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殷郊x凡人花花公子姬发,一位朋友的点梗。
昨晚陪考古专家贾教授打牌到两点,晨尿里一股啤酒臭,乘务员问他要火车票,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红桃三,和乘务员大眼瞪小眼。
果然白云观的老道长说得对,他今年命犯太岁,坐个火车都倒霉。
这趟车是开往咸阳的,那边开出一座大墓,断代为西周。他托了关系,去考古现场混个脸熟。绿皮火车还不如马跑得快,他眯着眼打盹想,闲暇时他常去郊区的马场里跑一跑,凡是白马,都很喜欢他,像是遇上旧主一般,其余花色的马倒是比较疏离冷漠。马场周围有野山草坡,偶尔有些野狐狸出没,来偷马场老板养的兔子,也是奇怪,那些狐狸一见了他,立刻吓得扭头逃窜......
这趟车是开往咸阳的,那边开出一座大墓,断代为西周。他托了关系,去考古现场混个脸熟。绿皮火车还不如马跑得快,他眯着眼打盹想,闲暇时他常去郊区的马场里跑一跑,凡是白马,都很喜欢他,像是遇上旧主一般,其余花色的马倒是比较疏离冷漠。马场周围有野山草坡,偶尔有些野狐狸出没,来偷马场老板养的兔子,也是奇怪,那些狐狸一见了他,立刻吓得扭头逃窜。
他其实坐不惯绿皮车,车厢里汗酸脚臭,极其难闻,到站后他立刻奔向酒店,叫了洗衣服务。
客房服务上门取衣的时候,他正在脱脏衣服,听见门外是个男声,他穿着裤衩子去开了门。两人目光一对上,他便愣了神。
服务生正是他喜欢的类型,比他高半头,头发微卷,眼窝深,目光暖乎乎的,但有一点忧郁,笑起来有个酒窝,皮肤干净,肌肉微微鼓起,腿也长。只是脖子上似乎有一道很浅的疤,像一条项链,绕了整整一圈。
他问:“你们主管允许你收小费么?”
服务生知趣地说:“先生不要告诉他就好。”
他立刻掏了几张红票子,往服务生腰间一塞,顺势在人屁股上按了一下,另一只手在人家胸前拍了拍:“我去洗澡了,脏衣服在沙发上,你直接取走就好。”
半小时后他扎了条浴巾出来,惊愕地看到,服务生歪在他床上,露着胸膛,光着脚,只盖了一条毯子,定定地注视餐车醒酒器里的红酒。听见他出来,服务生抬起头,笑了笑,目光澄澈,温暖,平静,仿佛丝毫没有勾引人的自觉,坦然说:“我帮先生叫了餐和酒。”
他一步步走上前,跪在床边,举起餐车上的醒酒器,把暗红的酒尽数倾倒在服务生身上。
“您退房的时候要额外付一点清洁费。”服务生说。
“我知道。”他仍然跪着,舔掉那些酒,“一点清洁费怎么够?你会让我把这儿弄得更脏。”
“我知道。”服务生按住他的后颈,用了一点力,往下按,再往下,一直往下,他顺从了,他觉得这理所当然,但说不清为什么,有一瞬间,他口腔中升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熟悉到让他兴奋又几近窒息。他困惑地抬眸往上望,服务员撩开他额头湿漉漉的碎发:“别这样用困惑又陌生的眼神看我,我会不高兴。”
他摸到服务生脖子上疤痕的时候,服务生眼睛里的忧郁又重了几分。他被服务生揽过来抱住,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上来了,他有点想哭,服务生说:“不要哭,现在还太早了。”他咬紧下唇,听见服务生在他耳边呢喃:“一会儿会痛的,毕竟你今年命犯太岁。”
今天要去远郊那座西周陵墓,不过倒不用他下地干活,在旁边瞧一瞧,和带队的老专家打个招呼,跟着混一混就好。
他娇生惯养二十来年,有老爹和哥哥宠着,未来的路都被安排得顺利而舒心。老爹是搞农场小麦种植、蔬菜大棚和家兔养殖的,最近总想开个肉类加工厂,给麦当劳供应肉饼。家里不缺钱,随便两个儿子瞎折腾。哥哥是考古界的有为青年,哥哥送他著作和论文,他竟然也能从挂过科的学生混成AP,不知道他俩是亲生兄弟关系的,给他送了个称号“学术男妲己”,他很讨厌这个外号,他不喜欢狐狸。
一到了发掘现场,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要下去看看。
因为这座墓实在非同寻常。准确来说,这不是一座陵墓,而是一座建在地下的太岁地宫,地宫门口上有“太岁庙”三个大字,正殿是值年太岁殷郊的青铜塑像,披甲持剑,后殿里圈出一块墓穴,里面睡着一位西周的王。
老专家说,这前所未见。他从老专家那里看到了太岁神塑像的速写画,太岁神生得并不狰狞,高鼻深目,发梢微卷,眼睛里有忧郁和柔情,使他想起昨天那位服务生。
他决定下去亲眼看看那位太岁。见到太岁塑像的第一眼,他肩膀的抓伤又痛了起来,渗出的黑血把衣料打湿。他捂着肩膀,匆匆逃回地面上,头晕目眩,灌下一整瓶矿泉水,心脏突突只跳,额头开始疼。他听见有个声音从地底下传来,那声音说,姬发,姬发,你不想见我了么?
听筒里传来迪士尼花车巡游的声音,哥哥一口不标准的上海话:“别闹,阿拉在迪士尼看玲娜贝尔呢,阿拉川沙妲己好漂亮的哟,啊,星黛露来了,过来白相相。”
他愤怒地吼起来,旁边的人都被吓着了。“你知道,你知道的,我小时候有掉魂的毛病,爸爸带我去看神婆,神婆要我去拜拜太岁,我立刻便好了!你明知道的,这里是一座太岁地宫。你为什么躲着不来?你什么意思?”
“弟弟,你娇养惯了,不能下地吃些苦么?”
“我吃了什么苦,你很清楚吧?”
“啊,我的玲娜贝尔!”
低头找第二块石头的时候,他捡到了一只圆环。以他有限的知识来判断,这是一块先秦时期的玉环,他捡起来,拍了个照,给哥哥发过去。
哥哥很快回复他:“你不戴手套?”
他回道:“少废话,草丛里捡的,你怎么看?”
哥哥说:“从年份上看,这东西要上交,不然你要进局子。”
他愤愤地把玉环揣兜里,立刻打车回市区酒店。
一路上,他不住地把玉环拿出来,放在手心里摩挲。每一次触碰玉环,肩头抓伤都会疼痛,渗血,黑血染透了他的T恤。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他说:“不要。”他开始痛恨起昨天的服务生。
相貌与太岁塑像相似的服务生,陕西省,西周墓,玉环,玲娜贝尔。他开始思考,但脑袋很空,而且痛,天气阴沉,信号灯在雾气里闪烁,空气湿漉漉的,仿佛要下雨了。
到酒店后,他匆匆跑进行政酒廊,要了一杯金汤力,奎宁的清苦能提神,他揉揉眉心,摸出玉环,还是什么都想不明白。
“先生,这里有款甜点很好吃。”有人搭话。他抬头,来人是昨天那个服务生。
但这人又不是服务生的装束了,穿了一身便装:“对不起,服务生只是兼职,我今天不上班,是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憨憨地笑,伸出手来摸了摸他肩膀的伤口。
疼痛立刻消失了。
无业游民说:“我说了,会疼,你今年命犯太岁。”
“我知道的,白云观的老道长告诉过我。”
“但他没有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晓得的。比如,考古现场地宫里那位太岁神名叫殷郊,是殷商寿王太子,武王姬发在世时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你怎么知道?哪本野史里写的?”
“在这里呢。”无业游民指了指脑子。
“哦。”他非常烦躁地把玉环塞到对方口袋里,“给你了。”
“不,这是我放在草丛里,特意让你找到的,当狐狸经过的时候。”
他终于惊讶地抬起头来问:“你是谁。”
无业游民说:“老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今年命犯太岁。”
他烦躁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盯着这位神秘的无业游民:“不要靠装神弄鬼吸引我的注意。我只想跟你睡觉。”
“走吧。”无业游民理所当然地拉起他的手,动作熟练,神色轻松,低声抱怨,“都睡了千八百次啦,还是总惦记着这个,真是难伺候。”
他没有听清,追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无业游民按了电梯按键,回身掐住他的下巴,“我刚刚说,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回到房间,红酒渍还在,看来保洁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坐下,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空虚和乏力再次涌上心头。
“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在思考人生的终极哲学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别想了,存在即快乐。”
他筋疲力竭,昏昏沉沉睡去前,听见身边的人小声抱怨:“……他怎么又忘了,第五次了,又得从头来过,孟婆这不知好歹的,我看是她犯太岁。”
END.
当然,就算人身在闹市也难免会觉得孤独,不过是心境与天性使然,李赫宰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让那个晚上充满了传奇色彩。帆布鞋踩在一路延伸而下、凹凸不平的盲道上,盲道尽头是从绿化带后面冒出的烟,走过一个拐角,一个少年蹲在公园长凳上吞云吐雾。
叫他少年可能不太合适,因为他眉眼实在是太显小,白T和破洞的牛仔裤让他看上去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初中生,但他...
叫他少年可能不太合适,因为他眉眼实在是太显小,白T和破洞的牛仔裤让他看上去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初中生,但他眼神太温顺了,带着点水光望向没有边际的夜空。
李赫宰那一瞬间忽然觉得,他们可能是一种人。
“不好意思,您还有烟吗?”
李赫宰坐下,低头像他借了个火。
少年瞟了一眼他胸口的工作牌,漫不经心的说:“隔壁公司的?我哥哥也在那边上班。”
“嗯。”李赫宰温顺的低下了头,似乎就是一个拼命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形象,不过没有上班族会在凌晨三点的街道上游荡,因为成年人的第二天早晨总是那么忙碌,让人无暇顾及所有的情绪。
李赫宰说:“不过我今天辞职了,你也看见了。”
“确实。”少年吐了一口烟气,眯着眼睛盯着他的工作牌:“李赫宰,好名字。”
“那其实很普通。”李赫宰摇了摇头:“和我的人生一样。”
“难道第一次见面我要和你说你的名字很难听吗?”少年瞥嘴。
“好吧。”李赫宰顿了顿:“那你叫什么?”
“李东海。”
“大海旁边出生的?”
“没见过。”
“没见过大海怎么叫李东海?”
“那你得下去问问我爸了。”
气氛难得的停滞了一下。
“抱歉。”
李东海像泄气了一样,靠在了椅背上,慢慢的滑到了李赫宰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我其实没有很想听这个。”
“那我就不会问了。”李赫宰仰头望向夜空。
李东海笑了一下:“为什么大半夜跑出来,不回去睡觉吗?”
“因为不知道能去哪。”李赫宰微微低头,看向自己肩膀上的少年:“我的房租刚刚到期,我的舍友说我不能再住这里了。”
“那就蹭你舍友的。”
李东海闭着眼睛,睫毛打下一大片阴影,路边昏黄的灯光把他苍白的小脸照得暖暖的,就像个不谙世事的瓷娃娃,但讽刺的是没有瓷娃娃会流浪在凌晨三点的街头,像无家可归的小狗。
“你不懂。”李赫宰叹了口气:“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只会读书呢。”
“嗯。”李东海无所谓的说:“那就当你比我懂得多一点点好了。”
“你呢。”李赫宰问:“为什么大半夜不回家,去靠一个陌生人的肩膀?”
“看天。”
“天有什么好看的?”李赫宰莫名道:“你要改名李天空吗?”
“这不好笑。”李东海刻薄的说。
“好吧,我错了。”李赫宰可不想这个时候失去一个凌晨一起取暖的朋友,于是他提议:“喝点什么吗,往前一点有24h营业的便利店。”
“我请客。”李赫宰补充道。
“好啊。”李东海很干脆的站了起来:“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沿着绿化带延伸的方向往前走,风在耳边吹着,吹得李东海的耳环叮当叮当的响,直到眼前看见便利店门口米白的灯光,李赫宰混乱的视线才找到一个出口。
“喝点什么?”李东海转头问他的时候,李赫宰的眼神甚至有点慌乱,他从胸口移到脸好像费了很大的劲一样,到最后他只知道李东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甚至不记得上一秒钟自己回答了什么。
李东海和他说要一杯果汁,要汇源的。
李赫宰拿了两罐,走向了那个昏昏欲睡的收银员。
付完钱出来的时候李东海站在店门口檐下打了个哈欠。
“其实我在等一架飞机。”李东海插着兜,头也不回的说。
李赫宰走上前去,偏头道:“那你不去机场吗?”
“不,那不是我的飞机。”李东海笑了笑:“它要飞去巴黎了,三年不会再回来。”
李赫宰沉默了一下:“三年很短。”
“我的秘密已经告诉你了。”李东海直直的望向他的眼底,好像一个小孩纯真的眼神,要用一个亲吻交换一颗糖果。
“因为一瓶果汁?”李赫宰无奈的笑道:“那你得拿好了,还蛮贵。”
李东海接过了那杯冒着汗的果汁,说:“当然不是,因为我看见了你的钱包,里面有你男朋友的照片。”
“哦…”李东海顿了顿:“或许是,前男友?”
“你可真是欠揍的小孩。”李赫宰骂道。
“所以你那位可不能叫做舍友。”李东海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被赶出来了,还是和平分手呢?”
“你不怕我转身走掉吗?”李赫宰问。
“当然不怕,因为我们是陌生人,就算做什么事情,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而且,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住。”李东海抓住了李赫宰的手腕,表情让李赫宰想起被母亲踢下悬崖的雏鹰,决绝又狠戾。
李赫宰听见李东海说:“我可以收留你。”
但眼神好像是一种强撑着的哀求。
或许人真的是一种很容易共情的生物,特别是当他们处于相同境地的时候,李赫宰不由自主的被少年拉了过去,然后他们额头抵着额头,眼神缠绕在了一起。
李赫宰听见自己说,好。
*
接下来的发展就和所有庸俗故事一样,两位主人公在昏暗的楼道间拉扯,撞响了昏黄的感应灯,直到李东海摸到301的钥匙口,再艰难的开了门把李赫宰塞进了房门里,自己又用脚把门踢回去,李赫宰甚至看不清屋内的摆设,只是被少年推进了柔软的床铺上,他们共享凌晨三点的体温。
所以人生其实和庸俗小说没有区别。
李赫宰环上了李东海纤细的腰,脑海里充斥这一些分手和好又再分手的故事,好像有些东西在他头脑里叫嚣,直到李东海咬住了他的手腕,所有的情绪才找到一个突破口。
“会痛吗?”李东海红着眼睛看着自己咬出来的牙印。
李赫宰静静地望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痕”,回答的却是另一个东西:“还好,作为过来人,可以肯定的和你讲,一开始当然是有些阵痛的。”
“什么样的阵痛呢?为什么从来没开始也会痛呢?”李东海把脸埋进了李赫宰的颈窝里,那里充斥着不属于这个房间的味道,还有另一个不属于他的体温。
李赫宰像是抱着初生的婴儿一样小心翼翼,他轻声说:“因为感情就是这样。”
“那真不公平。”李东海愤愤地说。
李赫宰轻声说:“是这样的,但是过去了就好了。”
李东海红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像一只倔强的小鹿,李赫宰实在难以忍耐了,把头低下就试探性的亲吻他的脸颊,肌肤和嘴唇贴在一起发出最暧昧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是羽毛一样挠在这间屋子里两个人的心。热流从脊椎上升到大脑,李东海抬手环住了李赫宰的肩膀,捧起了李赫宰的头,给了他一个生涩的舌吻。
这是一个释放出来的信号,李赫宰会意地把人推导了,手顺着衣摆往上再往上,除了温柔只有温柔,少年人的肌肤细腻而光滑,白得没有瑕疵,点燃了最原始的欲望,当体温不断升高,衣衫也一件一件的被丢至脚下。
“第一次?”李赫宰在他耳边问。
李东海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吧。”
李赫宰勾起嘴角,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短促但像是惊雷一样在李东海耳边炸开,李东海皱起眉头,小手伸长抓住了李赫宰的脖子,说:“不许笑。”
“那你真不应该…”李赫宰埋下头去,用下巴努了努天空:“或许你再努力一下?”
“累了。”李东海闭上了眼睛:“我太痛了,你能不能让我好受一点?”
“当然。”
或许就是这一句话,李赫宰点燃了李东海身上所有生涩的火源,它们如秋日埋藏在森林中的火源,一旦点燃就会成燎原之势,燃烧在洁白的床单上,燃烧在夜晚的落地窗前。
李东海紧绷的腰像一张拉满的弓,太用力好像就会断掉,肌肉线条紧紧地绷紧,然后再被一双温柔的手抚平,它能抚过平淡的丘陵还有荒芜的草地,带走所有伤痛,让李东海像水一样流动在昏暗的卧室里,又像火一样熊熊燃烧。
室内充斥着一些不浪漫的味道,还有汗水夹杂着香水的味道,李东海小声的哭泣就是最好的调味剂,他抱着李赫宰精壮的腰,把所有情绪尽情的宣泄在一场没有明天的短暂温暖之中,直到月亮逐渐下沉,天光微明。
李东海裸着裹在柔软的空调被里,盘腿坐在落地窗上看日出。
李赫宰抱住了他。
“其实他只想和我上床。”李东海说:“他做了那么多,好像只想和我发展一段没有明天的关系,我甚至是前天才知道他三年不会回来。”
“那他去巴黎做什么呢?”李赫宰把头靠在李东海的肩膀上,看着它微微下沉,砸出一个小小的凹印。
“留学,或许,见他的女朋友。”
李赫宰笑了笑:“那我们还真是同道中人。”
“没事。”李东海闭上了眼睛,靠在了一个温暖的臂弯里:“工作会找到的,如果没有地方住的话,给你暂时借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李赫宰笑了一下:“那还真是很大的恩情了,要多少杯果汁呢?”
“不知道,随便你吧。”李东海打了个哈欠:“现在我们能去睡觉了吗?”
“为什么不呢?”
此刻,一架飞机划过微明的天空,带起一串白色的烟气,李东海眼神恍惚的看着,然后被李赫宰扯上了混乱的床铺。
“明天再帮你收拾一下吧。”李赫宰抱住了他的腰:“今天先睡一觉。”
“不。”李东海皱起了眉头:“今天晚上你就给我收拾。”
李赫宰闭上了眼睛,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进入了梦乡。
——fin——
*先婚后爱yyds
分配这篇是发生在上城的故事,主角同名,可以看做是平行世界不同的两队人,也可以仅仅看做两人同名,恰好都在一起了,所以没看过废土也可以看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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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李赫宰上一秒刚上交了“申请分配伴侣”的表格,下一秒他的小助理就拿着匹配结果,上气不接下气的...
李赫宰上一秒刚上交了“申请分配伴侣”的表格,下一秒他的小助理就拿着匹配结果,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了他的办公室,甚至忘了敲门。
小助理的表情如丧考妣,让忙于政务的李赫宰不得不从各种文书中抬起头来,去关心一下这位下属究竟是闹了什么毛病,才会像一个蹦极的猫一样咋咋乎乎的。
“怎么了?”李赫宰推了推他的眼镜:“匹配出事了吗?还是没有合适的基因?”
他实在不想管这些事情,最近反对党的新候选人叫嚣得厉害,他刚提出了一个“反对接纳下城难民”的法案,对面的就抓着他的尾巴死死不放,说他无情,没有对人类同等的爱,企图让民意转弯调头,落到民主党身上来。这可冤枉他了,上城资源不够是现实,若是一股脑的放进来,那上城里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法律还有制度岂不是都乱了套。
“李、李先生!大事不妙啊!”小助理苦着一张脸:“您这表一交上去,一下子就匹配到了,但是,您知道匹配到谁了吗?”
“好好说话。”李赫宰皱了眉,看起来严肃极了,小助理也有些怕了起来,于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开始重新组织语言。
“李东海,您的匹配对象。”小助理愁眉苦脸的说:“就是那个无党派人士,每天叫嚣着平权的,跑市政府门口静坐的…我的天啊!是不是有人暗箱操作啊,肯定是民主党那些坏家伙弄的吧?”
“还有啊,李东海这种自由主义,怎么会填写申请表啊?”
李赫宰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的样子:“我也许知道为什么。”
“他最近一直在中央公园演讲,说什么反对分配婚姻,反对基因配对,鼓吹所以基因都是平等的,所以他要自己来试一试这个分配的结果。”李赫宰无奈的说:“婚姻当儿戏,这人还真是…”
“那现在怎么办啊?”小助理说:“李先生,要是不配合分配结果的话,那个讨厌的民主党又抓着你小辫子说你心口不一了!”
“没事,走一步看一步吧。”李赫宰冷静的说:“不是还有一个月试用期嘛,试用期一过,我和他和平分手就好了。”
02
李东海拿到分配结果的时候,直接把表单往工作人员脸上一拍,骂道:“怎么回事啊?和这个自我优越感十足的精英人?”
“我晕,你们故意的吧?”李东海无语的说:“他不是那个什么卵党的候选人吗?你是不是想放我去和他吵一架,谁赢了就听谁的?哦,要是我赢了这围墙是不是就能拆掉?”
“是上城党。”工作人员小小声的补充道:“这是人工智能分配的,绝对造不了假的!你们的基因足够优秀,是可以在科技的力量下培育出最强壮的宝…”
“放狗屁!”李东海猛的一拍桌子,似乎整个研究所都抖了抖:“我不结婚了,他也不想结吧?快点,叫他来跟我签离婚协议书…”
“不、不行啊。”工作人员唯唯诺诺的说:“您一开始也是签了协议的,不满一个月会视作违反法律的,而且李先生已经在婚房里等您了,就差您拎包入住了。”
“他等我?”李东海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而且这事儿荒谬得可怕,就像是你上街逢人就喊有恐龙一样:“他同意?”
“李、李先生还要我告诉您,您不来就会坐牢的…”
李东海骂骂咧咧的把表团成一团塞了口袋:“地址呢?”
“李先生派车来接了…”
李东海的心情更加奇怪了。
03
其实李东海在电视上见过几次这位“李先生”的,每次都是西装革履,然后用不近人情的语气宣读他的提议,当然,提议内容也非常不近人情,他代表的是上城精英阶层的利益,所以李东海恨他恨得牙痒痒,没想到现在居然要成为他的“合法丈夫”了。
不得不说世界果然很奇妙,明明他们两个几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偏偏人工智能硬要说他们匹配度极高,高?在李东海看来就是放狗屁。
李东海被带上那栋独栋小别墅的时候还心里感慨了一下,不愧是明日之星,连国家分配的婚房都那么气派,他的助理把李东海带到门口就退下去了,这两尊大佛他一尊都得罪不起。
李东海正踌躇着要不要敲门,结果门锁就被人扭开了,露出一张他分外熟悉的脸,只不过没有戴着他那刻板又讨厌的金丝眼镜。
李赫宰朝他笑了一下,用一种李东海特别讨厌的自来熟语气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政客善于粉饰太平,李东海刚一接触就沾了一身恶心的油,他不屑做这种事情的,但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没法对李赫宰怎样,特别是李赫宰把他带到饭桌前,给他递上了一杯温度正好的太平猴魁。
“我听人说你喜欢这个,恰好我对茶道也略知一二…”李赫宰文文静静的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整整齐齐的茶具:“这个月就是你的舍友了,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共处,可以吗?李先生。”
李东海没动那杯茶水,只是握在了手上,他满不在乎的挑起一边眉毛,没个正行:“乐意之至。”
“谢谢。”李赫宰朝他点了点头,又从身后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纸,说:“我倾向于在所有事情开始之前订个规矩,以免我们发生争吵或者争吵的时候有一个依据…”
“你能不能别那么文绉绉的。”李东海打断了他:“订吧,十二点之后不许发出动静,不许去对方房间,晚上的碗要按时洗好,我就这么多,你呢?”
“李先生果真是爽快人…”李赫宰笑了笑:“那我先帮你写上好了。”
李东海朝他翻了个白眼,他怀疑李赫宰不说那些客套话就不会讲话了。
李赫宰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思索片刻:“那我的要求就是,我不干涉李先生所做的一切社会运动,但是也请李先生不要在公众场合对我的事情评头论足。”
“哦,你要大选了,是吧?”李东海后知后觉的说:“行,我明白了。”
“签个字吧?”李赫宰把笔递给了李东海,李东海很豪放的就抓了过去,一阵笔走龙蛇之后成型的就是豪放的“草书”,李赫宰看见了也没有皱眉,而是在旁边端端正正的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那么,同居愉快。”李赫宰笑着说。
李东海没说什么,只是举起了那杯太平猴魁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04
政客和一位民主斗士结了婚,两人还是分配给配出来的,足够人们津津乐道好久了,李东海于是抓住机会反对分配政策,并且反对未来有可能出现的“强制结合法案”,他说他的婚姻就是一场悲剧,并鼓吹年轻人不要相信这种所谓的“人工智能给大家计算的幸福”,真正的幸福应该在自己手中。
至于李赫宰,出席一些大型活动的时候,除了对民主党的看法,被问到最多的就是“如何看待你这场婚姻”,李赫宰只是无奈的笑一笑,说些漂亮话就把媒体给绕过去了,果真狡猾得像一条泥鳅。
上城的群众偏爱这种茶余饭后的八卦,特别是李赫宰又年轻又优秀,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那些年轻人最爱听的就是这个,还有那些小女生,喜欢李东海那种狂放不羁类型的,早就开始产生一些奇妙的幻想了。
但是当事人却没有什么波澜,顶多就是下了楼在客厅问声好,煮饭的时候问问对方来不来一碗,而且都是李赫宰问居多,李东海不乐意和他打交道。
可能两人比舍友还要陌生,总之两人都是这种想法:只要熬过一个月,就好了。
索性李赫宰不是什么急性子,李东海脾气也挺好的,真就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交往下来,也没有觉得对方有什么了不得的坏习惯,除了李赫宰熬夜熬得厉害,晚上下楼上洗手间的动静太大,李东海也就是提了一嘴,晚上就再也没有被吵醒过了。
这周末李东海难得没什么事情,也不用上班,干脆就在家里写长文,他毫不在意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电视抱着电脑。白天李赫宰要去政府大楼办公,周末也是,所以白天着一整栋房子都是他的,他能毫不顾忌的享受这个人的时光。
不过就在李东海刚想动笔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沙发底下的一张白纸,像是无意间被落下的一样,李东海确信他不会有这种东西,他很久没有接触过文书文件了,那么这张纸只有可能是李赫宰的了。
但是吧…这一周他喝了不少人家的太平猴魁,还吃了不少人家“顺带制作的晚餐”,所谓吃人嘴短,李东海不得不感叹这位政客笼络人心的手段实在是一绝。
“你资料在客厅里。”李东海一脸嫌恶的看着标题那一长串大字,很不耐烦的把它们逐字逐句的读完了:“是重要的东西吗?我看见它掉在地板上了。”
那头的李赫宰似乎很惊讶,接着就是熙熙攘攘一阵“找到了找到了”的声音,那边似乎真的挺忙的,李赫宰一下被人叫过去又叫过来,过了好久略带歉意的声音才在李东海耳边响起:“确实是,我还想叫人打印第二份呢,我一会儿回去拿,你等等…”
“不用了。”李东海脑子一热就说:“我待会去中央公园见朋友,我路过就去拿给你吧,你让小助理在门口等我…”
外头天阴阴的,自从环境恶化之后,天气就一直不是很好,据说下城那边气候更加恶劣,就等着海水漫上来了。李东海往天上一看就有种唇亡齿寒之感,然后他走到那栋气派的政府大楼底下,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李东海在底下抱着手站着,风实在是太大了,刮得他脸疼,门口的保安一直警惕的盯着他,生怕他做什么极端行为,比如人体炸弹什么的。
就在李东海盘算着李赫宰助理什么时候过来,结果他没等来助理,把李赫宰本尊给等来了。
“我以为你会叫你那个傻蛋小助理来。”李东海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睛:“你很闲吗?”
“不算闲,我的小助理很聪明的。”李赫宰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还是强打了张笑脸:“谢谢了。”
“不客气。”李东海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他:“就是有点皱,一路过来风太大了。”
“最近变温了,怎么不多穿些?”李赫宰突然说。
李东海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候选人还有当老妈子的时候,于是他乖乖的说:“我之前还看见出太阳呢。”
“我妈给我寄了个包裹,里边是一条围巾,新的,不嫌弃的话你要不要拿去?”
“真的吗?我确实挺凉的。”李东海不敢置信的说:“给我啦?”
李赫宰二话不说就把他领进了政府大门,李东海莫名其妙就深入敌阵了,感受到四面八方那些探究的眼光,于是他小小声的问李赫宰:“他们怎么总看我?”
“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去问问他们?”李赫宰笑道,李东海反应了一阵,才知道这人拿他打趣呢。
原来李赫宰也不是那么一丝不苟,偶尔也会开开玩笑,至少李东海见着了觉得很奇妙,特别是他一直以为李赫宰对他是怨言颇多的,不过相处下来却好像不是那样,这人无论做什么都有种翩翩君子的风度,无论是对下属也好,政敌也好,总是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
李东海跟着上了他的办公室,可以说是一路受到注目礼了,期间还有个小姑娘在电梯里悄悄看他,看红了脸,李东海觉得有趣,临走前朝她吹了个口哨。
“你是流氓吗?”李赫宰笑骂道:“不许勾引我的员工。”
“勾引啥啊。”李东海不在乎的说:“我都和人家上司结婚了。”
两人一路上氛围倒是轻轻松松的,周围人本以为他俩是冰与火的关系,见面都得打起来,没想到处得还挺好。
等李赫宰把人领到办公室的时候,小助理的下巴都要掉了。
“你你你你你——”
“小王,别咋咋呼呼的。”李赫宰皱眉,提点了几句:“昨天我叫你帮我收的包裹呢?”
“这这这呢,李、李先生。”小王颤颤巍巍的把包裹拿了出来,李赫宰接过之后就利落的把它拆开了,里边是一条格子围巾。
“还挺合你这一身的。”李赫宰把围巾递给了李东海,结果李东海下意识的把脖子凑了上去,李赫宰顿了顿,手上又很利落的把围巾套在了李东海脖子上。
李东海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他其实是一个没什么距离感的人,之前和李赫宰保持距离不过也是打心底的没法接纳他,不过现在他对李赫宰改观不少,如果不是政见不同,兴许他们还能当一对好朋友。
“我洗完还给你?”李东海把脸凑到围巾里边,懒洋洋的:“毕竟是你妈给你的…”
“喜欢的话拿去也可以,我无所谓。”李赫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有很多围巾,都是她寄过来的,她总担心我不好好穿衣服。”
李东海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杰出政治家也有个逼自己穿秋裤的老妈,实在是有趣,所以他对李赫宰的心防又降下了一层。
“挺好的,那我也走了…”李东海刚想出去,结果外头刮着的风又让他折返了回来,他毫不顾忌的朝李赫宰开口:“还有多余的衣服吗,外边真的挺冷的。”
结果李东海就穿着李赫宰平日里放在办公室的外套出去了,又迎接了一大堆注目礼。
这回李东海干脆无视掉了,但是他此时还不知道他现在正在经历一场大型的社会性死亡,他身上的这件外套,是李赫宰经常穿的,基本上天气稍凉就能看见他穿着这件衣服在走廊游荡,或者穿着他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至于为什么出现在李东海身上,或许各位的脑子已经自动把那些暧昧又缠绵的剧情补全了,就是没想到那种纯粹又带着满满兄弟情的可能。
总之李东海顶着那件衣服就找朋友去了,就这么十几分钟的功夫,整栋政府大楼就平白无奇的出现了一段缠绵叵测的浪漫爱情故事。
05
“所以你们俩从小就认识然后甚至买通了人工智能给你们安排了一段绝美婚姻,虽然你们政见不同但是你爱他的感情一直不变然后你们决定将这段爱情持续到永远?”
“什、什么?”李东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十年好友金希澈,拿着一份娱乐杂志,上边用红标题写着“苦命鸳鸯:我与我的政敌”。
“不要乱翻这种东西,我们俩一个月之后就分手了。”李东海无语的说:“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那种虚假政治家?”
“那就好。”金希澈松了口气:“你可别叛变革命啊!”
“说什么混账话!”李东海生气的一拍桌子:“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我去拯救呢,男女同工同酬了吗?分配制度取消了吗,还有要命的离婚冷静期…”
“停停停!”金希澈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所以你明天还要去游行啊?”
“不然呢?”李东海很无语的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可是你现在是李赫宰先生的合法伴侣啊。”金希澈说:“你不觉得很荒谬吗?上城党的伴侣去游说民主党的好处。”
“哼,当然荒谬。”李东海满不在乎的说:“这就是分配制度的可恨之处!”
“行吧行吧。”金希澈摆了摆手:“我不阻拦你,但是你知道上城人大多支持上城党吧?”
“我当然明白。”李东海说着,眼里似乎闪射出赤诚的光:“但是只要是人,肯定都支持民主党吧,我们千千万万同胞还在下城受苦呢。”
06
隔天李赫宰在处理那些让他头大的文件的时候,他的小助理小王,以一种戏剧性的姿态,再次出现在了他办公室的门口,这回他不仅没敲门,还放声大喊:“不好了!!!”
李赫宰揉了揉眉心,淡淡的道:“说。”
“你老公,游行去了,现在就在中央公园那静坐呢!!!”
李赫宰愣了一会儿,居然就这么笑出了声。
“李先生,你怎么还有心思笑啊。”小王愁眉苦脸的说:“怎么控制舆论啊,我又要加班了吗?”
“没事,我去看看他。”李赫宰拎着一件外套,就这么走出了办公室,期间还叮嘱小王把他的文件都整理好了给他回去签名,小王垮起个批脸,但是上司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只能认命的坐在了办公桌上,看着自己的上司自在逍遥。
或许李赫宰也不逍遥。小王眨了眨眼睛,李东海就是个难搞的主。
但是李赫宰话术一流,小王还真没见到他搞不定的人。
或许小王可以期待一下明天的新闻了。
至于李赫宰,让司机开了车就把他往中央公园带,车子到外围就进不去了,人群把小小的公园围得水泄不通,有拿着相机的记者,还有拿着标语的群众,也有在旁边围观的,人群中间就是李东海,李赫宰大老远就看见了他,凸出得很,拿着个大喇叭就在那里叫着什么,似乎是在演讲。
他似乎天生就是要被人注目的,就算是这么多双视线,他也丝毫不慌乱,甚至还能调动现场的气氛,他的追随者都在和他喊口号。
意外的是相处下来他觉得李东海没有什么从政的野心,但骨子里却有种野性,那足以让他得到很多的支持者。这回民主党的候选人其实风评不好,提议也不太能打动人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又是上城党的胜利。
李赫宰就这么看着他,看着李东海在人群之中的模样,有如飞蛾扑火,却满怀热情与希望,和上城那种死气沉沉的阴雨不一样,他好像能照亮末世的天空。
李赫宰叹了口气,和司机说打道回府。
“您不去阻止他吗?”司机小心翼翼的问:“或许会对您的政治形象不利。”
“我答应过他的,不干扰他的社会运动。”李赫宰平静的说:“我的政治形象?人人都知道这场婚姻只是儿戏,遭殃的或许是研究院,但不是我。”
司机点了点头,很听话的就把车子开回了政府大楼。
07
李东海当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李赫宰就坐在客厅,前边摆着他的紫砂茶具,桌子旁边还放着一本翻开的书。
李赫宰安安静静的摆弄着他的茶叶,在茶香和蒸汽中,李东海莫名就平静了下来。
“喝一杯?”李赫宰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红茶,安神的,今天累坏了吗?”
李东海似乎有些惊讶,他以为回来李赫宰会不管不顾的和他吵一架,或者说在他今天游行的时候,李赫宰会冲上去,顺便带着那些护卫队把他抓起来,但是他没有,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走了。
李东海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一口气,总之他设想了很多可能,但是就是没想到李赫宰会很冷静的请他喝茶。
“你今天看见我了吧。”李东海坐到了他对面,看着李赫宰手腕翻飞,他在用茶壶洗茶,看他泡茶确实是一种令人愉悦的视觉体验。
“看见了,你很厉害,民主党的候选人没法控制这种场子,我以为你会从政的。”李赫宰淡淡的说:“或许我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你知道,我不属于任何党派。”李东海无所谓的说:“我只是政治观念和他们不谋而合而已,当然了,在城市规划方面,我也和上城党的观念不谋而合。”
“但是人总要站队。”李赫宰说:“不然他们不会听你的。”
“我无所谓,我只想让我的观点宣扬出去。”李东海目光灼灼的看着李赫宰:“李先生有什么高见吗?”
“没有,小心烫嘴。”李赫宰笑着把茶杯放在了李东海面前,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氛围:“你是一个很有才情,很有自己想法的人。”
“想法算不上,只不过觉得大家都是人,没必要自相残杀。”李东海意有所指的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要维护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利益,不觉得很可笑吗?”
李赫宰倒茶的手顿了顿,说:“我无意与你吵架…”
“谬赞了。”李赫宰谦逊的说:“并不能担当这样的夸奖。”
“李先生愿意借自己政敌围巾,还有衣服,甚至帮我煮晚饭,还能同我坐下喝茶,为什么就不愿意给别人分去一些温暖呢?”
“我去过下城,从地铁过去的,那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救助站,里边有很多伤员,还有研究者,你知道那些伤员怎么来的吗?”李东海面上似有不忍,却坚持着说下去了:“海水的味道给熏的,一般被泡过的,都撑不过五天,他们真的很需要上城的围墙,还有医疗资源,以及最重要的,食物。”
“那边已经民不聊生了,上城还在讨论如何拿手头的资源规划城市建设,但是你知道吗,等下城被淹没了,上城还会远吗?”
“李东海。”这是李赫宰第一次很认真的叫着他的名字,他很认真的看着李东海的眼睛,平静的湖泊下似乎有一丝不忍:“我亦是身不由己。”
“我曾经在救助站当义工,我当然了解那边的情况。”李赫宰站了起来,缓缓的说:“我或许比你了解得多了…”
“那既然你看见了,为什么不把那些难民接回来?”李东海也跟着站了起来,目光热得逼人:“身不由己?你只是在享受某种红利而已。”
“你不也是吗?”李赫宰笑了起来,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我们都是隔岸观火罢了,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要如何顾忌他人,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明确的数字,上城的资源只够维持这个机器运转十年了,如果还要接纳难民,或许五年都坚持不下来。”
“这个数字没有被曝光只不过是怕引起社会恐慌,一旦国家机器停止运转,那么上城,人类最后的火种也会熄灭。”李赫宰的声音似乎含着冰,扎得李东海生疼:“李东海,换做是你,你又该怎么选择呢?”
08
两人昨夜不欢而散的谈话让关系降到了冰点,李赫宰很早就出门工作去了,甚至连让李东海见他一面的机会都不给,这个平日里会关心他、和他笑闹的家伙,冷酷起来还真是要人命。
同事见着他难免八卦一番,见李东海神色不虞,就这么算了。李东海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写稿子,要不然就自己生闷气,觉得困了在抽屉里泡杯茶,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的,总觉得没有李赫宰泡给他的好喝。
难不成还动了真感情不成?
