉不过是因为他这张王牌并非由如今的统领者选中。在好面子的官僚主义面前,他永远是一个强大的、无法战胜的、难以替代的、时时刻刻提醒着当今主席眼光之低劣的标杆。

走散?拉莫斯原本早已接受了。当他不再在公众面前表示支持他,当他在其他人为他说话时刻意忽略或保持沉默,当他试图证明自己早已抛下曾经的回忆,正在康庄大道之上向前进。他早已接受自己与克里斯蒂亚诺的分离,接受那道裂痕,接受财宝的诱惑,接受胸膛内里摇摆不定的心跳。

然而当他夜半失眠、百无聊赖地用手划拉着社交软件时,当他梦到马德里的训练场上那块被踢飞的草皮时,当他时隔几年再次亲眼见到克里斯蒂亚诺弯下腰卷起裤腿时……突然意识到,背道而驰真的意味着永恒的分割,被他推远的,并不只是一台钢筋铁骨的进球机器而已。他和这个并肩作战九年的家伙就要彻底沦为再也不会互相提起对方的陌生人了。

于是那些本该早早被丢弃,在干燥的空气中自我消磨殆尽的情愫又再次死灰复燃。原来,原来,这也是爱的其中一种姿态。他幡然醒悟。

面对克里斯蒂亚诺,曾经的拉莫斯要被他记住,或被人传颂;如果要分开,他就大闹一场,像世间一切恶劣的前任一样希望看到克里斯过得不好,并在心里恨着拉莫斯。只是如今什么也没能留下。等到被连续三年的银杯和亮白彩带高高捧起的拉莫斯终于被推动着走向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时刻,才醒悟他曾经试图激发却求而不得的极致的争斗到了最后也只会是繁华落尽一场空的寂寥,他永远也不可能被那个人一直记恨着,克里斯蒂亚诺不会给他留位置。

当那个不解和怨恨已经被思念与怀恋替代的阶段终于来到,高层口中到期的合同终于打碎了拉莫斯最后一架向上攀爬的梯子。他还是没能体验到与克里斯蒂亚诺同等的不被尊重,但这些足够他明白了。

在真正重要的人面前,可怖的推搡似乎不如轻轻牵起的手。

拉莫斯绝非那种为一段感情抛弃自尊的人,强大的内心曾经帮助他成为欧洲最凶悍的铁卫之一,拿到这个位置的最高奖项和后续旁人无法企及的荣誉,但是在情爱上逞强却只会让他倒霉。

他挤进属于葡萄牙的球员通道,精准围堵来自马德拉岛的男人,自己的鞋子还没换掉,就先带着一身的汗味儿跑去葡萄牙人的地盘与他们的队长交换球衣且拍下合照。他已经明白死要面子活受罪非常不可取。大概是他表现得太热情,佩佩一直在笑他,而克里斯看起来有些无奈,合照前和佩佩讲了一句葡语,也跟着一起笑了。不过拉莫斯不确定这是否真的是因为自己产生的情绪,他尽量让自己不要太自作多情。

事实证明克里斯就喜欢这些:大胆的、直白的、简单的示好与表白,不要胆怯,直接当面这样做吧,他总是会对它们做出回应。

他庆幸克里斯蒂亚诺的嘴硬心软,这位大心脏的王牌已经懒得把塞尔吉奥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往心里放了,好在他还会把记忆美化,拉莫斯占了几年前的自己的便宜,得以大大方方地往克里斯蒂亚诺身边挤。

在克里斯蒂亚诺即将四十岁时,塞尔吉奥将他的礼物寄到葡萄牙人的家门前。他也没好意思突然送些意义重大或过于昂贵的东西,只是定制了一套首饰和几个不同尺寸的字母挂坠,都是克里斯的名字:Cristiano、Ronaldo、CR7、Bicho……

然后克里斯给他展示自己收到的礼物,相似款式的数不胜数,拉莫斯尴尬地站在那里,他却突然捏出写着“bicho”的吊坠,在视频聊天里对拉莫斯笑了笑:“这个倒是很特别,目前还没有看到过。”

拉莫斯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只觉得头晕目眩。所以说干嘛要把饰品弄得这么闪亮,眼睛都要被晃花了。

塞尔吉奥约了克里斯几次。他给自己设立的主要任务是把克里斯逗笑,这个他倒是做到了,至少塞尔吉奥觉得他们每次见面都很开心,成功率似乎比以前还要高一些。他都怕自己的脸会笑出更多褶子,还考虑过要不要去做个医美。

度假时也在海边的餐厅偶遇了——拉莫斯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人生的巧合就是这么多,他能怎么办呢,只有笑得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他们都带了娃,克里斯蒂亚诺带一个,他家老大,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教会Junior玩那些刺激的海上项目,剩下的几个孩子都对此没兴趣;拉莫斯比较猛,直接带了四个,他们这边要温和一些,是四孩爸组织的家庭活动,小男孩们盯着已经比克里斯蒂亚诺还要高的Junior,眼睛都要直了。克里斯蒂亚诺对小孩子的态度明显要好上几倍,他还摸了小塞尔吉奥的头,当年这个小家伙出生时,他还开着车去医院看过他。拉莫斯原本想学着他的样子摸Junior,但这小子甚至已经比克里斯蒂亚诺还高了,好吧,他把手收回来,向克里斯蒂亚诺夸赞这个男孩,毫不意外地,克里斯对他的态度又更柔软了一些。

最后一次以“前同事”或“普通朋友”的关系见面是在Junior的升学派对上,等到把所有人都耗走后,喝到微醺的塞尔吉奥跑到克里斯面前眨眼睛:“Cris,我现在是单身。”

克里斯推了推他:“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我知道你也是单身。”塞尔吉奥抱了上去。克里斯又微微用力推了两下,他们分开太久了,他还没有重新习惯塞尔吉奥突如其来的黏糊,然而克里斯绝不可能抵抗过当年把对手压着揍的拉莫斯,只好放弃挣扎,翻着白眼朝对方的后脑勺拍了一下,“你还记得你多大了吗?你这样真的好幼稚。”

塞尔吉奥突然亲了他一口,动作很轻,像是用嘴唇在侧颈刮了一下,在他们与人做过的所有的亲吻中显得格外平平无奇。他很理亏地缩回去,只是看着克里斯:“对,你比我成熟。所以说,Cris,要不要和我试试看?我们现在很适合一起生活不是吗?”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也不知道这是喝多了还是被拍傻了。然而克里斯可疑地沉默了。他的确想过要找个日常生活上的伙伴,他们相处得还不错,塞尔吉奥又率先将它说了出来。

克里斯蒂亚诺在这几年间不再频繁与人发展床上关系,和前任分手后感情生活还算空白——虽然各类小报还是疯了一样地渴望着在他的感情空窗期拍到一些私家图频。当然,他不可能完全清心寡欲、立地成佛,但是相比之前,确实是简单许多。

克里斯蒂亚诺的心很大,爱很满。重情,也同样多情。对谁冷漠,对谁热情,何时放置,何时撩拨,何时拒绝,何时准许,他都随心所欲,反正这些都由他来掌控。

之前给拉莫斯的回复语气平淡,并非因为还介意,只是觉得尘归尘、土归土,不再有亲密的必要;此刻点头,也并非出于怎样强烈的爱或信任,不过是觉得这样也还不错。

但是他明白的。当他在球衣上写下旁人无法参透的祝福时,最后一点压抑的情绪也随之消散,他们之间已经失去曾经的那些感情基础了。如今塞尔吉奥再次出现在这里,他们交换空白的几年间养成的新的状态,更像是培养起了与从前有些许不同的相处模式。克里斯蒂亚诺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三天后,塞尔吉奥得到了克里斯蒂亚诺家门锁的密码,以及让门卫能够放他进去的暗号。

塞尔吉奥无法确认克里斯蒂亚诺对他有多少感情,他只知道他的确获益于克里斯蒂亚诺的坦然。他同样也说不清曾经的自己为何着急忙慌地想要跨过那条被他亲手撕开、甚至持续撑大的裂缝,向世人证明他们——他和克里斯——依旧还很好。但他的确做到了,虽然此时距离他挤进葡萄牙队的更衣室那天以来已经过去太久。

也许他只是误打误撞,才能拥有这层关系。他们两个人的某些理念不合,当他们在同一支球队时,难免会为了成员的去留、不合适的待遇及本应获得却被俱乐部剥夺的名誉与认可闹矛盾。但是他们又那么像,同样拼命,同样争强好胜,同样不会放弃最后一秒的奔跑;噢,或许还有同样的骚包,同样的臭美,同样的调皮捣蛋,同样的情/欲旺盛。

手机发出震动,塞尔吉奥收到克里斯的来信。

【cristiano:早饭在厨房。】

他朝着客厅瞥去一眼,暗自腹诽克里斯真是爱儿子,就这么一句话也要发信息,都不愿打断通话和他亲口说一下。

不过他也习惯了。和克里斯同住一起的半年来,他们的确变得亲密不少,塞尔吉奥也愈发强烈地感受到克里斯到底有多爱他的孩子,大概这世上一切事物的优先级都要排在孩子之后。这样也很好,塞尔吉奥在家里添置了许多自己的装备,还会搞一搞音乐,Junior很感兴趣,和他一起remix过Drake的歌,克里斯也就随他们去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会乘飞机到处跑,塞尔吉奥也并非一直住在克里斯家,但还是成为这里的常客,在门卫面前混到脸熟。

情人节那天塞尔吉奥从美国飞回来,他刚刚为自己添置了一个新纹身,今晚就想展示给克里斯看。门卫放他进去时的表情有些诡异,他额外多看了两眼,想不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直到被客厅中三捧巨大的玫瑰花束夺走视线——它们太显眼了,没人可以忽略这样强烈的存在感。

“那么这束花里胡哨的彩虹染色玫瑰呢?”塞尔吉奥问。

“哦,这是……我来看看。”克里斯蹲下去,查看花束上的挂牌,“咦,这是卡里姆送的。”

塞尔吉奥觉得自己的表情裂开了。

他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将自己拒绝了两位追求者的鲜花和巧克力这件事告诉克里斯,最终还是决定换个时机再说。他不能把本泽马和自己的追求者放在一起比较,不管怎样,他不想让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这两类人属于一种性质。

他只是给本泽马倒油:“噢,他还是这么喜欢送花!不过这束花的配色看起来真是有些刺眼和接地气!”

克里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果然,对于这种隐晦的阴阳怪气,葡萄牙人要么是真的听不懂,要么是单纯懒得琢磨。这世上的钢铁弯男大概也就仅此一位了。

他们还是决定很有情调地泡一泡花瓣浴,克里斯没有叫人帮忙,两人各自搬了小板凳,戴好手套,中间摆着一个原木盆,亲自摘玫瑰花的花瓣,全程都极度认真与专注,以至于最后站起来去放热水时都有一种用脑过度的晕眩。盆里只有红色和粉色的花瓣,克里斯本来还想把本泽马送的一起用上,顺便拍照给当事人看,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彩虹色的花花,好有个性!况且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朋友的情意,他感到很开心。然而塞尔吉奥说这个彩色让他想起了鹦鹉,他最近正好看了一部关于鹦鹉的鬼片,对这些鸟有心理阴影,克里斯也就没有勉强,只是拍了几张照片发过去,表示他真的非常喜欢这束花,很感谢本泽马。好吧,克里斯的确善良,只有塞尔吉奥在思考要怎么让本泽马发现自己正住在克里斯蒂亚诺的家里这件事。

那晚他们是抱在一起睡的,清香的玫瑰花瓣浴与后续的活动让两个人感到放松且疲惫。塞尔吉奥还继续延用上一个借口,说他被鬼片里的鹦鹉吓坏了,善良的克里斯没有拒绝他主动、过于闷热的拥抱。

厨师做好的营养早餐摆在厨房的台子上,塞尔吉奥在吃完最后一点滑蛋后开始想念新鲜的水果。克里斯蒂亚诺的冰箱平日由他的私人医生和专业营养师负责填满,塞尔吉奥挑了草莓、橙子和苹果,洗干净后端着盘子朝客厅走去。

克里斯的身材变化其实很大。塞尔吉奥记得自己第一次在电视机里看到他的时候,那个穿着红衣的7号男孩只是薄薄的一片,在场上不停过人,惹恼了对面的后防,总被他们铲来铲去,只是推一把就能整个人都飘起来,像个无力的纸片人。彼时克里斯蒂亚诺还有一头略长的卷毛,几缕挑染过的头发很显眼,笑起来时缺一颗牙,肆意而快活。

有时他会看到小卷毛被对手恶意犯规,或许是用鞋钉踢大腿,也可能是趁着他还躺在地上时直接上去踩一脚,但或许天才就是在体质方面也绝不平凡,克里斯蒂亚诺居然神奇地存活下来,身材日渐结实,只要不是真的把他弄疼,就还能爬起来继续踢球。塞尔吉奥忘不了自己第一次看到那发任意球时的震撼,以及后续接二连三的射门。

等到克里斯蒂亚诺来到皇家马德里,已经练就一身健壮的肌肉。克里斯不擅长打架,脾气不够爆,力道也非常弱,又是球赛上被对手重点照顾的对象,为了避免被报复,弗格森爵士也不愿他参与那些争执,但是锻炼肌肉治标不治本,他还是会被推出去很远,或者疼到在地上打滚儿,留下一件件染血的球衣球袜。被迫承受的恶意犯规贯穿了他一整个职业生涯,有时他不光连点球都拿不到,甚至还会被吹黑哨,反过来吃一张黄牌。

直到现在。克里斯穿一身短袖短裤,双腿都绑着减压之痛的护膝器,靠在沙发上玩他儿子推荐的联机游戏,好像是丛林探险、拿枪打怪那类的。塞尔吉奥一眼看过去,最先进入眼帘的身体部位已经从多年前健美的肌肉变成了如今细瘦的手腕与脚踝。

说来也奇怪,也许是因为塞尔吉奥自己也没少受伤,当年他看到那身白色的7号球衣上的血迹时的心跳,似乎还没有如今看到克里斯身上磕碰出来的淤青时的波动大。克里斯蒂亚诺也许是世界上对自己的身体最严苛也最具有保护意识的人了,为了维持健康的体质,他的作息、饮食和锻炼方法都有严谨的规划。塞尔吉奥很了解他,因此当然不会认为他是那种碰不得的易碎物,但是每当他看到如今的克里斯蒂亚诺,也的确时常产生自己在透过展示柜欣赏一样玻璃或陶瓷制作的,美丽的、静谧的、名留青史的、带有刮痕的、拥有庞大背景故事的、永远也不可能被复制的一样艺术品的错觉。

他来不及想克里斯蒂亚诺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样的脆弱——是的,脆弱,以前偶尔会出现在他身上的特质,现在几乎如影随形。就好像他只需轻轻推克里斯一把,这个无数人心目中的偶像就会随之跌落,继而碎裂。

但是拉莫斯也能看出,这只是一种隐约的感觉,他明白摔裂并不致命,这些碎片也许能够拼凑起来,也许不能,但是都不重要,因为克里斯不会因此彻底破损。在那些易碎的外壳深处被包裹着的,是一种被爱与恨、幸福与苦难浇灌起来的内核,每每碎裂一次,就要发狠地从痛苦中汲取一丝营养,最终长成怎么都无法破损的样子。

那便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灵魂。

他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是怎样看自己的,或许也是同样易碎,同样倔强,同样有百折不屈的内核;因为他们同样狠,同样坚硬,同样是追寻太阳的伊卡洛斯,即便因此脱掉一层蜡也不愿放弃。

被吸引大概也很正常吧?塞尔吉奥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并没有选择克里斯身边的位置,反而坐在了拐角的单人沙发上,就那样看着克里斯和身处葡萄牙的儿子联机。

等到克里斯不服气地撂下手柄,前方宽大的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鲜艳夺目的惨淡成绩,塞尔吉奥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似乎看了太久。

他的第一反应是遮掩,毕竟不论是他的想法还是眼神都有些肉麻了,但他也明白这样并不成熟。克里斯也不爱对他说太多情话,但是从不吝于行动。于是塞尔吉奥也走上前,抱着克里斯使劲亲了几下,最后一个吻落在他左边眉骨的那道浅浅的疤痕上,克里斯蒂亚诺缩了缩,接着捏了捏塞尔吉奥的耳朵,回了一个吻在塞尔吉奥曾经受过伤的鼻梁。

他们离得近,克里斯的耳机又有些挪位,Junior的声音传了过来:“爸爸,你在做什么呢?”

克里斯蹬了塞尔吉奥一脚,说我玩游戏玩输了,Sergio在笑话我。

塞尔吉奥瞪大眼睛,非常委屈,但是转头看到屏幕上差距过大的比分,确实又忍不住想笑。他趁着克里斯专注于和儿子讲自己的罪行,拿出手机、放大焦距,拍了一张屏幕上的游戏画面,留着之后发到Instagram。

Junior挺不爽的,抱着点小心思,要给他爸报仇,“你不想玩了吗,爸爸?如果你不玩,就让他和我来比一局吧。”

但是,好吧,现在的年轻人玩的东西的确有点难度在。塞尔吉奥觉得自己都要杀红眼了,明明手柄被他搓得热腾腾的,怪兽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的最终击杀数比起Junior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不过也的确比克里斯蒂亚诺的高出不少,这可真不妙,对吗,毕竟谁都知道这个人的好胜心有多强,塞尔吉奥可不希望他像当年苦练两个月乒乓球一样苦练打怪游戏,那他俩的恋爱还谈不谈了。塞尔吉奥瞟了克里斯一眼,发现葡萄牙人若有所思——凭他对克里斯的了解,这“思”的大概不是什么好主意。

果然,克里斯蒂亚诺拍板,等Junior下一次放假回家,他们要一起玩赛车游戏。他好像势必要扳回一城。

塞尔吉奥决定偷偷练习一下,到时候不论是奋起直追还是放水,都能变得简单一些,为了自己的生活,他绝对不能让克里斯对游戏起太深的执念——一点点的话没问题,他会陪着克里斯一起玩。他只是怕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几个月的修行。不过他记得克里斯确实很擅长赛车,没准到时候是他在这对父子面前输得惨兮兮。

Junior的私密账号前些日子给一种叫做GoldenDoodle的狗狗点了许多赞,克里斯蒂亚诺看了也觉得喜欢,正好有朋友认识这种犬舍,他决定趁着没有工作,亲自去瞧一瞧。塞尔吉奥说帮他一起看,他也没有拒绝。实际上他们不常参与对方的“家事”,塞尔吉奥没怎么见过Junior的那些弟弟妹妹,克里斯也并不总是抱起塞尔吉奥的几个儿子,但他们也并不介意对方做这些。

克里斯想了想,还是宝贝的小宠物更重要,于是很果断地起身去打扮自己。塞尔吉奥也要收拾发型,他拿出一罐新收到的发胶——依旧是CR7专属定制款。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养起头发,终于又到了不用发胶就会乱飘的长度,暂时还不妨碍日常生活。于是每次出门前他们也不再把脑袋弄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反而会臭美地留些散发在旁边。只是随意就很好。

对着镜子捯饬自己的时候,克里斯恰好瞥到洗手台上两个并排摆放的漱口杯,和同款不同色的定制版牙刷,左边的画了一匹狼,右边的刻着大咧咧的一个“CR7”。事实上,克里斯会在某些时刻觉得自己和塞尔吉奥之间过于腻歪了,这并不是指床上的亲密行为,他是个欲望强烈的人,这也是当年在马德里时塞尔吉奥会和他搞到一起的原因。他察觉到的是一些其他的,床事之外的东西——比如面前的情侣款洗漱用具,他在里斯本的时候都不一定做这种事。

这些小东西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要把二三十岁时错过的互动全部补回来一样。厨房里一蓝一粉的两个马克杯也会朝他招手,说嗨,当年你和他之间的情感界限模糊,所以现在我们就来证明你们之间确实是情侣啦!但是善良的克里斯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即便他觉得这其实蛮有趣的。他隐约预感到如果他提起这个,塞尔吉奥真的会产生一些不开心的情绪。克里斯发誓自己绝对没有顽皮到明知对方缺乏安全感还硬要在某些界限两边反复横跳。他对这段关系到底是点到为止还是亲密甜腻并没有要求,如今他在乎的没有那么多了,只有塞尔吉奥偶尔会暴露出自己在纠结这些。

去犬舍是克里斯开车,他认为自己的车技更好一些,撞坏法拉利的黑历史可是太久远的过去了。早起的锻炼、与Junior的通话和明媚的阳光都让他心情愉悦,他在驾驶中哼起小曲,塞尔吉奥趁着红灯时亲了他一口,没收住力气,克里斯故作嫌弃地擦了擦脸。

大概是因为有金毛犬的基因,小狗狗们的口水止不住地留,尾巴一个个摇成螺旋桨。也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到底是什么体质,粘人又闹腾的那几只都往他那里跑,拉莫斯帮着挡了几回,变成狗不理,小狗们似乎很讨厌他手臂上的纹身,纷纷去舔克里斯光溜溜的皮肤。后来老板来救场,他们不得不拿零食引诱,才让狗狗安静地坐下。最终结局是他们被蹭上一身口水,带着浓烈的狗味儿,狼狈地坐到昂贵的车子里抚胸口,还是没决定要哪一只,克里斯只好拍板说下次直接带孩子再来。

回去后在住宅区遇到了慢跑回来的克罗斯,德国人记得邻居这辆爱车的牌照,特意停下来打招呼。塞尔吉奥坐在副驾驶上,打开之前在克里斯家里拍的游戏画面,不停翻转手机,格外得意。蓝眼睛的德国人还没看懂,克里斯蒂亚诺先贴心提醒他不要一直在外面站着,刚跑完步要早些回去做拉伸。

克里斯蒂亚诺转头看塞尔吉奥。

塞尔吉奥也看着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多说。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他通常都是默许。

对于同性,长大后的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更习惯向比自己年龄小很多的男孩表达,他为他们起可爱的昵称,任由他们对自己撒娇,给他们的宠大过于爱。塞尔吉奥显然不在这个范畴内,克里斯不常在口头上多说什么。然而,当他们经历、得到、失去、收获、走散、接受,一切过后,再次睡到同一张床上,吻上对方的唇。当他们舔舐对方的伤口,当他们笨手笨脚地把厨房搞得一团乱,当他们像十几岁的小孩一样傻兮兮地打雪仗,当他们夜晚抱在一起,两幅同样温暖健壮的身躯不会掠夺温度,反而是稳稳地成为彼此的支撑……克里斯蒂亚诺的确有一些反应。他是感情丰富的人,也从不自欺欺人,硬说自己完全无动于衷。

还有一点食物留在客厅的茶几上。塞尔吉奥叼了一颗草莓,两个人一起共享,慢悠悠地咽下去,变成相贴的嘴唇。塞尔吉奥用膝盖和手肘将自己撑起来,低下头,还带着甜味儿的舌头又缠到了一起。

或许他们不该说爱。曾经的他们破戒了,被各类液体沾染的床听到了太多情到浓时有关于爱的呢喃,只是谁也不敢当真;如今他们似乎失去了越界的勇气,没人确定被金银财宝、岁月和伤痕聚合而成的包容、信任与陪伴能有多么牢固。

又或许他们之间本就没有爱,只是亲昵的肢体动作与紧密的朝夕相处虚构出一种梦幻的错觉。

可是,他们应该因此放弃表达的机会吗?

