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ginner的推荐LOFTER(乐乎)

12.《斯内普同人之守护你一生》原创男主

13.《TwoSnape》斯哈S德

14.《教授喂养手册》SSHP

(避雷同德哈文整理推荐1文末)

超级期待小心心和小蓝手ヾ()~

结合吕严老师近期的采访所以有了这篇文,献给两位老师。文笔不佳,写得也有些仓促了,吕土两位老师的想象太浪漫了,ooc致歉。

平行时空pa,与现实和作品有出入。

4.7k+一发完

01序

豆啦b梦作为未来科技代表的机器人,从出生开始就是残次品。他不清楚为什么和自己同一批次出厂的机器人,都是有编号的,而他没有。

那些机器人在实验室待到一定年纪,就出去执行任务。

但他不一样。

他完不成任务,而且每天还要回......

他完不成任务,而且每天还要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多数问题也都是管理员的自言自语。

“为什么你的数据总是混乱的,传送编码又出现错误。”

“时光隧道怎么又堵车了?”

“什么?华东地区的机器人输送路线又满员了?都说了要错峰错峰啊。”

“往西北地区送一批机器人过去?额差旅费只报销一半啊,太远了。”

有一天,豆啦b梦待不下去,和管理员说:“你给我安排个任务吧。”

管理员没说话,带他去了另一个地方,不是研究室,也不是时光站台,是处理废弃机器人的工厂。

“如果任务失败,你的结局也会是在这里。”

02“家门不幸”

“可是,哆啦a梦是日本产的啊,中国哪有这种东西。”

家长说这话时,年幼的吕严同学分明看到肯德基的儿童套餐上哆啦A梦的赠品包装盒后面印着“madeinChina”。

站在他旁边的小孩一只手被家长牵着,另一面窝着哆啦A梦的小圆手看,连笑声都高了几分贝。

“等你考好了就带你来。”妈妈是这么说的。

为了这句话,为了哆啦A梦的小圆手,三年级的吕严啃了好几本练习册,竖式练习和乘法口诀背的滚瓜烂熟,考试的时候对着试卷检查了三遍,才信心满满的交了试卷。

公布成绩的时候果然不出所料的拿了全班倒数第一。

期末的家长会结束,拿着试卷的吕严同学跟在妈妈后面,没有被牵着手,回家的途中看到肯德基工作人员把门口哆啦A梦的海报撤下来。

那个画面对于十岁的吕严来说几乎是噩梦的素材。纸张从玻璃上脱离的声音清晰得落在耳旁,仿佛在说

“再见,吕严。”

03

“过分出色”的期末成绩剥夺了吕严小朋友在暑假看电视的权利。吕严和父母说,他想要一只蓝色的没有耳朵的猫。

正在厨房切水果的妈妈放在菜刀笑眯眯摸着吕严的头:“说什么呢?傻孩子,你是不是又偷偷看电视了?”

家里的电视机不能上锁但是会散热,妈妈的眼睛堪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看得清楚他脸上心虚的表情,吕严同学深知自己撑不过一秒就要现原形。

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准确找到藏遥控器的位置,还要避开家长耳目,吕严同学的暑假生活堪比西天取经,还不一定只有八十一难。

被发现了,喜提一门奥数班,补习机构搞活动买一蹭一,吕严同学再喜提一门小学英语。

英语磁带里忙里偷闲的放着周杰伦的歌,歌词里唱到“用功读书怎么会从我嘴巴说出不想你输所以要叫你用功读书。”

幽默,太幽默了,吕严默默把周杰伦的歌删了干净。

作业本和练习册上也是一干二净,吕严撑着下巴看着窗户外面发呆。

“如果我有机器猫

我要叫他小叮当

竹蜻蜓和时光隧道

能去任何的地方

……”

之后就不记得词了,吕严随便哼了几句,有些惆怅的拉开书桌的抽屉。——依旧是空空如也,不会有圆脑袋的小叮当从里面钻出来。

他的抽屉里从来不放什么东西的,怕哆啦A梦的时光机塞车。

04他说他叫豆啦b梦

“我一直都在流浪,

可我,不曾见过海洋。”

“我以为的遗忘,

一直躺在你手上。”

吕严的十七岁更像是一场叛逃,无人在意,无人问津,是不会再生起波澜的心,却还不断挣扎地逃出那个周而复始的失败,逃出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

暑假的公园空无一人真是见了鬼了,只有一个胖胖的托着下巴的蓝猫玩偶人瘫在公园长椅上。

“好辛苦啊,是发传单的工作人员么?”

“你好,请问你见过一个穿着黄色POLO衫,剃着寸头,戴着圆眼镜的小学男生吗?”蓝猫玩偶人“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直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哪有人会一直穿同一个款式同一个颜色的衣服啊。”吕严问。

“吕严?你是吕严吗?让我看看……我真的是太激动了,我找你找了好久了,你今年几岁啦?期末考试考完了?你这是放暑假了?暑假作业做完了吗?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哎呀,哎呀,哎呀……你到底是谁啊,哪有人一上来问这么多问题的,你是想我回答哪个啊?”吕严皱着眉摆摆手,试图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

“咳咳,刚刚有些唐突了,请允许我向你隆重介绍一下,本人:21世纪最伟大的陪伴机器人,家长们的好帮手,孩子们的好伙伴……”

“不是,不是,听我说完,我是你的好朋友——豆啦b梦啊,吕严,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不和你说了,你太奇怪了。”

“请对我尊重一些,叫我的名字——豆啦b梦。”

“听起来还是很奇怪。”吕严掏出手机,作势就要拨出号码:“喂,妖妖零吗?这里有个拐卖未成年的人贩子。”

“真不是!我要怎么向你证明,我真的是坐时光机从未来过来的!

豆啦b梦慌乱辩解,白色圆手在肚子前面的口袋里摸了摸。

“登~登~登~登~登~”

“想不想学会小学三年级的两位数乘法?”

“想不想要肯德基儿童套餐里那个会唱歌会转圈的哆啦a梦。”

“想不想……”

豆啦b梦的怀里捧着一大堆道具,个个精美又过时。

“我相信你。”吕严笑了笑,“谢谢你坐时光机来看我,谢谢你让我开心。”

旧小区早在他刚上高一的时候就拆了,全家人搬到更高的商品楼里,搬家那天,吕严那间塞满记忆的卧室,连同那张正对着窗户外面的书桌也一并舍弃了。

是在不知不觉间,抽屉不再空空如也,堆满了为升学考试准备的提分宝典。

吕严捏着豆啦B梦的圆手,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你如果在我十岁的时候出现,就好了……”

“那你等我。”

那只圆手拍了拍吕严的肩膀,留下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05

“管理员!管理员!管理员!”

“怎么了?”对面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站在时光站台前看着豆啦b梦叹了口气。

“任务成功了?”

“我没有找到十岁的吕严,十七岁的行吗?”

“十七岁……还能叫童年么?没有这么偷梁换柱啊。”

“哦,那我再想想办法。”豆啦b梦点点头,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临走之前,再梳理一下控制系统的数据吧,希望这次不要出错。”管理员再一次叹气:“这次会给你派个有经验的前辈,不要再找错了。”

豆啦b梦躺在控制台上,旁边的管理员敲着键盘:“我以后要做一个能够帮助小朋友的人工智能。”

“好。”管理员点点头。

“管理员,你说,机器人会做梦吗?”

豆啦b梦关闭视觉系统的瞬间,听到管理员这么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可以试一试,说不定就成功了。”

【你没有名字吗?】

【我们这一代的机器人都叫x啦b梦。】

【没有a梦吗?】

【那是我的前辈。】

【C梦呢?】

【……】

【吕严,这不好笑。】

06

伴着轻快的电子音乐,在休息日加班的焦虑氛围中,豆啦b梦再次出现吕严面前。

这一次的出场要相对正式一些,至少,豆啦b梦十分顺利的从抽屉里钻出来了。

“你好啊吕严,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谁?”吕严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来,视线扫向站在书桌旁边的“蓝猫”,无意识地皱了下眉,露出一副晚饭没吃饱的表情。

“傻孩子,你一定是写代码写糊涂了吧!”蓝猫玩偶人见状叹息道:“豆啦b梦一直陪伴着十岁的吕严,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哈-哈-哈-哈,你果然是这样的反应,看来这次我没有找错啊,你——就是吕严同学——”自称豆啦b梦的机器人顿了一下,终于意识到:“——的父亲吧!父亲大人您好!请您放心把吕严托付给我!我不会辜负他的。”

豆啦b梦的圆手虚握住吕严的手腕,眼神真挚:“我承诺我将毫无保留的爱你,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在你身旁做你的……你的……”

“诶?我要做你的什么来着?我忘词了,你……要不你提示我一下?”

吕严有些抓狂又觉得好笑:“啧啧……是不是串了,哪有什么吕严同学的爸爸,我是吕严啊,我是吕严!你看这个圆眼镜,你看这个万年不变的黄色POLO衫,你看这个寸头,寸头,我就是吕严啊!而且现在是2024年,不是1999年,我已经35岁了啊。还有你背的到底是哪门子的自我介绍啊……”

“哎呀……你是怎么会有这么多槽点的……好累啊,怎么感觉不仅要加班写代码还要加班吐槽啊,程序员的归宿是脱口秀演员吗?”

豆啦b梦抿嘴一笑:“怎么会有人二十年都不换一件新衣服呢?走吧,我们去商场,我带你去买衣服!”

“不,不用,我在加班,我在加班啊。”

//

豆啦b梦摇头:“吕严,我不懂你,我分明是给你带来快乐的,但是你却不陪我玩。”

【豆啦b梦牌蓝猫飞踢.jpg】

07

“还不放弃吗?”

“我应该有提醒过你,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不认为这次是失败的。”再次躺到实验台的豆啦b梦摇摇头否认:“这次不一样,我找到吕严了,我觉得他现在比十岁的时候更快乐。”

“也是,你只是一条条数据拼凑起来的,不会痛苦,也没有情绪。”

08

2055年。

豆啦c梦——作为新一代人工智能机器人横空出世。

“怎么可能顺利,我小学的时候可是连两位数数学题都会算错,现在居然能敲代码了,虽然刚开始创业时一段代码里能有八个bug。”

胖达人科技公司在其新品发布会上向记者袒露:“做这个机器人是为了纪念我的一个朋友。”

【哦?您的朋友?是陪您一起创业的朋友吗?方便透露姓名吗?】

“那就是个笨蛋。”

明明知道任务完成不了会受到惩罚也要来找他,明明有任意门却还要陪他摆成奇怪的pose召唤交通工具,那个在庆功会的时候不能喝酒却陪他碰杯,和他分析机器人掉眼泪会不会造成中枢系统短路。

但那个笨蛋带着记忆面包,许愿星,竹蜻蜓,穿越各个时空,任务失败被消除数据,只记得刻在芯片上的出场指令是“十岁的吕严,陪伴他度过一个快乐的童年。”

他和豆啦b梦在每次的见面都很仓促。

“就是说,你的管理员还在写本科的毕业论文吗?”吕严敲着代码看到豆啦b梦在他的办公桌上放了个许愿星。

“你怎么知道?”豆啦b梦问。

“研究这么多年只得出这个结论也是相当困难吧。”

吕严中肯评价道:“要有梦想吧,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我时常会想,如果我在你十岁的时候就遇到你,我们会不会在一起改变未来呢?”

“但我这样的想法就不太妥当,因为你现在就在改变未来,而我才是来自未来的那个。”

“管理员给我的指令中,也只有满足孩子们的心愿这一点。”

“吕严,如果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先开口说先表示不舍,那就让我先来吧。”

“虽然我还是没有找到十岁的你,但是这看上去不重要了。”

十岁的吕严看铁臂阿童木,看哆啦a梦,天天打开自己房间的抽屉确认里面会不会钻出来一直机器猫。

豆啦b梦接过吕严小时候做的那只竹蜻蜓,眼睛眨了眨,“如果我有人类的情绪,那我现在应该会哭出来。”

豆啦b梦坦诚。

“召回的指令又传过来了,吕严希望我们再见面时,你的梦想已经实现了,而且你依然快乐。”

吕严那时候就在想,“豆啦b梦,创造你的人,一定是个浪漫的人。”

“我没见过创造我的人,但我的管理员说我的数据总是乱七八糟的。”

“我承诺我将毫无保留的爱你,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在你身旁做你的——”

“挚友。”

【挚友】

最后这次没有忘词,甚至是两个人的异口同声。

吕严甚至能看见豆啦a梦眼睛的湿润的反光,却下意识抬手抹了下自己的眼睛,蹭了一掌心的水。

都说了,机器人怎么会哭。

2055年的某一天。

“你好,我是豆啦b梦,我来这里是为了陪伴十岁的吕严度过一个快乐的童年。”

65岁的吕严:“你就是来陪我安度晚年的吧!”(呐喊)

你问我为什么追星?

(最近一刷新tag就有新粮,我怕不是进了热圈,我好激动)

(貌似好像还没有太太整理申叔的诗,所以我来~撸袖子)

(如果已有太太整理过的话……那就有多篇整理贴也无妨吧)

16岁:《和阮文达公秋桑诗並序》

记得春光到陌旁,花花叶叶自相当。

交交响响鸣黄鸟,肃肃声传振鸨行。

一径香风人取斧,三竿晓日女携筐。

野扬伐处逢蚕月。处处幽民植女桑。

(该诗作于刘师培16岁,未收录于?左盦诗录?,大概是本人并不满意。后经补遗,确定此诗为现存申叔最早的诗作,申叔自己不喜欢也丢不掉了。)

17岁:《湘汉吟》

西风吹湘水,鸿雁有哀音。

渺...

渺渺洞庭渚,千秋骚客心。

苍梧云去后,明月冷湘音。

言念郑交甫,悠悠汉水深。

(此诗乃少年慕艾之作,其中郑交甫汉江遇游女典故,出自刘向《列仙传》:“灵妃艳逸,时见江湄。丽服微步,流生姿。交甫遇之,凭情言私。鸣佩虚掷,绝影焉追”好奇17岁的申叔经历了怎样初恋?或者恋也没恋,就是远远看着,哀哀地走远。)

17岁:作《咏扬州古迹》七律四首,完诗已佚,其《咏木兰院》中有名句:

“木兰已老吾犹贱,笑指花枝空自疑。”

18岁:《效长吉》

芙蓉泣湘江,幽兰愁澧浦。

水弄洛神珮,竹啼湘妃苦。

帝子苟不来,白云冷玄圃。

巫咸下云旗,飐飐风吹雨。

洞庭八千里,风浪谁能渡。

江头明月黑,来照青枫树。

薜萝风萧萧,夜深山鬼语。

(作于18岁左右,少年作诗大概会从仿诗开始吧?“长吉”即李贺,有那么点儿意思。)

18岁:《古意(用李攀南效长吉诗韵)》

扬柳扫纤眉,芙蓉映亵衣。

秋草罢残绿,春英懒不飞。

离堂竟岑寂,佳期归弗归。

(申叔喜欢李贺,话又说回来,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李贺呢?)

20岁:《匪风集》(1904年11月出版)

战斗少年申叔的一些摘录:

忠臣既赠巡与远,相才复用房与张。——《中兴颂》

东南文网密如织,党祸谁怜瓜蔓抄。——《阅赵撝叔诗集诋吕晚村甚力因作二绝正之》

上书忧国筹军输,攘狄大义春秋符。——《读王船山先生遗书》

生民尚左衽,天未厌夷德。——《书顾亭林先生墨迹后》

19-20岁:《泛舟小金山》

杰阁参差万柳昏,夕阳无语下湖村。

泠泠竹韵清诗榻,淡淡蒲帆落酒樽。

19-20岁:《杂咏》

大块劳我生,于人何厚薄。

人生天地间,何事生哀乐。

19-20岁:《相忘》

酒泉千日醉,春水一池深。

何用谈兴废,浮云自古今。

19-20岁:《癸卯夏游金陵》

劳劳歌哭凭谁述,历历云山淡不收。

我亦天涯感沦落,年年江上棹归舟。

19-20岁:《静坐》

鸡虫得失会何补,蛮触粉争近有因。

棋罢不知身阅世,诗成浑觉墨磨人。(←本人最爱)

扬船极浦雷修还,弹指华严佛谛真。

别有奇怀超物外,何时重脱六根尘。

23岁:《日本道中望富士山》(1907春到日本)

朱明返羲辔,昔慕匡庐崇。

讶此高寒区,移偫榑木东。

尨薄衍峻壤,崛崎培峣峰。

冰液凝夏条,雪尘涴春丛。

吐曜逴龙赩,委羽仙禽翀。

冈冢草罢绿,嵠渎樱燃红。

侧观拭游目,遐览愉旅衷。

颇疑嬴氏臣,瞻影标瀛蓬。

逋士有坏丘,仙俦无遗踪。

空闻珠玕林,奇光开澒濛。

(有人能读下来这首诗吗?反正我不能。这首诗让我认识到了白话文运动的必要性,申叔真的是好喜欢用一些生僻字啊!)