李东海皱起了眉,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打发掉了,李赫宰是有优点没错,甚至他优点多到数不完,但是他们两个人三观完全就是不合,不合就是不合,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但是相处了小半个月,猫猫狗狗都有感情了,就算忽略这个儿戏一般的婚姻不谈,李赫宰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几乎什么都能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似乎这世界那些奇妙的东西都在他脑子里了,李东海很喜欢和他聊天,特别是在饭桌上的时候,李东海几乎是很享受这段时光的。
怎么偏偏就聊到上下城了呢。
李东海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如果那晚不聊这个,兴许他俩还能自欺欺人的相处下去,过了一个月两个人一拍两散,以后见到兴许还能打个招呼。
可惜了。
李东海苦恼的抓住了头发,决定要提早下班,冰箱里还有草莓布丁等着他,他不该为这些事情折磨他自己。
李东海拎起衣服走得潇洒,谁让他和那些社畜不一样,是所谓的特权阶级,这让他又不自觉的想到李赫宰那天说的话,原来他们本质上都一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推开家门就看见李赫宰有些惊讶的脸,李东海心里着实一惊,他就是算准了李赫宰不会在这个时候下班才放心大胆的回家的,没想到李赫宰居然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粉扑扑的草莓蛋糕。
李东海盯着看了一会儿,怎么看都觉得眼熟,似乎是隔壁蛋糕店的情人特供,好家伙,李赫宰居然连下家都找好了。
自认为对李赫宰没什么特殊感情的李东海那一刻也开始气闷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李赫宰那张欲言又止的脸,毫不留情的走回了卧房,关门的时候还带上了十成的力。
这下好了,李赫宰更加茫然了。
09
李赫宰本意是和李东海好好谈谈这件事,谁知道李东海直接把他当空气人,问话也不回,喊了他两三次名字李东海才不耐烦的应答,饶是李赫宰好脾气也受不住这样。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点让李东海发火了,或许他真的应该去和他谈一谈,李东海是一个很热忱的人,颇有些孩子心性,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好友。
所以某个晚上李赫宰真的就端着杯热牛奶敲响了李东海的门,其实他心里有些打鼓,他平时演讲或者开会,和政敌争辩的时候从未有紧张的感觉,但是这一刻他站在李东海的房门面前的时候莫名就害怕李东海没法接受自己,甚至拒绝同自己交流。
他敲响了李东海的门,果不其然,李东海用那种不耐烦的声音问他干什么。
“我觉得我们俩需要谈谈。”
房内没有声音。
“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朋友,我想某些观点不同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交流。”李赫宰补充道:“我那天惹你生气,我并不是有意的,也不是故意丢一个无厘头的题目给你…”
啪嗒一声,房门打开了,露出了李东海那张烦躁的脸,他生得好看,就算是五官皱在一起,却也是奇异的和谐。
“李赫宰,我俩就不必逢场作戏了吧,谁不知道这场婚姻是假的?”李东海皱着眉头说:“还是说你为了选举要营造出一个家庭幸福美满的模样?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你有女朋友这件事的,我们各玩各的不是挺好的?”
“…啊?”李赫宰瞪大了眼睛。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口风不严。”李东海不耐烦的说:“爱怎么玩怎么玩,别打扰我了。”
“我没有女朋友啊?”李赫宰愣愣的说,看见李东海那小嘴一动又要开炮,他赶紧加了一句:“我也没有男朋友,我只有你,真的。”
“什、什么啊!”李东海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到那句“只有你”之后欲盖弥彰的加大了音量:“那也不关我的事啊!”
“怎么不关了?”李赫宰像个呆瓜一样,直愣愣的:“你是我合法丈夫啊,我们不是结着婚吗?”
“哎呀,你真的是…”李东海臊得慌,赶紧把李赫宰扯进了卧室里,叫他坐下:“行吧行吧,别再这个问题上停留了,你要和我说什么?”
“啊、啊,哦,我要和你说什么?”李赫宰茫然的看着他:“我一进来你就劈头盖脸的骂我,我给忘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李东海骂他。
“对不起嘛!”李赫宰挠头,和他在外的形象一点也不相符:“谁知道你骂人那么凶啊!”
“行了!”李东海无语的打断他,拉了个凳子坐在李赫宰面前:“你不说就我说了。”
李赫宰点了点头,示意他有在听。
“我这几天冷静的想了一下,也去客观的找研究员了解了很多资料,我之前确实有不成熟的地方,所以我得向你道歉。”李东海很诚恳的说:“我确实没有解决的办法,但是我还是想努力,我会捐出我的个人财产以及资源,我也填写了去下城救助站志愿者的报名表…”
“你要去?”李赫宰瞪大了眼睛:“那边真的很危险。”
“你说的,隔岸观火。”李东海笑了笑,说:“我这几天也自发的宣传了一下,发现想和我一起去的人也蛮多的,我想大家都不是什么自私自利的人。”
“我理解你的立场,人类确实需要继续繁衍下去,无论是资源,还是上城的围墙,都是拆不掉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否定我微小的努力,虽然可能在你眼里很可笑。”
李赫宰摇了摇头:“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其实我很想问你一件事,你有在乎过他们吗?”李东海很认真的看着他:“你说你去那边做过义工,又是出于何种心态?”
“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只想听听,处于我对面立场的,你的看法。”李东海补充道。
李赫宰愣了愣,或许李东海变化太大了,让他有些消化不来,但是房间里的灯光实在温暖,他忍不住就有些松懈了,把他戴了很久很久的面具撕下了一角。
“我从政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阶级问题。”李赫宰笑了笑,说:“我父亲是下城的人,可惜,在那次大沦陷里去世了。”
李东海瞪大了眼睛。
“其实我是通过考试而被选拔进来的第一批孩子,这个社会对于我来说其实没有太多选择。我之所以选择上城党,不过是因为我的导师恰好有那边的人脉,况且民主党实在式微,并不是一个能让我向上爬的工具。”
“李东海,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记得你父母都是这边的人,你一直都是上城孕育出来的孩子。”李赫宰叹了口气:“说真话需要资本,在这个社会直立行走,需要更大的资本,谁没干过几件违心的事情?”
“其实上城党成分混杂,老家伙们要守护原有的利益,新人们对下城现状抱有仁慈之心,我能做的不过是往上爬,培养我的势力,然后真正的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你想做什么?”李东海觉得心脏怦怦直跳,这个政客在他心中的形象突然鲜活了起来,特别是暖黄的灯光打在他侧脸的时候,下颚线的形状被描摹得很漂亮,让李东海忍不住为之倾倒。
“我想让大家都凝聚在一起。”李赫宰的眼神充满了向往:“围墙是暂时的,如果我上台,我一定优先解决研究院的经费问题…”
当晚两人聊了很久很久,到后来干脆坐在同一张床上,膝盖蹭着膝盖,似乎真的是一对亲密的爱侣。李东海情绪很激动,他能感觉到一种深层次的力量从他心中迸发出来,同李赫宰得到了共鸣。
那跨越了肉体,得到了灵魂的交融。
李赫宰似乎也是激动的,他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炙热的灵魂,李东海一层一层的剥开了它。
两人一直聊到天光微明,然后互相倒着靠着躺在了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第二天李东海直到中午才醒过来,而李赫宰已经上班去了,在床头留了一张字条,字如其人果真没错,他字迹都是工整清秀的,人也是无端的有种雅士的遗风。
李东海拿着字条觉得心一直跳个不停,突然就开始期待李赫宰能回家,就像等待归家丈夫的妻子一样。
10
打那次以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往前推进了不少,那是李东海无法形容的感觉,似乎李赫宰和他,都真真正正的理解了对方,更了解了彼此。
那是一种发现同类的感觉,就算李东海喜欢听摇滚乐,李赫宰喜欢喝茶。
一旦心境变化,相处模式也跟着变化,李东海将他视为知己,开始心安理得的扩张自己的领地,李赫宰脾气好,总是予取予求。
像是上周他拿走了一件李赫宰的衣服,拿去穿了,后来再也没还回来;或者是让李赫宰下班的时候给自己带一杯奶茶,或者是一份小蛋糕。
这个变化倒是没什么,不过是李东海对他更开放了一些,也就是说他真的把李赫宰当成能深交的朋友了。但是在别人眼里却变了味道,李东海变成了任性可爱的伴侣,李赫宰变成了小傻瓜。
某天金希澈来拜访李东海,问他是不是动了真感情,废话,这谁都要看得出来了,李东海一天到晚想的都是那个男的,身上都是他的衣服,连保温杯里都不放可乐开始放枸杞茶了,换谁不多想?
结果李东海听了他的话,反而认真思考了起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也不知道诶。”
“那他呢?”金希澈强忍骂人的冲动:“他天天给你带这个带那个,有要求你做什么吗?”
李东海歪着头想了一下:“要求我刮风的时候一定要穿秋裤吗?”
金希澈骂骂咧咧的走了,嘴里还念叨着如果我犯了罪,法律会惩罚我的。
总之李东海是无辜的小可爱,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会“赫宰”长“赫宰”短,这会儿他就开始装纯了。
实际上这种李赫宰颇为受用,这位精明的政客变成了牙龈傻瓜,下了班回来,李东海在旁边择菜,他在锅炉那边摆弄,他嘴角就没下去过。
李东海喝着李赫宰给倒的温水,靠在李赫宰身上,感叹道:“我怎么现在才认识你呢?”
“现在认识也不晚。”李赫宰笑着说:“从我身上起来,我要捡碗。”
“我不想捡了,我上班好累的。”李东海瘪着嘴。
“那你就在旁边看着。”李赫宰拍了拍他的脑袋:“我捡。”
于是李东海就心安理得的偷起了懒来,坐在一旁看李赫宰收碗。
不只是收碗,李东海晚上还会抱个枕头去找李赫宰,美其名曰聊天,然后李赫宰也很无所谓的分半个床位给他,任由李东海冷冰冰的脚伸到他热乎乎的被子里,或者手抓到他脖子上。
第二天的时候李东海基本上是抱着李赫宰的腰,或者脖子醒过来的,当然,更多的时候都是李赫宰上班去了,在旁边留着一个小字条。
李东海有时候就特别想说要不他俩就这么凑合着过算了,但是又怕太过草率,总觉得他们都不再年轻,已经没有那种冲劲了,特别是身份敏感,做事总要小心一些,李赫宰不提,李东海也不敢提了。
眼看离别的日子就近了,李东海所填写的志愿者申请表,就是一张催命的单子,贴在他的头上,让他不得不去直面这个问题。
11
那天李东海和李赫宰说要去下城的时候,李赫宰还愣了一下。
“要我开车送你吗?”李赫宰问他。
“不用了吧……”李东海嘟起了嘴,看起来怪可爱的,他自从对李赫宰有点心思了之后就总喜欢展现他柔弱的一面:“你不是忙吗?”
“还好,我送你一程吧。”李赫宰拿上了车钥匙:“反正今天没有工作,翘班送老婆,不可以吗?”
“谁是你老婆。”李东海笑骂道。
“那老公?”李赫宰乐呵呵的,也不反驳。
“你在那待几天啊?”李赫宰问他:“一周?两周?一个月?”
“不清楚诶,我已经把衣服和私人物品寄过去了。”李东海说:“兴许是持久战,她们听说我要捐款,还要过来帮忙,都挺开心的。”
“注意安全。”李赫宰说:“别出事了。”
“没问题的。”
两人坐在车上,奔赴下城的场面就有些悲壮了,李东海觉得有些难过,他有些舍不得李赫宰,或许他一回来一张离婚协议就会摆在他面前了。
他不知道精明的政客怎么想的,李赫宰太聪明了,李东海只有一颗坦诚炽热的心,除了那个就什么也没有了。
分别之际李赫宰抱了他一下,怀抱还是暖烘烘的,李东海不知道这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以别的身份,他们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夫夫,但是却连小嘴都没亲过。
李东海有些想开口,问问那个一个月的试用期怎么处理,但是他好怕在离别之际李赫宰要拒绝他,他不知道李赫宰是什么想法,他本想问的,结果李赫宰拍了拍他的背,他又舍不得了。
“会啊,怎么不会?”李赫宰说着,就钻进了车里:“地铁就不送了,祝你平安愉快。”
李东海愣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子看了好久好久,他和父母道别的时候都没有难过,和十年好友金希澈道别的时候都没有难过,偏偏和李赫宰,像是最后一次似的,鼻头酸得不行。
12
李东海刚去的时候环境适应不良,还受了挺大的苦,幸好那边有个朴教授,人美心善,帮他按摩又帮他做心理辅导的,李东海才勉强适应得来。
“我会尽量一个月来那么一两周的。”李东海很坚定的说:“那么多人需要我帮助呢,我现在开始后悔以前为什么不去学护理了。”
“不。”李东海摇了摇头:“我见过一位政治家,要比我优秀多了。”
“不会是你的丈夫吧?”朴教授笑了起来:“李赫宰先生?”
李东海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害臊,特别是周围还在起哄,他便闭嘴了。
李东海总觉得这种日子过一天便少一天,他真的很想揪着李赫宰的衣领问问他俩究竟是什么关系,要是李赫宰真的那么铁石心肠,对李东海不为所动,那么他就潇洒的走掉,继续和他作对。
要是李赫宰真的对他也有点感情,那么这个婚姻就继续下去,李东海还是会和他作对,但是他们还会有温存的时刻,像是每晚李东海钻进他的被窝,至少李东海就不需要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了。
后来在这个月就快结束的时候,李赫宰突然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让李东海回来一趟,去研究所,就是给他们分配的地方。李东海心里一咯噔,觉得这事儿还是来了,果然是躲也躲不过的。
李东海坐着地铁回上城,结果下了地铁就看见李赫宰插着兜,在人流中站着,看起来好孤独,而且下了电视也没人认得他,也没人支持他,或者辱骂他了。
李东海一路小跑过去,喘着气在他面前站定了:“怎么想到要来接我?”
“因为很久没有见你了。”李赫宰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就像是凉白开一样,就连他的思念都像寡淡的白水一样,不浓烈但却纯粹:“瘦了,那边条件真的很差吗?”
李东海点了点头:“但是,其实也还好,过得很充实。”
“你就快要选举了是吗?”李东海小心翼翼的问:“所以叫我回来,是要离婚吗?”
“我……”李赫宰愣了愣,刚想说话,却又被李东海打断了。
“没关系的,我明白的,毕竟我们两个明面上党派不一样,政见也不同。相处了这么久,我也早就认定你这个朋友了。”李东海很认真的说:“离婚这事情,我会帮你的,之后我们两人就没有瓜葛了,你也不受我牵连。”
“海海。”李赫宰无奈的说:“真的只当我是朋友吗?”
“啊……?”
“那我这个月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李赫宰朝他装可怜:“帮你带奶茶、带蛋糕,做晚饭,我追女生都没有这么用力,还是你太金贵了呀?”
“你、你说什么呀?”李东海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就看看四周有没有一些特别的视线:“可、可是你要选举……”
“我明白了,你不喜欢我,也不用这种借口搪塞我呀……”李赫宰假装生气的转过身,过了几秒,李东海果然就抱了上来。
“我没有……”李东海声音闷闷的:“你真的在追我啊?”
“不然呢?”李赫宰反问他。
“那你不早说!你知道我这下半月过得多纠结吗!”李东海恨恨的道。
李赫宰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李东海现在也回过味来了,敢情李赫宰就是吃定了他,一直在逗他玩。
于是李东海很暴力的扯上了李赫宰的头发,把他的脸扯着正对着自己,李赫宰一边呼痛,一边乖乖的面对着李东海。
“你真的想好啦?”李东海气鼓鼓的说:“我告诉你,我可是牛皮糖,一辈子都甩不掉的,你得天天去市政府门口接我静坐了呢!你愿意吗?”
“我想的可比你多多了。”李赫宰眯着眼睛,笑开了花:“你才需要担心你那个有关分配制度不合理的议案呢。”
李东海不在乎的哼了一声:“反正没人管得着我,我爱怎么样怎么样!”
“现在,亲我吧!”李东海高傲的抬起了他的头:“我宣布你是我合法丈夫了!”
13
最近花边新闻实在很多,特别是以那位精英政治家和民主斗士浪漫的爱情故事为主,他俩在地铁站接吻的照片拍的实在是唯美得不行,实在是牵动了很多阿姨姐姐妹妹的心。
不过这两位漩涡中心的人物丝毫不受影响,李赫宰毫无疑问的取得本次换届的胜利,同时李东海作为慈善家,活跃在各个大大小小的平台里。
那天李赫宰一个人参加晚宴,就有记者问了这个问题,关于他们的婚姻,是不是代表分配制度是可取的。
李赫宰这种老狐狸竟然也第一次直面了这个问题。
“我认为这是个意外。”李赫宰笑眯眯的说:“但是他却是这个意外带给我的,最棒的礼物。”
*逃犯赫以及旅人海公路文学
*AU
*离经叛道者的相遇
李赫宰开着一辆路虎,奔驰在寂寞的公路里,此时天边闪着一道破晓的光,月色似乎就要被甩在了奔驰的越野车后头。
他追着破晓的光,寻求某一个平和的黎明,那里有阳光,有鲜花,身后没有无尽的监控与AI的追赶,还有冰冷的机器声,叫嚣着要对异端人类赶尽杀绝。
速度是一个能让肾上腺素飙升的东西,李赫宰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出汗,或许那是冷汗,他很清楚是因什么而产生的,但是现在他并不能想太多的事情,因为AI很可能会检测到他的情绪波动。他现在唯一能想的是开出这个沙漠,前面有一个加油站,加了油之后往绿洲赶,那里有一个小卖部,他或许可...
速度是一个能让肾上腺素飙升的东西,李赫宰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出汗,或许那是冷汗,他很清楚是因什么而产生的,但是现在他并不能想太多的事情,因为AI很可能会检测到他的情绪波动。他现在唯一能想的是开出这个沙漠,前面有一个加油站,加了油之后往绿洲赶,那里有一个小卖部,他或许可以小小的抢劫一下以补充他为数不多的生存物资。
这里的气候恶劣到365天都在刮大风,是一片无人之地,连风都夹杂着刺人的沙子,要对人类赶尽杀绝,那些AI更是受不了,因为沙子会钻进它们不甚灵巧的机械关节,让它们的行动受限,然后再被异端人类赶尽杀绝。
所以这里也成为了异端人类的最后一片净土。
越野车的速度一直在飙升,他当然不会担心出交通事故,因为公路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周围只有零零星星的仙人掌陪着他,不过很快就被他甩在了后头。
等李赫宰看见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猛打方向盘,转弯的轮胎和路面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巨响,连带着李赫宰都心也猛的纠了起来,他以为他已经不会再感到害怕了。
他的手摸上了放置在暗格的枪。
现在公路上的能见度很低,因为昨天刚刮了一场沙尘暴,空气里都是漂浮的尘屑,再加上现在是黑夜和黎明的交界点,所有的东西都有些模糊而不真切,就算是开着远光灯,能见程度也不过是前方几米而已。
那个人影直接走到了他远光灯的前面,对他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李赫宰冷静的坐在车里不动弹,看着那个人影越走越近,在灯光下慢慢露出原型,他头上戴着破破烂烂的头巾,上面绣着乱七八糟的波西米亚风格的花纹,还有一个巨大又有点破旧的帆布背包,看起来是一个迷路的、又有点邋遢的旅人,来寻求一位路人的帮助。
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那个路人做出了一个AI万岁的手势,看起来有点傻,大概是因为身上包裹的东西太多了,又戴着头巾和围巾,几乎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走起路来十分的笨重。
于是李赫宰也政治正确的回复了他同样的手势。
“嘿!”那个路人胡乱的扒拉着他头巾,露出了一张清秀又有些脏兮兮的小脸:“可算有一个人路过这里了,请问您能载我一程吗,如果顺路的话,我想去前面的绿洲。”
李赫宰上上下下的审视了他一轮,但还是没有摇下车窗。
那个路人似乎有些着急了,只好在自己巨大的口袋里翻找了好一会儿,翻出了一个写着“安全人种证明”的小册子,上边有些冰冷的金属刻印花纹,李赫宰做梦都不会忘记这个。
这个证明可以说是十分特殊了,因为这一类被AI认定的“安全人种”可谓是少之又少,况且他们作为金字塔上层的一部分,普通人类似乎不能轻易的拒绝他们。
“上车。”李赫宰心里有了些算盘,于是把车门锁给打开了,他看着那个路人乐呵呵的一把拉开车门把自己砸进了副驾驶,就开始了一轮热情的攀谈。
“我叫李东海,是隶属于AI地图绘制机构的一名绘画师,真不好意思啊。”那名自称李东海的人笑嘻嘻的对他说:“因为截止日期快到了,所以我只好拦你的车了。”
“说是拦倒不如说是找死,看来你对工作还挺上心的。”李赫宰倒了个车,这让他有点恼火,于是便下意识的冷嘲热讽了几句,不过李东海像是没有听出来似的,表情像是精心调配好的,连嘴角上扬都弧度似乎都不曾改变过。
李赫宰心想,不愧是AI亲自认定的“安全人种”。
“那当然,那些机器人要求可严格了,如果过期了,我的积分会降低的。”李东海有些苦恼的说,但他的谈话欲望并没有因为李赫宰的沉默而减少:“你叫什么名字?”
“李恩海。”李赫宰随口说了一个假名:“积分降低又会怎么样?对于你来说还不是和以前差不多嘛。”
“也是哦。”李东海整了整自己脖子上快要掉落的围巾,把自己的脖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确实积分对于我这种被认定的安全人种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所在的11区,那里有很多非安全人种为了积分拼死拼活。”
李东海笑嘻嘻的说:“他们真的很惨,积分不够会被抹杀掉的,因为11区已经人满为患啦。”
李赫宰随口嗯了一声。
“你是安全人种吗?”李东海眨了眨眼睛,很好奇的说。
“不是。”李赫宰的谈话欲望并没有很大,尤其是当他在面对一些他不想结交的人时,他不想对一个明显没有结果的事物而执着。
“噢……所以你在这个点,这条公路上开车,也是在帮AI做事吧?或者说,赚取积分?”
李赫宰不置可否,心里对李东海的厌恶到达了顶点。实际上,他不隶属于任何人,甚至通缉令上还有他的名字,不过他懒得和李东海周旋,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李东海会在到达绿洲之前,变成一具尸体,就和他车子后尾箱里的那一具一样。
李东海见李赫宰没有回答,便识相的闭嘴了,但是他隐隐有些难过,这种难过实际上在很早以前就有迹可循了,那是一种和自己所处的群体不一样的感觉,或者说,那是孤独感,
车里的气氛稍稍变沉闷了,实际上,李东海一开始也没有能成功的把气氛活络起来。
于是李东海开始低落了。
“可是……有情感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李赫宰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注意你的情感波动值,要是被检测出来了我们两个都得完蛋。”
“噢、噢,对不起。”李东海有些慌张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人类了。”李东海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知道的,我也没见过我的父母、兄弟姐妹,AI说它们都是没有必要的,会破坏社会的和谐稳定,但是我在11区看见的那些亚种他们都有家人,所以我很羡慕他们。”
李赫宰挑了挑眉,心里暗暗的想道:饱汉不知饿汉饥,羡慕什么?羡慕他们像狗一样奔波吗?
“你有父母吗?”李东海睁着他那双水灵灵的、不知世事的眼睛问。
“死了。”李赫宰敷衍的回答他,眼里一点波动都没有,似乎比李东海还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噢,我很抱歉。”李东海有些惭愧的说。至于为什么要抱歉,因为他历史学的很好的,他知道近几十年的“大清理”,把一部分反对AI掌权的声音清理掉了,留下了很多遗孤,然后AI建立了一个福利机构把他们豢养了起来,让他们为AI做事。
或许李赫宰就是这一类人,为了积分而奔波的人。李东海天真的想着。
“为什么要抱歉?我以为你不懂这种情感。”李赫宰淡淡的说,不过他心里确实挺诧异,因为这一类被AI认定的人似乎很多情感都理解不了,更不用说共情了。
“不,是别人告诉我要这么说的。”李东海说:“他告诉我要在情感上更加体恤别人,要做一个包容的人。”
“噢,那他还挺反动的。”李赫宰淡淡的评价道。
李东海半天说不出话,似乎有点生气了。
“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好吗?”李东海的声音似乎有点闷闷的,他有些失落的把下巴埋在了围巾里头。
“掌权者都这么提倡了,有什么不好的?”李赫宰看了他一眼:“况且没有情感是一件好事,你已经享受了它带来的红利了。你何必又为了体验一些多余的情绪而对别人盘根问底的?”
随后两人都没有在说话,似乎是发现了他们不是“同路人”的事实。
*
刚刚升起来的太阳又被乌云给遮住了,狂风卷着碎沙和石头,不停的撞击在车身上发出细密又刺耳的声音。
“我还是不觉得有情感是一件坏事。”李东海突然打破了静谧的空气:“那是一种能增加很多经历的体验。”
李赫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情绪探测仪,发现它没有任何波动之后松了一口气。
“那你可真反动。”李赫宰的话语换汤不换药,还是把李东海堵住了,这回李东海在他心中的形象似乎有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幼稚园小孩,什么都不懂就只会一头热的小朋友。
“在车上待着,我去后箱拿点东西。”李赫宰说完了这句就戴着帽子下了车。
他打开了自己车上的后备箱,那一具AI政府走狗的尸体还安静的躺在那里,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勒痕。李赫宰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把他推开,找到了被压在他身下放置干粮的袋子。
索性那人刚死不久,还是鲜活的,那个味道没有影响到放置在旁边的食物。但若是在这个地方被沙尘暴再困上几天就说不准了。
等李赫宰回到了车上,就看见李东海在纠结的掰着他自己的手指玩。
这让李赫宰有点发愣,他的弟弟生前也挺喜欢这么做的,当然,似乎天下小孩纠结的时候都会做这样的手势,李东海并不是个例。
“吃点。”李赫宰冷漠的丢了一包风干牛肉给他,这让李东海受宠若惊,因为李赫宰从之前的表现来看,似乎并不是热心的人,而且在这个时代,食物真的是一个很难弄到的东西,特别是对于李赫宰这种“赚积分的亚种”,况且这里还是一片物资匮乏的沙漠。
“谢谢。”李东海充满感激的对他道谢。
李赫宰也搞不准自己是个什么心态,或许这个小孩并不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安全人种”一样欠扁,所以他不在乎留下这个小孩一命,反正他身份也没暴露,再说了,他的后备箱也装不下太多的东西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或许,你需要一些任务积分吗?”李东海就像一个被哄好了的小孩,他似乎早就忘记了李赫宰先前的冷言冷语:“你真是一个好人。”
“不需要。”李赫宰冷淡的说,单手打开一瓶能量饮料就往嘴里灌。
“你自己不也是人类吗。”李赫宰看了他一眼:“分什么‘你们’和‘我们’?”
李东海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笑着说:“对哦,我自己也是人类,我都快要忘记了。”
“但是,我觉得你好像让我记起来了。”李东海感激的说:“冷冰冰的日子太难受了,你知道,11区连沥青路都是白色的。”
“就这?”李赫宰眉一挑,痞里痞气的指着李东海手上那一包快要过期的风干牛肉,语气似乎是在说“你这一夜真便宜”一样。
李东海没有在乎他的嘲讽,他似乎在短短几小时就摸透了李赫宰的性格:“人要充满感激,不是吗?况且,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我,你是第一个。”
“啧,第一个?那你日子过得也太惨了。”李赫宰满不在乎的说:“那些AI还会亏待他们的智囊吗,供着你们都还来不及。”
毕竟AI有些事情是还是需要人类去创造的,他们就算是现在掌握了主动权,还是不得不豢养一些高智商又不会反抗的人群来为他们服务。
“不,它们对我们没有任何感情,我们只是一个……呃,你知道吧,可以说是另外一种形式的AI?或者说,工具人,他们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必须得做。”李东海这回可算是反动得彻底了:“有时候我觉得你们比我们自由多了,我是指,心灵上的。”
李赫宰对他的兴趣指数可谓是全面攀升,他也懒得看那个无聊的情绪监控仪了,毕竟AI对它养的那些“安全人种”放心得很。
所以李赫宰就抱着好奇的心态,大概是想看看小孩究竟能反动到什么程度,他问:“那你对叛军怎么看?”
“叛军?”李东海愣了一下:“实际上,我并不清楚。我想体验情感,但是我却又不想离开AI的管理,你知道的,如果我没有它们的科技产品,我可能无法生活。”
“但你知道两者都不可兼得。”李赫宰说:“介意我抽根烟吗?”
李东海乖乖的摇了摇头。
李赫宰把烟盒从车顶一个小袋子里迅速的拿了出来,却找了半天的打火机。
李东海在一旁看着,想了一下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
“我想你需要这个。”李东海说,单手开了盖子,一股小小的火苗就从中间窜了出来。
李赫宰此时才发觉那是一个打火机,这个实在是太先进了。
于是李赫宰嘴里叼着烟,俯下头就着李东海的手点烟。
那是一个很暧昧的姿势,李赫宰是调情高手,所以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他甚至没有察觉到不妥,做这样的事情已经如鱼得水,只是李东海有些不舒服似的扭动着,似乎想离那张突然凑近的脸远一些,而且他心跳的太快的了,完全超过了他必要的“社交速度”。
李赫宰虽然不是特别帅气的人,但他气质里的野性实在是让人着迷。刀削似的脸部线条给他增添了一股不羁的感觉,但是柔和的五官又中和了这种狂气。就算是他现在穿着发黄的牛仔外套也不能抹去他独特的气质,仿佛是末路绽放的狂花。
李东海望着他发呆,李赫宰当然也感知到了,这让他觉得更加有趣了。
于是李赫宰挨近了李东海,他对付这样的雏儿当然是行云流水,他把有些呆滞的李东海压在了车门上,缓慢的朝他吐了一口烟圈。
李东海不负众望的被呛到了。
“你在做什么?”李东海被烟熏出了一些生理性泪水,这是他第一次抽到“二手烟”,他连香烟的概念都是在AI给的资料库里看见的,它们认为这是“不必要且浪费生命”的东西。
“要试试吗?”李赫宰举起了手边的香烟:“这对你来说或许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李赫宰说着又抽了一口,他以为李东海或许会拒绝,因为他们这样的乖乖仔一向是很听话的;或许李东海会好奇的就着他的手吸一口,然后再流着眼泪放开。
但是李赫宰从没有想过,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的。
李东海主动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用那张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漂亮嘴唇覆在了他的嘴唇上,有些笨拙的想把那个烟圈吸进自己的肺部里。
在触碰的那一瞬间,李东海有些迷离的想:原来再冷漠的人嘴唇也是温暖的啊。
李赫宰笑了,通过嘴唇上传来的颤抖,李东海感知到了,这或许是这几个小时来这个冰冷的男人第一次露出笑容。
“为什么要笑?”李东海有些疑惑的问他。
“你的AI没有教你不要随便拿你的嘴唇去碰一个陌生人吗?”李赫宰笑得倒在了自己的座椅上,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你这种漂亮小孩。”
“我不是小孩。”李东海有些笨拙的反驳道,但是他还是不明白李赫宰笑他的原因:“为什么不能拿嘴唇呢?如果做了又会怎么样?”
“做了的话……”李赫宰望天,和李东海继续打着哑谜:“那就是做了呗。”
留下李东海满头的问号。
他们暂时休整了一下,这回车内的氛围比刚才好多了。等能见度稍微变高了,车子又继续在公路上行驶了。
周围还是黄沙一片,甚至比刚才更黑了,车子速度不能太快,不然沙子摩擦车身的声音是很刺耳的。
“我的心跳一分钟有一百下了。”李东海突然说,他看着李赫宰:“我在冒汗。”
李赫宰漫不经心的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上:“你还有闲心数自己的心跳吗?”
“那是一种习惯。”李东海捂着自己的心口,说:“我从来没有跳那么快过,我是不是生病了?”
“可能吧。”李赫宰没心情带小孩了,他有点敷衍的说:“睡一觉就好了。”
“噢。”李东海懵懵懂懂的说:“但我觉得这种感觉不赖,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我情感可没你这么丰富。”李赫宰说,他现在眼睛盯着路面,对谈话的兴趣不太高涨,但似乎李东海就是那么没有眼力见。
“不,你情感比我丰富多了,你是亚种,不对吗?”李东海问:“亚种生来就是因为情感太丰富,才需要被纠正。”
“我问你,谁给亚种和安全种下的定义?”李赫宰打断了李东海即将要喋喋不休的嘴。
“AI,教科书上这么说的,它们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冷静,更加美好。”李东海像个学生一样乖乖的作答了。
“对,那你自己都清楚,AI它们是没办法体会到感情的,因为他们不过是一团数据罢了。”李赫宰那一瞬的眼神突然变得很锐利:“那谁又准许它们对自己并不熟悉的领域下定义呢?”
“噢!”李东海恍然大悟,似表扬又似嘲讽的感叹了一句:“那你可真反动。”
“谢谢。”李赫宰淡淡的说了一句:“睡吧,小朋友。”
这回李东海难得的没有任何反驳,而是乖乖的听了李赫宰的话,枕着自己的书包睡着了。
等李东海醒过来的时候,车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有些慌乱的看了下四周,那似乎是矗立在沙漠中心的一个自助加油站,这个东西很古老了,连金属的站牌都布满了铁锈,这里似乎是这一带最后一个加油站了。
李东海急急忙忙的推门下了车,眼睛朝荒凉的四周不断的打量着,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当他走到车后箱的时候,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李赫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怎么出来了?”
“噢、噢。”李东海这个时候才从后备箱里回神:“我找不着你了,所以我就想下车看看。”
“我不会干弃车逃跑这种傻事的,我只会考虑要不要把你杀了然后装在后备箱里跑路。”李赫宰笑着说,只不过语气分不清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让人有种模棱两可的感觉。
“嗯……你可真讨厌。”李东海下了定论。
不过在他下车的那一刻起,他就有点昏昏沉沉的,脚步也不太稳了,眼睛里看着地面似乎自己是在走直线,但实际上脚步却是扭曲的。
李赫宰明显看出来了这一点。
“你怎么了?”李赫宰皱了眉快步走到他身边扶住了他,一只手往他脑门一探,发现热得惊人。
“我有点头晕。”李东海朝他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睡太多了。”
“不是。”李赫宰把他塞进了车的副驾驶:“你发烧了。”
“发烧是什么?”李东海的视线追着远去的李赫宰,再看着他从后备箱拿了几盒药过来。
“就是生病,大概你从小到大都没有体验过,AI把你照顾得太好了,它们还真敢把你指派到这个地方来。”李赫宰坐进了主驾驶,伸手往后座上那些堆放得乱七八糟的杂物上翻了好久,才找到一个装着热水的保温杯。
“药对你们来说很贵吧。”李东海眨了眨眼:“不要给我用了,绿洲很快就到了,AI会把我治好的,你留给自己用吧。”
“还行,现在沙尘暴很大,到绿洲估计也得有两三天,我不想在我车上多一具尸体。”李赫宰面无表情的取下了几颗胶囊,手上动作可谓是毫不犹豫,毕竟这个药算是他从隔壁药店抢过来的,若是没了再抢一轮就是。
“吃。”李赫宰把药放在了李东海张开的手上,调侃他说:“不会还要我教你吧?”
李东海摇了摇头,把胶囊放进嘴里就开始咀嚼。
“傻瓜,要喝水啊,不苦吗?”李赫宰大开眼界,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纯种笨蛋。
李东海的小脸苦得缩成了一团:“这样吗?我没吃过这样的药。”
最后这药还是有惊无险的被吃掉了。
“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傻。”李东海定定的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只是在诉说某个事实:“你是第一个。”
“估计我也是最后一个了。”李赫宰嘲讽他,不过李东海大概也听不出来他的嘲讽。
“哦,因为你是最特别的,我也希望你是最特别的那个。”李东海用那双纯真的眼睛看着他:“你人真好,大概就是我现在特别想亲你的原因吧。”
李赫宰有些忍俊不禁,他似乎已经习惯这位“安全人”奇奇怪怪的说话方式了:“那你想怎么亲?”
“像刚才那样。”李东海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凑近了李赫宰,歪了头就开始找他的嘴唇。
不过被李赫宰躲开了,软软的嘴唇只能印在他的脸颊上。
“你知道什么叫接吻吗?”李赫宰扶着他的腰,好让李东海趴在他身上没有那么费力。
“不知道。”李东海懵懂的摇了摇头:“教科书上没有教我,它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
“那我就教你一点无聊的事情好了。”
话音刚落,李赫宰就扣着李东海的头亲了下去,灵巧的舌尖熟练的撬开他的齿贝,像一条游鱼一样,在李东海口腔里磨蹭着。
李赫宰技巧很高超,不管是轻咬李东海的唇还是舔弄他的牙关都做得如鱼得水,这种隔靴搔痒的感觉让李东海心里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情绪,但他不知道该把这样失控的情感称为什么。
但李赫宰没有给他机会思考,此时他们两个人的位置有了戏剧性的变换,李赫宰直接把李东海压在了座椅靠背上,双手扶着他的脸不让他动弹,一连串密密麻麻的亲吻让李东海就快要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了,等李赫宰结束了这个漫长的亲昵过程,李东海喘着气还有些意犹未尽。
“我好像硬了。”李东海勾着他的脖颈,眼里还泛着些泪花,但这不妨碍他继续勾动李赫宰的心。
“你还知道硬是什么吗?”李赫宰喷出的气息在李东海耳边带来一阵痒意,让李东海不由自主的把半张脸都缩在了围巾里。
“教科书上写的,但这是我第一次,不由自主的。”李东海乖乖的把自己全盘托出:“平时都是睡梦中起来,伴随着内裤上面的不适感,然后AI就会帮我处理好一切。”
李赫宰笑倒在了李东海的肩膀上,一颤一颤的,让李东海莫名的心烦,因为他不知道李赫宰在笑什么。
“为什么要笑?我不明白,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李东海拍了拍李赫宰的后脑勺:“你教完别人不售后的吗?”
“我可是专门误人子弟的,当然不包售后。”李赫宰终于从那种笑到失声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了:“怎样,要我帮你吗?”
李东海很坦诚的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抓住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你不许把它摘掉。”
“放心,没到脱衣服那一步。”李赫宰下意识的亲了亲他的眼角,似乎是一种安抚:“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
李东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看着李赫宰拉开了自己的裤链,一只手还挡住了李东海的眼睛,李东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想把他的手摘掉,但李赫宰没有允许。
所以他选择乖乖听话,接着他感受到李赫宰的手攀上了他身下某个部位,做出了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举动,因为教科书没有说,也没有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李东海迷迷糊糊的想到了中世纪的禁欲主义,在他还是童年的时候,在禁书楼里翻出的那一本《巴黎圣母院》。后序里有人写着,禁欲不应该成为精神统治的工具,不该披上神学的外衣。
后来他被AI发现了,书掉在了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年代过于久远的书籍也因受到了剧烈的撞击而四分五裂,泛黄的书页一张张飘落了出来,发出飒飒的响声,似乎在为它完成了最后使命而快乐。
李东海一直迷茫的心似乎快乐了起来,脑海里一直重放着儿时书籍掉落的画面,笼罩的迷雾随着李赫宰手下的动作而被慢慢拨开,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从他身下、心里升腾了起来。
渐渐的,他的视线慢慢回笼。
他看见李赫宰抽了一张纸,在慢慢的擦拭他手指上的液体。
李赫宰的手白而修长,他正慢慢的转动他骨节分明的手腕,看着是否还有“漏网之鱼”没有被擦干净。
等他做完了这些,又面无表情的帮发呆的李东海把裤子给穿上了。
“我觉得有点失控。”李东海评价了一句:“为什么会这样,这难道就是AI禁止情感的原因吗?”
“嗯。”李赫宰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对着自己的手喷了几下消毒液:“所以呢,你觉得舒服吗?”
“舒服。”李东海坦率的承认了,大概是被伺候好了,心情愉悦,他主动的往李赫宰怀里蹭了蹭:“这就是感情吗?”
“不,这和感情没有任何关系。”李赫宰把他给推远了,给他系上了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不然风暴又要来了。”
“噢。”李东海乖乖的应了一声,把自己的坐姿坐正了。
车子又在寂寞的公路上行驶着。
转眼温度逐渐降低,李赫宰就知道夜晚就要来临了。
李东海可能是因为吃了退烧药的缘故,在副驾驶那边睡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这个天气多变得让李赫宰头疼,不过在这灰茫茫的日子,身边有一个又漂亮又傻的旅行伙伴似乎能转移他一些注意力。
天空灰蒙蒙的,夜幕在一点一点的降临。
李赫宰准备在前方那个临时的驿站落脚,不过不进去,就在外头停下来,在车里睡一觉。
就在他停车的时候,李东海慢慢转醒了。
李东海先是茫然的左顾右盼,在看见李赫宰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哑着嗓子问:“这是哪?”
