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劝大家写精神/心理障碍设定或者题材之前查阅大量资料,不论是案例研究,论文,新闻,纪实书籍,专业书籍,纪录片,全都看一看。那种看了三天维基百科或者百度百科就来掰扯的,说实话,三句话就能看出破绽来。原因很简单,这个领域哪怕只选取特定的一个知识点也会牵扯到你对专业知识,社会问题,著名案例,医学历史的多方面知识储备,很少有人能够在本身不了解的情况下顾及所有方面,胡诌得令人信服。并且,专业心理治疗/疏导/干预中有反常识的理念和程序,创伤后心理障碍的成因和症状背后也有很多反常识的理由,平常人没查资料瞎掰的话很容易写出符合常识却完全不专业的内容。
另外写精神和心理问题要注意和时代背景、社会阶层接轨。比如...
另外写精神和心理问题要注意和时代背景、社会阶层接轨。比如说,古希腊PTSD患者,中世纪PTSD患者,一战PTSD患者,二战PTSD患者,越战PTSD患者,驻中东美军PTSD患者,他们对自己疾病的认知、别人对他们的看法和对疾病的解释,他们受到的对待是完全不同的。其他障碍和疾病同理。不同宗教文化地区对精神和心理问题的态度大相径庭,不同收入水平的人获取帮助的欲望和负担得起的专业帮助也是不同的。要写什么就去查对应的资料,求你们不要瞎掰了。
DSM都不知道是啥就别写这题材了。不要浪漫化任何一种疾病。自闭症,精神分裂症,抑郁症,进食障碍,各种人格障碍,也许有时候看起来很酷炫,但因此浪漫化它们是极其恶心的行为。
不要强化对疾病的刻板印象。记住患病的个体都是不同的,不论是症状表现,严重程度,和个人性格。更不要顺着现存的不正确刻板印象来描写,比如“所有精神病人和天才都之有一线之隔”,“自闭症患者都有出众的特长”,“自闭症患者都安静沉默高冷”“强迫症患者都是洁癖”etc.
现代设定下瞎编医院设定和用药类型/方式是编不好的,谢谢。没有查阅大量资料、对整个现象有整体认知和分情况讨论的能力,那是很难描写出令人信服的性侵受害者和虐待受害者的,胡编是极不尊重的行为。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词别乱用,大多数时候你想说的是创伤情结(TraumaticBonding)。
不要查酷炫的心理障碍/人格障碍然后瞎套用了!!
遭受打击/性侵之后“疯了”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精神分裂症,而是PTSD或抑郁等问题。
搞清楚什么叫恐惧症,什么叫强迫症,什么叫惊恐发作,什么叫过度呼吸,什么叫精神崩溃,什么叫急性精神病发作,不要半懂不懂为了酷炫乱用词。
说到用词,很多时候民间中文病名病症翻译解释十分混乱,真认真的话还是在脑子里存一份英文版的释义和单词索引吧。
病人进入精神问题的治疗机构不是受到迫害,爱人和家人99%的情况下对于患者的情况了解得不比医生多。
爱和支持不能治愈疾病,也不比专业的心理治疗和处方药物有效。别他妈散播这种观念了。
你们笔下大多数“心理医生”都他妈有毛病。不同种类的心理治疗师和精神病医生请先搞清楚哪个是哪个。
求求你们不要乱诌任何关于儿童心理学,儿童心理治疗,儿童发展方面等玩意了,误解够多了。自幼精神分裂,神奇天才儿童天生反社会人格/冷血精神病态,可爱乖巧傻子神童,“自闭症”等设定请你们至少花一周去仔细查查资料圆一下设定,小孩很可怜,谢谢。
我并不是觉得精神/心理障碍不能当梗,也不是觉得没有专业背景的人不能碰这个题材。只是想说多查资料不碍事儿的,了解多了写起来也有意思是不是。而且,内容做到准确无偏见也是尊重现实中的患者,医学工作者和患者亲属朋友,毕竟没有一种疾病和障碍是不痛苦的,不管它看上去有多“酷炫”,“独特”和“萌”。描写疾病和障碍请多少涉及它们的全貌,而不是一味浪漫化、刻板化它们,或者散布关于治疗的的谣言和误解。
我微博ID:@SCP-凉师爷-K,有兴趣欢迎交流。
不是这……
隔壁的梗图,改了
不行!不能只有我被创到!
温馨提示:千万别看最后一张!
为什么别人的同桌画画都这么好!
谁懂啊,他看见我的画就开始临摹(?)果然,不能让这些男的知识自己的推
这真的是丑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忍直视把本子送给我的程度
P3和P4都是他照着我的画临的,P5是我和另一个亲友改过之后的(因为他没画衣服)
可能有原理性错误欢迎指出
苯人认为是he是纯爱
某联考我要鲨了你
情节文笔都烂烂的,请善用退出功能
【植物细胞内一般没有溶酶体,非常抱歉基本功不扎实犯了天大的错误,已修改】
1
它从未见过叶绿体。
命定吧,它不记得自己和叶绿体是如何相恋的了。第一次拆开丙酮酸的记忆仍清晰,当时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拆,好像有声音告诉它,做就是了。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天生情种。核糖体一针见血。
线粒体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大概就在拆开那一封封无字的情书。没有邮差,运输过程中难免缺胳膊少腿1,它倒是不在乎。
细...
细胞的两端,微不足道的距离,对线粒体而言几乎是汪洋大海。
有想过见它一面吗,核糖体问。
有啊。线粒体答得爽快。写一辈子的信,怎么可能没在脑海中勾勒过对方的轮廓。
但如果注定了此生都见不着,那我也不会奢求什么。
核糖体对于这个回答倒是有些意外,它知道线粒体内心细腻复杂,九曲十八弯2,从未发现它是个豁达的,看得透。
“你看现在哪里还有你们这种古板的谈情说爱方式。”核糖体边说边打着它的肽链,“命就这么长,你总要突破一下吧?总要做点勇敢点的尝试吧?”