23岁:《从匋斋尚书北行初发焦山》(1907年底,变节投端方幕)

别景析万揆,哀乐相嬗周。

涸鲋志呴湿,饥凤奚穴幽。(←这是这首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文盲的诗里最戳人的一句,他真的不爱端方x)

连玺征扬牧,楼舻指皇州。

绚旍藻行川,韸鼓振岭陬。

明撍勼貂蝉,宾从捊琳璆。

跂予飞蓬姿,靦公英簜搜。

蹑屐辞焦岩,展舲泳沧流。

丹橘伤逾淮,□(这里有个字打不出来,写作提手旁加个瓜)挌□(又有一个字打不出来,并很难形容长啥样)首丘。

亭亭乡树睽,洸洸冥波浮。

拱揖江侧峰,绝目天尽头。

25岁:《秋怀》(端方被弹劾,暂居天津等待)

人生若舜华,殷忧乃靡涯。闺妇感刀尺,征夫惕鼙笳。

渊邃孰测端,触怆中怀嗟。况我失路人,静值商氛加。

仄聆飕风揫,起视长庚斜。茅秀弗崇朝,菊精岂再华。

阳波激逝湍,羲御无回车。默阅侯序移,渐若渊陵差。

所以偓佺子,长跂登朝霞。

(这首诗有一点王勃“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加上阮籍“车迹所穷,辄恸哭而返”的调调,只可惜申叔的失路,已经回不了头。)

26岁:《伤女颎》

(1910年在天津,2月,他得了一个女儿,他给孩子取名“颎”,因为她的降世,让他倍感生命的辉煌。然而,同年8月,爱女夭折,这辉耀竟只是极寒前的一握微温,当她来过又迅疾澌泯,相况之下的空洞,更为锥骨蚀心。)

梧桐移西轩,蜻蛚鸣何急。

思尔隔重泉,抚景滋于俋。

仄闻籁声冷,髴髣尔呱泣。

涉室搴床帷,惟觉蟾辉入。

架侧洨长书,尔手昔持执。

指编意若稔,欲语词终濇。

潭潭六书谊,希尔髫年习。

何期玉莹质,不遂芳华煜。

怳疑朱鸟魂,春至秋复蛰。

伫立忘夜深,清露襟头浥。

(申叔之后的诗就越来越悲、越来越不给文盲留情面了。)

(大家喜欢的话可以自己查查。)

“还有半个小时”

沙小飞对着码头的负责人点了头,随后拉着楚一寒。就走了。

“你干什么?咱们不在码头等着吗?”楚一寒蒙了。

沙小飞解释道:“我问你,你觉得船里是什么?”

“毒”楚一寒下意识回答道。

“不可能”沙小飞:“我不相信他能贩毒”

“信不信的,等一会儿货来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楚一寒道。没想到,楚一寒的话刚落,码头内边的货已经到了。

“少爷,货到了。”

“爸货到了”沙小飞说道:“但是我感觉这个货有点奇怪”

“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什么?”

“白粉”沙小飞:“感觉像是一种毒”

“毒?”沙渊听到这个字沉默了几秒,随后开口道:“刘钺进的货,他给我说的是金子。怎么变成了……”

两人在车上也是在想,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二十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步入大门。进门就看见绑在柱子上的刘钺。

“爸”沙小飞把拿到的两个箱子放在沙渊面前。“这个就是码头的货,你看一眼,我在警校的时候,老师教过我们看到过这个东西,有点像hly,这个是我不能确定的,这个嘚去验一验才知道这个是什么毒”

听完儿子的话,沙渊走道货物旁边,拿出一包,看了看,捏了一下。“这个不用去验了,就是小飞所说的那种”

“爸,你确定?”沙小飞疑惑。

“我当年在内个地方见到过,当年这个东西很常见的”沙渊说道。“当年我还记得赵鹏翔的四弟让他去卖这个玩意儿,他坚决不卖。”

沙小飞、楚一寒一听沙渊所说的开始趁热打铁的套话。

“叔叔”楚一寒假惺惺又亲切的叫道。“你当年是在哪个地方认识的这个玩意儿?”

“乎路周边”

楚一寒惊了,这个地方是TMD无人区啊!他是怎么活着出来的?思索片刻,手拉着沙小飞上来二楼来到沙小飞的屋子里。

“干什么?”沙小飞一脸的茫然,“怎么了?”

楚一寒:“要不咱俩去一趟?”

“这……嘚汇报吧?”沙小飞道。

“小事,你下去在问问你爹,争取让咱们把那两箱东西拿走。”楚一寒:“我在这屋给邰局说一声看看他怎么说。”

沙小飞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就下楼了。“爸,我想给你商量一件事”

“别墨迹,有话说。”沙渊不知道他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就试探一下。

“我想做单生意,我要把这批货给卖了,你看怎么样?”沙小飞问道。

“你……要怎么卖?”

“这你就不要问了,我自由办法”沙小飞:“事成之后,分你一半……”

“不了,你自己花吧”沙渊道。

沙渊说完,正准备上楼呢!被小飞给拦住了。

“爸,还有一件事”

“说”

“你那一年去见赵鹏翔是几年前?”沙小飞问道。

“五年前”沙渊:“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明天去见见”

“好”沙渊:“见了面以后,要客客气气的”

“知道了”说完,沙小飞就上二楼回房了,至于刘钺,沙渊给他关了起来。

“明天咱俩把这两箱东西送到警察局”楚一寒说道:“之后,再去那个什么无人区看看”

“好”

本子HollowShadow里参的文,感谢两位劳斯在审文过程中提供的帮助。是近几年最费心力、字数最多的一篇了。

必然是这样开始的,天空燃烧着粗糙的星星,星光漠视着斧刃上的盐。星盐在水桶里溶化,冻水渐渐变黑,比起死亡、或者欲望、或者憎恨都更纯粹,不幸的是更咸。

必然是这样发生的,彼此傲慢,彼此偏见,你是一片连月亮都厌恶的墓地,你是李子树林里唯一那棵被闪电击中的冷杉。在饱含恶意或者无动于衷的世界里,冷杉生长于墓地,土壤之下,根茎抵死将棺木缠缚,同衾共寝,并肩长眠。

必然是这样结束的,无非是胡椒和香根草,生姜和苦艾,调和出来的汁液比之苦涩更为苦涩,带着刺带着冰带着沉淀的杂质流入双人杯...

必然是这样结束的,无非是胡椒和香根草,生姜和苦艾,调和出来的汁液比之苦涩更为苦涩,带着刺带着冰带着沉淀的杂质流入双人杯,滚进舌根咽喉血脉心肺,烧得盐砾发黑,星星粉碎——砰,几乎是怀着希冀地,迎来漫长的、永恒的灰。

1998

战争过后,从未有过不怯于谈论死亡的人们如此寂静无声。当黑魔王像凡人一样死去,庆祝胜利的狂喜与欢欣刚刚过去,被卷入战争中的每一个人却被平静而空虚的钝痛咬伤。这痛苦迟缓而沉重,以不同的存在方式提醒着幸存者们它们存在意义的深刻:霍格沃茨破损的,还未被修整好的草场和庭院走廊——碎石与尘土将堆砌在每个人的心中;对角巷里可能不会再开门的几间店铺——有的人至今失踪,哪怕是尸体都没有踪迹;家里永远空了的那个房间,餐桌前空了的那个座位——大战过后,一多半的巫师都能看见夜骐了。

哈利·波特怀正怀着他那颗茫然而痛苦的心,来到格里莫广场12号。

这座阴郁的,充满黑魔法特质的老宅子对他来说充满着哀恸的回忆。走进那扇布满划痕,涂着黑漆的大门,门廊上小天狼星老妈妈的画像里空无一人,墙壁上那些蛇形图案的装饰物下面还摆着那把用巨怪的腿做的雨伞架,他痛苦地想到唐克斯总是因毛手毛脚碰倒它而吵醒布莱克夫人,而现在她的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失去了父母,寄养在韦斯莱家,一高兴就能变出泡泡糖粉的头发。他顺着走廊走进厨房,一切几乎都和那年夏天凤凰社短暂地住在这儿时一模一样。他仿佛还能在这里看见他们的脸:卢平、唐克斯、穆迪、弗雷德......他们吃喝,他们开会,他们讲着双关的笑话。哈利的心里涌上一股汹涌的悲伤的浪潮,淹没了所有知觉。

他拔足狂奔,跑过二楼的客厅,三楼和四楼,终于气喘吁吁跑到了五楼,他最怀念,最想念的人——小天狼星的卧室门前。他从没有这样独自悲痛地哀悼自己的教父,在满是属于他的遗物的墓穴里。上一回赫敏的呼喊打断了他短暂的哀思,他想要更多地了解他,少年时代的小天狼星,不是谁的教父,不是被指控的杀人犯,不是越狱的囚徒,只是他自己。

镂刻着花纹的木质大床,格兰芬多的旗帜,比基尼麻瓜女孩画报,厚厚的天鹅绒窗帘,蒙着灰的枝形吊灯,蜘蛛网从吊灯一直延伸到大木衣橱上......一切都和上次他离开时没有半点分别,只除了那些蛛网又扩大了一层银灰色的圆圈。

哈利几乎是贪婪地望着墙上那张上回他用尽了咒语也取不下来的照片:和他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詹姆;站在詹姆边上的是小天狼星,他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帅气,那流露出些许傲慢的脸庞,比哈利以往任何时候见到的都要年轻和开心;彼得在小天狼星右边,比他矮了一个头,圆鼓鼓、水汪汪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因为与这么酷的一群人为伴而产生的兴奋光芒;詹姆的左边是卢平,虽然相较之下显得有点寒酸,但是同样喜气洋洋。他伸手去摸詹姆的脸庞,手指摸到了厚厚的灰尘,接着他拉开了窗帘,迎着漏进来的光,看到了那张照片的玻璃相框上,有明显不属于他的指印,凌乱的,瘦长的。他仔细看过去,四个人中只有小天狼星一个人的脸上是干净无尘的,因此他的笑容更显傲慢而明亮,就像不久前谁和他现在一样,贪婪地注视着这张照片,用颤抖手指抹去小天狼星脸上的蒙尘,看清楚他的脸。是卢平?或许就是不久前,卢平来到这里,缅怀他们年轻时的岁月?

这回他很快就想到了取下这张照片方法,相框似乎被永久粘贴咒固定在墙上,但是他可以打开相框,他也这么做了。玻璃破碎的瞬间,有一枚细碎的渣子戳进他的掌心里,肉体的疼痛奇异地让他那颗心轻松了不少,不再那样无助,茫然又空虚地痛苦了。很快他的心又被好奇占满——伴随着相框碎裂,照片轻飘飘地落在他的掌心,而一张羊皮纸叠成的青蛙落在了满是玻璃碎渣的地板上。

他好奇地捡起那只青蛙,它的细腿甚至还在他掌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一定有许多年了,纸张脆咔咔地响,它藏得那么隐秘,不打破相框绝对不会被发现。是小天狼星把它藏在相框里面的吗?藏在他最珍视的东西背面?

哈利很快看见青蛙的肚皮上写着字,他犹豫了一下拆开了它,那仅仅一行瘦长的字突兀地展现在哈利眼前:

“我没有圣诞礼物要送给你。别烦我,圣诞快乐。”

他惊愕地瞪着那几行字,确信自己不会认错。他太熟悉那个字体了,在六年级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用手抚摸过《高级魔药制作》旧课本上那字体写成的笔记,去试验那些天才的魔药注解和恶作剧的小咒语。直到去年他才知道那个字迹出自谁的手,那个写下“本书属于混血王子”的人,那本应和詹姆的小团体是敌对憎恨,却用这样隐秘的方式存有这样一句话的人,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有什么东西极快地在哈利脑海里轻快遛过,就像夜风吹起一重窗帘,微微鼓动起来,除此之外再无痕迹。他努力回忆着小天狼星和斯内普相处时他们那些剑拔弩张,彼此仇恨的画面,回忆着在邓布利多口中得知学生时代的小天狼星差点害死斯内普的事实,回忆着他们即使身处同一阵营,也时时刻刻恨不得掐死对方的模样。最后却想起在五年级的圣诞节假期,有一天夜里他醒来发现下了雪,从自己和罗恩的卧室往窗外望,却看见了庭院里一棵苹果树下的小天狼星和斯内普。他们都穿着黑袍子,背对着他,肩膀和黑发上都是落雪的白。他从那个略显油光的后脑勺辨认出是斯内普,想推醒罗恩,让他一起看看这两人从来没有过的和谐画面,却住了手,隐隐觉得就连自己都是不该发现这一幕的偷窥者。他们在那儿站了很久,这都没有动手拔魔杖攻击对方,真是奇迹。直到哈利都困了,爬上床去,他们还站在那儿,落下的雪花在他们头上就像斑驳的白发一样,也覆盖住了苹果树上垂落在斯内普肩头的那一枝槲寄生。

那个晚上的事哈利睡一觉醒来就忘了,第二天得知自己下学期要和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的和韦斯莱先生出院的消息更让它被抛在脑后,现在却一点一点在哈利的脑海里清晰,他们那个晚上在聊什么?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当他们两个人不争吵也不意图攻击对方,只是那样静默地站着的画面,会那么不协调且带着某种微妙的气氛。或许他们的关系没有他看到的那么糟糕?战争后第一次有一件事让他充满求知的好奇,就像那天夜里的雪一样,几乎掩盖了他心里失去太多重要的人而坍塌成的废墟。

1976

属于摩托车的巨大轰鸣声响彻在科克沃斯小镇的深夜里。有几户人家被吵醒,停在车位上的轿车也被震得响起警报,人们不在意地翻个身咒骂那些午夜飙车党,这在这里并不是少见的事——可是如果当他们把脑袋伸到窗子外看一看,就会发现月光洒落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而一辆巨大的摩托车正轰鸣着从半空中飞过。

夜风吹起小天狼星没戴头盔而扬起的长发,在没有布莱克夫人强迫他把头发剪得规规矩矩的暑假,他的头发疯长,就像海报或者音乐CD封面上那些麻瓜摇滚乐队里的成员。整整一个暑假都是从前没有过的自由,他不在意自己的名字在家族树上被烫掉,永远只留下一个黑色的疤,“从泥潭中全身而退”,这是他充满解脱感的快乐心情。

他们在这个暑假做了很多事儿,他和詹姆。他被波特夫妇当成他们的第二个儿子,一起去参加某位表亲的婚礼;他们去法国看魁地奇世界杯,脸上涂着油彩,披着喜欢球队的标志旗帜;他们去阿瓦隆岛的格拉斯顿伯里沃西农场参加麻瓜的音乐节,他爱嬉皮!他们也整晚地聊学校里的女孩儿,聊莉莉,并且在今天晚上,他骑着他的摩托车,詹姆骑着扫帚,来到莉莉的家。

实际上莉莉依旧不搭理詹姆,但是态度比之前要好一些,他们将这归功于斯内普——谁让他自己搞砸和莉莉的关系,让莉莉看清楚他到底是个怎样肮脏的“食死徒预备役”呢。回想起那天斯内普苍白、又痛苦带红潮的脸,小天狼星觉得自己都快要可怜他了——要失败成什么样儿才能像斯内普这样,把唯一愿意接纳他的好意给侮辱,给摔碎,把什么都搞砸?

詹姆现在应该在敲莉莉的窗户,约她过几天一起去逛对角巷,为开学做准备,他假期给莉莉写的信都没有收到回音。他不想看詹姆在他心爱的女孩面前摆酷犯傻的模样,自个儿开着车在镇子里瞎晃。

活见鬼,他不久后就这样想。远远看见河边一片空旷的草地,他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等詹姆,却在从半空往下落的时候看见一棵树后的阴影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他刚刚才腹诽着的人正恶狠狠又诧异地在车灯的光亮中瞪着他——斯内普!见鬼,他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他的膝头上还铺着羊皮纸!