“驿站,不过我们没进去。”
李东海顺着李赫宰的视线往外看,只见到一排荒凉的小房屋,似乎要和沙漠融为一体了,而且一点人烟都没有。
“为什么不进去?”李东海疑惑的问他:“我有安全人种证明,我想我完全可以带你进去的。”
“没必要,里面没有暖气设备,待在车里面比较舒服。”李赫宰难得给他解释了一番,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只不过语气不太美好就是了:“如果你想冻死的话,请便。”
“噢。”李东海在这短短的一天内已经习惯李赫宰的说话方式了,所以他并没有生气:“我觉得我现在好多了,头不晕了,不过那个药见效好慢呀。”
李赫宰看了他一眼,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果然不发烫了,看来李东海自身免疫力也挺强的。
“出了好多汗。”李东海抱怨道,不过还是不肯脱了他那条围巾。
李赫宰也懒得去问他为什么不脱围巾,大概每个人都是有点小癖好的,最重要的不过是管好你自己。
“我要换件衣服,你转过去。”李东海往自己背包里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件T恤。
李赫宰有些无语,心想你刚才都差不多被我看光了现在才想起来要害羞未免太晚了些,不过他还是照着李东海的话转过了身去。
身后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在李东海说可以了之后,李赫宰才转回身来,看见李东海那条围巾还很固执的挂在脖子上,配着一件短袖实在是有点不伦不类的。
“晚上会降温的。”李赫宰好心提醒他。
“那就晚上再说。”李东海满不在乎的说。
这回李赫宰懒得理他了,直接把座椅的高度调下来就睡了,李东海在一旁打开了他的智脑,开始看起了罗密欧与朱丽叶。李赫宰没有这个东西,只有比较落后的手机,因为智脑容易被AI发现。
李赫宰说的还真没错,晚上果然降温了。
夜晚的沙漠可以到达零下几度,就算车内有暖气,但作用还是微乎其微。
李东海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实际上,他对沙漠有错误预估了,毕竟他昨天上李赫宰的车之前,还是在AI给他搭建的温室里边生活着,感受不到外界的确切温度,但他因为心急跑出来了,直接拦了李赫宰的车,甚至也不怕李赫宰心怀不轨把他带到其他地方去。
太冷了。
李东海看了一眼李赫宰身上盖着的毛毯,忍不住挤到他那边去,可是主驾驶和副驾驶之间似乎隔了一个天沟,李东海怎么动都不舒服。
这回可把李赫宰给动醒了。
“臭小子搞什么呢?”李赫宰迷迷糊糊的说,似乎还有点生气。
“我觉得好冷。”李东海如实的说了。
李赫宰气得把身上的毛毯直接砸在李东海的身上,然后自己干脆转了个身企图继续睡觉。
“你不冷吗,你把毛毯给我了你第二天感冒了怎么办?”李东海顿了顿:“你给我一件衣服就好了。”
李赫宰丢毛毯给他本意是想堵住他的嘴的,没想到李东海变本加厉,反倒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
“你感冒了就不能开车了,我们两个都得玩完。”
“诶,你醒醒啊。”
“一件衣服就好了。”
“李东海。”李赫宰阴恻恻的说;“闭嘴。”
李东海很识相的闭嘴了,但是慌张的小手还在李赫宰那边摸来摸去的,企图让他寻找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李赫宰懊恼的扶住了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李东海从善如流的道歉了,只不过语气里似乎没有任何歉意:“你又被我吵醒了吗?”
“准确的来说,我没有睡着过。”李赫宰瞪了他一眼,从后座拿了一个大软垫,放置在了他们中间。
“过来吧,小朋友。”李赫宰无奈的说。
李东海听话的蹭了过来,这回天沟消失了。
李赫宰环住了他,用小小的毛毯把他们两个人都覆盖住了。
李赫宰体温很高,很温暖,让李东海不由自主的往他颈窝里蹭了蹭。
“别乱动。”李赫宰闭着眼睛威胁他:“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
不过李东海显然没当一回事,反而在意起了其他的点:“你的手臂会麻吗?我的头应该很重吧?”
“闭嘴睡觉。”李赫宰忍无可忍。
“噢。”李东海淡淡的应了一声,不过他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只能待在李赫宰的怀里静静的看着车内的装潢,这是一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不论是外部还是内部。
车的主人似乎没有心情收拾它,或许是因为没有空,所以车内布置看起来就是狂野派的。但是车的主人却异常的温柔,因为他搭在李东海后背的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就像在哄婴儿入睡一样。
李东海的意识有些昏昏沉沉了,在他后背的手拍得太温柔了,频率也逐渐的变慢了起来。
在他快要失去意识之前,他的视线突然转移到了主驾驶位底下的暗格上。
他看了好久好久,最后才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李东海醒来的时候,他又好好的待在副驾驶位上了,好像昨天只是一场梦一样。
李赫宰还是继续开着车,追着破晓的黄光,在沙漠里行驶。
李东海有些好奇的看向窗外,因为车窗外头都布满了黄色的泥土和灰尘,窗外的风景有点失真。
沙漠的景色也就是那几样,仙人掌,多肉植物,还有来往的商队。不过鉴于这里的政治比较敏感,所以基本上没有商队途经这里,连AI也不喜欢在这里建城。
“我觉得窗外的风景都是一样的。”李东海扒拉着窗沿,疑惑的说:“我们会迷路吗?”
“会说话就多说点。”李赫宰的嘴上还是喷洒着毒液:“迷路了就把你煮了吃掉。”
“噢……我听说我这样的行为叫做乌鸦嘴,对吗?”李东海又开始把李赫宰当成维基百科了。
“闭嘴,睡觉。”李赫宰冷漠的说。
“可我才刚醒。”李东海委屈的看着他。
可是,他没料到的是,李东海的嘴巴如此的灵验,老天似乎就是要把他们困在这一片土地上,让他们动弹不得。
就连李东海这种路痴也发现了不对劲了。
“这个驿站……我们来过了吧?”李东海小心翼翼的问他。
“是。”李赫宰皱着眉,还经过了三次了。
“毕竟这几天沙尘暴天气非常严重,沙丘的位移也是很正常的,而且这一段没有公路,在很久之前就被埋起来了。”
“怎么办?”李东海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李赫宰:“我还没体验到情感呢,我要是死了,那也太可惜了。”
“不会的。”李赫宰漫不经心的说:“有我在呢。”
“你的意思是,你有信心能带我出去?”
“不是。”李赫宰摇了摇头,笑着说:“让你在死之前体验情感,比如极致的愤怒之类的。”
这下傻子也知道李赫宰在逗他玩了。
于是李东海就气呼呼的不说话了,他把大半个身子斜向窗外,似乎连一个侧脸都不想给李赫宰了。
李赫宰乐得清闲,终于能安心开车了。
不过李东海的沉默也就是一小会而已,他总是会忍不住的,因为他那张嘴生来似乎就是为了讲话的。
“说真的,我是认真想体验情感。”李东海盯着李赫宰,道:“不是开玩笑的。”
李赫宰难得的沉默了一下,没有迅速的反驳他,而是有些认真的说:“体验到了,又会怎么样,你不还是会回到11区。”
“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没有体验过来得好。”李赫宰看着路面,语气还是那么不咸不淡:“没必要,到时候难受的也是自己。”
“但我想求个无悔。”李东海反驳他:“我不想这辈子白来,这就是我来到这片沙漠的原因,我很庆幸我遇到了你。”
“小朋友。”李赫宰笑叹了一句,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理想主义确实没什么错,但在不太平的年代会死得比一般人要惨也是确有其事。李赫宰无权质疑别人的人生,说到底,李东海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而且是和他不在一个世界的陌生人。
“吃能量条吗?”李东海在自己的包里左翻右翻了一阵,拿出了一截小小的东西,属于扭转沉闷的气氛。
“饿了?”李赫宰问。
其实也不是很饿,只不过是找找话聊。李东海心里暗暗的想着,这个男人不愧是气氛killer。
但为了某些不可明说的情绪,李东海还是点了点头。
这回李赫宰直接把车给停在了路边,一个巨大沙丘所遮挡的一片阴凉处,李东海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不会真的要把我卖了吧?”李东海探了个头出了车窗,看见李赫宰在后备箱捣鼓着什么,在李赫宰的瞪视下,他还是悻悻的收回了视线。
“把你卖了也没有人愿意买。”李赫宰说:“你太赔钱了。”
李赫宰一边损李东海,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过,不一会儿就支起了一口大锅,拿了李东海的打火机就开始生火。
车里的水还是充足的,足够他们打一个小小的火锅,李东海惊异于在教科书上看见的火锅底料以及如此原始的做饭方式,因为他一日三餐吃的都是AI精心调配的营养液。
“这是火锅吗?”李东海下了车,凑到了李赫宰后面,太近距离的接触让李赫宰有点不适,他不喜欢别人离他背后太近,但是李东海就是很固执的要黏上来。
“准确的来说,不是。”李赫宰熟练的把水倒进去,盖上锅盖:“火锅这种东西几千年前就失传的,这个不过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因为这样很方便。”
“你倒那么多水,万一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水会不够的。”李东海好心的提醒他。
“那就死在一起。”李赫宰漫不经心的说,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的未来。
“你一直都是那么盲目自信吗?”李东海找了张纸垫着屁股,坐在了李赫宰的旁边。
“不是,是因为不怕死。”李赫宰把保温箱里的冷冻食材拿了出来,他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保质期,噢,快过期了。
“噢!”李东海像是学到了什么一样,两眼放光的坐在他旁边,李赫宰已经懒得去思考李东海的小脑瓜子到底装了什么了。
“水要开了,你可以放食材进去了。”李东海在一旁提醒道。
“放屁,都没声音呢,你是不是连水开的概念都不知道?”李赫宰反驳他。
“现在是90度了,当然就是快了,再加上这里是沙漠。”李东海解释道。
“你还能看出温度?”李赫宰半信半疑,毕竟李东海神奇的地方太多了,所以他听话的打开了锅盖。发现确实有一些细小的气泡。
“当然,像我这样的安全人不多见。”李东海有些骄傲的挺起了他的小胸膛:“我可是专门做科研的。”
“嗯,把你抓了然后威胁AI一定能拿到很多钱。”李赫宰适时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开始动手拆卸食材。
“我以为AI的营养液是最难吃的东西了。”李东海夹起一个牛肉丸,表情似乎有点纠结:“这个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李赫宰面无表情的吞了一口虾饺,但实际上里面基本上都是淀粉,味道确实不太美妙,所以他对李东海说:“那就别吃了,车里有牛肉干。”
李东海有些犹豫的看着满满当当的火锅,有些固执的摇了摇头:“不要浪费。”
等两人像上刑场一样把这一锅食物都吃完了之后,李东海躺在车上的表情似乎就像是要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了。
李赫宰看着这一幕有些忍俊不禁,真的不知道李东海是缺心眼还是脑袋缺根筋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才能教出这么一个傻里傻气的人。
“谢谢你。”李东海很认真的说:“我不知道要给你什么才好。”
“或许……你希望和我一起在11区生活吗?”
李赫宰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不过他确实没把李东海当一回事儿,他只当他是一个小朋友而已,不过没想到小朋友的报恩那么得劲。
这对于亚种来说确实是一根橄榄枝了,毕竟安全种少之又少,能留在11区的都是精英,若是能在那生活确实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不过这对于李赫宰来说不过是浮云而已。
所以他笑了笑:“你对所有帮助过你的人都这么说吗?”
李东海被问住了,他抵着脑袋思考了很久很久,才给李赫宰一个答复:“不,我想应该不是这样的。帮助过我的人有很多,但我只想这么对你,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样啊。”李赫宰也不急着开车,靠在座椅上消食顺便逗小孩:“你知不知道和别人生活是什么意思,教科书上没有吗?”
李东海诚实的摇了摇头:“这只是一种报恩吧,我保证你下辈子衣食无忧,比你在路途上奔波好很多,你真的不考虑吗?”
“即便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也想和我生活?”李赫宰笑着问他,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和李东海认真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李东海点了点头:“你是李恩海,不对吗?”
“是。”李赫宰敲了敲李东海的脑门,换了他一个白眼。
“以后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不要随便上别人的车,也不要随便亲别人。”李赫宰说着告诫的话语,似乎就像是一个年长的长辈:“真是的,你的AI们没有教过你这些吗?”
“教过的。”李东海点了点头:“但你不一样。”
为了表现他话里的真实性,李东海还凑上去亲了亲李赫宰的唇角,带着一股火锅的味道。
李赫宰有些无奈的随着他动作,两手一摊就是放弃挣扎的模样,李东海亲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前面那些话他都白说了。
“听着。”李赫宰把乱动的李东海摁在了座椅上:“我不想和你生活,我也不喜欢待在11区做一个冷冰冰的羔羊,我和公路是融为一体的,你明白吗?”
李东海露出了有些受伤的表情,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我大概一辈子都在路上了,你最好祈祷你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李赫宰难得吐露了一句真心话,可惜李东海还是似懂非懂。
“我有点难受。”李东海说。
“嗯?”李赫宰把手探上了李东海的额头,发现温度是正常的:“没发烧啊?”
“我想,我现在大概是有点难过。”李东海正经的说:“教科书是那么说的,教科书说会有神经功能紊乱的状况,还有胸闷,呼吸不畅。”
“你……”李赫宰无语了。
大概是拿这个小孩没办法,于是他又伸手到那乱七八糟的后座翻了一会儿,终于翻出了一罐五颜六色的糖,有些局促的递给了李东海。
“来一颗,就不难过了。”
事实证明,李赫宰这辈子就没有走运过。
不管是AI夺权的时候,他的父母恰好被归类为需消灭群体,还是在成长的过程中,看着自己的弟弟一个个死去,这些都在他灵魂里留下了乱七八糟的刮痕,没有什么能够挽救。
所以到了后来,他成为了反政府组织的一员,作为一个通缉犯四处传递消息,或者顺便干一票大的,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实际上,要不是李东海,他似乎都快忘记了两个人一起乘车的感觉是什么。所以,很自然的,他对食物余量的预估有了偏颇。
而李东海这个乌鸦嘴的强度堪比女巫诅咒,这些天沙尘暴似乎就是没有停过,让李赫宰对路况的预判更加混乱了,他们果真在沙漠里迷路了很久。
“我们只剩一些干粮了,水倒是充足,不过路程似乎还有两三天,食物只够一天了。”李赫宰到后箱那边检查的时候,尸体已经发出淡淡的腐臭了,他只能把尸体塞进了藏尸袋里,把气味封住。
李东海坐在副驾驶上,有些担忧的看着李赫宰:“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或许我们现在离绿洲很近呢?毕竟沙丘是这种移动的状况,我们只能跟着指南针走。”
“我回去一定把这里的地图绘制完整。”李东海恨恨的立誓:“不能再让这里死那么多人了。”
李赫宰沉默了一会儿,不忍心告诉他死人的原因不是因为迷路,而是因为政治斗争,这里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抛尸场了。
就在李东海还在絮絮叨叨的时候,李赫宰直接丢了最后一袋牛肉干过去,试图堵上他的嘴。
“吃一点,让你稍微闭闭嘴。”李赫宰进了副驾驶,准备开车。
“我记得你没吃任何东西。”李东海望着他,说:“从今早开始。”
“我中暑,没胃口。”李赫宰说。
这倒是实话,毕竟他的状态在昨天开始就不是很好,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以他的身体素质很快就能恢复。
但是在李东海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感动十大韩国人的故事了。
“来一块再开车吧。”李东海拿了一块牛肉干到李赫宰跟前,李赫宰看了一眼把那只手推远了。
“别影响我开车。”
“你的车现在还是熄火状态呢。”李东海反驳他说:“好歹吃一点,你这样会头晕的。”
最后李赫宰说什么也不依,他发誓,他看见那个牛肉干就想吐。
结果李东海又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了,他灵巧的跨坐在了李赫宰的身上,用嘴强硬的把牛肉干给塞进了李赫宰的嘴里。
“你……”李赫宰这回总算知道李东海在执着什么了:“恶不恶心啊你。”
“都亲了那么多回了,你居然说我恶心?”李东海几乎要声泪俱下的控诉他了,两只手放在李赫宰的脸上揉来揉去。
“真的不是我想留给你。”李赫宰有些无奈的说:“我中暑了,现在特别想吐。”
“噢。”李东海的手顿住了,连跨坐在他腰上的腿似乎都有些尴尬了起来。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的吗?”李赫宰无奈的拍了拍李东海的屁股:“情绪一来就要坐在别人身上?”
“没有。”李东海正经的解释:“我只是想把你的脸掰过来,但我怕你不配合,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没人能拒绝你的吻的,我想。”李赫宰摩挲着李东海的腰,因为现在是白天,李东海只穿了一件短短的T恤,身材很好的被展现了出来,跟随着李赫宰的手部动作在T恤上面留下了乱七八糟的褶皱。
“为什么?”李东海有些疑惑的问他,似乎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任由李赫宰摸来摸去。
“没人说你长得好看吗?”李赫宰有些惊讶的说:“若是从小到大都没有的话那你也太可怜了。”
“有啊,但我自己不觉得。”李东海觉得李赫宰的动作轻柔得让他有点痒,于是他身上动了动,这一动就不妙了,他能感觉到他们紧密贴合的下身有了微妙的变化。
“我的弟弟曺圭贤说,男人夸你漂亮都是想和你上床。”李东海直直的盯着他,用一种教科书的口吻,很正经的对李赫宰提出了疑问:“所以你刚才是在对我进行性暗示吗?”
李赫宰顿了顿,他从没见到过这种类型的笨蛋,如果有人在床上这么问他,他估计都得吓萎了。
“你弟弟说的话太绝对了,没到这种程度。”李赫宰拍了拍李东海的腰:“从我身上下去吧,我要开车了。”
“我对小孩没有兴趣。”李赫宰补了一句。
“噢,我才不是小孩呢。”李东海有些恋恋不舍的爬回了副驾驶,他也不知道他在不舍什么。
“其实是你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的。”李东海很真诚的说:“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的。”
“考虑什么,跟你回11区当洋娃娃吗?”李赫宰失笑,偷偷的把概念转换了:“安全带系好,我们要出发了。”
车子又继续向前行驶,他们再一次迎来了黑夜,这已经是他们共度的第三个夜晚了,而李东海还好好的活在李赫宰的车上,这大概是个奇迹了。
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旅人,也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否活着走出沙漠,所以李赫宰只能漫无目的的开着,或许有点烦闷枯燥,特别是在这夜幕降临之时,但李东海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李赫宰无暇顾及这些细小的心情了,可以说,李东海把他那点唯一的感性挤走了。
“为什么这里没有骆驼?”李东海趴在窗沿问他:“好多仙人掌啊。”
“你问你的智脑。”李赫宰依旧是兴趣缺缺,不过比前些天好一点的是,他没有再继续喷洒毒液了。
“噢。”然后李东海就闲适的把副驾驶位放了下来,打开了智脑。
这下李东海终于安静了,当他在读一本书或者再纠结于某个问题的时候,他就会自动隔绝外界的声音,会变得十分投入。
李赫宰这些天下来也稍微了解了不少,早就知道嘲讽不能使李东海闭嘴,要转移他注意力才行。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李赫宰感受不到副驾驶的动静了,他就知道李东海睡着了。
之前还嫌人家吵,但是久而久之习惯了之后,在李东海睡着的时候他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太安静的话,人很容易想东想西。
就比如前路,不安定的未来,又或者眼前的困境。
李赫宰决定今晚不睡了,开一整晚的车,试试看能不能冲出这个困境。他不缺乏冲力,就是因为不怕死才凶名显赫,就算是自然的力量,他也从没有怕过。
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烦躁。如果车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不会有这种情感体验。只因为多了一个李东海,他想把他带到绿洲去,然后把他丢在那里,祈祷他们之后再也不要见面。
因为美好的东西不应该被撕碎。
李赫宰有些大力的挠了挠头皮,掀起来的刘海下面都是细密的汗珠。
他状态很差,对环境的不适应超出了他的预期。
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和他之前经历过无数次的危险一样,永远都是默不作声且强硬的坚持着。
不过绷紧的弦都会断,何况是人。
“你是不是该睡一会儿,现在凌晨五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李东海突然说了一句话,把李赫宰从思考里拉了出来:“我记得你不喜欢开夜车的。”
“你才认识我三天,就敢下定论了?”李赫宰没有理他,依旧握着方向盘。
李东海伸了个懒腰,伸出了一只手推搡着李赫宰:“别开了,你开着我睡不着。”
“AI没教你不要打扰司机开车吗?”李赫宰有些无奈的说,不过没有生气,大概是因为现在路面非常的空旷,甚至可以说他们大概是这片区域唯一的人了。
“说真的。”李东海侧着身子看他:“你不觉得你状态很奇怪吗?”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状态?”李赫宰反问。
“很焦躁。”李东海说:“我能感觉出来的。”
“你放心好了,近期大概是不会有沙尘暴了。”李东海说:“相信我,我很神的。”
李赫宰沉默了一会儿,他难得的感受到了挣扎,最后他还是选择把车停在了一个沙丘下方。
李东海就很上道的拿昨天那个大软垫来填补他们之间的缝隙,并且把毛毯匀出来一半盖在了李赫宰身上,还顺便帮他把座椅调下来了。
“我不冷。”李赫宰说,与此同时他的视线瞟到了后座的一件刚被翻出来的外套上,他正想起身去拿,就被李东海锁住了双手。
“你有渴肤症吗?”李赫宰有些疑惑的问。
李东海环住了李赫宰的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呆着了,才慢慢的说了一句:“从我历年的体检报告来看,应该是没有的。”
向来心直口快的李赫宰终于也明白了欲言又止的滋味。
“我觉得好热。”李赫宰迷迷糊糊的说:“你知道,我现在中暑了,你别挨着我。”
“可是你身体是凉的呀。”李东海茫然的说,温热的呼吸全数喷在了李赫宰的敏感地带,让他忍不住把脖子往里缩,可是逼仄的空间当然不允许他后退。
“你别说话了。”李赫宰忍无可忍:“不然你就躺回副驾驶去。”
“我想多说点,绿洲很快就到了。”李东海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快:“我还能见到你吗?”
“你现在不就见着吗?”李赫宰说。
李东海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
李赫宰看见李东海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人面对面抱着,大眼瞪小眼的,确实有点尴尬。
李赫宰叹了口气,主动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刘海,似乎是一个示弱的信号:“别想太多了,睡吧。”
可是那个“吧”音还没结束,李东海就很勇猛的咬住了他的嘴唇,让他把那个音给悉数吞下了,变成乱七八糟的、没人能听懂的无意义音节了。
在李东海有些热情甚至歇斯底里的吻里,李赫宰有些迷迷糊糊的想到:不愧是安全人种,学习新事物的速度真快。
他只不过是示范了一次给他,李东海就能有样学样的对他施行。不过这次李赫宰没有心思占据上风,他依着李东海的动作,在李东海实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才渐渐取回主导地位。
“接吻不是这样的。”李赫宰懒洋洋的说:“它算是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交流手段,当然,不是随便两个人都可以,你明白吗?”
“真是的,不要随便亲别人,不然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情的。”李赫宰正想给他来一次陌生人教育,免得之后李东海又傻傻的上了贼船了,结果李东海似乎一点都不想听,一心想着怎么勾引李赫宰。
“我知道,但我就是很喜欢你。”李东海有些固执的说。
“喜欢到要留一个纪念的程度?你会后悔的。”李赫宰抓住了李东海试图解开他衣扣的手:“你什么都不明白。”
“你可以教我。”李东海此时已经骑在他身上,衣衫半解了:“不需要售后。”
李东海笨拙的想要打开地狱的大门,放出那只洪水猛兽,这种纯真的模样似乎最为勾人,李赫宰当然理解这种致命的诱惑力,大概每一个人都没办法抵抗,毕竟想要撕毁美好是每一个人的天性。
“所以我讨厌野猫。”李赫宰突然说,此时李东海舔弄他耳朵的动作突然一顿。
“为什么?”
“因为给一颗糖它们就会乖乖的跟你走了,因为流浪的经历让它们印象深刻,所以它们发誓再也不离开自己的新主人。”李赫宰眼神变得越来越暗,揉弄着李东海腰部的手也越来越大力。
“我不是。”李东海笑着说:“我可比它们识相多了。”
“我绝对会走的毫不留情的。”
“操。”李赫宰骂了一声:“有凡士林吗?”
“有。”李东海喘着气说:“但别摘我的围巾。”
很难说人类在一时激动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们似乎总是会被情感所操控,就像犹大因贪欲出卖耶稣,耶稣也能因为慈悲在第七天而重生,所以AI才要把这些扼杀在摇篮里,因为它们隐忍了如此之久才能换取今日的局面,但它们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扼杀的。
就比如李赫宰今天和李东海滚在一起了,最后两个人还有闲心躺在车顶上看星星,李东海裹着个大棉袄,懒懒的躺在李赫宰的臂弯里,似乎他们只是一个游客,又或者是相爱多年的爱侣。
“你胸口那个纹身,纹的是什么?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会去纹身了。”李东海声音似乎有点沙哑,比平时的要黯淡不少,不过还是一样的动听。
李赫宰愣了一下,没想到李东海会注意到这个:“忘记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赫宰有很多个借口,比如纹身是小时候不懂事纹的,或者纪念前任的,又或者是纪念某个回不去的夏天的,不过李赫宰却没有再插科打诨。他大概是没办法对着一个刚刚缠绵过后的人说谎,当然,这也不是绝对。
“噢。”李东海应了一声,决定要忘记它。
“你会有一个新纹身吗,关于我的,或者关于这趟旅途?”李东海问他。
“也许吧。”李赫宰说着,大概是亲热的后劲太大,他忍不住侧身亲吻了李东海的额头:“回车里吧,夜里风大。”
“那你一定要有一个。”李东海说。
于是他们两个人又黏黏腻腻靠在了车里,度过了一个夜晚的尾巴。
在黎明又一次的到来之时,李赫宰是被李东海摇醒的,这是他第一次睡得那么沉。
“开车吧。”李东海说:“我猜,今晚就能到目的地了。”
李赫宰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有些不相信的说:“你怎么可能这么神啊?你兼职算命吗?”
不过李东海没再说什么,等他们两个搞完了晨间休整和早餐问题,他们再次上路了。
奇怪的是,李东海突然就变得很沉默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如果放在平时,他应该会叽叽喳喳的问一大堆问题,就算李赫宰直接无视他,他也能自圆其说。
“怎么不说话?”李赫宰问他。
“没什么。”李东海揉了揉脸,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在想科研项目。”
“我们回不回得去还说不准呢。”李赫宰笑他:“要及时行乐啊,想工作干什么?”
“昨晚你还不够快乐吗?”李东海挑了挑眉:“难不成你还需要一些别的刺激?”
“跟谁学的油嘴滑舌?”李赫宰调侃他:“你刚上车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本性暴露?”
“啧。”李东海把脚盘上了座椅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懒得和李赫宰说话了。
“我还没问过你,你多大了?”李赫宰似乎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问了李东海,虽然这没有很重要,但要是他搞到未成年的话他的心情就会不大美妙。
“25了。”李东海说。
“看不出来。”李赫宰评价道,又接了一句:“那我们同岁了,我还以为你没成年呢。”
说来也奇怪,对方姓名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究,职业、年龄这些事情都不太清楚,却能摩擦出最激烈的火花,这大概就是同类之间的吸引力吧。
一路上李东海的情绪都没有很高涨,李赫宰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李赫宰也没想多,只把它归咎于沙漠焦虑综合症。
既然李东海没有生病,那也没什么关系。
等他们再次迎接了一个黄昏,这是他们共度的第四个黄昏了,李东海突然看着天边的残阳,难得的主动开口了。
“我的名字叫李东海,东是东南西北的东,海就是大海的海。”李东海顿了顿,又接着说:“最喜欢的书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喜欢雨天,小时候还想当超人。”
“怎么突然这么说?”李赫宰有点疑惑:“新来幼稚园,所以要自我介绍吗?”
“不,想给你提供一个纹身素材。”李东海把手枕在了头后面,一脸闲适:“给你发散发散思维。”
“你也太自大了。”李赫宰评价:“我就一定会纹吗?”
话音刚落,一片茫茫的沙漠里突然出现了一抹绿色,在他们翻越了一座巨大的沙丘之后,一片绿洲引入了眼帘。
李东海果真是神了,这样都能预测到。
那片绿洲上建满了AI冰冷的金属大厦,是他们在这一片区域唯一的家园,高高的信号接收塔让李赫宰莫名有点心慌,在他正纠结着要不要把车开近一点的时候,李东海帮他做了选择。
“就开到这里吧,我自己走进去就好了。”
李赫宰也没问他为什么,或许两个人都有不同的理由,而他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离别有点悄无声息,没有初遇时那么惊心动魄,甚至只是整理了一下围巾,亲吻了一下对方的眼角。
李赫宰的嘴唇碰到李东海眼角的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他哥哥说的话。
在第二天亲吻自己的炮友似乎不是一个好习惯。
但是,似乎没有人想去遵守这个规矩了。
“我还会再见到你吗?”李东海问他,语气似乎有点微弱。
“随缘吧。”李赫宰说。
缘分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于是他回到了车上,和李东海招了招手,开着车子远去了,就和一个过路人没有区别。
李东海在后面呆呆的望着他,残阳照射在他身上,让眼睛有些火辣辣的,他想了想,把自己戴了差不多四天的围巾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如果这时周边有人的话,就能看见他脖子后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但是往里面看却没有血肉,只有一些破损的电线和电路板。
李东海直接把围巾随手丢在了荒野上,向前走了几步,最后想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回去把围巾拿回来。
因为上面有李赫宰的味道。
就在他弯腰拾取围巾的瞬间,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机械女声。
[A308号,系统检测到您与在逃犯人银赫预测逃跑路线相近,请问是否有看见一个胸口有大面积纹身,开着一辆越野车的男人?]
李东海只是愣了一下,继续进行他拾取围巾的动作,但那个女声似乎还是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A308号,收到请回答。那名在逃人员炸毁了整个10区,杀死了10区副首领,摧毁了控制中心,请问你是否有看见长相类似的男人?]
李东海拍了拍围巾上的沙子,还是把它戴在了脖子上,似乎这样就能更像一个人类。做完这些之后,他没有急着走向绿洲,而是呆呆的望向一个虚空的方向,但那里只有一片沙丘,还有零零星星的仙人掌。
[A308号,你是我们最先制造出来的先进仿生人之一,你是最有可能伪装成人类并有最大的几率接触过这名不法之徒的,请问你是否有见过这个男人?]
李东海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指抵上了耳后某个位置。
[报告,没有看见。]
我好像写了蛮长的,破两万了,写了差不多三天。
后对设定解释一下,因为我写的时候是通过人物对话来展开的,有些地方可能会很模糊。
关于“安全人种”和“亚种”就是AI根据情感具有程度来划分,“安全人种”是精英且高智商人群,帮AI服务,相对的AI也让他们衣食无忧,但是就是像养聪明听话小动物的那种,而且他们基本上和人类社会脱节,是被AI养大的。“亚种”是需要做各种各样的任务来赚取积分获得生存空间的,如果积分不够或者被扣除完了,他们就会被抹杀,也就是说,“亚种”是需要调教的小动物,但他们不够聪明,还有些反动心理。
而叛军,顾名思义,就是想搞垮AI政权的,李赫宰是其中的一员,本文开头就是他刚杀人放火结束之后遇到了李东海。
而李东海是仿生人,是AI制造出来的产物,因为AI想用他们来代替不听话的人类,更重要的一点是,仿生人可以当做间谍混迹到反动的人类中间去,但是事实证明,仿生人始终理解不了人类的高级情感,除非他们“出故障”了。
然后本文有很多很多区,11区啊10区啊,这些都是AI所建立的堡垒,乌托邦,有些区建立得完备,所以安全人种都在那边,有些区落后,治安差,存放亚种。
其实李东海在接触的过程中就慢慢发现了李赫宰也许就是那个在逃嫌疑犯,他感觉到他暗格有枪,后备箱有尸体,但他还是放他走了,因为在交谈的过程中他发现他们两个的价值观是相似的(文中有多处暗示)
以及这个设定我很吃,但是我大概(不一定)不太想续写,因为我觉得故事就停留在这里刚刚好,一个开放式的结局,一个短暂的充满激情的爱(我觉得也不能算是爱?)续写了大概会破坏他的美感。
*曼哈顿精英冷酷盒×布鲁克林自由海
*以安德女孩的视角展开
*严肃文学
我有一个很特别的前上司。
他人看起来十分冷酷,是曼哈顿难得的亚裔高层,和我一样,来自韩国,或许我和他还是同一所学校出身,毕竟能在这里就职的人,也许都是高校出身了。但是我并没有问过他,因为他看起来过于严肃了。
他并不古板,有时候他还会和我们开玩笑,很能调动办公室里的气氛,但是大家很多时候不会去主动找他。
这大概就是某种奇妙的领导风范吧。
我非常感谢和他相遇的那段短暂的时光,他给我带来了太多奇妙的惊喜。
那个时候我刚从另外一个公司辞职,因为在纽约这个地方,亚裔其实有时候还是很难升职...
那个时候我刚从另外一个公司辞职,因为在纽约这个地方,亚裔其实有时候还是很难升职,还会遇到一些以他人苦难为快乐的白人同事,大肆宣扬他愚蠢的种族言论。
当我发现我在那个地方举步维艰,甚至在哪都要下意识的看别人的鞋子和包包的时候,我果断的辞职了。
成年人的世界不比象牙塔,我那时不清楚这一点,但我现在明白了,没有所谓的下一站比这一站更好的道理,但是那时候的我仍然想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实现自己的抱负。
当我来到我上司的公司的时候,我当然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但让我惊艳的是,我的前上司能做得那么好。
他那天对我微笑,用韩语说他叫李赫宰。
我笨拙的和他打招呼,他那张脸实在是让人觉得犯规。
我以为我的上司是一个古板的人,他会和一个漂亮的、同样优秀的女孩结合。
谁知道,在我入职的第一个星期,我的预想就被打破了。
那时候我还在和我的同事们互相认识,我大概了解一些情况了,也知道哪些人对我有偏见了。
那一天,我们公司楼下突然响起了一震刺耳喇叭声,还有摩托声的轰鸣。
我有些惊讶,但是我的同事们似乎都有些似笑非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看见我的同事Q,他一向对所有事情抱有偏见,他非常猛烈的摇着他肥胖的头颅,好像要把脸上的腻子全部都甩下来。
我悄悄的往窗口外边看,看见一个半边身子都是纹身,一头脏辫,身上各种各样的饰品的年轻人,他长得很酷,是黄种人,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韩国人。
他看见了我,对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赶紧把视线挪开,因为在这里,这样的装束似乎被归位社会青年那一类,虽然我知道他一定不是,因为这里是曼哈顿,不是布鲁克林,这里是治安最好的上东区。
“那个该死的同性恋。”同事Q是很典型的中年美国大叔:“每天都来这里。”
我想Q大概是生活不顺遂,本来这个组长的位置应该是他的,这样他就会有更多的工资了,他有两个小女孩需要抚养,他要给她们买名牌包包,否则她们就没办法融入她们的学校。
他嘴巴那么毒,生活一定很苦吧。
我低下了头,试图无视Q搭在我肩膀上,油腻的手,周边的女同事和我不是很熟悉,她们并没有开口说话。
Mary是一个漂亮的黑人女孩,虽然她有着一个白人的名字。她就坐在我办公桌的对面,她站了起来,拿着一本项目计划书朝着Q走过去了,她对他微笑,但是Q并没有特别想搭理她。
“我需要您的签字。”Mary说。
我感觉到我肩上的重量消失了,那个油腻的手终于不在了,我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李赫宰也回来了,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了我们这边一眼,第二天,我的位置就被顺利成章的换到了他的旁边,那边离Q很远。
我心里非常的感谢他,虽然他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在午休的时候下楼买了两杯咖啡,一杯给了Mary,一杯分给了我的上司。
李赫宰只是点了点头,他又投入进工作中了。
不过我和Mary展开了一段奇妙的友谊。
Mary是个很热心肠的人,非常的活泼,有时候会很八卦。
她说,昨天开着摩托的那个青年,天天都会来找李赫宰,他并不是很清楚他们的情况,似乎那个男孩儿是他们上司的男朋友。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我对同性恋并没有偏见,我只是认为那个男孩似乎像是个乐队的叛逆吉他手,和我们这些白领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Mary心中的浪漫主义似乎没有被生活消磨,她只是觉得这十分新奇,而且这样的配对如小说一般梦幻。
我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这样一个看起来叛逆不羁的青年,究竟是怎么样才能入得了李赫宰的法眼呢?
转眼间我在这个公司呆了有小半月了。
虽然我一直坐在李赫宰的旁边,但是我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资料的传递和工作的交接,我们甚至不用韩语交流,就算我们是这个部门里唯二的韩国人。
但是那天中午,我们的项目做完了,会有一个难得的周末,大家都有些松懈了,甚至Q也没有那么尖酸刻薄了。
李赫宰开口和我讲话了,用的是韩语。
他问我从哪里来。
我听到母语还愣神了一下,仿佛我的大脑就快要不认识这一门语言了,我说,我从首尔来的。
他说他也是。
然后我以为我们会像成年人一样,会聊一些废话,就是社交语言,但是李赫宰没有,只是这一句话,就结束了。
我心里有些失落,毕竟在异国他乡能听见母语十分的难得,我还想和他多聊一会儿。
然后我就听见他说,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你一定很厉害吧。
我愣了一下,感觉他意有所指。
他说,以后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都能来找他,但是不要问那些太低级的,他不会想回答的。
我被他逗笑了,那次我突然觉得他平易近人了起来,毕竟自己的上司愿意帮自己解决职场骚扰问题,我当然乐见其成,更多的是对他的感谢,毕竟他完全可以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管。
但是一看见他闲下来了,我就忍不住去找他讲话,大概是话痨天性作祟。
他确实是个十足十的精英,如果他不在这个白人的天下,而是回到韩国创业,或许已经是一个厉害的老板了。
大概是我下意识的觉得他亲切(但他周围的人都觉得他很严厉),所以和他聊了很多,韩国的气候、政策、美食。
他是一个称职的倾听者,所以我很感谢他能不做声的帮我排解思乡的痛苦。
有时候遇到我们经理发布的那些故意刁难人的任务,整个办公室气氛都会特别低迷。她是一个严格的德国人,特别喜欢钻牛角尖,我也会下意识的和李赫宰抱怨,说她是中年期发作。
他就会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和自己的上司抱怨自己共同的上司,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呢。
我知道他在敲打我,但是这个方式我是实在是不喜欢,我整个人尴尬得都要钻到地上去了,并发誓下一次绝对不会这么做了。
但是,我的嘴巴就是那么的不受控制。
李赫宰或许已经摸透我的性格了,在他们这种精英的眼里,我大概是很傻很好骗的,他有时候也会和我说他自己的事情。
比如那个青年,叫李东海,来自布鲁克林,被他带到了曼哈顿养着。
其实我心里好奇得很,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表面上看起来不学无术的人呢?尤其是他们的阶级差距看起来是十分的大。
我知道布鲁克林是一个混乱的地方,尤其是李东海还出身与那个晚上八点行人就最好不要出门的街区,因为那里时常有枪声。
李赫宰对此不以为然,他对于自己的私事向来是懒得对无关紧要的人解释,他知道那群刻薄的同事们都在看他的笑话,因为李东海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去抢劫银行的人物。
他就觉得李东海好,好得不行。
我那时候的表情或许有些调侃的成分在里头,他也不甘示弱的回击:隔壁小A和你人种都不一样,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他?