线粒体只是淡淡笑笑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况且我已经够勇敢了。
早在核糖体之前,已经有不少的细胞器表达过这样的意思。也不是什么无聊的管闲事,归根到底还是细胞里寂寞,想找点乐子看看。树的生长不像草一天一个样,有的细胞器到死也看不见自己作出了什么贡献,浑浑噩噩地来,浑浑噩噩地走,开始不得不来,最后不得不走。感觉死亡临近了,找个圆球体投怀送抱一下算数(听说在别的地方,它们叫做溶酶体,不过这也无所谓)。不指望圆球体的爱什么的,只是一个仪式。在这一方面,圆球体或许是虔诚而高尚的,它不在意它们衰老破损的躯壳,它只陪它们走完最后一程。
线粒体因而认为那些细胞器可怜,辛苦一生,没有回报,被彻底榨干价值之前想最后放纵一把,殊不知也是设定好的必经之途。以为终于冲破了大半生的循规蹈矩,其实终究不能摆脱那镣铐。
线粒体可怜它们,但从不以高位者的姿态怜悯它们。它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自己算是细胞中另类的,和叶绿体来来往往了成千上万的书信,信里没有一个字,叶绿体的深情,线粒体却看的分明——也有过怀疑,那是后话。
自己的归宿会是什么呢。
线粒体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最后会不会走向和它们相似的命运,那毫无疑问是一种悲哀,让它现在的勇敢显得更加可笑。
妈/的,下辈子一定不当细胞器了。
2
是自己的错觉吗。
再换句话说就是信越来越少。
再换句话说就是叶绿体……咳。
线粒体没理由不怀疑叶绿体出了什么状况,是酶活性下降还是原料不够,又或者是……变了心?
它尽可能朝那个方向送ATP出去,怀着渺小的希望,希望它能够收到。然而丙酮酸依然越来越少。
“我觉得它还是不会不要我的。”线粒体对着核糖体倾诉完自己的烦恼,末了还是决定维护一下叶绿体的尊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倒也不一定,你也不是它肚子里的基粒。”核糖体一脸冷漠,夹杂了些许同情,“都活在一个细胞里,你生活都没什么影响,你说它会奄奄一息么?不可能的吧。”
话糙理不糙。
“我说这种书信传情还是要谨慎的咯。”核糖体当然不是为了嘲讽线粒体,它是真的替线粒体觉得不值当,“年轻漂亮的细胞器这么多,人家喜新厌旧一下,讲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我信它不会的。”线粒体摇摇头。
核糖体一脸恨铁不成钢:“渣器是不值得你付出余生的。”
线粒体仿佛没有听见,沉默很久突然开口:“我要去找它。”
“啊?”核糖体吓得RNA差点掉了,“我嘞个乖,没必要哈没必要。渣器就让它自生自灭去,你跑到那边,骂它一顿,累的是自己啊。它都能干出这种事,怎么会在乎你啊?……”
“不是。”线粒体轻声打断了它,“我是要给自己找个答案。我见到它就能知道原因,原因是什么,我也都接受。”
“……这孩子。”核糖体彻底没辙,“咋就喜欢和正常孩子反着来。”
“也是您说的对,一辈子总要做一点勇敢的事情。”线粒体看着核糖体,眼睛亮亮的,“我懂啦。”
……你懂个锤子。核糖体在心里骂。
3
在一望无际的那片海上/你是摇晃着的小船
漂流过许多不知名的岛屿/寻找最温柔的海岸3
其实说说容易,还是有过后悔的吧。
通往细胞那头的路,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艰难。
细胞骨架是错综复杂的航线,不知道哪一条能到达我的终点,让我和他见上一面。
周围的细胞器们都匆匆地赶路,不会有人为了它放慢脚步,这趟旅途注定孤独。
怎么可能不埋怨叶绿体啊,在被细胞液的浪潮裹挟着向相反方向去的时候,在差点一头扎进圆球体的时候,在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往哪儿走的时候。
它一遍一遍抚摸着丙酮酸,心情复杂。
如果你真的只是在敷衍我,知道我为了你一路过来,会有些愧疚吗。
实在寂寞难耐时,它会偷听周围细胞器的聊天,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正是这样,它得以听见了两个小细胞器的对话。
“哎,要说树也在结果,怎么没有它们说的那些香气啊,本来还蛮期待的呢。”
“这儿离果子又不近,咱在叶子里怎么闻得到……你还期待结果?你不觉得结果的时候,我们生活条件都变差了?”
线粒体竖起了耳朵。
“啊……”
“我们就是命不好,白白地压榨我们,什么好的都给果子去了,总要等到我们都死了,估计这棵树就满意了。果子又不是给我吃的……”
“嗐,你牢骚也不要这么多……”
“……”
线粒体没再去听它们的聊天。它仿佛找到了答案。
如果说现在正处在在结果期……那便似乎,一切都不奇怪了。果子要多少有机物,它还是听说过的。
我冤枉了它。
线粒体的泪几乎涌出来,它不想再等了,它马上就要见到叶绿体。
见到它要怎么做呢。
要严厉地责备它,怪它不和自己说一句前因后果,怪它不够聪明,工作这么老实。
还要陪着它吧,这么多日子的鱼传尺素,总该有个美满的结局。
细胞里的风浪仍然大,但小船不会再有半分迟疑和徘徊了。
拐过液泡的这个角,就能看到它了。
4
线粒体觉得世界真可笑啊。
没有细胞器知道它是什么心情。
叶绿体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它的面前,手里攥着最后一点葡萄糖。
认真地想过见面时要说些什么,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线粒体想象着果子红艳艳挂在枝头的模样,想象着它酸甜的味道。
它来时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叶绿体躺着,旁边的细胞器鬼鬼祟祟地想偷了那点葡萄糖走。
那是叶绿体,毫无疑问的。线粒体未曾见过它的模样,却认定了这就是它,不会错的。
晚了一步吗。
它上前,把它们都赶走。
它听别的细胞器说过叶绿体,翠绿的,鲜活的,年轻有朝气的。而面前的叶绿体,和哪一个形容词都毫不相干。
它轻轻拾起那最后一点葡萄糖,还不是丙酮酸,它拆不了。即使已经成了丙酮酸,最后一封书信,它也不愿去拆。
拆掉它。周围有细胞器在怂恿。线粒体当然知道它们打的什么主意,一帮以垃圾为食的废物。它们根本不在乎葡萄糖丙酮酸对于叶绿体和线粒体有什么样的意义,它们只想填饱肚子。
线粒体笑了笑,把遗书也是情书抱在怀里,宣布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一个细胞器拿到一点ATP。
枯黄的叶子从枝头飘落下来,落在地上,落在红彤彤的果子的正下方。
那就去吧,去一个能让我们不会再被剥削压榨完最后一丝能量的地方。
标注
1:葡萄糖在细胞质基质里分解成丙酮酸
2:内膜凸起形成嵴
3:毛不易《在无风时》,我觉得线粒体长得很像船
笑得有点崩溃
我踏马啃啃啃啃啃啃啃
一大早起来被豆浆笑死
群友发的,被创了
二编:已找到首发(dybohe_970218)
点赞推荐抽一个人送一本摊位的《龙与魔女》
原崩only摊位号:D05
知妙only摊位号:C01~C02
坐摊:土豆焖牛肉
p8为落椿老...