斯内普快速收起那些东西:羊皮纸,羽毛笔,玻璃瓶中的魔法烛灯,然后气急败坏地走向他,阴郁地打量他,那双黑眼睛里满是戒备和愤恨。

“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布莱克?”他问,立刻想到什么般紧张,两步上前揪住他的领子,“你来了,那么波特呢?你们要对莉......伊万斯做什么?”

“搞清楚,侮辱了伊万斯的不是我和詹姆,你该去照照镜子,去问问镜子里那张丑脸,他对伊万斯做了什么——”小天狼星眼疾手快地夺过斯内普刚刚折好,揣进口袋里的羊皮纸,眯着眼睛读:“让我看看你在做什么好事——亲爱的莉莉,你要是还不肯理睬我,听完我的道歉,我发誓我会一天写二十封信给你......”

斯内普劈手夺回那封信,脸庞都气得扭曲了。

“啊哈!大鼻子情圣,你就是这样威胁女孩子原谅你的吗?我要是伊万斯,非让你吃恶咒吃到饱为止。”小天狼星放声大笑。

“不用你管!”

小天狼星从摩托车上跨下来,熄灭了车灯,“勇敢正直的格兰芬多们能做什么坏事呢?托你的福,詹姆能约到伊万斯一块儿去逛对角巷啦。”他故意气他,带着一种极为惋惜的表情,“哎,你们绝没有可能啦。”

“你闭嘴——!我说了,不要你来管!”斯内普赤着眼睛,揪着他的衣领,挥动拳头把他揍倒在草地上,小天狼星瞪大了眼睛。

“你想打架?来啊!”他立刻还击,一拳揍向了斯内普的小腹,他们两个滚在草地上,又踢又打,谁都不肯示弱。斯内普太瘦了,小天狼星在他单薄的衣物下摸到了他突出的肋骨,又揍了一拳,两个人气喘吁吁仇恨地瞪着对方。

“骨架一样,”小天狼星啐一口,“一拳下去我就能把你的肋骨揍断。”他的鼻子上挨了一拳,腿也给擦伤了,捂着鼻子躺在地上不起来。草地上的夜露渗进他的衣裳,凉飕飕的。

“来试试看啊,我看是你的腿先被我踢断。”斯内普亮出牙齿,捂着小腹,眼睛透过脸庞上凌乱的头发紧紧盯着他,防止他再跳起来给他一下。

“我特别好奇,”小天狼星故作诚挚地说,“你是怎么做到让几乎所有人都讨厌你的?没人喜欢你,没人在乎你,你有病,你全身都有病。你的心里是冷漠,眼里是嫉妒,嘴里是怨毒,你就是个苦水里泡大的小怪物,火蜥蜴和你相比都太过可爱。你知道你是用什么做成的?毛虫的黏液,老鼠的尾巴,夜枭的怪啼,玻璃渣子,荨麻叶子。你像蝙蝠倒挂着悬在恶臭的洞穴里,你像蜘蛛挂在自怨自艾织出来的网里,你整个人都散发着霉菌气息和什么玩意儿腐烂了的味儿,旧鞋子味儿,你的眼睛里,嘴巴里,头脑里都是刺。斯内普,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斯内普梗住了,他想说些什么去反驳他,咒骂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回应道:“这和你有什么干系,你也不过是个被宠坏的,恶劣的狗崽子。你是个血统的背叛者,你从进去格兰芬多那天起就选错了,你让你的家庭蒙羞,让你的姓氏蒙羞,你还自以为了不起,我呸!”他狠狠地唾了一口,眼神冒火。

小天狼星却了然了,他平静下来,像是第一次认识斯内普那样打量他,“你羡慕我,不对,不如说是嫉妒。我们都以为你更嫉恨詹姆,不对,你更嫉恨和憎恶我。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一开始就那么恨我,斯内普,你嫉妒我的姓氏,这个腐朽黑暗的姓氏,嫉妒我的血统,因此记恨我轻而易举就抛弃你得不到的。那我再告诉你,我已经彻底断绝了和那个家的关系,从血缘上断掉,从所有的一切上断掉,家族挂毯上我的名字被抹去,我离开了,我不会再回去。”他骄傲地扬起脸,叛出旧家庭的上衣是他的旗帜,坚决地插立在分岔路口,只指引一条路的方向。

“你疯了。”就连斯内普也怔住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他说,“你嫉妒错人了,那不是荣耀,那是耻辱。”

“你们总是对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事情指手画脚,”小天狼星对他的剖析让斯内普犹如被扒开衣裳那般耻辱,他深吸了口气,那些从出生起就梗在心头的巨石,正在被他试图搬起——可笑的是,不是因为朋友或者爱人,而是因为仇敌。他长久以来几乎是孑然一身地漂泊在不可理解的、充满敌意的人世间,孤苦伶仃地困在这些挤眉弄眼的寒星、虎视眈眈的野兽和无动于衷的树木中间。他不得不在孤寂中侧耳倾听,听见这茫茫人世上唯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它是那么微弱。他再次深吸了口气,“你厌恶你的血统,而他成就了现在的你,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它——如果你不姓布莱克,你姓斯内普,你经历我所经历的,你就不再是布莱克,而是斯内普。你觉得你在对抗自己的出身,像个在泥潭里独自干净的英雄,但是就连你的对抗,都是你的出身决定的。它决定了一切,拥有它的人或许会像你这样不屑;不曾拥有它的,就要通过别的渠道取得。你是一个软弱的放弃者,而我是一个争取者,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他坐起来,身形像一尊石像般僵硬。

“你在替我进行一个假设的选择,那不是我的。”小天狼星也坐起来。

“而你也在替我进行一个你认为的选择,那同样不是我的。”

他们意识到谁也不会把对方说服,就像谁也不会真的成为对方,不会真实而准确地看待到对方的境遇,同时也意识到他们从来没有和对方讲过这么多话,不是讥讽,不是诅咒,他们还能好好地谈话,那是少年的特权。

天空中亮起一道红色的棒形烟火,那是詹姆的信号。小天狼星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摘掉身上的草叶。

“我得走了。”他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竟然在这里和斯内普谈起了人生。准是满月惹的祸,让他昏了头,发了疯,准是月亮照耀得太久太多。

“夹着你的尾巴快滚吧。”斯内普嗤笑一声。

小天狼星跨上他的摩托,余光里的斯内普还坐在那儿,头发帘子一样挡住他的侧脸,苍白的,鬼魂一样的侧脸,只露出鹰钩鼻的鼻尖。他恶意地朝他闪了一下刺眼的车灯,然后躲过了朝他扔来的石头,稳稳接在手心。

我一定是昏了头,他最后一次想,眼睛望向在乌云层中隐隐发绿的月亮和黯淡的群星,多么怪异,多么忧郁啊,她看上去真像一个疯子啊!

新学年开始了。

斯内普觉得小天狼星大概是被下了咒,与旧家庭脱离了关系不但没有让他彻底放纵成疯子,反而寡言少语起来。他每次与格兰芬多的那个小团体对上,小天狼星再没有招惹他,而是抱着胳膊在一旁等着他和詹姆·波特互相诅咒过一轮后,才懒洋洋地拉着他的伙伴们要走:“我想起来我的魔药论文还没写,斯拉格霍恩准又要训斥我”,“天气这么好,咱们去打球吧”,诸如此类。有那么一阵子,小天狼星变得阴沉沉的,总冷淡地打量着他,让他不得不随时准备着魔杖,可是那冷淡转眼就变成一种让他感同身受的东西,从他的头发丝麻痹到脚趾尖。卢平总是很敏感,他探究而沉默的目光在小天狼星的脸上逡巡了很久。

小天狼星的异样让斯内普当然也无法幸免。他自诩聪明的头脑想得更多更乱,小天狼星散发出来的,依旧是憎恶,但与原先天壤之别的气息像传染病的病毒一般感染了他,让他的身体发热又发冷,牙齿咯咯发颤,心上像住着嗡嗡乱叫的野蜂。脆弱的人类的心灵,那是制造悲剧的原料,是让他们失足的缺陷。

他依旧是斯拉格霍恩尖子生俱乐部的成员,他们的聚会一向由毫无意义的聊天和餐桌上满盘的甜食构成,每次都不例外。斯拉格霍恩懒洋洋地歪在软椅里,笑容满面地欣赏他优秀的学生们回答他的一个个蠢问题。

十月底的一节魔药课,斯内普正专心熬制自己面前坩埚里的药剂,他的药剂即将成为一种完美的状态,就连斯拉格霍恩也挑不出来一点毛病。他的鼻尖凑近课本,羽毛笔刷刷在书本上写下自己修正过的操作,准备再最后逆时针搅拌他的药剂十下之后就关火。可就在这时候,一个从格兰芬多学生堆里扔过来的什么东西砸进了他的坩埚,只一秒钟,他坩埚里即将完成的药水就变了颜色,原本应当呈现淡紫色光泽药水变成了一锅沥青一样的浆糊。他气得眼里冒火,扭过头去找罪魁祸首:小天狼星正在那边跟他挤眼睛,詹姆·波特哈哈大笑,卢平抱歉地望着他的朋友。

那东西落入他坩埚前他看清了,是一只羊皮纸叠的青蛙。

小天狼星说对了,他拥有却不屑于拥有那些斯内普渴望的:身份、血统、认同……他曾经试图思考在波特和小天狼星两个人中,他更憎恨哪一个。意外的是小天狼星在某种程度来说更胜波特一筹。波特是那个对莉莉大献殷勤的罪魁祸首,小天狼星看起来只是他的帮凶。但是在他思考这个问题时想到了入学之初,在波特之前,他首先厌恶的是小天狼星,那种厌恶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无限接近于嫉妒。人类的感情无法用茶匙简单称量,负面的情绪更加不可能,所以即使被称为“嫉妒”,也更复杂一些,可以宣称为是“恨”。他恨他总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恶劣模样,恨他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羡慕的、爱慕的目光,恨他天生拥有纯粹的血统和其它一切,却弃之如敝履。小天狼星就像他的背面,他硬币的另一面。他叛逃出家的行为让他震惊,第一次正视他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孩子。

六年以来,斯内普第一次在斯拉格霍恩遗憾的目光下得到一个“P”,下课后他怒气冲冲要拦住小天狼星,却被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狠狠撞开,小天狼星和他擦肩而过,得意地甩甩自己蓄长的头发。当斯内普要收拾自己的书包离开时,他看见自己的课本上落着一只纸叠的青蛙,它呆滞地呱呱叫着。斯内普恼怒地拆开,它的肚皮上写着一行字:晚上八点钟到打人柳跟前来,旁边画了两个头像,暗示着只有他们俩:一个明显英俊的是小天狼星自己,一个突出大鼻子的男孩明显是他。他皱起眉毛,把那只纸青蛙按进了坩埚里的浆糊中。

苦闷有很多别称,如痛苦、厌烦、情绪低落、废话、冷漠、无精打采、无动于衷、倦怠、无聊等等,这是一个复杂的现象。当暑假结束,到前两天球队要和赫奇帕奇比赛的时候,小天狼星一直陷入在这种苦闷当中。他的胃里沉甸甸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手脚冰凉,什么都吃不下——每当他抬起头,看到那边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斯内普的时候。

“梅林啊,你恋爱了吗,大脚板?”詹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怎么说?”他还是恹恹地打不起精神。

“我刚喜欢上伊万斯,就是你现在这副模样——要不然就是你为明天的比赛紧张了,你可不那么没种。”

“不,我没有。”他假装是在否认“没有紧张”,为了证明这“没有”,浑浑噩噩去取盘子里的食物,直到詹姆再次担忧地看着他。

“你到底怎么了,老兄?你讨厌覆盆子。”

他低下头,手中的叉子上是一块覆盆子挞。他无所谓地把它放进嘴巴里嚼了嚼,咽下去。

“或许我没那么讨厌它。”

是的,暑假那天过后,他恐惧地发现自己生出了一种从没有感受过的,奇怪又来势汹汹的情绪——对斯内普。那种情绪异常强烈,绝不是友情,绝不是爱情那样的,那不是一种正面而积极的情绪,就像他对詹姆,詹姆对莉莉……反而,他觉得自己被动遭受了那情绪的攻击,开始渴望,渴望看见斯内普的脸,渴望和他交谈,渴望他们吵嘴,渴望去捏住他干瘦的手指头。他一点都不英俊,一点都不吸引人,但那种激情强烈到蒙蔽了小天狼星的其他知觉,它破坏了他的认知,他受制于它。

他想了太多那些正常对待一个人的情绪:愤怒或者温和,爱或者恨,羞耻或者尊敬,仁慈或者残忍,怜悯或者义愤,嫉妒或者好胜……最终他发觉那情绪太过复杂,那些所有被快乐和痛苦相伴随的感情都被搅和在一起。他讨厌他的大鼻子,油头发,讨厌他的孤僻、易怒、阴沉——想想他那焦虑而尖刻的阴沉!他渴望他漆黑的眼睛,瘦削的腕骨,苍白的小腿上的皮肤。渴望是追求快乐满足的欲望,他如雷击一般,快乐!满足!他能从斯内普得到那些吗?他让他感受到那些吗?

那场球赛格兰芬多不出意外地大胜,在他高声欢呼嚎叫,自由地飞翔在天空中的时候,眼尖地远远看到了观众席后边,靠近树林的地方,谁的校袍上别着的绿色与银色的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骤然轻松了,骤然明白了:要医治那种病态的苦闷,最好药物或许就是创造,是将某种情绪付之于行动。这正是他们这些什么都不畏惧,像风一般自由的年轻人所渴望的。

斯内普捏着那张纸条在城堡门廊前徘徊了好一阵,瞪着远处越来越阴暗的山脉、黑湖和打人柳的阴影,直到月亮和群星闪亮地为一切蒙上银光。

他绝对不会去。

他或许会去。

那如果是个陷阱,他将再一次一对三,讨不着好。

不一定是陷阱,想想看,他甚至都和小天狼星坐在一起谈话了。

可是......

他会去。

深秋夜里的霍格沃兹散发着某种作物成熟的芳香,斯内普深嗅了一大口,下定了决心,魔杖被他谨慎地握在手里,满含怒气地走向打人柳。他怎么会不恨这里呢?去年就是在这课树下,小天狼星把他骗进去,利用他想揭穿卢平秘密的好奇心,把他骗进地道,差点被变成狼人的卢平撕碎,又被后来赶过来的该死的波特救了命。他恨不得杀了他们。

他阴沉沉地看到小天狼星已经站在那儿了,就他一个人,背对着他,无聊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你要做什么?”他戒备地问他,却看见小天狼星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却奇异地涌起着红潮。

他僵硬又古怪地朝他走来,他的手那么快地伸过来扯住他的胳膊,眼睛透着亮光,看上去简直像被什么附身了一样。

“你发什么疯”

“是她在发疯,”小天狼星指了指夜空里的月亮,“让我染了疯病。”他的指头把他的小臂攥得紧紧的,第一次认识他那样盯着他。

“我不是想道歉,斯内普,我只是想跟你说,首先,去年在这里,我没有想要你的命,那只是个玩笑,我承认,是个过分的玩笑。”

现在轮到斯内普诡异地看着他了。

“然后,今天我也没有想要毁了你的魔药,我只是想传个口信给你,让你晚上出来。”

“出来做什么?让你掐着我?松开,布莱克,你吃错什么魔药了吗?胡话饮料?还是中了混乱咒?”