我老脸一红,没想到我那些心思都给他发现了,但是我嘴上是怎么也不会承认的。
那天我终于见到李东海了。
那是一个难得的午休,我们刚刚被经理骂到头臭,我准备借着帮大家买咖啡的机会,去楼下透透气。
然后我看见了李东海,大概是因为从李赫宰嘴里听到了太多关于他的事情,对他本人没有太大的陌生感。
他正开着他的摩托过来,等他停了车,摘下了头盔,我发现他那一头脏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小卷毛。
说实话,他真的很帅,有那种自由青年的感觉,像是那种地下乐队的吉他手,让人疯狂的那种。
我看见他要摁喇叭,我立马上前制止了他。
“东海先生。”我有些尴尬的和他打招呼:“您需要我帮你找李赫宰吗?”
他似乎有些惊讶,大概是因为李赫宰的同事们从来没有和他讲过话,我相信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或许有很多的偏见。他点了点头,对我笑了一下,他的微笑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难以相处了。
我没办法,只好下了楼,顺便把我那瓶咖啡捎带上了,或许能把它作为赔罪礼送给李东海。
我下了楼,有些不好意思的和李东海说李赫宰现在很忙,刚才被他的经理骂到头臭,让他先回去吧。
我把我的咖啡递给了他,说这是李赫宰给他的,当然,我这是在骗人,因为我不想看到李东海难过。
李东海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这个样子让人很难联想到他是一个韩国人,因为他看起来太过于美利坚了。
“没关系,他经常这样的。”他说:“谢谢你的咖啡,小姐。”
“和他共事也太辛苦了。”他顽皮的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的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我知道我的咖啡小伎俩被识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告别了李东海,看着他的摩托车开远了。
实际上我觉得他们两个能在一起都是一个奇迹了,看起来两人脾气都不太好,棱角也很多,当然,只是看起来,毕竟我倒是没有深刻的了解过李东海这个人。
李赫宰的办公桌上开始出现一些小小的贴画,那些贴画非常的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他的手笔。
“东海画的?”我瞟了几眼,开始明目张胆的打听上司的私事。
他应了一声,继续和报表奋斗,似乎不太想理我。我本以为我们的对话就要结束了,结果他突然问我:“一般小朋友都喜欢什么礼物?”
我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糖果?游戏光盘?”
他翻了个白眼:“你是以前的人吗,现在哪还有人用游戏光盘。”
“那你可以给他一个steam账户,很多钱的那种。”我惨遭上司嫌弃,但是幸运的是,我早就习惯他这样了。
“送东海的?”我问他。
他突然用一种“哇你突然变聪明了”的眼神看着我,好吧,我就知道。
我对他翻白眼,我不想知道他们小情侣之间的情趣。
我看了一眼那个简笔画,画得倒是不错,于是我说:“送一套画具给他吧。”
这是我和他第一次在工作时段闲聊,当我看见那个烦人的经理又来视察,也就是挑毛病了,我和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A最近在我面前出现得很频繁,虽然我之前给他送过不少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对我产生了兴趣,毕竟他之前把我归位他众多追随者之一,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
“他想泡你?”李赫宰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不是挺好的吗,你不是单恋他吗?”
“请你有一些作为上司的自觉,不要打探员工的个人隐私。”我转过头,不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一定是在嘲笑我。
“担心什么,担心你回了韩国,你们就会分手?”李赫宰今天难得的有闲情来打听我的情感生活,这让我十分的意外。
“当然会啊,还有文化差异。”我白了他一眼:“搞不好人家压根就没这个想法,只是礼貌而已。”
“你还没试试呢,你怎么知道。”李赫宰把目光从项目上移开,看了我一眼:“成年人的世界才没有那么复杂嘛。”
“说得轻巧,你看看那个Q,再看看那个经理老妖婆。”我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个个都复杂得很。”
“其实同事不和也就跟以前班上小朋友打闹没什么差别,离婚了就和以前暗恋过的男生突然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一样,你体验到的情绪都是一样的。”李赫宰突然这么和我说,让我有些惊讶。
“所以哪有多复杂,只不过你把它想得太复杂了而已。”
“别看着我。”李赫宰耸了耸肩,那模样和李东海简直一模一样:“李东海的名言。”
我心里其实有些震动,但是看见李赫宰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所以我没有表现出来。
我想这大概就是成年人,别扭得不行,但是我知道李赫宰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劝我勇敢,所以我不太在乎这句话到底是李东海说的还是李赫宰说的了。
其实最近一直都很奇怪,A对我变得殷切了起来,他是一个来自意大利的浪漫男人,偶尔会在我桌面上放置一些巧克力和糖果,每天会给我发一些短信,让我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
他会约我晚上下班一起吃饭,当然,我会欣然赴约,毕竟和一个帅哥一起共进晚餐有利于提升人的食欲。
有时候A会问我:“你们亚洲的女孩是不是都很乖巧?”
大概是因为亚洲女性大多小巧一些,总的来说就是有一些人种差异,我和他说不是所有亚洲女孩都是这样,每个人都个性都有所不同。
“我听我朋友说,他娶的亚洲太太都特别会做家务,基本上是包办的那种。”A眼里大概是求知好问的眼神:“是不是在你们的国家也是这样?她们都特别勤劳?你也是这样的女生吗?”
我愣了一下,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只能和他说:“也不是大部分都是这样,我觉得家庭生活中要有所分配,一昧的要求女性承包所有的家务,那家庭生活不会很美满的。”
“啊……”A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所以你是有美国思想的亚洲太太?”
我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我只能说:“我不属于任何身份,太太、女朋友、母亲,我只是我自己。”
这顿晚安以AA制的形式结束了,大概A也只是因为好奇,但他大部分说出口的话在这个地方确实也是不争的事实,或许说,在所有地方都有这样的存在。
我走在东河河岸散步,一个人吹着晚风。
我想起我毅然出国时父母不理解的眼神,他们或许也不想知道自己女儿在想些什么,打小开始,肉菜都会被母亲下意识的摆在弟弟的面前,然后上高中的时候,就算我再怎么优秀,也得不到一句夸奖。考博士的时候,家里亲戚不理解的神情,都深深的刺痛着我脆弱的神经。
我有些迷茫的靠着河岸的栏杆,看着河对面来来往往的人,有的人背着名牌包包行色匆匆,有的人驾驶着豪车慢悠悠的开过一条公路,每个人似乎都有一个方向,但我连一个能称作家的地方都没有。
我在别人眼里或许是“优秀”的,我年纪轻轻就在曼哈顿有了一个稳定的工作,但是现实是我处处受排挤,明白了有些东西无论你怎么努力,都达不到顶端,因为顶端已经被某些人,靠着父辈的余荫占领了。
她们有更好的资源,更好的条件,去做更好的事情。
象牙塔时期的梦想早就已经碎得不成样子,我甚至不知道向上的路应该怎么走了。
就在我蹲在栏杆上面伤春悲秋之时,我的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估计是拿公文包砸的,力道还不小,我正准备转头骂人,结果看见我的上司一脸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
到嘴的脏话又自己麻利的滚了回来。
“你不是在和A甜蜜晚餐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李赫宰抱着手,站在那里好似一道风景,但是姿态还是那么的欠揍。
“我把人家吓走了,在这伤春悲秋呢,思考人生的意义。”我没好气的说:“你不在家里和海海甜蜜晚餐,在这里打我又算什么?”
“海海也是你叫的?”他质问我,但是并没有真的生气,我早就习惯他那种开玩笑的方式了。
“无聊吗,跟我一起去听歌?”李赫宰笑着对我说。
我大概是有些好奇,我就跟着李赫宰去了,也不管现在天色渐晚,大概我心里觉得他实在是可以依靠的。
李赫宰带着我来到一个清吧,说实话,我来纽约这么久,还没有去过一次酒吧,我一回到家,就拿起电脑开始工作,生怕被人给落下了。
但我今晚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大概是人低落到一定程度了,什么也不怕了,不去想报表,也不去想那些被否决的项目了。
他挑了一个地方坐下了,拿起菜单就开始点单,点的都是大菜,让我怀疑他没有吃过晚饭。
就在我疑惑于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我听见人群中出现一阵小小的欢呼,我顺着那些吵闹声望过去,我看见李东海拿着一把吉他,很随意的走上了舞台。
“好久没来了,各位。”他随意的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底下的女孩子们有些沸腾了,有些比较活泼的甚至开始对他飞吻。
我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李赫宰,李赫宰看都没看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舞台。
“他喜欢唱歌,喜欢写歌,所以酒吧是他的舞台。”李赫宰说:“不为钱,为了快乐,听起来很傻。他还有一个乐队,那很酷。”
我点了点头,我确实很久没有在曼哈顿看见这样浪漫的、自由的人了。
简直就是理想主义本身。
“他没有想过要签公司吗?”我发出了疑问:“那这样他以后要怎么办,没有钱的话,生活会怎么过?”
“说实话,一开始我也觉得蛮疑惑的。”李赫宰一边痴迷的看着台上的李东海,一边对我说:“在我和他在一起之前,他什么都做过一点。”
“他在布鲁克林的时候,经常做一些兼职,餐厅服务员、外卖员、送报纸的。”李赫宰说:“他喜欢画画,也卖过画,他小时候家里没有钱学,所以他去找他们家隔壁的画家,给他们家当保洁员,就是为了学画画。”
我听得有些入迷,大概是因为这是我不了解的那个世界,这让我觉得很好奇:“那会很辛苦吧?”
“他还和我说过,因为太饿了,小时候去喝教会后面的生水。”李赫宰说:“但是让我觉得奇妙的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纯粹,仿佛没有受到任何苦难一样,热爱着生活。”
我的视线慢慢的从李赫宰脸上转移了,我看着台上被灯光柔化的李东海,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小时候读过的王尔德的书。
有一句话我倒是印象深刻,那好像是“我们都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不管你活在城堡还是筒子楼里,大家都生活大抵都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的。
我莫名奇妙就有了这么个想法,心情似乎还释然了些许。
“所以你们怎么会认识的,你们甚至都不在一个世界里。”我问:“你知道的,布鲁克林,一个很混乱的地方。”
“大三的时候,我去布鲁克林实地考察,认识了不少人。”李赫宰说:“那时候我一眼就看中了他。”
“他是美籍韩裔,被一对开明的夫妇收养了。满身的纹身,一头脏辫,耳环和一大堆项链,看起来很可怕,但是了解起来发现他比谁都要通透,知世事而不世故,不是很好吗?他感染了我,我变得没有那么偏激了,说实话,我还得感谢他。”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甚至有些羡慕,一生中得多难得才能找到自己灵魂的缺口,这让我更加觉得我夭折的那些爱情多么的可悲。
“挺好的,三观合适,性格相合。”我撑着脑袋,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模样:“真的很难得。”
“所以小姑娘你眼光得高一点。”李赫宰笑着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一脸的悠然自得:“别再找那些让你委曲求全的。”
“你了解A?”我有些惊讶,李赫宰实在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他似乎总能了解到我所有的心事。
“听过他一些传闻,似乎脚踏几条船,傲气得很,而且他看见你是第一个来这边的韩国姑娘,好奇心作祟,想来玩一玩。那时候我还有些后悔那天鼓励你勇敢一些。”
“没关系。”我摇了摇头:“我才不会成为别人的战利品,更不会成为别人的附属品。”
“你和李东海还真像。”李赫宰笑着看着我。
李东海不懂什么时候从舞台上下来了,现在在上面的是另外一位歌者,我看见周围一些目光开始慢慢的朝我们这边汇聚,这让我有些不适。
但是李东海完全不在乎,他走进李赫宰所坐的位置,从后边揽住了李赫宰的头,俯下身给了他一个吻。
周围似乎有一些女孩儿们的叹气,更多的是欢呼声。
这让我觉得有些好笑,我的心一下就变得轻松了起来。
我有些没眼看这些小情侣操作,李赫宰看我的表情差不多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了,但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挤兑我,毕竟他忙着和李东海卖乖呢。
李东海和我打了个招呼,于是我开始和他们两个闲聊。他们之间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屏障,李赫宰说上一句,李东海就能接下一句,默契得令人发指。
我心里大概只有神仙眷侣两个字了,我羡慕他们的默契,他们完全不惧别人的目光,就像李赫宰说的,自由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最后散场的时候李赫宰把我送上了出租车,李东海抱着手站在一旁,我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大概可以称之为感动。
我朝他们两个挥了挥手,随着汽车的启动,看着他们变成小点直至不见。
那天晚上酒吧的经历让我觉得像一场梦一样,像是那种脱离了人间苦海的乐园,到了周一,该上班了,我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但是现实一向不是乐园,人为什么讨厌长大,大概就是不想面对那些形形色色的事情。
但李赫宰从来不害怕这些问题,他一向是该做什么就会做什么,是什么就是什么,他从不隐瞒。
或许有时候他会为了一时的目的而隐忍,但是他对于原则一向都是如此的坚定,从不轻易改变。
你说他圆滑,却又不像;说他固执,倒也不至于。
苦难不应该成为压垮我的稻草,我既然来到了曼哈顿,就不应该再感到迷茫。
他看见了我,对我招了招手,我会意的过去了。
他抽的电子烟似乎是红豆味儿的,甜腻腻的,味道还挺奇妙的。
我的脸有些红了,我在生气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音量,而且我以为周围没有人,没想到正好被他听见了。
“没听到多少,我也没心思去听你说话。”他在安慰我。
“没有,我不在意这些。”我叹了口气,坐到了他旁边:“我是不是很傻?”
李赫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你听了那些人的话你才傻。”
“有些人适合这样的生活方式,但很明显,你不适合。”李赫宰说:“你觉得呆在曼哈顿更快乐,还是回韩国呢?”
“曼哈顿。”我毫不犹豫的说。
“那就别在乎别人的看法。”李赫宰很酷的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就像个电影里面的男主角一样。
但是他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什么一样,对我说:“我要去布鲁克林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东海吗?”
“不全是,我想自己创业,我觉得我没必要呆在这里了,太没有意思了。”他笑得很潇洒,仿佛所有烦恼都找不上他:“以后有缘再见吧。”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李赫宰辞职了,那些看他不顺眼的少部分人开心得不得了,但实际上,在他走的那天,好多人出来送他。
大概是因为人缘好,工作能力强吧。
我是真心的觉得他很厉害。
等李东海开着豪车过来,估计是李赫宰的,送别的人陆陆续续的散了,李赫宰的东西也差不多搬完了。
我帮他把那些绿植包装好了,放在汽车的后座,有些泥土还不慎洒落了下来,不过他俩都没有人在意。
“哭什么。”他搬完了东西,靠着汽车,同我做最后的道别:“你是原始人吗,你有手机,不同区而已,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你看看你,眼屎都出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接过了他手上的纸,并小心翼翼的,在不弄脏我眼妆的程度上擦拭我的眼泪。
我知道他又在安慰我了,我明白,成年人的离别往往都是悄无声息的。实际上,我们并不是什么特别亲近的人。看着曼哈顿和布鲁克林,或许只是几小时的距离,但是意味着我们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我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舍不得,而是我欣赏他,我觉得很可惜,他接下来的人生,我都不能当电影一样来观看了。
他最后拥抱了一下我,像个大哥哥一样,并且在我手里塞了一朵小纸花。
“东海随手叠的,送你了。”李赫宰朝我挥了挥手,钻进了车里。
李东海也隔着玻璃朝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看着他们朝远方开去,变成一个小点,直至不见。
而我,也赢来了我全新的人生。
这些天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感受,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总之,就是非常煽情,非常青春疼痛,文里面有些是我亲历过的,有些是别人的故事。
我也不知道你们看得有没有感觉尴尬(嘿嘿),我也不知道要表达的有没有表达出来。
我在写这篇文的时候,完全是自然流露,我并非故意去触及那些敏感问题,我只是就这些问题发表了我一些粗浅的观点,希望大家能包容我的幼稚。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布鲁克林有颗树》,那个确实蛮触动我的,虽然我对布鲁克林不大了解,但也强行写了这一篇文,希望没有什么纰漏。
总之,我觉得追星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学习对象在你面前晃过,你在不同的时期,从他身上学到不同的东西,他潜移默化的改变你的思想,让你变得更加的优秀。其实这篇不算是特别赫海(因为东海的戏份有点少了而且有点纸片化),我有考虑过要不要打tag,但是我又不太想让这篇文变得太凄惨(害毕竟我很糊嘛),每篇文都是我的崽啊。
但是我还是发了(一方面可能是朋友的鼓励),其实也就是想看看大家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意思。
*开发可爱李小盒的使用方法,你只需要一个李东海。
偶尔李东海去别的国家进行单人活动的时候,他会特别的想念李赫宰。想念他的抚摸、触碰,还有那些让他着迷的东西。
他累坏了才会这样,有些口不择言的、失控的李赫宰,那是最真实的他。李赫宰的声音有些沙哑,李东海猜测是因为他躺在床上才会这样,闷闷的...
他累坏了才会这样,有些口不择言的、失控的李赫宰,那是最真实的他。李赫宰的声音有些沙哑,李东海猜测是因为他躺在床上才会这样,闷闷的、性感的。
李赫宰会嫌李东海的综艺开得太大声,打扰到他做事了,用那种忧愁的语气,但是那很可爱。如果平时在综艺节目上的李赫宰,音调是一个鼓胀的气球,那么在和李东海说话的时候,就放掉了一半的气了,瘪瘪的,低沉的。
李赫宰还会数落李东海,总之就是很莫名其妙的,说李东海不好,都不来见他,总是捣鼓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事情都让他做。
或许人困了之后就会说些胡话,这倒是真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都源源不断的从李赫宰的嘴巴里飞出来,什么巧克力瀑布,天空下银鱼。
李东海就照单全收,无论李赫宰说什么话,他就应着,像是“嗯、好、对”之类的话。李赫宰会说他敷衍,说他讨厌,然后又开始数落李东海。
李赫宰以前就喜欢在李东海耳边叨叨,说他综艺做得不好,说他太随心所欲了容易得罪人,说他什么都不行。现在也喜欢叨叨,但是不敢太过火,因为李东海是有脾气的,李东海长大了好多,其实也没什么做不好的事情了。
其实李赫宰也是真的困了,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就动着嘴皮子,他猜想李东海应该不是这样,他和李东海有时差,李东海兴许在家切牛油果、看电视、吃年糕,总之就不会想他。
李东海问他做什么,李赫宰就会回答说他饿了。
现在你吃到巧克力了。李东海很笃定的说,他知道李赫宰才不会凌晨想吃什么巧克力呢。
李赫宰笑了,他总是被李东海那种奇怪的行为逗乐,他晚上那点多愁善感也被挤没了,现在他想狠狠的抱住李东海,把他揉碎在自己怀里,李赫宰把这种感觉称之为空虚,他太寂寞了。
李东海沉默了一下,说你可以静音的,就不会被吵到了。
不要。李赫宰像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和老师讨价还价,我就要开免提,我要听你在干什么。
你睡觉还要听我在干什么?李东海不敢置信的说,你看你是真的脑袋不清醒了,快睡吧,我小声一些。
似乎李东海真的就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动作而扰人清梦。
真好。李赫宰满足了,他拉了拉他的小被子,很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他闭上眼睛都是李东海,李东海的头发,被风吹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李东海的味道,香香的,会随着香水的不同而变换;李东海的手,比他的小,他可以牢牢的包住它,这样李东海就会对他笑,反正李东海一笑他就没辙。
李东海。李赫宰喊他,李东海,你在不在?
干嘛?你又干嘛?李东海非常不耐烦的说,快睡吧,你这样真的很容易死。
噢……李赫宰很委屈的说,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嗯嗯嗯。李东海敷衍的说,我也想你。
然后两个人就没有话了。
就在李东海以为李赫宰已经睡着了,准备发出那种可爱的哼哼声的时候,李赫宰突然翻了个身,又开始叫他的名字了。
到底怎么了。李东海说,拍摄不顺利吗?
不是……李赫宰声音似乎都委屈了起来,他像孩子一样吸了吸鼻涕,说,我想抱你,我摸不到你的腰我睡不着。
你喝酒了吧?李东海很笃定的说,你肯定喝酒了。
一点点,我保证,就是一点点。李赫宰说,我不会死的,你放心。
李东海哦了一声。
接着两人又没有话了。
李赫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房间暗暗的,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他的大脑就将天花板作为ppt的底板,有一个小小的李东海在上边跳舞。是啊,他太想他了,甚至出现了幻视。
李东海的腰也是软软的,有时候发力的时候,肌肉会鼓出来,其实也挺好看的,就是他的膀子,实在是太大了,有点夸张。
李赫宰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其实他的膀子也挺好看的,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看的肌肉的。
你喘气好大声。李赫宰说,你在背着我做什么事情吗?
因为你开着免提,我只是在正常呼吸而已。李东海说,好了,不许你再说话了。
噢,可是我真的很饿。李赫宰说。
刚才你吃过巧克力了。李东海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如果真的饿,那就从床上起来,从被子钻出来,到外面找吃的。
我不想起来。李赫宰说,被窝好舒服。
接着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很舒服。
打住,再往下说你真的不用睡了。李东海说,我给你念故事吧,或者唱歌,选一个。
我想听你说话,那就念故事吧。李赫宰软绵绵的说,要好好念,不然我会生气的。
你在发什么嗲?李东海问他,你不觉得不合适吗,你三十了,你是中年人了。
我哪有?李东海,不要自作多情了。李赫宰反击他道,平时你撒娇比较多吧?
我?我为什么会撒娇,是你想错了吧?李东海反驳道,是你,是你在对我撒娇。
是你。李赫宰说。
不,是你。李东海说,然后他打了个喷嚏。
李赫宰沉默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说,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会受不了的。
什么?李东海非常无辜,我就只是打了个喷嚏,你在想什么?
想你。李赫宰说,我在想你。
天啊,李赫宰,你是复读机吧?李东海崩溃的说,快点睡觉吧。
你居然叫我全名……好吧,你能不能叫我宝贝?李赫宰问他,叫一声吧,叫一声试试看。
床上叫得不够多吗?李东海恶狠狠的说,你又是我爸又是我老公又是我哥哥,你严重破坏伦理关系了。
是有点。李赫宰说,那好吧,你念故事吧,我想听。
好的,那么请你在我接下来开口的时候,立刻闭上你的嘴巴,不然等你回韩国,就要请我喝奶茶,一言为定?李东海说。
一言为定。李赫宰很爽快的答应了。
李东海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念了。故事情节无趣而老套,兴许是在搜索引擎上找到的,甚至李东海看都不看就直接念了。
李东海韩语还是那么不好,音和音黏连着,偶尔还会读错,但是李赫宰答应他了,不能再说话了。
他听着李东海的声音,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好困,他是有点困了,但是他有点贪心,他想要李东海,立刻,马上,所以他不忍心睡觉。
他很少有思念如此焦灼的时候,但李东海平淡而毫无起伏的音调慢慢的把他拉进梦乡,就像是李东海在他耳边给他讲故事一样。
然后李赫宰就睡着了。
李赫宰,李赫宰?李东海小声的叫了几声,睡着了?
没有人回应了。
虽然吧……他动作是真的很慢,他说他开车过来接我,这都一个小时了……我文都写完了……
不知道李哥这种平静的湖泊会不会有这种时候于是就脑了一下,本来是想发外.链的,但是想到,人不能太se,就写了一个甜甜甜的故事,睡前看是不错的。
*和本人的仙贝来了个美妙大联动
李东海例行晨炼之后带着一身薄汗敲响宿舍的大门,一进去他就顺手把摩托车头盔丢桌子上,也不管曺圭贤会不会骂人,反正他依旧我行我素。
今天的周六和往时没有太大的区别,早上八点的太阳依旧没有晒到客厅,放眼望去都是空荡荡的,李赫宰来了杂物才多了起来,曺圭贤没少因为这事情叨扰他,像是叫家长拎孩子一样,叫李东海接他回家,李东海只是耸了耸肩,和曺圭贤说他也想住这里,然后曺圭贤白眼一翻,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果然一物降一物是真的。
李东海叉着腰环视了客厅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于是他很自然而然的走进了...
李东海叉着腰环视了客厅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于是他很自然而然的走进了走廊深处,拐到那一个他经常拜访的房间里,不敲门也不打招呼,把门把手一压就“登堂入室”,拖鞋随意的一踢就和房间主人的混在了一起,因为是情侣款的几乎不分彼此,只能通过上头花纹的破损程度来断定哪双是自己的,李东海一向不太爱惜拖鞋,磕磕碰碰最多。
房间主人还赖在床上,不是什么待客之道,当然了,要是有谁周六的八点钟前来拜访,不用说主人也会“和和气气”的把人“请”出去,再送几个超级大巴掌,可惜了,一物降一物,很少有人能降伏李东海,能和年轻的金希澈打架的人必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李东海凑到了床边,好奇的看着赖在床上的人,他的李赫宰,几乎被棉被淹没了,他经常担心他有一天会不会憋死,但是他男人目前正值壮年,或许他是杞人忧天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露出半边,脑袋的主人总是闹着要生发,在李东海看来,他少熬夜自然就没有这么多的苦恼。
李东海轻轻的伸了一只手进去,去把那颗脑袋从棉被里拯救出来,然后再下意识的把李赫宰露出来的脚塞进被子里面,他做这些太习惯了以至于他忘记自己是要来叫他起床的,于是他气沉丹田,比李赫宰老妈还要威猛的喊了一声:“八点了!”
李赫宰动了动,把脑袋缩回了被子里。
很好。
李东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就知道,李赫宰把昨晚答应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李东海的手伸向了他床头上放着的手机,直接用面部解锁,他没看手机里满溢的消息,而是点进了闹钟界面,果然一个都没有。
李东海把手机“咚”的一声丢回了床头柜上,他必须采取一些极端措施了,就像他往常做的那样。
李赫宰似乎感受到了恶意,眉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抵过困意。
“李赫宰,你真的不起来?”李东海冷静的说:“真的不起?”
李赫宰吸了吸鼻子。
世界上最快的东西是你姐妹伸向你蛋糕上的叉子,快狠准的把草莓叉走,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吞掉,然后瞪着一双眼睛等着你和她同归于尽,而李东海的动作可能比叉子还要快一点,他拿出把金希澈叉出宿舍的气势抓住了李赫宰的头,真是杀鸡焉用牛刀,使劲的摇晃着,像是益禾堂永远晃不完的芋泥波波奶茶。
李赫宰那张水肿的脸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发出了小猫咪被提起后颈的叫声,他和李东海比起来真的是个好脾气的小猫咪了,要是李东海被这样摇醒第一反应是给一巴掌再说,而李赫宰只是推了推他的手腕,企图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像这样就能继续睡觉。
人是醒了,但是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看得李东海很恼火,他整个人翻身上床,也不管身上有没有汗了,反正李赫宰的洁癖早就被他“治好了”,他跨坐在李赫宰的身上,两只手抓着他的脸往外扯。
“嗯…”李赫宰嗓音沙哑,还带着困意,眼睛依旧是紧闭的,他无奈的说:“这才几点…你放我睡一会儿。”
“八点了!”李东海气鼓鼓的说:“你昨晚几点睡的?”
李赫宰闭着眼睛不吱声。
李东海揉搓着他的脸,狠狠的说:“又熬夜了?嗯?外面那个炸鸡盒子是不是你的?你还记得你昨晚和我说什么了?”
“说…”李赫宰推着他的手,迷迷糊糊的说:“不能再染头发了…”
李东海气不打一处来:“还有呢?”
“还有…就是人早起,会死的。”李赫宰扒拉着李东海的手,那双手把他的头当胶泥玩呢,他都要分不清这是金玉良缘还是段孽缘了。
“你都给忘了!”李东海很失望的说:“你怎么能忘记呢。”
行吧。
李东海面无表情的翻身下床,准备使用老妈的叫床终极奥义,他两手有力的抓着被角,用力一掀,就像是国旗手扬的那一下,被子就像旗帜一样从李赫宰身上飞走了,给李东海团到了一边,他耀武扬威的看着李赫宰,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胜利者,可惜李赫宰压根不吃他这套,翻了个身,把身子团在了一起,枕着手臂又睡着了。
李东海推了推他的肩膀,李赫宰晃了晃,半点反应都没有。
“喂。”李东海说:“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的。”
李赫宰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然后说了一些叽里呱啦李东海听不懂的话,睡得依然香甜。
“爱消失了吗?”李东海在旁边絮絮叨叨:“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对吗?”
李赫宰半睁了眼,朝李东海有气无力的勾勾手指,似乎说了什么,李东海听不清,凑近了一点,干脆又翻身上床了。
“你说什么啊?”李东海半撑起个身子,和李赫宰面对面的躺着:“到底起不起嘛…你这家伙。”
“我说…”李赫宰不耐烦的道:“我昨天答应你什么了?”
“你干嘛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李东海推了推他:“你很烦诶!”
李赫宰抓住他乱动的手腕,团了团放胸口了,闭着眼睛悠哉得很:“没事就睡觉吧,把被子踢过来。”
李东海不动弹。
李赫宰叹了口气,用脚把被子勾过来了,顺便匀了半边到李东海身上。
“我刚跑完步。”李东海撒气似的把头砸在了李赫宰的枕头上,李赫宰直接给他弹了一下。
“嗯,健康。”李赫宰说。
“可是你都醒了。”李东海委屈的说:“起床吧?”
“现在我已经睡着了。”李赫宰把李东海蠢蠢欲动的头给揽怀里了:“晚安。”
“现在是早上。”
“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是晚上。”
“你觉得说这个合适吗?”
“哪里不合适,这个房间有未成年?”
李东海被他没脸没皮的模样吓到了,别人说的没错,年纪越大越不怕丢脸,李赫宰和他一起的时候穿大裤衩都行,虽然早早就已经步入老夫老妻的嫌弃阶段了,李东海还是不死心。
“你真的不觉得你忘记什么了吗?”李东海问:“约定之类的东西。”
“嗯嗯嗯,没忘记对你的爱就行。”李赫宰敷衍的说:“晚安,亲爱的,宝贝,小屁屁。”
“自己挪个舒服的地方,闭上眼睛。”李赫宰喃喃的说:“你就会发现很多东西都不重要了。”
李东海想,他不能再思考下去了,李赫宰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是老早就清楚了吗,好吧,他也有点困了,李赫宰这人热烘烘的,大冬天都不用电热毯了。
李东海闭上了眼睛,李赫宰压在他身上的胳膊是有点沉,但是他懒得把它推开了,免得醒来之后李赫宰和他秋后算账,行吧,就这样吧,我要见周公去了。
煮过的红酒,热腾腾的雪夜,还有一起吃的火锅,柠檬水还有退伍那天的吻,李东海的意识昏昏沉沉了,像是在大海里边漂浮,李赫宰的呼吸是那么沉,每一下都把李东海往下拉。
对啊,大早上的,干什么要起床……
李赫宰的胳膊突然动了一下,他猛的睁开了眼,一巴掌拍在李东海的胸口上:“我想起来了!不是说要去公园吗?睡什么觉啊你!”
李东海的意识刚停留在美妙的大雪原,会飞的斑马,还有巧克力雨上边,突然被枕边人拉回了现实,他先是呼吸一顿,然后恼火的睁开了眼睛。
“李赫宰。”李东海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李赫宰喉结动了动,他开始紧张了起来。
“你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儿吗?”李东海问他。
李赫宰抚了抚刚才他拍过的地方,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躺回了李东海的身边,他慢悠悠的说:“这……我觉得,睡觉比较重要,你觉得呢?”
“是的。”李东海悠悠的说:“如果你再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把我叫醒,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吧?”
“知、知道。”李赫宰讷讷的说。
美好的周六早上就这么过去了,当事人都非常的愉快。
同时李赫宰也搞清楚了什么叫双标,哦,看看这美妙的太阳,美妙的床上用品,美妙的李东海,生活真的是非常的美好啊。
没了,
李赫宰的猫丢了。
寄养在宠物店,出差回来去领时,店员告诉他猫咪自己打开笼子和店门跑出去了。
“这合理吗?”李赫宰抱着双肩包蹲在自己硕大的行李箱旁边,看起来莫名可怜,“我们东海要是那么聪明的孩子我能不知道吗?你们这不就是搪塞我想转嫁责任吗?!”这人说着说着瘪着嘴想哭。
店员金厉旭拍着他的肩安抚,递水递零食都被李赫宰一把推开,“把你们老板叫出来!你们把我的猫还给我!我要我的猫!东海啊!!”
店长崔始源开门进来,身后跟着五六个手里抱着金贵宠物猫的店员。这家连锁宠物店在当地数一数二,店员们放下宠物猫把李赫宰围在中间。
“兄弟,你看看,都是高品质同种猫。你随便选一只...
“兄弟,你看看,都是高品质同种猫。你随便选一只,以后所有猫粮洗浴医疗我全包了。”
李赫宰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看着一群小猫怯生生围着他。他又想起和李东海初遇的那天,小猫晃着身体努力挤过猫群来蹭他的裤脚,软糯的叫声听得人心要化。他更难过了,泪水大颗大颗落在地上,仰起头嚎啕大哭,“我要我的猫!把我的猫还我!!!”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李赫宰领了一笔巨款后身心俱疲回家安置了行李。下午坐上工位时他眼里还是泪涔涔的,组长朴正洙经过拍拍背,“赫宰啊,失恋了?”
“组长,我的猫丢了呜呜呜。”
“啊!?猫丢了!!!”
朴正洙看起来比他还震惊,惊呼让办公室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没事没事。”他低下音量凑近李赫宰耳边安慰,“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我的猫就这样,有时候会跑去酒吧玩,玩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酒……酒吧?”李赫宰一脸懵。
“总之你放宽心,说不定晚上回去就见到了呢?”
“好……”李赫宰吸吸鼻子把即将夺眶的泪水憋了回去,虽然不知道组长在说些什么天马行空的话,总之有被安慰到。
晚上将近八点李赫宰才到家,工作结束却不想面对空荡的屋子,于是多蹭办公室的电玩了会儿蜘蛛纸牌。
摁开电灯转过头李赫宰发出惊声尖叫,一个男人没穿衣服站在他身后,“赫宰,你回来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大张的嘴被人捂住,男人拖拽着他往客厅走,肌肉热烫包围着他,李赫宰快吓死了。
“大哥饶命啊!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都给你。别杀我,啊啊啊别杀我啊!”
“嘘,你安静点。”
“好好好……”李赫宰发着抖噤声,被按在沙发上,两人大眼瞪小眼。
“我是东海,李东海。我是你的猫。”
李赫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身前的裸男,拿起沙发上的oversizeT恤不由分说给他套上。脸蛋漂亮,身材又好,还说要做自己的猫,太诱人了……一不小心就要把自己变成罪犯。
“那个什么……你要是喜欢我的话,我们可以……慢慢接触。不太好以这种过于激烈的方式见面的哈。再说你是怎么进来的?我……”
“李赫宰!我是东海!我是猫妖!我变成人然后变不回去了!”
“好,你不信是吧。你每天在客厅吐嘴皮,周末晚上三四点睡十一点起,吃拉面和汉堡当夜宵。每天早上不穿衣服对着镜子,然后说……唔。”
“好了好了,说到这就行了,我信了我信了。”李赫宰伸出手去捂这人的嘴,而后定定看了会儿他的脸,似乎真能找到与自己小猫对视时的感觉。
他嘴角向下眼中又泛起泪光,而后伸出手臂将李东海整个人抱进怀里,“呜呜呜,东海啊!我想死你了呜呜呜。”
“怎么了小海?啊!忘给你拿餐具了,弯下腰吃不方便吧!”
“站住!!!”
李东海阻止他想去厨房拿勺子或筷子的步伐,“我现在是人!我要吃人的东西!”
“啊?但爸爸的东西你吃了会不舒服的。”
李赫宰现在已经完全把这人当成自己的猫了,虽然他本来就是。
“嘶……”李东海听了他的话倒吸口凉气,“我很早就想说了,不要自称……那个。我爸是猫神大人,你小心他给你抓走变动物啊!”
李赫宰立马捂住嘴连连点头,然后小声哔哔,“那你吃拉面吗?”
“你别吃拉面了!”李东海似乎更生气了,“天天吃速食,你看你那小胳膊小腿,一点都不健康!”
“我?”李赫宰抬起胳膊偷偷用力,“还是有点肌肉的吧……”他一转头看到李东海的肱二头肌和胸肌僵住了动作,“你这也……太夸张了。”
李赫宰边说边走近几步上手四处戳戳摸摸,“嘿嘿,不过手感还不错。”
李东海看这人和撸猫时别无二致的憨厚笑容觉得可爱,抿嘴笑任他摸。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李赫宰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之后讪笑着退开几步。
晚上睡觉时李东海还是执意要像以前一样睡在李赫宰床上。李赫宰看着这人一身自己的睡衣,雪白的胸膛露在外头,他咬着唇对自己的自制力不是太自信。
“你干嘛啦~快点抱着我睡啊……”
“你真的不能变回猫了吗?”
“没学啊……只教我怎么变人了,希澈哥说这个大变活人够我练十几年的……”
“……”
往常李赫宰都把小猫抱在臂弯里,虽然每天早上睁眼时小猫会出现在任何地方。肚子上,头顶上,胸膛上,颈窝边……总之和毛绒绒的小东西相依偎着从睡梦中醒来还是挺温馨的,但现在这个……
李赫宰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躺上自己的床,李东海非常自然地想像往常一样缩进他臂弯里,尝试缩小自己无果后,索性整个人扒在李赫宰身上。
李东海是一款非常黏人的小猫。李赫宰在对方笑着蹭他颈窝的动作里心快化成一滩糖水,索性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和这人抱成一团沉入梦乡。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猫找到了?”
朴正洙看着李赫宰兜不住的牙龈发问,对方连连点头,“回来了回来了,嘿嘿。谢谢组长关心。”
他抱着手里一堆文件跟着进了一家猫咖,而后看到西装革履同时身上飘着些猫毛的崔始源走了出来。
“组长,我们不是要和济海集团谈后续项目合作吗?这是?”
“他们董事长儿子……奇怪吧?富二代非要约猫咖,现在年轻公子哥的嗜好还挺独特。”
朴正洙压低声音吐槽,李赫宰把想说这连锁猫咖都是对方开的话咽回肚子里,为了迎接崔始源的击掌几个文件夹没兜住掉落在地。
“Heybro!是你啊!上次的事真的非常抱歉,你们家东海离家出走确实有我的问题。”
朴正洙的目光疑惑地在两人间盘旋,脑补了一出公子哥夺爱小职员的情爱大戏。
“东海是我家的猫,哥。”李赫宰一把搭住朴正洙肩膀避免他脑补出大长篇,“谢谢崔总,东海自己回家了。”
“找到了?!”李赫宰感觉这人嘴张得能放下个拳头,崔始源边大笑着边拍他瘦弱的背,李赫宰整个人跟着他的动作在抖,“太好了太好了!老规矩,后续去我那,什么服务都行!我全包了!”
“好好好……”李赫宰回答的声音都出现颤音,脸上挂着无灵魂的笑容,同时心里想着等李东海能变回猫了一定要多去做几次美容美发。
崔始源从地上抱起一只大橘猫放进李赫宰怀里,好几天没摸着毛绒绒的小猫了,还怪想的。李赫宰把猫咪搂进怀里习惯性挠挠下巴,又想起李东海的可爱模样。
“朴组长,您……”
崔始源正想把布偶递过去,却发现朴正洙双手比叉站出三米远。
“组长,你干啥呢?”
李赫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见朴正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压缩雨衣给自己套上,示意崔始源放下布偶猫才坐回来。
“家里有只爱吃醋的,不好意思。”
“宠物猫嘛,再爱吃醋嘶哈两声主人洗个澡也就算了。您这是……”
“我们家那只比较特殊,哈哈。鼻子太灵,还爱生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朴正洙的模样活像是妻管严被兄弟拉来声色场所,李赫宰摸着手中橘猫油光水滑的毛有些犹豫,但想想李东海一时半会儿也变不回去,说不定根本闻不出便作罢。全程享受着撸猫快乐,打开笔记本记录商谈要点。
“东海啊!你看我今天带了啥!龙虾和最好的黑鱼噢,今晚一定好吃!”