别的谷想抱走,这个想报警
生了生了是个完结篇!久违的万字加更助力完结加速!
内有又哭又亲又咬的刃酱(我在擦什么真的能过审吗)会哭的1有老婆爱!!
总之是含亲量极高的终章,一些喜闻乐见的贴贴抱抱)
过两天应该会有一个短小的番外,整理了一点没发的小剧场彩蛋合集,写都写了.jpg
有胡乱的私设,依旧是劳模兼一般般路过热心市民宇宙奇物友情参演!
是!是我在造谣了!我在造谣!!!
(ooc是我的问题,我家cp仙品)
谢谢大家看到这里!!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辛苦继续看下去了!阿里嘎多!!
...
对于时不时撞见刃从丹恒老师房间走出来开拓者已经能保持体面的微笑。
毕竟以一天起码能看见两回的频率,连对真相毫不知情的三月七都习以为常了。
天知道他们第一次撞见从资料室推门而出的刃时现场有多混乱。
三月七慌得冲进资料室看丹恒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开拓者吓得跟着冲进去看丹恒有没有清白不保。
在看到完好无损站在书架边翻找资料的丹恒后两人一齐松了口气,发出吓死我了的声音。
粉毛少女观摩了下桌上摆着的一堆照片,晃着脑袋感慨道:“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世事难料…没想到有一天咱能看到丹恒老师和刃关系这么好。”
闻言开拓者咬着吸管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探头去看三月七放在桌上的照片。
不看不知道,一看全是刃叔他超爱的证据。
但凡有丹恒一点影子的照片里就能挖到属于刃的蛛丝马迹,甚至有一张对方是以车窗倒影的形式出现的。
…简直就像是厉鬼一样缠上了可怜的丹恒老师。
开拓者对小情侣旁若无人的互动含泪慨叹正主做饭量大管饱噎死个人,又凑过去叮嘱三月七:“记得发我一份。”
“上次我就想问了…你要这些照片干嘛?”
“…唉~!”开拓者举起单只手阻止了她翻旧账的行为,义正严辞的说:“因为这是艺术品,很有纪念意义。”
三月七:总感觉这话有点耳熟…?
没有再细想三月七很干脆的答应了对方,一边点头一边把相片整理收齐准备放回房间的储物柜。
“…说起来好像有好几天没看到刃了哎,他不突然出现咱还有点不习惯…”
这一问就涉及到开拓者舒适区了,和卡芙卡保持稳中向好交流关系的小星核精瞄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日期后回复三月七:“他们最近出任务,应该很快就回来,过两天你就能看到他了。”
等…等等!她只是说有点不习惯,没说想刃再来列车啊!
三月七惆怅望天,不出意外他们又要看见负伤到列车的某战损版星核猎手了。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脆弱啊!?之前也没见他怕疼成这样啊!
偏偏丹恒老师又很……呃…关心对方,三月七保证资料室绝对已经有属于大号药箱的一席之地。
“我真的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粉毛少女目光炯炯的望向开拓者,一脸深沉莫测的神情,“不止刃怪怪的,丹恒也怪怪的…”
开拓者回视她斩钉截铁道:“怎么会呢,他们可是好兄弟啊!”
无比肯定的三月七:“你也怪怪的…!”
开拓者默默转头,吸了两口手中空罐子里的吸管,“…怎么会呢。”
三月七:怪!!!
“叔,你今天去列车回来能帮我签个快递吗…?”
银发骇客伸手敲敲刃的房门,等了会儿里面没动静后又敲了两下仍然没得到回应,“咦…?刃叔?”
难道他已经去列车了?…他们不是才刚结束任务回基地不到半天吗…!
基地留守成员银狼小姐叹息一声又给卡芙卡发短信,拜托她回基地顺便帮她拿快递。
本来他们是要一起回来的,但中途艾利欧给卡芙卡临时交代了紧急任务,于是银狼和刃先行一步到达基地休息。
也不知道卡芙卡去了什么地方,信号差到短信都接收不到。
银狼摇了摇手机,对着聊天界面弹出的对方已下线信息陷入沉思。
沉思三秒后银狼点开新的聊天界面给开拓者发短信。
【银狼】:帮我给刃带句话,让他回来帮忙拿一下快递
【银狼】:对了,上次和你说的游戏新模式今天更新了,晚点我给你发邀请,记得来
【浑水摸鱼真君】:帕姆震惊.jpg
【浑水摸鱼真君】:…我晚上和三月七有点事
【银狼】:那你们一起来
【浑水摸鱼真君】:她的游戏水平你是知道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刃没在列车
【银狼】:他没去列车?
【浑水摸鱼真君】:你等一会儿
【浑水摸鱼真君】:我刚去丹恒那里看过了,他确实没在
银狼停下走向休息区的脚步,眯起眼再度沉思三秒后原路返回进了刃的房间。
一推开门银狼就被房里弥漫的血腥气冲了满脸,角落的高大男人像受伤后蜷缩在无人处独自含舐创伤的某种大型肉食动物,在听到开门声后也没有任何动作。
支离剑静静斜靠在桌边,剑锋上沾染的新鲜血迹缓慢向地板滑坠,在刃的身侧洄流成一片赤红血泊。
银狼匆匆扫视过刃身上一道又一道的新伤,不确定的小声叫他:“刃…?”
终于有反应的人抬头循声看向银狼,无神的血红瞳孔里焰金纹路似燃尽将消的灰烬一般暗淡失光。
…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叔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又犯魔阴身了啊!
鉴于之前对方有前一秒呆愣乖巧后一秒就无差别AOE的魔阴前科,银狼果断转身关门给卡芙卡又发了一堆求救短信。
一直跳出的对方已下线的提示急得银发骇客很想现在就去把信号终端给炸了,再等下去她怕回头炸的就该是星核猎手基地了。
列车上开拓者正摸索着下巴思考银狼为什么突然没了下文,被中断了智库整理工作的丹恒放下手里的笔,揉了揉太阳穴疑声问道:“怎么了?”