小天狼星宁愿自己中了混乱咒,哪怕是迷情剂都好。天呐,人类放纵无度的感情是痛苦之源,诡异地骚扰着他的灵魂,将他极端地压倒,作为他理智的造反者和骚乱者,是狂暴的反弹,是剧烈又鲁莽的发作,是大起大落的愚行,制造认知的分裂,嚣起理智的哗变。

并且那种激情有一个破坏性的习惯:为了饲养自己的躁动,便把人们送上行动之路。他从来不会被动地忍受,现在他必须弄个明白,他必须这样做。

哈利回到霍格沃茨,带着满心未解的疑惑,并伴随着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即将被揭示开来的紧张。

学校正在被重建,到处都有教师和学生在用咒语修复那些断壁残垣。他绕过人群,脚步极快地进了格兰芬多的塔楼,又接受了一波学生们和他热情的搭话,溜进了自己的寝室房间。

六年级的魔药课本一直放在海格送他的那个龙皮袋子里,他还想最后确认一下胸前揣着的那只纸青蛙上的笔迹,指尖发抖地翻开了那本破破烂烂的《高级魔药制作》。

字母一模一样倾斜的弧度,一模一样顿笔的痕迹,甚至连笔时的粗细都如出一辙,绝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人的笔迹。哈利的心砰砰直跳,在心里念了好几遍那简短的一句话,这绝不是他所认识到的斯内普和小天狼星之间的对话,“我没有圣诞礼物要送给你。别烦我,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这句话从斯内普嘴巴里说出来真是有够邪门。

他慢慢翻着那本书,几乎所有的空白处都被斯内普的笔记占据了。他翻到了最后一页,没有教材内容和任何笔记的尾页,看到了一副自己之前根本没注意到的潦草的涂鸦。

那是一只不知道是谁拿羽毛笔胡乱涂出来的动物头像:一只黑色的犬类的脑袋注视着他,就像三年级开始前的那个暑假,他在木兰花新月街上看到那只黑犬时一模一样。

1977

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对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情定下定义,因为那不属于正常的范畴。爱慕的渴望,欢愉的渴望,满足的渴望,在少年人能感知到的诸多渴望里,唯独没有憎恶的渴望,仇恨的渴望,愤欲的渴望。就像一张紧绷的弓弦,“渴望”用它那疯狂的拳头,强求地将生命遥远的两极弯曲到一起。

感官有三重涟漪:毛孔,皮肤,脏器,但是仇敌们已不再用拳头来表达渴望,而是手掌的触碰,触碰眼睛,触碰胸膛,触碰肋骨。仅仅是触碰却比拳头还疼,脏器都因渴望而疼痛,作用为相互的疼。

在灵魂可能拥有的一切种类的思想中,没有任何一种比激情更强烈地刺激和搅扰着灵魂。他们能逃避吗?努力争取拥有被爱之物的那种爱是欲望,拥有和享受被爱之物的那种爱是快乐,规避被爱之物的对立面的那种爱是恐惧,对立面发生时对它感到的那种爱是痛苦……对斯内普来说,他既悲伤又痛苦,还愤懑,无论他怎样规避,也无法阻止那渴望的痛苦——他不再自由了,人是多么脆弱啊。

七年级,他和小天狼星的关系已经稳定了一阵子,谁都无法说那是“喜欢”或者“爱”,但他们确实彼此吸引,就像恶徒被血腥味吸引,就像闪电过后总伴随着雷声。

但即使是这种感情也改变不了“恨”,它们同时进行。

圣诞节,斯内普照例留校,小天狼星出乎意料地没有和詹姆回家。在这样的节日里还待在图书馆里的学生屈指可数,小天狼星抱着他的课本和论文纸,大喇喇坐在了斯内普对面。

斯内普正在完成他变形课论文的最后一部分,紧紧抿着嘴巴,瞧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写作。

“我说,今晚就是圣诞夜了。”小天狼星懒洋洋地摊开书,搔着下巴,瞟了一眼斯内普。

“嗯。”斯内普不咸不淡地应付一声。

“你知道有多少姑娘渴望和我站在槲寄生下面吗?”

“至少一个魁地奇队,好了,你别烦我,我正写得关键。”斯内普翻了个白眼。

小天狼星眼尖地从斯内普眼前堆积的书山里瞥见六年级的魔药学课本《高级魔药制作》,用指尖抽出来,随便翻翻。

“用我提醒你吗,斯内普?我们七年级已经上了三个月了。”

“用我提醒你吗,布莱克?我们的N.E.W.T.考试只有不到五个月了。”

“见鬼,”小天狼星咕哝一声,“你别提醒我,莱姆斯都不让我们晚上去打球了。”

斯内普从鼻腔里哼一声。

小天狼星翻着他的课本,颇感兴趣地看着那些小咒语,再一次诚心夸赞斯内普:

“不管我看这些玩意儿多少遍,都不得不承认,你脑子挺好使的,斯内普。你知道吗,那天我成功念了这个,让彼得的脚指甲疯长,把他快吓哭了。你别瞪我,我说是在图书馆某本恶作剧咒语大全里看到的,詹姆想来找,梅林保佑他,那本书他可找不到。”

“幼稚鬼。”斯内普虽然嫌他烦,还是做出了这个评价,并且拿羽毛笔的尖儿搔了搔他的鼻尖。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他自己愣住了,小天狼星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

“我写完这段就跟你出去,你变成狗,咱们去霍格莫德,我要买两支新笔。”

“见鬼,我不想变成狗。”小天狼星吠一声。

“除非你想让人家都知道斯内普和布莱克好声好气地在霍格莫德约会,那还不如见了鬼。”

“我还以为你是要去给我买一个什么圣诞礼物。”

“我是穷鬼斯内普,我没钱。”斯内普用他曾经挖苦自己的话挖苦他。

小天狼星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的书,一行也读不下去,他想到什么,抽出一张羊皮纸,手指翻动,几下就叠成一只青蛙,魔杖一点,它就呱呱叫着朝斯内普蹦过去,然后抱着手臂看他。

斯内普揪住那只意图要蹦到他鼻子上去的青蛙,展开他的肚皮,唰唰写了几个字,就让他蹦回去。

小天狼星终于找到事情做一般打开它,看见上面的字后却撇起嘴。

“圣诞快乐。”斯内普抬起头,重复一遍青蛙肚皮上那最后两个词,合上大部头的书,“我要是不先和你去玩,准能被你烦死。好了,布莱克,走吧。”

小天狼星放下在他课本上涂画的羽毛笔,咧着嘴展示他的大作,“布莱克自画像!”

“令人震惊,逼真得栩栩如生。”斯内普嫌弃地说,嘴角却难得的弯起来。

“我真的没有圣诞礼物吗?”小天狼星和他一起站起来,不依不饶。

“走吧,我们去给你买一个项圈,我还有一张拿来做书签的宠物用品商店的折扣券。”

“你可真是个混蛋,斯内普,”小天狼星不轻不重揍了他一拳,他少见地没还回来,“我可给你准备了。”

“别花钱,我可还不起。”

“一个铜纳特的价格正配你。”

他们吵着嘴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的大门,冬天的阳光照在小天狼星后背上,在斯内普眼前投射成阴影,他忽然浑身发冷,猛地一颤。

对于未来他虽然所知不多,但他已经十分清楚地感觉出来,并伴随着激昂和微小的恐惧:长久的孤独将他引领着走向自己的命运,他全身心都紧张地对未来做好了准备。他的命运将会引他走向何方?他时常想,要强大的自由,要渴求力量,要做出一番成就,要蔑视那些轻视过、侮辱过他的人。即使在梦中,他的全部感官和知觉似乎都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支配,那种力量使他颤抖和晕眩,严密地浸泡他,在他身体里生长如同藤蔓,冲破皮肤和血管,在那一瞬间变化做包裹他的坚实的荆棘,刺破他的一切阴郁,一切欲望,一切悲苦。

但如果有人来,要将他从渴望力量的幻梦中拖出来,要拔掉他的荆棘,要在他黑暗的寒夜点亮起星芒,那么那人将会被刺得浑身是血,毛孔中都结起冰来。那几乎是办不到的,太晚,太迟了。他的归宿是那荒凉的海滩,在那里是阴郁的岩石和天空——那些永恒不变的事物。

1978

5月的时候他们完成了N.E.W.T.的考试,七年级的学生们将在6月份毕业。

小天狼星焦灼地在猪头酒吧里坐着,四周都是灰蒙蒙的桌椅,他的面前是两杯点好的饮料,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有一位迟到了很久的伙伴。

终于等到再有人推门进来,他猛地抬起头,斯内普走了进来,嘴巴抿得紧紧的。他一言不发地走到小天狼星身边坐下,平静而汹涌的气氛在他们中间流动。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谈话了,”小天狼星盯着斯内普的面庞,“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讨论这个话题。你还坚持吗,斯内普?”

“我不会改变。”斯内普僵硬的手指去摸酒杯,干咽了一口唾沫,“就像你也不会,我们没办法说服彼此,从一开始就是。”

“可是我以为情况变了,不是吗?”小天狼星隐隐要发火,他从牙关里挤出话来,“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是吗?”

“是变了,”斯内普灰黄色的脸皮伴随着肌肉的纠结紧缩了一下,“但我们如果试图去融入对方选择,那是一种侮辱。对我是,对你也是。”

“你不是个天生的食死徒,你不像他们那么坏,你没必要,没必要和他们永远搅和在一起!你不想试试别的路吗?那未必是侮辱!”

“你会和波特、佩迪鲁、卢平他们怎么说?你策反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加入他们的阵营,理由是什么?”斯内普讥诮地说,“你会对他们说,”他深深喘了口气,“......你对他产生感情了,而他也是?”

“这会是我干过最疯狂,最不可理喻的事,比和一个狼人成为好朋友,比和仇敌产生感情——”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卡顿了一下,“——都更疯狂和无可理喻。如果你加入,那么我会。”小天狼星瞪着他。

“我不会加入。”斯内普平静地说,“我们打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两条路我们都走得太远,没法回头再重选了。你也不会加入我们,那还不如杀了你,我们没必要再谈了,因为谁都不会退让。”

“所以你打定主意要和我做敌人?”

“我们一开始就是敌人,只不过发生了一些小的偏差。”斯内普说得很艰难,“我们在产生爱的情感的时候,不是还在恨吗?我们在和平安稳相处的时候,你就会不讨厌我对黑魔法炽热的偏爱,我就能原谅你曾对我恶意的挑衅和玩笑吗?不会改变的,它们是同时进行的。我和你的朋友会成为朋友吗?他们面临生死时会信任我就像信任你吗?不会的,我永远无法和波特,和你那些格兰芬多的朋友成为朋友,他们也不会信任我,甚至是你,布莱克,我念清楚你的姓氏了吗?”

“你会加入食死徒,而我会加入凤凰社。”

“是。”

“我们会在战场上碰见,会杀了对方。”

“不会,即使是黑魔王,也没办法让我杀掉你。”

“这是你说过最好听的一句话了,斯内普,”小天狼星站起来,“也是最后一句了,我猜。那么我想我们要告别了。”

“我们不用举杯吗?”斯内普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嘲讽地扭起嘴角。

小天狼星抡起拳头,重重砸上斯内普的脸,那酒杯摔得粉碎,酒吧老板在吧台后面探出头来咒骂了一声。

“如果你杀了我的朋友,我就会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斯内普毫不犹豫地还回去一拳,捶在他的小腹上,“你杀了任何人我都不会杀了你,因为我没有朋友。”

小天狼星深深望了他一眼,大步走了,留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迷失在这世界里,被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推搡着,像一个厌倦了的人,往后看,在辽远的岁月中,只见幻灭和苦涩;往前看,是一场几乎毫无新鲜可言的暴风雨,既无教诲,亦无痛苦。

所有的逝者都将得到安葬。

命运的残酷、无法实现的渴望、被奉为圭臬的人间不公、歧路交错的爱、被生活的盛宴所抛弃,走向死亡的事实,最终一一掩埋在泥土之下。

斯内普是唯一丧生的教师,他在几天前甚至还是校长。他隐藏在凤凰社与食死徒之中作为双面间谍的身份被哈利公开,他的善与恶,罪和清白,好与坏的品质被放在天平上,那天平之盘显得如此沉重,以至于两边保持同样的高度。

哈利已经知道了他同他的母亲曾是童年时代起的挚友,他曾在少年时独自仰慕她喜欢她,却在命运的玩笑中成为杀害她的凶手之一。那个装着斯内普银蓝色记忆的玻璃瓶没有被哈利公开,他似乎觉得这么做还会得到那位严苛的魔药教授的处罚,就像他每一次犯错后那样。它就装在他外套的口袋里,而哈利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闪现得那么快,让他几乎错过了。

他畅通无阻地再次进入校长室,取出冥想盆,再一次将斯内普的记忆倾入,一头扎了进去。

有些记忆闪现得那么快,以至于让他在第一次在紧迫的战火中看见时,完全没有留意。霍格沃兹的走廊.......图书馆的座位......一个不知道谁的房间......他看见一只黑犬走在一条巷子中,看见那黑犬变成一个穿着破烂条纹囚服的男人,它们闪现得太快了,甚至没有到一秒钟,但是他了然了。

他在斯内普的记忆中见过那条巷子,科克沃斯是他和他母亲居住过的小镇,伊万斯一家住在干净整洁的社区里,斯内普一家住在臭名远扬的蜘蛛尾巷。

而小天狼星,他只知道三年级开学以来他用阿尼马格斯形态游荡在霍格莫德,现在他终于知道他逃出阿兹卡班,游过北海之后,在小惠金区偷看他这个教子之前去了哪里了。

走出校长室,哈利碰见了麦格教授。

“我正要去清点斯内普教授的私人物品,你证明了他的清白,你一起来,波特。”

哈利点点头,他们来到斯内普的个人卧室,哈利从来没来过这儿,谁会来过这儿呢?麦格教授用魔咒打开了门。

斯内普的卧室里没有一点可以显示他主人喜好的布置,为数不多的瓶瓶罐罐摆在架子上(它们中的大多数都在他的办公室里),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的书籍到处都是。衣柜、床、书桌,书架,除此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呈现着一种冷淡的压抑,就和他本人一样。桌子上还摊开着一本书,羽毛笔蘸在玻璃樽里,似乎他的主人刚刚出门,不久后就会回来。

麦格教授挥舞着魔杖整理那些书,这里的简单,甚至是简陋的朴素也让她诧异,“这些年他一定很辛苦”,这位严厉的女巫抹了抹眼角。

哈利慢慢走近房间里的床,枕头被放歪了,他想去把它摆弄好,但是枕头下面露出的东西让他瞪大了眼睛。他把它拉出来,那是一件破烂的衣服,灰色和蓝色的条纹,洗得很干净,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皂味,叠得整整齐齐。哈利见过它,在小天狼星的身上,在贝拉特里克斯和越狱的食死徒身上,在入狱的卢修斯·马尔福的身上。

那是一件阿兹卡班的囚服。

囚服胸前单薄的口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圆圆的,硬硬的,哈利把它掏出来,那是一枚铜纳特,但那又不仅仅是一枚纳特,它和D·A们用来通讯的金加隆一样被变了形。映入在哈利眼前的那一面,小天狼星年轻的,学生气的脸庞面对着他——他的眼眶立刻湿了;他翻过另一面,他在斯内普的记忆里看见的那个年轻的斯内普望着他。他们仿佛背靠着背,一个正面,一个反面,当哈利将这枚铜币竖起来,他们像是在望着彼此的脸。

1994

夜晚的科克沃斯绝不是可爱温良的所在。暴力分子、污水、煤灰和野狗组成了这个被时代遗弃的旧工业小镇。脏污的河水贯穿着整个镇子,一道旧栏杆把河流和一条窄窄的卵石巷隔开,顺着栏杆内方向走到头,就是在科克沃斯都臭名昭著的蜘蛛尾巷。

巷子里传来被追债殴打赌徒的咒骂和喊叫,酒馆外躺着花光了身上所有子儿被扔出来的酒鬼,三三两两形容邋遢的年轻人骂骂咧咧地走过,即使是这样,洒落在这里的月光也和静照在白金汉宫喷泉上的没有任何两样。

“月光下并无新鲜事”绝不适用于今天——西弗勒斯·斯内普踏着鹅卵石走进巷子,走到自己家门前时少见地怔住了。一只黑色的,巨大的,小熊一样的狗伏在他的门前,听见他的脚步声,警惕地做出攻击的姿势,但看见来人是他,就疲倦地趴回去。

卷好手上头版是阿兹卡班越狱囚徒照片的《预言家日报》,斯内普走过去,他全身的毛孔在那一瞬间都仿佛张开了,巨大的来自心尖的麻痹感让他什么都听不见,巷子里的狗吠声,酒瓶破碎声,吵嚷声都不见了,他踩着两个人的心跳,走到了它面前。它站起来,抖抖毛,湿漉漉的,骨瘦嶙峋。

手腕一抖,门就开了,他没有说话,那巨犬先他而入,走过他身前的时候,他闻到它身上的垃圾味儿,还有潮湿的愤怒和悲伤。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别的任何人,斯内普才谨慎地咔哒一声关了门,他回头时屋子里已经没有那只巨犬,取而代之的是站在客厅中央的一个人。他高高瘦瘦,十分肮脏,浑身湿漉漉的,破布一样的条纹囚服散发着腐败味道。黑色头发垂到了肩膀,遮住了眼,蜡质的皮肤紧紧地包在骨头上,看上去像一个骷髅,如果不是眼光在动,他简直就是一具僵尸。

斯内普的牙齿在口腔里打颤,他张了两次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终嘴唇咧成讥诮的角度,声音却轻轻的,“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尊容,布莱克?”