塞尔吉奥的嘴唇挪到克里斯蒂亚诺的脖子上,克里斯扭头躲掉:“先洗澡,身上都是狗狗的口水和味道。”

“好吧。”塞尔吉奥撇撇嘴。他原本都要忽略了,克里斯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他们两个脏兮兮的,像阵雨过后刚在山坡上玩完泥巴的小屁孩。

克里斯蒂亚诺被塞尔吉奥脸上集遗憾、丢脸与羞耻为一体的表情逗笑了。他突然想起,他们在利雅得见面后,塞尔吉奥就总想要逗笑他。

他接受塞尔吉奥的感情,并且他不介意释放自己的。每一次,每一次他给出自己的,都会隐约察觉,他的信任、喜爱与依赖,都很难再像曾经那样浓烈,但是他也不打算掩藏如今依旧能够产生出的这一部分,他将它们作为回应,释放给塞尔吉奥。若哪天他腻了,烦了,或情绪耗空了,就选择再分开便是。

塞尔吉奥感觉到,他敏感的耳朵被克里斯蒂亚诺亲了一下。

或许他们会在今晚再次说起感情,说起爱。冷静的,理智的,稚嫩的,脆弱的,全新的爱。

注:

他们的吻就像一朵生长在连绵草地上的白色野花,瑟缩着,缓慢地盛开在荒芜的原野上。

雷东多的手掌从古蒂的后颈一直向下抚摸到那截突出的尾椎。alpha背上的黑鹰有着纤细嶙峋的脊骨,雷东多曾经有过折断它们的想法,但最终只是温柔得亲吻在了黑鹰颤抖不已的羽翼上。

雷东多醒在窗帘的缝隙里撒入一道阳光的时候。而古蒂的脸还埋在他的怀里。

手机嗡嗡震动的响了几秒钟停住了。

“古铁雷斯先生,我的车现在停在…”

雷东多低哑的声音响在古蒂头顶。

“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谢谢,再见。”

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面的声音很轻。

雷东多低头望向古蒂紧闭的双眼,又轻轻地拨开古蒂额前的几缕金发。

alpha轻轻挪开古蒂抱着他脖颈的胳膊,又尝试着从古蒂身下抽身离开。

“费尔?”

“嗯?”

雷东多背过身去的动作停滞了一秒。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古蒂微微皱着双眸让自己躺平在被子里,又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别打抑制剂。”

“…好。”雷东多给自己套了一件衣服。

实话实说,信息素的紊乱的治疗本就堵不如疏。药物的作用让雷东多昏昏沉沉,但现在这些负面作用已经消失地差不多了。

古蒂闭着眼睛沉默了几秒,alpha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昨天我感觉你的信息素有点奇怪,所以就想上来看看。”还是古蒂最先开口:“我没想到…”

“我知道。”

雷东多的声音很轻。

“我希望昨天我没有弄痛你。”

“你放心,没有很痛。”

“我是alpha,没有那么脆弱。”

“费尔,你不要觉得内疚或者怎样。”古蒂的尾音有些破碎,alpha微微侧过身子用他单薄的脊背对着雷东多:“这是我应该履行的义务。”

雷东多没有说话,alpha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

古蒂伸出手臂拉开床头柜的动作有些艰难。那几张薄纸其实就一直放在床头的抽屉里,离方才抱在一起熟睡的他们很近很近。

“你看看。”

古蒂那双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疲惫。几张订好的协议递了过来。协议的最后已经写上了何塞·玛利亚·古蒂的名字,并且印上了alpha的指印。

雷东多沉默了一会儿才在古蒂面前翻看起这份协议书。他们的财产协议里面发生了一点变动。古蒂没要那栋市中心的房子,于是他重新印了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书,并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轮到雷东多签字了。

窸窸窣窣的纸页翻动声就是对他们婚姻一刀一刀的凌迟。

古蒂默默在心里数着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又抬头看着雷东多认认真真阅读了离婚协议书上的每一行字,露出了一个勉强又疲惫的笑容。

“过几天再说吧。”雷东多很快看完了全部的协议。他没有露出什么表情。alpha合上了那份协议书,又凑近侧躺在古蒂的身边。

“我有其他的事情想问你,何塞。”雷东多棕色的眼睛直直望向古蒂,用他那种笃定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古蒂说:“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回答我。”

“好。”

古蒂心里的那串数字在这一瞬间终于终结了。alpha浑身上下都疼地厉害。年轻的西班牙人露出了一个乖巧的微笑,又艰难地侧过身和雷东多面对面对视。

“你问吧。”古蒂说。

雷东多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平静的神情。古蒂安静地躺在他的身边,他能感觉到古蒂轻轻地呼吸,看到古蒂长长的眼睫乖顺地低垂下去,然后抿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讨厌我吗?”

雷东多的声音低沉又平静。alpha的睫毛很浓,古蒂曾在昨夜混乱绮丽的爱欲里亲吻过雷东多的眼睛,而当雷东多用这双漂亮的眼睛带着认真的神情问古蒂这个问题,古蒂却感觉到了一瞬无言的窒息。

“不讨厌你。”

古蒂的笑意有些凄凉苍白,他涂着黑指甲油的指尖下意识抠住了被单,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我不讨厌你。”

然而这个回答却让雷东多松了一口气。

“那么第二个问题,你讨厌我们的婚姻吗?”

古蒂的呼吸短暂地一滞。雷东多看到他微笑的唇角有些不受控制地撇了下去。

“我不讨厌。”古蒂像是浑身上下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闭上了眼睛。

“还有第三个问题。”雷东多的话音停滞了一瞬。

“何塞,你爱我吗?”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费尔,我也想问你三个问题。”古蒂的脸色苍白得很厉害。

“第一个问题,你讨厌我吗?”

“第二个问题,你讨厌我们的婚姻吗?”

“第三个问题,”古蒂的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了。

“就只有前两个问题。”古蒂声音沙哑到了难听:“我只想问你这前两个问题。”

“最开始我的确讨厌你。也曾经后悔过和你结婚。”

雷东多平静地说:“但我更想回答你问不出口的第三个问题。”

“但是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因为结果已经摆在这里了。”古蒂的声音突然开始颤抖,雷东多看到古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苍白,最后竟然像一个发抖的纸人一样面无血色。

“费尔,我很清楚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你已经用你的行为告诉过我很多次了,”古蒂好像用尽了平身所有的勇气对着雷东多说:“费尔,虽然这都是我自找的,但我不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何塞,你觉得我的答案会是什么?”雷东多缓慢地,不容反抗地抓住了古蒂的手臂,alpha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命令的语气:“告诉我。”

“…”古蒂的嘴唇有一点发抖,但他最后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于是雷东多抽身离开了,alpha拿起了那份离婚协议书摆在了他们之间。

“何塞,抱歉。”

刺啦一声,古蒂的瞳孔狠狠地收缩了起来。

他们的离婚协议书被雷东多拦腰撕开轻轻丢在他们的被子上。

“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爱你,”雷东多平静地注视着古蒂渐渐蓄满眼泪的眼睛:“这就我的答案,现在我可以知道你的答案了吗?”

“费尔,如果你是因为责任,那么我宁愿不想听这样的话,”古蒂说:“我是alpha,你也是。我们只是恰好上了一次床,只是恰好遇到了你的易感期,你不用这样欺骗自己。”

“何塞,我爱你,”雷东多说:“这和你是不是alpha没有关系,和易感期也没有关系。”

“我不会因为易感期随便和一个不爱的人上床。”

“那么你觉得我会因为钱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吗?”

古蒂的肩膀开始剧烈地发抖。alpha颤颤巍巍地从床上爬起来,猛然一下把雷东多扑倒在床上。

“对不起,何塞。”雷东多没有反抗,任由古蒂把他死死压在身下。

“不要说对不起。”

古蒂的声音很低。

“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预警见一

调了一天的梦,让我休息一下,来偷看昨天那只心碎小驴的手机吧

[图片]

好多人啊~

我再捡

哦哟,上一代人故事也不简单嘛

让我看看这个roro是何方神圣

好心机的大人,我还是看看小年轻们的聊天吧

好靠谱的助攻,看你的了,小驴!

小驴你真的好爱,人说一句你回三局

ABO系列后续,算是个小番外

一点点有感而发的流水账

小学生文笔和土狗品味的沙雕文,为ooc向大家抱歉!

马塞洛觉得莫德里奇被尊称为22楼的英雄母亲是很有几分道理的。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总是能够预见到某些可能会发生的场面,然后尽可能完善的处理掉糟糕的那一部分,就像现在这个场面,早在三年前他就抱着保温杯预言到过。

克里斯蒂亚诺抱着的胳膊坐在公司沙发上,身后靠着两个多月前里卡多特地换上的空气感抱枕,鼻翼两侧的皮肤红彤彤的一片,眼睛里还噙着泪...

克里斯蒂亚诺抱着的胳膊坐在公司沙发上,身后靠着两个多月前里卡多特地换上的空气感抱枕,鼻翼两侧的皮肤红彤彤的一片,眼睛里还噙着泪水。

莫德里奇当年怎么说来着?

“你们看着吧,他迟早有一天带着孩子坐在咱们面前哭。”

一语成谶

他现在真的揣着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坐在22楼的公共休息区一边发愣一边猛男落泪。

常年健身带来的肌肉线条不如从前那般分明,轮廓开始变得柔软,可肌肉到底还是肌肉。

拉莫斯依旧没从他身上看出母性的光辉,满身腱子肉的男妈妈真的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诡异美感。

本泽马满目淡定一脸了然的打开右下角的收纳柜,取出一包克里斯蒂亚诺的专属纸巾放在桌上,里卡多两个月以前买了一箱这种超柔软亲肤面巾纸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莫德里奇依旧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咬牙切齿的喊他全名:“我说真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你马上已经快要30岁了,孩子都已经要有两个了,能不能体现出至少你年龄一半的成熟?你的丈夫只是出门出差了,他不是死了好吗?”

而当事人只是狠狠的抽了两张面巾纸,继续掉眼泪的同时转过头来对莫德里奇说:“不,我们在冷战,而托他的福我正因为这该死的孕期激素而常想要掉两滴眼泪,跟我成不成熟没有关系。”

他一边擒着眼泪一边抢走了莫德里奇的午餐便当,把他饭盒里的酿辣椒都抢走了。

莫德里奇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跳的格外欢快:“你不能因为里卡多没能给你送饭,你就抢我老婆给我做的爱心便当,而且你小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忍你很久了!”

“波斯尼奇又不会责怪我,她最好了。”

马塞洛看着他们一来一回的拌嘴,回忆起那个遥远的夜晚,以及那天晚上堪称万恶之源的一场艳遇,在看着眼前因为各种原因闹心的好兄弟们,前所未有的深刻认识到,在自己是个恋爱脑的情况下,建议最好不要见色起意,后果真的会很严重,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身边的亲朋好友。

不同于第一次生育时的情绪稳定,第二个小朋友从高调向大家宣布自己住进爸爸身体里以来就闹了许许多多的小脾气。

克里斯蒂亚诺当时正在向董事会做年度总结展示,早上走的急,没来得及吃早饭,一个低血糖晕在众目亏亏之下,吓得一帮大汉花容失色。

里卡多一路闯了两个红灯,刚到病房就听见医生对着克里斯蒂亚诺指指点点说怀孕了还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

哦豁,梅开二度,喜当爹啦。

从那天以后,克里斯蒂亚诺就开始了漫长的受刑期,他现在才妊娠22周,满打满算五个月,已经从吐的昏天黑地过渡到了吃的抓心挠肝。

一开始什么都吃不进去,喝两口水都要反酸,到现在经常会半夜三点食欲大开,有一次他甚至在凌晨的时候叫醒卡卡说自己突然想吃黄油烤大蒜。

随着食欲逐渐增长上来的还有脾气,他最近的情绪总有些阴晴不定,有时候里卡多左脚跨进厨房他都会觉得不爽,准备冲alpha发脾气的时候看着这张帅脸又觉得自己其实没有那么生气。

但是这一周里卡多回米兰出差去了,异地吵架顺理成章的发展成了猛男落泪,而吵架(克里斯蒂亚诺单方面发火)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卡卡说起自己青春期里拒绝了女生的情书并把她送回家去的少年旧事。

克里斯蒂亚诺想到那张惊为天人的帅脸,立刻平等的讨厌起每一个向他的alpha搭过讪的男男女女,里卡多大受震撼,心想这是我能决定的吗,我甚至连拒绝都有错??

这份差心情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早上,克里斯蒂亚诺在茶水间吃点心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怀着卢卡冒雨开车回公司,委屈顿时涌上心头,他知道这很没道理,但就是他妈的忍不住啊

于是他抱着里卡多特意换好的抱枕,用着里卡多买回来的纸巾,抢了莫德里奇的盒饭。

莫德里奇:我是说我又做错了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还能说什么?他只想说好。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卡卡抓着手机推开他办公室的门,手机里的声音和门口的声音重叠起来:“我现在就来把你偷跑啦。”

“想不想我呀克里斯?”

“你说呢?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克里斯蒂亚诺不自觉的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要离里卡多更近一点,结果里卡多挤进他的椅子里,将他抱在自己腿上同他道歉:“对不起嘛,我再也不出差啦,每天都来接你下班好不好?”

他们一起窝在椅子里,里卡多把文件里需要确认的部分找出来一款一款的向他确认,克里斯蒂亚诺坐在他腿上签字,把今天下午的工作做完之后明目张胆的早退。

路过公司楼下遮雨棚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扯了扯里卡多的袖子,停下来对他说:“卡卡,我很爱你。”

里卡多笑着叹了口气,“我也很爱你,在米兰的每一天我都有给你买礼物,每个晚上都会担心你饿了找不到东西吃,克里斯,我真的超级超级爱你。”

他替克里斯蒂亚诺把围巾掖好,用食指戳了戳他鼻尖,“遇见你之后我每一天都很开心,我希望我也能让你高兴。”

“咱们现在去车上拆礼物,晚上想不想去酒吧喝一杯?我给你点冰牛奶好不好。”

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笑起来,“晚上刚好有比赛,我们可以看完比赛再回家。我只是,只是有时候会忍不住想问问你。”

“那你每一次想起来的时候都一定要问,我保证答案都不会重样。”

KC向大纲文短打,重修版

Alpha卡xBeta罗

Mpreg预警!

入夏后天气热的很快,天气总是很晴朗,游客们循着日光来到马德里,连带着街边的摊贩都多出许多。

克里斯蒂亚诺挤在游客中排队买冰淇淋,他最近食欲相当旺盛,总是没有来的想吃甜食,又总是怕热,作为常年自律的健身狂魔,这属实有些反常。

不仅如此,好像鼻子也变灵了些,从前他分辨不出里卡多的香水小巧思,顶多在占完便宜后感叹一句:嘿嘿,香香。

如今alpha身上的味道似乎逐渐变得分明且立体,早上一起出门上班,在车库告别亲吻时,他甚至能嗅出里卡多颈侧香水的香调变化。...

如今alpha身上的味道似乎逐渐变得分明且立体,早上一起出门上班,在车库告别亲吻时,他甚至能嗅出里卡多颈侧香水的香调变化。

夜间活动的侍寝香是馥郁的檀香气味,早上须后水似乎又是很清新的柑橘香,好精致的漂亮alpha!克里斯蒂亚诺在对方颈窝里蹭来蹭去:“你的香水出新款了吗?比以前好闻诶。”

里卡多僵硬的站着,把他从自己后颈撕下来:“没有换香水,克里斯,或许你还记得这是我易感期月假后的第一天,你再蹭我们都得双双请假。”

他迅速凑过去亲了亲里卡多的耳垂,膝盖顶开他大腿狠狠蹭过胯下,然后反身就跑,一溜烟的钻进车里,看着里卡多又好气又好笑的站在原地,用公文包遮住皮带往下的位置。

早晨例会结束后,他对冰淇淋的渴望值达到顶峰,纠结片刻后决定明早多做两组空腹有氧,此时此刻他必须来一个香草巧克力的冰淇淋。

浓郁奶甜化在他嘴里的那一瞬间,克里斯蒂亚诺感觉有点奇怪,就像有一条小鱼儿轻轻在他小腹处跃动了一下,不是多么强烈,却足够明显,他举着甜筒愣在原地,一个念头没由来的跳进他脑子里。

当即去药店买了验孕棒,躲进公司厕所隔间,眼见着两条杠浮现在试纸上,发了半天呆,翘班开车去了医院,然后拿着B超报告和验血化验单在医院走廊上继续发愣。

一个孩子,一个他和卡卡的孩子。

哇哦,克里斯蒂亚诺迟钝的眨着眼睛,逐渐想明白这些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是怎么一回事。

甜食是卡卡的心头好,不同的香水与各式新鲜气味是里卡多的信息素,这旺盛的食欲也多半是遗传了孩子爸爸的好胃口。

它仿佛一个中介,以某种共生的方式,将卡卡传递给克里斯蒂亚诺,那些他不曾注意过的细节和偏好,此刻正在他的身体里生长。

然而比喜悦更先占据心绪的是茫然,某些陈词滥调般的疑虑随着化验结果,扬尘般的席卷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其实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成为一对好父母,除了一起吃喝玩乐,他们对彼此似乎都知之甚少,此时甚至不知用什么作为安心的底气。

不知过了多久,里卡多从走廊的楼梯口冒出来,胸膛起伏着,看来是等不住电梯一路跑上来的。

克里斯蒂亚诺站起来埋进他怀里,感觉到他的手掌捋过后背,又抚过自己脖颈,他说:“克里斯,不要害怕,我们会一起。”

一种微妙的安定感掠过心头,可克里斯蒂亚诺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挣开他的手臂,重新靠回墙面。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眼皮沉下来,显得眼神过分温柔,可说出的话却很坚定:“我不害怕,我想要他,而且现在我确定了,我们都会是很好的父亲。”

在医院的那个下午,他似乎才开始意识到婚姻的意义,里卡多的心跳穿透布料与他共振。他下巴磕着alpha的肩膀,温热的茶香味带着点柑橘味道涌入鼻腔,酸甜的,好像还有葡萄。

前所未有的的爱意淹没了他,某种被承托的安定感随着这股携带体温的香味席卷过克里斯蒂亚诺全身,他在里卡多的臂弯里烧红了耳尖。

里卡多也和我一样、如此这般沉浸其中吗?