“银狼刚刚发信息让我给刃带话,刃好像没在她那边…”
说着开拓者瞥过丹恒已然皱起的眉头,“你头还疼…?白露给你开的药不管用吗?”
龙女大人的药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但他们问过丹恒详情他也没细讲,开拓者还是担心那万一是什么大毛病。
“…没事。”丹恒未在这件事上过多停留,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银狼还有说什么吗。”
瞬间悟到了什么的小星核精当即继续给银狼发短信。
【浑水摸鱼真君】:你找到刃了吗
【银狼】:出事了
【银狼】:速来基地
【银狼】:刃叔魔阴身发作了,但卡芙卡不在基地
【银狼】:速!
【浑水摸鱼真君】:马上就到!
三月七哼着听不出歌词的欢快曲调刚要拧开资料室的门,开拓者和丹恒就理着衣服神色凝重的匆忙走了出来。
“…?你们要出去吗?”
“嗯,去一趟星核猎手基地。”
“星核猎手基地?去那儿干什么…哎…!等等咱啊…!”
银狼一开始聚精会神的盯着房门,后来直接搬了个板凳坐在门口百无聊赖的吹泡泡糖。
话说这次魔阴身狂暴的前奏也太长了点。
照刃那个恨不得挂在丹恒身上当挂件的黏糊程度来看,他这么半天都没赶去看人家,八成是刚回来不久就魔阴身发作了才安分蹲在房间里。
表情逐渐变得一言难尽的天才骇客忧愁的又吹破了一个糖泡泡,祈祷刃过会儿不会拆了基地。
在银狼诚心祈祷时开拓者和丹恒终于拖着三月七赶来,银发骇客险些喜极而泣。
“…你们先别出声,我去开门。”
银狼挥手示意他们放轻动作,避免刺激到里面魔阴身状态下情绪极其不稳定的刃。
“咔哒——”
银狼拉开门正要张口说话,看清门边几人的身形后锁定了某一目标的刃就急速冲过来掳起丹恒闪身退回了房间。
伴随房门转动啪的巨大声响,面对人影一晃而过只留下再次关上的门的三人:?
?我那么大一个丹恒呢…?
顶着开拓者和三月七怨念的视线,银狼干笑一声试着为自己辩解,“刚刚开门的姿势不太对,我重开一遍…”
银发少女边放轻动作缓慢转动门锁,边酝酿说辞救一下无辜受难的丹恒。
推开门后空气里愈发浓重的铁锈味道不断向外溢散,不过瞬息整个空间就染上了浅淡的腥气。
依旧坐在角落的刃抱着突发状况下还没反应过来的丹恒,如同性命垂危的穷恶凶兽圈住巢穴中掠夺而来的最珍贵的宝物,以一种饱含占有欲的姿态将人完全禁锢在怀中抵死纠缠。
垂落的墨蓝色长发铺散满地,渐赤尾处的半截上凝着干涸的血块,随着主人蓄势移动的走向搅晃地板上的大滩深褐红血液。
刃从黑发青年的肩头抬眸凝视着侵入领地的冒犯者,躁动不安的血色瞳孔骤然紧缩,毫不避讳的显露出锋利的阴冷杀意。
警觉接收到危险信号的银狼立刻掩着身旁的开拓者和三月七退后一步,准备好的说辞在那一刹那全部推翻,明显暴怒的对方此刻根本毫无理智可言。
怎么看现在更危险的都不是丹恒而是他们仨吧!
眼看着视线里可见的气泡内容从“丹恒”变成“杀了他们”,丹恒费力抽出一只手拍了拍刃的脑袋,“…安分一点。”
刃愣怔一瞬,随即很有几分委屈意味的把头埋进他脖颈间不再看门口。
又撸了两把枕靠在自己肩头的蓝发脑袋,丹恒向安全距离外的开拓者与三月七表示自己很安全,他们可以先离开房间。
刃这个状态和安全两个字哪里有什么关系,虽然担心的方面不太一致,二人还是犹豫是否要放任丹恒留在刃身边。
脑中警报拉的呜呜响根本没停,银发骇客笑着拽上开拓者和三月七火速逃离现场,并且体贴的在撤退时带上了门。
咬牙切齿的银狼:都这会儿了…!他们难道还没看到刃叔那个凶残到都能生吃小孩的眼神吗!
没有开灯的空间于足够照明的盛盛日光下一览无余,纵横看去唯有他们所处的角落里满地隐隐躁动的血色狼藉。
…刃不是带着伤回来的。
余光里血迹半涸的碎裂古剑和面前人身上浓厚的血气无一不表明这是他亲手创造的杰作。
丹恒并不喜欢血腥味,但此刻抱着自己的人正是整个房间的血味源头。
这个源头还在他耳边黏黏糊糊的叫着“丹恒”,如果得不到回应就会用几乎能捻出水渍的赤金眼眸哀默难戚的紧紧凝望着他。
而一旦得到黑发青年无奈的应答,刃又会时不时凑上来偷亲一口耳垂,再偷亲一口眼尾,最后亲昵的贴上丹恒的唇瓣,不厌其烦的亲吻对方。
刃惶惶不安的一遍遍叫着丹恒的名字,像是在用这种方式一遍遍向丹恒确认他的喜欢,再多的回应也无法满足。
丹恒不知道他为何不安,只能暂时放下疑惑,温声安慰不得章法胡乱索吻的蓝发男人。
然而越温和的抚慰,刃就似乎越来越将要情绪崩溃,呢喃的嗓音仿佛拉满的弓弦,紧绷着泄出嘶哑的腔调。
刃不再于唇齿间反复嚼咬那两个字,一瞬失去所有力气般堪堪攀在丹恒肩上,克制又焦躁的缓慢嗅取对方后颈动脉边的属于他的气息。
乖顺栖靠颈侧许久没有动作的人忽然用艰涩的声音小声祈求着:
“…别忘记我…”
“别再……抛弃我…丹恒…”
肩膀锁骨处湿润的触感如同有人失手打翻了满瓶的水,溅出的液体一点点彻底浸湿了刃轻得快听不清的声音。
意识到什么后丹恒呆愣一瞬,慌乱无措的回抱对方,“…不会忘记你了。”
但是…抛弃?