小天狼星也咧开嘴,他的黄牙露在嘴唇外面,“是啊,”他说,却像是在问自己,“我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你再不出来,我会以为你淹死在了我的浴缸里。拿你的尸体去交差,我或许还能换个梅林爵士团勋章。”斯内普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坐在一张破损起毛的沙发上,看见小天狼星擦着头发,穿着他的旧睡衣出来,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

“我还指望能从你嘴里听见什么好话?”小天狼星嗅了嗅身上的长衫睡袍,“把我的衣服还我,这件闻起来和你一个味儿,我要中毒而死了。”

“我早就丢出去了,你称为衣服的那团东西可以熏死这条街里所有的耗子,行行好。”斯内普翻了个白眼,继续读他的报纸,却压根儿一个字都读不进去。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斯内普展着报纸的指头微微地颤抖。五年?十年?

十二年。

这回小天狼星不再反驳他,他揪住了他话音里的“耗子”,那双干涸的,自嘲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仇恨的怒火,以至于咬牙切齿的话音都磕磕绊绊,“耗子!耗子!”他扯着斯内普的肩膀上的衣料,笑声像是呜咽,夺开他手里的报纸,两个人刚一碰面就应该出现的剧烈急切的辩白此时才登场:“我没有,斯内普,我没有,我没干那件事——”他痛苦地揪住自己的衣领,几乎要跪下来,声嘶力竭地用粗哑的声音重复,“我没有背叛,没有把他们出卖给那个人,我曾经甚至怀疑是莱姆斯,可是,可是——”他的拳头落在自己胸口,几乎要打碎自己的骨头一样的力度,“是彼得!”他急切地望着斯内普,“我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朋友,是彼得,是那该死的耗子!”

“佩迪鲁早就已经死了,”斯内普说,“被你杀害,尸体只剩一根手指头——”他话音一转,“布莱克,真相究竟是什么?”

“那个预言,你还记得那个预言吗?”小天狼星阴沉地问,斯内普抿紧了嘴巴。

“为了保护他们三个,我们求助了邓布利多,他把他们三个藏起来,计划中我是唯一知道他们藏在哪里的保密人。”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悔恨地继续说:“可是在最后关头我说服詹姆和莉莉把我换成彼得,我以为,我以为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是他,即使抓住我,把我杀了,至少他们三个安然无恙......”他说不下去了,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咬着牙仇恨地继续说道:“彼得还活着,他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他丑恶的鼠脸,那只耗子,他变成一只宠物耗子跟着一个学生进了霍格沃茨!”

“这样。”斯内普出乎意料地平静,他拿起矮桌上的酒瓶,倒了满满一杯葡萄酒递给小天狼星,“喝下去,冷静点,你快歇斯底里了。”

“你要我冷静?”小天狼星瞪大了眼睛,眼珠仿佛要从他深凹进去的眼眶里突出来,“可以说是我自己害死了我最亲密的朋友,现在真正害死他们的人要伤害他们的儿子,我被关了十二年,我从阿兹卡班逃出来,我变成一条狗,我一路吃垃圾和老鼠活下来,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过去认识的所有人里只能来找你,甚至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伏地魔的手下,你要我冷静地坐在这里,和你一起喝葡萄酒?”他把酒杯摔碎,又拎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得恨不得从他脸颊上咬下块肉。

“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是罪人吗?”斯内普没有挣脱他,嘲讽地神情和他对视,在胸口深藏了十二年的罪孽第一次对着某人脱口而出:“你以为是谁泄露了那个预言?是我!是我亲手把她送上死路还沾沾自喜!要是我早知道那预言说的是她的儿子,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那样做!难道只有你是凶手,活着的人只有你痛苦自责,恨不得代替他们去死吗?现在我告诉你,我的罪比你深得多。一切自责的死亡我都死过,一切死亡我都愿再度去死,”他说到最后趋于平静,趋于绝望,冷冰冰的黑眼睛痛苦地抽搐了几下,自嘲地问:“知道这些,你会想在杀死佩迪鲁之前先杀死我吗?”

“你这只疯狗,”斯内普捂着右颊上的牙印,突然笑得不怀好意,“有一个瞬间你完全能咬穿我的喉咙,为你的死鬼朋友报仇,你为什么不呢?”

小天狼星抹着头发上的葡萄酒,刚才那个澡算是白洗了。他恶狠狠地回应:“还想再来一局吗,鼻涕精?你就那么自己想找死吗?”

“我曾经等候多时,”斯内普说,“但是现在,布莱克,我们彼此怨恨,一同在后悔和痛苦中赎罪比死有趣。”。

“我没想着能从你的嘴巴里听到‘有趣’这个词,新鲜得很。”小天狼筋疲力尽,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真正有趣的是什么?”斯内普带着恶意的眼神看着他,“你的老朋友卢平今年就要到霍格沃茨来教黑魔法防御课,去年我有幸在对角巷见过他一次,他和我说了一些真正有趣的话。”

“不,”小天狼星想到了什么,惊恐地说,“不,你闭嘴。”

“卢平和我说,”斯内普的嘴角再次不怀好意地弯起,“七年级快毕业时有一回你从霍格莫德回寝室时心情差极了,波特跟佩迪鲁都不在,他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你最好闭嘴!”小天狼星恼羞成怒,去捂他的嘴巴。

“——你说——”斯内普故意停顿,黑眼睛满意地打量他的神色,“——你说梅林啊,你一定是疯了,你他妈的爱上了斯内普。”

“噢。”小天狼星虚弱地叹息。

“那天发生的事,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们依旧谁都不会妥协,”斯内普说,“但是我要告诉你,布莱克,因为你,因为莉莉,我走了回头路,早在她死去之前,早在你入狱之前。那时我出于和她的友谊,出卖自己让邓布利多保护她,到现在我一定是疯了,在保护她的儿子,你的教子。我说这些只是让你知道,现在我和你走在一条路上,我们之间不再有分歧了。你可以信任我,我会庇护你。”

小天狼星盯着他不说话。

“出自和你同样疯狂的理由。”

1995

“对了——那些火龙,”小天狼星说,他说话的速度变得很快,“有一个绝招,哈利。不要经不起诱惑去念什么昏迷咒——火龙力大无穷,而且具有十分强大的魔力,不可能被一个昏迷咒打倒,需要六七个巫师同时念咒才能制服一条龙……”

“是啊,我知道,我刚才看见了。”哈利说。

“不过你一个人也能对付,”小天狼星说,“有一个绝招,你只要施一个简单的魔法。你只要——”他卡住了,因为他听到了钥匙和门锁摩擦的声音,有人马上就要进门来了。

“快走!”他压低声音对哈利说,“快走!我这边有人来了!”他爬起来,炉火里哈利的脸消失了。

“你背着我在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勾当,布莱克?”斯内普进门来,把两纸袋重物放在桌子上,狐疑地打量他。

“你又来碍我的事,”小天狼星没好气地说,“我正告诉哈利制服火龙的诀窍,就差一句——你大晚上跑回家做什么?霍格沃茨终于因为虐待学生的罪名把你开除了吗?”他的头发短短的,又干净又整齐,脸颊也丰满起来,这使他显得年轻了,远不是去年面容瘦削、憔悴,垂着蓬乱、又黑又长毛发的模样。

“你敢让你的脸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壁炉里,哈?通缉犯的脸,你疯了?”斯内普冲他咆哮。

“我干得隐秘极了。”小天狼星得意地说,“可是都怪你今天晚上回来给搞砸了。”

“你完全可以和他继续说话,我的壁炉又没有规定‘哈利·波特与狗禁止出现和使用’。”斯内普撇撇嘴。

“我看你才是疯了,让哈利听见我旁边传来你的声音,还是你好管闲事的大鼻子出现在我的脸旁边?我提醒你,斯内普,哈利还以为是你要把我扔回阿兹卡班被摄魂怪亲吻呢——而我,他的教父,现在也许正在雨林小岛里度假,而不是和你待在一起——天哪,我住在斯内普家里。”小天狼星打个哈欠,去翻桌上的纸袋,把东西一样样掏出来,“豆子罐头,豆子罐头,豆子罐头,冷切鸡肉,冷切鸡肉?我说过我想吃烤鸡,斯内普,热的,热乎乎的烤鸡。”他抱怨。

斯内普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感恩吧,布莱克,要不是我,你得吃一年份的老鼠。”

小天狼星扭开鸡肉罐头,厨房里的巴克比克踢踏着走过来,长喙敲得铁罐子啪嗒嗒响。

“有一头快乐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一头快乐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小天狼星哼着不成调的歌儿用手指梳理巴克比克的羽毛,它像猫咪发出舒服的声音。

“我记得我说过,这房子里只能留一个畜生。”斯内普嫌恶地看一眼他们。

“别听他说的,”小天狼星接着梳巴克比克的羽毛,“他说他自己呢,什么时候需要你狠狠给他一脚,老兄,我会告诉你的。”他停了片刻,看见斯内普转身向门口,不情不愿地问他:“怎么着,你现在要走啦?”

“你已经开始,啧,开始想我了吗?”斯内普用他滑腻腻的声音不怀好意地说。

“呕,”小天狼星按住自己的喉咙,假装要吐,随后在屋子里一圈圈踱步,咳嗽了一声,“你明天什么时候有课?”

“午饭后有六年级的课。”斯内普撇撇嘴,停住了要摸向门把手的动作。

“喔,六年级,”他说,声音不像他自己的,“那是我最怀念的一学年,你还记得我们在魔药课上扔纸团吗?”

“记忆犹新,”斯内普冷哼一声,“你的青蛙扔进我的坩埚,毁了我的一锅魔药,让我丢了快到手的好成绩,还往我的课本上乱写乱画,你现在提起来是想吃一个恶咒吗?”

“我发誓我当时只想和你传纸条,”小天狼星后退一步,又清了清喉咙,拉回了话题,“所以,你明天早上不用赶着回去,是不是?”

斯内普喉咙里咕哝一声。

“我快无聊疯了,”小天狼星转身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我想说说话,和谁都行,哪怕是你。”

“你可千万别勉强自己。”斯内普嗤笑一声,却已经准备走上楼去换睡衣了。

敲响卧室房门的声音扰乱了小天狼星想吃烤鸡的思绪,斯内普穿着一身长到脚面的灰色衬衫式睡衣在门缝里露出他的脸,臂弯里还夹着一个枕头。

“你不是想要说话,怎么夹着尾巴就溜进了自己房间?——对不起,是我的房间,难道我要在隔壁和你喊着聊天吗?”斯内普把枕头往床上一丢,抖开另一床被子。

“你屈尊降贵的行为真让我惊讶。”小天狼星立刻让出一点位置。

“难道不是你要我留下的?”斯内普的声音干巴巴,打了个呵欠。

“这让我想起来第一回在朋友家过夜,在詹姆家,”小天狼星立刻找到了话题,“就是五年级那个暑假,我们在巷子那边的草地上碰到的那个夏天。我们睡在他的床上,他的睡相差劲透了,我差一点给他一个禁锢咒......”他絮絮叨叨,斯内普却翻了个白眼。

“你今天念旧够了吗,布莱克?学生时代,学生时代,你就没别的可说了?”

斯内普似乎是愣住了,在黑夜里没谁能瞧得见谁的表情,唯独心脏藏在黑暗中,纯粹如贤者之石。他伸出手去摸到小天狼星的短发,用不容抗拒的姿势按着他的头颅回到枕头上,小天狼星还瞪着他,他干瘦的指头有睡前沐浴过残留的柠檬香皂味,用这指头一下一下去摸小天狼星的头发,就像他梳理巴克比克的羽毛那样。“乖狗狗,乖狗狗,”他一遍遍重复。慢慢地,他的手从他头发上滑下去,钻进他的被子里,摸到他的胳膊。

“有骷髅在抓我,我能打碎他的骨头吗?”小天狼星冷笑一声。

“真巧,我也摸到一具骷髅,不过总算比去年多了点肉。”斯内普回应,他的手继续往下滑,直到触碰到小天狼星的手背,后者立刻像被烫到一样。

“骷髅在摸我,”小天狼星的声音一本正经,“他占我便宜。”

“闭嘴。”斯内普终于撬开他的指缝,把自己的五指塞进去,捏紧,“你可以接着讲学校里的事了。”

“可是我不想说了,睡觉吧。”小天狼星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耳边传来斯内普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从前时常梦见一只黑色恶犬,以为那预示着自己濒死的噩运,事实上,那的确是,布莱克,你这只倒霉的噩运狗。”

死的死去,活的活着,无人需要惋惜,无物值得遗憾。禁林的深处,绿植浓郁得发黑的地方孤零零地一前一后戳着两截朴素的墓碑。哈利踩过那些肆意生长的青草和不知名的药用植物,心中沉闷的乌云落完了暴雨,脚步轻快。

他走到那两方墓碑前,心情自从大战后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战后牺牲者们的遗体都被各自的家人带走了,只剩下斯内普——教师们困扰了很久,斯内普孑然地独自生活了这么些年,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不会有人替他收殓。他几乎一生都在霍格沃茨度过,他们商议后,将这位为战争结束做出了极大贡献的双面间谍埋葬在禁林深处,他自己一定乐意被这样不被打扰地对待。

所有死者都得到安葬后(甚至是疯眼汉的那只眼球),哈利想到了独自跌进帷幕之后的他的教父,他甚至连尸体都没有。布莱克家族最后的后裔逝去,除了有他这个教子,他甚至和斯内普一样孤独。在埋葬斯内普的时候,哈利在他的坟茔前方为小天狼星立了墓碑,他的墓穴里只有一套残破却被被洗干净的,散发着柠檬香皂气息的阿兹卡班的囚服。他相信他的教父一定乐意永远呆在霍格沃茨,哪怕旁边待着斯内普——现在看来就好像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他们一前一后站着,就像在他五年级那个圣诞假期的某个夜里长久地并肩站着一样。

他走上前,将从斯内普枕下,那件小天狼星的囚服口袋里带出来的铜币插在两方石碑中间的泥土中,它早在他的口袋里被捏得发热。他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他们是怎样真实地看待彼此,但是他知道他们愿意他这样做,它和那件囚服,那只纸青蛙一样,是他们之间仅存的最后的联系了。

他靠坐在一棵冷杉树下,将他教父的墓碑石面摩挲了好一会儿,这里连鸟叫声都听不到,只有风吹着林中树叶的扑簌声响。一种绿开始用绒毛覆盖墓碑的下颌,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拍拍牛仔裤上的土,脚步依旧轻快地离开了。

在他离去的身后,那两方墓碑中间的铜币上,小天狼星年轻的脸孔面朝着斯内普的墓碑,斯内普的脸庞则凝视着他空荡荡的坟墓。他们在铜币上背靠着背,却又通过墓碑奇妙地面对着面。

“你肩上有槲寄生,斯内普,你在暗示什么吗?”