尽管此刻气氛很温馨,但他心底有那么一小块地方,很理智的发凉。他其实并不确定。

马德里的秋冬不算太冷,却总是多雨,克里斯蒂亚诺很喜欢这种携带着湿润的凉意,怀孕之后里卡多为他添置了许多毛衣,那些柔软的羊毛粗线逐渐取代了衬衫和紧身T恤,成为了他的日常穿着。

克里斯蒂亚诺常常会把脸埋进指尖袖口处,去嗅那股清清淡淡的信息素味道。作为beta,他能闻到的味道很淡,但白松与茶香覆盖了家里所有角落,如同林间流泻的山泉。

里卡多其实把他照顾的很好,产检时医生都忍不住夸奖这对新手父母,把小婴儿养的很标准,按道理来说,没什么不好的。

但克里斯蒂亚诺自认为是个贪心的家伙,他想要更多。

在腹部的弧度愈发膨胀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就被迫放弃了紧身的西装和小脚裤,转向偏好一些更为宽松柔软的面料与剪裁。工作时长也被直线缩短,早退成为了常态——22层没有人会允许他们身怀六甲的CEO带球加班。

克里斯蒂亚诺转头就想跑,却又耐不住好奇,于是躲在门后凑着缝隙去听,里卡多有半分钟没有说话,对方似乎换了个话题。他们聊起公司的生意,说到马德里与米兰的不同。

还是,还是不要听见更多了,克里斯蒂亚诺轻轻合上门,转身走进了雨夜里。

马德里的雨天从没这么冷过,他开车回到公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头一次无法欣赏22楼的绝美夜景。

确实是他强迫、用计谋留住了里卡多,也确实是他试图用孩子证明爱情,而里卡多只是温和礼貌的,为了自己热爱的家族和事业,接受了这一次被强卖去的婚姻。

克里斯蒂亚诺自以为早有心理准备,他看了一大卡车的霸总文学,知道商业联姻与先婚后爱总有个过度磨合期,只是卡卡表现的太好,以至于让自己产生了误判。

生活不是小说,却也充满了无法预料的戏剧性,里卡多不介意他常常加班,不介意他应酬晚归,也很少参加他的聚会,更不怎么认识他的朋友们,而自己也没见过他的家人,没去过米兰,也不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疲惫的捂住脸,抹过眼角带走那点水汽,他心想:我们居然都不算熟识,怎么就结了婚。

而他作为加害者,甚至没有委屈的立场和理由。

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会喜欢这个孩子吗?

克里斯蒂亚诺闷闷的应了声好,叮嘱他慢慢开车,雨天路滑,不要着急。

里卡多向来温润克制,以至于连这些细节都不能算作明显的证据,那么他会不会在这段婚姻里饱受折磨,满怀压抑和委屈,卡卡会不会因为这份算计,失去原本的安稳和快乐。

里卡多在公司楼下看到了缩在檐下看雨的克里斯蒂亚诺,对方看上去像是刚刚哭过,颧骨和眼下还透着一片红,于是加快了脚步跨上台阶伸手去接他。

手刚伸过去,克里斯蒂亚诺眼底就又蓄了一层薄薄的眼泪,卡卡轻轻把人拉进怀里替他捂住眼睛,结果泪珠越滚越多,失笑问:“怎么这么委屈啊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没事,只是努力了很久的项目从一开始就出错了,似乎不会有好结果了”。

“没关系啊,下一次注意就好了。”

“对,下一次不会了,只是这次有点忍不住”,克里斯蒂亚诺把额头抵在卡卡胸前,让眼泪直直的砸在脚面,连肩膀都忍不住在抖:“卡卡,你爱我吗?”

他还是想问。

但里卡多却陷入了沉默,克里斯蒂亚诺在这段早已预料到的沉默里,把心脏慢慢降落到了谷底,他感觉到了里卡多一瞬间僵硬起来的身体,突然觉得有些事也不是一定要直接问出口

而里卡多在他头顶叹了口气,说:“我想是有一点儿的。”

克里斯蒂亚诺抬头去找里卡多的眼睛,勾起嘴角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笑来:“好的卡卡,有一点儿就好啦。”

里卡多想,他有时候真是乖的让人心疼,就连掉眼泪的时候,都不忘记要对自己笑一笑。

年轻的beta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开始交接手里的工作,安排产假期间的事。

他刚结束了彻夜的会议,一边把发带捋下来一边告诉马塞洛,要等克里斯蒂亚诺自己想通,否则无论谁去劝都是徒劳。

克里斯蒂亚诺确实在进行思考,但他可能确实不擅长于此,一直到他卸货成功,他和卡卡手忙脚乱的做了好几天新手爸爸,他都没能彻底想通。

或许不是不能,只是不愿意。

照顾新生儿并不简单,一连好久他们都没能拥有完整的睡眠,终于在一个他们都筋疲力尽的下午,卡卡躺在沙发上,小卢卡趴在他胸前咿咿呀呀。

阳光落下来淌过一大一小的两头棕发,金色的河流从他们发梢眉眼间滴落,整间屋子都暖洋洋的满溢着温馨。

克里斯蒂亚诺看着他的丈夫和他的孩子,心软成一片,恍然间有一种略带侥幸的错觉,因为爱屋及乌,卡卡也会很爱他,或许他再努力追逐几年,卡卡就能够降落到他身边。

只是他同时也清晰的知晓,爱情并不是强求就能得到的幸运。

一个短打,最近dy被封号了,应该会写一点东西发上来。

“我觉得这个蛋卷也不错……”......

“我觉得这个蛋卷也不错……”

“你只要能保证不会吃你一身。”莱万耸耸肩:“毕竟你喜欢躺着看手机。”

穆勒站在零食柜前偏头想了一下,没有把蛋卷放回去,又拿了一袋牛肉干:“我会小心的。”

“可以,那我就开始看比赛咯?”莱万把笔记本放到膝盖上按了播放键。

“嗯哼。”穆勒捧起手机,在莱万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刷起了tiktok。

两人就这样没再说话,偶尔看到有趣的视频,莱万也会笑出声来,穆勒则是时不时瞟一眼电脑屏幕确认场上的形式。

“如果爱情变成了亲情,那爱情的位置就空出来了……”穆勒刷到了一个情感类博主,轻声地念出了那个视频的文案,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牛肉干看了莱万一眼。

莱万按下了比赛的暂停键,顺手拿过牛肉干塞进嘴里,把穆勒的水杯递到他嘴边,穆勒就着这个姿势喝了两口,手指仍往下刷着视频,好像那句话只是他的自言自语。

“爱情是不会变成亲情的。”莱万盯着穆勒的眼睛说道,或许是波兰人生性冷淡,平日里的表情无论喜悦和悲伤,都是淡淡的,为数不多的外露就是在婚礼上,所以穆勒这几年早就观察明白了他的微表情,从刚才那句话后的微微眨眼就知道,他有些激动。

“无论发展到什么程度,爱情都不会等同于亲情,他的位置也不会空出来,只是对于某个人的缺席,等到他的出现,位置又重新被填满,爱情是有归属的,我们无法选择亲人,但是爱情可以,所以,我的爱情选择了你。”

穆勒拿着手机没有动作,“怎么突然开始说情话了……”高攻低防的小狗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地回避了那双蓝眼睛,又被人捧着脸强行对视:“这也算情话吗?”

毕竟穆勒不止一次说过莱万太害羞了,不常说情话。

“算的,我可是心动了。”穆勒握着莱万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处:“我很心动。”

莱万挑了眉,收回手后狠狠地亲了上去,半晌才分开:“我也心动了,就在刚才。”

穆勒重新躺回他怀里继续刷着手机,几分钟后说道:“我听出来了。”

或许还会有在巴萨当球童的事,可能过几天写完吧

“Alvy,起床了!我们得去看papa踢球了!”下午两点半,在第三次尝试温柔唤醒儿子无效后莱万一把拎起了他,不顾他的反抗带着他洗漱换衣服,在他皱着脸拒绝洗脸的时候还有空抽手拍照留念了一番。

“Daddy知道你困,但为了papa的比赛,相信你是能克服的吧!”莱万抱着他坐进保姆车,替他扣上了安全座椅。

莱万轻手轻脚地下车,绕到后座,把那半块曲奇塞到自己嘴里,随意的给他擦了手,从椅子上抱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光线惹得Alvy不满地哼唧了几声,瘪嘴就要哭,莱万赶紧从背包里拿出外套来罩到他头上,隔绝了烦人的光线,这才安稳了下来。

不过从迈进安联球场的那一刻起,睡得好好的Alvy突然醒了,小脑袋费劲地从莱万的外套里钻出来,好奇的睁着大眼睛打量着安联走廊。

“这是papa!”莱万指着通道两侧的球员照片说道:“这个是斑比……”

“Hello!LittleAlvy!”率先见到的不是穆勒,而是出来上厕所的穆西亚拉,先是和Alvy击了掌,再是和莱万打招呼:“Tommy在更衣室里。”

有了Alvy之后,大家更不在意莱万了,连打招呼都是在Alvy之后,包括穆勒。

“Baby!Lewy!你们来了啊!”穆勒和索默闲聊着往外走,还是Alvy先发现他,挥着小短手吸引了穆勒注意,穆勒走过去接过他:“有没有想papa啊?”

“当然!”比Alvy回答的更快的是莱万,两人在球员通道里交换了亲吻,“给他换球衣的时候好闹腾的,满客厅跑,也是不知道随了谁。”

穆勒抱着Alvy走在队伍最后面,刮了下他的小鼻尖:“为什么欺负daddy啊……你要不抱他去包厢,他要是在场上哭出来我可没办法。”

“放心,我就在这儿,到时候再去看台,你牵着他就行。”莱万看了眼前面的队伍,也开始担心自家儿子:“不过腿短走得慢应该不算干扰比赛进度吧?”

穆勒翻了个白眼:“那也是随你。”说着把Alvy放下,弯腰牵住了小肉手。

“我腿短吗?”莱万从背后抱住穆勒,鼻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过穆勒耳垂:“这样刚好能顶到诶。”

“莱万多夫斯基,别逼我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扇你!”穆勒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表示还有摄像机在拍,“注意你的言辞。”

“OK,晚上再说。”莱万赶紧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以示清白。

这是Alvy第一次当球童,在他仅有的两年人生里,第一次在比赛中到这里,也不知道外面八万名球迷的喊声会不会吓到他。

“Babe,加油!”轮到球员上场了,莱万最后亲了亲自己的两个宝贝,站在通道里看着他们走出去。

果然,Alvy一进场,导播就把摄像头对准了他,球场的大屏幕上赫然是那个波兰人的缩小版,球迷在一瞬间的静默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成功吓到了Alvy,在他正准备哭时,穆勒眼疾手快地把别在他胸前的奶嘴塞到了他嘴里:“Babe,快看daddy!”

场边和图赫尔站在一起的莱万配合的朝他拍拍手,成功安抚了他,着实可爱的是,眼泪还蓄在眼眶里,显得蓝眼睛更无辜可怜了。

赛前双方击掌的时候他也有样学样地举着手,一脸严肃的表情成功可爱到了对手,轮到格策的时候,他还故意伸手要去抱Alvy,穆勒没忍住给了他一脚,更让人吃惊的是Alvy居然也愿意格策抱,人都靠过去了,被穆勒按了回来。

“Baby,你可别让papa丢脸了!”穆勒抱紧Alvy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

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挣扎着就想下地,“放你下来可以,你别瞎跑到对面。”穆勒试图做最后的“谈判”。不过放下他之后,他反倒是安静了,靠着穆勒的腿一动不动。

“和你daddy一个德性。”穆勒弯腰摸着他的头说道。

“我有一种预感,你会进球的。”在其他球员脱外套,而他俩交接小孩的时候,莱万快速的在穆勒耳边说道:“我的预感很准。”

和daddy不同,Alvy的鼓励更为直接,吐出奶嘴后亲了亲穆勒,好看的蓝眼睛笑得只剩一道缝。

莱万的预感确实很准,拜仁的第76分钟,穆勒头球破门,扩大了比分优势,他几乎是立刻跑向了家属看台,比出了Alvy的首字母,而看台上的Alvy也被莱万抓着手作出回应。

比赛被拜仁很快拿下,十三连冠,抱着Alvy的莱万跟着其他家属往球场走,他高兴的颠着小团子:“Papa很厉害吧,待会儿去亲亲他好吗?”

Alvy很高冷的点点头,趴在莱万肩头看着人来人往。

颁奖典礼结束得很快,球员们都戴着奖牌寻找着自己的家人,而穆勒仰头找了半天都没发现那俩人,直到他俩走到面前才反应过来。

“Papa!”Alvy到了场边就被莱万放下了,倒腾着自己的小短腿跑过来,一把抱住了穆勒的小腿,因为年龄太小,即使是最小号的球衣也显得很宽大,被穆勒抱起来的时候,背后的25号都皱成了一团。

穆勒把奖牌摘下,挂到了他的脖子上,惹得莱万不满的捏了捏他的耳垂:“去年你都挂在我脖子上的!”

“那是因为在家里,我现在挂给你,西甲那边怎么解释?你是卧底嘛?”穆勒安抚地亲了亲吃醋的大人,“我还有个采访,你抱他四处玩玩。”

“可我想跟你玩……”莱万无奈的接过团子放到地上,刚好穆西亚拉朝他拍手求抱,莱万索性挥手示意他看一下,自己搂着穆勒就要往采访区走。

“这还是在西甲躲采访的莱万多夫斯基吗?”穆勒顺势捏了捏莱万的侧脸:“还刮了胡子?这么重视啊!”

“当然,十三连冠诶,Alvy第一次当球童,我当然得重视。”莱万才不会承认是看到了网络上那些照片,俱乐部里新来的小年轻把穆勒围得严严实实的,赛前排队击掌拥抱就算了,赛后也要拥抱,那个葡萄牙人热切得过分……

莱万想到坎塞洛在穆勒进球后跑过去争第一个拥抱就忍不住咬后槽牙,恶狠狠地看着那个搂着女朋友的背影。

“行了行了,收敛点你的眼神,影响小朋友庆祝胜利了。”穆勒拍拍莱万手肘安抚道:“你想入镜吗?”

“都可以!”莱万在穆勒斜后方两米处站定:“看得到你就好。”

于是在拜仁德甲十三连冠的赛后采访里,作为队长的穆勒在镜头前侃侃而谈,总结这个赛季以来的起起伏伏,在取景框的右上角里,西甲射手王挎着汽车总动员的儿童水壶和球队的体能师聊天。

“Papa!Papa!”Alvy从外面跑了进来,穆西亚拉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包饼干,Alvy着急地拉着穆勒裤脚示意道:“啊~”

“他想吃这个,我说得征得你的同意。”穆西亚拉递给莱万:“我弟弟给我留的,他能吃吗?”

“当然能啊!”莱万拿了一块说道:“Alvy,到daddy这来!”

可惜Alvy不买账,依旧扯着穆勒的球裤,像只小狗一样焦急的来回打转:“Papa!Papa!”

“Oh,god!你可真是个小混蛋!”为了不打扰穆勒的采访,莱万一把抱起他退回到“安全线”以外,结果惹得Alvy嚎啕大哭,就算把一整包饼干塞给他都无济于事,在莱万怀里拼命挣扎想让穆勒抱。

哭声大到影响话筒收声,想来如果不是过分相似的那张脸,莱万会被当成人贩子抓起来吧。

“Babe!我没办法!”

“Papa!”

一到穆勒怀里,Alvy就安静了下来,一声不吭地岁月静好,穆勒抱着他回到镜头前接受采访,留下莱万一个人在后面无奈。

“和我们出去玩?”穆西亚拉同情的拍拍莱万的肩示意道。

莱万摇摇头:“我还是去更衣室收拾他的背包吧。”

“Babe!我先去更衣室……”莱万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穆勒头也不回地挥手,Alvy捏着饼干也有样学样地朝他摆手再见。

莱万孤单的背影惹得采访的记者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托马斯,罗伯特有些许的孤单啊!”

穆勒回头瞟了一眼:“今晚回去就不孤单了……当然,我是说Alvy让他讲故事这种事情……”顺手擦了擦Alvy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摄像机扑捉到了小孩下巴处已经结痂的伤口。

“前几天带他换运动服的时候Lewy拉拉链用力过猛夹到了,daddy有和你道歉对吧?”穆勒亲了亲肉乎乎的脸颊,想起莱万和今天如出一辙的慌张,忍不住笑出了声。

后续的庆典在酒店里举行,官方拍完视频素材后就把整个空间留给了球队,莱万搂着穆勒坐在沙发上看着戴维斯他们几个年轻人玩游戏,Alvy玩累了跑回来,安静的趴在莱万胸口玩奖牌。是的,莱万用一根棒棒糖和他做了交易,现在德甲的奖牌挂在了拜仁前中锋的脖子上。

“你说当时米洛也是这样看我们的吧。”穆勒摸了摸Alvy的小卷毛感叹道。

莱万撇撇嘴,把Alvy吃了一半的蛋糕拿在手里:“根据照片来说呢是这样的,不过人数上还是有点差别的。”

戴维斯应该有点喝多了,拿着麦克风站在音响上鼓动大家和他一起挥手,同样喝高了的帕瓦尔和埃尔南德斯甩着围巾配合着他,气氛反正没冷下来过,倒显得这个角落里的温馨有点突兀。

“今天进球的功臣之一,托马斯——”

“穆勒!”

“托马斯!”

“Hey!Tommy!今天进球的动力是Alvy还是Lewy呢?!”戴维斯八卦地凑过去自认为小声地问道,实际上手里的话筒已经把疑问传遍了宴会厅。

穆勒认命地起身接过话筒,Alvy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莱万也就老实的充当沙发,不过目光很是热切。

“嗯……当然是Lewy啊,Alvy长大了自己进球就行。”仗着小莱万多夫斯基还不理解这些意义,穆勒果断选择了比较难哄的那位。

莱万满意的点点头,骄傲的举起胸前的奖牌,这一举动戳到了大家的嗨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庆祝。

“累吗?回家了?”在穆勒打了第四个哈欠之后,莱万抱着Alvy小声地问道。

穆勒点点头,看了眼Alvy,他靠着莱万的胸口睡的正香,流出来的口水洇湿了莱万胸前一小块布料。

“开心吗?”洗完澡后反倒有些清醒了,穆勒靠在床头问道。

莱万坐在床尾给穆勒剪脚趾甲:“你的数据是不是要更新了?怎么有点肿?”

穆勒摇摇头:“今天跑得有点多,平时我觉得这双鞋还挺舒服的。”顿了顿:“你还没回答问题呢!”

“开心啊,你赢了比赛,Alvy第一次当球童,我拍了好多照片给他……当然,还有你的。”

“说起来,你好像挺喜欢Leyana和Kaylee的。”穆勒回忆起庆功宴上抱着两个小女孩笑得不值钱的莱万说道:“难道你更喜欢女孩?”

“女孩子确实听话很多,也可能是年纪大一点吧。”莱万收拾好工具和卫生,钻进了被窝:“Alvy再大一点应该也差不多的。”

“你知道Luka叫我去干嘛吗?”穆勒关了灯熟练地窝到莱万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被子:“他说……法语里Elodie代表的意思和Alvy在德语里差不多,我还查了一下,德语里Elodie还有外国财富的意思,我……”

“Babe,不是说好了吗?有Alvy就够了,我不想你再经历一遍那样的痛苦。”

Alvy出生的时候穆勒孕反很严重,产后的恢复训练也很折磨人,那时候莱万就和他说过不考虑二胎了。

“我们家呢,有一个Alvy有两个Alvy都一样,我最在意的只有Tommy,好吗?”在黑暗中莱万在穆勒额头留下一个吻:“有Alvy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已经很感激了,我现在只想守着你们生活。”

穆勒用力地回抱住他,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晨,莱万ins更新一则,配图是穆勒熟睡的侧脸。

以及:

“@ThomasMüller,

Tofallinlovewithyou,withoutfear,withoutdoubt,withoutthinkingabouttomorrow.Andthen,noregretsafterwards.

FromLewandowski”

/kc向

/狗塑克里斯

/是老土的距式风味

克里斯是害怕着盯着里卡多脖子上那道血痕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血迹,他不自觉地后退双手后背无措地抓着自己的掌心。他深深垂下头,惶恐到不敢抬头。

训话。

这是个很微妙的词,代表掌控、上位、惩罚。他们之间的相处关系甚至像主人与狗,他的脖子上套着皮质...