李赫宰提着一手菜晃晃悠悠进门,背对着人换鞋,没发觉身后李东海紧促的眉头和逐渐涨红的脸。
“李!赫!!宰!!!”
怒吼吓得人没站稳,李赫宰脚踩拖鞋一屁股坐在地上,番茄从袋子里滚落出来咕噜噜在客厅绕场一周。
“怎……怎么了小祖宗?”
李东海几步冲过来,拽着人衣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你身上这是哪个小妖精的味儿?!这么重!你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满脸通红,两只猫耳朵挣扎着从头顶冒出来。李赫宰看呆了,舔舔唇伸出手去想摸,被人一掌拍开。
李东海越说越气愤,抬手指着人鼻尖警告,“你是我领养的人!我告诉你,你的主人是我李东海!你休想再找一只其他的猫!”
男人带着灼热的视线贴近,李东海用力推开又被缠上,他后知后觉一丝不对劲,“你想干嘛……”
“给我摸摸耳朵……”
“不行。”
“之前是小猫的时候摸得还少吗?诶,东海!东海!别跑啊!”
李东海最后被人摁在沙发上摸了个够,一身肌肉却打不过这个吃拉面的,他很不爽。但被这人摸耳朵的感觉却很好,猫尾巴偷偷从短裤下摆摇摇晃晃冒出头,被人一把抓住揉捏。
“呀!李赫宰!!!”
李东海脸通红,整个人像被烤熟一般。惊叫着想挣扎开却没得逞,李赫宰目光定在他脸上,气氛又变得灼热而暧昧。
“东海啊……”
唇瓣吻上猫耳,李东海害羞得整个人缩成一团,李赫宰并没放过他,贴近耳廓低语。
“我喜欢你,特别喜欢。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可是……可是人和猫是不能在一起的。”
李东海把脸埋进手里,说话声通过指缝嗡嗡传出,疯狂摇动的猫尾巴藏不住此时的心花怒放。
“我不管,你明明就喜欢我的。不然你怎么会挤开那么多小猫跑到我身边。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这人的上下其手和甜言蜜语李东海完全招架不住,他的猫生里还没出现过如此邪恶过火的人类。亲吻又落在手指尖,李东海如同被烫伤般抽开手,和李赫宰直接对视。
那双眼里满是柔情蜜意,还带着些他看不懂的灼热温度,似乎是看他怎么也不松口,李赫宰反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难道是我会错意了?你……你不喜欢我吗?”
嘶……装委屈的时候也很帅啊,李东海心想,真的好喜欢,跟以前一样喜欢。
他攀住李赫宰肩头把自己送上去,李赫宰的嘴唇又软又好亲,接吻的感觉和曾经做小猫时偷亲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空气都被强硬夺走,尾巴根部被人轻柔又不容拒绝地捉住。
李赫宰的手仿佛点燃了他,酥麻感顺着尾椎骨过电般一路向上,随着对方揉捏他腰部的动作火花带闪电,李东海全身都软了。
好不容易被放开,李东海急促呼吸新鲜空气时只觉得一股热烫抵在腿侧。
“宝宝……帮帮忙……”
“你真是变态啊……李赫宰……呀!”
一个月后的惬意周末,李赫宰揉着眼醒来。怀里抱着的人不见了,男人猛地坐起来,腰背上遍布暧昧的红痕。
“东海!东海!”
“喵……”
熟悉的猫叫声从背后传来,李赫宰看向自己枕边,毛绒绒的金渐层迷迷糊糊转了个身,睁开眼看向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哇”一声在床上蹦起来。
李赫宰赶紧伸出手去一把接住。
“喵喵喵喵喵喵喵!”
「啊啊啊啊啊李赫宰我怎么变回猫了,怎么回事,救命啊我怎么变不成人了!」
“宝宝,你这个语言我还没有掌握啊……”
李赫宰一脸为难,摸着小猫脑袋安抚情绪,“东海啊,你是不是又变不回来了……”
手里的小东西僵住身体,睁大眼似乎努力了半分钟,而后抬起身来对着他点了点头。
“唉……”
李赫宰看起来很失落,虽然小猫也很好,但这是他睡到手还没多久的男朋友啊,甚至连早安吻也没有。
“喵!喵喵!喵喵喵喵?!”
「坏东西!你叹什么气啊!嫌我法术学得不好是吗?!」
虽然不懂含义,但李赫宰听语气感觉骂得挺脏的。他把小猫捧在手心,贴过去在头顶叭叭重重亲了几口。
“别生气啦,男朋友。哎哟,世界上怎么会有我们东海这么可爱的小猫,太喜欢东海了。”
他伸出手去挠小猫下巴,李东海本来傲娇地偏着头,被伺候舒服了又微笑着转回来,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舔李赫宰的手心。
李赫宰将小猫放到柔软的被子上,发出些不明声响,捧着心口在床上滚了一圈。李东海奇怪地歪着脑袋看他。
「天呐……太可爱了,心空。」
李赫宰快被自己脑子和心里满溢的粉红泡泡带着飞起来,“啪”一声滚下床。李东海吓了一跳,迈着小碎步冲过去着急地喵喵叫。
男人发丝凌乱的脑袋从床边缓缓升起,而后凑过去在李东海嘴上重重亲了一口。
「李东海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
“Ah,Ah,,,.WelcometotheSuperShow!Let'sGo~!!”
闹铃响起,开启兵荒马乱的忙碌周一。李赫宰边拿起玄关要扔掉的快递盒边穿鞋,袋装草莓牛奶还叼在嘴边。
“东海!我上班去啦!你乖乖在家等我哈!”
没人或者猫回应他,大概是还蜷在哪个角落敞着肚皮睡觉,李赫宰笑笑,轻轻关上房门,骑上小电驴向公司开去。
新买的卫衣设计似乎有些问题,帽子有点重总是勒着脖子,李赫宰在电梯里不知道第多少次拉了拉衣领。
身后隔壁部门只能互相叫出名字的女同事突然跟他搭话,“你养猫了?”
“啊?!”
李赫宰吓一跳,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卫衣,没有什么大团猫毛,大概是养猫人都有种别样的气质吧。
“是啊,叫李东海,很可爱呢。”
“啊……原来叫东海啊,你好啊!”
李赫宰皱眉疑惑转身,这人和谁打招呼呢。
“你们现在都流行带猫上班吗?诶,我记得朴组长也有只布偶吧?据说长得超好看呢,真希望能见见。这个东海,是金渐层吧?”
“等……等等……”李赫宰一时反应不过来,“我的猫……在哪呢?”
女同事指了指李赫宰肩头,他突然觉得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顺着脖子蹭到下巴,衣领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不见了。李赫宰伸手轻轻把肩头的小东西拎到身前,李东海歪着头吐着小舌头朝他发送了一个可爱wink。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李东海,居然敢自己躲我帽子里。我要是没发现怎么办?被人抓走怎么办?被压到了怎么办?”
“喵喵喵,喵喵喵喵。”
「别生气嘛,我可是猫妖诶,不会那么容易出事故啦。」
“虽然你是猫妖,但你现在变不了人啊。再说,就算能变,你想赤身裸体的在谁面前变?!你说啊!说啊!”
“喵喵喵喵!喵喵喵!”
「你别得寸进尺啊李赫宰!我只是想陪你上班好嘛!」
“嘿,说你两句你还炸毛了。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小不点儿。”
李赫宰虽然听不懂猫语,但他了解李东海,听语气就能知道对方大概说的什么。
“哟,赫宰。跟猫吵架呢。”
组长朴正洙正巧经过,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李东海的头,李东海很热情地凑上去蹭了蹭。李赫宰有些吃醋,不动声色伸出手把小猫护在怀里,偷偷轻拍下屁股以示惩戒,收获李东海一个轻浅牙印。
“你来我办公室一下,上次那个项目还有些后续事宜需要商议。”
朴正洙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宝宝你自己好好呆着啊。就在我这桌子上坐着,哪也不能去啊!有人抓你你就咬他,听到没?!我马上回来哈。”
李东海没理会这人的喋喋不休,他在李赫宰转身时轻轻扒住他卫衣下摆往上窜,整只猫呈大字形牢牢扒在身后。其他同事都在埋头干自己的事,没人发现这个奇异景象。
李赫宰在朴正洙对面坐下时,有什么东西顺着他后颈一路向上,最终攀上头顶。他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但也只能微笑面对。
“哈哈,没关系的。”还好组长足够善解人意,“我家猫也这样,你俩感情真好啊,他总黏着你。”
李赫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李东海放到办公桌另一头,“我要工作呢东海啊,你自己在这玩一会啊。”
两人打开笔记本和文件夹讨论项目后续计划,李东海迈着小短腿在朴正洙的办公桌上趾高气扬地溜达。他突然被桌面上的相框吸引注意力,照片里的朴正洙怀里抱着只漂亮的布偶猫。
李东海怔怔地对着那只猫看了三秒钟,而后大声叫唤起来。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赫宰赫宰!这是我哥啊!希澈哥!」
李赫宰听到他的叫声原地弹射到身边,“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李东海一边焦急地用爪子扒拉着照片上的布偶猫,一边转头冲他喵喵叫。
估计是认识的猫妖啊……李赫宰想着。
朴正洙站在一边,目光定在李东海身上。
“看来它很喜欢我们希澈呢。要不晚上你俩跟我回家吃饭吧?”
李赫宰还没说话,李东海转头扒拉他的袖口,李赫宰只好答应,“那就……打扰哥了。”
朴正洙的家比想象中还高档许多,李赫宰怀里兜着李东海,小猫头从衣领里伸出来。一人一猫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地一路四处张望加感叹。
“希澈!我带了朋友回来噢!”
大门打开,室内装修十分……新潮?应该这样说吧,李赫宰心想。雪白的地毯中间放着个红色沙发,乳白的电视墙上是花里胡哨的红色挂画。确实是,很时尚啊……
卧室里似乎发出些瓶罐落地声。半分钟后,一只高贵优雅的布偶猫迈着步子仰着头走了出来。漂亮猫咪对着朴正洙喵了一声,而后目光掠过李赫宰,最终定在他怀里的小猫头身上。
“咚。”
大变活人……烟雾蓬起又消散,最后化成一个穿红色运动装的长发男人,李赫宰被惊得合不拢嘴。
“东海啊!”
长发男人冲着他的方向张开双臂,下一秒,李东海飞也似地从他怀里射了出去。男人怀里又升起烟雾,李赫宰赶忙抬手捂住朴正洙的眼睛。只听“咚”的一声,李东海穿着蓝色棉质睡衣落在了地上。
“啊……原来是要在口诀后面多加一句啊。我说我怎么变不出衣服呢,谢谢希澈哥。”
“你小子……天天顾着玩。口诀没记熟就往外跑,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啊!”
金希澈抬手轻轻给小孩一个暴栗,李东海抿着唇甜笑起来。李赫宰目瞪口呆,直到朴正洙发话,“赫宰啊,能把我松开了吗?”
“噢对……对不起,正洙哥。”
“你们俩是……一对吗?”
朴正洙提起嘴角笑着看他,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李赫宰突然有种被人一眼看穿的错觉,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未开口,只听另一头李东海指着他对金希澈大声宣告。
“希澈哥!这个就是我领养的人类!我男朋友!我们已经……唔。”
金希澈先李赫宰一步捂住这人什么都要往外说的嘴,皮笑肉不笑地将目光落在李赫宰身上。李赫宰看着这漂亮却威严的长发男人有些发怵,但还是微微鞠躬讪笑着打招呼,“晚上好啊!希澈哥!”
“哼。”金希澈似乎并不买账,搂着李东海往餐桌带,“正洙啊!我要吃火锅,我饿死了!”
“好好好,我马上来。赫宰啊,你先跟着去坐一会儿。”
朴正洙一改往常职场上雷厉风行的模样,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李赫宰有些看呆了,看着上司熟练戴上围裙去往厨房忙碌的背影一脸懵圈。
朴正洙和金希澈是一对,这大概不用质疑。李赫宰看着自己组长拿筷子喂人吃涮肉的模样只有这一个想法,另一头李东海戳戳他的肩头,嘴张大成一个圆。大概的意思是,「我也要喂」。
李赫宰笑着给他在清汤锅里夹了片涮肉,吹凉了送进人嘴里。李东海餍足地嚼着肉片,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李赫宰的心脏又在他的举手投足中渐渐融化,抬手揉了揉李东海的后脑勺。
两人都沉溺甜蜜中,忽略了金希澈紧盯着他的双眼。
“话说……”酒足饭饱,金希澈念了几句咒语桌面就焕然一新,“猫和人不能在一起这件事,你俩应该知道吧。”
李东海低头不吭声,李赫宰却紧盯着对面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可正洙哥不也是人类吗?你们为什么就能在一起。”
下一秒,客厅被一股强光照亮,朴正洙身后伸展出一对巨大的翅膀,翅膀看得见摸不着,直接穿过金希澈的椅背悬在空中。
李赫宰又一次惊呆了,紧握着李东海的手说不出话。
“抱歉赫宰啊,你哥我其实是天使来着。”
“好好好……你们都在这开挂啊……”
李赫宰一时有些绝望,挪挪椅子整个人抱住李东海一条胳膊,似乎怕这人跑了。
“估计就是今晚吧,猫神大人会来考验你。如果能通过考验,你们俩就能在一起,如果通不过……”
“通不过会怎么样?”
“你会被抹除关于这一切的记忆。”
半夜十二点,李赫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李东海枕着他的胳膊打哈欠。
“你还不睡啊?希澈哥吓你的,猫神大人很忙的,说不定今天不会来呢。”
“东海啊,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我真的好爱你,我怎么能忘记呢?……”
李东海没接话,目光柔和落在这人被月光照亮的侧脸。过了几分钟,当李赫宰以为他已经睡着时,李东海轻声在他耳边出声,“忘记也没关系的,不管多少次,我还是会用尽全力找到你。赫啊,我也很爱你,一直很爱你。”
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李赫宰悄然沉入梦乡。他恍惚中觉得自己落到了一块柔软的土地上,鼻尖满是土壤和青草的清香。睁开眼,青草地连着湛蓝无云的天空,山坡上一群小猫在传递五彩小球。
李赫宰的脑袋点在草地上,没看到猫神大人抽搐的嘴角。
“起来吧。”
中年男人待他站起身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没提出什么意见,转而指向远处的一扇木门。
木门孤零零竖立在山坡中央,金属把手和边缘都闪着金光,四周却空无一物。
“你是第一个经受猫神考验的人,考验的内容也很简单。认出第一次和你见面的东海,只要你能认出来,我就准许你们在一起。”
认出东海?这还不容易么,东海可是他亲手接回家的小猫。李赫宰心里一块大石头稍稍下落,向猫神大人道声谢便急忙向那扇大门走去,身影隐没在光芒之中。
猫神大人看着这人消失的模样轻叹口气,视线转向山坡上肆意玩耍的猫群,“东海啊,既然是你自己选的路,就依着你来吧。希望这小子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类。”
门后并不是草原,而是一个温馨的大客厅,地上铺着软绵绵的地毯,几个猫爬架排列在两端。
玄关有个圆脸大眼睛男孩迎接他,李赫宰看这小孩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头。
小男孩抬头对着他笑,“哥哥,你是来找你的猫吗?”
“是,我来找我爱人。”
客厅的猫叫声突然此起彼伏,李赫宰转头,只见客厅中央或站或卧着几十只矮脚金渐层,长得和李东海小时候根本没什么区别。他算是知道猫神考验的难度在哪了……
“东海,东海?”
李赫宰喊着猫咪的名字拍手走进,小猫们或瑟缩着躲开一些,或胆大撞上来叼住裤脚又跑开。没有那只微笑着上前蹭他裤腿的李东海。
李赫宰席地而坐,随机捞起一只小猫在怀里抚摸着,他突然思考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给李东海取名“东海”。
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是首尔人,对什么东海西海的本来就没什么执念,当初为什么会这么起名呢。李赫宰站起身,怀里搂着小猫坐上了沙发,小男孩坐在门前的椅子上,脚边围了一圈嗷嗷叫的小猫咪。
李赫宰的目光无聚焦落在男孩身上,一段记忆很突兀地闯入脑海。眼前出现一片沙土,各式各样的塑料玩具散落其上,有个很稚嫩的声音在跟他说话,“哥哥,我能和你一起玩吗?”
“好呀好呀。”小时候的李赫宰从沙土里站起身来,看着这个大眼睛的漂亮小男孩,从自己的玩具桶里挑了个最喜欢的递给他。
李赫宰堆城堡,即将完工时,发现小男孩在他的城堡大门前堆了一只矮脚小猫。
“好可爱啊……”李赫宰边感叹便开始收工具,天黑了,该回家了。他向男孩伸出手去想收回铲子,结果这孩子把自己的右手递给了他。
胖嘟嘟的小手摸起来软乎乎的,李赫宰咧着嘴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东海。”
“噢,看来是喜欢大海的朋友呢。东海呀,我们以后也能一起玩儿吗?”
草丛里突然传出野猫的叫声,自称李东海的小朋友一下站直身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得走了,快告诉我你的名字,下次我来找你。”
第二次见到李东海隔了一整个学期,四年级的李赫宰在回家路上遇到了专心致志喂流浪猫的李东海。
两人对视的下一秒李赫宰就冲了过去,“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不是说好要找我吗?我天天从窗台盯着沙池看,没见你来过。”
“抱歉啊……”李东海很小声地跟他道歉,目光温温柔柔定在对方身上。李赫宰看这人诚恳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转头进隔壁杂货铺多买了几个猫罐头,跟着李东海喂了一整个小区的流浪猫。
再之后,李东海几乎每隔几个月就会出现一次。有时在操场边的小树林,有时在李赫宰家的后院,有时在公园的小道旁……李赫宰问过他很多次,你家在哪?你在哪读书?李东海总是支支吾吾说不明白,被问急了便眼里蓄了泪要哭。李赫宰看他这模样吓坏了,把人抱怀里发誓说再也不问,只要他能常常出现就好。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直到青春满溢的高中三年,当身边的朋友都在给女生送饮料送情书情窦初开之时,李赫宰还在日记本里盘算距离上一次见李东海时隔多久。
高考结束的那个假期,李赫宰在小区角落的亭子里见到了好久未出现的人。他冲上去一把将李东海搂进怀里,“还以为你不再见我了……”
“怎么会。”李东海看着他笑,小脑袋在肩头蹭蹭,“恭喜高考结束啊,赫。辛苦啦。”
“能不能什么?”李东海睁着清澈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能不能……留在我身边?”
李赫宰满眼恳切,抓住李东海的双手捧在胸前,“东海啊,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好喜欢好喜欢。”
李东海似乎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脸唰得一下变得通红,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能抬头直视李赫宰炙热的目光。
“我也……喜欢你。世界上,最最最喜欢你。”
李赫宰抓着人后脖颈拉近,两人在日落下轻轻吻在一起。“砰”的一声,李东海的猫耳和猫尾巴冒了出来。李赫宰无暇睁眼去看,把人牢牢抱在怀里加深这个吻。
亭台周围刮起狂风,四周的流浪猫似乎都一同发出刺耳的叫声。
“人和猫是不能在一起的。”
李赫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头上轻点了下,下一秒他便陷入沉睡。
原来,不是你推开猫群执着地选中我这个人类,而是你一直在努力寻找我啊……李赫宰看着被猫群围住的小男孩,一时有些眼热。他站起身缓缓走过去,把怀里的小猫放在地上,蹲在男孩身前。
“东海啊。”此时,幻境里的李赫宰也变成了他们初见的模样,“这一路上,辛苦了。”
他们通过了猫神大人的考验,幻境破除,李赫宰在鸟鸣声中缓缓睁开眼。李东海趴在胸前睁大眼睛看着他,李赫宰伸出手轻轻摸他的头,“首尔这么大,你这只小猫要怎么找到我啊。”
“我都找到你那么多次了,这对我来说不算难。世界再大,我也总会找到你的。”李东海对着他笑,凑过去讨一个甜蜜的吻。
猫神大人的祝福落在肩头,兜兜转转,他们总会在莫比乌斯环的某一点遇见彼此,然后携手一生。
(全文完)
纯属虚构,勿升真人。
酒店的落地窗正对繁华街市的车水马龙,灯光显得热闹,车笛人声却难以突破高度传递进来。李东海搬了张沙发椅坐在窗边,茶几上是一碗调好的代餐麦片奶昔。他无意识地捧起碗来,目光落在远处亮着顶光的大楼上。房间只开着床头灯,太安静了,李东海想,孤独仿佛潮水,一层层泛着冷意快将他淹没。
“这么快?”李赫宰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在干嘛呢?”
李东海没出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发愣,对方也没在意,继续说自己想说的话。
“这家拉面很好吃诶,要不要给你带一碗?或者有什么想吃的?我...
“这家拉面很好吃诶,要不要给你带一碗?或者有什么想吃的?我打包带回去。”
李东海低下头用勺子搅着麦片,食物混成一团,要是被对方看到一定又要说这是给宠物吃的饭。他没来由地笑起来,“我吃过了,你快点回来。”
“想我了吗?”李赫宰故意压低的声音因为靠近话筒而传递得更清晰,“我马上到,等我一下。”
对面响起车门关闭的声音,经纪人正递给他什么,李东海挖了勺麦片在嘴里慢慢嚼着。
“是东海吗?”经纪人问了声,随后车辆启动发出轰鸣。
“嗯。”
“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我了呗。”
这人得意的语气听起来有点讨打,经纪人长叹了口气,李东海在这头眯着眼睛笑起来。
话筒又贴近在嘴边,李赫宰有些沙哑的声线仿佛耳语,“有点孤单了吧,我们豆海。怎么办?哥哥只离开了你一晚上啊。”李赫宰的语气黏糊又带着点玩笑,李东海却莫名听着那人的声音有些鼻酸,他匆匆说声“挂了”,点击红色按钮,手机重回D&E新专辑封面作为背景的桌面。
门口响起房卡刷新的滴滴声,李东海站起身走过去,那人刚关上门,转过身有预判似地将他搂进怀里。衬衫混杂着香水和干洗剂的味道,李东海将自己埋进去,怼在爱人肩头蹭蹭。李赫宰在笑,出声嗓音却依旧低沉。
“累了吧?晚上早点休息。”
“嗓子还没好啊你,还发热吗?”
李东海收拢手臂将他抱紧,而后抬起头来用手背试了试这人额头温度。不算热,但看着依旧满脸倦容。李赫宰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往前一顶轻轻撞上爱人额头,“没事了,会好的。”
李东海撇着嘴还是有些担心,抿了抿唇凑上去亲了一下对方喉结,李赫宰挑眉看着他,想说些什么被人捂住嘴,“少说话,养养嗓子。”
李赫宰伸出舌头轻轻舔他手心,目光中带着快满溢出来的温柔和爱意,随后拉下爱人的手十指交缠,凑过去讨一个实在的吻。
“东海啊,别担心,都会顺利的。”
炫目的舞台灯光和底下人群手里的应援棒光亮汇成一片星海,李东海偶尔会在擦汗喝水的间隙看着那些星星一般的爱意出神。尖叫和欢呼如同巨浪将他们抛向天空,又互相拉着手站稳落地,再好好鞠躬谢幕。
李赫宰的状态不太好,他能看出来,连轴转的日程加上嗓子不舒服让整个人紧绷。面对镜头云淡风轻的模样,灯光暗下去时,眼里的恐慌担忧暴露无遗。
站在大幕之后等待VCR播放结束的间隙,李东海凑过去捏捏这人的胳膊,李赫宰回头发现是他,弯着嘴角笑起来,随后抓着肩膀把人搂近。两人默默听着尖叫声,盯着大幕中间缝隙透露出的一线光芒出神。
这时候说什么似乎都缓解不了对方的不适,李东海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毛巾给他轻轻擦拭额角汗珠。在听到耳机里的准备倒计时后,两人分开站好。
大幕拉开灯光亮起的前一秒,李赫宰突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音乐声响起,李东海顺着本能反应开始动作,转头看到这人一脸笑意,随后抿唇冷下脸来站到舞台前头开始舞蹈。
对音乐舞台的热情和执着肆意蔓延持续至今,而对李赫宰的依赖和爱意却也多年始终如一。抒情曲的间奏里,他又对着人们的笑脸发愣,莫名有些眼热,李赫宰凑上来笑着摇晃他的肩膀。
“为什么哭?”手麦拿在身侧,对话只有他们俩能听见。
“人在看见美好事物时就是会有落泪的冲动啊。比如蓝海,比如你。”
李赫宰笑着一把揽过他,轻轻揉了把后脑勺,俩人并肩对着观众席唱起副歌。天花板混杂着烟花飘起彩带,仿佛下了场梦幻的大雨。
郊外的酒店没有城市绚丽的灯光,落地窗能看到远处的星空。李东海有点渴,接过杯子连着喝了两口。
“呀!悠着点呀,你等会醉了明天飞机都要赶不上。”李赫宰伸出手去把对方的杯子拉下来,拧开一边的柠檬水递过去。
李东海只是笑,喝了两口水,手肘支在茶几上,托着脸望向身边的人。李赫宰被这人的目光盯得耳朵泛红,咽下口酒液舔了舔唇,轻咳一声转过脸来。
“你不是醉了吧,就说别喝那么快啊。”他伸出手去测李东海的侧脸温度,被这人贴上手心蹭了蹭。李赫宰的手心有点凉,李东海贴上去,舒服地轻呼了口气。
他想靠得更近,站起身沙发椅却没有多余的位置。李赫宰没反应过来这人要做什么,下一秒,视野中的人逐渐贴近,李东海直接跨在他身上,面对面在他腿上坐下来。
“你真的醉了。”李赫宰笑起来,又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搂着这人的腰让他坐稳。
大眼睛有些无神,迷蒙中却全心全意都是他的影子,李赫宰的心突然跳得很快,爱人的脸凑近,鼻尖快碰到一起。他感受到李东海抬起手撩拨他略短的额边发,声音轻柔又好听。
“赫啊,不要受伤,不要痛苦。长长久久健健康康的,一直好好呆在我身边吧。”
无处散发的担忧和后怕两人都没有互相倾诉,对方似乎就像自己的另一个影子,除了全力支持所有决定别无选择。有时回过头看会觉得一路走来真是荆棘丛生,但握住身边人的手又觉得一切完美幸福到极致。
李赫宰靠过去紧紧抱住他,拍着背安抚,闭着眼沉醉这个温暖的拥抱。
你是我漂泊人生里,得治百病的良药。
纯属虚构,勿升真人
团综录制第一天,曺圭贤就觉得自己做了个顶错误的决定,他到底为什么要跟这俩哥在一个化妆室。他逼迫自己深呼吸摆出一个标准爱豆营业笑容,然后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的两人。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如此幽默,曺圭贤默默腹诽。李赫宰李东海坐在隔壁,一个做发型一个上妆,发型做到一半,大概是个奇怪的形状让两人同时联想到了什么,在镜子里对上视线,手一指大笑起来。
给李赫宰上妆的造型师赶忙退开,随后旁边人的手就连带着上半身飘悠过来,李赫宰笑着接住,被那人大笑中猛拍的手带着整个肩背都在颤,但依旧笑得开心。
笑到一半换气的间隙,他深爱的东海哥转头对着...
笑到一半换气的间隙,他深爱的东海哥转头对着他,“圭贤,看这!”指着自己头顶,曺圭贤跟着笑起来,自以为恰到好处,其实看起来有些许僵硬。看他这副假笑男孩的表情,另外两人笑得更欢乐了。
来个人救救我吧,曺圭贤在心里祈祷,我真的不想跟这俩傻子混一块儿了。
第一组:朴正洙、金希澈;观察员神童
第二组:李东海、李赫宰;观察员曺圭贤
第三组:金钟云、金厉旭;观察员崔始源
“呀!圭贤你什么意思啊?啊?!你小子这样可不行啊!”两位哥左右夹击笑着向他走来,一人一边搭住肩膀。真的太吵了,曺圭贤心想,还没开始正式录制他已精疲力竭。他伸手捂住耳朵,最终忍无可忍把两位哥一人一边推远,两人自顾自大笑起来。
上车前往宿舍的路上,曺圭贤坐在驾驶座负责开车,两位嘉宾在后座惬意享受空调冷风。
“大家看这里,诶,这里。在这里吗?不是噢~”李东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硬币,跟头上的渔夫帽一起对着摄像头表演魔术。
“呀!你这么简单的把戏我小学毕业就不玩了。”李赫宰在一边嘲笑他,自己的帽子也被这人薅下来在镜头前展示。两人笑着推来搡去,曺圭贤已经习惯了,对着摄像头无奈提了提嘴角。
帽子在两人手里传来传去最终挡住镜头,后座突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角落有亲吻声传来。
“呀!呀!!呀!!!”曺圭贤简直要疯,这俩哥的胆子一天比一天大,“我这还有摄像头啊!盖住画面还有声音啊你们俩疯子!!!收敛一点行吗?!”
李赫宰直起身来,头发乱糟糟的,轻轻打了身边人后脑勺一下,“懵冲啊……”李东海也坐起来,眼睛亮晶晶,耳朵全红了,不再说话,笑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看风景。
过了会儿两人节目素养作祟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李赫宰看窗外的风景有些眼熟,“诶,这条路我之前出来玩开过的。上个路口开错在这绕了两圈。”
“和谁出来玩的?”李东海把视线从窗外风景转移到身边人,眼睛瞪大像是查岗一般。两人对视几秒,李赫宰笑起来,抬手轻轻拍了这人侧脸一下,说是抚摸也不为过。
“和你啊傻子,什么都忘了。”
李东海偏过头去装作自己被打,帽子从头顶掉下来,手忙脚乱接住的瞬间他在脑海里努力回想,好像真有这回事,算自己理亏,便又找个其他话题顶过去。
“圭贤,今天要住的宿舍你去过没有?”
“唉……”曺圭贤叹了口气,“哥我们上次团综的我同好像也是在那边拍的吧……”
“啊……是吗?不记得了。”
“我就说你记忆力不好吧。”
“你才记忆力不好!”两个人又扭在一处,边笑边打,好不热闹。
笑闹声没持续多久,开进最后一段路时,后座又没了声音。曺圭贤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只见两人睡得东倒西歪。盖着同一条薄毯,李东海的头枕在李赫宰肩膀上,李赫宰则头靠着身边人的头顶睡得正香。曺圭贤摇摇头没说话,对着摄像头比嘴型。
进房间做任务,李东海在车上睡饱了,一进房间左翻翻右看看,四处晃闲不下来。李赫宰拿起桌上的说明书仔细研读,这个主题团综做过两次,大家都已很熟悉流程了。
第一条:给你的同居对象起个专属昵称。
“东海啊,要起昵称了。”
“?(nego/我的)”
李赫宰愣了愣,然后两人相视笑起来,“好好好。”李赫宰笑得见牙不见眼,把昵称填在表格里,“那我就……。(pabo/笨蛋)李东海就是笨蛋啊笨蛋。”
李东海没提出什么异议,看了会儿风景对民宿游泳池提出些修改意见,踱步到桌旁拿起节目要求把两人相连的情侣手链。李赫宰一眼看到,捂着脸后仰,装出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啊啊啊,这是什么呀!怎么第三期了还有这个,制作组们?两个大男人这样太奇怪了吧?!”一边说一边顺着李东海准备给他戴上手链的动作积极地把双手奉上,“警官大人,我知道错了。”
李东海笑着给他两只手都套上手链,李赫宰直起身表情夸张装作求饶的模样,李东海被逗得哈哈大笑,拍打身边人直到站不稳,被李赫宰接住牢牢抱在怀里。
隔壁的观察室里,曺圭贤一脸嫌弃地把耳机拿离耳旁,看着制作组一脸绝望,对着摄像头发牢骚,“真的太吵了观众朋友们,耳朵都要炸了啊……”
第二条:友情的证明在于每隔十分钟要对同居对象说一句“我爱你”。
李东海正低头整理手链,李赫宰朗读说明书条文的话音刚落,他抬起头来,大眼睛里满满的温柔缱绻,抬手抚上李赫宰的肩膀,那人抬头和他对视。
“赫宰啊,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李赫宰浅浅笑着对他挑了挑眉,李东海绷不住大笑起来,口水喷到对方脸上,“呀,李东海!笨蛋啊你是!”
拍摄告一段落,制作组在准备后续游戏所需要的场地设备。
李东海和李赫宰搂着腰搭着肩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风景,“那个泳池看着不错诶……”李东海拍拍李赫宰的胸膛示意他顺着自己的手指看过去,“早上没睡醒可以直接跳进去,估计一下就醒了。”
“呀!笨蛋,你以为这是你洗冷水澡的浴缸吗?”李东海笑着没接话,李赫宰又看了会儿,突然靠近他耳边,“以后给你在浴室里装个大一点的浴缸?”
“你不能直接买个带露天泳池的大别墅给我吗?”
“公司还需要经营的啊东海代表!”李赫宰笑着拍拍他的背,“下次出国旅游我们找个有超大露天泳池的酒店,怎么样?”
“好。”
李东海歪歪头蹭了蹭身边人的脖颈,两人站得更近些,身体紧靠阻挡视线,在摄像头捕捉不到的位置,手链相连的双手十指紧扣在一起。
“好,哟罗本,接下来就是决战午餐的游戏环节了。”朴正洙拿起饭勺当话筒又开始主持大局,“第一个游戏!蒙眼喂饭!”
三组先是抽签决定要吃的东西,金希澈组抽到杂菜,李东海组抽到烤肉,金厉旭组抽到了冷面。随着神童一声令下,游戏开始。
金希澈蒙着眼把一大筷子杂菜直接塞进朴正洙嘴里,对方全数接下快速咀嚼,可谓是高效且优雅。另一头金厉旭端着碗将冷面捞到边缘往金钟云脸上送,碗差点翻倒把汤汁带出来,金钟云吓得大喊,“等一下!等一下啊!”
再看李东海这组,李东海蒙着眼看不见烤肉,夹了几次才成功。李赫宰急得不行,“呀!直接用手吧用手吧。”这人便立马放下筷子用手拿起烤肉往人嘴里送。
“呀!是让他吃不是让你吃啊!”一旁的崔始源和曺圭贤哭笑不得,指着这人说犯规。李东海笑着给李赫宰递水,没反驳。于是最后这组成了得分最少的一个。
第二个游戏是两人三足,这一次节目组做了很多安全措施,护膝软垫一应俱全,看起来是想让他们大干一场。
“节目组!仗势这么大是想看我们打一架吗?”金希澈高声打趣,“这我可要一展身手了。”
随着神童口中的哨子吹响,三支队伍喊着口号向前狂奔。李东海李赫宰仿佛天生默契,悄无声息健步如飞,一开始就直接把另外两组甩出一段距离。一旁的围观群众都拍手叫好。
“啊……这就是我们D&E小分队的默契吗?”崔始源对着摄像头竖起大拇指,李东海和李赫宰两人在他身后已离终点线只有五六米的距离。
“等等后边的人啊!喂!李东核!你哥哥们还在后边呢!”
李东海被身后朴正洙和金希澈的喊声逗笑了,一时气息不稳落后一些,两人步伐一下乱了。神童在旁边兴奋惊叫起来,“噢噢噢,D&E!要被赶超了噢!”
离终点线不剩几步了,李赫宰直接搂着身边人的腰整个给李东海薅了起来,李东海双手绕着他的脖子,两人跨过终点线一起倒在节目组准备的软垫上,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崔始源在旁边睁大眼捂嘴很是震惊的模样,跑过来和李赫宰击掌,“你太牛了我的朋友!”
李东海还压在李赫宰身上大笑着,李赫宰拍拍他的屁股让人下去。两人站起身一副胜利的姿态向四面鞠躬致谢。
最后结算分数时,金厉旭组第一,李东海组第二,朴正洙组第三。李东海为了金希澈直接选了室外的小帐篷,说是这天气在户外看星星会很浪漫,被李赫宰轻轻乎了下后脑勺,“冷死了笨蛋啊,浪漫什么呀!”
一天的拍摄在打打闹闹中很快过去,素材也拍得完全足够。摄像导演们准备叫醒成员们回家去睡,李东海这组的导演对着拉得严严实实的帐篷犯了难,帐篷内部没有摄像头,也看不到里边的人在做什么。
“银赫xi……东海xi……”呼唤没有得到回应,导演无法只能轻轻拉下帐篷的拉链,同时把后边跟着的摄像往后挡,“不用拍了,拍了也播不了。”
“银赫xi,我们录制结束可以回家了噢。”
“好,知道了。”
李赫宰刚醒的声音有些冷,听不清情绪。导演只瞟到两人紧抱在一起,不敢再看退了出去。
李东海在爱人怀里睡得正香,一天的玩耍让他精疲力竭,电热毯和李赫宰的怀抱都让人觉得踏实且温暖。
“东海……宝宝……起来了,回家再睡,嗯?”
如果此时还有其他人能听到李赫宰哄人的轻声细语一定会觉得耳热,李东海皱眉撇嘴又往爱人怀里躲了躲,双手紧搂着李赫宰的腰把自己埋进去似是撒娇。李赫宰勾着唇角笑起来,“要不我跟节目组说说,今晚就睡这了?”
“……嗯?不要,要回家。”李东海总算清醒了些,深吸口气打个哈欠,李赫宰等他起来,等了一会儿,只听这人轻轻说了句什么,呼吸打在胸口有些痒。
“赫宰,我的。”
“嗯,都是你的。”
李赫宰撑着头笑着看他,月光从帐篷的缝隙中洒进来,今天也是完美的一天。
现背向,一些小情侣的烦恼。
一个混乱的我也不知道算什么体的文体。
维护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有多难,李东海和李赫宰深有体会。
“就像所有人的玩偶一样。”
李东海这样说。
“总会有人想逗逗你。”
“演唱会上的成员们最过分了。”
李赫宰不知道从哪凑过来插一句嘴,他有很多不满似的,还特地补了一句道:
“他们就是疯子。”
对于演唱会上的队友,李赫宰确实有很多不满,不只是因为他们混乱的走位,不听指挥的彩排,总是迟到还理直气壮说弟弟这样也没关系的态度,更多的还是因为李东海,他分分合合已经恋爱十年的男朋友李东海,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的男朋友李东海。
他们几乎从恋......
他们几乎从恋爱开始就达成了共识,对外一直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态度,不承认也不否认,以至于虽然没有正式公开过,但几乎青蛙们都知道了他们恋爱这件事,矛盾直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个好事情。
可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坏处,就比如随之而来的青蛙们的报复就让李赫宰很头痛。
在早年的演唱会上,常常李赫宰一个转头,李东海跑别人怀里了。
又一个转头,李东海被人按地上了
再一个转头,李东海又被一群人在舞台另一侧围着亲了。
以前这都是常有的事,尤其是两个老大哥都入伍了以后。
李赫宰三头六臂也防不了自己的数十个贱嗖嗖的队友,去警告李东海,人只会一脸无辜的睁着大眼睛。
“我什么都没做呀。”
呀西。
李赫宰觉得是时候该整顿一下了。
练习室里,他把李东海支出去给大家买咖啡,然后委婉的提了这个问题。
“大家都懂了吧?”
一群人东倒西歪的,有的看着手里的手机,手指滑动着屏幕,有的在玩地上扔的不知道谁的帽子,还有的在扣队友的耳朵。
没一个认真听李赫宰说话的。
只有崔始源善良的接了一句话,给李赫宰说的话做了一个总结。
“你的意思是说,东海不喜欢我们碰他?”
李赫宰面不改色点点头。
“哇。”
没见过世面的富家公子发出感叹。
“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当时还青涩的李赫宰脸不红心不跳的,不等其他说话更难听的人开口,立马摆出了代理队长的架子,把他们的话给堵回去。
“我是代理队长。”
……
队长走之前特意交代了,队里的大小事宜都听代理队长的,只是他可能也没想到代理队长会把权利用在这上面。
“真的好不要脸。”
这招虽然丢人,但确实管用。
“代理队长,我可以谢幕时牵着东海的手吗?”