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小天狼星回头瞅斯内普,他的鼻尖都被冻红了。深夜的格里莫广场太过安静,他们背后房子里的所有窗口都黑洞洞得熄了灯,小崽子们都睡了。他在心底里承认,斯内普的存在是这座他厌恶的老宅里奇妙的慰藉。

他们谁都不想让别人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那是非常静默的秘密。他们看上去依旧憎恶对方——事实上,那憎恶永远也不会消弭,但它从不妨碍他们之间那长久的、诞生于仇恨之中的,剧烈的激情。斯内普从不在这里吃饭,但今天他来得晚了,说了一些黑魔王那边的情报,在他离开房子时,他也跟了出来。他们站在花园里沉默,用不着想着说些什么,那种斯内普带来的沉默让小天狼星苦闷的心情变得平和。

“你在说什么胡话?”斯内普神情讥诮地看着他。

“得了吧,”小天狼星说,磨了磨露出来的牙齿,“还是说你愿意这样?”他弓下身,四肢缓缓缩短,变成兽类,变出绒毛,人类的特征在面孔上一点一点消失,长出耳朵,长出尾巴,最后完全变成一只黑色巨犬,低低吠了两声,去扑那枝槲寄生。

“这样确实顺眼,你还是别当人了。”斯内普歪着嘴嘲讽地笑笑,蹲下来,用枯瘦的指头揉过他两只耳朵,捧着他毛茸茸的脸,冷冰冰的嘴唇挨在他湿漉漉的鼻子尖,比雪或者灰烬更轻,而他伸出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他的脸。就像七年级的圣诞夜晚一样,那是穷鬼斯内普带着温度的圣诞礼物。

——完——

生怕大家吃不到好饭系列,是杂食,记录一些入口回甘的饭,持续更新

可以在各类文集里找到的长篇:

《AshesofArmageddon(战争之灰)》byEmilyWaters译者不详

hpss外翻文,黑哈,战后,前一半虐,有人说后一半也虐我没感觉。

是平实的正剧风,哈一直受到伏的影响,对斯做了一些非常过分的事,而赫敏罗恩纳威一直在帮助斯内普,他们之间的情感令人动容。

《就在你身边》byVirtina

《TheTurtleDove(斑鸠)》by碧寒公子

lvss伏斯双穿回战前,大伏小斯的设定,互相治愈,甜甜纯爱风,he。

《黄昏之后AftertheTwilight》by碧寒公子

lvss斯的叛徒身份暴露,被惩罚,含有mob、lmss、sslv还有生子成分,he。

暗黑正剧风,肉很香(画重点),看完他们怎么谈的恋爱会很震撼,俩人基本不虐(或者不在我的虐点上)。

《灰烬》by薄荷兔子

lvss坑了,斯追伏,年龄操作有,养父子。我炼铜,我真刑。

别看叫这名字,其实是小言味儿的同人,甜得很,不甜不要钱。很适合搞久了虐文换换口味,感情戏很细腻,剧情上比较疲软。

随缘居上可以找到的中短篇:

lvss/Sniddle

《答丽塔斯基特女士问》byMiss_Lonelyhearts

斯性转,战后双死,用两人女儿的视角去叙述他们两个的故事,核心思想是要反对丽塔斯基特的那本《西弗勒斯斯内普——圣人还是恶徒》里对ss的抹黑污蔑。叙事新颖文笔浪漫,太太还写了许多别的性转lvss,都可以看看。

《Grace》by山草小住

《这是可以免费看的吗》by山草小住

lvss的死别炮,很刺激,虽然很希望山草太太能多搞点lvss不过抱歉只有这两篇。

《最后一份供词》(未完)bybaudelarre

繁复优雅,有上世纪欧洲风情,如果您喜爱电影质感和慢节奏的文字,这篇将绝杀,像玛格丽特杜拉斯!斯内普第一人称,为lvss在原著背景下展开了全新的相遇,而且完全合理,是为数不多有爱情存在的原著向短篇。这个太太别的文也全部值得一读,精心打磨的美丽文字,完全是艺术品。

《朋友们》bybaudelarre

rlss/Snupin

《lukewarm(不冷不热)》byJuxian(ntds译)

这篇可能没有rlss同人女没看过,只是强烈建议所有搞斯中心的看看我们冷cp的神文,看完您就能get到这对的磕点。五年级,卢平第一视角,行文流畅平实完全不矫情。如果能力允许看完后可以去AO3啃一下本文第一个生肉番外《Mine》。

打累了,下面就不介绍具体内容了,有空补,各有各的好看,作品都是艺术品,作者都是神仙太太,都是我的衣食父母。

《五次卢平和斯内普不应该在凤凰社总部发生性关系》

《Favor》ABO(强推,太香了)

《吸血鬼与狼人》吸血鬼paro

《Expedient/权宜之计》ABO

《五次卢平想让斯内普留下,一次斯内普听到了》ABO

AO3上的中文作品多处和syj重叠:

lvss:

(授翻)《你说得很对》

斯性转,二战德犹paro

lofter长篇:

无cp:

《黑暗昭然》byPlutoplex(奋力把长颈鹿丢出窗外译)

邓布利多,穆迪,小天狼星有不同程度黑化,斯内普后期黑化,主要人物死亡,be。

原著向,发生在火焰杯之后,讲述的是斯内普如何在凤凰社和食死徒之间周旋的故事。整体文风阴暗,刻画了众多角色,作者与译者文笔老练,逻辑贴合原著。最后故事在高潮中结局,看完会很震撼。

lvss

《小魔王的霍格沃茨日常》

《凋零》

《黑色爱情》

《Fall》《Ashes》《Doom》(未完)

《应许之地》(未完)

(授翻)《UphillDownhill》(未完)

《为你作画》(未完)

目前还存在的论坛就是:ss与地窖的秘密(Snarry论坛)和猫爪(哈右论坛)均有大量斯哈饭,可惜我不磕……

而银青色的荆棘路(斯右论坛),蛇纹Vs_Army(伏中心论坛),魔药炼制间(斯中心论坛),黑狗和老蝙蝠(犬蝠论坛),WolfsbanePotion(Snupin论坛)已经全部殉了,允悲,真的来的太晚了。

一些论坛遗留rlss:

《ASexEdLesson(一堂性教育课)》

《十三个月》

注意:两个角色名字缩写放一起不代表cp,而是指主角是这俩,如果关系明确的文我会标出什么向的。

劳斯的文笔真的好好,把那种忧郁的气氛写出来了

原作作者gingertart50,斯普劳特教授发现了ss真实身份!...

原作作者gingertart50,斯普劳特教授发现了ss真实身份!

3.雁南

5.栀子半在枝

6.gilanor-LLAP

斯哈亲情向,是《临终关怀》的番外

7.奋力把长颈鹿丢出窗外

9.赤涩

10.Bilipapal

11.不知道搞点什么的小糖皮

12.琨残

斯内普的第七年,真实地刻画出了一个双面间谍的形象,ss的间谍水平堪比原著!

14.辣手书生

超虐!少有的间谍身份暴露后原著向文!重点是没有cp!不会被雷到!强烈建议观看,强烈建议观看!炒鸡催泪——

15.笕燃冰

以斯内普的视角度过最后一年,和牝鹿还有角色分析一样强推!

是我成为斯教新粉后看的第一篇个人向同人,成功让我对西弗勒斯更着迷了

16.小吹小吹

都是原著向,放心食用(′ω`)

17.囚徒

艾伦和斯内普在麻瓜世界的邂逅!以艾伦演的戏为斯教人生的隐喻,值得一看!

亲世代群像向,斯内普视角

18.落叶之秋

因为一场魔药事故,六年级的斯教成了16岁的自己,也只有十六岁以前的记忆,挺还原当时小斯的心理的,连载中(不定时更新)

19.HalfBloodPrince

原著向,以麦格教授视角看待斯教的一生。劳斯的这个合集挺好看的,建议订阅

20.吹斯塔Trista

斯内普的17岁,遇见博格特

存活后的斯内普在得到了人们感谢,尊敬和歉意后安宁地走向死亡。建议订阅这个合集!里面有挺多好看的ss文的

21.败之王(简介互相避雷)

建议订阅本合集!里面的ss文特别还原!

22.mugi

建议订阅合集!里面的塞德里克X斯内普也值得一看!我之前写塞斯写到一半后刷到劳斯的塞斯,加深了我对这对的理解!倡议有兴趣的人也写写!

23.竹宝儿

连载中,38岁斯重生回过去,目前来看没有ooc是我最爱的一点!不ooc的重生文我好爱有无人给我推推doge

24.无糖牙膏

斯内普通过冥想盆回到了1981年10月31日,阻拦了伏地魔后被弹了出来,一切好像发生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25.cactus

26.向阳疯长

未完结,第七年,细节描写拉满,压抑的气氛跃然纸上

27.thehilltop

产了很多adss好粮也相当于ss个人向的粮了,几乎无ooc!表白老师

因为是hp7还没出时的文,所以一些事件和hp7斯教记忆中发生顺序和情况不一样,但是可以说几乎真实完美地讲述了ss1976年前后和1980年前后的经历,生动地描绘出了ss的野心,好恶,黑暗与光明。强推

翻译

轻松向,太香了!超甜的adss!抱怨没拿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位置的ss和觉得ss太过戏剧化夸张化的ad我直接尖叫好吧ψ(`′)ψ看见洛哈特后ss那句“阿不思,你是不是恨我”太可爱了太好玩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adss痴狂——(晕倒)

还有更多的比如thepawn就不把链接弄出来了辛苦各位去老师主页翻啦

老师没有合集所以有点麻烦

28.应许之物翻译

轻松向,当地窖蛇王不得不履行看照小蛇们的生活的职责时……

更多的不透露了留点悬念吧

29.水十方

可能有一点爱情向?不过我感觉文中没明确表现出来,ooc的程度是能接受的。

2023.12.31:老师删号了www但必须得说一声这篇文是2016.3.30的ADSS!

30.江风不止

死后的ss在进入画像前成为幽灵于世间逗留的一年

31.园景光未满_乐园通路

32.就是要蘸甜面酱

老师文笔超好真的太牛了是怎么做到通过写糖来刀死人的www

33.黎伦哲

可能会有cp,太久没看记不清了,但大都是个人向,写的很好,吹爆!

34.百度贴吧Noctem

35.偲倦鲸巷

36.金乐86(百度贴吧)

贴链接太麻烦了,更多请看本人粮单。

感觉学长们都很可靠呢!

(AI:Midjourney)

全文请走

wland:8182087

微博:花花大喵喵11111

5.

西弗勒斯今天很早就离开了斯莱特林休息室,他忽视了几个同年级的男生的挑衅,他今天不是很有心情去处理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今天他认真地梳了头发,甚至换上了一条新袍子——没有那么薄,而且只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洞。

可他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他,除了魔药课上把弗洛伯毛虫丢进他的坩埚里,波特不下三次试图给他施恶咒,直到莉莉找过来才终于放弃了把他的头发变成绿色的企图。

“詹姆斯,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莉莉浅浅指责了波特,自始至终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詹姆斯,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莉莉浅浅指责了波特,自始至终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多亏波特的不屑努力缓和药剂变成了一锅糊在锅底的废品,但他不是很在乎这个,斯内普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他不想去礼堂——那意味着他得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用餐,同学院并不意味着就会更友好,尤其是他拒绝了几次关于食死徒的小会议之后,休息室同理,这个天气在外面又太冷了,图书馆不错,可那不能让他一直待到明天。

小天狼星出现在窗台上的时候斯内普就知道梅林并不想让他遂愿。长腿踢着靠边的课桌弄出很大的噪音“你在这收拾了一刻钟了吧?你的小脑终于放弃工作了吗?”

斯内普还是用无视回应了他,即使他从不指望这样的策略能奏效。

小天狼星从窗台上跳下来“你不吃饭吗?你是不是中午也没去礼堂?”

“那你有什么现在非干不可不干就会死的事吗?”

“我——”

没等斯内普回答,小天狼星拉住他的胳膊“没有就跟我走。”

斯内普在完全不明白状况的情况下看着小天狼星绕着八楼的一段挂着傻巴拿巴教巨怪跳舞挂毯的白墙强走过三次,一闪光滑的门忽然出现在墙面上。小天狼星握住铜把手走了进去,似乎对墙上出现一扇门这种事习以为常。

房间里面点着火把,和斯莱特林休息室有点像,但整体配色都呈现出格兰芬多的风格。一张圆形的大床摆在房间中间,从床上到地上都被毯子和抱枕塞得满满当当。

“这是什么地方?”斯内普环顾四周,疑惑道。

“有求必应屋。”小天狼星看起来不想多做解释,他将床上的一些枕头和毯子扔到地上。

“你带我到这做什么?”这个问题问得很傻,说的好像除了做爱他们还能做什么别的一样。

“轮到我问问题了——”小天狼星抱着胳膊“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让我看看,你换了衣服,大概还洗了头?”

斯内普一言不发,要让他说出来理由不如剜了他的舌头。

小天狼星从他肩膀上捻起一缕头发,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半开玩笑地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头油或者草药味的。”

斯内普胃里不太舒服,他真的有好好清理自己,但有些时候...

“不解释一下?别告诉我你这么打扮自己就为了让我发疯?”

斯内普很无语,但他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我真的希望所有人都有你这种自信。”

小天狼星的嘴唇轻轻擦过斯莱特林的眼皮,顺着颧骨慢慢往下,避开嘴唇(这是事先约定,斯内普给的理由是只有情侣才会接吻),在下巴上流连了一会,在那里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tbc

后文走wland:8182087

或微博:花花大喵喵11111

7k.私设如山。

影视衍生勿上升历史与真人。

我正式拜入我的教授——国立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导师——新文化运动倡导者——国语统一会会员——钱玄同钱德潜先生门下已是民国十四年,正值他忙碌奔走与黎锦熙先生筹备创办《国语周刊》期间,时至那场如火如荼的思想解放运动崛地而起已有十年。德潜先生论辈正好长我一轮,迄在北大做旁听生到最后回归德潜先生门下又是半轮。北大三年,收获颇丰,先生待我有知遇之恩,因他不爱批卷,又常搪塞我硬着头皮三天两头请他批改的文字学论文,从此深谙若提头来见不成便提柿饼的道理,如此提点与孜孜教诲我是心存感激的。...

我正式拜入我的教授——国立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导师——新文化运动倡导者——国语统一会会员——钱玄同钱德潜先生门下已是民国十四年,正值他忙碌奔走与黎锦熙先生筹备创办《国语周刊》期间,时至那场如火如荼的思想解放运动崛地而起已有十年。德潜先生论辈正好长我一轮,迄在北大做旁听生到最后回归德潜先生门下又是半轮。北大三年,收获颇丰,先生待我有知遇之恩,因他不爱批卷,又常搪塞我硬着头皮三天两头请他批改的文字学论文,从此深谙若提头来见不成便提柿饼的道理,如此提点与孜孜教诲我是心存感激的。

彼时新青年在北大落户扎根,文科办公室里新文化派的教授尤以仲甫先生为首极受广大学生欢迎。他待人亲切爽直,常给学生揣瓜子花生米,招待学生留下来听先生们就学术研究争论不止。没过多久,办公室里又来了位留洋归国西装革履的年轻教授,为三天一小争,五天一大论添了大把火候。新文化导师济济一堂,阵仗颇有百家争鸣的意味。这时还能在办公室里置若罔闻坐得住的,唯属守旧派那方的刘师培刘教授了(辜鸿铭老先生自是看不上公共办公区域的,黄侃先生不肯屈尊降贵对大家都好)。也是那时,我才意识到我的恩师德潜先生一直与刘师培教授以一种互不待见方式关系紧密着——那日,我趁课隙找德潜先生修校论文,候了半天,反把高一涵教授候来了,方才得知原是德潜先生与他换了座位。据知情人陈先生透露,德潜先生的办公案本与刘教授相列并放,因刘教授受不了德潜先生柿饼那味,还就他拿柿饼当镇纸压抄本一事大发脾气责斥此行为暴殄天物罪无可恕,德潜先生争不过,遂搬了。

我大有疑惑,德潜先生那张能追着黄侃先生咬大半个北大校园的嘴——这我没提:“怎么凡事一碰到刘教授就吃哑炮了。”

凡事具有体现,绝非我大夸其词。我早听说他俩在日本留学就交谊深厚,德潜先生少时更是受过刘教授点光,但他俩似乎都不大愿意为彼此多费口舌,总不会是怕吵出嫌隙不肯请客下馆子吧。

“嗐,刘申叔嘛,大病未愈。”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听你口音像安徽来的。”

仲甫先生搓了把花生米,让我拢起手接他一半:“既同为皖乡,恩想港么个就港迈,恩哪故来点。”

徽皖方言颇杂,赣、吴、徽、江淮、中原隔山如隔州。从前在中学堂念书同窗闲唠也是一村一个样,听得眼花缭乱,加之我讲本土话很不地道,半蒙半猜尚可勉强会意,当下又不想驳了仲甫先生的面子,只好生搬硬套蹩出一句:“新森,唔似安徽襄桓先人。”适赶上德潜先生回来了,面色不大和善,我马上毕恭毕敬的将二稿和柿饼呈给他。他问:“你俩刚念咒呢?”

仲甫先生磕着花生米笑的很快活,应了他一声:“哎,德潜回来了。”又道:“襄桓应属芜湖了。说起来,有一年我在那办俗话报和暗杀团,还是同申叔一道的。”

我大为震撼,冲着两位先生面面相觑,倒不是为暗杀团:“刘教授?”

“别跟我提他!冥顽不化!无药可救!”德潜先生骂骂咧咧,德潜先生翻了个天大的白眼。仲甫先生明眼人,马上给我递眼色。

我会意,我噤声,但我着实不敢将文科办公室里那位姿如病柳的刘教授跟仲甫先生口中的暗杀团联系到一起。刘教授讲课从不带讲义,拄着拐来,拄着拐去,弱不禁风,偶尔下个台阶还需同门搀扶搭一把手。真是人不可貌相。搞暗杀,莫不是没把自己交代出去就已经算奇迹了。如此,我对刘教授更加心生敬畏了。

德潜先生要支我走:“你上不上课?还不快去?”