小青龙仔细回想了过去所有的记忆,也没找到有关抛弃的往事。
想不清楚干脆先保证的丹恒继续恳切说道:“没有抛弃你……以后也不会。”
刃缄默不言,片刻后闷闷地偏头轻咬含住丹恒因出声而上下滑动的喉结,低声控诉对方:“…你有。”
他哪里有…?
遭到指控满头雾水的丹恒忍不住闷哼一声,躲开了刃继续试图舔舐受激的脆弱喉结的举动。
和脑袋不大清醒的魔阴患者争执显然没有意义,丹恒不得不顺着对方的话点头承诺自己不会再这么做来安抚对方。
最终满意了的刃故态复还,一边黏腻的唤着人一边不住的在丹恒裸露的细白肌肤上时咬时舔的留下一串串靡暧的标记。
写满“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的气泡随着主人念出的名字同时飘出层层拢住丹恒,仿佛另类的吻亲遍黑发青年身上每个他未曾触及的空白地域。
刃坐直身体垂眸盯着怀中浑身满是自己气味的小青龙,餍足的凶兽温驯的低下头颅,收敛力度蹭着他的珍宝。
——“我的。”
“喜欢丹恒,很喜欢。”
因为摸不准刃的魔阴身要持续多久,银狼又实在看不下去眼前重复起身又坐下动作的二人,索性拉他们一起打游戏。
收到银狼的短信轰炸时卡芙卡连短信都没回就操纵全息投影出现在了基地的休息区。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银狼正和开拓者冲锋陷阵,一旁的三月七非常识时务的抱着他们的大腿混分。
卡芙卡交叠起双臂弯腰靠近开拓者,轻笑了一声,“哎呀~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哦…阿刃他已经没事了吗?”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银狼一顿操作火速解决对局,为她解释了一遍现状的前因后果,“……差不多就是这样,现在丹恒一个人在里面。”
理清了事故始末卡芙卡放心了几分,扶正发间别着的墨镜后走向刃的房间,“…嗯…交给我吧,不必担心。”
眼尖瞅到丹恒老师脖子上一片又是吻痕又是咬痕的意义明确的特写,开拓者大为震惊:…这是我不付费能看的吗?
从开拓者身后探头查看的三月七被这冲击力极强的场面突袭差点没晕厥。
大为震惊*2的银狼:好好好!不愧是刃叔!
卡芙卡仍旧噙着吟吟的笑意面不改色的把三人关在门外,走近已眯起眼警惕防备着她的刃。
带着言灵力量的暗示性话语平缓响起,“听我说,阿刃,现在你很清醒,魔阴身已经被压制了。”
言灵降下,刃夹挟着尖锐戾气的应激反应迅疾平复,肆虐叫嚣的血腥暗流顷刻沉寂。
“多谢。”丹恒呼出一口气,正色审视清醒后仍死死圈住自己腰的高大男人,“…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刃。”
默默环抱丹恒清瘦腰肢的双手顿时僵硬,刃低敛眉眼没应答。
闻言卡芙卡微扬了下眉,视线在密不可分的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露出真切的看好戏一般的调笑神情。
“需要我帮忙吗?…当然,阿刃对你一向有求必应,如果是你问的话,他不会隐瞒。”
不出意外得到丹恒婉拒的回答,卡芙卡摊开手可惜道:“…好吧。”
“说起来阿刃不是第一次这样哦,”卡芙卡在离开之前漫不经心的说着,“…但总比之前他很少找我帮忙控制魔阴身要好很多呢。”
“那么…阿刃就拜托你了,丹恒。”
刃和丹恒确认关系这件事卡芙卡是知情的,那几天刃的异常让人想忽视都做不到,卡芙卡逮住他半猜半问推出了结果。
她在那时问过刃关于旧日的故事是否都解开了心结,刃却只是说,
——现在已经足够了。
废墟之上一级又一级垒建的高塔岌危不稳,越精美华丽的砖块越是脆弱高塔不可承受的积叠重量。
百尺危楼终将在月满水溢的一刻倾塌。
卡芙卡承认自己出于私心给丹恒留下了那些话。
如果她不提及此事,刃永远不会主动向经越漫长时日才拥入怀的月亮,说出任何一个可能会致使自己失去他的字眼。
拜托了丹恒…
别让他在再度毁灭的废墟里独身受难。
刃不是第一次在魔阴发作时这样…自残,甚至他更早前任由魔阴身折腾,以及他说的“抛弃”。
一桩一件他并不了解的事实全部堆在一起摆在丹恒面前,毫无头绪的小青龙一时之间无法选择先问哪一个合适。
丹恒没有发问,刃在对方无声的沉默中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别生气。”
“你想听什么,我会说。”
微弱的扯动感拉回了发散的思维,丹恒低头看着攥着自己衣服一小块布料的手掌,叹息一声,“…没有生气。”
他只是…不明白。
明明表现的很怕疼很需要关心,在真的犯魔阴身受伤时却把自己藏起来。
刃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在他看不清的隐秘处对方又遭受了多少伤难。
丹恒拉过刃那只手展开后把自己的手掌叠上去十指相扣,注视着他金光凌凌的鲜红眼眸慢声说:“……先说关于抛弃你的事。”
被紧密扣握的指节微不可查的轻颤,乱调的呼吸节奏随着刃黯红的瞳孔晃抖。
刃犹如海面将沉的人竭力抱着依存的浮木紧握住丹恒的手,不稳的声线颤巍道:“我和你一同闯下霍乱…只有你被十王司判刑驱逐仙舟……我出逃后找遍了寰宇也没寻到你的踪迹。”
“几百年后我找到了你…但是你,”
似乎无法再往后说下去,只是回述那样的内容对刃来说就已经是承受不能的酷恶极刑。
“…你忘记我了…丹恒……你把我丢下了…”
丹恒可以恨他,可以一次次杀死他,唯独不能——忘了他。
击云贯穿心脏也无法斩断丰饶的诅咒,刃不会真正死去。
但如果丹恒把应星遗忘丢弃在千百年之前,脆弱的短生种就将彻底死在刃不死孽躯的空壳身体里。
丹恒听着对方说完溃败到就要生息全无的泣语,一边无可奈何的再度叹气,一边仰头伸手托住刃脸颊两侧。
“…没丢下你。被判刑驱逐仙舟是后来景元在其中周旋,十王司最初打算将我永禁幽囚狱。”
“我揽下大部分罪名是为了减轻你的刑罚,你自然不能和我一起受刑。”
水意潋波的赤眸不解其意的眨动,像任主人揉搓的大只玩偶的蓝发男人在丹恒手心下意识的蹭昵,“…为什么?”