待机室里,一群人正打打闹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正在化妆的李赫宰抽抽嘴角,虽然听不出这句话是哪里有问题,但也还是同意道。
“可以。”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群人又开始了。
“代理队长,我可以和东海合唱吗?”
“代理队长,我可以吃东海吃过的饭吗?”
“代理队长,我可以脱东海的衣服吗?”
“不可……李东海你别添乱!”
“呀他们以前太过分了。”
回忆起这件事时李赫宰还是很不满,嘟嘟囔囔的冲李东海抱怨,李东海装听不见,继续说自己想说的,他说道:
“还有上综艺的时候,真的很可怕。”
说这话时他捂着心口,闭上眼睛,作出心有余悸的模样。
如果说对队友的不满只是早年间的,那对上综艺的无奈则是近年出现的比较多,随着他们两个对自己的感情越来越坦然,上节目说话的时候也不再像刚在一起时那样谨慎,总是会一不小心说出些什么大家都知道的事。
“你们两个谁照顾谁更多一点?”
这天,主持人像往常一样推进着流程。
“其实都差不多。”
综艺上的爆料环节,李东海坐着背靠在椅子的椅背上,稍微有些放松的姿态,他把自己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认真的思考后,才说道:
“管理公司上可能我照顾他多一点,生活和工作上他照顾我多一点。”
“哦?”
主持人好像抓住了华点,低头看着手里的手卡,不知有心还是无心随口问出一句:
“你们不都是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吗?”
“啊,是。”
李东海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接上了这个话茬。
旁边的李赫宰嘴都抠破了,努力压下去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很置身事外的模样。
主持人和他们太熟了。
明明可以直接忽略过去的话题,全世界都默认的事,他偏偏提出来,来让李东海找补,很明显就是故意的。
反应过来的李东海直接一个反问道。
“哥今天心情不好吗?”
“不是……”
主持人听见他的反应又来劲了,拿着手卡摊开手,一副无辜的姿态,指着另一个主持人问。
“呀我们私下会见面吗,会去帮你做饭照顾你的生活……”
另一个主持人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仿佛是听不下去了一样,抱胸直视着摄影机十分正经道。
“完全不会。”
他补上一句。
“我们私下里见面都会嫌恶心的。”
这句是综艺用语了。
“那你们……”
主持人的话点到为止,又把问题原原本本的抛给了李东海。
李东海没攻击成功,手习惯性的摸摸自己有些发红的耳垂,笑的心虚,思考着怎么把这个话圆回去,他解释道:
“不是,我们也是是自己过自己的生活。”
主持人接话。
“但是会需要帮助。”
“内。”
“私下里也经常在一起。”
“内……”
主持人仿佛逗他上瘾了,李东海为了不留音频空白,他还按照这二十年学习的综艺模式一样,嘴下意识的应答两声,眼神已经飘到一旁向李赫宰求助。
再接下去就真的要公开了。
李赫宰装看不见他,起身到一边拿水,故意躲避他的视线。
你完蛋了。
李东海心里狠狠的给人记了一笔,没求到帮助的他只能把头转过来看向主持人,摆出不太成熟的综艺式的微笑,硬着头皮把这个话圆回去。
他手又有些不自觉的又捋右边自己的头发,仿佛这样就能把思路捋顺一样,他说道:
“因为我很需要他的照顾……不是……”
怎么还越描越黑了。
李东海的大脑已经有些混乱了,他本来就不会撒谎。
“因为我们住的很近嘛。”
李赫宰终于开口了,李东海松了一口气。
李赫宰熟练的把刚拿来的水拧松瓶盖,递给李东海,自己解释起了刚刚的问题。
“他是个很爱麻烦别人的人,做什么都要陪着,以前在宿舍的时候,他就挨个敲成员们的房门,让我们陪他玩,你知道他有一次多过分吗?”
李赫宰绘声绘色的讲解着,自然的把话题转到了过去。
太辛苦了。
李东海喝了一口水,挪挪椅子到李赫宰身后,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后又伸长了腿。
做综艺真的太辛苦了。
“你到底有什么辛苦的啊?”
李赫宰不能理解,探头过去看他的脸,真心发问,被李东海一把推开。
“抵挡主持人的话还好,因为大家都会有眼力见的嘛,不会太为难。”
李东海突然一副头疼的模样,揪着李赫宰的后脖颈又把人拉过来,后者笑的牙龈都合不上,李东海气的声音都大了,他喊道。
“最难把控的是他,就是这个人啊!”
李赫宰难以把控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每次都会给李东海一种自己要被封杀的错觉吧。
“到底,为什么,又在台上牵我手?”
这都是第几次了?
李东海准备好妆造,在要上台前的三分钟,在后台找了个没人的小角落,掐着李赫宰的脖子又开始了每日一质问。
“有吗?”李赫宰装傻。
李东海不回答,抿起嘴巴微笑。
想到这,李东海眯眯眼笑着,掐着李赫宰脖子的右手的力气更大了些,掐的人偏过头咳嗽了两声。
李赫宰咳完回来,伸手拍拍李东海的手背,提醒说。
“手劲儿有点大了。”
“哦。”
李东海听话的又松了松力道,然后才接着质问。
“为,什么又,牵手?”
奇怪的断句,李东海奇怪的坚持。
“为什么不能牵?”
李赫宰反过来问他。
李东海乖乖回答。
“很奇怪啊。”
“我们牵手很奇怪吗?”李赫宰紧咬着不放。
“不是,在舞台上那么多人……”
李东海被问的一愣,手指向舞台前,反过来解释起来,刚解释两句,又被李赫宰打断,他乘胜追击似的又问:
“人多我们就不能牵手了吗?”
“不是……呀西你这家伙。”
李东海说不过他,干脆拿下掐着他脖子的手,伸手轻轻啪的一声拍上他的脸。
“嘿嘿。”
李赫宰被打了还笑的开心,逗完了人还记得哄一下,他靠近李东海,又牵起他的手,小幅度的前后摇晃两下,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给他看说道:
“真的?”
李东海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看着屏幕上一连串的猜测是任务的留言,不自觉的摇摇头,颇有些矛盾的说道。
“我们的关系这么商业化吗?”
李赫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每次都是这样,在台上,李东海百依百顺的,给李赫宰一种就算是接吻他都不会反抗的错觉,下了台才因为害羞故意来找些事。
经过几次,李赫宰都看明白了。
李东海其实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舞台上做的出格了,或者换个李赫宰更爱听的话,李东海愿意配合一些出格的事只是因为是他,只要是他,李东海从来都是无条件顺从的。
上了舞台后他们对着铺天盖地的爱挥手打招呼,一曲又一曲的,唱到最后,李赫宰又冲他走来,逆着光,张开手臂。
李东海低头勾起了嘴角,无奈的摇摇头,把麦克风攥在手心里,迎上去和他拥抱。
“这次又为什么?”
他在人耳边问。
“呀你这家伙,就只是想爱你而已啊。”
花店老板海×纯情小狗赫
别管我,我就是喜欢真诚的纯爱!!!
李赫宰今天想买一枝花。
就在他下班路上第二个路口的花店,花店对比起周边的其他店面,显得小小的,只有大概一间屋子的大小,刷着白漆,不像别家门口会有一些色彩缤纷的画报和招牌,它的小木门只是被花团簇拥着,彰显着它是一个小小花店。
小木门旁还有一小扇玻璃,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小小橱窗,窗子里摆着放着简单的“一枚硬币”的价格牌,价格牌的旁边是一枝桔梗花,直立的站在正中央,在晨光的沐浴下闪耀着它花瓣上晶莹水珠。
洁白,天真,无暇。
李赫宰每次走过都忍不住为它停留。
他注......
他注意到这件花店是在两个月前。
当时夏季的天还有些沉闷,云被压的很低,沉甸甸的挂在人的头顶,压的虫儿躲在屋檐下,压的鸟儿贴近地面上,一直压的所有人都要喘不过气来,然后轰隆一声,一声雷措不及防的炸在头顶,便爽快的给人下一场小雨。
“真倒霉。”伞下的人抱怨一声。
雨滴们之间挨得很近,豆大的雨滴接二连三的打在雨伞上,打在雨伞边沿,被尖锐刺开的雨滴,炸成无数个小水花,像海边被太阳炙烤到急躁的浪花,被风一吹,细碎的水丝就全部跳到了李赫宰的脸上。
本来就因为工作方案被老板骂了一顿而不顺心,现在又适时的下了一场算不上小的雨,惹得李赫宰眉头皱的更紧。
皱紧眉头不能阻挡这惹人烦的天气,反而他的烦躁给予了风雨更大的鼓舞,风肉眼可见的越刮越大,雨也随着风的旋律,疯了一样的砸下来,像是要把李赫宰的伞砸破。
他站在人行路中间,正彷徨着,一旁冒出一声不算清亮的嗓音。
“进来避避雨吧。”
他向右边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扇开了一条缝的小木门。
还有躲在门后招呼他的人。
外面的风吹的呼呼作响,风里夹杂着锥子一样的雨滴,打在玻璃上,打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枪弹,打在人胸腔,让人心慌。
李赫宰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他忍不住看着窗外走神。忽然,外面的场景被什么东西隔断,李赫宰回过神来,一抬头才看到李东海已经从小房间里出来了,手里还端了两杯热茶。
单手拿两杯。
还是两个玻璃杯,臂力真好。
臂力很好的李东海顺手拉上了屋子里的小窗帘,暖棕色的窗帘很轻易的把所有一切都挡在了外面,只留下一些昏暗房间中反射的灯光,仿佛在温柔的跟着变得不再那么可怕的雨声跳起一支圆舞曲,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忽然它停下了,李赫宰一抬头,玻璃杯就停在自己的面前,而被玻璃杯反射出来的光影也稳稳的倒映在地板上,波澜出五颜六色的光。
李东海正笑着把茶递到他面前。
“喝一点吧。”他说。
李赫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他接过李东海递给他的茶,茶是微烫的,正适合小口的抿着杯口品尝,李赫宰在李东海的目光下,小口的抿了一口,感叹了一声。
“真的很舒服。”
他把自己的背靠在小沙发上,慢回弹的懒人沙发一下子把他抱在怀里,李东海也坐到了他对面的小凳子上,李赫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坐了主人的位置,他又下意识的挺直脊背,又觉得现在站起来有些奇怪,才有些抱歉的样子,挠挠头说:
“不好意思,我最近其实不太走神的。”
李赫宰早年还会走神,盯着月亮发愣,别人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李赫宰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所以次数多了,他就被朋友们叫出一个简单的诨名,认识他早的人都叫他月亮。
“啊?”
李东海又有些没理解一样,他的思维有点过于的单纯。他很漂亮,是很纯真的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第一次见就亮晶晶的,像天使,这个比喻很俗套,就像爱情电影里,男主角对女主角说的情话,但这是李赫宰不能否认的。
可能是他长的太或许干净,李赫宰从心底总觉得他不会像长相一样的可爱。
“你真的很奇怪。”
李东海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头笑了一声,像是没有恶意的嘲弄。
李赫宰也笑了,回他。
“你也是。”
在温暖的小店里,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
仔细回想起来,李赫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到了那间屋子里,明明再走一条街就可以望见自家的窗户,可他还是道了声谢,进门收了伞。
可能是因为李东海太漂亮了?
不。
李赫宰想着。
也不能用漂亮来形容。
他有着很传统的亚洲男人的俊毅,眉毛硬挺,鼻梁也很高,一眼望过去可以说是星眉剑目,可不知道是不是留了长发的缘故,李赫宰总觉得他有一种独特的美,一种兼并在男人身上的柔性的美。
这种美搭配上小屋的氛围,李赫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像是被下了迷魂香,只想躺在这里休息。
李赫宰想着,从门前的花筒里拿下了那一枝花,把一枚银亮的一元硬币放在原本桔梗花的位置。
“你又来了?”
一进门,那熟悉的声音又响彻在耳畔。
“我来挑一些花。”他转过身笑着说。
李赫宰今天的心情比昨天好了很多,他早上还特意挑了一件宽松的休闲西装外套,好让自己看上去更像电影里的男主角。
李东海正在不远处给一些花盆填满土壤,灰色的毛衣袖子半撸起来,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旁边还有几袋的营养土,最靠近他的一袋已经被用去了一半多,泥土放在李东海手底下的花盆里被他按的紧紧的,感觉下一秒就会把花盆撑爆。
李赫宰有些好奇的走过去。
“这是在干什么?”他蹲下身,这才看清李东海脸上都是些棕色的泥土,李赫宰忍不住笑出声,拿出纸巾帮他擦下去,揶揄道:“呀,你是在脸上画画吗?”
“嗯?”李东海一抬头,不太在意脸上的泥,胡乱用胳膊一抹,又低下头去,说一个字用力一次,种花种的咬牙切齿的,他回答说:“我在,种,花,啊。”
他紧紧按了几下,又从前倾身子从李赫宰身后摸出一把小铲子,胳膊蹭过李赫宰的外套,留下一块泥渍,李赫宰看着新衣服上蹭上的污垢,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肇事者好像是没有注意,只自顾自的拿着小铁锹在花盆里拍拍,他的头发被扎到头顶,绑成一个小揪揪,跟着动作一晃一晃。
“要种什么花?”李赫宰搭话道。
他又上前两步,伸手把帮他拿过一边的摞在一起花盆,袖口太过宽松落到泥土里,又被花盆压在地上。
李东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花盆,笑了。
他问李赫宰说:“你没干过活吧?”
“不是。”李赫宰下意识的否认,傻傻的给他列举起来:“我有帮妈妈一起种过树。”
他们老家院子里那一棵,现在已经长的足够四个人在树下乘凉了。
李东海看他一脸认真的回复,忍不住逗他,他停下拍铁锹的手,眼睛都弯弯的看着李赫宰,他说道。
“你的衣服种下去可不会开花。”
李赫宰歪着头看看地下,左看看,又看看,才把自己的衣角从花盆底下拽出来,草草的一拽,就扶着花盆抬头看李东海,眼睛睁的圆圆的,好像等人下指令的兔子。
“你真是的。”
李东海看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给李赫宰把左手的袖口挽到手腕处,接着又挽右手,正挽着,李东海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这个客人买花还帮主人干活呢?”
门口的风铃被微风吹动,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风吹动了风铃,又把声音吹进李赫宰的耳朵里。
轻轻的。
叮铃。
他把手臂折回来又自己整理一下李东海给他挽好的袖口,抬头对着李东海挑挑眉,吐出一句。
“助人为乐。”
接着把一旁的未拆封的营养土拖过来一袋,拆封,倒进花盆里。
刚刚只是看他做了一遍,就学会了。
李东海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夸了他一句。
李东海应和的点点头,抿起了嘴巴,嘴角上扬,他说:
“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李赫宰就经常来小花店做苦力,工资有时是一顿晚饭,有时是一束新鲜的桔梗花。李东海的住处就在花店的楼上,顺着刷着白漆的木板楼梯往上爬,就能看到一个小家。
李赫宰站在门口,举起带着泥土的双手到胸前,熟练的换上拖鞋,再拐个弯进卫生间,把手和脸洗干净,然后客气的坐在餐桌前等饭。
“今天吃什么?”
李东海从厨房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他把头发梳到脑后,用简单的黑色皮套系起来,又小姑娘一样在梳起来的地方夹上一个小夹子,他翻看着李赫宰买回来放餐桌上的菜,一边翻找一边调笑他说:
“你给我做苦力还是我给你做苦力,还买菜来让我做饭,我请你吃饭你还挑食上了。”
“那和我的挑食没关系。”
李赫宰赶紧撇清关系。
李东海第一次请他吃饭时还是正经的做了几个家常菜,后来俩人越来越熟悉,李东海也暴露原型了,直接顺手把自己的健身餐多做一份,连着吃了几天不明物体的李赫宰以为李东海都不待见他了,吓得两天没去,后来李东海见他总不去亲自来路上拦着他,俩人才解开误会。
李赫宰趴在餐桌上,装出可怜样儿,道:
“别给我吃狗狗才吃的东西了。”
耳朵都耷拉到地上了。
“哪有。”
李东海拉长尾音反驳李赫宰,说完自己又觉得他说的好笑,忍不住笑起来,他从菜袋子里翻出来一个包装袋,左右翻看了两下,带着疑问道。
“拉面?”
“嗯,这个味道很好吃。”
李赫宰把拉面从他手里拿过来放在一边,说道:
“我可以给你煮。”
真诚到让人察觉不出什么不对。
李东海看着他没说话,过了半分钟,才恶作剧一样挑挑眉,答应道:
“好呀。”
他举起从李东海那借来的相机拍下近处的小彩虹,咔嚓一声,彩虹定格,印在胶片的蓝天里,李赫宰端详一会,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进花店。
“今天的花好漂亮啊。”
他一进门就嚷起来,拿起身边的一朵不知名的花,放在鼻尖嗅嗅,然后放回原处。
“哪天的不漂亮。”
李东海接他的话,他坐在小沙发上,正给花朵修剪着枝叶,剪刀一动一动,一些有些发枯的就被李东海剪了下来,落到地上。
李赫宰自来熟的把相机给他放在柜台里,一边撸袖子一边往小沙发这边走,他小心的躲过李东海身边的花,顺着这个无聊的话题接下去。
“今天的更漂亮。”他道。
“是吗。”
李东海又拉长尾音应了一声,李赫宰知道他又没认真听自己说话,便又自己拿起一枝花问道:
“我修剪这朵吗?”
李东海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带着笑。
像第一次看他把衣服种进花盆里一样。
他说:“你会吗?”
“会!”
李赫宰被激起了胜负心,一手拿过一边的养花手册,一边翻一边下手,花在他手中转了一个圈,还真被他修成了样子。
“怎么样?”
李赫宰把花举到人面前,讨夸的样子张扬的不得了。
李东海也满足他举起双手大拇指道。
“超级棒!”
他把剩下的花堆过去,鼓励他。
“继续吧。”
“我是你员工吗?”
李赫宰嘟嘟囔囔,手还是自觉的挑出一支花朵,修剪起来。
反正李赫宰是不觉得。
他修了两支熟练后就开始一心二用,时不时装作无意的抬头去看李东海翻动的手指,去看他粘上落着残叶的衣袖,看他认真的神情,看着看着不自觉就出了神,花朵在他手中抖动。
“你在看什么?”李东海顺着他的目光,将手放在柔韧的发丝上,轻轻顺了一顺,那轻柔的发丝立刻就像有了灵气一般,在空中轻轻的跳跃两下,然后又乖乖的落在了他的肩头。
听见他问,李赫宰下意识的把目光移开,转而看向他身后的窗外。
“你的头发上有一只蜜蜂。”
他看起来神色有些慌张,手团成拳头放在自己的嘴边,勾起一抹不是那么尴尬的笑,过了两秒,他重新把视线放回李东海身上,直视着李东海的眼睛,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该说,于是对着他点了点头,接上纸片一样薄的话:
“是,就是这样。”
花店里有蜜蜂,一点也不奇怪。
李赫宰给自己开脱着。
他找了一个有歧义的理由,既期待李东海能发现,又紧张被李东海发现。
和这位花店老板在一起时,总有这一种奇妙的情感。
李东海却故意逗他一般,恰好避开他的视线转头看向窗外。
“是吗?”他问。
语气听不出来是戏谑还是认真。
“嗯。”李赫宰有些害羞的心虚,他指指窗外,然后说:“它飞走了。”
“可能吧。”
李东海应了一声,转过身来,低下头,继续拿着剪刀修剪花枝上琐碎的枝叶,被修剪下的绿叶有的还是完整一片,有的被剪成小小的碎叶,落在花篮底下,他一边剪着一边向李赫宰这边抬了一下眼,然后笑了笑,说:
“花店里有蜜蜂,也不奇怪,对吧?”
是的,不奇怪。
李赫宰把双手交叠,手背撑在自己的下巴下。
一点也不奇怪。
怎么会奇怪呢,两个人整天粘在一起也不奇怪的对吧。
李赫宰开始休息日也在这里,靠在李东海的小沙发上,一靠就是一天,美曰其名替他看店。
“我真的不用给你开工资吗?”
李东海把一盘水果放在柜台上,戏谑的说道。
李赫宰伸手拿起一个草莓,草莓个头很大,放进嘴里一咬,汁水马上爆开,冲了一嘴的酸甜。
“好啊。”
他把头也靠在沙发上答应说:
“你给我开工资吧。”
本意是开玩笑,没想到听见他说,李东海马上起身作势就要拿笔算账,硬是被李赫宰拽了回来。
“你怎么这么认真。”
李赫宰瞪着眼责怪他,伸手晃晃手里的草莓,说道:
“把这个算我工资就好了。”
叮咚。
老式的手机铃声适时的响了一声,弹出一条信息,李赫宰瞄了一眼继续吃草莓。
“工作吗?”李东海问。
“嗯。”李赫宰答应一声,又说:“不管它。”
李东海这时候倒好奇了。
李赫宰还真仔细想了一下,过了好久才下出结论。
“是很忙。”
他又补上一句说:
“但我每次都会很快的处理好所有工作再过来。”
李东海吓了一跳,问他道:
“没有为什么啊。”
李赫宰回答的很快,他又捏起一个草莓放进嘴里。感受那酸甜的味道,扬起嘴角笑着回答:
李东海用难以理解的眼神望着他道。
“我真的不懂你。”
“就比如现在。”李赫宰给他举例子道:“有阳光,有沙发,有草莓,有满屋子的花,还有……陪我的你,总比休息日躺在床上睡到十二点再浑浑噩噩的吃一顿分不清早饭还是午饭的好。”
他最后一句话连成一气说的很快,快到李东海都没听清,只听见了那句被刻意放小声的“陪我的你”。
他摸摸发烫的耳垂,又不由自主的说起了口头禅,还又重复了一遍道。
“是吗……”
一天早上,李赫宰又走进店里,他走的很快,神采都要飞起来,右手拳头紧握着,一直伸到柜台后的李东海面前。
“猜猜是什么?”他期盼的看着李东海的反应。
李东海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账目,戴着银丝眼睛也没摘下来,直勾勾的看着他,近乎纵容的给他一些小孩子的反应。
“是什么呢?”他歪歪头扬起猫咪嘴,很认真的猜道:“手能攥起来的应该很小吧,石头?花瓣?”
他猜了一些无厘头的东西,被李赫宰嫌弃。
“我是小狗吗,总捡东西回来?”
“不是吗?”
李东海顶嘴,趁李赫宰没回嘴之前又赶紧堵住他,问道:
“什么呀?”
不知道怎么的,刚刚还兴致勃勃的李赫宰突然扭捏起来,脸也红了,他嗖的把手收回去,背到身后。
“我给你放橱窗吧。”
李东海被他的想一出是一出弄的莫名其妙,没等点头答应,李赫宰已经自顾自的把东西秘密一样放进了橱窗吧,之后便快步走了出去,出门前还被门槛绊了一下,鞋子差点被自己踩掉。
什么啊。
奇怪的李赫宰:你看了吗?
手机上方又弹出了消息,李东海拿起看了看,慢悠悠的打字。
李东海:没有。
奇怪的李赫宰:?
单个的问号让李东海没忍住笑出声,他捧着手机,横着身子躺在小沙发上,沐浴着阳光,抬起左手到眼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亮闪闪的银币,眼睛都弯了下来。
银币只有一元硬币的大小,一面画满了用刻刀画上的线条,线条简单的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两个人,人物不用标注都很好认,头发长一点的是他,而头发短一点正盯着长发人看的是李赫宰。
画记很潦草,不知道画了多少遍才画出这一个。
李东海把银币反过来,背面就设计的很简单了,应该是一遍就成功的。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很漂亮的字。
比自己的字好看。
李东海想着,又忍不住笑的更明媚,仿佛小小的橱窗后那人就在看着他似的。
仿佛纠结了好久,对面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奇怪的李赫宰:你不好奇吗?
李东海:不好奇。
他恶作剧一样,坐起身来,又把李赫宰的备注改成了“傻瓜李赫宰”
只是没等改完,傻瓜就变聪明了。
傻瓜李赫宰:说实话。
傻瓜李赫宰:其实你已经看了吧?
李东海把银币贴身放在衬衫心口处的口袋里,心跳砰砰,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放下手机,没有再回消息。
一直到今天。
李赫宰拿着那只桔梗花站在店门口,悄悄的透过橱窗向里面张望,从昨天发过消息之后他们还没有见过面,李东海没有回复他的心意,他拿着花不知该不该再走进这间花店。
正犹豫着。
那扇小木门又开了,门后露出招呼他的人。
“怎么不进来?”
李东海站在门口,他围着围裙,衬衫袖子利落的卷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眼睛里装着笑意,看起来没有和平常有什么不同,他后退两步示意李赫宰进来,等人进来,他又问道:
“你拿我花干什么?”
李赫宰耳垂红透了,像树上已经成熟的果子,他轻咳两声,伸手向前一递。
“送给你。”
“谢谢。”
李东海接过花拿在手里背在身后,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暧昧。
“你……”
李赫宰摸摸头,开口又忘了应该说什么,李东海笑盈盈的看着他,他只能继续说下去,他说。
“你知道吧?”
这句话有些无厘头。
李东海却像知道他在说什么似的,笑着点了点头。
明明已经猜到了答案,而李赫宰却在这时才如释重负一样,肩一下子放松下来,他从容的牵起李东海的手,握在手心。
他说。
“我很喜欢你。”
你应该知道吧。
太想我女儿女婿了
随手码一个甜甜
bgm:some(脸红的思春期)
“我们真的好久没有一起出来了啊。”
走在异国他乡的马路上,李东海随口感慨。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李东海自己也觉得神奇。
他用手掌遮挡住眼睛上方,在阴影下抬头看向微微刺眼有些刺眼的太阳,然后角度微微一转,在旁边吃冰激凌的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幸好同事就是自己的爱人。
李东海忍不住扬起了猫咪嘴巴。
“怎么了?”
李赫宰见...
“要吃吗?”
“要。”
李东海才不管自己刚刚吃完自己那一份巧克力的,一口咬在了被太阳晒到有些微微融化的冰激凌圆球上,结结实实的一口,细腻的奶油香味一下子充斥在整个口腔,又冰又甜,大热天的,李东海愣是被冰的打了一个寒颤。
“呀,你太贪心了吧。”
李赫宰赶紧把冰激凌换一个手,用掌心去给他轻轻的拍后脑勺,缓解冰镇带来的痛,他一边拍,一边忍不住笑起来,他大笑道:
“傻蛋啊,就这么想吃冰激凌吗,你这就是贪心带来的后果,这就是报应啊报应……啊!”
李东海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
幸灾乐祸!
他的嘴里还有一半冰激凌,不能开口说话,于是便用眼睛瞪人,李赫宰就在一边笑着盯着他,两个人对视着,突然李赫宰一歪头。
李东海就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口水都差点喷出来。
“笑什么?傻瓜,笑什么,哦?”
李赫宰用奇怪的语调,凑到他面前,得寸进尺的逗弄他。
李东海说不过他,又憋不住笑,气急败坏之下伸手用胳膊揽过李赫宰的脖子,把李赫宰的头圈在自己怀里,然后像猫咪撒娇一样,低头用鼻子在人脸上蹭蹭。
幸好这边没有认识他们的人。
李赫宰有些庆幸。
被认出来也没关系。
好朋友怎么会不打闹呢?
反正他们在镜头上这样也不是一边两次了。
抱着这种心理,李赫宰伸手把李东海揽腰抱住,把额头贴在他的胸口,用他的名牌衬衫给自己擦擦汗。
李东海感觉背后一冰,这时候他才想起来李赫宰手里还拿着冰激凌。
“呀!”
李东海反手就把人往外推,一边推一边喊道:
“呀!我的新衣服!”
败家东西!
李赫宰不松手,反而越贴越紧,冰激凌紧紧的贴在李东海的后腰,他露出牙龈笑的开心。
“不。”他拒绝道
“我……”
李东海转头看看两边的路人,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他才低下头小声威胁道:
“再不松手我亲你了啊。”
这次李赫宰回答的飞速。
“不松。”
李东海甚至感觉到他还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摇摇头,鼻尖擦过衬衫的纽扣。
夏末的天气还是那么燥热,只是偶然会吹过一阵凉风,来把发丝吹动,吹的人心痒。
李东海不合时宜的耳根红起来。
原来在一起十年还会心动,李东海真心的觉得不可思议。
“快点。”
李东海轻轻拍了他的头一下。
就算心动,衣服还是重要的。
这次李赫宰没有说话,他稍微向后退了一步,适时而来的凉风恰好的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李东海一下子感觉凉快了很多。
没等他搂着李赫宰的脖子,低下头再在人耳边说什么。
李赫宰突然的牵住了他另一只手,凑近吻在了他的胳膊内侧,然后松手起身。
他盯着面前的人看,最后也只能有些无奈又有些小炫耀的感叹一句。
“你的爱真是随时随地啊。”
“当然了。”
李赫宰仿佛对自己的行为很满意,他伸手递出去一个东西,问道。
“吃冰激凌吗?”
他手里的冰激凌已经化的不成样子,连手腕都蹭上了不少化掉的奶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衣服现在是什么样子。
看这家伙笑的欠揍的样子。
李东海气的忍不住上手去揪他的耳朵。
“你要赔我一件衣服。”
李东海咬牙切齿的要求。
“回家你自己挑。”
李赫宰妥协道。
“买新的。”
李东海又稍微加了一点点力气,李赫宰跟着他的力度俯身。
“我们的钱不是在你那里吗?”
李赫宰反问。
“你买。”
李东海又要求。
李赫宰这次总算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他张嘴点破了李东海的想法,道:
“买完要一起去健身房对吧?”
李东海不接他的话,只重复那一句话。
他的嘴巴扁下来,语调比前一句更像撒娇。
就知道是这个套路。
李东海就是这样,喜欢拉着自己喜欢的人去体验自己喜欢的事,不管是美食,还是饮品,或者是兴趣爱好,他沉浸在这种感觉里。
像收集橡子的仓鼠,要把所有生命中美好的东西堆堆叠叠放在一起。
李赫宰就是他最美好的爱人。
“好,我买。”
李赫宰随了他的意。
李东海马上心满意足的松手,看看周围没人,凑上去轻轻吻在他的耳朵上。
这比刚刚的吻胳膊暧昧的多。
李赫宰笑着举起手指。
“警告一次。”
李东海摊摊手。
“爱有什么罪啊。”
“犯了太爱你的罪~”
“够了,别唱了。”
酒店里,李东海伸手捂住身边人的嘴。
因为他的一句话,李赫宰已经唱了一整个下午了。
两个逛到了哪里,李赫宰就唱到了哪里。
搞得李东海对这次旅行最深的印象不是景点,也不是特色美食,是爱你的罪。
李东海摇摇头,想把这东西从脑子里踢出去。
李赫宰又在一边突然冒出来一句。
“因为太爱你了。”
“我也爱你。”
李东海回应道,凑过去亲了他嘴唇一口,然后才继续问出自己的疑问。
“你最近爱意会不会太强烈了?”
李东海有时候实在是有些不理解。
二十代的时候,死都不会说我爱你的李赫宰,怎么忽然在四十岁开窍了。
“不知道。”
李赫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有一天突然就想让李东海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可能是年轻时你对我说过太多了?”
中年人年龄段的李赫宰猜测道。
“现在你要还回来?”
李东海挑眉问道。
李赫宰点点头,掰着手指算起来自己奇怪的逻辑
“你先更爱我十年,然后我更爱你十年,然后你再更爱我十年……”
无厘头但是莫名有道理。
“我们要一辈子热恋吗哈哈哈哈。”
这话说到一半,李东海把自己说到不好意思了,捂着脸笑了起来。
两个四十岁的人说热恋什么的果然还是有些肉麻。
二十岁的李赫宰和李东海估计也想不到,他们二十年后还是这样的,幼稚,纯情,莫名其妙。
李赫宰还想着李东海热恋的那句话,点点头认同道:
“马甲呦!”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又戳到了李东海的笑点,他捂脸的手好久都没放下来,屋子里都是他哈哈哈的笑。过了好久,等笑的差不多停下的时候,他才放下捂着脸的双手,用两只食指的关节抹抹眼角笑出来的泪,感慨道。
“旅游果然是会刺激人的荷尔蒙。”
他们今天一天都有点腻歪的过分了。
不过再过分一点也可以。
李东海倒头躺在了李赫宰的腿上,手随便的捏着他紧实的大腿肌肉。
亲昵,熟悉,又甜蜜。
“喂。”
李东海闭上眼睛,抿起嘴巴猫咪唇也还是上扬,他说:
“你说错了一点。”
“嗯?”
李赫宰双手支撑在身后,听见他说这话,微微起身,问道:
“什么?”
李东海还是闭着眼睛,嘴角扬起的幅度更大,笑的露出了牙齿,他说:
“就算是八十年后也是我更爱你。”
*音乐制作人弟弟视角
*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缪斯,这个事儿我真的觉得很浪漫
*不管怎么说,EUNHAEISRE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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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认为东海是怎么样的说说看。”
“我是被哥哥吸引的。”
我存了一些坏心思,故意说出了让人听起来暧昧不清的话,果不其然,我看到李赫宰的脸黑了下来,正准备着再说点儿什么的时候,没想到我那个单纯的前辈哥哥李东海居然帮了我。
“但不是那种感觉哦,不是的”东海哥着急解释什么。
这天降的机会不抓住不是人,我微笑着,手指摸着自己的喉结,直视着......
这天降的机会不抓住不是人,我微笑着,手指摸着自己的喉结,直视着东海,风轻云淡的说着:“我对你真的是那种感觉”
肉眼可见的,李赫宰的脸更黑了,甚至有点儿语无伦次的再让我说一下,是什么感觉。
对东海哥是什么感觉?
还能是什么感觉,当然是喜欢的感觉。
我比东海哥进部队晚了10个月,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天崩地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不是女生那种柔美,也不是弱不禁风的那种花美男。
是健硕的、背肌流畅的、大腿紧实的,却脸蛋漂亮的,不输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最重要的是,我能感受到东海哥身上的那种独特的,怎么说呢,不是气质,是感觉。他一定也喜欢男人,和我一样。
退伍以后,我和东海哥一周要见个两三次,最近也会频繁的去他家里玩儿。
但还不是好时机,我琢磨不透他对我的感觉,他有太多的好朋友了,我好像就是那其中的一个,一点都不够特殊。我想尽办法想变成最特殊的那个,可是好像效果甚微。
直到那天——
我依旧在东海哥家里和他谈音乐,这是我能接近他的最直接的方法,我知道他欣赏我的才华。
我俩坐在地板上,讨论着这个地方是否要再强烈一些,突然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不是按密码,而是指纹解锁。
东海哥的亲哥哥李东和经常会过来,这是我表现的好机会。
可谁也没想到进来的是李赫宰。那个一直让我觉得很碍眼的男人。
“呀,你来啦。”东海哥举起手里的乐谱朝着李赫宰挥了挥当作打招呼了。我记得当时李赫宰表情瞬间不好的样子,和刚才的电台一样。
东海哥介绍了我们两个以后,李赫宰对我点点头当作打过招呼后,立刻炮语连珠的对准了东海哥
“能不能不坐地板上?就说要给你弄个地毯来你不干,袜子也不穿,地暖也不开,你不冷人家弟弟也不冷吗,李东海你真是的……”
我见识过其他朋友唠叨东海哥的样子,那时的东海哥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非要和别人争个高低,现在他却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大眼睛转来转去的估计想怎么辩解
下一秒却被李赫宰双手插到胳膊下,给提溜了起来,拎到沙发上。
那天我是怎么走的已经完全忘记了,只记得东海哥疯狂夸赞我有才华,还邀请我去他们的电台。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修罗场的状态。
东海哥拼命解释试图缓和气氛,我疯狂点炮试图挑衅李赫宰,而李赫宰,没有妙语连珠了,只剩下没有表情管理的脸和他看向我时意味深长的笑。
“银赫前辈不高兴了吗?”
电台结束后,我故意凑上前去,摆出一副我快要碎了不知道怎么惹到前辈的表情。
“当然没有啊,节目效果嘛。”
又是这个笑,从我第一次见李赫宰开始,他看向我就是这种上下打量又维持礼貌疏离的笑。
这里面还带着点儿轻蔑,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能感受到。
从电台回家,我又给东海哥发去了很长的一段道歉,问银赫前辈是不是生气了,让他们两个不要吵架。
已读,但是没有回复。
我嘴角上扬,估计是真吵架了,期待着下一次挑衅。
没有让我等太久,东海哥主动邀请我去录音室坐坐。
完全没想到,这个邀约是李赫宰发来的。李赫宰坐在沙发上,手很自然的搭在东海哥肩膀上,东海哥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关系,反而再说到搞笑的事情时,一头扎进李赫宰的怀里,笑的花枝乱颤。
我还注意到,东海哥喝了李赫宰刚刚喝过的水,嘴对嘴那种。我明明记得和朋友聚会的时候,东海哥不这样的。
我接受了邀约,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打量,终于问出了一个大胆的问题
“东海哥和银赫前辈是在交往吗?”
我还是故意的,因为这个空间里面,不止是我们三个人,还有他们的经纪人、录音室的工作人员。
东海哥冲着我点点头,我脑袋翁的一下子,仿佛他下一句就要说出“是的”这两个字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李赫宰抢先一步回答了我的问题,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下一秒低头捏了捏东海的脸颊“我和朋友约好了晚上吃饭,你和弟弟再聊一下后续我们DnE想要的音乐风格,我先走啦。”
“少喝点儿酒。”
“知道啦,今天宰赫和我去,他会送我回家的。晚上你就早点睡不用等我。”
李赫宰走了,带着他经纪人走了。我还在发呆,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看这个意思他俩肯定有点儿啥,应该是在交往。但换一种方式来说,我是不是有机会了,东海哥喜欢男人欸。
后来的几次见面,我开始套他的话,我问他这个一段旋律是怎么做出来的,好悲伤的感觉。
“以前被女朋友甩了,想着那时候的心情写出来的这个歌。”
女朋友?
可能是看到我疑惑的表情,东海哥皱了一下眉头“你都不知道我以前谈恋爱多傻,赫宰说我是被骗了还会帮别人数钱的那种人。”
“那银赫前辈呢?有没有也被女人骗过。”
“他啊,当然也有过,女朋友劈腿,结果把自己手也锤骨折了。”
我听着东海哥的语气不免有些嘀咕,这两个人原来只是好朋友吗?
我好像一直躲在阴暗中,偷窥着东海哥,可李赫宰却在阳光下正大光明的占有他。
不要心急,我告诉自己。他俩认识了25年,我才十年而已,还有机会。
DnE要发新专辑了,东海哥决定让我直接参与制作,我心里雀跃了起来,看吧李赫宰,陪伴在东海哥身边,和他一起做因为的人是我。而你,最多就是个舞台工具吧。
我还没有得意多久,就遭受到了暴击。
那天我和东海哥依旧在录音室,东海哥卡歌了,怎么也写不出来,头发眼看着要被他薅光了,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在工作室叼着笔走来走去。
我好话说尽了
“东海哥没事儿的再想想”“哥这么有才肯定能写出来的”“要不我们先去吃个饭,去汉江也行啊,找找感觉。”
东海哥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拿着乐谱哼歌,哼两声又不满的摇摇头,不断反复。
半个小时后,我看到李赫宰推开了录音室的门,他应该是刚刚在家,穿着很随意,头发也好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翘着。
“赫宰!”东海哥上前两步,把自己塞进李赫宰的怀抱,双手钩住他的脖子,脸颊还蹭了蹭。
李赫宰伸手回抱住东海哥,一只手揽住他的腰间,一只手轻柔的上下抚摸着他的后背。
两个人抱的严丝合缝的,剩下尴尬的我。
“卡歌了吗?”