这是个很微妙的词,代表掌控、上位、惩罚。他们之间的相处关系甚至像主人与狗,他的脖子上套着皮质黑色的项圈,内里刻着Ricardo。不是他的助理里卡多,也不是街头餐馆内任何一位叫里卡多的应侍生,是那名鼎鼎有名到响彻世界的球星里卡多莱特。皮质项圈底下会开一个小孔,那儿穿着一条细长银色的锁链,锁链另一段被紧紧握在里卡多手中,他是牵扯克里斯大部分情绪的主人。

克里斯很像一头短毛小狗,极其不听话的那种,甚至会用尖牙咬破主人的手掌。理所当然的,他会挨训。

他总是不长记性,一次又一次的。

上次挨训他被里卡多顶着牙,上下颌久久合不上,口涎甚至要顺流而出,他眨巴着眼,圆溜着眼看向里卡多,想说话却被制止。他能明显听到里卡多的声音,像身置圆顶教堂,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他想要磨着里卡多的耳垂以求他的原谅,简单安抚的动作不会起效,里卡多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脸,示意他在沙发上跪好。

不听话的小狗就该受到惩罚,否则他总是不长记性。

……

纠结许久他仍旧未开口,沉默粘稠如潮水的空气被里卡多打破,他说:“不算很疼,用消毒水冲冲就好,快回去吧。”

没有任何训斥,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候。他全身上下泛着鸡皮疙瘩甚至想抓着里卡多的胳膊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教训他?他不是做错了吗?

没有印象中的呵斥,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平淡的问候,他毫无准备甚至感到难受,像是爬虫吸附在骨头上,不停钻噬。

里卡多轻轻抚摸他的脸,垂眼笑着摸着他的脸颊:“在发什么呆?快回球队去吧,球场上的事算不上什么,也别在球员通道呆太久了。”他被里卡多催促着折返,克里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很多年了。他习惯听从里卡多的指挥,尽管这些年他们并不在一起,可他仍旧会听从,大多数事物上克里斯都认为里卡多是个不会出错的男人。习惯性的依赖造就了他的坏习惯,也造就了他现在惶恐不安。

可他仍然听着里卡的的指挥一步步迈出这个通道,没有回头看一眼只当是害怕到不敢回头。

他们这样堪称病变的关系已经持续好几年,里卡多对他近乎主人般的管教他没有拒绝。其实他也不知该怎么拒绝里卡多,他望着他的眼的时候总喜欢想:他没错,他可是卡卡啊!

只是个普通的意外,是我自己没小心,逗猫也会被猫抓不是吗?

他看见镜头前的里卡多如是说道。克里斯深呼吸两口气,感到难以忍受的烦躁,今天的一天不如往常,所有的一切都在预料之外——抓伤卡卡,没有意料中来临的惩罚。只是一个简单让他回去的口令,这不像卡卡此时难受的自己也不像克里斯。

他纠结难受到不知道要怎么才好,他想去询问队友自己要怎么办,但也不可能直接去问,毕竟他和里卡多这种关系实在难以解释。是拧结的一团线,燃烧的金光四射蒙蔽他的双眼,他就像被白布蒙住双眼的幼犬,在暗处中跌跌撞撞找不到方向。

他们事后交换球衣拍照,克里斯在里卡多耳边不停嗫嚅:“卡卡、卡卡……”刚出生没睁眼的小狗大概就是这样叫的,里卡多听的心痒痒一只手贴在他的后背:“嗯——?”

他丝毫没有提及那道伤口,已经消好毒止住血,好了个七七八八。他只是望向镜头,低声回应克里斯的低喊声。拍照结束他给克里斯整理领口,小声说着比赛踢得不错。完美地一次次避开了伤口这个话题,就算是克里斯起了个头他也巧妙地绕了过去,就像是刻意不愿提起。

早些回去。

这是里卡多临走时对克里斯说的最后一句话。

凌晨时分下了大雨,外面大洼的池水地,上面雨点打出的波纹像是泅渡的闪电。克里斯躺在床上,印着CR7的毛毯盖在他身上,大雨天没有月亮,凉风透着门窗缝流过他的脚踝。他从床上站起,走到窗前像脑子不太清醒执拗拧开窗户上的锁扣,冷风交杂着雨水吹进来,淋了他一脸。凉风宛若冷冽的刀刃在他皮肤上划着划痕,吹的他头昏脑涨,晕晕乎乎。

左边床头柜第二个柜子里有个小巧的项圈。是他是十八岁成年礼物,里卡多送的。差不多是个天气好的夜晚,他把这个项圈用精细包装装裹好,上面是层层叠叠的丝带,被放在那为数不多的礼物之中。放在最顶端如圣诞树最上面那颗伯利恒之星。

晕乎乎地关上窗一股脑重新躺在床上,困倦重新弥漫他的大脑,拖着疲倦的眼睛他一觉睡到正午。起来的时候脸蛋发烫,脑门也滚烫至极但他竟离奇觉得冷,拍拍自己的脸他想自己大概是感冒了,因为昨天那场冒失的雨。

他取出那个小巧的颈圈,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依旧是合适的尺寸与大小,那个镌刻的名字仍旧刻在内里。他很少自己主动戴上这个颈圈,是个非常羞耻的动作,对于他的羞耻心而言戴上这种东西实在难以接受,他会被里卡多哄骗,哄骗着哄骗着就戴在了脖子上。

“药在第三层的柜子里,有感冒药……”

“卡卡!”

克里斯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粘稠潮湿的空气又涌了上来,窗外明净是一片雨后新景。他捏住手机,拧巴着自己的手:“对不起,卡卡,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

因为他总不长记性,次数多到里卡多都懒得给他计数,只是一句句嘴上提醒不要再这么干,他会生气。

“克里斯你没做错什么不是吗?没有犯错,为什么要道歉呢?”

克里斯深呼吸一口气,忍着头疼抚摸着自己的项圈,“我不该划伤你,是我太冲动了。”克里斯的房间很安静,以至于他拨弄项圈的那点声音全进了里卡多的耳朵,他来了兴致一般将手机换了个边:“怎么戴上项圈了,我记得你不是一直很讨厌这个东西吗?”

“算不上讨厌……所以可以原谅我了吗?”

“你还是像个孩子搞不清真正的错误在哪。我可不会因为你不小心划伤我而生气。但我很喜欢你来找我道歉的样子,我说过皮质项圈很适合你克里斯!”

里卡多在生气什么?克里斯觉得自己恐怕搞不清楚了,但脖子上的颈圈会告诉他里卡多会告诉他的。柔软的皮质颈圈不会让他感到难受,这是一场训狗的旅程,克里斯仍旧像个短毛小狗被他的牵引人里卡多给搅动着大部分情绪。

也许他现在就可以静静躺在床上,等待里卡多的到来,总之他已经实在找不清自己为什么惹他生气了,让里卡多来说吧,让他来告诉自己为什么吧。

因为他是里卡多唯一的幼犬。

其实里卡多又真的能给什么惩罚呢,只不过这是他们乐此不疲的游戏罢了,他牵引克里斯的情绪,而高台上的克里斯却也心甘情愿当他被锁链锁住的幼犬。

他们是彼此独一无二的主人与狗。

里卡多——成功的训犬人,驯服了一只野性难改的幼犬。尽管那个野犬自己奔进他的锁链。

END.

乱写一通,没有灵感还很困,随便看看吧。

*老夫老妻退役后流水账日常

*松第一人称视角

*迟到了太久的情人节礼物

1.

这是我第93次想和林炜翔分手。

2.

在决定退役的最后一个赛季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和林炜翔一起选定了现在这个房子。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们一如既往地吵了一架,好在销售员业务能力很强才让场面不至于太尴尬,虽然我们拒绝和彼此沟通,但依然默契地一起相中了这一间,版型很好,客厅宽敞,适合聚会,次卧改成电脑房也很合适。

还有,采光很好。

妈的,林炜翔这个逼又没拉好窗帘,这日子真他妈不是人过的,老子要分手。

我开机尚未成功的大脑只能处理一些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和本能的信息,当它收到“林炜翔”这个指令并且后面伴随着“分手”的时候,它不受控制地让我的腿动了起来,精准地踢在林炜翔的小腿上,把他踹醒。

“嗯哼....别闹.....”

我很确信他真的没有清醒,因为林炜翔不仅没有察觉到老子现在很愤怒,他还收紧了搂着我的胳膊。

我努力地尝试在林炜翔怀里这有限的空间内抬起头,但是刺眼的阳光和越来越紧的胳膊阻止着我艰难的动作。如果有人这时候推开我们的房门,应该看到的不是情侣的甜蜜拥抱,而是企图逃离绑匪锁喉劫持的人质的苦苦挣扎。

虽然林炜翔曾经调动他为数不多的脑容量想出来送给我的最好的祝福就是希望我能长高一点,但一定是因为这逼心不诚,老子青春期叛逆期都过了,眼看就快更年期了,还是比他矮那么一截。

这就是为什么同样躺在一起,阳光能晒到我眼睛,却只能晒到他的下颌线。

睡着的林炜翔没有“刘青松生气了”的预警,只会自顾自地抱我,好像那个盘丝洞里的蜘蛛网越来越紧,还变本加厉地把腿也搭了上来。

同样神智不清的我紧闭着眼认命地选择放弃,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最熟悉的还是不和傻逼计较这项基本功。

但是实在是太刺眼了,我就算闭得再紧眼前也是亮得发红,于是我努力地在林炜翔怀里挣动,企图靠后天努力追上他的高度,把自己往上挪那么一点。

最终我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放我的脑袋,又困又气,我干脆一头扎进林炜翔怀里,把脸埋在他下颌线被阳光打出的一片阴影里,安心地继续会周公。

至于要和林炜翔分手这件事,我向来不会憋在心里,等他醒了再告诉他。

......只要我还能记得。

3.

等我再醒来时,阳光已经下移到我胸口,林炜翔也放松了手臂,睡饱了的我心情好了很多,一骨碌滚开来,把原本在我颈下的胳膊给林炜翔扔回去,过河拆桥得非常熟练。

“嗯……早啊松松....”

林炜翔闷哼一声,眼睛都没怎么睁开,我知道他其实还没完全睡醒,这个时候的林炜翔最恶心,又喜欢撒娇又非常黏人,很讨厌。

.....也没有那么讨厌,比他忘拉好窗帘好那么一点点。

我当然非常不喜欢他这样,所以他哼哼唧唧地说你去哪儿的时候,我非常冷酷地回了一句哪儿也不去。

但是他居然张开手臂要抱抱。

他还努力睁开了眼睛,眼睛还有些亮晶晶的。

拜托,我根本不吃这一套。

4.

“你再他吗忘拉窗帘我就把你挂上去。”

我这句话好像很没有力度,林炜翔下巴搁在我头顶,一连串地“嗯”了好几声,嗡嗡的,听的人心烦。胳膊腿都缠在我身上,抖又抖不掉,更烦。

.....我知道你他吗在想什么,不是我自己滚进他怀里的。

“别腻歪了,做饭去。”

两个三十多了的大男人,大上午的阳光明媚的,赖在床上搂搂抱抱这像什么样子。而且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和当初似的腻腻歪歪真的烦了,已经完全不喜欢这样了。

所以真的不是我滚进他怀里的。

“刘青松你讲不讲理啊?我们怎么说好的。”

不爱了,这就是不爱了吧。我在心里冷笑。呵,果然是....呃,十几年之痒,烦了倦了,就是这样的,做个早饭这样的小事也要吵架。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感慨“故人心易变”。

林炜翔好像被我气笑了,我听到他笑了一声,掐了一把我的腰,精准地掐到了能让我一抖的地方。

“你他吗又开始了是吧?啊?你自己耍赖还他吗怪哥又不爱你了?”

作为过来人劝各位一句,不要和一个人谈太久恋爱,你完全不知道你们可以默契到什么地步,你连在心里骂他他都听得见。

怪不得每次我在心里骂林炜翔傻逼他都知道。

总不会是因为我表情太明显吧。

5.

我承认,是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同居以后关于早餐我们确实是有约定过的。出于众所周知但是不方便详细讲述的原因,晚上得了便宜的林炜翔第二天早上要负责做饭,但是我以此为借口逃避晚上的劳动就要负责第二天的早饭。

今天的比赛很重要也很难打,对手最近势头很猛,选手状态都很好。林炜翔退役后在fpx当了教练,接着带着几个小年轻在联赛里横冲直撞,成绩也还不错。队里上下都很紧张今天的比赛,因此晚上特地加练了一场训练赛,打到一点,他们又是复盘又是备赛搞到凌晨三点,林炜翔还自己多加了一会班,四点多才赶回来。

凌晨三点他跟我说刚结束的时候,我上下打架的眼皮都惊喜地分开了一秒,紧接着他一句“但是我想再多设计一点一级团,你别等我了”让我直接双眼紧闭,手机一扔直接开睡。

但是我睡不踏实。

这纯粹是同居以后惯出来的毛病。说来也奇怪,明明之前也很少会在一张床上睡觉,甚至退役后刚开始同居还很不习惯了一阵子。但是现在,身边少了个热乎乎的一米八多的物体,闭着眼睛也睡不着。

当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终于迷迷糊糊地有了一点困意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咔哒的开锁声,在格外寂静的深夜显得非常明显。我一下子清醒过来,闭着眼睛听门外的声音,听得出林炜翔努力地做到轻手轻脚,换了衣服,快速地洗漱完毕,再慢慢推开卧室的门。

一片漆黑中他轻轻翻上床躺在我旁边,而原本背对他侧躺的我可能是困得脑子不清醒,翻身滚进他怀里,手脚并用搭在他身上。

林炜翔的身体明显一僵,大概是以为他把我给吵醒了,小声地在我头顶喊我名字。我并不想承认这个动作是我清醒状态下做出的,于是不答话也不再乱动,假装自己已经睡熟。林炜翔也一向好骗,我感觉到他长舒一口气,把手搭在我的手上。

“情人节快乐。”

迟到的祝福也算祝福。虽然我们两个不太在意节日,但是也从来没少过给对方该有的仪式感。今天是情人节,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种节日我们年轻的时候从来不过,这个岁数了好像也没必要。但是此刻林炜翔握着我的手,我整个人粘在他身上,他贴着我头顶轻轻地这样讲道,我的心脏难以克制地狠狠跳动了一下。

他讲完这句话似乎也是困极了,不一会儿就感觉得到他均匀的呼吸,大概已经睡着了。

林炜翔于我而言,像是人形安眠药,原本堆杂在脑海里的很多事在靠近他的一刻被彻底清零,很快地,我也一样失去意识滑入梦境里。

直到我被该死的太阳光晒醒。

6.

“你是不是脑残啊?不是你把窗帘搞出条缝我会一大早被晒醒吗?就该你做饭别废话。”

我尝试靠加大音量显得自己更有底气,更理直气壮一些。但是显然这么多年下来,林炜翔早就已经看破了我的虚张声势,他气得舌尖顶了顶腮,掐着我的腰翻身上来。

“还不是因为怕把你吵醒才他吗窜那么快,怪也该怪这傻逼窗帘太不结实一碰就滑开。我早就嫌它丑了,明天就把它换了。”

他嘴上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屁话,把责任推卸给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窗帘,还叫嚣着要把他换掉。我当然不能忍,这个家除了林炜翔以外的东西都不能换,敢换我窗帘我就把他吊上去当窗帘。

有时候也不怪有人觉得我们相配,我和林炜翔在心口不一这件事上有出奇的默契。我嘴上说别他吗乱摸,不做,身体却习惯性地放松。

“那你自己选,做饭还是做/爱?”

林炜翔手臂撑在我身体两侧,睡的一团糟的刘海下两只狗狗眼黑亮亮的,他用鼻尖蹭了蹭我的下巴,有点发痒。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摸到床头充电的手机,已经快到中午了,我俩却在为谁做早饭这件事赖在床上粘在一起。

太幼稚了。

但是我不想做饭。

7.

“别你吗亲了,赶紧做,你不是两点集合吗?”

“草,这他吗怎么赶紧,你是不是瞧不起哥?”

“今天输了的话晚上还放假吗?”

“你吗的刘青松,你能不能别在床上提这个?我他吗要听萎了......”

8.

这场闹剧的结局是最后我们俩谁也没做饭,点了外卖。

“晚上出去吃吧。”

林炜翔一边把外卖放进微波炉加热,一边说道。

外卖是做之前点的,我的抗议被林炜翔强行无效,明明做了还不肯给我做饭的混蛋美美挑了一家距离远的,说做到外卖到了为止。

因此我还在生他的气,不想理他,端着杯水坐在餐桌旁哼了一声。

“也可以,下午看比赛好混一点。”

一般来说我是不想看fpx的比赛的,也算是因为林炜翔在吧,不知道怎么评价他好。我俩从来没有公开过什么,但是圈里朋友基本都知道,事实上我总觉得所有人都或多或少能猜到,但我就是不想显得太过刻意。

但和晚上狠狠坑他一顿大餐相比,看比赛显得更轻松一些。

林炜翔却突然沉默了,像是在组织语言,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好像吓了一跳的他眨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端出外卖拿到桌子上,坐到我旁边。

“下午...下午....”

“下午你能去现场看比赛吗?我帮你抢了票.....”

9.

沉默。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吐槽这件事,因为我的第一反应是林炜翔什么时候会背的我的身份证号。

第二反应是他不会要搞什么名为惊喜的惊吓吧。

林炜翔见我不说话也有些局促,食指不安地搓了搓耳垂,把外卖又往我面前推了推。

“没别的,真的,我没那么有病。”

“你去看比赛,结束了我们可以直接一起去吃饭,省的分开走了。”

“而且.......”

他说着说着又卡住了,也不知道是多么难以启齿的话能让这个讲起骚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家伙张不开嘴。

我也没想硬逼他说,票都买了不去就亏了,我把另一盒外卖拽到他面前,说吃完饭再说,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而且,今天我很想你在。”

林炜翔大概是觉得说不出口他这饭也吃不进去,强行扳过我肩膀让我面对着他,我这一口饭噎在嘴里还没咽下去,林炜翔凑过来亲了亲我额头,然后抱住了我。

“借点好运。”

10.

这个场馆对我而言是陌生中透着一点熟悉。

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有翻修过,大屏幕也看起来更豪华了一点,而且我从来没有走过正常的观众通道,甚至还找了一会。

人太多了。虽说我已经不在职业赛场很多年了,但是还是有那么点名气在的。我不安地拉紧了卫衣的帽子抽带,把口罩又向上推了一点。

我可不想成为除了赛场以外的第二个焦点。

尤其是这场还是fpx的比赛,台上还会有个西装革履的林炜翔戴着耳机bp。

我快步穿过排队领应援或者是自己绘制加油牌子的人群,走进场馆里,灯光偏暗,我低着头尽快找到了我的座位。林炜翔怎么这么会发挥特长,打职业练出来的手速也这么好,抢到的偏偏是最中间的最佳观赛位置。

我窝在椅子里,努力把自己藏起来,降低存在感。

不过显然没有人教过我,越是这样看起来越奇怪的道理。

11.

五分钟后,我对着我手里一叠印着的fpx现任队员的手幅陷入沉思。

我只是笑了笑,掩饰性地端起杯喝了一口酒。

还好这包间里灯光昏黄,没人看得到我们在桌下交叠的手和我缓慢红透了的脸。

而现在,这几个人精修过的照片在我眼前,逐渐和聚餐那天一片混乱中的脸重叠,我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我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好像得到了满意的回复,说了句不打扰你了就转了回去继续和她的同伴聊天。

我想起相对于夺冠的一刻而言,更加平淡也更加漫长的默默无闻的职业生涯,应该也有人在那个时候这样简单却坚定地相信着我会越打越好。

思绪被拉得很长,当我被欢呼声拽回神来,队员们已经登场了。

林炜翔站定的一刻目光就开始在我附近搜寻,直到确信穿得一团黑的人一定是我,低下头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再抬起头就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脸,敷衍地鞠躬走向他们的一边。

我又想起。

那些漫长的,平淡的,默默无闻的岁月里。

我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12.

在现场观赛的体验真的很好。当我还是选手的时候,被疫情偷走的几年真的让人遗憾,没有职业选手可以拒绝来自观众的热烈呐喊,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最直接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一级团的设计和林炜翔昨天碎碎念给我的一模一样,雪球就此滚起。整个第一局的发挥堪称完美,小选手们打得又凶又稳,前期的越塔做的很漂亮,没有再犯林炜翔口中的呆比错误,团战配合默契,控制链的衔接也好,输出的跟上也好,很久没见过他们打得这样赏心悦目了。

我旁边的女生快要激动地哭出来,一边说着打得太好了怎么这么棒,一边和她同伴带着哭腔说不行,这才第一局我不能哭,妆要花了。

基地爆炸的一刻,我摸出手机,给林炜翔发了一个来自猫猫的啃腚。

他秒回了一个狗狗转圈。

但是强队的调整真的很快,从不头铁,该ban就ban,英雄池也够深,ban不完就抢,大屏幕上林炜翔皱着眉,不知道在和队员沟通什么。

不知不觉地,我也开始为他们紧张起来。

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第二局小选手们发挥得很不稳定,经常会出现在年轻选手身上的问题——上头,这把体现的淋漓尽致。一局下来,我倒是没看出劣势想找机会,更像是急着下班给游戏提速了。不知道林炜翔什么表情,但是就连我都有些生气,他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林炜翔脾气是真的很好,很多人都是这样说的。他和这群小孩也没什么教练架子,世界冠军这种身份也只会在开玩笑的时候拿出来压人。但是我知道这群小选手还是很信任他也很敬重他的,他们rank到几点林炜翔就呆到几点,不是在自定义测试就是在研究数据,有时候我们几个人出去聚餐,他都能聊着聊着来一句你们觉得新英雄可不可以这样配阵容,气得金泰相隔着桌子跳起来就要揍他,高天亮则平淡地推一下眼镜说五百块爹教你。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许久,直到选手们都下了场也没想好该发什么给林炜翔,他大抵也是没心情看手机的,只好叹了口气把手机锁屏。

13.