很是无语的饮月之乱主犯捏了下掌中他的脸轻笑着提醒对方:“我是长生种,你要和我比谁的命更硬吗?”
当然龙师们也不会轻易让他带着化龙妙法共成虚无,总归他承担再多罪责也比让短生的刃面对十王司要安全得多。
“……至于忘了你,在幽囚狱不久龙师和判官就强制我蜕生,我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这件事我无法控制,抱歉。”
丹恒在刚刚捏掐的地方蜻蜓点水的吻过,“…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恍觉没有被丢弃的大号玩偶眼眶熏红缱绻,对方说出的连魔阴臆魇下都不曾奢求的话语令刃眼睛涩得几近淤泪。
刃眷恋的贴近丹恒掌心感受对方的暖和体温,眼底摇摇欲坠的泪珠不堪重负蜿蜒滑落,啪嗒啪嗒沾湿丹恒的指尖。
沉寂许久的透明气泡似乎也浸着水汽,带着细密水滴的重量慢吞吞浮现。
“…没关系”
“喜欢丹恒”
“…好喜欢丹恒…”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不声不响安静掉着眼泪一直冒出喜欢气泡的人像只被雨淋湿的趴在心爱的主人脚腕边嗷呜哼唧的黏人家养凶禽。
萦绕心头的莫名情绪彻底泛滥,丹恒只能轻轻擦试干净对方脸上的水痕,耐心的一次次回应他:
“…我也喜欢刃,”
“很喜欢很喜欢刃。”
——于是主人得到了淋湿的大型宠物热情非常的贴吻轻啮。
在事态逐渐变得不可描述前丹恒按下了蠢蠢欲动的刃,皱着眉望向他身侧作为证据凿然呈现的支离剑,“现在你该回答我卡芙卡说的魔阴身的事了。”
“为什么之前不控制你的魔阴身…?”
仔细察看了一番刃身上或大或小的刀痕,丹恒含怒的语气越发不善:“…你是这样抵抗它的吗?”
刹时安分下来的刃眼神闪避着不敢与丹恒对视,默不作声的勾住对方食指的指尖抿直了嘴,“我怕魔阴发作意识混乱…”
“再失控伤到你。”
在确定不会被气头上的小青龙甩开后刃又更进一步包裹住他的整个手掌。
魔阴身从来都没有强化记忆的功能,刃却不计后果的用疼痛的刻刀在破碎的身体上一笔一画的划下鲜血淋漓的丹恒二字。
似乎他能给出的追逐神明的代价只有薄伶的性命。
仅仅是要把他的模样留在脑海里就要用千千万万遍赴死的濒痛才能同没有尽头的年岁达成这项不公的交易。
刃小声又执拗的说:“……不想忘记你。”
同样倔强的文字气泡咕噜叫着:“不能忘记你”
彻底说不出一个字的丹恒生气的想骂他魔阴身魇坏了脑子,又心脏酸涩得似被缓慢拧紧泛起绵密的疼感。
——想在他耳边许诺无数次爱意,直到足够抚平他的苦痛为止。
“…我错了。”刃分不清丹恒此刻不明的神情是气恼还是其他什么情绪,不自觉陷进不安之中的蓝发男人慌不择路的补救,“……你别生气。”
认错的气泡急急忙忙打出一大堆我错了的文字弹幕,不断冒出的透明泡泡生怕丹恒看不见。
丹恒气得都有些想笑,偏偏心绪如同被打了错乱在一起的死结一样纷乱得厉害。
心情五味杂陈的小青龙咬着牙训斥面前坐立难安的刃:“你真的思考过这么做的后果吗…?你…”
刃只是用渐渐蒙上水色的伤恸赤瞳无声凝望着他,飘动着不可以忘记、不能忘记的透色气泡失控的漫延增生。
丹恒攥紧刃胸前的领口,狠下心故作凶恶的威胁他,“…再有下一次,我不会这么好说话。”
“嗯。”
“魔阴身发作别瞒着我。”
“…你…”别让我担心。
话还没说完的丹恒:……
他果然还是被魔阴身搞坏脑子了吧…!
想了半天也没想通的三月七久久没换姿势,连卡芙卡通过全息投影指导银狼给他们准备的甜点和饮品都一动未动。
深吸一口气后粉毛少女不可置信的问道:“……那是…吻痕…?”
她的姑她的姥,她的棉裤她的袄,她的大脑变大枣。
虽然她有觉得丹恒和刃之间的氛围似乎怪怪的,但是!但是!吻痕…!?啊?
这种东西是应该存在于这俩人关系中的吗?
宿敌变兄弟又变情人,他们是百变宿敌?
开拓者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呃…吻痕它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就是…嗯…它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头顶怨气冲天的三月七冷笑一声,“…我的大脑还没真的变大枣。”
终于安心打开游戏新模式准备试试水,银狼阅览着游戏规则顺嘴说道:“他们不是在一起好久了都,亲两口也没什么啦。”
开拓者陡然来了精神,发出cp人震怒的声音:“…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卡芙卡在刃叔那儿问出来的…你不知道?”银狼暂停阅读回想卡芙卡的话,“…就丹恒和刃掉进古海那次的事。”
那会儿她就看到丹恒老师亲了刃一下,带着白露离得远并没有听清内容。
考虑到要保护龙女大人幼小的内心世界,开拓者没久留就带着白露先回去了。
错亿了这下真的错亿了!早知道她送完白露就回去偷听了!
恨恨咽下剩余的半块布丁,开拓者泄了气哀叹着开口:“…那次我带着白露先回行医市集……丹恒也没告诉我们啊!”
“本来我没想叫你们来帮忙的,毕竟刃叔犯魔阴身的时候真的六亲不认…”
银发骇客说着生动形象的比划了一下刃危险状态的大概情境,“但上回丹恒给刃叔还衣服…嗯…他应该听到我们的聊天了,我觉得他不像不关心刃的样子,就给你发了短信。”
死去的记忆突然复苏,开拓者不确定的问道:“还衣服…?刃第一次和我们出任务那会儿?”
“…对啊,”银狼扔了块新的泡泡糖进嘴开始嚼起来,“哎…说到这事,刃叔好像又把丹恒送的那个巧克力蛋糕给收进隔离器了,我刚刚在他房间门口看见了…”
“这不会是刃的老本行吧…等等…!什么巧克力蛋糕??…巧克力熔岩?”