“嗯……写不出来。”东海哥有点感冒,鼻音很严重。
李赫宰这次没有唠叨东海哥不注意身体,只是黏黏糊糊从嘴里发出了一个字的音。
“乖”
这个字好像带着魔力,让刚才还烦躁的东海哥瞬间就冷静了一下。
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俩好像谁都看不见我一样。
我悄悄的退出了门口,也开始烦躁了起来。
你跟我说这叫好兄弟???
虽然我很讨厌现在的场景,为了工作也不得不去买了两杯咖啡,再次站在那扇门面前,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去了。我轻轻推开门,发现两个人已经没有抱在一起了,而是背对着我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空。
“可惜晚上太阳就落山了。”
李赫宰宠溺的笑声传来“傻瓜,每天的六点零六,都是太阳和月亮交接的黄金时刻,每一天太阳和月亮都能相遇呢,而且月亮一直挂在天上,只是因为白天看不到,所以说呀,月亮一直在太阳身边呢。”
什么太阳月亮白天黑夜的,李赫宰安慰人的方式很奇怪,奇怪到我觉得他有点神神叨叨,东海哥现在要的是灵感,不是你的胡言乱语。
“银赫前辈,喝杯咖……?”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东海哥跳起来,把李赫宰的脑袋按在自己腰间“你真的是天才啊赫!!我知道怎么写下去了!”
东海哥走到桌前,划动着鼠标准备工作,还不忘对我说“赫宰不喝咖啡的,我保温杯里有水,等下赫宰喝那个就行。”
他又扭头对着李赫宰说:“你去坐到沙发上,不准走哦。”
“我不走,你放心。”
沙发正对着桌子,我坐回东海哥哥旁边,看着他写两下抬头看两眼李赫宰。而李赫宰也不说话,就微笑的看着他。
一直到深夜两点,终于把最后的部分完成了。我看着李赫宰站起来锤了锤自己的腰,马上就小小的“抱怨”
“哎呀,银赫前辈坐了几个小时肯定累死了,我就说东海哥啊你做曲的时候有我陪着就行了,这样银赫前辈多累啊。”
“这个时候赫宰必须要在的。”东海哥说完就拿着乐谱出去了,我知道他是要去收尾一下。
“我说”李赫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看着他,又是那副我讨厌的笑容,“我真的很欣赏你的才华,但是如果你还不知轻重的想对东海存着点儿什么心思的话,那我可以立刻换掉你。”
被人戳中心事的感觉不是很好,我尴尬的要命“银赫前辈说什么呢,我只是东海哥的弟弟而已。”
“是吗?”李赫宰上前两步,不似平时礼貌的样子,也没有和东海哥说话温柔的样子,冰冷的气场大到我想逃“你知道为什么东海开始自己做歌吗?”
那还不是因为东海哥优秀!
“因为东海说,公司给过来的曲子,总是不能展现出我的魅力,所以他开始自己写歌,他的歌曲每一首都是想着我作的,偶尔卡歌的时候,他都要我在身边才行,他说我是他的缪斯,只有想着我,看着我才能作出最棒的歌曲。”
“那是因为你们是DnE,东海哥需要制作符合小分队风格的曲子吧?”刚说出口我就觉得我的回复也很奇怪,这不就是证明我也认证了东海哥总把小分队放在第一位吗?
“弟弟,收起你的那点儿心思吧,你给东海写的小作文我都看过了,是他主动拿来给我看的,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你电台上乱七八糟的表白,东海会以为是节目效果,我可是能感觉出来你的想法,我黑脸不是因为我把你当情敌,而是因为我很讨厌那两年,从我们认识开始,东海人生的每一秒我都有参与,可只有那两年的空白。”
提到那次电台,李赫宰这次没有黑脸了,反而笑意更浓了“你发那么多东海的随拍照在ins上,我一点都不生气,你不是第一个来挑衅我的了,当然了我相信你也不是最后一个,东海那么优秀,喜欢他的人很多的。不过你也要想清楚,你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你觉得东海会察觉不到?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东海会在我和你之间犹豫的二选一吧?你要明白,只有我,没有别人。至于做音乐这个事儿,我没有开玩笑,如果我开口的话,东海一定会换掉你的。”
他说的笃定,我听的愤怒
“银赫前辈,我觉得您真的很自信,您也要知道,东海哥以前交往过女朋友的,就算不是我,那些可爱的女爱豆,也会追他的,我就知道有几个……”
“我知道”李赫宰打断了我的话“说了我和东海没有秘密,哪个女爱豆追他,哪个弟弟暗恋他,我都一清二楚,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下,我和李东海都不是说非要喜欢男人或者喜欢女人。我们只是喜欢彼此,无关性别。所以你不要觉得李东海喜欢我,我是男人,所以你做为男人呢就有机会。至于你上次问我和东海是不是在交往。”
李赫宰停顿了一下,换上了一种轻快的语气“这么说也对,我和他永远在热恋。但比起交往,我们已经在夏威夷领证了,我俩是已婚的关系。”
我吓到了,我被李赫宰这一连串的话语吓到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东海哥就推门而进,看到我俩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好奇“你俩干嘛呢?这么晚了赶紧都回家吧。”
“那我今晚能吃到东海nim亲手煮的拉面吗?”
李赫宰有病,我怀疑他精神分裂,这撒娇的样子,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都说了晚上少吃点拉面你怎么就不听了,烦死了!李赫宰你以后再吃我就打你,不过算了,看在你陪我一晚上的份儿上,给你放两个鸡蛋好不好?妈妈前两天还拿了泡菜来,等下一起吃。”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有点恍惚
“不是银赫前辈爱管着东海哥么,怎么东海哥也…………”我不小心把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正巧被一旁录音室的staff听到。
“他俩啊,彼此都很享受。”
真正让我放弃的是日巡,开始的几场,我和他们一起去了日本。
每天环绕在他俩身边,分明能感觉出那浓浓的,不可忽视的爱意。
李赫宰说累了,想在酒店休息,我陪着东海哥去逛街,去打卡。
正琢磨着我是不是还能再努努力的时候,东海哥拉着我去了超市。
“这个草莓好新鲜啊,买没回去给赫宰。对了,我们去找找布丁在哪儿卖呢,赫宰喜欢的那款买几盒回去。”
“东海哥真是只照顾赫宰哥啊,都不问问我吃不吃吗?”
“啊?”东海哥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手却紧紧的抓着草莓生怕我抢一样“那你要吃吗?”
吃什么吃啊!!!吃狗粮吧我!
我放弃了,我决定回归到音乐人的身份上,和东海哥一起做音乐。
“那个”我站在李赫宰面前小心翼翼“以后我能叫你赫宰哥吗?”
李赫宰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下,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当然了,那以后我们DnE的专辑就拜托你了。”
我点点头,这一刻,我和赫宰哥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远处的东海哥飞奔过来,用我看过八百次的方式又一头扎进赫宰哥的怀里,两个人小声说着什么。
我看了眼天空,为我那无疾而终的暗恋叹了口气。
天上挂满了星星,亮晶晶的样子,好像每次东海哥看向赫宰哥的眼神一样。
爱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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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看到这里
写第一篇赫宰姐夫视角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三个视角。
如果以后还能发掘其他人的视角会再写的
因为我自己检查不出来错别字
所以大家可能感觉有点不好,实在不好意思,太抱歉了
总觉得赫海两个人站在一起,都是和别人隔绝起来不一样的氛围,爱真的藏不住,所以就祝我们赫海永远幸福!
收拾收拾准备去首尔看赫海了,啊~~~去看看我们已婚情侣这次秀恩爱能达到什么高度嘻嘻
李赫宰生病了。
昨天晚上他在梦里怎么也睡不安稳,迷糊中记得自己辗转了好几次都没找到舒服的位置,被子还闷得他浑身冒汗,憋闷得难受。
再睁眼就是李东海俯身站在床边拍着他的胳膊让他醒醒。
“嗯…”李赫宰感觉脑袋有些沉,眼睛像是刚被蒸过,热热的、还酸酸的。抬起眼皮时大脑却像是在慢慢地倾倒,动作再大些的话却又好像有水在晃动。
他没能用上力气,只好倒在枕头上,缓缓...
他没能用上力气,只好倒在枕头上,缓缓睁开眼才慢慢注意到李东海还穿着睡衣,房间昏暗暗的,只开了床头暖黄的壁灯。李东海的手里端着一杯水,还拿着几粒药丸,李赫宰隐隐有些不安,转动眼球看看四周,注意到床头的小柜上似乎放着温度计。
“你发烧了?”李赫宰撑起身子坐起来,想不通自己这一觉为什么睡得晕头转向。
可李东海把药递给他,让他吃了。
李赫宰觉得有些迷糊,虽然还没想明白,但还是低头接过了药丸,看了看就塞进了嘴里。他刚含进去李东海就举着杯子凑到他的唇边,他垂下头张开嘴喝了一口,再一仰头就全都咽了下去。
“我发烧了?”李赫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他。
催眠的灯光映照在李东海的脸上,让他美得好像欧洲中世纪精妙绝伦的雕塑,却又不似那么硬朗和冰冷,更偏像…李赫宰想着想着想到了烘焙房馨甜的空气和蜂蜜小蛋糕。
李东海没答他,只把杯子又往他嘴边贴了贴,说:“再喝一点。”
其实李赫宰觉得自己已经喝够水了,他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喝水有些累,现在更想直接缩进被窝里一动不动。可他已经被这个温和的声音蛊惑了,李东海一说话,他就又喝了好几口。
水没有味道,但好像又甜甜的,还很暖,顺过他的食管和胃肠,捂得他全身热热的。
李赫宰喝完又躺下了,他睁着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李东海替他掖了掖被角。房间格外宁静,静到他只能听见被料摩擦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粗一点热一点的是他的,静一点但急一些的是李东海的。
“坐。”李赫宰被李东海包裹得只剩了一颗脑袋在外面,他想让李东海坐一坐,一直站着很累的。可听到自己声音的时候他惊讶地瞪了瞪眼睛望着李东海,之前注意力没有放在自己身上所以他都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原来他的声音沙哑得这么厉害。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东海捂着他的额头,就势坐在了他的身边。
李东海的手凉凉的,捂得李赫宰惬意地闭了闭眼睛,舒服得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李东海以为他不舒服就要把手抽走了。
“嗯?”李东海等了等,见他没有说话,又放低了声音问了一次。
李赫宰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好像马上就可以再睡着。李东海问他,他就想了想然后轻轻摇摇头,但速度却提不起来。
“我发烧了?”李赫宰又问他。
“很难受吗?”李东海反问他,他装得平淡,可语气没掩饰好,露出了些着急的破绽。
李赫宰想笑他演技不到家,但好像又没什么力气,只好又摇摇头。他睁开眼睛看了看身前的被子,又看李东海背对着光的眼睛,笑他:“不睡觉吗?”
李东海默了默,低声说:“…你先睡,我再看你一会儿。”
李赫宰就笑:“你这样我怎么睡,光看你了。”
李东海没说话,表情却说着“那怎么办”。
“我不舒服会叫你的。”李赫宰看着他。
“真的?”李东海的语气似乎有些不信,“你别骗我去睡觉,然后自己忍着。”
“骗你干什么。”李赫宰弯起眼角,“生病了我还不知道健康最重要吗?”
李东海又伸手探他脖颈的温度,只有摸一摸他才能安心些:“降不下去晚上要去医院。”
“所以你也快睡吧,不然万一我叫你,你要疲劳驾驶了。”李赫宰调侃着劝他,想把手伸出被子握他的手却直接被面前的人提前摁了回去。李赫宰无奈,看着有人忧心忡忡的样子只好说,“我还是三岁的小孩吗,我不会睡死掉的。”
他承认他有点想活跃气氛的夸张成分,但他也知道这句话戳中了多少李东海未说出口的忧虑。
“你不睡我睡不好的。”李赫宰说。
李东海犹豫了好久终于愿意关掉壁灯,挪动到他的身后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上了床。
可他刚想背对着李东海往前挪一挪,李东海就直接凑了上来拦腰紧紧地把他锢在了怀里。
“干嘛?”
李东海把头埋在他的后颈,从他耳边传来的声音闷闷的:“测温。”
李赫宰无奈轻笑:“万一传染…”
李赫宰话还没说完,李东海立即作势要起:“那我看着你睡。”
李赫宰赶紧握住自己腹前的手抱好:“睡吧。”
他无可奈何,李东海总有办法把他治得没有办法。
可他一觉睡醒,李东海还是蜷在了他身前狭窄逼仄的空间里。
李东海睡得不深,他才动了动,李东海立刻就醒了。
“醒了?”李东海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探他额头上的温度。
李赫宰老老实实地任他检查,摸完额头再摸脖颈。他知道即使体温计显示着正常的温度,但不亲自感受过他身上正常的体温,李东海是不会放心的。
李东海松了一口气,又躺了回去:“退下去了。”
“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不知道。”李赫宰伸手把他捞进怀里。李东海嫌热伸手推他,推了两下就不推了,因为有人越推抱得越紧。
“就是要让你不知道。”李东海小猫似的哼哼道,“但今天还是要去医院。”
李赫宰点点头,下巴蹭在李东海的头顶:“你带我去。”
李东海一听猛地抬头,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动作急得差点磕到李赫宰的下巴:“不然呢?你还想自己去?”
李赫宰嘿嘿笑起来,又把人圈紧搂住:“开玩笑嘛。”
李东海拍他一下泄愤,末了把脸埋进他的怀抱里小憩。
“早上想吃什么?”李东海埋在他胸口的声音闷闷的,一说话温热的呼吸就倾吐到他身前的皮肤,暖暖的。
“给你补充点蛋白质吧?”李东海又探起头看他,“鲍鱼?或者章鱼什么的,切小一点做成粥喝怎么样?”
“咦——”李赫宰嫌弃地发出一声抗议,“不要海鲜。”
李东海捏他嘴:“这个时候还要挑食吗?”
“这个时候不是病人的意见最重要吗?”李赫宰也有理有据。
…李东海盯了他一阵,又默默把脸埋了回去,说得也有道理。
但姜茶还是要喝。
躲过了海鲜没躲过姜茶的李赫宰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桌子上痛苦地皱着脸,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姜茶真的好辣,这种辣从舌根冲向鼻腔,熏得他想流眼泪。
李东海站在他面前,像个督促孩子喝药的小监工,李赫宰喝一口看他一眼,想放下又不敢,只好假装吹热气,吹完再小抿一口。
真的不能再感冒发烧了,姜茶真的好难喝。李赫宰在心底哀嚎。
“哪有这么难喝?”李东海看着他的样子心疼之余有些想笑。
“真的不好喝!”李赫宰哑着嗓子道,他的烧是退了,可是嗓子却更疼了,早上起来连话都说不清楚,他还以为是自己早起朦胧磁性的嗓音呢,没想到成了只嘶哑的小鸭子。
李赫宰委屈地描述着姜茶恶毒的口感,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人捧着脸吻了一口。
“这样会好一点吗?”李东海单手撑着桌面俯身靠近他。
李赫宰的瞳孔缩小又散大,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连人带椅地往后退了一步。
“万一是病毒性的,会传染的。”李赫宰不赞同但舔了舔嘴唇,“你胆子也太大了。”
李东海却笑他过于谨慎:“整天在你身边,要传染早传染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吧。他生病无所谓,到时候李东海再病倒了可怎么办好。
“睡都睡了,还不让亲了?”李东海弯起眼睛调侃他。
可李赫宰似乎上了心。是啊,他现在正在生病,昨晚怎么能一起睡觉呢。
李赫宰忧心忡忡地抬眼:“要不我今晚…”
“你敢?”李东海咬牙瞪他一眼。
“…”还是算了。
李东海原本想吃完早餐就直接送李赫宰去医院的,等治疗完再去进行今天的工作。可拗不过李赫宰对工作的执着,他们硬生生地撑完了全天的工作才终于来了医院。
就连医生看了他都忍不住说一句:“怎么不早点来?”
可他却焦急地答:“有没有快一点好的方法?我马上要演唱会了。”
结果被站在身旁的李东海搂住了肩轻轻晃了晃安抚:“听医生的。”
医生当然说让他静养,别说唱跳了,这个咽喉状况连话都应该少说。
但李赫宰怎么会听呢。
医生下了诊断开了处方,护士带李赫宰进了静谧的隔间为他输上了液。
他躺在输液室的小床上,床边的陪护椅上坐着李东海。
他看着天花板,李东海看着他。李东海看他,他就忍不住回头看李东海。
他们就这样你来我往地对视,有时候会被彼此无聊的默契逗笑,然后故意反问对方干嘛这样。
李东海无聊了也不玩手机,就在旁边干坐着看他,时不时地摸摸他的指尖玩玩他的手,亦或是看着他的脸或者吊瓶发呆。
李赫宰喜欢看着他发呆,然后在他玩自己手的时候搞怪。
每次都这样,乐此不疲。
李赫宰想起自己曾经也有一次深夜突然的生病,那次更紧急些,急性肠胃炎折磨得他呕吐不止。
李东海吓得在睡衣外随便披了件外套就捞着他出了门。
躺倒在车后座,可以看见汽车奔驰在马路上时昏黄的路灯和一道道斑驳的树影。李赫宰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人愿意放弃濒死时反复拉扯生命的抢救。
太痛苦了。
那天,他浑浑噩噩地看完了凌晨急诊科的医生,稀里糊涂地打上了吊瓶。李东海让他躺下休息会儿,他摇摇头说不要,躺下不舒服。
李东海就陪他坐着,还找来了一块小毯子盖在他的身上。他被搂着靠在李东海的肩上听着李东海轻声为他而哼的歌。李东海握着他刚刚抽过血的那只手,其实血早就已经止住了,但李东海还是用力握着。他闭眼睡着,稍稍动一动,李东海就会问一句:“难受吗?”
他会点点头,但心里是不难受的。耳边的声音和萦绕在身旁的气息,是世界上最最让人安心的药剂。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李东海早也成了他的安全感。
大概是因为以往每一次受伤和生病,身边总有这个人的身影吧,又或许是因为走出医院时这家伙总是提前驶入医院接他回家的车过于舒适。
他也有了“只要有李东海在他就一定会没事的”的底气。
今天辛苦的不仅是生病的他,还有一边工作一边全程陪护着自己的李东海。
李赫宰看着坐在一旁渐渐开始想打瞌睡的李东海,心脏连同浑身的脏器都好像软成了一滩水。
“辛苦你了。”李赫宰的声音依然沙哑。
他说这话的时候,李东海有些生气。但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洞悉了情绪的李赫宰先一步封去了去路。
“送你一个愿望。”李赫宰捏捏他的手指,笑笑说,“许个愿吧,哥哥都能给你实现。”
这个时候还不忘搞笑。李东海无奈,但垂头又好像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想好了吗?”
李东海点点头,言语恳切。
“一起健康,不要生病。”
*現背,甜短篇
*241014李赫宰第一次週一直播、李東海生日前一天跨夜,對的就是著名嗶嗶嗶那天
/
李赫宰想著李東海電話怎麼還不來,該不會還在因為自己說要開直播不陪他鬧彆扭吧。但剛才播出一秒就接電話,應該是不氣了才對呀?
手機在手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嘴巴上對粉絲說著睏了,其實心早就飄走了。
分開的時候李東海臉色不太開心,問他等等去哪裡也不說。一邊直播的時候還想著晚點怎麼哄他,難道的生日可不能搞砸。還好粉絲留言讓他打給李東海,趕快趁這個機會示好。有點意外的是李東海很快就接了,但也很快就掛斷了,說是正準備下計程車等等再打回來。
「他怎麼...
「他怎麼會在計程車上呢?下午是跟我一起結束行程的,是讓經紀人回去之後又去運動了嗎?這個可能性挺高的」
李赫宰咕噥著,差點忘記自己還在直播。照理來說,李東海什麼時候在做什麼他都知道,一起開公司之後更不用說了。雖然李東海鬧脾氣不說的時候也不是少數,只是李赫宰還是能準確掌握他的行蹤。
嗶嗶嗶嗶嗶———
聽到第一個嗶聲,李赫宰的笑意就忍不住了,大概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麼樣的,需要有人給他看回放。
「這人是不是瘋了?」
李東海大剌剌的走進來,彷彿自己家,李赫宰笑出聲,故作荒唐的樣子,其實早就習慣了,只是鮮少讓他們的日常出現在鏡頭前。別的不說,至少李東海表情看起來挺好的,大概是剛才運動完心情就變好了,李赫宰跟著心情好,睏意一下就沒了。
「呀,我有想過開這直播的時候你會這樣按密碼進來一次,但沒想到會是今天,到底為什麼這麼隨便進出別人家啊?」
李東海聳聳肩,一臉無辜的樣子,實在是很想攬進懷裡。
就算李東海不來,李赫宰結束直播後也是打算去李東海家的,過了十二點就是他的生日。
想到這裡李赫宰才驚覺,以李東海每次來就東翻西找,把他家弄得亂七八糟的氣勢,現在準備好的東西不被發現的可能很低李赫宰開始心不在焉,他怎麼沒想到李東海就是不按牌理出牌,應該先把東西先藏起來的。
李東海在鏡頭前聊了幾句,就只想著健身完要喝番茄汁,再自然不過的準備去冰箱裡拿。
番茄汁嘛,就是酷澎下單直寄李赫宰家的,因為常常兩個家來回跑,東西懶得帶來帶去,常常買什麼都是直接把收件人填李赫宰的名字、地址填李赫宰家。有些網購app的預設地址還不小心變成李赫宰的地址,李赫宰總是唸著每天幫他簽收就飽了,李東海就會說,是管理員在收又不是你在收,而且東西寫的是你的名字。
「寫我的名字就變成我的東西了??」
「不然呢??」
好,李赫宰又敗陣。
李東海想起這件事又自顧自的笑了,打開冰箱的瞬間,一個精緻的白色提盒出現在他的整排蕃茄汁前面。
很明顯就是一個生日蛋糕。
李東海樂極了,他下午就想說李赫宰只是在家直播為什麼要setting那麼久,明明可以再多待在一起一下的,還為此有點賭氣。原來是要去買自己的生日蛋糕。
收起竊喜的表情,李東海拿好番茄汁後又轉回李赫宰房間,窩在李赫宰腳邊安安靜靜的喝著。
李赫宰看到番茄汁的一瞬間瞳孔地震,但還是故作若無其事的繼續直播,聊著fancon到底要唱幾首歌的話題。李東海看著李赫宰不自然的樣子,心裡已經笑開花了,當然,那是只有李東海才來看得出來的極些微差異。
「既然都來了,就到十二點接受粉絲的祝福再走啊~」
「不了不了,今天想在家過生日。」
聊著聊著就快十二點了,李東海可愛的湊近鏡頭前跟大家說了再見,便晃去客廳坐著等李赫宰結束。往年生日常常在粉絲面前一起過,當然也很開心,只是有時還是會想享受兩人時光。李赫宰怎麼會聽不懂這點小心思,快速跟ELF們說了晚安,還提醒大家要去泡泡祝李東海生日快樂,趕快關了直播。
結果走出去看到的畫面李赫宰簡直要昏倒。李東海已經拆了蛋糕盒,還拆得零零落落,拿著湯匙直接挖起蛋糕在吃了。
「呀!李東海!」
「你很慢欸,我肚子餓了啦。」
李赫宰真的無言了。
「反正是買給我吃的不是嗎?」
李赫宰慌慌張張的撿起掉到地上的蠟燭跟準備好的打火機,「蠟燭怎麼辦?」
「哎呀,都幾歲了不用吹蠟燭了。」李東海又吃了一大口。「今年的滿好吃耶。」
「生日願望怎麼辦?」
看著李赫宰被破壞驚喜洩氣的樣子,李東海樂得笑翻過去,「你什麼時候會在意這個了!」
李赫宰T歸T,談戀愛的儀式感還是有的,更何況他知道李東海喜歡。
「不行,你現在許三個願望,兩個說出來一個放心底。快點!不准吃了,還來得及。」
李東海終於願意放下湯匙,李赫宰謝天謝地。
「第一個願望,以後不准說這裡是別人家,這裡就是我家。」
「好好好,當然是你家。」李赫宰真的是服了他,這個語病也被他抓到,只能舉雙手投降,壽星最大。
「第二個願望,跟之前每一年一樣,」李東海一說完,便得到李赫宰一個會心的眼神。
「永遠在一起。」
這般不切實際甜膩膩的話,李赫宰通常是不信的。只是李東海每年生日都眨著閃亮亮的眼睛,直視著他說出來的時候,一瞬間牙齦又收不住了。李東海閉上眼睛默許第三個願望,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好不惹人戀愛。
李赫宰看得出神,下一秒他感受到鮮奶油在自己的唇上化開,比奶油更加柔軟的舌尖竄進來,清甜的香草味忽然間讓人有點暈眩。
這大概就是李東海的魔力。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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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番茄汁開啟的腦洞XDDDD
沒情調的李盒遇上小愛神也是會變浪漫的!(但小愛神也是破壞王(各種意義上的
永遠在一起是Eclipse台灣場海海喊的
真的一百年沒寫赫海小甜餅希望各位看得開心
自从他们两个一起成立公司以来,每天都过得非常忙碌,过得晕头转向的,因为所有的事情都要像玩游戏一样过关或者砍掉重练
他们两个的角色一开始变得不一样,开始变多了,开始从艺人再到自己当老板变成代表,而且以前当艺人的时候比较轻松,但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自己开公司当了代表很多事情,他们都要从零开始学,从头开始学,所以就会变得非常的非常辛苦
在加上他们两个有明确的分工,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所以李赫宰的工作是负责在外面交际应酬和长官们培养感情。
然而李东海的工作就是负责好看的,坐在那里美美的收钱创作歌曲就行了,因为李赫宰总是希望自己的宝贝,不要太累,太辛苦,辛苦的事情带着事情都有,他一个...
然而李东海的工作就是负责好看的,坐在那里美美的收钱创作歌曲就行了,因为李赫宰总是希望自己的宝贝,不要太累,太辛苦,辛苦的事情带着事情都有,他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一个人来负责就可以了,他的宝贝只要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写出好听的歌曲就可以了。
今天一样李赫宰就是忙到很晚才回家,而且刚进家门的时候李东海就察觉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于是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马上非常自动自发的到厨房为李赫宰泡一杯蜂蜜水解解酒,因为他知道他今天肯定喝了不少酒吧
然而这样的事情好像已经变成习惯也不需要多言,李东海就能够了解,因为他们的感情已经是超越一般人,甚至是超越寻常寻常普通的夫妻,因为他们不必开口说话,只要一个颜色就能够知道对方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可当李赫宰一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又暖心的接过李东海的蜂蜜水的时候,他先是一脸惊讶但随后皱起眉头满眼都是心疼
因为李东海满脸胡渣,眼神憔悴,眼底布满了黑青。
不用想也知道大概又是熬了几个通宵又或者又是经过多少夜的失眠
李赫宰温柔声细语的说’’宝宝写歌不顺利吗?辛苦宝贝了然后说过来抱抱’’
并且温柔的抱着他,让他感受着心跳温柔跳动的力量~
李东海也有样学样。
’’老公~过来抱抱,今天你也辛苦了‘’
两人一起洗完澡,一起躺在床上。
因为两人都太累了很快的宁静的房间就传来了两个均匀的呼吸声
温暖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曲温柔的交响乐~
而今夜的月亮格外的明亮与温柔,
它好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努力工作打拼的人们,让他们能够安心的睡个好觉而迎接明日第一缕阳光迎接新的一天~
大家好,一个月不见,我又爬上来了...(挥挥)
婚礼
“结束喽!大家辛苦了!明天晚上演唱会加油!”彩排结束后,成员们对工作人员道着谢,互相加油鼓劲。
他们已经三年多没来巨蛋表演了。在这偌大的场馆里、站在舞台上面对几万人尽情演出像是个阔别已久的梦,终于再次实现了。
彩排结束,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了,李赫宰一个人留在舞台上,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宽广空间。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到这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D&E能来这里...
彩排结束,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了,李赫宰一个人留在舞台上,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宽广空间。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到这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D&E能来这里开演唱会呢。他有些不着边际地设想着。
“赫宰?”身后响起另一位SS7导演的声音。“还不回去啊?”
他回过头。“啊,东熙哥。我再待一会儿。”他说。
“哦,那我先走了。”申东熙了然地点点头。“对了,东海还在后台等你呢。”
“知道了。”
舞台上再次只剩下他一人。他走到伸展台边缘慢慢坐下,双手向后撑着地面,抬头环视着这苍穹般的巨大球场,好像现在大吼一声几秒后在观众席尽头才能听到回声似的宽广。他内心又有无数复杂却剧烈的情绪争先恐后地翻涌。
“在想什么呢?”不知何时李东海已经站在他身后,冷不丁地问道。
“吓死我了你!”他被吓得差点摔下去,回头嗔怪地瞪了眼始作俑者。
李东海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也跟着在他身旁坐下,抬头望着蛋顶。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刚刚在想什么啊?”李东海继续追问。
李赫宰与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实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低声回答。
他们就这样并肩坐在舞台边缘,望着空无一人的偌大观众席,发了会儿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李东海突然十分笃定地说。
“嗯?”李赫宰没反应过来,转头看着他。
李东海也转过头,他们对视。“D&E会来这里的。总有一天,怎样都要来。”李东海柔声说。
李赫宰的内心里,好像刚刚一切的混杂都有了个解释、都明了地给出了方向。他们同时了然于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各自转头继续笑着看向前方。
然后,李赫宰撑在舞台地面的右手慢慢向旁边挪了些许,轻轻覆在那边李东海的左手背上。对方立即会意,将手掌翻面向上摊开,他们顺理成章地十指紧扣。
身处此情此景,李赫宰的脑海里划过一个流星般的、细碎的想法。然后,这个想法越来越浓烈,在他脑里激起千层浪。他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在接受日本杂志采访时,李东海天马行空地说起自己想在东京巨蛋举行只有两个人的婚礼的畅想。只不过当时被他使劲嘲笑了一番。
想到这,李赫宰噌地站起身。
“怎么了?”李东海满脸问号。
“东海,我们结婚吧。”李赫宰没头没脑地说出这句誓言。
“…诶??”对方更加云里雾里了。
“我说真的。你不是想在巨蛋办婚礼吗,现在就是最佳时机啊。”李赫宰一点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你…”李东海被他吓得韩语也不会说了。
“你站起来。”李赫宰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起身,然后自己转过身往主舞台跑去。
于是,他们就这样一人站在主舞台、一人站在延展台的尽头,隔着长长的距离遥遥相望。
李东海背后是宽广空旷的观众席和天穹般的屋顶。李赫宰远远地望着他,深呼一口气,闭上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坐满了整个巨蛋,五万人将见证他们的婚礼。人潮涌动声、欢呼声在他的想象里,激起他所有神经的兴奋。
他笑了。“东海,朝我这里走过来吧。”他大声说。
“……你认真的吗?”那人还没从巨大的信息量中缓过来。
“呀,这可是我们的婚礼,你严肃点啊笨蛋。”李赫宰像往常一样调侃道。
李东海听他这么说,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站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而坚定。
他朝李赫宰的方向迈出脚步。
“梆——梆——梆梆——”李赫宰严肃地开始自动配乐,唱着婚礼进行曲的旋律。
“噗……”本来还带着挺庄重的表情,李东海还是被他逗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咯咯地偷笑起来。
“呀,认真点!”李赫宰也没忍住扬起嘴角,佯装生气地提醒道。
于是,李东海就这样一边憋着笑一边随着李赫宰唱的婚礼进行曲走到了另一位“新郎”身边。
他们转过身,面对面望着彼此。
李赫宰笑着看着眼前他的爱人,毛茸茸的长发肆意地翘着,刘海垂在眉梢,弯弯的眼角和为了强装严肃而绷起的嘴唇,可爱至极。他拉过李东海的双手,握在掌心里。
“你好啊,我的新郎。”他柔声说。
李东海害羞地扬起嘴角,瞥过眼神不敢和他对视。
他们的心都咚咚地快速跳了起来。李赫宰的想象中人山人海的观众席开始爆发出一波一波的欢呼声。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李东海转回眼神与他对视。
“李东海先生。”他低沉着嗓音模仿着司仪的声音。“你是否愿意,与李赫宰先生做一辈子的固定同行人,在神面前与他结为一体,爱他、尊重他、支持他,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贫穷或是富有,始终忠于他,直到这一生的尽头?”
李东海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他的眼神明亮、充满爱意,眼眶逐渐湿润,舞台绚丽的镁光灯映在他的大眼睛里。
“我愿意。”他小声地说,握着李赫宰的手又攥紧了些。
“你是否愿意,”李赫宰继续低沉着嗓音说,努力克服着自己喉头的酸涩,“与李赫宰先生共同为D&E努力,在音乐的追求上永不止步,并在将来争取再次与李赫宰先生回到这里,以小分队的形式演出?”
“我愿意。”他使劲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落。
“你是否愿意,”李赫宰的眼眶也逐渐蓄满泪水,“接纳李赫宰先生为你的丈夫,一辈子不分离?”
李东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干脆整个人贴上前,双手紧紧搂住李赫宰的脖子。
知道他是被感动得说不出话了,李赫宰会意地搂住他的腰,双手上下抚摸他的脊背,脸颊上也早已淌下两行泪。
李东海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嘴唇轻轻地贴着他的侧颈。
过了很久,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闷声地说:“我愿意。”
李赫宰想象中的那个座无虚席的观众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宏大的欢呼声,快要将他的意识吞没。
看,那么多人都祝福着我们呢,东海。他幸福地想。
“该你说誓言啦。”看在此“婚礼”完整性的份上,还是要继续下去。李赫宰拍了拍怀里人的背,提醒道。
但怀里人不愿意松手。
“我这个人一向不会说话,”李东海小声说,“我只知道,刚刚你问我的那些问题,你一定也同样愿意;我也知道你爱我,跟我爱你一样爱我。”他缓慢而笃定地这么说着,又将双手收紧了些。
“有没有人见证,我不在乎;有没有戒指和婚礼蛋糕,我也不在乎。”李东海继续说着,“东京巨蛋就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地方。只要是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可以。”
这回换李赫宰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而且,我作为新郎,现在最想做的,”李东海松开怀抱,转而与他面对面地对视,“就是亲吻我的新郎。”
李赫宰笑了,眼里带着极大的柔情、佯装无奈地摇了摇头:“啊,你真是……”
于是,两位新郎就这样捧着对方的脸,温柔地亲吻起来。舞台的镁光灯戏剧般地陪衬着他们,空荡荡的观众席是这场婚礼沉默却又有力的见证人。
我宣布,站在我对面的这个人,是我的合法丈夫。他们抱着对方不停地亲吻,在心里这样无声地宣誓道。
终于,他们能像普通人那样,在最不普通的地方、在神的面前结为一体。
=完=
庆祝我那漫长的finalweek终于结束,来一个甜蜜蜜的现背短篇!
*李赫宰第一人称视角*
关于你的一些小事
我喜欢你的长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就蓄起了长发一直没剪,留到现在也快及肩了。我本来还想拿这个跟你开开玩笑,但每当我一身疲惫回到家、看到你站在料理台前给我准备晚饭的样子,我觉得我这辈子学过的所有用来赞美的修辞在此时都显得无比苍白。
你的头发十分柔顺地在暖黄灯光下熠着微光,有几缕不听话的垂在你脸侧,被你仔细用手指拨到耳后,微垂的眉眼是无比温柔,看上去整个人都仿佛被笼罩在圣光里。真的好像天使降临啊,虽然我知道这句话听上去很傻。
我会偷偷走到你身后,然...
我会偷偷走到你身后,然后猛地从背后抱住你给你个突袭。你被我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活转过身软绵绵地推搡一下我,但我从你眼里只能看出万种柔情。
我们东海啊,我们东海啊。我紧搂住你,说着前言不接后语的话,把鼻子埋进你浓密柔软的长发里贪婪地呼吸着你的香气。我想我肯定是太喜欢你了,才会在这种时候失语。
我喜欢你的拥抱。
即便你已经跑了无数趟健身房,把自己练成一个“壮汉”了,我还是潜意识里觉得你小小的,手小小的,肩膀也很窄,被我抱在怀里的时候感觉就像抱了个大娃娃。
但有时候你会乖乖跟我拥抱,把脸埋进我的颈窝,我们温热的脸颊贴在一起。我会忍不住亲亲你的耳侧,让你痒得整个人都蜷缩一些,发出咯咯的可爱笑声。
我喜欢你下意识冲我撒娇的样子。
你就在我掌心里啊。我曾经得意洋洋地这么对你说过。没错,对你的所有事情我都了如指掌,你给我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下一句话想说什么,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眼神、我们之间就能无障碍沟通。但不知不觉你还是成长了,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在很多事情上已经不需要我的照顾和唠叨就能做得很好。
这事我自己能做的,不用你操心啦。你总是这么对我说。
我时常想,我是不是该放手一些呢?让你自己去面对这个百变的世界?
话虽这么说,但每当我看到你冲我下意识撅起嘴、眉毛耷拉下来撒娇的样子,我的心还是会砰砰乱跳。
我好累啊,赫。你会说。
好累就让我来吧。我捏捏你软嫩的脸蛋,然后笑着看你脸微红莫名害羞的模样。
我希望你依赖我的,虽然我嘴上总是嫌弃,但我内心深处还是最喜欢那个小傻瓜李东海了,那个碰到什么事就下意识转头看我、眨巴眨巴眼睛手足无措的小傻瓜。
我喜欢你对我了如指掌的样子。
关于你的确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但关于我的一切,大事小事,你竟然也都可以如数家珍。
时常在节目上会听到你说,我们银赫啊最喜欢这个了,不喜欢那个,我们银赫以前做过这个,我们银赫我们银赫。
随便撒个小谎有时都会被你一秒拆穿,很让我觉得没面子。
怎么办啊,我对你真的一点点小秘密都没有了。
曾经对你这样抱怨过,然后遭到你一个软软的巴掌攻击。
你对我还敢有秘密?!哼!你皱着鼻尖,毫无杀伤力地威胁我。
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傻小孩,在我试图瞒着你一丁点小事之后就会独自伤心,揪着我的衣袖眼里蒙着水汽,问我:你怎么不和我多说说话呢?
从那以后我就立下了目标,我不会再对你隐瞒任何秘密。
我喜欢你的眼睛。
我想世人大概已经想出赞美你眼睛的一万种方式了。但我最喜欢的,是你看着我的时候的眼睛。
有时候你会羞于跟我对视。眼神飘来飘去的,偷偷瞄我一眼再撇开,可爱得很。我无法控制自己脸上的傻笑,盯着你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英气十足的眉骨和眼窝。
有时候你会正大光明地看着我,弯着眼角。你那如星星一般闪亮的眼睛里饱含着快要溢出来的深情,太过丰盈太过厚重,我偶尔甚至会招架不住。你的双眼皮也弯得恰到好处,眉梢都写满了温柔,引得我忍不住凑上前吻你的眼睛。在我的嘴唇下你的眼睑微微颤抖,睫毛也跟着扇乎扇乎,柔软无比的皮肤更是让我欲罢不能,陷入沉迷。我感觉好像你全身都是软软香香的,怎么亲也亲不够。
我喜欢你的小火龙吼叫。
成员们都很喜欢逗你,因为你总是能给出最可爱的反应。尤其是跟你一起打游戏的时候,时常能听到你在旁边又羞又恼地大叫,声线都是粘腻的,再附上几个小拳头攻击,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
我尤其喜欢逗你,在你的底线边缘试探,不看到我想要的反应不罢休。有时甚至会把你想要的游戏奖品藏在身后故意不给你,看你凑到我面前撒娇,尾音无限拖长,小手扒着我的手臂,满脸都红彤彤的。越是这样我就越兴奋,耍着赖皮伸长手臂就是不肯给你。然后你会开始捶我,小火龙吼叫抱怨我是个坏家伙,脸上的表情却是笑眼弯弯。
我满心满眼都是你了,逗逗你也只是我表达喜欢你的一种方式罢了。毕竟我才不在乎什么游戏奖品呢,只要你凑上前靠近我,我就除了你什么也不想了。
我喜欢你照顾我的样子。
以前总是我照顾你,现在你也会好好照顾我了。会监督我健康饮食、会在我去医院之后关切地问我怎么样了、会在我肌肉受伤后贴心地给我按摩,每当这种时候你总是微蹙着眉头,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心疼,让我心里暗暗地小雀跃着。
有时候我面对这样的你甚至会心虚。就比如你来我家时问我今天吃没吃水果蔬菜,我会突然下意识像那些对家长撒谎的孩子一样毫无底气地说吃了,然后被你干脆果断地拆穿。
你总是这样…一天到晚吃面食,还总熬夜,对身体一点也不好!你皱着眉头训我。
哇…看到这样的你,我在内心惊叹的同时也不免感到丝丝甜蜜。
知道啦,以后会注意的,不能辜负我们东海对我的照顾啊。我再次耍着赖皮,凑上去搂住你。
你建立起的气场一点点崩塌了,依旧皱着眉头却丝毫没有威慑力,又羞又气地打我。
真的是…让人没办法。你会这么懊恼地抱怨着。
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以至于像这样一直说下去的话或许得说一辈子。这些想法我很少说出口,尤其是在面对你的时候,但我相信你一定明白。
因为,我在你的掌心里啊。
回归一下初心,来个轻松向的。
故事梗概:除了当事人两位阿呆和阿瓜之外,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双向暗恋。然后其他哥哥弟弟们便开始以“两个人中谁会先表白”为赌注而展开了赌局,分为两个对立派。
是@森川涼这位朋友点的梗(双向暗恋期)(不知道怎么的艾特不了)。
“我们来聊聊吧。”朴正洙说。
坐在他面前的李赫宰挠了挠后脑勺,一头雾水。
“…我最近做错了什么吗,哥?”