我不知道第二局结束后的训练室里发生了什么,总之第三场上来的时候,我清晰地感觉到队伍的氛围变了很多,虽然他们看起来各个脸色凝重,但是并不是心态崩掉那种紧张,而是高度集中式的认真。

而林炜翔也不再和上一局一样紧锁眉头,他表情很平静,是我非常熟悉的他的状态。

最放松也最自信。

就像每次打出什么精彩操作时一样,平静但是专注,我也只会随口夸一句还可以,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专注在接下来的比赛中。

当然,赢下来以后回去的林炜翔又是另一个样子,拿着他那段操作的动图非要怼到金泰相和高天亮脸上问他们“哥牛/逼不?”,被这俩人嫌弃地阴阳怪气一番后依然得意洋洋说你们这都是嫉妒,然后看向我。

“来自猫猫的啃腚.jpg”

“下场也这样打”

我看着林炜翔的时候思绪就很容易跑偏,等我回过神来,bp已经结束了,林炜翔走到中间和对面的教练握手,转身下场,而场上的十位选手已经再次征战在召唤师峡谷里。

十几年如一,这片战场来来往往过太多人,我们也只是其中渺小的一点。

但是薇恩和锤石脚下镌刻着属于我们的荣耀,或许峡谷里也留存着一点属于我们的传说。

14.

屏幕上闪过victory的一刻我旁边的女生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痛快地哭了出来。场上小选手的喊声夹杂在不多的为他们欢呼的观众呼声中间,我总觉得激动的声音中含着很多哭腔,即便我表面上只是平静地为他们鼓掌,但我很清楚我的心脏在剧烈跳动,退役以后很久没有过的感觉已经有些陌生,但是此刻我才知道我和林炜翔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我们的心脏永远为这片赛场燃烧。

胜利永远令人向往,而战胜似乎不可逾越的对手更能让人疯狂,散场的时候那个女孩子眼睛还是红红的,妆也确实花了,但她笑得很开心,眼里亮亮的,和我说你看,我就说他们会越打越好的。

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也没有辜负喜欢着你的人的信任,这大概是对职业选手最好的安慰了。

我突然很想林炜翔。

15.

我看到他回头和选手们摆了摆手,就钻进了我的副驾驶。

我和他对视,眨眨眼。

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我们默契地凑在一起,交换了短暂的一个吻,一触即离。

“他们要去庆祝,我说我就不去了。”

林炜翔声音很轻。

“我约了人私奔。”

外面称得上人声鼎沸,人群和鲜花簇拥下,我只看得到林炜翔奔向我的身影。

好像,就这样私奔到远方也不赖。

16.

我真的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情人节,硬要赋予它什么意义,那也是庆祝fpx拿下这一场硬仗,不会和我们两个有什么更多的关系。

直到林炜翔掏出戒指。

我有些愣住了,黑丝绒的盒子里躺着一枚看起来很普通的银戒,嵌了一圈细细的碎钻。

“钻戒...太浮夸了。”

林炜翔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了挑一枚戒指问了好几个人,而这群损友还分别骗了他不少封口费,气得我连夜致电问候,把钱要回来还顺便连份子钱一起要了。

“其实我们可能也不需要一个仪式或者是这样一个象征,但是我还是想要一个纪念。”

林炜翔好像有些紧张,说话又慢又轻,手指不自然地搓了搓盒子。我也没有催促他,也没讲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枚戒指出神,其实心跳得像擂鼓,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落在林炜翔面前,掰开了揉碎了都是三个字,我愿意。

“刘青松,以后也一直在一起吧。”

林炜翔好像只能想到这样简单而无趣的一句话。

可是我也只能想到最简单而无趣的回答。

17.

今早是我第93次想和林炜翔分手。

而答应了他,戴上戒指,亲过以后我才想起来他求婚甚至没有半跪,坐在我对面就求完了,我居然也这样稀里糊涂答应了。

今晚本该是我第94次想和林炜翔分手。

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第1次想和林炜翔离婚。

18.

不过我知道,这个数字无论是多少,也不会成真。

他也知道。

END

林炜翔x刘青松

暗恋成真

请勿上升

请勿以任何形式转发出lof

作者:你害怕雾吗/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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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想起,最后一颗糖被藏在了哪里。

“刘青松刘青松,让我进去啊刘青松!”

高天亮拎着外套上楼,正看见林炜翔盘腿坐在房间门口叫唤。

“刘青松睡着了?”他随口问。

“没,他睡着了我还敢敲门吗?...

“没,他睡着了我还敢敲门吗?他能把我脑袋拧下来。”

林炜翔脸贴着门听里头动静,两条粗眉毛拧在一起,又蠢又可怜。高天亮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却不急着进去,探出头来看林炜翔没骨头似的贴着门,脸被挤得变形。他闻到林炜翔一身酒气,于是忍不住嘲笑道:

“你看看你,跟惹了老婆被关门外的妻管严似的。”

一个半空的水瓶从林炜翔手里丢出来,高天亮一缩脖子,瓶子“砰”一声砸在门上又掉落在地,咕噜噜滚了几圈。高天亮砰一声关上自己房间的门,耀武扬威似的。

林炜翔低声骂了几句,忽然福至心灵。他知道刘青松脸皮薄,那——

“老婆——放我进去吧!我错了老婆,老..哎呦...”

话没说完门忽然开了。林炜翔本就紧靠着门板,这一下整个人滚进了房间里,四脚朝天,和他丢出去那水瓶落得一个下场。

刘青松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灰头土脸的傻样,抬腿将门踢上。

“少恶心我,丢人玩意儿。”

林炜翔爬起来就往自己床上一扑,好像生怕刘青松再把自己赶出去。可刘青松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摘了脸上的面膜进了洗手间,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林炜翔看着辅助宽大的短袖下摆,觉得刘青松好像又瘦了一圈,衣服里面空荡荡的像装着风。

他呆了一会才想起来问:

“刘青松你干嘛又把我锁外边?我又哪里惹你了?”

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林炜翔的疑问像落在了地上没人捡起。

.

刘青松是在凌晨被雷声惊醒的。

他浅眠,稍有动静就会醒来难以入睡。林炜翔以前有时候会打呼噜,吵得刘青松睡不着,他就放了许多玩偶在床上,林炜翔一打呼噜就丢过去一个把他砸醒。他醒了就安静了,刘青松就心安理得地继续睡。第二天满地被乱丢的玩偶,还是林炜翔去整理。

一直被吵醒也属实难受,久而久之林炜翔就养成了等刘青松睡着他再睡的习惯。再后来刘青松就很少被吵醒了,今天他被雷声吓醒,身边除了雨声一片寂静,才发现林炜翔原来不知何时开始已经不再打呼噜了。

空调开得很足,刘青松又爱踢被子,此刻浑身冷冰冰的。他将被子重新盖好,空调被很薄,一下子也暖不起来,还是冷。

刘青松只好缩成一团。

又是一声炸雷。刘青松没被雷声吓到,反而被林炜翔吓到了。黑暗中那人从他自己的床上摇摇晃晃地起身,梦游一样跌跌撞撞地走到自己床前来,路都走不直,还被床沿磕了一下,直接扑到他身上,差点没把他压死。

刘青松气得就要开骂,忽然林炜翔将他一把抱紧。腿压住他的腿,胳膊环住他的背,还上下摸了两把,和平时撸猫没什么区别。刘青松莫名其妙地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只觉得林炜翔力气太大了像头熊。

这头熊显然没睡醒,连眼睛都没睁开,却抱刘青松抱得死紧,把他整个圈在怀里,十足保护的姿势。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嘟囔着什么,刘青松听了好一会才听清。他说的是:

“...刘青松别怕,别怕。”

刘青松呆住了。

他这才闻到林炜翔身上些微的酒味。他是因为这个才想起那么久之前的事来了吗?

下着雨的晚上太适合回忆了。刘青松不可避免地想起他和林炜翔刚认识不太久,大家都还初出茅庐籍籍无名,两个人挤在一间几平米的小房间里,某一天那旧窗帘飘然落下,寿终正寝。可一群小伙子谁也不愿意去家居城买新的,两人的窗户从此就那么空着。

南方难免雷雨天气。这天半夜,刘青松在雷声和林炜翔鼾声的双重召唤下不负众望地醒了。彼时他十几岁第一次离开家,风和雨捶打着玻璃,总觉得黑洞洞的窗户外面会突然跳出来些什么东西。他怕的要命,林炜翔却睡得死沉。刘青松愤愤不平拿玩偶砸他,果然鼾声停住。

房间里于是又黑暗又安静,刘青松反而更害怕了。

他哆哆嗦嗦地开口:

“林炜翔?”

“嗯....”林炜翔哑着嗓子,“你睡吧,我等会再睡。”

“不是,那个...”刘青松咬咬牙,“我有点怕。”

林炜翔沉默了一下,翻身朝向刘青松。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只有少年模糊消瘦的身形。

“你怕...打雷?”

“...嗯。”刘青松胡乱应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怕黑吧。虽然后来林炜翔还是猜出来,他其实是怕黑。

“那你过来一起睡吧,别怕。”林炜翔往旁边挪了挪,“婷婷也怕打雷。”

“婷婷是谁?你妹妹?”

“我女朋友啊。”

刘青松正要爬起来,听到这句忽然停住不动了。林炜翔等了半天也不见刘青松过来,问他:“怎么了?”

“滚。”刘青松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骂。

“怎么了刘青松?”林炜翔也莫名其妙。

刘青松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觉得很难受。他想说你女朋友害怕了你也和她一起睡吗?又想说我才不和你女朋友一样。又觉得自己在介意个什么真的很奇怪。总之他不想去了,林炜翔真烦。

雷声还隆隆地响着,闪电时而给房间送来片刻的光亮。林炜翔看看窗户又瞅瞅刘青松,搭话也不是,继续睡也不是。他有限的脑子实在想不出个原因,只好说:

“我没觉得你娘炮。”

没有回音,片刻后一只玩偶准确地砸在林炜翔脸上。

林炜翔摸摸鼻子,没生气。说起来他从来不对刘青松生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捡起那只一脸蠢样的哈士奇,走过去放在刘青松床头,

刘青松以为林炜翔放下狗就会走,但下一刻温热的躯体就躺在他身旁。林炜翔枕着狗,挤挤刘青松,又呼噜一把他的头发,胳膊重重搭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轻柔。

“别怕刘青松,睡吧。”

在刘青松陷入回忆时,林炜翔已经又睡着了。他呼吸声有点重,有一点落在刘青松耳边,很热,很痒。刘青松贴着面前人的胸膛蹭了蹭。

他本就抱着个企鹅睡觉,此刻可怜的小玩偶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挤得扁扁的。刘青松干脆将它从怀里抽出来丢掉,胳膊顺势攀上林炜翔的背,悄悄地贴近了男人来攫取温暖。他想抬头看看男人的脸,可刚想抬头就被林炜翔按回去,还顺势摸摸他的头发,迷迷糊糊地念叨“别怕别怕”。刘青松心一软,被压得难受也生不起气来。

其实他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的雨声是哗啦哗啦还是滴滴答答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自己,但林炜翔还是林炜翔,那他就觉得熟悉,觉得安心。

林炜翔身上很暖,比被子温暖。刘青松被他抱着,很快就不冷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林炜翔已经不见了影子,刘青松爬起来洗漱,发现昨晚被他丢在地上的企鹅已经被摆好在床头。企鹅早就恢复了圆滚滚的形状,脸上依旧是傻兮兮的笑,和那人一样的蠢。

刘青松莫名多看了几眼。

下楼时看到几个队友在吃早饭,他才发现原来不是林炜翔起得早,而是他起晚了。

他看到林炜翔用筷子准确地戳中最后一个肉丸子,金韩泉瞪了他一眼嘴里冒出些听不懂的韩语来。林炜翔得意洋洋,抬头看到刘青松,招呼他:

“刘青松刘青松!最后一个了快吃!”

但刘青松不理他,连带着珍贵的最后一颗小肉丸也被冷落在半空中。刘青松只是坐下吃饭,看也不看林炜翔。林炜翔委屈巴巴地缩回手,金泰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不好说什么,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好在一声怒喝打破了奇怪的气氛。

“你妈哪来的矿泉水瓶子啊,老子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高天亮起来晚了,不仅肉丸子没吃到,还一脚踩上昨晚林炜翔丢他的水瓶,差点滑倒。

换谁谁都心情不好!

“林炜翔你闭嘴别唱了!母猪听了都流产啦!”高天亮开始恶意攻击队友。

林炜翔毫不示弱,换了最激烈的一首继续唱:

“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

只有刘青松安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rank,高天亮刚要说什么,忽然战马走过来问他们过几天就放假了,大家都什么时候走?

高天亮想了想说12号吧,林炜翔说11号。高天亮问你走这么早是急着去陪女朋友?

“都分了好久了,快三个月了。”林炜翔说。

“怎么回事啊?”高天亮一点也没发现,不过林炜翔确实不是有什么事都爱昭告天下的人。

“就一直吵架呗,在一起两个人都不开心,那还谈什么。”林炜翔说,“挺简单的事。”

高天亮点点头明白了。其实有时分手真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两个人在一起消磨了心动之后渐渐显现的缺点和不合适。

“你和刘青松不也天天吵架吗。”高天亮觉得这个话题不对,只好拐了个弯。

“...那不一样。”林炜翔楞了一下说。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辅助,依然只有一个沉默的背影。连续几天了他都这个样子,他倒不是因为被冷落而生气,只是不知道刘青松为什么不开心。

“刘青松你...”他想问刘青松什么时候走,但是话刚说一半刘青松忽然站起身来走开了,他的话也就断了半截。

“他最近怎么了啊,怪怪的。”林炜翔叹了口气,问高天亮。

“不知道啊,可能更年期了吧。”高天亮意味深长地笑。

林炜翔:?

刘青松脚一滑,差点一头扎进马桶里。

他赶紧扶着墙稳住身形,扣上马桶盖,坐在上面,把脸埋在手心里叹了口气。

才终于放松下来。

刚才和金泰相擦肩而过的时候,金泰相开玩笑似的跟他说:你也稍微对他好点啊。

其实他心里是很尊敬和崇拜金泰相的,被尊敬的人误会了他有点委屈。不过他误会也正常,本来在所有人眼里一直都是林炜翔对自己很好,自己却爱答不理的。

又有谁知道...其实是他暗恋了那个人四年呢。

是的,他暗恋林炜翔,他暗恋自己的队友,暗恋一个男人,暗恋了那么久。

刘青松知道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很没定性的人。这么多年来能让他坚持的除了英雄联盟就是林炜翔。英雄联盟对他来说因为算是饭碗所以也不算那么单纯,算来算去,那就只有林炜翔了。

心甘情愿的。无法自拔的。隐秘的,渴求的,见不得光的。

想要靠近他。想要拥抱他。想要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想看到他笑,更想要他眼里只有自己。那种压抑的渴望,那种卑微的期盼,那种难以言喻的酸楚。

无人知晓。

其实求而不得的人是我。其实小心翼翼的人是我。其实痛苦难当的一直都是我,只有我。

刘青松深深地呼吸,把胸膛里涌动的的感情又一次压制住。

其实这么久以来虽然很辛苦,但他也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可是最近这几天他实在无法待在林炜翔身边,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

他想说其实是有的,很多职业选手都有女朋友。他不找不是因为是找不到,是因为...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以耽误训练,又委屈人家姑娘为理由给拒绝了。妈妈终于消停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

刘青松忽然发现自己一直没找过女朋友。他对不感兴趣的人和事是一点也不愿意分心的,以前年纪小也没想那么多。可经过这一次他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有没有意义。林炜翔都谈了两任了,他总要为自己考虑,更何况他妈妈还真的很重视这件事。

这么多年刘青松也不是没想过不要继续喜欢林炜翔了,可每次下定了决心在看到他凑过来时就又像坚硬的冰被融化掉。林炜翔总是毫无道理地对他好,而且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可每次刘青松觉得自己是特殊的,林炜翔又会用行动告诉他你想太多了。就这样循环往复,在痛苦和欣喜中间挣扎,只能越陷越深。

就像刚才林炜翔唱的那句,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

他知道那句歌词不是那个意思,但在这时候听到,还是像把刀子送进刘青松的心。

“刘青松你怎么还不出来啊?你在里边吃饭吗?”新一在外边拍洗手间的门。

“来了来了,”刘青松收拾了情绪,定了定神,骂道:“你上厕所要是再不关门我就从外边给你锁上!”

他按下了冲水键。

刘青松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基地,人去楼空漆黑一片。

他略微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高天亮喝得有点头重脚轻,靠在门边输密码。

假期从昨天开始,连做饭的阿姨都走了,高天亮明天的飞机。而刘青松根本不打算回家。他有预感回去肯定要相亲,就算不相亲他也不想应付妈妈。干脆就不走了,反正也不是春节。

他最近也实在是太累了,想要一个人待几天,把一些事想清楚,做个决定。或许是坚持,或许是告别,他自己也不清楚,他脑子很乱。

林炜翔是傍晚的飞机离开的,刘青松拉着高天亮出去喝酒就是为了躲开他。他实在不想和林炜翔告别,只好逃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逃避虽然可耻却有用啊。

刘青松推开门,黑暗像一团雾气笼罩了他,他居然有了点安全感。他是有点怕黑的,没想过有一天一个人在黑暗中也会觉得安全。他逃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喝了酒他更加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没有和他告别,不知道他有没有不高兴。要有几天见不到了,他会不会想我?反正我肯定会想他,想得觉都睡不着。刘青松脑子里一团乱麻,酒精把他的脑子都淹没了。

灯也懒得开,两个喝得差不多的人直奔卧室去。刘青松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刚喘口气,忽然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塞进门里,随后挤进来一个人,是尾随而来的高天亮。

“你喜欢林炜翔吧?”高天亮石破天惊道。

刘青松懵了,酒都吓醒了一半,下意识道:

“你怎么...你瞎说什么?”

“行了别装了,”高天亮往刘青松床上一坐“说说呗,说说呗。”

“说什么啊?”刘青松踹他,“滚开。”

他不知道高天亮是怎么发现的,或许是这几天的异常,或许是更久以前。可能是因为喝了酒,长久以来的秘密被揭开他也没有多慌张,只是有点疲惫。

“就说说暗恋的事呗,我可好奇了,林炜翔有什么好喜欢的啊?”高天亮也激动起来,眼睛从来没睁得这么大过,声音不由自主渐渐提高。

“喊吧,你可以再大声一点,这样黄浦江里的猪也能听见了。”刘青松不理他,心知无法抵赖了,倒也无所谓,拿起一瓶水灌进肚子。

“黄浦江里怎么会有猪?”高天亮一愣。

“你可以回自己房间慢慢思考这个哲学问题。”刘青松说,“快滚我真的很累。”

“你别想赶我走!”高天亮警觉道,他屁股挪了挪坐得更稳些,一副咬定青松不放山的样子,“你说说吧,我知道你很想说的。说不定讲出来你就不累了。”

刘青松叹了口气,知道高天亮说的没错。这么多年说没苦水是假的,暗恋就是有很多心思和计较不足与外人道。而他一个人承担了很多年,其实很辛苦。他靠在床头,目光落进窗外的黑暗里没有焦点。他们俩都不说话的时候这里真的很安静,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安静地地方待过了,忽然心里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样寂静与无人的夜,是否就是最千载难逢倾吐的机会呢。

他想自己一定是喝多了。

“我有很多事记不清了。”刘青松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场白。

“一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说的第一句话都是你好吧?”刘青松陷入了回忆,“我和林炜翔不是。”

“你说的什么?”高天亮抱着个枕头作乖乖听故事状。

“我说你的眉毛是真的么?”刘青松也觉得好笑,抿嘴微微笑了一下:“第二句是我能摸摸吗?”