“…刃叔没给我看!他藏丹恒给他的东西就像藏什么宝贝一样一眼都看不得…!气死我了!”
状况外的三月七满头的怨气变成硕大的问号。
?有人在意一下她吗?
…什么古海什么白露什么衣服什么蛋糕??
这些词分开来她都懂怎么凑在一起她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怎么就丹恒和刃在一起好久了,中间还夹杂这么多互动啊…?他们经历的真的是同一个世界而不是什么平行时空吗?
合着那俩人早有猫腻,这么多人都知道内情就她不知道?!?
愤怒的局外人三月七:我和你们这群局内人拼了!
“我觉得还是请白露再来看看吧,”开拓者托着下巴思索一阵后严肃的开口:“…昨晚我出来找充电器又发现一板空了的止疼药剂。”
正低头调整相机镜头的三月七立刻凑到开拓者身边仔细端详她手中的空药盒,“还真的是止疼药哎…不对,你又去翻垃圾桶了…?!”
开拓者:……
心虚的小星核精清了清嗓子从善如流的转移话题,“…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丹恒的头疼根本没好。”
“说起白露,”
眼看三月七扯起了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嘴角弧度,开拓者果断伸手挡在了她的下半张脸上,“停!…你之前说原谅我们了!”
不能怪开拓者下意识捂三月七嘴的反应,实在是死去的记忆都快在她脑子里蹦迪了。
主要表现在车厢里随时随地都会响起的粉毛少女呵呵的冷笑声。
开拓者至今都难以忘记自己半夜蹲完厕所,刚一脚踏出卫生间的门,身后就冷不丁飘出一道女声幽怨的“呵呵”。
然后开拓者就尖叫着和帕姆一起边跑边大哭闹鬼了。
…虽然帕姆是被她吓得一起哭喊就是了。
最后在被吵醒的姬子小姐和瓦尔特先生的倾情调解,以及开拓者发誓再也不欺瞒她并且任她差遣一个月的保证下,三月七才勉强放下恩怨。
那几天晚上小星核精眼睛一闭脑子里就自动循环播放呵呵声,连做噩梦都是被粉毛女鬼提弓追杀。
粉毛女鬼的原型扬着得逞的笑拉下开拓者的手,“咱还没说完呢…白露应该还在行医市集吧……你发短信问问她…?”
开拓者木着生无可恋脸掏出手机给白露敲字。
【浑水摸鱼真君】:大夫!救救!
【浑水摸鱼真君】:丹恒的头疼好像还是没好,我刚发现他吃空一板止痛药了
【白露】:哦哦…大概是最近持明族的情期快到了,对丹恒的影响会大一点
【白露】:他头疼的严重吗?其实也不是很棘手的毛病啦,有人陪着他就行
【浑水摸鱼真君】:感谢龙女大人的恩赐!
【白露】:帕姆震惊.jpg
三月七顺着开拓者举起的手机界面看完聊天内容,疑惑的挠了挠头:“持明族居然还有情期这样的东西?但这和头疼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老实说开拓者也没看懂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开拓者和三月七一齐进入了贤者思考模式。
…难道说持明族情期都会头疼?那还真的是挺…挺特别的一个种族。
放弃思考的三月七突然想起了某个算得上持明伴侣的人,“白露说有人陪着就好,咱们确实也能陪在丹恒身边啦…就是情期…呃…要不咱还是告诉刃提醒他一下?”
一想到丹恒那个遇到问题就往自己肚子里塞,绝不向外吐露半个字的闷葫芦性格开拓者立马也要犯头疼了。
如果不是必要情况下两位列车组监护人会出手,开拓者真的担心有一天丹恒在哪儿把自己折腾嗝屁了他们都不知道。
【浑水摸鱼真君】:刃在吗?
【刃】:不在
【刃】:吹泡泡.jpg
【浑水摸鱼真君】:别玩了银狼
【浑水摸鱼真君】:我有事找刃,急急急
【刃】:等等,我做完这个助力日常就把手机给他
【刃】:什么事
【浑水摸鱼真君】:你知道丹恒最近情期吗?白露让我们多陪着他
【浑水摸鱼真君】: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注意一下他的状态,丹恒的头疼好像更严重了
【刃】:……
【刃】:不知道
【刃】:他头疼?
【浑水摸鱼真君】:你不知道…?
【浑水摸鱼真君】:?说话说话!
【银狼】:刃叔刚从基地冲出去了,你们出什么事了
【浑水摸鱼真君】:?
开拓者眯起眼放下手机,觉得有点不对劲。
沉吟不语的小星核精又要变身思考者,三月七当即在她眼前挥挥手打断了施法,“…喂……哎?…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告诉刃了吗?”
“坏了,刃好像不知道丹恒头疼的事。”灵魂出窍的开拓者抬起头看向三月七恍惚道:“…他已经在来列车的路上了。”
三月七:“…啊?”
白露被沉着一张脸的刃提着到列车时眼里的迷茫几乎可以化为实体。
好不容易追上刃的脚步,站定的开拓者扶在墙边喘气,三月七把按白露所说抓的药包放在桌上后抱着茶壶猛灌了三杯水。
刃赶到列车后问完开拓者就带着二人直奔行医市集。
然后极具星核猎手做事风格的拎上还在对着医书配药的白露,在龙女大人吓得叫着救命啊有人绑架的BGM下,一路疾风猛进旋回星穹列车。
垫后的开拓者和三月七则一边安抚白露的侍女表明他们不是坏人,一边在白露逐渐飘远的声音里辨别她需要的药材,又带上抓好的药方匆忙追赶刃,累得命都要没了半条。
白露晃了晃尾巴试图从刃手里挣脱出来,“哎!……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吗!本小姐的衣服快被扯变形啦…!”
阴沉表情缓和了几分的刃拉开资料室的门,把白露放回地上后抱着双臂望向坐在智库前的丹恒,“嗯…给他看病。”
站在面前的是头发被吹的乱糟糟的小只龙女大人,门边互相搀扶着看起来虚弱到能就地倒下瘫痪的灰发小星核精和粉毛少女。
丹恒检索智库的手一顿:?