我接下来确是申叔先生的课,仅敢在心里嘀咕申叔先生步子慢,不急着。并非是我不愿意去,只能说我才薄智浅,刘教授的课又实在难啃,一是他不常做板书,也不爱做板书,太考验学生笔头子机灵。二是他开篇总搬上一套藻绘奢华的晦涩前述,等我们同他大眼瞪了小眼才循序渐进讲起我们领会得了的,课后更要费好大一番工夫誊写笔记温故。他讲课声音很轻,但条理清晰,用典张口既来,默诵成章。即便文化解放思潮席卷北大,新旧阵营划分了界限,学生也多是打心底敬佩他着作等身,敬重他肯拖着残躯病体亲来授课,所担任的科目研究更是各位国文教授中头一份的多。

由于我还惦记着德潜先生能赏脸替我校改,只好欠身答道:“这就去。”正要离开,仲甫先生叫住我,示意我附耳来听:“小友,明儿酉时大栅栏,杨月楼亲传。”几个关键词,我跟特务接头接着有利组织情报似的,忙拽着人袖口压低声道:“仲甫先生,当真?”

“骗你作甚,老三庆看家底的轴子——”

徽班进京一百二十年风极一时,可惜宣统二年就落寞了。离家多年,官秩加身应谬得,乡音到耳是真归。立冬时节将近,北方吃饺子涮羊肉,南方办立冬会请戏班子,总而言归,民间早已热闹起来,仲甫先生此般提点,我立马来了精神,挽袖并两指虚势一点,铿锵顿挫接了他话头:“《三国志》?”

“想得美,有什么看什么。”仲甫先生笑推了我一把,赶我去上课。我也笑,忙弯腰跟两位先生道再见。

隔日,我搭伙了几个同窗,预备着先到三纵九横大栅栏走一遭,为冬假回乡置备些特产年货,赶得及就再去天桥看看民间多奇人。大拾栏儿地段繁荣,人满为患,街口赫然立着家稻香村,可惜豫才先生不爱赶人多的集会。我总觉着在人影错落间瞅见德潜先生与刘教授一闪而过。照理说这样大的集会本就是仲甫先生告与我的,先生们私底下小聚也不足为奇......可德潜先生同刘教授闹的那样僵......况刘教授身体欠佳,除课外基本见不得面,倘若真是随德潜先生一道来食些烟火......也是难得的兴致了。我想改日还要找德潜先生拿论文指导,正琢磨要不要买些果脯捎上,一位同窗扯了扯我,问是看电影还是听戏,吵半天了,发表点意见。

最后一伙人因胶带电影和传统戏剧愤然而起就新旧文化如何融会贯通和平共处发表见解各执一词,争论无果,兜兜转转还是分了两拨,一拨上大观楼看电影,一拨去广德楼听台戏。在此尤其批评某位带北女师女朋友的同学,先说要看电影,又觉着带女朋友看《定军山》不妥,临时改主意。这倒好,《长生殿》还自带家属,让人眼睛往哪摆。嬉笑也好,怒骂也罢,祝他俩绵绵无绝期。一帮年轻人闹不歇停,直到入场落座才安分,锣鼓打闹台,秦淮水榭花开早,杨贵妃摇身一变李香君。

一个半时辰下来,挽着女朋友的那位嚷嚷:“哪个栽种说今儿是《长生殿》的啊?”

正打笑去约好的地儿同看电影的那拨会和,我还惦记着果脯,便让他们不用等,自己转头往长盛魁赶,甫一进店,嘿,巧,碰见熟人了。

“怎么哪哪都有你。”德潜先生不大愿意看见我,店员拎一袋扎好的油皮黄纸包冲他吆喝:“松子黄千儿,您拿好!”

我眼神一路跟着他拎的那糕背手到身后:“申叔先生没跟您一道啊?”

“哪来的申叔。”德潜先生一脸见了鬼,用下巴指了指广德楼方向:“看的什么啊。”

我答:“侯方域和李香君。”

“噢——”德潜先生了然会意,蓦地拉长声调,捏着扇柄直往我脑门杵:“呵呸!痴虫!你看国在哪里?家在哪里?君在哪里?父在哪里?偏是这纷乱世道还跑出来听戏麽?”

“错、错了错了,先生再再再见。”

我抱头躲蹿。但我始终觉着那天晚上,我确实是见着刘教授了。且起码大半年后才切实印证我这个想法。刘教授那天确实兴致极佳,不然也不会随德潜先生一道逛集市,但他后来确实也兴致不好了,因为德潜先生那包费尽心思的苏式糕点硬是没能送出去。

照旧是请德潜先生赏脸替我校稿,留办公室留的晚了,拖到高教授都不得不回去和适之先生较劲,德潜先生才从桌柜里把那包黄千糕供出来,让我捎给刘教授。

原来真是要给刘教授的。我掂量掂量,心道。这都多久了。

遂大步斜跨文科办公室对角另一头,端端正正的给摆到刘教授桌子上。

德潜先生目瞪口呆且震怒:“你小子存心的吧?”

我:“申叔先生身体欠佳,已逾小半月未来讲课了。”德潜先生沉吟:“那不必送了。”

隔日,小雪初霁,我本计划趁放晴去红楼阅览室自习,难得赶上德潜先生好兴致,要我随他去趟前门大街置备年货。我大有疑惑,这离岁旦尚二月有余,就急着办年货了?德潜先生不愧为德潜先生,通三益、九龙斋、六必居,挨也不挨。长春堂、同仁堂、庆颐堂,如数家珍。我问,先生,年货呢。他这才掏出一枚大洋,让我去长盛魁给他买柿饼。最后他领着我,我拎着大小包药膳,一起拐进刘先生租在北大偏旁胡同里的小院。

他一路默不作声,我想即便此行是黄教授随他一道,他俩也要争一个谁更沉默。

不同往常,今日刘教授精神格外好,也没有数落我到底是不是文科的学生了(惭愧,惭愧),见我们来,披一件马褂,自己撑着病体挪靠到窗沿,采光正对书案,摊放着零碎的讲义与课刊。德潜先生将沉默一路带进屋,我遂着他的沉默,刘教授也不说话,只就着窗纸透光,好似望眼欲穿见一片不可言说的明貌前景,眼里流连着奕奕光泽,如沐岁月安然,竟有感而发,轻声念述起来:“我这一生悔改尤为不及而已无回头之岸。偏信则暗,兼听则明,本该去芜存菁,治学而不问政。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半生飘零,得诸友顾眷,如此下场,已是最最万幸——”

仪征刘氏三代传经在苏皖一带名声显赫。来北大之前,我就对刘教授仕途跌宕略有耳闻,想来因此也受过不少排挤与白眼,不想他便如此开诚布公的坦然处视了。只是刘教授话音未落,德潜先生转头问我:“药可煎上了?”

我答:“啊?噢...先生,正小火煨着。”

刘教授顿了顿,不气不恼,不紧不慢:“入北大任教,要多谢仲甫。国史纂辑未罄,是我有愧于蔡公。”

德潜先生招呼我开窗:“这屋里闷得久了,要通通气。”

我答:“先生,申叔先生身体抱恙,仲冬时节还是以保暖谨慎些好。”

刘教授看着德潜先生,德潜先生看着我,我看着刘教授。我想不明白,这幅局面下,尤其是在自己的门生面前,总该是要收敛些脾性,留些颜面的。谁曾想我的恩师竟如此幼稚,如此无理取闹,若真是萍水相逢之人又岂能陌路到这步田地。

沉默,一阵压得死我的可悲沉默。德潜先生不做声,我唯唯诺诺恳望他不要再拿我挡刀。刘教授不做声,袖里伸出一截苍白细瘦的手腕,去捞案上的烟盒。我使劲冲德潜先生使眼色,德潜先生瞪我一眼。刘教授慢条斯理的从抽屉里搂出一小方火柴盒,我蹲在德潜先生眼皮子底下抠地缝。

火柴点燃了它的头颅。我瞄着那一点蹿跳的火光,凑在刘教授病白的颊边雀跃,稍予温存与血色。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它微渺的性命就作古了。不知是被德潜先生掐灭的,还是被他夺步上前捎带去的劲风杀灭的。

“刘师培,你好死不死,我不是来听你讲遗言的。”

刘教授只是笑:“德潜,谢你苦药。”

我看明白了,一个关切备至半字不提,一个关切备至比全聚德鸭子嘴硬。

之后刘教授陈词赘述,悉心交代,多是关乎讲论经学与新文化铺天盖地涤荡过学术界后的所思感悟,说到体己处时,突然撑着桌沿坐起身,幅度略大了些,牵扯了病灶,喉间压抑不止闷呛,紧接连串的咳嗽如山倒,把他的精神劲头又压垮了去。长日恹恹带病眠,瘢痕早刻进肺腑,久病成医,他倒不在意,急的德潜先生忙上前搀他,我忙上前搀德潜先生。

刘教授攀扶住德潜先生,他似乎一眼便能了然德潜先生心中惦念,颇有揶揄之意,可惜那时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穷途末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德潜先生从悲绪中搭救出来的,除非这世上真有一记化朽为奇的神药。

刘教授冲他浅一低眉,仿佛含着一口血,唤了声:“钱夏。”

德潜先生年少改名换字,挫锐解纷,和光同尘,但我从未真正听过有人这样独一份的唤他。不知此刻先生背对着我是何神情,或许君子和而不同,便是他们这般亲近又疏离。刘教授先前就有些倦了,精神也不如大早,连攀附的力道也虚绰,若非德潜先生亲力支陪,摇摇欲坠恐怕就要栽倒下去。越是如此,他越是急虑,殴血倒涌淹了嗓子,发声极为温哑含糊,唯怕过犹不及,还是笑的真切,嘱咐道:“钱夏贤弟,前路坎坷,就送到这吧。”

轻飘来的一句话,入耳千斤重,

我背过身,鼻腔捱不住一阵酸楚,兀自推门逃了出去。

如今忆起,真是字字啼血。

“年少识人不清,是他欠我。”

十一月末,刘教授出祭仪式由仲甫先生亲力主持,十来个学生哀肃,一切从简,最后由其门生护送返仪征老家。二十四桥仍在,桥边红药也在,我站到我恩师身边,分摊他的沉默。他没看我,却应是在对我说:“他欠我。”

他欠你,欠你什么呢。即便真的欠你,为何又不早些向他讨偿。刘教授大多时候是位好脾气的先生,德潜先生从来不是位好脾气的教授,但我想不到我向来信念坚定素有‘急先锋’之称的恩师竟如此蛮不讲理。斯人已去,胡搅蛮缠固然令知情人扼腕悲敬,可又能作如何呢。那年德潜先生因病向蔡校长告假一月有余,月初仲甫先生来过,陪他在檐下看院中积雪,对斟两碗温肠花雕,劝解无果。月中适之先生与半农先生来过,说是慰告,结果他俩先意见相左争辩起来,反被德潜先生二话不说扫地出门。就连曾一同共事文学门的黄侃先生也不计前嫌登阶拜会,那时黄侃先生已经离开北大南下武昌,虽不出所料二人以大吵一架告终作别,但已至月末,新岁将近,他逞这不甘心的口舌之快又能作何用呢。故友终究是要留在昨年的。

风雪骤降,萧瑟冷落的很,纷砸在德潜先生屋门前的挡帘上,真到该置办年货的时候反倒没有必要了。那时我刚从北高师毕业,不知何去何从,便租了德潜先生院里的偏厢。眼瞅着我屋里还堆着德潜先生捎我送又不让我送的松子黄千糕,因地沉放太久,连油皮黄纸包都上了霉,拾过来看,底子早被夜磨子咬了好大一个窟窿,只剩下些窸窸窣窣的屑末还没来得及处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推说是年少识人不清,恨到分路扬镳,怨到不相往来,再恨再怨,眼见他楼塌了,到头来还是自喰苦果的老生常谈。先生啊,这步弃暗投明,走得糊涂了。

我不敢当面唏嘘。他消沉了近乎一个月,民国八年结束了,民国九年到来了,他立即投身进新的编著工作。即便他一向多议论,少著述。但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大概吧。至少名为钱夏那一部分不作数了。

有一天夜里,我就前景去留问题与我的恩师促膝长谈。一种生机勃勃的主义已逐渐萌芽,而我心不在此,渐与从前的同窗背道相驰。我的恩师建议我遵从本心。

我见他一直忙于伏案,估摸着叨扰了,便要离开。他叫住我,可谓万分谨慎万分小心翼翼,赏脸似的挪出誊本下压着的半页散件。他揉了揉眉心,道:“你且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字。”

我捡了乖立刻凑过去瞧,就着煤油灯昏黄光线有模有样念道......念不来。那字迹幼态圆滑,风格独树一帜,竟能一笔一划写出个歪七扭八,可谓功力深厚绝非一日之寒。错字处已校做了圈示,一列列如冰糖葫芦墩儿排排放。恐怕十岁不能再多了。思及钱教授不肯释手的程度,我自是不敢轻言怠慢,只得万分坦诚且万分恭敬的奉承道:“回先生,此迹只应天上有,学生浅见薄识,认不得。”

我说的诚恳,尤为痛心疾首,险些簌下两行清泪明志,想必我这幅谦卑的态度难免不让恩师深受万分感动,于是为不教我看见他涕泪占襟,他和颜悦色的请我立马出去。

我:“嗻。”

他:“滚。”

我虽告业已久,又岂认不出刘申叔教授的手迹。只是刘教授一去经年,恐怕也不曾料到身后故友记挂诸多年矣。我存心涎皮赖脸,不想真见我恩师为那些不会有、也不该有的故念伤怀。国民几代人讲求个克己复礼,要收敛,要含蓄,要相敬如宾,我的恩师并非留学西洋,如何习得那种贴脸式的热烈的直白,那甚至不能称之为情感的依眷,在革命的洪流与思潮中,新旧交替着碰撞时已是摧枯拉朽之势,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变数中,仅是那样短暂的少不更事,灿烂与光辉,一昔与一时,都太微不足道了。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我的恩师深知这个道理,他只是尽心竭力的进行着一项工作。包括那个名字,他其实许久不曾提过了。或许早已了然忘却。他这些年送走了那么多人,每一个都曾推心置腹的交好过。我猜他把从前信件里的仪征某君改成吾友时一阵心痛,因为那个人有许多名字,每一个都变成了一种戛然而止的、刻意的回避。

最后那一年,豫才先生过世。像投进一颗石子,我的恩师常年灰死的面孔终于又有了些许动容,不过是濒死般的终归虚妄。他说他曾有位鸳鸯蝴蝶派的同人,是当时他们那拨人中的小辈,养一条大黑狗,跟他唱过双簧,痛批桐城遗老,好不痛快,后来去了欧洲深造。我记得是哪位先生。他说,第一年就去了。第一年是哪一年,我不知道。因为昨年、今年、来年,都一样,垮掉的国家和政府,失掉的国土与受苦难的人民和无数条尸横遍野的此路不通。我想起大钊先生,那位肯为生民立命的好和气的先生,他倒下去的时候有没有撼动那块此路不通的牌子。我不知道。我的那些同窗,我甚至愧为与他们同窗,他们倒在前面,是英雄,还有千千万万个他们要前仆后继的倒下去。我有爱国心,心却不在革命。我恨这乱世,恨这样清醒的英雄,恨这千万种不得不死的道理,恨这偌大的国土容不下天下寒士俱欢颜。我怯弱却满腔憎恶,我怕书生坐而论道,空谈误国。

几个月后,老家捎来书信,父母年事已高,族中老人掌事,游说我归乡告奉双亲。那年世界局势紧危,国之根本岌岌可危,一天饭后闲庭散步,我如实向恩师作别,他点头“你离家是不少年了。”蓦然气沉丹田,拉起了调子,挽袖冲我虚势一点:“呵呸!两个痴虫,你看国在哪里?家在哪里?君在哪里?父在哪里?偏是这点花月清根,割它不断么!”

唱毕,他笑,我也笑,大笑不止,酣畅淋漓。笑罢,便兀自背手沿胡同继续向前,这时我的恩师德潜先生已是知命之年,常年埋案工作让他身躯略显佝偻,走出一段距离后,他遽然回头望了我一眼,“不用跟了,就送到这吧。”

一九三七年,国将不国,上海失守,南京沦陷,日军取道襄桓,如今已沦陷两年,我所安顿执教的中学堂实行亲日教育,便辞去了职务给邻家幺子带家教。我想起我的那些同窗,他们清醒时我却冀望一张安静的书桌。同年,恩师在京辞世。二月后,其眷属寄与我一本初版的刘君遗集,也是他亲自作的古文言序。

我唏嘘。偏是这点花月清根割他不舍,一糊涂又是二十年。

随我识文断字的邻家小幺儿偷摸来翻,赌气直嚷看不懂,指着问这刘师培何许人也,钱玄同又是何许人也,还说男儿应是重危行,百无一用是书生,他要去随征,做大将军。

我忍俊不禁,捏着扇柄轻杵他脑门问他,你这个小书虫子,十三四岁的年纪,就忙不迭的要去送命。

“我糊涂,你也糊涂麽?”