“林炜翔...没打你?”太离谱了,高天亮觉得换成自己可能已经横尸野外了。

“没有,他就低头让我摸了。”刘青松说,“他这人就是这样,挺好的。”

高天亮猛力摇头表达否认,差点把眼镜甩掉。“他只对你这样好吧。”

刘青松沉默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也最...讨厌他这一点。”

刘青松在家里条件不差,虽然家庭教育蛮不错,但总没吃过苦,也就不太能生活自理。他刚出来一个人生活很辛苦,好在林炜翔一直很照顾他。想来有些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注定了,林炜翔就是对刘青松好。什么都帮他,任劳任怨也不生气,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脾气都爆,就是一碰上刘青松立刻哑火。

“但我们也是吵过架的,很凶,和现在的小打小闹不一样。”刘青松说。

说起来好笑,当年闹成那个样子,刘青松现在居然都想不起来一开始是因为什么。总之就是越吵越凶,针锋相对谁也不让步,刘青松当时年龄小还边吵边哭,最后把林炜翔吓到了,抱着他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他生气。

“什么?”高天亮越听越不对味,“认错就认错,抱着算怎么回事呢!他不对劲兄弟你不能因为喜欢他就忽视人品问题!”

“因为我当时...挺激动的,”刘青松尴尬道,“他不制服我没办法好好说话。”

刘青松完全是美化历史,他当时哪里是激动,他当时张牙舞爪的就要动手了,可惜没林炜翔力气大,林炜翔也不想和他打,否则绝对要挨揍。他挣扎中居然还不小心给林炜翔身上挠了几道印子,后来别人问起林炜翔就说是流浪猫抓的,没人信,都以为他女朋友和他吵架了挠的。

高天亮啧啧称奇,又问:“那他做到了吗?”

“做到了。”

刘青松想起什么说什么,又开始讲林炜翔确实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刘青松小时候很喜欢吃一种棒棒糖叫珍宝珠,长大了也经常吃,一直没涨过价很便宜。但他只喜欢蓝色包装,波子汽水味的,除了这个口味的都不吃。那种珍宝珠就是最老式的大桶混合装,没有单独一盒,每次刘青松只能去便利店里碰运气,在那个巨大的桶里翻好久才能找到几个,有时还要被店主嫌弃,所以也不是经常能吃到。

有一次打赌还是大冒险林炜翔输给他了,刘青松就说我要波子汽水的珍宝珠,要100颗。

林炜翔怒吼:“你怎么这么会折腾人啊刘青松!”

刘青松笑了半天这事就算过了,根本没想过林炜翔会放在心上。那天林炜翔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外边已经下起了细雨,林炜翔身上湿漉漉的,手里的袋子也湿漉漉的,他一把丢给刘青松,冰得刘青松差点跳起来。

他低头一看,是一袋子蓝色的珍宝珠。

“暂时就找到这些,剩下的以后慢慢给你。”林炜翔一边脱衣服一边说。

那一袋子糖刘青松数了数,37个。不知道林炜翔跑了几条街,翻了多少糖罐,受了多少白眼才找到。刘青松喉咙有些哽住,说不出话来,只盯着林炜翔濡湿的发梢。

原来他长得还挺帅的,刘青松想。

终于送到第100颗的时候林炜翔居高临下地用糖戳刘青松的梨涡,笑着说:

“这是最后一颗了刘青松,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啊。”

刘青松一直舍不得吃掉最后一颗糖,决定把它藏起来。可是当时他在生病,病得脑子不好使,忘记藏在哪里了。后来他们收拾收拾离开了宁波,刘青松就彻底把那颗糖弄丢了。

听到这里高天亮感慨:“这个逼的形象忽然高大起来了!”

刘青松也笑,他好久没想起这些事了,多年前的事再讲一遍还是觉得很心动。林炜翔就是这样的人,答应了什么一定要做到,又笨又温柔。他说不会再惹自己生气了,就傻子一样好好对他。但其实道理是说不通的,难道他没和别人吵过架吗?为什么就只对刘青松做这样的承诺呢?

也不是没人问过林炜翔为什么就对刘青松没有原则,可他自己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刘青松有时候挺恨他的。被他那样对待过的人,怎么还会喜欢上别人?

至于为什么喜欢他,刘青松也说不清。肯定不只是因为林炜翔对他好。也许是因为那人浓眉大眼看着就笨,可能是他carry的样子还真有点剑眉星目的味道。总之就是喜欢,就是想看他,想被他触碰,想站在他身边,更想只有自己站在他身边。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刘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他认了,所以后来一切的心酸和痛苦,他也都认了。

刘青松旷日持久的暗恋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应该就是“旁观”。作为暗恋的一方,他最幸运的就是和林炜翔是队友,可以与他朝夕相处。可最残忍的地方也是这一点,他只能看着,什么都看着,却无法参与。

他终于明白林炜翔对他的好是随时可以收回的,看林炜翔心情。而他有的只不过是一个队友的身份,是自己要的太多了。

某天林炜翔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刘青松左等右等等不到人,问谁谁都说不知道,给他发了好多好多消息,他才回了一句说人在宁波。

“你去干嘛啊?明天还有训练赛呢。”刘青松明知故问,其实心里已经非常不开心了,心酸伴随着苦涩翻涌上来,胸口闷闷的。

“我陪她过生日啊,”林炜翔说,“现在在外边逛街,累死我了,明天早上会赶回去的。”

刘青松听了有点心疼,又觉得不是滋味,骂道:“你有病啊?累还就知道折腾。”

林炜翔却傻逼兮兮地笑,一点也没觉察到刘青松的心情不好,逗他说:“我就愿意折腾怎么了?你想折腾还没人折腾去。刘青松你是不是嫉妒我有女朋友啊?”

刘青松手一抖,略过这句话,可还不死心,执拗地问:“我怕黑啊你忘了?”

林炜翔过了好久才回消息,语气很随意,很理所当然。

他说你怕黑你就开着灯睡啊。

刘青松一下子沉默了,胸口生疼。其实光着一句话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但一直以来积攒的委屈终于达到了顶点,爆发了。

他轻轻放下手机,抱住自己的双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片刻后,小小的房间里传来细不可闻的抽泣声。

我哪里是嫉妒你有女朋友呢?我嫉妒的是她啊。

“停一停,”高天亮打断了刘青松的讲述,“有点惨啊兄弟。”

他代入了一下每天近距离看喜欢的人秀恩爱的情景,觉得快要窒息了。

“这你还喜欢他?你怎么坚持下来的?”高天亮愤愤不平。但其实他也知道林炜翔做的本来没什么错,对女朋友好天经地义的,抛开正事来谈,难道还为了队友抛下女朋友吗?就是可怜了刘青松,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

“我还没说完呢,”刘青松却说,“你听我讲完。”

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赌气,或者是想证明没有林炜翔他也无所谓,刘青松记不清了。反正那天晚上他确实睡觉时没关灯。

半梦半醒之际忽然房门一声轻响,有人裹挟着寒气走进来,吓得刘青松直接清醒了。

他抬头一看,居然是林炜翔。

林炜翔朝他笑了一下,看起来有点疲惫。他说:

“你还真的开灯睡啊?”

刘青松没反应过来,甚至不是道这个人是不是真实的,自己是不是想林炜翔想疯了在做梦。他呆呆地看着林炜翔脱掉外套外裤踢掉鞋子,就往自己被窝里钻。

林炜翔自己的床没人躺,冷的像个冰窖,他倒是聪明,直接跑刘青松暖好的床上去了。刘青松被他带来的寒气冷的一个激灵,这才知道这人是真的在这里。可转眼脾气又上来了,用力推开他:

“滚,刚从女朋友床上下来就爬我的床,恶不恶心。”

林炜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无奈道:“上什么床,我刚和她吃完饭就跑回来找你,她都生气了。”他力气太大,一只手按着刘青松另一只手拉着被子把两个人都裹起来,生怕这点热气跑了。

“别害怕了刘青松,我回来了。”林炜翔拍拍他的背,低声道:“睡吧。”

林炜翔是真的舟车劳顿累得昏睡过去,刘青松却根本睡不着。他无意识地紧紧地攥着被子,心脏被快乐和痛苦撕裂。林炜翔就是这样,他能为了陪女朋友过生日就千里迢迢赶回宁波,又可以因为刘青松一句怕黑而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他总是对刘青松没有原则没有底线,让刘青松根本没办法对他断了念想。

明明从寒夜里归来的是林炜翔,可一点一点温暖起来的,却是刘青松。

高天亮听着听着就沉默了,心情也愈发地沉重起来。他是想听八卦来的,没想到着两个人的感情是这样复杂。他好像有点理解刘青松的那种无助的感觉,而他作为唯一的知情者,也是一点都帮不上忙。其实没人能帮上忙,除非刘青松放弃或者林炜翔自己想通,而刘青松就是放不下。

解铃还须系铃人,铃铛自己怎么解开自己呢?

“你先走吧,我不想讲了,”刘青松今天说的太多了,喝了酒很多情绪堆积着让他很难受。他威胁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顺时针还是逆时针?高天亮想逗他,可是刘青松看起来真的一点笑的心情都没有,他只好说:“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

他表忠心的时候刘青松已经起身往洗手间去了,想洗个澡放松一下。只是他一拉开洗手间的门,忽然整个人僵住了。

林炜翔低头坐在洗手间里面的门口。

刘青松脑子里面轰的一声,身体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下篇《惊雷》

“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回来?”

“遇到点意外,改签了。”

“没看到你行李箱啊?”

“回来的时候太饿了直接去厨房找吃的,行李箱就忘在那了。”

“灯呢?你连灯都不开?”

“你们回来都几点了,我当时都关灯准备睡觉了啊,”林炜翔也很委屈,他实在不是故意偷听,“我刚要从洗手间出去,你们就回来了,一进来就开始说...说那些,我怎么出来啊?”

打起来是不太可能的,刘青松现在只想甩自己两巴掌。怎么就跟高天亮说了这些呢,都已经藏了多少年了,怎么就今晚就憋不住,真是喝酒误事。可他转眼又觉得可悲,谁的喜欢不是喜欢呢?偏偏他的喜欢连说出来都不敢。

刘青松木着一张脸,后退两步坐在床上。林炜翔显然也手足无措,坐在那说话也不是,继续沉默也不好,只好偷偷一个劲儿的瞟刘青松。

刘青松憋了半天,努力打起精神说:“...你就当没听见吧,我以后也不会再提。你要是觉得...”刘青松哽了一下,“那我离你远点。”

他是个骄傲的人,耐着性子说出这些已经是极限了。可他更加不愿意林炜翔因为自己喜欢他而可怜自己,那会让他更难受。所以他想了想,又说:

“你不用放在心上,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打扰过。要不是这次意外,你本该永远不知道。刘青松想说,但没有说出来。

因为林炜翔动了,他坐了太久,脚步有些不稳,有些急切地走到刘青松面前蹲下。林炜翔瘦下来之后实在是有点变帅了,像条大狗一样蹲在刘青松面前,仰头看他,两只圆圆的眼睛湿漉漉的。

“那你以后就不喜欢我了吗?”他说。

刘青松一愣,心想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又觉得这句话无论怎么回答都很奇怪。要说喜欢就搞得好像当场表白一样,日后见面又会尴尬;要说不喜欢...刘青松也不敢保证,更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

他看着林炜翔可怜巴巴的样子,忽然有点生气。

你为什么又要露出这种表情呢?好像是我要抛弃你一样。明明暗恋的人是我啊,明明是你掌控着我的心情,而你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又有什么用呢。

刘青松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站起来就要走,却被林炜翔一把拉住。林炜翔下手没轻没重的,抓得他手腕一阵疼。不知道是什么刺痛了刘青松的神经,他心头忽然一阵无名火起,转瞬之间就侵略了理智,让他想要发泄,想要大吼大叫。刘青松这个人从来不委屈自己,生气了就一定要撒气,于是他一把甩开林炜翔的手,积攒的愤怒全都迸发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想听什么?你他妈怎么一直都这样?每次都弄得好像是我的错,每次大家都觉得是我对你不好,他妈的明明是我喜欢你,明明是一直是你这个傻逼让我难过,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你吗?你不知道还对我这么好做什么,还对我和别人不一样,你以为我想,你以为我不想不喜欢你吗?我多想不喜欢你啊?”

刘青松顿了一下,头偏到一边。人喝了酒什么都会忘记,也总能想起来很多事。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明明很生气,明明想骂人,却满脑子都是林炜翔对他的点点滴滴的好。他的温柔,他笑着喊自己名字时的样子,还有....还有好多好多的波子汽水的棒棒糖。他找不到最后一颗糖了,就好像弄丢了钥匙,所以永远被锁在林炜翔的监牢里,再也走不出来。

“...我多想啊。”

他说到最后嗓子里已经带了哭腔,但实在不想在林伟翔面前露出这种柔弱的样子,因为这种事情哭,好像他求着谁怜悯似的,不是刘青松会做出来的事。他一个劲儿的憋着转身过去,不看林炜翔。

可他又实在是不甘心。

他想要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白白付出如冬日的雪,无论怎么拼命积攒,无论多厚,都将在春天到来时全部融化,无影无踪。

他背对着林炜翔,强忍着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轻声说:

“林炜翔,这么些年,你有没有一点点......动过心?”

无人应答。

寂静的房间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刘青松的心在黑暗中越坠越深,忽然明白过来。

其实这场爱情中,自始至终,也只有他一个人。

刘青松没怎么念书,没什么文化,关于爱情他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觉得蛮像小时候大家玩的小游戏,叫什么森林冰火人。那是个双人游戏,小火人和小冰人要互相配合,双双到达终点才可以过关。只要其中一个站在边上无动于衷,另一个无论怎么披荆斩棘飞檐走壁千辛万苦到达了终点都没用,永远也过不了关。

其实暗恋了这么多年,他对林炜翔有没有回应早已经不再那么固执,林炜翔后来又有女朋友的时候,刘青松已经几乎可以很好地控制情绪了。

但这一刻刘青松忽然真的真的很委屈,似乎从开始喜欢林炜翔那一天开始的所有委屈都积攒着,就为了这一刻如火山喷发。

原来是他傻,他想。以前林炜翔给他的拥抱对他的好,都让他错以为那个人对自己也是不一样的,是有一点感情的,但这一刻他的沉默像一把钝刀子狠狠磨着刘青松的心,他痛苦难当,却又想起这把刀子是他亲自递到林炜翔手里的,怨不得谁。

怎么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过呢?

刘青松再难过他也还是刘青松,他高高地仰起头,像只骄傲的小狮子。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剧烈但无声。他颤着声音说:“以后...”

忽然林炜翔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刘青松反应很大,大到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猛烈地挣脱了他朝思暮想的怀抱,气得腿都在发抖,他说:

“你不是他妈的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还要抱我?”他语无伦次,林炜翔的拥抱灼烧着他的神经,一点理智都没有留下。此刻的刘青松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动物,骂人都不会骂了,只一遍遍重复着仅剩的几句话。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抱我?你怎么不去抱高天亮呢?为什么要抱我?”

他漂亮的眼睛一圈红,看得林炜翔心都要碎了。

他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也不知道他能保证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看到刘青松流眼泪的样子就心如刀绞。林炜翔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和刘青松沉默地对视,谁也不说话。

其实他根本没想太多,一直以来他想对刘青松好,就这么做了,直到这时才知道自己对刘青松的所作所为给他带来了什么。他也从没有见过刘青松这个样子,刘青松总是那么凶,可现在单薄又脆弱。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林炜翔不敢想,他只有满心的烦躁。

他已经没有空去想那么多,他看到刘青松的眼泪,就什么都忘了。

“我有很多事不知道,还没有想好,现在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太草率了,对你也不负责任。”他看着刘青松的眼睛,“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抱高天亮,我只想抱你。松松,过来让我抱抱,别害怕,别哭。”

他走过去对刘青松张开了双臂,不敢强行将他搂进怀里。而刘青松沉默地看着他,始终也没有动。这很奇怪,明明刚才是林炜翔刚刚得知刘青松喜欢他,此刻却好像反过来了,是他在向刘青松请求什么,看刘青松愿不愿意给。

刘青松终于平静下来,他没有动,声音也平静。他说:“你走吧。”

“别瞎说,”林炜翔心里一紧,“我住这儿,你让我去哪?“

“随便,你去高天亮那里,去大街上,随便你,别让我看见你就行。”刘青松说完就背过身去不再看他,月光下浅粉的发色衬得他皮肤那么苍白,林炜翔盯着他的脚腕,细得快要断掉。

他怎么这么瘦啊,瘦得我看了都疼。林炜翔想。

而房间里寂静下来,好像没有活人存在。

良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过后,房门被轻轻地关上。

刘青松打了个哈欠,开机。

假期刚刚结束,所有人还没调整过来,他是最早起来rank的。林炜翔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哪里睡的,说不想见他他就真滚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夸他好还是骂他好。

没出息,怎么又想起他来了?刘青松拍拍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

他打开网易云,开始随机播放自己的歌单。

第一首:《爱了很久的朋友》。

刘青松:“......”

他愤怒切歌。

第二首《某某》。

......刘青松再次切歌。

第三首《水星记》。

刘青松:“草!”

都跟他过不去是吧!刘青松怒捶桌子。他没发现身后一个人影被他吓得踉跄,闪了一下又消失了。

林炜翔做贼似的爬上楼,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刘青松,但早晚要面对的,他俩谁逃避都没用。想必刘青松一直没有表白也是因为这个,两个人因为职业的关系,他们之间要是出了问题造成什么后果,那可能就不是这两个人可以承担的。他叹口气,在衣柜里翻来捡去,想起以前共用衣柜,刘青松有时候会穿错自己的衣服,现在再看说不定并不是偶然。诸如此类的细节仔细想其实不少,而自己真就像个傻逼一样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或者注意到了也没细想。林炜翔坐在自己床上叹气,又后悔又心疼。

刘青松喜欢谁不好,干什么要喜欢他呢。

想到这里他愣住了,试着想象了一下刘青松和别人谈恋爱的样子。他会和别人接吻吗?会用那双猫一样的眼睛看别人?他胸口红色的痣会给人看到,他会被别人抱在怀里,这样别人也会知道刘青松是软的。

他只是想了一点点,胸口就被莫名的烦躁塞满。

林炜翔意识到了什么,身上有点发凉。

他不想的。他不想刘青松谈恋爱,或者说......和别人谈恋爱。

这是怎么回事?这算什么?

他带着疑问过了一整天,做什么都不认真,心事重重的。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找到机会gank了打野,把高天亮堵在房间里。其实他觉得高天亮不太靠谱,奈何此事只有这人知情,林炜翔又不想刘青松的秘密让别人知道,只好询问高天亮。

高天亮本来以为自己要挨打,没想到林炜翔有求于他,顿时硬气起来,沉吟片刻,道:

“其实很好分辨,你这样想,假如,我是说假如,”高天亮倒是在认真出谋划策,“如果你突然发现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想?”

林炜翔想象了一下高天亮对他别有所图......顿时一阵恶寒:“呕!离我远点!”

高天亮:“......”

高天亮;“草!你也不用这么嫌弃吧!老子好心帮你们!”

他忍了又忍,鉴于现在这情况由他的好奇心间接造成,跑路实在不够意思,他又耐心道:

“你看看这个区别,自己好好想想,谁也不能帮你。”

林炜翔叹了口气,挪出地方让高天亮出去。高天亮见他耷拉着一张脸憔悴的样子,又有点于心不忍。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说:

“哎,你知道我怎么发现刘青松喜欢你的吗?”

林炜翔抬头看他。

“那天我俩吃饭,他去洗手间,手机和我的放在一起,屏幕暗下去了,但没锁。我想翻自己相册找会员二维码,拿错了他的手机,才看见......他手机相册里,全是你的照片。偷拍的,别人拍的,甚至你的定妆照,采访的截图。”高天亮的目光转向楼梯底下,轻声说:“谁会存这么多普通朋友的照片呢?什么时期的都有,甚至你胖成球的时候——我真不知道他怎么看上你的——那么多,什么宝贝一样。”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林炜翔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

林炜翔独自走在西安的街头,手里提着热腾腾的鲷鱼烧。

他来这比赛,坐车去场馆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路边有一家鲷鱼烧的店门口排了很长很长的队。他知道刘青松喜欢,所以打完比赛没和大家一起走,而是独自按照来时的路慢慢寻找,好在没有迷路,而且还真被他找到了,又是排了很久的队伍才买到。

天气还有点凉,林炜翔却不急着回去,反正夏季赛刚开始,赛程不紧,离下一场比赛还有好久,出来几个小时总不会耽误什么。

那天其实他说谎了。他不是遇到意外才改签的,他已经快登机了,忽然眼前浮现出刘青松在宽大T恤里的,单薄的背影。

他拖着箱子离开了机场。

他不知道刘青松是怎么了,但他想哄刘青松高兴,结果却让事情变得更糟。这几天虽然也正常训练和生活,但还是有些尴尬,刘青松不好过,他也不好过,今天其实也是私心想要出来走走,透透气,在陌生的城市街头。

九点多钟了,西安的街头还是熙攘如流水。林炜翔从繁华的大街上穿过,在无人的角落里停留。他蹲下来,看着远处来往的行人发呆。他想起刚才走过的那条路叫大唐不夜城,很漂亮,而且听说基本通宵都是灯火通明。

他忽然有点喜欢这座城市了,可能是因为这里有好看的夜景,有猫,还有好吃的鲷鱼烧。原来产生好感那么容易,可能都不需要什么理由。他喜欢有烟火气,有人情味的地方,这里让他想起少年时宁波的街。他没说过其实他很喜欢那一段时光,单纯的为梦想一往无前的日子,浑身都是力量,通宵rank后他和刘青松跑出来吃早餐,街头大爷手包的小馄饨好吃到想打人。

现在想想,那天晚上的月亮真亮啊,好像可以永远把他俩的影子刻在地上。

又想起刘青松了。

林炜翔在路边坐了一会,时而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时而又觉得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他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实在是太累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早就习惯了有刘青松在身边。不一定是现实中刘青松站在他身旁,而是心理上的,在漆黑路上有人并肩前行的感觉。如果这个人忽然不见了他会难过,这个人去找别人了,他又觉得生气。

这算是喜欢吗?