“你认识我多久了?”朴正洙开门见山。
“诶??”
“你认识我十年了,对吧?”
“…对…”
“那你认识李东海多久了?”
“…也十年了。哥,你问这个到底——...
“…也十年了。哥,你问这个到底——”
“那你暗恋李东海多久了呢?”
“哈???”李赫宰成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打哈哈,不要开玩笑,不要回避眼神。”朴正洙对这个弟弟了如指掌,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质问道。
他面前的李赫宰徒劳地张了张嘴,不知所措地喘了几口气,眼里是不言而喻的慌张。
“我…我没…”他毫无底气地憋出这么几个字,声音跟蚊子一样小。
“别对我撒谎了。我是谁啊,我还不够了解你吗。在我面前不要企图说谎。”朴正洙对他的弟弟很少采用这样强硬的态度,但在特殊时刻还是别无他法。
“我再问最后一次。”朴正洙说。“你暗恋李东海多久了?”
李赫宰挫败地叹了口气,撇开眼神。
“五年零一个月。”他说。
“既然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去表白呢?”
李赫宰双手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糟。“我…做不到。”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我有着同样的感情…万一他一直都只把我当朋友,而我这样冒失的表白会让我们变得连朋友都不是…我不想失去他,哥。”
朴正洙也叹了口气。“他无论怎样都不会离你而去的,赫宰。他最珍惜你了。”
李赫宰说不出话了。
“你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呢?”朴正洙最后拍了拍弟弟的肩,想着还是得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走出房门后,朴正洙掏出手机。
【聊天界面:银鱼派】
空儿daddy:刚才跟赫宰谈过了。我觉得他应该快想通了。
Yessex:那他明天也许就会表白了吧??
空儿daddy:别那么急。我担心希澈那边也会有大动作。
Game紫蛋:特哥不用担心这个。我最近天天看着东海哥,不会让希澈哥或者其他大海派的人接近他的。
空儿daddy:干得好。尤其要提防厉旭,他点子可多了。
Game紫蛋:明白。
Yessex:哈哈哈我们应该马上就要赢啦!
Yessex:可以从他们那里赢钱啦!
Yessex:我看中了一副耳机还一直没买呢,哈哈哈!
Game紫蛋:钟云哥…别得意那么早啊…
Yessex:哈哈哈哈哈哈!
李赫宰觉得这群哥哥弟弟们最近表现得很奇怪。似乎是不允许任何他与李东海独处的机会,一天到晚粘着他们两个,一双双瞪得雪亮的眼睛看得他很是不舒服。
就比如现在。他和李东海面对面坐着,李东海在吃草莓,他在喝草莓牛奶。他们正在聊几天前一起看过的电影,聊得不亦乐乎,李东海向他习惯性地露出那个猫咪一字笑,嘴角还有一些残留的草莓汁水,眼角微微眯起,让他的心又跟青春期少女似的砰砰乱跳起来。然后他就想起了昨天特哥跟他说过的那番话。
“你们在聊什么?”曺圭贤突然从不远处冒出来,小跑到他们身边坐下。
李赫宰的思绪就这样被打断。
“在聊前几天看的电影呢。”李东海笑嘻嘻地答道。
“啊!我也一直想看呢,怎么总是不带我去啊。”曺圭贤竟然破天荒撒起娇来了。李赫宰感到一阵恶寒。
“你就得了吧。不想跟酒鬼看电影。”李赫宰调侃道。
“哥!!!”曺圭贤瞪大双眼怒视着他。李东海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在聊什么?”不远处金厉旭也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向他们走来。他们的谈话又被打断。
而曺圭贤看上去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啊厉旭。”曺圭贤瞪着那个在他面前慢悠悠坐下的人,听上去有一丝咬牙切齿。李赫宰更云里雾里了。
他刚想开口询问两人最近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却突然被李东海拍了拍胳膊。
他转过头,看到面前人朝他撅起嘴,努了努他手上的草莓牛奶。
“给我喝一口呗。”李东海下意识撒娇道,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李赫宰心里又不可避免地击鼓鸣天了。唉,是没辙了,李东海要什么他都心甘情愿给他。将手里的草莓牛奶干脆果断地推到那人面前,李赫宰认命地这么想着。
李东海得意洋洋地拿起牛奶大口吸了一口,笑弯了眼。
你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呢。特哥的话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激起一圈一圈的回声。
如果他也喜欢我呢?哪怕只有我爱他的千分之一,那也足够了?李赫宰这样想着,一句话慢慢升到他喉咙口,呼之欲出。
“东海…”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开口。
“嗯?怎么啦?”对面的人抬起眼看着他。那双大眼睛里倒映着局促不安的自己。
“你愿不愿意…”他支支吾吾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你…你愿不愿意——”
“啊!!!”一旁的金厉旭突然大叫了一声。这声高音吼叫听上去是他发挥了作为主唱的全部功力,因为所有人都被吓坏了。
李赫宰也被吓了一跳,像是被人硬生生从刚刚那种温柔乡般的氛围里拽出来。他愣愣地眨了眨眼,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原来是刚刚金厉旭不小心把手上的冰美式全数倒在了他的衣服上。
“真的真的不好意思,赫宰哥!!!”金厉旭赶忙从一旁拿过餐巾纸帮他擦拭,但脸上看上去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抱歉的意味。
“金!厉!旭!!!”李赫宰和曺圭贤同时吼道。
“我们来聊聊吧。”金希澈说。
坐在他面前的李东海眨巴眨巴眼睛,无助地绞着双手。
“聊什么?”他问。
“聊你暗恋李赫宰这件事。”金希澈的语气很平常,好像谈论的是今天的天气。
“…???哈???”李东海成功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别问我同不同意,我非常同意,目前就想问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表白?”金希澈翘起双腿,环着双臂,可怕的大眼睛凝视着无处遁形的李东海。
“这…不是…我…”李东海被他吓得连韩语也不会说了。
“真的不能再拖了。你喜欢他多少年了啊?一点尝试都不敢做,你还是不是我弟弟?嗯?”
李东海徒劳无功地磕巴了一会儿,眉毛自然而然地耷拉下来,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别哭别哭!别给我掉眼泪!”金希澈最受不了他这样,撇开眼神硬着口气教育他,因为只要一对上那双泪眼,金希澈就会彻底没辙。
“他…他不可能喜欢我的呀…”李东海委屈巴巴地说,“他一直以来都只把我当好朋友的…”
“傻孩子。”金希澈摸摸他毛茸茸的脑瓜,“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那可是李赫宰,他会放弃你吗?永远不会的。”
“你…你真这么觉得?”李东海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的哥哥,像只红了鼻子的小兔子。
“我给你打包票。你去试一试,无论怎样你们俩都不会分开的。我相信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
李东海吸吸鼻子,小幅度点了点头。“我…真有那么明显?”他有些羞涩地问。
“废话。我要是用你看他的那种眼神去看女人,我估计早就结婚生子了。”金希澈说。
“哥~!!!”李东海捂着脸害羞地撒起娇来。
“好啦,撒娇什么的就省省吧。跟李赫宰撒娇去。”
“哥!!!”
“嗷!!痛死了!!你这臭小子!!”
【聊天界面:大海派】
宇宙大明星:东海已入海!重复一遍,东海已入海!Choisiwon:…这啥意思?
宇宙大明星:暗号啊,臭小子!
Choisiwon:我们定过暗号??
长颈鹿厉九:就是已经说服了东海哥的意思。
Choisiwon:哦~~那我们就可以赢了??
宇宙大明星:还早呢。我看特儿似乎也跟李赫宰谈过话了,总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长颈鹿厉九:最近一直紧盯着他们俩呢。曺圭贤也是个很大的障碍。
宇宙大明星:那厉旭你就盯牢圭,马始盯牢yessex。
宇宙大明星:那你参加这个赌局干什么啊,过家家啊??
长颈鹿厉九:始源哥那么有钱,要是我们输了也不会损失多少。所以还真说不定是过家家来的。
Choisiwon:没啊,我只是觉得很好玩…第一次从旁观者而不是电灯泡的角度来看李赫宰和李东海的关系。
长颈鹿厉九:啧,听上去挺惨的。
Choisiwon:算了不说了。不过神童哥为什么不加入咧?
宇宙大明星:他神叨叨地说什么无论加入哪派都不会赢的。鬼信嘞!打赌从来都是有赢有输啊。
长颈鹿厉九:但神童哥的预测不是一直都挺准的嘛…
李东海觉得他的哥哥弟弟们最近都表现得很反常。只要一看到他和李赫宰独处,就会争先恐后凑上来,硬要加入他们的谈话,而且一个比一个来劲。
就比如现在。他和李赫宰正肩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正沉浸在搞笑综艺中无法自拔,崔始源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高高的个子大摇大摆地走到他们身旁重重地坐下,很难不让人分心。
“哎,看搞笑综艺多没意思。”崔始源义不容辞地说,抢过他手中的遥控器,“我们来看爱情片吧!”
“???”他与李赫宰都诧异地转过头盯着崔始源。“你不是最喜欢搞笑综艺了吗?”李赫宰问。
“这个嘛…最近换口味了呗。”崔始源看上去波澜不惊。
正好,他换到了一个播爱情片的频道,现在正在放一个女生对心仪男生的告白片段。
“哎一古,真好呀!”崔始源夸张地感叹道。
李东海觉得他的这个同岁亲故真的是个奇怪人。
“你有喜欢的人吗,东海?”崔始源突然转过头来问他。
“???诶??”他没反应过来。
“好奇嘛,感觉很久没怎么好好关心你了。”崔始源露出美式热情微笑。
“突然问这个…干嘛呢。”李东海疑惑的同时还有些心虚。
“就是啊,马始你咋了?”他身旁的李赫宰也开口问。
“我们是同岁亲故嘛。问点这个又不会怎么样。”崔始源一脸正色。“所有到底是有没有嘛?”
“没…没有啦。别问了。”李东海撇过眼神。
“那赫宰呢?有没有——”
“没有。你现在可以让我们换台了吗?”
崔始源无趣地砸吧砸吧嘴。“你们俩也真是的,就算有喜欢的人也不会跟我说,我的存在感在哪里…”
“你也是真奇怪…”李赫宰哭笑不得地从他那里抢过遥控器,换了台。
电视里即刻传来的阵阵笑声也没能吸引李东海的注意,因为他此时正在认真思考刚才那个问题。
他在想,万一李赫宰真的有了喜欢的女生,他该怎么办?
内心强烈的排斥感让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接受这个可能性,哪怕只是一丁点儿。
他又毫无用处地伤心起来。李赫宰当下就坐在他身边,他们的肩膀轻轻相贴,但他还是觉得离这个人好远。
希澈哥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呢。万一他也对自己有着超越友谊的感情呢,就算只有那么一点点,也足够他开心好久了。
于是,李东海忍不住抬起头,望着他身边的至亲。李赫宰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锐利的下颚线和修剪整齐的耳鬓让他不可抑制地心动着,就连那白皙脖颈上的几颗痣在他眼里也是完美无缺。
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李赫宰收回眼神,转过头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向他露出一个牙龈笑。
老天呐。李东海觉得自己没救了。
他恨不得此时此刻就紧紧抱住李赫宰使劲儿亲吻他丰厚的嘴唇,亲到彼此都快窒息才罢休。他恨不得此时此刻就揪着李赫宰的衣领大喊,你他妈是我的,这辈子都得是我的,你知不知道啊!!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只能痴痴地望着那个人的脸,微微颤抖着双唇,然后带着满腔的犹疑,小声开口。“赫,我真的…”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我…我真的很——”
突然,一个沉重的东西从天而降,摔在他的大腿上。他被疼得叫出声。
定睛一看,是金钟云趴在他腿上,龇牙咧嘴的。看来是刚刚被地板滑了一下,不小心摔的。
“阿…西…痛死我了…”金钟云揪着脸叫苦不迭。
“哥你还好吗哥??”李东海一个激灵,顿时忘却了自己双腿的疼痛和刚才的一切,扶起他的哥哥小心问道。
“呼…没事没事…”金钟云夸张地深吸几口气。
“哥,你不能这样…”在他一旁的崔始源声音里是满满的绝望。
“不至于吧钟云哥,你只是被地板滑了一下而已啊,这地又不硬…”李赫宰有些懵。
“你小子别废话,快来扶我!”金钟云训起李赫宰来倒是很利索。
Yessex:我太敬业了。
Game紫蛋:钟云哥,respect。
Yessex:要是我们赢了我必须得拿最多的钱。
空儿daddy:…这倒不至于…
Yessex:话说那天钟真还问我他能不能也加入赌局。
空儿daddy:…你怎么什么都跟你弟弟说啊??
Yessex:但是他是百分之百的大海派,所以我拒绝了他。
空儿daddy:干得好!
Choisiwon:千算万算,没算到钟云哥。
长颈鹿厉九:我们的战略是不是错了?
宇宙大明星:没有错!继续抗争!千万不能让李赫宰比东海先表白!
长颈鹿厉九:…不想输给曺圭贤。
宇宙大明星:没关系,退一万步讲,万一我们输了,全部的钱都让马始替我们掏不就好了,反正他有钱。
长颈鹿厉九:有道理!!那我们是不是该加点赌金呢?反正最后要是输了也不是我们掏钱啊,赢了还能赚更多。
宇宙大明星:来他个一千万!!!
Choisiwon:……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于是他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朴正洙在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回到宿舍。
打开门,客厅里空荡荡的,十分安静。看来孩子们还在睡。
他换好鞋,向厨房走去,一路上顺手脱掉自己的外套帽子口罩。从橱柜里拿出速溶咖啡,打算给自己泡上一杯,自我犒劳一下。
正等着热水烧好,他听见里面的卧室门被打开了。熟悉的声音嬉笑打闹着,靠近厨房。
朴正洙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微笑,走出厨房门,准备跟他的两个弟弟打个招呼。
然后,他看见李赫宰和李东海紧紧地抱在一起,他们的身体相贴,双臂相贴,嘴唇也相贴。
好吧,他承认他的大脑整个死机了。
那两个阿呆和阿瓜过了几秒才总算发现了他的存在,立刻分开了彼此,然后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两个人都在大口喘着气。
“你…你们…”韩国名嘴朴正洙这下也不会说韩语了。
“哦…”李赫宰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他轻轻牵起一旁李东海的手。“哥,谢谢你对我的开导。”他说,“我们…总算是在一起了。”
李东海脸通红,乖乖被身旁人牵着,咬着下唇不敢与朴正洙对视。
“等一下…”信息量太大了,朴正洙有些头晕。“你们昨晚…?”
“对,昨晚在一起的。你们都不在的时候。”李赫宰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和一丝雀跃。
真是万万没想到。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种情况。
“好吧…”朴正洙觉得他有必要捋清思绪。“所以是赫宰你先表白的?”
“诶??”李赫宰没料到他的反应。
“你们是谁先表白的?这很重要。”的确很重要。朴正洙此时此刻真想迅速召唤银鱼派的所有成员。
李赫宰和李东海转头对视,都眨巴眨巴眼睛。
“…忘了。”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忘了???”朴正洙又开始头晕。
“好像是我先…也好像是东海先…反正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就…”李赫宰的脸也红了起来,“我们就开始bobo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
“不是,这都能忘??昨晚宿舍里就你们俩吗?”
“哦,没有,神童哥后来来了。他现在还在里屋睡觉。”李东海说。
啊…果然。属于中立派的,信誓旦旦地说着加入哪派都不会赢的神童。
“所以,东熙他目睹了一切??”有必要把那家伙从床上揪起来好好问问了。朴正洙想。
“…没啊,神童哥很早就睡了。他没看到。”李东海傻乎乎地回答道。
“等一下,哥,谁先表白有那么重要吗?难道不应该庆祝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吗?”李赫宰终于问出萦绕他脑海多时的这个问题。
“哇…这哥真是好奇怪。”李赫宰和李东海感叹道。
“所以,这件事怎么处理呢?”金希澈把自己的头发抓的乱乱的。
“我还是觉得我们赢了。”金钟云一口咬定。
“有证据吗?俩臭小子都忘光了。”金希澈说。
“哇,我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崔始源说。
“我感到莫名的空虚。”金厉旭说。
“原来不仅东海哥是傻子,赫宰哥也是傻子。我服了。”曺圭贤说。
“所以,你们难道不觉得赢的人其实是我吗?”申东熙说。
“…对哦…”金钟云说。
“谁让你们都不听我的,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哈哈哈哈…”申东熙捧腹大笑,慢慢走远了。留下一群人风中凌乱。
当然,最后的最后,这场赌局还是被李赫宰和李东海知道了。李东海使出了融合毕生所学之精华的撒娇流泪大法,让哥哥弟弟们软了心,然后成功把他们当初定下的所有赌金都美滋滋地收入自己囊中。当然,他还分了一半给李赫宰。
这件事让李赫宰发现,他更爱李东海了,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现代AU,都市爱情,交警海出没(小警察永远是我的最爱w)
8k字一发完
现在已经过午夜了。公寓楼的大堂也空无一人,顶灯沉默地亮着。
李赫宰不禁焦急起来。他今天只是下了班后来正洙哥的新公寓参加乔迁宴,请了一帮朋友闹哄哄,礼物堆得到处都是,导致他离开的时候忘了检查背包,开车开了半小时才想起来平板电脑忘在朴正洙家了。
倒霉的事不止这一桩,赶回正洙哥家的路上又突然下起瓢泼大雨,路上也堵起来,接踵而至的坏运气。
排除万难赶到公寓楼底,没想到朴正洙电...
这下可好,明天做报告还要用到电脑,而他当初把它拿出来也只是为了给大家看正洙哥大学时的丑照,唉,一时兴起误大事啊。
李赫宰绝望地把冰凉的额头靠在公寓玻璃门上,眼巴巴地望着电梯间,盼望能有谁这时出门好让他进去。
可这是个新开发的楼盘,住户都没有几个,更何况现在已过零点。
李赫宰低头看看手表,抬头看看天幕般滂沱的雨,从没感到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都说人身处逆境时是最能触类旁通的,他立刻记起正洙哥说过最近隔壁公寓也有人入住,不过朴正洙与新邻居只寒暄过一次,并无进一步交流。说不定那位住户现在还醒着,能帮他开大门。
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他颤抖着伸出食指,输入朴正洙隔壁公寓的门牌号,摁下门铃。
第八遍铃声响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
“你好,哪位?”对讲器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点鼻音。
“啊,没问题。”那边倒是答应得十分爽快,随即帮他摁下开门键,大门锁传来“滋——”的一声。
“太谢谢您了!好人一生平安!”李赫宰长呼一口气,伸手去开门。
没想到,门竟然打不开。他使出蛮力,用劲儿晃动几下门锁,还是徒劳。
好的,他已经将这天列入他人生水逆列表榜首。改天一定要让朴正洙请他吃米其林,补偿精神损失。
“呃,先生您好,请,请问您还在吗?”
“开不了吗?”对讲器那头出乎意料得耐心十足,又帮他摁了一次。
“还是不行。”李赫宰的耐心已经快丧失了。
“我再摁一下,你这次试试等个三秒再开。”
他们又试了两次,都无济于事。
“算,算了吧…”李赫宰认命了,疲惫地说。“我明早上班前再来。麻烦您了,现在也不早了,晚安。”他还是礼貌地道谢,然后准备离开。
“等等!”对方突然把他叫住。
“外面雨下得大吗?”那陌生人问。
李赫宰抬头望天,雨势小了很多,便回答:“还在下,但不是大雨。”
“啊,这样啊。”陌生人说,“那你赶回来的路上没有淋雨吧?”
突然被素未谋面的人关心,李赫宰有些意外:“没有,我开车的。谢谢关心。”
“其实从我住的楼层往外看,是看不到雨滴的。”陌生人继续说着,鼻音浓重的嗓音莫名有些好听,尾音微微上翘,听上去不像是标准的首尔话,有点南边方言的味道。
“是吗。”李赫宰也不知不觉陷入这对话中,“站在楼底的话,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雨滴落下来,尤其是在路灯周围。”
“嗯,银色的一根根,像细长的针一样。”陌生人说。“其实我很喜欢雨,别人在雨天唉声叹气的,我反倒很开心,也不是喜欢淋雨的感觉,而是那种坐在室内听雨声,看着玻璃窗上一点点雨珠互相赛跑的感觉。”
“确实,没人喜欢淋雨,那样会感冒。”李赫宰没头没尾地说。
陌生人低声笑了。不得不说,他的笑声也很好听,传过对讲器的音响螺旋,有种ASMR按摩的效果。
“你有没有试过在下雨天的晚上,把家里的灯都关掉,然后坐在窗前看雨?”陌生人问。
“没有呢,很多时候我下班后恨不得用强力胶把自己粘床上,没什么好兴致。”李赫宰换了个姿势,直接靠在对讲器一旁的墙上,双手插兜。
陌生人又笑了。“工作这么辛苦?”他问。
“是啊。我今天花这么多力气赶回来,就是因为我把平板电脑忘在朋友家了,明天做报告还要用,做不好会被骂。”李赫宰说。
“啊,这样吗…”陌生人说,“原来你是要拿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法帮助你。”
“没事的没事的!”李赫宰再一次被对方的善意所打动,“本来也是我的错,临走前没检查。”
“话说回来,你的那位朋友,好像是昨天刚搬进来的吧,比我晚一个星期。”陌生人说,“我似乎在电梯里跟他打过照面,看上去很友好。”
“是啊,我跟他认识好多年了,是大学同学。”李赫宰说。“所以今晚乔迁宴请的都是老朋友,闹得过了点,如果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我本来也这个点睡。”陌生人说,“而且明天调休,不用上班。我打算睡到中午,哈哈。”最后轻巧的尾音不知为何竟有些可爱。
“唉,好羡慕你啊。”李赫宰调侃道,“什么工作这么轻松?”
“也不轻松啦。”陌生人听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交警,一年到头也没有什么休息的。”
“哇,好酷啊。”李赫宰有些意外,随即开玩笑道,“我可是遵守交规的好公民啊,警官。拿驾照这么多年就没出过事儿。”
“哈哈哈。”对方再次发出可爱的笑声,“要是全首尔都是你这样的好公民,那我就不用上班啦。”
李赫宰也被逗笑了。“警官平时都在哪个辖区工作啊?下次我开车经过的话得倍加小心了呢。”
“就在这附近,走过去的距离。”陌生人说,“要不然我怎么租这里的公寓呢,就是因为上班方便呀。”
也是,这里房价着实不便宜,要不是图个方便谁愿意为了多出来的那几十平拼死拼活呢。
“知道了,以后绝对不在这块儿乱停车。”李赫宰打趣道,实际上别提乱停车了,在路边临时打个双闪这样的事他都不太做。
“诶,刚刚不还说自己遵守交规嘛,现在露馅啦?”陌生人说。他们一同笑起来,然后同时默契地安静下来。
暧昧的沉默。
“现在雨停了吧?”几秒后,陌生人突然开口。
李赫宰这才从方才的对话中清醒过来,抬起头:“啊,是,已经停了。”
“好,现在也很晚了,回去路上小心。”对方上翘的尾音似乎越发黏着。“抱歉我毫无缘由地拉着你谈天。”
“没事。”李赫宰不敢相信自己内心竟有些不舍。“那我走了。”
“嗯,再见。”对方说。“谢谢你陪我聊天。陌生人。”
回去的路上,李赫宰突然觉得自己今晚运气没那么背了。
他的生活很快归于平淡,两点一线,成功从正洙哥家及时拿回了电脑,也顺利完成报告。
就好像当晚他突然无法打开大门、又莫名与陌生人聊了好久是他的一个梦。
但他总想起那人的声音,是成熟的男声却又带点稚嫩的尾音,说出的音节都黏连着,像是极亲密的耳语。
尤其是再一次下雨的时候。不知道那位陌生人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像我一样,隔着窗户往外看,数着玻璃上的雨滴?李赫宰这么想着。
第三天,他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驶向正洙家的方向。
朴正洙并没有邀请他,他也没有特别的原因登门拜访。
所以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小区周围闲逛,右转再右转,故意将车开得特别慢,仔细观察路边的每一家店铺。
只是想了解一下这块生活区罢了,毕竟以前很少来。他这么说服自己。当然,如果能碰巧遇见那位未曾谋面的交警则是最好,碰不着也没关系,反正自己特地开半小时来这儿不是为了他。
在数不清第几次在同一个红绿灯等待右转时,他隔老远看到马路对面有个小警察,正在低头给一辆车开罚单,警帽被他压在大臂下,白白净净的一张脸。
李赫宰心跳渐渐加快。他立刻打方向盘驶离右转车道,慢慢朝小警察的方向开去,然后在隔一辆车的距离找个车位蹭了进去。
他赶忙给车熄了火。这下离小警察近了不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五官。一头剃得利落的短发,后颈处修剪得极其干净。大眼睛,猫咪嘴。眉型生得很清秀。
李赫宰咽了咽口水。
老实说,他根本没证据证明这就是那天的陌生人,毕竟他只听见对方的声音,看不见样貌。但他冥冥之中有种直觉。是他,应该就是他。
小警察开完了罚单,重新把警帽戴上,遮住白净的额头。他抬起眼漫无目的地环顾,然后意外与几米外车内的李赫宰对上视线。
李赫宰连忙埋下头。
你紧张什么,人家又不认得你的脸……他这么嫌弃着自己,同时扼制着过快的心跳。
几秒后,他小心抬起头,见那小警察的注意力已被转移到别处,便舒了口气。
小警察肩上的对讲机似乎是响了,他侧头回了句话,接着便转身向远处走去。
李赫宰忍了又忍,还是没有选择跟踪他,毕竟这举动实在太古怪了。
当天晚上,小警察就无缘无故、却也顺理成章地出现在他的梦境里。
那位陌生人没有花多久,就成功占据了他大部分思绪。就连在茶水间喝热可可的时候,杯中倒映的也是那人清秀的脸。
李赫宰自诩是个理智的人,做什么事都有一套方法论。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既然无法断掉与这个人有关的思绪,那就干脆直面他。
下班后,他再次驱车半小时,来到这片熟悉的居民区。
绕了好几圈苦苦搜寻无果后,李赫宰便果断地将车在路边临时停下,静静等候小警察的出现。
他真佩服自己的毅力和耐心。
车内暖气开得足,而且他工作一天也累了,没等多久就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沉沉睡去。
“笃笃笃”他是被敲击声吵醒的。
“笃笃笃”有人在敲窗。
李赫宰被人打搅了美梦,有些不爽,抬起头揉揉眼,活动了下脖子,转过头看是哪个缺心眼。
窗外是小警察温和的微笑,眼角微微下垂,像只乖顺的布偶猫。
我靠!他惊醒。我靠!!
我怎么就睡过去了!说好的我主动搭讪呢!怎么就错失良机了!他内心一片混乱。
清清嗓子,李赫宰带着十分尴尬的微笑,摇下车窗。冷风呼呼地抽在他脸上,像是在嘲弄他的大意疏忽。
“您好,先生。”小警察说。听到这上翘的尾音,就知道是他,没跑了。
“您在这儿停车已经超过一小时了,违规了。”他说。
李赫宰哑口无言地看着小警察掏出一张罚单,开始往上面填他的车牌号。
真是绝了,这绝对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初遇场景……李赫宰的心凉了一大半。
他瞅见对方胸前挂着个小小的名牌,写着“李东海”三个字。便开口,想挽回些面子。“实,实在是对不起,李警官。”他说,“我本意是在这儿等人,没想到太累,睡过去了。”
李东海正在填表的手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笑了:“嗯,我看到了。”
李赫宰脖颈都出了些冷汗,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
“我,我在这儿,也不是等别人,就是想…等你。”他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
李东海顿时瞪圆眼睛。“诶??”
“你不觉得我的声音,有点儿耳熟吗?”李赫宰说,附上一个紧张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他看见对方眨巴眨巴大眼睛,满脑门都挂着问号。
“唉,本来还信誓旦旦地跟你承诺我不会乱停车,看来还是食言了。”李赫宰补充道。
李东海就这么愣了几秒,突然间恍若福至心灵。“是你啊!!”他终于想起来了。
“哈哈,是啊。”李赫宰心中又暗暗雀跃起来。“那天跟你聊天后,就总想着要抽空来看看你。”
“啊,是吗…”李东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颈。脸上是羞赧的微笑。
“请原谅,我有些唐突,本来还想好好向你介绍自己的,现在……”李赫宰掌握了搭讪的主动权。
“没,没事的…”李东海急忙摆手。
气氛又陷入暧昧的沉默。
李赫宰看看李东海,李东海看看自己手里的罚单。
“啊,罚款还是…要罚。”李东海不好意思地说,小警察很有原则。
“没关系没关系,本来也是我的错。”李赫宰连忙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纸币,又抽出自己的名片,一并递给对方。
李东海接过名片,看看上面的名字,又抬头看看他,眨眨大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赫宰刚想开口,对方肩上的对讲机就响了。
两人同时一激灵。李东海立刻侧头应答,手指还下意识地摩挲着名片。
“那个,我得走了,总台叫我……”李东海转过头看他,又抬手摸起后颈。
“啊,好的…”李赫宰敢肯定自己都把不舍写在了脸上。他看着对方朝他轻轻点了个头,准备转身离开。
“我明天会再来的哦,东海xi。”他将头探出窗外,对着那人的背影说道。
而李东海通红的耳廓也许是他的幻觉。
那天回家后,他发觉自己的笑肌都发酸。才明白之前一路上都在傻笑。
隔天他就被单位紧急安排去外地出五天的差。
出差的时候李赫宰每天都频繁地看手机,盼望着小警察能给他发个短信什么的,毕竟他给李东海的名片上有手机号。
希望对方别把名片丢掉吧。
当他数不清第几次在与外地领导的饭局上偷看手机屏幕并被发现时,他才在领导质疑的目光中发现事态的严重性。
不得了了,李东海是给我下了什么蛊?他怎么也想不通。本想把这归咎于空窗期太久,但又总觉得李东海对他来说很特别,特别在哪,他说不清。
每天都在海量工作短信中上下划拉,寻找那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问好。
可是没有。他开始给对方找各种借口,也许李东海工作太忙,给忘了;又或者他不习惯给人发短信,喜欢面对面交谈。总之,他不接受对方已经把名片丢了的可能性,绝对不接受。
好不容易熬到出差结束,李赫宰落地首尔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了。他拎着几盒旅游纪念品——为了向小警察解释自己为何“缺席”了五天——并迫不及待地驱车去找他。
看到李东海的时候,他正站在街边,把警帽握在手里,抚摸着边缘的毛线,眼神并无焦点,好像在想什么事。
李赫宰缓缓把车开到李东海面前停下,见对方还在想心事,便轻轻鸣了鸣笛。
小警察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倏地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抬头四处张望。
真的好可爱。他想。
李东海对上他的笑眼,瞬间瞪圆了眼睛。
李赫宰摇下车窗。“好久不见。”他开口道。
李东海的脸上变化了好几种表情,最后停格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带着那么点儿委屈。
“你怎么来了。”小警察低声问。
李赫宰脸上的笑容又放大了些,他将头探出车窗,左手臂搁在窗沿上。
“看看车后座,有什么东西。”他侧头示意了下后方,说道。
李东海眨了眨眼,有那么几秒还有些不情愿似的,但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以及李赫宰满怀期待的笑)走过去打开了后座门。
座位上堆了两大盒纪念品。
“都是送你的。”李赫宰说。“前几天我一直在外地出差,给你买了礼物。”
他看到李东海的耳廓一点点变红。这次他离得近,十分确定不是他的幻觉。
“啊…谢谢你。”李东海糯糯地说,抿起嘴。然后抬起眼和他对视。
李赫宰心跳又加快了。
“这东西也挺多的,不太好拿吧?”他说。“东海xi快下班了吧?要不我送你回去?”
没错,他是有预谋的。
李东海起先还打算推脱,但在他的坚持下,还是乖乖上了他的车。并立刻十分自觉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毕竟是交警。
“首先,第一件事。”李赫宰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诶??”李东海疑惑地看着他。
“我严重怀疑东海xi没有存我的手机号啊,我要亲自存一下。”他佯装郑重其事地说,并伸出手。
“没有!我存了的,但是……”李东海急忙为自己争辩,说到一半却顿住了,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但是什么?”李赫宰忍住笑。
小警察在他的注视下脸越来越红,大眼睛左顾右盼,实在没办法,小声催促道:“快开车,这里不能停那么久的。”
尽管下班高峰已过去,路上依旧拥堵。李赫宰却一点儿都不着急,一边小声哼着歌,一边单手搁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他转过头去看副驾驶位的李东海,窗外夜晚的斑斓霓虹在他脸上投下一片五彩的幻影。小警察脸颊的绯红还在吗,他看不真切。
“要不要听音乐?”李赫宰打破沉默。
李东海抬起眼看他,随即摇了摇头。
又安静了几秒,小警察突然小声开口:“其实,你跟我打招呼之前的那天,我就在这条路上看到过你的车。”
“路况没特殊情况的时候,我就喜欢观察经过所有的车,以及里面的人。”李东海继续说。“我看到你这辆车,在同一个红绿灯右转了八九次。后来在我开罚单的地方不远处停下来,我就知道你是在看我。”
“当时我就在想,这个人既然在偷偷看我,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呢?”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就在心里跟自己打赌,赌你还会再来。如果再来的话,我希望你跟我打招呼。”
“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就是那天那个在楼下陪我聊天的陌生人。”小警察说到这,就没有再往下说了。好像一股脑把自己堆积了多天的心思倾倒出来了。
一直到小区门口,李赫宰都没法说出一句话来。
李东海从后座拿走纪念品,两只手拎着,在昏黄的路灯下转过身看他。
“明天你还来吗?”小警察问。
李赫宰滚动了下喉结。
“来,一定来。”他说。
从那之后,每天下班后的驱车半小时成为他雷打不动的日程。他一般在李东海下班时分到达,送他回家。有时他们还会一起去隔壁的大排档吃晚饭。
汽车油费远超本月预算,但他不在乎。
这样的生活大概持续了一周。李赫宰每天回到家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李东海到底喜不喜欢他。他认为是喜欢的,但就是没有十成把握。以前也不是没有追过人,他自认为已经表达得够明显了,而对方也没有排斥的意思。那就是有希望。
从暧昧期一步步走到窗户纸被捅破,不仅要看造化,还要熬。这是他的方法论。
这天他们一同吃完晚饭,李赫宰像往常一样载李东海回家。车里放着他们都喜欢的音乐,两人默契地跟着节拍轻轻哼唱。
李赫宰忍不住转头看身边的人。对方感觉到他的视线,也侧过头,向他露出一个猫咪笑。
“东海啊,我这几天每天开那么久的车来接你下班,油费给不给报销啊。”李赫宰调侃道。其实他远没有那么小肚鸡肠。
李东海被逗乐了。“你不是自愿来的嘛。还怪我。”他调皮地说。
“我可愿意见你了,你愿不愿意见我啊。”李赫宰说。
身边人沉默了几秒。
“当然愿意啊。”小警察小声说。
李赫宰转过头看他,笑得牙龈升天。
小警察好像脸又红了。“笑那么夸张干嘛,丑。”他说,自己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好像有点下雨了。以防雨势突然变大,李赫宰把自己车上唯一的伞给了对方。
“回去路上小心。明天见。”他隔着车窗冲外面的李东海喊道。
“等一下!”李东海说。他举着伞走近车窗,周围的雨声渐渐变大。
“你要不要上来坐坐啊?先等雨停。”小警察问他。
“好啊!”李赫宰没有片刻犹豫。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李东海的公寓。客厅被收拾得十分整洁,角落里靠着一把吉他,还有几个小哑铃。紧闭的窗户外是成片成片濛濛的雨。
“你说得对,在这里往外看确实看不到雨滴。”李赫宰脱掉外套挂在一旁,慢慢向窗边走去。
身后传来“嘎哒”一声,明亮的顶灯被关掉了。他们站在黑暗里,雨声好像又响了一点。
“哇。的确,这样看得更清楚了。”李赫宰不禁感叹。
他正想转过身让李东海也靠近看看,却突然被咬住嘴唇。
他就这样毫无预料地被对方推到墙边。热烈的吻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喘着气望着对方黑暗中微亮的眼眸,然后又相拥着吻到一起。
李东海口中混合着薄荷糖与橘子牙膏的清新味道,令他无比着迷,忍不住抱得更紧了些,躯体与躯体相贴。他张开手臂环住对方的腰背,上下摩挲,然后向上移,扣住了怀里人的后脑勺。两片唇未曾分离。
一吻结束,他们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对视,然后都不自禁地笑起来。李赫宰忍不住轻啄李东海的额头和脸颊,痒得对方闭上了眼。
“这是你想要的吗?”小警察扬着尾音问,好像猫咪肉垫轻柔地按在他心上。
李赫宰将对方紧扣在怀里,大力点头。
“这也是你想要的吗?”他问。
怀里人轻轻笑了,然后跟着点了点头。
窗外雨声震耳,但似乎他的心跳声更大一些。
就这样确立了关系。第一次正式约会前,他告诉李东海自己下班后会去老地方接他。结果当他迫不及待地结束一天的工作、满怀期待地走出办公楼的时候,他看到李东海已经站在门口的路灯下等他了。小警察不再穿制服,而是纯色卫衣和牛仔裤,戴着黑框眼镜,就像个大学生。路灯投下金黄的光镀在他身上,他双手插兜乖巧地冲着自己笑。
那一刻,李赫宰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哇,他真的比我想象得还要好。
李赫宰投降得很彻底。第一次约会结束,他就给了对方自己公寓的备用钥匙,还说随时可以来。
然后他就这么多了一个室友,在他加班时会在家里给他备好炒年糕、然后坐在沙发上等他等到睡着的田螺室友。
不过最后,李赫宰还是搬出了自己住了多年的公寓,入住他的新家——一个他每天早上需要驱车半小时去上班,但可以在下大雨的时候和男朋友在不开灯的客厅里边看雨边接吻的地方。
当然,也会很频繁地在上下班时分于电梯间偶遇正洙哥,然后获得对方的一个酸溜溜的白眼。
我明明是你俩的红娘,还不请我吃饭,反倒每天请我吃柠檬。朴正洙每次都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