响队这眼神…感觉有人晚上要遭罪喽~

头像是我,不满意?(最后一张透露着三分无情,四分漫不经心,三分蔑视哈哈哈哈哈)

家人们我突然发现我喜欢了三年的男生其实是边伯贤的替身……早期边伯贤就是顺毛脖子超好看看起来很乖然后我就因为这几点喜欢上了我喜欢三年的人………ps:先喜欢的边伯贤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能喜欢一个人三年了…

食用说明:

楼诚only,不写衍生。

不写BE,不死别,不去TW,不WG,不替身,不黑化,不被祖国辜负。不接受和其他作者的比较,觉得我因此不够深刻的请离开。

独特设定不开放使用,如人皆有云、睡花盆变小等。

合集里有文包可自取。

正剧向:

【严霜不杀】(完)

【云开处】(奇幻与隐喻,完)

【方舟】(完)

非正剧向:

[伪装者×北平无战事][奇幻架空]好想把小方端走(完)

(楼诚有CP,诚韦、敖韦兄弟向)

现代AU【特工M先生】系列(短篇集,完)

喜欢会撒糖的可爱的人;)

讽刺条漫-红眼兔子

因为图片过大有的切割开了

世界并非非黑即白我有自己愚蠢的地方,但是创作和发声无罪

希望食用愉快

“世界是一场盛大的「霸凌」,明明世界上好人多,但是被一群无赖主导了行为习惯,好人不敢说话,好人不敢反抗,好人甚至为了少受点伤害一起协助霸凌弱者。‘好人’从此也被兔子们骂不是人,我过去可能不理解,现在让我说啊,活该。直到我遇上自己喜欢的女人,我开始痛恨过去的懦弱和默不作声。那个时候的我终于敢站出来,以砍掉一只耳朵的代价,但要是能再早一点,我的母亲,我的童年伙伴会不会就不会过早离开我了....其实我一直知道,在谁的眼中我也是只兔子。”

I'llmoveon

我将继续前行

Canyousee.Canyouseemenow

你能看到吗,能看到现在的我吗?

Canyouseemenow,yeah

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吗?

Canyouseemenow

牧安这个名字是这首歌moveon继续前进谐音来的(就是画的时候听到随便起的

————————————————————————

如果感兴趣二哥的话可以小礼物解锁故事,他自己要活过来的,我没想到

THE END
1.姐妹们,今天的推漫来啦犬攻系列出了新的外传啦!整理了一个合集...[爱慕] 整理了一个合集,需要自取[彩虹屁] 【犬攻系列6部】 无窗之屋 —— 1-5完结+外传Phantom Pain1-2 前辈你不记得了吗 —— 完结 暂时性防护 —— 1-6完结 狗和温暖的锅炉 —— 1-5完结 狗狗老公 —— 1-4完结 趋光性 —— 1-5完结 这边,粉见[老师好]花花的B猫...https://weibo.com/3240017774/P079ABHDZ
2.笑蝶制片人,女子称借小狗给剧组当群演一年多未还!将去了解:电影已...那位训犬师确实曾在,马海燕“剧组当”电影取景地所在寺院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拍摄这种狗狗的电影《正在帮助》逍遥“找个领养家庭”,或者送回给,日。出现这样的事情也让我感到遗憾,拍摄的训犬师借走,小鱼。剧组制片人向红星新闻记者表示,的制片人“主人”一条狗串联起了人与人之间的善良“其中有不少狗被当地居民”...https://bbs.9you.com/forum-239-104.html?modwap=viewthread&tid=668065
3.接日托所工作的妹妹回家,结果被狗子们集体围观目送...八卦日托...网友去接在狗狗日托所工作的妹妹回家,结果被她的“学生们”给围观了,不清楚狗狗们是在目送“老师”,还是在羡慕她能这么早被接回家...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狗子:下次通知我妈,一定要第一个来接我!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唯一能确定的是,狗子们确实挺八卦!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就是对...https://m.163.com/dy/article/JGLMGEHL0517C50V.html
4.第11话寄养非人哉非人哉漫画更新了第11话 寄养,快戳进来看第11话 寄养https://www.manmanapp.com/comic/detail-17324.html
5.寄养的狗来有宠才有你漫画官方在线漫画全集上一话 下一话https://www.kuaikanmanhua.com/webs/comic-next/306127
6.寄养犬辗转夜漫画尽在手机漫画网在线观看欢迎观看寄养犬 辗转夜漫画 漫友注意啦:支持寄养犬 辗转夜漫画,就赶快把阅读地址:复制到博客、QQ、论坛签名上告诉好友们! 用户您好,您是首次观看寄养犬 辗转夜漫画,为了方便您的下次阅读,建议您将寄养犬 辗转夜漫画收藏到书签。 寄养犬 辗转夜漫画列表 http://www.gmanhua.com/manhua545453/
7.漫画大全日韩,连载漫画,第137页火影忍者,海贼王,死神,一拳超人,古惑仔,山海逆战等众多精品日本漫画,原创国漫,港台漫画,韩国漫画,欧美漫画,好漫画,为看漫画的人而生。https://m.1kkk.com/manhua-list-area36-st1-s12-size87-p137/
8.日本漫画—漫漫看作者:庄司阳子|状态:已完结|所属类别:L|漫画区域:日本漫画 蓝色战栗人气指数:807进入漫画列表 简介:蓝色战栗 更新日期:2006-4-20 作者:|状态:已完结|所属类别:L|漫画区域:日本漫画 专务之犬人气指数:806进入漫画列表 简介:小暮家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专务把狗寄养在他们家而有了变化,再加上专务的情妇也来寄住在...http://www.manmankan.com/class/MList_TW_H_1_86.shtml
9.忽如一夜病娇来漫画全集免费下拉阅读共有3人参与评价:10分 作者:风流书呆(原著)五彩石漫画社 最新:第74话 只需爱我一个 状态:连载中 分类:生活 题材:生活漫画 热度:5232℃ 更新:2022-08-14 18:10:57 忽如一夜病娇来 漫画简介: 虞襄很不幸穿成了被抱到侯府的商家女,一来就双腿残废,脑袋上还顶着个‘丧门星’的称号。 无奈之下只得牢牢抱...http://comics.veryim.com/shenghuo/108117/
10.宠物保姆漫画免费「下拉观看」保姆犬排名前十 宠物保洁 宠物保姆服务 宠物保姆英文 宠物保姆机器人作文400字 保姆家养狗对孩子有影响吗 宠物保育员是做什么的 宠物保姆swot分析 宠物保姆是什么商业模式 保姆狗是什么意思 照顾宠物保姆 宠物保姆收费 宠物保姆的市场机会 运宠物保姆车费用 宠物保洁员 家庭式宠物寄养平台 宠物保洁公司 猫狗保姆证书 ...https://www.myzycw.com/9314/
11."家庭寄养宠物"走红背后有隐忧:遇纠纷责任难认定昨天,北青报记者致电位于大兴区的一家正规宠物寄养服务中心。工作人员介绍,虽然位置较远,但寄养中心的服务很正规,收费也相对合理,并非“家庭式寄养”宣称的那样夸张。“比如寄养8岁的金毛犬,每天收费80元。我们会给它提供一处‘屋子’和院子,面积为15平方米左右,一天遛3次。” ...https://news.cctv.com/m/a/index.shtml?id=ARTIYmJhOPvPA8OAvlRoIG1Q180607
1.救命?看了这本漫画,有种想当铲屎官的冲动(我是你的小狗3永远等你...需要遛、需要铲屎、需要按时喂、需要……而看了这本漫画,我知道,除了需要,它还“被需要”,它的付出也很多——书名:《我是你的小狗3》编绘:大绵羊BOBO出版社:中国工信出版集团/人民邮电出版社这是一本没有目录的漫画书,狗狗乱说的话,没有逻辑,要什么目录呢,“反正也不用负责”。这是...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6294507/
2.专务之犬专务之犬漫画专务之犬在线漫画专务之犬高桥留美子 生活 少年漫画 日本 已完结 2022-08-01 10:08 订阅漫画 开始观看 介绍:小暮家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专务把狗寄养在他们家而有了变化,再加上专务的情妇也来寄住在小暮家…看样...客户端观看 评论 相关作品 排序: 章节列表 连载1个章节 全一卷...https://m.dmzj.com/info/66158.html
3.上海“撸宠网红店”调查:热捧与风险如何平衡?青浦农委:犬和猪必须开展强制免疫 市民在撸宠寻求心灵慰藉的同时,如何尽可能避免像赵贝贝一样被猫咪抓伤这类隐患的发生呢?撸宠馆的猫咪必须接种“狂犬疫苗”吗?猪和羊驼、仓鼠,要打什么疫苗? 针对市民们最担心的动物防疫问题,青浦区农委的工作人员逐一给予了解答。 https://www.shxwcb.com/735411.html
4.寄养犬辗转夜漫画寄养犬辗转夜漫画欣赏星辰漫画网提供寄养犬 辗转夜的简介,寄养犬 辗转夜又名:寄养犬,辗转夜 寄养犬、辗转夜这具身体 要彻底豁出去吗?为了刺激为了恶事为了色欲https://m.xcmh.com/danmei/jiyangquanzhanzhuanye/
5.浅谈日本传统漫画向现代漫画过渡时期的漫画创作启发这一时期出现了很多优秀的儿童漫画家与作品,田河水泡的?野良犬黑吉?堪称日本战前的国民漫画,对手冢治虫的漫画之路起到了启蒙性的作用。关于田河水泡,我觉得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为“不想成为抽象艺术家的段子手不是好漫画家。田河水泡本名高见沢仲太郎,出生于明治32年,一岁时母亲患病去世,之后便寄养在家境优越的伯父佐藤...https://m.renrendoc.com/paper/170978827.html
6.非人哉漫画免费非人哉漫画在线观看全部漫画 日 月 总 82万 1 斗破苍穹 第895话 古界 斗破苍穹 最新: 第895话 古界 82万 NO.1 35万 2 她来了,请趴下 第341话 阴差阳错 她来了,请趴下 最新: 第341话 阴差阳错 35万 NO.2 301万 3 求你揉一揉吧 38话 求你揉一揉吧 最新: 38话 301万 NO.3 25万 4 咲酱...http://www.4k7s.com/info-794.html
7.《导盲犬小Q》高清在线观看免费下载简介:一只可爱的拉布拉多犬被选去接受导盲犬的培训。为了让它与人类建立感情,它被寄养在一对夫妇的家里,因为身上有一个棕色的胎记,像一只飞翔的海鸥,便给它取名小Q。训练十分艰苦,但小Q还是成为了导盲犬,认识了第一位主人渡边先生,可是渡边先生却怀疑。情况刚有了好转,渡边先生却病倒了,小Q只好回到了训练中心。 小...https://www.dxfzp.com/juqingpian/daomangquanxiaoq/
8.看了一部漫画,受是个混混头子,攻是个不起眼的受气包,在厕所被人勒索...顺便喜欢三角党争的可以看看同作者的寄养犬辗转夜 №11☆☆☆=+=|2f8dbc8e于2020-06-18 11:52:08留言☆☆☆ 投诉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望三山《怪物复苏》成功签约出版简体图书〗 hhhhhhhh这本我也看过,在看了一次后,后面找资源的时候又看到了,就又看了一次,看了两次。我还记得其中有一个现场...https://bbs.jjwxc.net/showmsg.php?board=3&boardpagemsg=1&id=2278656
9.非人哉官方在线漫画阅读立即在线看非人哉漫画! 咚漫网络漫画, 在周四更新.神仙妖怪的爆笑日常!全员“非人哉”!来自《山海经》中的各路神仙妖怪在《非人哉》的世界中,成为了我们身边有着神力的宅女、暖男、上班族、犬系男友……上演着生活中搞笑而怪诞的小故事。点击阅读全文.https://m.dongmanmanhua.cn/FANTASY/feirenzai/list?title_no=1804
10.复仇漫画大全复仇漫画推荐好看的复仇漫画2024-10-23 13:36共243部相关漫画 重生复仇?伺机而动?喜欢看复仇漫画的粉丝们福利来了!炮渣漫画网为您提供了各种各样的复仇漫画,好看的复仇漫画。各种意想不到的复仇漫画尽在复仇漫画大全! 今日!与世界告别 都市蔷薇 来源: 作者:ttugsogun 所属类别:蔷薇 ...https://www.photo20.cn/tags/47.html
11.高桥留美子漫画作品推荐高桥留美子漫画代表作高桥留美子是日本最有名的女漫画家之一,以娴熟简练却生动传神的画风,天马行空的想象创造,从容不迫的情节组织,巧妙精确的分镜处理著称,Maigoo小编为大家带来了高桥留美子漫画作品推荐,包括:福星小子、相聚一刻、人鱼系列、高桥留美子奇想世界、乱马1/2、一磅的福音、https://www.maigoo.com/citiao/list_60223.html
12.闪灵二人组(青树佑夜原作绫峰栏人作画的漫画)还缺一些漫画人物的介绍,今后将会补齐。 其他 音羽圆 【姓名】 音羽圆 【声优】 松冈由贵 【年龄】19岁 【身高】155cm 【体重】46kg 【三围】B79 W56 H78 【生日】11月2日 【星座】新天秤座(天蝎座) 【简介】失明,她的爱犬叫莫扎特,她把这只苏格兰牧羊犬当做导盲犬。拥有世界数一数二天才听力的女孩,她...https://baike.sogou.com/v101724894.htm
13.奇异宠物店漫画免费阅读「下拉观看」第卖狐狸的宠物店超级宠物店免费阅读漫画超级神兽宠物店漫画超兽宠物店漫画免费超级宠物店漫画超级宠物店漫画免费超神宠物店六漫画免费漫画超神宠物店超神宠物店漫画最新超神宠物店六漫画超神宠物店漫画解说超神宠物店漫画免费阅读宠物店的漫画恐怖的宠物店漫画恐惧宠物店漫画开宠物店的漫画宠物店在哪里宠物店男孩附近有宠物店...https://www.ldzhihe.com/books/3650827289/
14.布丁漫画在线页面免费漫画入口(诸葛赛花著)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预かった犬寄养的狗第一话】小说简介 最新网址:www.cta613.org 。这是年华婉继《》《》《》《》后,创作的第五部长篇小说《【预かった犬寄养的狗第一话】》。 最新章节推荐地址:http://www.cta613.org/bly94x1tt/ 【预かった犬寄养的狗第一话】最新章节 更新时间:2024-11-17 16:39:59...http://www.cta613.org/bly94x1tt/
15.卡通定制头像素材网站图片免费下载卡通logo设计宠物寄养所定制手绘头像宠物店 115 奇彩视觉 宠物店logo设计诊所医院犬舍猫咖定制卡通头像 75 启邦设计 卡通肖像头像定制 7 雎雎艺术铺子 画师约稿头像定制/真人转漫画手绘/可爱卡通情头约稿转 1 z15215536 卡通头像定制 6 屁晴 卡通头像定制 5 屁晴 可爱扁平卡通头像定制 8 yayu雅羽 企鹅玻璃钢雕塑...https://www.zcool.com.cn/tag/ZNDQ5NTcy.html
16.漫画一年一会,牛郎织女又约上了!南方plus哮天犬都忍不住撒欢儿, 只是过于兴奋伤到人就麻烦了…… 处理完纠纷后, 织女买了仙界著名舞蹈家嫦娥的专场演出票, 但嫦娥因为身体不适没能参加演出, 某位不知名的仙女前来救场顶替演出。 一天的约会接近尾声, 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牛郎织女甜蜜拥抱互道誓言。 https://static.nfapp.southcn.com/content/202008/25/c3944002.html
17.www.shuofangjituan.com/apfnews57159132.shtml因为当时没有放开二胎政策,所以儿子出生后我就把他寄养到了农村岳父母家。同时,为了逃避处罚,我也没有按规定向组织报告。儿子出生后,我不仅没有想到为他树立良好的榜样,反而激起了为他多留些家产的念头。所以,2014年当乙某找我要工程时,我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还给他提供了很多帮助,也收了他的好处费,以致于在...http://www.shuofangjituan.com/apfnews57159132.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