林炜翔的手无意识地给手机解锁又关上,屏幕的冷光映出他茫然的脸。

他鬼使神差地发了一条消息给妈妈。

——妈妈,怎样才算喜欢一个人啊?

发完他就后悔了。他长按想要撤回,意外地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片刻过后老妈的回复已经跳了出来。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儿子?

林炜翔讪讪地收回手,已经可以想象老妈躺在沙发上一边啃苹果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噼里啪啦打字的样子。原来不管长到多大,回到妈妈面前就还是小孩子,只能低头。

说起来妈妈还没见过刘青松,但如果见到了,肯定很喜欢他,刘青松那么乖。

——你现在在想谁?

林炜翔手一抖,好像做了坏事被抓个正着。

——你为了谁问这个问题的,就是这个人。承认不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喜欢一个人才会犹豫,会瞻前顾后,会不敢确认......

老妈不知道从哪里复制来的心灵鸡汤,林炜翔已经关掉手机屏幕不再看了。因为有一只流浪猫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正在蹭他的腿。不知道是不是大家一起喂,所以圆滚滚的像个球。

林炜翔伸手去摸它的下巴,毛茸茸的。流浪猫舒服得喵喵叫,眯起了眼睛。他无意识地想,这猫的小胖脸,和它眯着眼睛的样子,都好像刘青松啊。

林炜翔的手忽然停住了。

他心中轰然巨响。

一切都明白了,一切就像迷雾散去露出月亮清晰的边缘,所有隐秘的心思就像清早的阳光打在空气里,照射出漂浮的灰尘,一切都无所遁形。

一直以来根本就没人要求他那么做,可他心甘情愿。

他早该想到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对刘青松的感情看起来刚刚萌芽,其实已经不知在地下悄然生长了多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蔓延了那么远。

可林炜翔忽然又明白,不是的,刘青松对他的感情才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悄然生长的那一个。

黑暗的,绝望地,无声地。

他该有多难过。

流浪猫忽然喵喵叫了两声,拉回了林炜翔的思绪。原来不知何时他捏着猫耳朵的手微微用力,想必是弄痛它了。林炜翔赶紧松手,补偿似的摸了摸猫猫的头。这胖猫记吃不记打,又开心地蹭了蹭林炜翔的手心。林炜翔看着它,声音好像很远很轻。他说:

“对不起啊。”

刘青松最近烦死了。

林炜翔那个逼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这几天对他好得不像话,简直给他当狗。以前他以为林炜翔已经不能对他更好了,林炜翔就给他证明,他还真能。

但刘青松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林炜翔这个蠢货,只知道闷头对他好,什么都不说,免不了让刘青松觉得......他是在补偿,或者说,可怜自己。

这是刘青松绝对接受不了的。刘青松这个人从小没受过委屈,他这辈子所有的委屈都是拜林炜翔所赐。

他清楚暗恋的后果,无论委屈,心酸,痛苦,都从来不怪林炜翔,因为他情愿。

但他是刘青松。他太要强,太自尊,无法接受别人一点的施舍和怜悯,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我喜欢你,随便你喜不喜欢我,但你不能可怜我。

他决心要找林炜翔说个清楚。

训练赛结束后,大家张罗着要去外边吃饭。刘青松借口换衣服,离开人群跑上二楼,把林炜翔堵在了卧室里。

“你不用这样,不用可怜我。”刘青松背靠着门,挡在正要出门的林炜翔面前,“以后就......正常一点就行。”

刘青松已经在心里排练了好久,可真到了这一刻还是紧张。他说的话不多,想速战速决,门外已经响起新一催促他们的声音了。

他匆忙中只看了林炜翔的眼睛一秒,就这一秒,他心中如地震般翻涌起浓烈的不舍来。无论怎么骗自己,在看到林炜翔的那一刻,刘青松就明白:我是喜欢他的。

但这次是我推开你的,刘青松一边转身一边想,我要放下你了。

忽然他开门的手被林炜翔的手一把按住。温暖的,但不容置疑。

“我让你误会了吗?”

林炜翔站在他身后,低沉的声音也不容置疑。刘青松感觉到他凑近了自己一些,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灼烧着他的耳根。

“我这是在追你,刘青松。我喜欢你。”

刘青松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下一秒林炜翔的手就安抚似的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林炜翔声音扬高,对门外的新一说:“你们先走吧,我和刘青松等会过去。”

新一嘟囔了几句什么,下楼去了,没一会吵吵嚷嚷的所有人都出门了,基地里忽然安静下来。

林炜翔松了手,刘青松感觉到他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肩上。他瘦了,下巴硌得刘青松有点疼,同时他的头发蹭到了刘青松的脸,很痒,刘青松微微瑟缩。

“刘青松,我错了。以前是我不对。”

“但是刘青松,你别不让我喜欢你。”

又来了,又是这种委委屈屈的样子。刚才还霸道总裁似的不准人走,下一秒又像条大狗一样粘着他央求。他一声又一声唤自己的名字,自己构筑了那么久的防线,就在这男人三两句低唤中土崩瓦解,一败涂地。

刘青松心跳得极快,头有点晕,有着极强的不真实感。在他和林炜翔的关系中,甚至在他和所有人的关系中,他都从来没有这么被动过。他是个要强的人,从来不寄希望于别人的给予,他想要什么从小就只肯自己去拿。可他长大了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争取不到的,比如一个人的爱。你做什么都没用,你就是那个森林冰火人里的小冰人,无论上天入地还是关掉重开都没用,只能等,等小火人自己动起来,等那个人来爱你。

刘青松今天等到了。

“......我不信。”

刘青松一张口把他自己都吓到了。他的声音颤抖着,沙哑着,仿佛远行沙漠的旅人。

我不信。你让我怎么相信?刘青松已经失望太久了。这才几天而已,足够你喜欢上我吗?

“我发现得太晚了,对不起。”林炜翔见他反应不太剧烈,小心翼翼地从背后环住刘青松的腰,只觉得他太瘦了,甚至不敢用力。他圈紧了些,好像这样刘青松就逃不掉了。

忽然什么滚烫的东西砸在林炜翔手臂上,瞬间化作一片凉意。只有一两滴,却好像一把重锤,砸得林炜翔胆战心惊。

他一把将刘青松转过来,动作甚至称得上有些粗暴。等真看到刘青松低着头用手背抹眼泪的样子,又简直不敢触碰他。

“别哭好不好?”林炜翔央求道。他笨拙地想要把刘青松抱在怀里哄,却被一把推开。

刘青松根本就不想哭,可这双眼好像是别人的,他控制不住流泪。他是相信林炜翔的,他怎么会不相信林炜翔呢,可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在他濒临放弃的时候,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忽然峰回路转,刘青松措手不及,本能地想要远远逃开。

刘青松忽然想起,那次他一个人开着灯睡觉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那次林炜翔也是这样来到他身边,抱紧他。

他后悔推开林炜翔了。他是......他是怕的,他真的害怕,他怕黑,他怕从此再也不能喜欢林炜翔,他怕林炜翔讨厌他,怕这几年的感情被弃如敝履,怕林炜翔......被推开后就真的离开了。

他低着头,后背靠着门板才强撑着站住。刘海遮住他的视线,他看到林炜翔向前迈了一步。

林炜翔用一个紧紧的拥抱,回应了刘青松的全部心思。

“我怎么总让你哭呢。”

他用力把刘青松按在自己胸膛,落在刘青松发间的吻却轻柔如羽毛。

林炜翔见刘青松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讲他在西安的时候遇到一只很像他的猫,讲他看什么都想起刘青松,讲他妈妈说喜欢一个人才会犹豫,讲他们在宁波吃夜宵那天的月色真美,讲他对刘青松一点一滴的喜欢。他怎么这么唠叨,唠叨得刘青松烦死了。可坚硬的心脏又渐渐变得软塌塌的。林炜翔说的很多事他都记得,而他才知道在另一个人的视角中,原来也是这样的深刻而甜蜜。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在林炜翔心里,真的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林炜翔声音很低,边说边抚摸刘青松的后背,从后颈到腰眼,一下又一下,跟撸猫似的,又像在迟来地安慰。而刘青松千疮百孔的心,就这样一点点地被温暖,被填满,重新变得生机勃勃,重新变得柔软而坚定。

“我真的傻逼,这么晚才发现。”林炜翔摸摸他的后背,叹气道:“你别怪我......算了,你怪我也行,但别不要我。”

“林炜翔你真的畜生,你别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行不行。”刘青松理智回笼,立刻恃宠生娇起来,不骂不解心头之恨。

“我错了。”林炜翔立刻认怂,“刘国主,你大人有大量,让我喜欢你好不好?”

“滚蛋。”

刘青松不习惯林炜翔哄小孩的语气,别扭地从他怀里挣脱。他看看林炜翔,林炜翔也看他,他就明白了林炜翔没有说谎。那双眼睛里全是他,只有他,盛满了沉甸甸的,光明磊落的爱意。

刘青松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问:

“你这是表白吗?”

林炜翔呆了片刻,挠了挠头,刚才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立刻消失了,又变回了刘青松熟悉的憨憨模样。

“本来没想今天表白的,你又不听话。现在这样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了,”他认真道:“这不能算吧,我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呢。”

“这还不算?”刘青松气得连骂几句,简直觉得林炜翔脑子里全是海底捞:

“表白你要什么准备啊?”

林炜翔被问住了,眨眨他那双无辜的狗狗眼,对刘青松傻笑:“......我也不知道啊,总得单膝跪地什么的吧。”

“表白你就单膝跪地,”刘青松震惊道:“那求婚你怎么办?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

闻言林炜翔也愣住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一起笑了起来。

笑完了林炜翔忽然收敛神色,看起来甚至有点紧张。但还是坚定地开口:

“刘青松,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林炜翔似乎没想到刘青松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开心得一把抱起刘青松转圈圈,幼稚又老土,换平时刘青松肯定嫌弃。但此刻刘青松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刚刚开心起来,忽然林炜翔的腿磕到了床沿,下一秒两个人就双双砸在了床上。

林炜翔身下是软绵绵的床垫,刘青松可是摔在林炜翔硬邦邦的肌肉上,顿时晕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来开始骂人,林炜翔却已经在他颈间拱来拱去,像条撒欢儿的金毛。

“我太开心了刘青松!”他连声音都神采飞扬的,“你快说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刘青松能感受到他的喜悦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也舍不得骂他了,从他身上爬起来,也忍不住笑。

“我要什么呢,”刘青松想了想,“我要......时光机吧。”

“时光什么?”

“滚。”刘青松踹了林炜翔一脚,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

“我以前一直想要一个时光机,”刘青松看着窗外已经落入黄昏的景色,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中,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有一天我们俩到底分开了,我就坐时光机回去我们刚认识那一天,将我陪你走过的日子...再走一趟。”

“大雄和哆啦A梦?”林炜翔坐起身来。

“可我不是哆啦A梦。”刘青松自嘲似的笑,他抓住一只玩偶就往林炜翔身上丢:“现在不想了,我要是有时光机,先回去中几个亿的彩票再说,谁还要喜欢你这混球。”

林炜翔一把接住小玩偶放到一边,忽然凑到刘青松面前,离他很近很近,两人呼吸相织。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你亲我一下,我就可以变成哆啦A梦。”

刘青松觉得有点幼稚,耳尖却悄悄地红了起来。林炜翔的眼睛好像有什么魔力,他像被勾了魂儿似的慢慢凑过去。

林炜翔只觉得唇上一阵温暖的触感,留下小块的湿润,紧接着下唇被小虎牙啃咬,好像磨牙的奶猫。

林炜翔像条大狗扑过去扑过去结结实实地啵了一口他的唇,额头抵着刘青松的额头,声音压抑不住满腔的激动。

“我变身了刘青松,我是你一个人的哆啦A梦。”

他拉上刘青松出门去。

上海到宁波不过一个多小时的高铁,等刘青松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站在宁波的街头了,天色渐暗,林炜翔叫了辆车却没有直接到东湖花园,而是停在附近,拉着刘青松慢慢地逛,还指着各种店面给他看。

“你记得那家餐厅不?他家意面好吃到舔盘子。”

“对了那家大爷的小馄饨,香到打人。”

“那个KTV咱们一群人去过,那次咱俩抽到合唱因为爱情,你死活不肯唱女声部分,最后是我唱的,那叫一个宁波小王菲,直到散场大家都没缓过来。”

他指的那些刘青松都有印象,以前他们活动范围不大,来回都是几家店。眼前的街道陌生又熟悉,有很多不在了有很多新店,也有几个熟悉的招牌还挂着。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走着走着忽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过一会雷声也缓缓地炸响。本来就快天黑了,虽然雨中奔跑很浪漫,林炜翔却不敢让刘青松感冒,只好拉着他随便跑进一家便利店避雨。

没想到抬头发现还是个熟面孔。

便利店的老板是个大爷,认出了刘青松,给他俩拖了两把椅子来让他们坐。

两人寒暄一阵子,忽然刘青松想起来他记得这家店是因为这家店的鲷鱼烧很好吃。他环顾四周没看到熟悉的货架,随口问道:“大爷您家不卖鲷鱼烧啦?我以前很喜欢吃的。”

大爷一笑:“老婆子做的好吃,我笨,不会做。她走了以后就不卖啦。”

大爷说没事,忽然指着林炜翔说,小伙子我想起来了,你以前也来过是吧?你变化挺大的,精神了不少嘛。但老头子我还是认出来了。

林炜翔很开心:“是因为我太帅了吗?”

大爷麻利地翻了个白眼,说是因为你每次来都抱着一桶棒棒糖在那挑,挑半天只买几个蓝色的就算了,你一边挑还一边摸我的猫。

刘青松忍不住笑,看了林炜翔一眼。林炜翔也盯着他看,眼神那叫一个深情似海,在背后的咸猪手却悄悄捏上了刘青松的腰。

刘青松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爪子。好在大爷没看见,大爷正在那擦相框。一边擦还一边说:“我可是为了你又进了两大桶珍宝珠,不然你以为哪那么多蓝色的给你挑?你挑完了你走了,那两大桶我卖了快一年才卖完。”

林炜翔连忙感激道:“谢谢大爷,一会我走的时候买一桶走。”

大爷说不用,你大爷我差那点钱?一会你们走的时候我送你们两把伞吧,见到很久没见的人了,挺开心的。大爷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那个相框,然后开始絮叨这条街上发生的琐碎小事,谁谁家生了娃娃,谁家做不下去转让了云云,很唠叨,可是刘青松听的很认真。只是这时候林炜翔的手一直在他腰间摸来碰去,刘青松板着脸和他在背后斗智斗勇。

忽然林炜翔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力气很大。刘青松一愣,他撞撞刘青松的肩膀示意他看门口的方向。

门口是大爷养的两只猫。他们安安静静地并排趴着,尾巴却正在背后打架,你来我往,最后却缠在一起,不动了。

与此同时林炜翔也伸出一只手指勾住刘青松的手指,和那两只猫一模一样。

刘青松低低的笑出声来。

就这一秒钟,很奇异地,尽管只有指尖些微的触感,刘青松却终于真切的觉得…这个人终于是属于他的了。

雨快停了,雷声也渐渐隐没。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来。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刘青松的眼睛。他惊喜地跳了起来,吓了林炜翔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刘青松笑得露出两个梨涡来,不管不顾地抓住林炜翔的手:

“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白痴

我叫Mattie。知道我是谁的大概只有我的家人、朋友和同学,然而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不知道我的父母。哦不,准确的说,是我的爹地和爸比。Paolo·Maldini,史上最伟大的左后卫,是我的Alpha爹地。Alessandro·Nesta,世界第一中卫,是我的Omega爸比。他俩的婚姻是全世界AO结合的典范:信息素适配度极高,场上是配合默契的钢铁后防,场下是携手同行的...

我叫Mattie。知道我是谁的大概只有我的家人、朋友和同学,然而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不知道我的父母。哦不,准确的说,是我的爹地和爸比。Paolo·Maldini,史上最伟大的左后卫,是我的Alpha爹地。Alessandro·Nesta,世界第一中卫,是我的Omega爸比。他俩的婚姻是全世界AO结合的典范:信息素适配度极高,场上是配合默契的钢铁后防,场下是携手同行的模范夫夫。每个人都在说,他们真合适/般配啊。可是为什么身为模范家庭的儿子,我却无比希望他们离婚?我病了吗?

不!我没有生病!是这个家庭生病了。

看呐!多么和谐幸福的家庭生活,无可指摘的“完美”家庭!但是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去过莱昂纳多的家,他的家可以说是有些拥挤,可是我却觉得好像这样才是真正的家。莱昂纳多的父亲是一个保险推销员,母亲是一个家庭主妇。母亲会在孩子穿着脏兮兮球衣回家的时候一边大发雷霆一边为他洗干净衣服,而父亲回家后抱怨着工作上的不顺得到了妻子的一个亲吻和安慰。家里到处是父亲收藏的马克杯和母亲的手工织物。莱昂纳多的照片贴在各个角落。餐桌上他们有说有笑,莱昂纳多骄傲地向我推荐着母亲的拿手好菜,母亲则在和父亲讲述着今天和邻居出门逛街遇到的趣事。晚餐后,他的父母坐在沙发上相拥,一起看着无聊又狗血的八点档爱情肥皂剧。还有,他父母的房间,有点乱但是,只有一张大床,床头挂着二人的结婚照,多年前的二人笑得无比甜蜜。客厅传来的欢笑声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我的脑袋里、我的心里。

我回来之后失眠了,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我想起小时候在学校因为姓氏被欺负的时候那些孩子说的“你父母的结合只是为了意大利和米兰!”。我想起我的出生只是因为桑德罗一次突然的发情期,而且使他报废了整整一个赛季!我想起之前看到的我四岁时他们为了澄清婚变传闻开的发布会新闻,那个新闻怎么说的来着?“马尔蒂尼另有新欢,包办婚姻疑似破裂”。哈哈他们两个一个一脸严肃,另一个甚至不敢面对镜头。我想起他们在日常相处中的那一声声“谢谢”和“抱歉”,仿佛他们只是一同生活的室友,而我是他们负责抚养的小孩。我不是说他们不爱我。相反,他们很爱我,我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他们对我的爱。我只是觉得,他们好像不爱对方,那为什么要在一起,为了我吗?我感觉更睡不着了。

我还记得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坐到餐桌旁的场景。保罗给桑德罗使着眼色,桑德罗放下咖啡杯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摇了摇头,离开了餐桌。我听见他们在谨慎地讨论着青春期的我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不,我只是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怀疑我的父母如果不相爱为什么不离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合适合适合适!每个人都在说着他们的合适,可是婚姻不应该只有合适!我郁郁寡欢了几天,甚至在周五晚上回家的时候没打伞就这样走在雨中,然后不出所料的病了。

我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和我一样的蓝色眼睛,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我看过新闻,当初你们的结合只是因为桑德罗避无可避的发情期不是吗?为了能让他的信息素高效的稳定在正常水平能够上场踢球然后你们结合了。我的出生只是一个意外吧?不然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桑德罗会在来到米兰的第一个赛季就有了我!还有我四岁的时候闹得满城风雨的婚变传闻,不是因为拍到你和舍瓦叔叔一起度假吗?他离开了意大利去了英国,你那时候那么生气却还是原谅了他。”我转过身又看着桑德罗,“还有你桑德罗,你明明喜欢和皮尔洛叔叔在一起打游戏,你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还有你为什么不告诉保罗你根本不喜欢他送你的昂贵衬衫,你每次都把衣服熨好挂进衣柜然后继续穿你喜欢的T恤。如果你们只是因为合适、因为我而在一起,那请你们离婚去追求各自的幸福吧。”我不敢看他们的反应,自暴自弃的埋进了被子里。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我在被子里埋了两分钟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感觉到有人轻轻拉开了我的被子,把我的脸拨了出来。保罗此时正跪坐在我的床上,整个身子正面对着我,就连桑德罗也少见的严肃了起来。“Mattie,”保罗开口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你这么想,但是我想先对你说一声抱歉,作为你的爹地没有及时察觉到你的想法,对不起宝贝。”桑德罗接过话头:“爸比和爹地平时可能忙于训练比赛,对你的关心太少了,但是你今天能够说出你的想法,我们觉得很好,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好好聊一聊。”

“首先,不知道你看的是哪家新闻,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和你爸比的结合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我早在他来到米兰的七年前就知道他了。你知道的,他是一个,额,不太典型的Omega。他强壮、果断、意识极好,当然长得也非常漂亮。但是我得承认,我一见钟情的先是他的球技。他来到米兰我当然非常高兴,和他更快熟悉了起来。而且我得说,当队医提出结合的建议时,我们已经在以结婚为目的而交往了。”

桑德罗点了点头,“Malda是一个很可靠的队长,我刚来米兰的时候因为思乡心情不是很好,他一直陪着我。原来我是被人依赖的队长,后来他让我知道我可以依靠他,而他也会依靠我,我们之间这种互相信任和依赖的关系让我十分有安全感。之前在国家队和在米兰的相处逐渐让我确定他就是那个让我想与之共度余生的人。如果我不愿意的话,没有谁可以标记我,因为我会先把他打趴下。”桑德罗说完似乎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摸了摸我的头。

“第二,你的出生绝对不是一个意外,是我和桑德罗深思熟虑的结果。当时我们刚刚结合,他的发情期来得很凶猛,而且确实可能缺乏经验,总之桑德罗查出怀孕的时候我们确实非常意外。但是我们很快就镇定下来,因为你是我们的婚生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上帝送给我和桑德罗的礼物。所以我们在讨论过后留下了你,而且在之后的每一天里都在期待你的降生。”

“Mattie,爸比生你的时候虽然因此一个赛季没能正常上场,但是生命里不仅有足球和比赛,还有家庭和爱情,你是我生命里最宝贵的礼物,爸比从来没有后悔过,爹地和爸比都很爱你。”

看着桑德罗真诚的双眼,我感觉心里被什么填满了,不过还在嘴硬:“好吧,我还以为我只是个意外,就连名字都是意大利最常见的名字第五名。”然后桑德罗摸了摸头发:“额宝贝,抱歉啊,爸比起名字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而且,额。。亚历桑德罗好像比Mattie还要更常见一些。”我和保罗也被逗笑了,气氛好像轻松了一些。

保罗又收起笑意看着我开口:“Mattie,关于你四岁时候的那场婚变风波,我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只是媒体的一场捕风捉影。我和你舍瓦叔叔是非常好的朋友,他很早就来到了米兰,而且还是一个外国人,那时候他就借住在我的家中,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我想你一定看过他的比赛录像,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前锋,我很欣赏他。我们的感情更像一种特殊的亲情,我就好像他异国的兄长一样。他离开米兰的时候我确实很生气,因为他没有提前和我们实话实说。但是实际上球员的转会都是自由的,没有任何错误可言。他后来向我们道歉,这并没有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当时这件事情确实不知道为什么闹得那么大,我和Malda不得不公开召开发布会澄清我们的婚姻状况。当时那么多摄像头和话筒对着我,记者还尽问一些扯淡的问题真是让人浑身难受。”桑德罗补充到,“还有我和皮尔洛叔叔也只是朋友,我们当了很多年的室友,不管是性格还是爱好都相当合拍。这和爱情无关,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就是一种纯粹的快乐。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和好朋友,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还有,你爹地送给我的手表和衬衫我都很喜欢,只是平时穿T恤更舒服。让我想想,不如下次去你的校园活动日穿好不好?我一定会是在场最帅的家长。”桑德罗刚说完,保罗就笑出了声,他伸出手揉着桑德罗的头说:“Ale你就算穿背心短裤也是全场最帅的。”

“可是莱昂纳多的家庭不是这样的,”我闷闷地说,“他的爸爸妈妈会吵架会一起看电视剧,会大声说我爱你。可是你们从不说爱。”

“Mattie,我和桑德罗都是不擅长表达爱意的人。但是你要相信,这世界上的家庭有很多,他们表达爱的方式各不相同。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家庭,但是爱都是一样的。我知道我们相爱,我们心意相通,这就够了。”

“可是你们的房间甚至有两张床!”我叫嚷起来。突然我看到保罗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桑德罗也是,他脸上的深色皮肤甚至有些发红了。桑德罗局促地开口:“孩子,额,因为我和你爹地平时几乎每天都要训练和准备比赛,所以。。。额。。。为了保持高度的专注和体力,我们日常会分床睡。额。。这个,这个并不代表我们的感情破裂,你明白吗?”

我应该明白……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保罗脸上的表情变换莫测,他似乎实在憋不住了,起身亲吻了一下桑德罗制止了他的语无伦次。

“总之,我,保罗·马尔蒂尼,真心爱着你的爸比,亚历桑德罗·内斯塔。当然你的爸比也爱我,我们不会离婚。你作为我们的宝贝,永远也没机会做单亲家庭的孩子!”保罗郑重说道。

“不如下次让舍瓦Ricky带着孩子和我们一起度假好了,他家的小女孩很可爱!”桑德罗一边补充着一边靠进了保罗的怀里。

保罗一边点头一边俯身在我的额头亲了一口:“好了宝贝,这下你可以乖乖睡觉了吧!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了!还有,今天Ale不会陪你睡。”

桑德罗也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帮我掖好了被脚:“好了,晚安Mattie,今晚有个好梦!”

“晚安,爹地。晚安,爸比。”我小声地说着,保罗和桑德罗离开了我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可能是因为生病,我真的感觉有些困了。好吧,这样很好,拜托了上帝,请忘记我这些日子的奇怪愿望吧,我不希望保罗和桑德罗离婚了,请让他们继续幸福下去吧,我想继续做这个完美家庭的一员。

“现在这个完美不需要加双引号了。”我在陷入沉睡前想着。

完结

总之全文都是我的捏造!起Mattie这个名字一是因为看到这是2022意大利常见男孩名第五名二是因为看到有说法说这个名字寓意是上帝的礼物。这是正处于青春期爱胡思乱想的Mattie给自己搞出来的青春期烦恼,至于装忧郁不打伞淋雨是我给Mattie埋的青春期小梗保罗和桑德罗表示:震惊!儿子竟这么想!

火速结局,虽然蹉跎十年,但是他俩很幸福,谢谢。。。还有,带娃坐车记得用安全座椅/提篮,文里请忽略

“你好Ale,好久不见。”马尔蒂尼感觉由于自己过于激动,单词的发音都有些变形。

而听到这句问好的...

而听到这句问好的内斯塔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跳了起来,手抓紧了旁边的椅背。马尔蒂尼这才发现,内斯塔身边还坐着一个小孩,看上去大约四五岁。小孩正在埋头吃一小碗给他分出来的猪头肉意面,看到桌前来了人和爸比打招呼,抬起头对着保罗笑了。看到这个孩子脸的那一刻,马尔蒂尼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大秘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狂喜也不是愤怒,而是气笑了。他想扒开内斯塔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离开米兰近六年不去拉齐奥也不和他联系,是为了和别人双宿双栖也就算了,居然为了生一个自己的孩子,而且还养这么大了?

看内斯塔还是没反应,马尔蒂尼拉开椅子自行坐下了。他敲敲桌子:“Ale,愣着干什么,不吃饭了?”内斯塔如梦初醒,尬笑着坐回了原位。对面的宝宝睁着一双蓝色的水灵灵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保罗,然后又看看内斯塔。内斯塔拿起纸巾给宝宝擦了擦嘴,让宝宝继续吃饭。

“宝宝很可爱,是我的吗?”马尔蒂尼单刀直入的问题让正在喝水的内斯塔险些喷了出来。马尔蒂尼不紧不慢地拿起一张纸巾擦干了内斯塔唇边胸口的水迹。内斯塔有些尴尬,大脑似乎快要停转了,毕竟怀了前朋友、前炮友以及名义上前夫的孩子还生出来抚养这么多年他想想都要脚趾抠地了。于是内斯塔条件否认般的“不是!”跳了出来。

马尔蒂尼挑眉看着他,满脸写着“你看我信吗”。内斯塔突然胜负欲上来了,指着宝宝的脸就想反驳。“不是你的!你看这眼睛!”好吧,蓝色大眼珠和深邃的眼眶。他不死心,“你看这眉毛!”好吧,和马尔蒂尼一模一样。他还是不死心,“你看这鼻子!”好吧,怎么该死的上半张脸和他爹长得一摸一样啊!内斯塔自暴自弃地胡言乱语:“你看他的头发!和我一样乌黑发亮,哪有半点像你!”然后就看到了马尔蒂尼脸上浮现出了一种久违的看傻子的表情,他默不作声,又开始埋头吃意面。结果马尔蒂尼选择直接和宝宝进行交流。

“宝宝你好,我叫保罗,你叫什么名字呀?”马尔蒂尼搜刮着自己的母亲是如何带孩子的回忆用尽量温柔的语气问道。

“我叫Mattie,今年五岁啦!”奶声奶气的自我介绍。

“那你喜欢吃什么呀,我给你点好不好?”

“Mattie喜欢吃意面和苹果。”小宝一边回答,一边叉起桌上的小块苹果塞进嘴里。

“看到没有,口味和我一模一样。”内斯塔插嘴道。

“Mattie也喜欢吃冰淇淋和可乐,可是爸比不让我多吃。”小宝委屈地瘪嘴,看得马尔蒂尼要笑出声来。

“嗯,这点挺像我的。”马尔蒂尼点点头。

内斯塔刚想反驳,旁边来上菜的服务员便对着马尔蒂尼恭维道:“先生您的儿子真可爱!”马尔蒂尼憋住笑向他礼貌致谢,然后挑衅似的朝内斯塔弯了弯嘴角。内斯塔气得翻了个大白眼,自己还真是说不过他。

饭后,在马尔蒂尼的坚持下,内斯塔和Mattie被送回了住处。可能是因为血缘的关系,Mattie对保罗特别亲近,竟然在保罗怀里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抓着保罗的衣襟。内斯塔本想把Mattie的手掰下来,但保罗阻止了他。“宝宝想睡就让他睡吧,你不会连一杯咖啡都不请我喝吧。”内斯塔只能把人请进了家中。

马尔蒂尼打量着这间公寓,不是很大,但是空间对于带孩子的内斯塔来说也足够了。到处都摆放着Mattie的成长照片,地上铺着干净柔软的地毯,上面散落着很多儿童玩具,角落里还有一架漂亮的小木马。他抱着Mattie坐在了沙发上,才开始慢慢梳理自己的心情。毕竟六年后第一次见到内斯塔已经够让他开心的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多了个如此可爱乖巧的儿子。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也有太多的话想说。

内斯塔用托盘端着两倍咖啡和一杯牛奶来到了沙发前,小宝此时还在保罗怀中安睡。内斯塔把托盘放到了茶几上,坐在了保罗旁边。保罗轻拍着Mattie的背,轻声说道:“Ale,当初我以为你和我离婚之后会回拉齐奥。”

“这个,我当初确实已经决定回罗马城工作。但是当时拉齐奥内部斗得厉害,支持我的一派在斗争中失势。而Mario对我并不信任,而且我的理念与他从来就不合,所以我没有回去。”内斯塔向马尔蒂尼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回米兰?”马尔蒂尼追问道。

内斯塔沉默了一下:“后来我发现我怀孕了。”

马尔蒂尼简直是被气得无话可说:“怎么了?我米兰没法保障孕妇权益吗?”

“……”内斯塔发现自己确实说不过马尔蒂尼,这个问题的重点是孕妇权益吗?

“保罗,我没在开玩笑。我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现是个意外,我并不想用他来绑架你,我们本来就只是商业联姻而已。我自己可以养好他。”内斯塔正色道。

马尔蒂尼瞥了他一眼,“不是说不是我的孩子吗?”

“……”内斯塔露出懊恼的表情,“对,不是你的!所以关你什么事儿问那么多!”

马尔蒂尼抱着Mattie换了个姿势,泰然自若道:“行,不管是不是我的,我现在向Mattie的爸比申请,我要当他继父,可以吗?”

内斯塔震惊地眼睛都瞪大了:“你有病吗?”

“不啊,我很喜欢Mattie,Mattie也很喜欢我,我们还是夫妻,这不是正好吗?”马尔蒂尼义正言辞地回答。

“前夫妻。”内斯塔纠正到。

“好吧,随你怎么说。”此时Mattie已经醒来,用小手揉着自己的眼睛,马尔蒂尼就向宝宝询问:“Mattie也想要个爹地,是不是呀?”内斯塔还未来得及说话,Mattie就抱着保罗大喊了一声“爹地”,给保罗乐得亲了宝宝两口。

“他什么意思呀?”内斯塔捂着脸颊关上了房门,内心又开始天人交战了。

Mattie看到保罗来了之后,皱起来的小脸一下子就展开了,说要爹地爸比陪他一起去游乐园。陪Mattie在游乐园玩了一天,最后小宝又累得睡着了。内斯塔怕保罗疲劳驾驶,就让保罗陪着Mattie在后座休息。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内斯塔把Mattie抱到床上,掖上被脚。出来的时候,马尔蒂尼已经醒了过来。

“其实如果你太忙的话,可以拒绝Mattie的。”内斯塔对马尔蒂尼说道。

马尔蒂尼摇了摇头,回答:“不,我已经错过了Mattie的太多成长,我想参与他今后的每一个瞬间。”

“保罗,你……”

马尔蒂尼没等内斯塔说完就抱住了他,“现在宝宝睡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这些话我真的藏了好久好久了。Ale,我喜欢你,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他在内斯塔颈侧蹭了蹭,继续说道:“我在和你结婚之前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就在那一年的经济论坛上。当初能和你结婚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其实在家里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是我看到你似乎不愿意,所以我缩了回去,我不想用当时我们之间不平等的地位去给你压力。直到后来和你成了朋友,我更不敢去破坏这种关系了。我那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尊重你,其实是给自己的胆小找的理由。我连向你表白都不敢,哪怕到最后我们已经肌肤相亲。你走之后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如果我当初更勇敢一点,最起码向你表达自己的心意,哪怕被拒绝我也不会留下遗憾。前几天再次遇到你,看到Mattie的时候,我觉得是上帝又给了我一次机会。你愿意再一次嫁给我吗?”

马尔蒂尼单膝下跪,再一次拿出了十一年前他们结婚时的那枚戒指。另一只则仍然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内斯塔看着这双让他着迷的蓝色眼睛,内心波涛汹涌。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单方面的感情,却没想到原来是两个人的错过。他们在这场感情中太过骄傲、太过自尊、也太过小心翼翼,如果可以早一点说出口,如果没有那么多错过,他们就不用浪费这么多年。他慢慢把马尔蒂尼扶了起来,马尔蒂尼满脸期待。他盯着马尔蒂尼手中的戒指,慢慢抬起左手,轻声说了一句:“所以你还不帮我把戒指戴上吗?”

马尔蒂尼眼睛亮了,牵过内斯塔的手戴上这只迟到十一年才被赋予意义的戒指。Mattie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冲到保罗面前兴奋地大叫着“我有爹地啦!”二人相视一笑,保罗捂住了Mattie的眼睛,又吻上了内斯塔的唇。

保罗心虚地表示:“啊对啊,我见到你那天就知道不会再让你离开了。至于客房什么的,不需要,反正Ale你要跟我睡主卧。”

“啊,Ale好狠心啊!”保罗又抱住了内斯塔。今天阳光正好,洒在屋内暖洋洋的,窗边的紫罗兰好像开了。

番外《你年假没了》

有一天马尔蒂尼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问怀里的人:“所以Ale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内斯塔懒洋洋地回答道:“没有什么具体的时候,就是和你在一起久了就一点点沦陷了。说起来,我第一年给你过生日的时候还准备跟你告白来着。”

马尔蒂尼吃惊地把人翻过来:“什么?那为什么后来变成说要跟我做一辈子好朋友之类的。”内斯塔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就是你去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你手机上闪过一条‘我永远爱你’的短信,那时候我以为你有恋人了。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就没了……后来因为你一直和我维持着朋友的相处方式,我也不敢去多跨一步。没想到我俩在这方面都如此默契……”

马尔蒂尼傻了,他疯狂地回忆那天晚上到底是谁发的信息,然后,他掏出了手机。

to舍瓦:你明年后年大后年年假都没了。

舍瓦:???别别别,保罗!董事长!老板!怎么回事我哪得罪你了???

to舍瓦:你这家伙自己三年抱俩,我独守空房十年!你还我6个娃!

THE END
1.2024年宠物猫饲养责任划分合同.docx2024年宠物猫饲养责任划分合同本合同目录一览1.宠物猫的定义与范围1.1宠物猫的品种1.2宠物猫的年龄1.3宠物猫的健康状况2.饲养者的责任2.1提供合适的居住环境2.2提供充足的饮食与水源2.3定期进行宠物猫的健康检查2.4遵守相关宠物猫饲养法律法规3.宠物猫的日常管理与照顾3.1确保宠物猫有人定时喂食3.2保证宠物猫有足够的运动...https://www.renrendoc.com/paper/359286249.html
2.养猫协议养猫协议 从去年开始儿子就很想养一只猫,我们也去了猫狗市场和宠物店看过没有合适的,正好前几个月外甥女家说猫快生了到时送我们一只。 女儿十岁左右时候也是喜欢养猫,因为提前没有约定,养的时候她不铲猫砂,不清理猫毛,加上后来她爸很讨厌猫,养了三年的猫不得不送人了。https://www.jianshu.com/p/58229872d3a5
3.租户养猫没有告知,协议也没有写,房子味道很大,还有猫屎,可以让他搬走...可以进行房屋清空,但是需要把比较贵重的东西另行妥善安置。比较简单的衣服和床上用品直接打包找个闲置空房...https://www.findlaw.cn/wenda/q_3316273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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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协议结婚后我离不掉了》百户千灯晋江文学城№8 网友:今天养猫了吗 评论: 《协议结婚后我离不掉了》 打分:2 发表时间:7个月前 所评章节:112 看我吃到了什么?!! 来自广东 [投诉] [不看TA的评论][回复] №9 网友:啦啦啦柯啦啦啦 评论: 《协议结婚后我离不掉了》 打分:0 发表时间:7个月前 所评章节:112 啊 好乱的关系 来自山西 [投诉] ...https://wr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4158549
9.也轮到我了,马上签离婚协议了,有懂的jr帮我看看麼?作为协议这个显然是大漏洞需要补上修改的,和谁亏谁不亏是否爱小孩有任何关系吗? [图片] 查看更多 谢谢。所以我想咨询的是协议内容。评论区更多说到的是我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不爱孩子,道德谴责。太难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假设再有钱的人,也会保障自己的合法权益,婚前婚后都变了一个人,别说离婚呢? 亮了(...https://bbs.hupu.com/62478172.html
10.养猫的乐趣作文400字7篇我想养只猫,因为它是同我一样寂寞的孩子。同样的人在一起会觉得有种安慰。我们可以互相讨好,避免受伤。 我想养只猫。在自己孤单一人的时候,把手搭在它柔软的背上,顺着它皮毛的纹路,轻轻的抚摸到尾,听着它在怀里轻轻的呢喃声。这样,我觉得有种安慰,觉得并不是那样孤单,觉得还会有人陪着我,尽管它并不能说什么...https://mip.ruiwen.com/zuowen/miao/2008991.html
11.金点子方案策划金点子活动方案完整以陪伴为目的饲养宠物的消费群体主要集中在两类人身上,一类是居家养老的老年人。孩子们忙于工作,所以他们经常养猫或狗来缓解生活的孤独。另一类是收入较高的白领。高收入人群在压力大的工作中很少放松心情,宠物成了他们闲暇时的开心果。 北京小动物保护协会的专家说:过去几年,人们认为用飘柔海飞丝等洗发水给猫狗洗澡...https://wenku.puchedu.cn/40531.html
12.劳动合同有试用期但未约定具体时间有效吗叶国凤律师精选解答[律师回复] 要看具体情况倒底是缔约过失还是履约过失 周于炜律师评分5.0 3.4w浏览 您好,我想咨询一下关于租房方面的问题,租房合同上写了不可以养猫,但是我偷偷地养了,因为中介当时告诉我是可以养的,只不过是偷偷地养,但我并没有损坏家中的任何家具中介公司要求我赔偿违约金,并搬出房子或扣除我押金 [律师回复]...https://m.64365.com/tuwen/jzq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