大概猜出是什么情况,丹恒沉默半刻站起身走到白露身边对着另外三人商量道:“…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扒拉着开拓者肩膀的三月七收到指令了然的点点头,“那咱先出去了…哎呦…脚好酸…”
开拓者无奈拖着粉毛少女回房间,走前又苦口婆心的碎碎念嘱咐了丹恒好几句才离开。
始终抱臂站着的刃却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大有化成石雕岿然不动的势态。
丹恒刚开口说出一个音节,刃就冷声把对方剩下的话堵了回去:“…我留下。”
仔细辨别了好久蓝发男人身上的某种特殊气息后,白露终于想起来他们刚刚见面时感觉到的那种隐约熟悉意味是从何而来了。
“他不是你的伴侣吗?”
白露歪着脑袋不解的仰头看着丹恒,语重心长的说着:“有他陪着你会好一点吧?…开拓者告诉我你的头疼加重了,虽然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后遗症,但是你也要注意哦。”
听到拔来的小豆丁龙女理所当然的说出伴侣两个字,愣神的刃无意识的重复她的话,“伴侣?”
白露不甚在意的摇了下尾巴,顺手把歪掉的药葫芦转回原位,“你身上都是丹恒的气息标记呀,本小姐早就察觉啦。”
持明族可以嗅到同族的气味,很多时候他们不用靠长相和声音就能通过气息辨别不同的族人。
完美继承了龙的占有欲特性的持明族也会给认定的伴侣打上属于自己气息的标记,以此向他人传达不可冒犯印记主人属物之意。
她就说之前这个蓝发大叔跟着丹恒跳下古海干嘛,原来他是丹恒的伴侣,那就不是很奇怪了。
想起古海白露又晃悠了两下头顶的呆毛苦恼的说道:“上次你拜托我查医药典籍,我没找到关于古海水副作用的内容。”
丹恒现在不做龙尊了还能受那些可怕记忆的影响,白露看他的眼神越发关爱了,“我又给你开了新的安神方子,开拓者应该带过来了,你先用着…不管用的话我再改良改良。”
不知为何白露觉得自己说完后房间里的气氛凝滞了不少,蓝发大叔的脸色尤其差。
忧心忡忡的龙女大人忍不住叉着腰教训病人家属:“哎呀,你别臭着脸,丹恒最近情期情绪很敏感,他本来就头疼,你要多陪着他放松心情呀!”
刃挨了训也没表现出多温和的表情,鎏金明灭的赤红瞳孔里意味莫测。
“也不知道开拓者他们抓的药对不对…”
白露担心开拓者和三月七没听清自己被抓走时留的话,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叮嘱丹恒与他告别:“…我先去检查一下药方,你好好休息!”
目送小龙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丹恒叹气一声认命的转向沉默良久的蓝发男人,“我…”
“…!”
被猝然扑倒在被褥中的小青龙怔怔的听着刃在耳边哑着声音喃语,“…为什么不告诉我。”
感受着对方身上浓烈的气息标记,暖融安适的标记味道冲散了脑海中一阵一阵的刺痛。
…情期他有些控制不住在刃身上加重印记的存在,一时忽略了被白露察觉到的情况。
丹恒把手放在他后背上虚虚拢住,轻声说道:“只是头疼……我没事。”
揽握在对方肩头和腰肢缠绕白色绷带的臂膀蓦地收紧,刃并不理睬他的苍白说辞,“入梦回忆转世…多久了?”
顿住的丹恒没回答。
“…转世记忆从丹枫开始吗?”
依旧没有应答的无言缄静拉扯着刃近溃益殁的理智,不是从丹枫这一世开始…只能是更早的前世。
——丹恒似乎已经回忆无数转世很久了。
杂乱无序浮现“转世”“回忆”“混乱记忆”字眼的读心气泡交缠沸腾着自对方身上漫出,像是加载了过多内容崩溃蓝屏的处理器,气泡里的文字逐渐消失与透明的泡影相融。
刃松开紧密圈绕丹恒的手,直直闯进其中水涟翻涌的碧色湖泊,促声切切将碎,“…告诉我。丹恒…”
蓝碧眼瞳的黑发青年吁叹一声后向他缓缓道起持明旧事。
…回忆。
对于丹恒来说是痛苦的。
丹恒终于摆脱了无限轮回的宿命…是他亲手逼丹恒想起那些记忆。
是他一意孤行要丹恒想起自己。
是刃给丹恒带回了灾劫。
如果他知道自己也是曾困囿他于无尽苦痛中回忆的一部分,他宁可丹恒忘记他,永不再记起。
刃无措的放开了怀里静静看着他的丹恒,想要触碰他又畏缩的停在原处,“…对不起。”
丹恒之前并不打算告诉刃就是担忧出现这种状况。
因为曾魔阴身失控追杀过他,刃就在后来做出即便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克制魔阴发作也不再靠近他的举动。
虽然恢复过往记忆这件事并不全是刃一个人推就的结果,只是从那一大片的文字气泡来看很显然对方已经担下了全责。
“…不是你造成的。”丹恒摇了摇头,捧起已颓垂的蓝毛脑袋,认真的和他解释:“重历龙祖往事是持明的惯例……后来恢复记忆,是为了封印建木,你没有过错。”
小青龙凝神望着面前白丝尽成混血蓝墨的高大男人,一字一句慢声细语的说着:
——“刃,你不是我过去的苦难。”
应星是丹枫过往苦痛中仅有不多的暖源。即使是在最初他厌烦刃的时候,丹恒也从未否定过这个事实。
陷入某种思维困境的刃一板一眼的纠正对方:“…但我曾经是你现在的苦难。”
为什么曾经被追杀的人是他,现在还要哄劝这个追杀主使的人还是他?
关于刃之前一见到失去记忆的自己就犯魔阴身,一犯魔阴身就追着他不死不休的缠斗这件事丹恒已经开解过对方很多次。
每次刃都看似乖顺的应他,实际上他的读心气泡里全是疚责又反省的内容。
以往丹恒还是会耐心和对方说道,但现在情期内心绪不稳的小青龙已然耗尽了原本的好性子。
丹恒顺势嗯了一声,松开手离远几尺:“……那你现在出去。别再来找我了。”
沉浸在铺天盖地而来的浓烈情绪里的刃完全没领会到对方那种破罐子破摔一般赌气的语义,在僵着身体愣愣无言片刻后很听话的支手就要起身离开。
真的有被气到的丹恒:……
恼火的情期苍龙拽住自己伴侣的衣领,狠狠咬在了他的下巴上。
咬完仍然没解气,丹恒又咬了两口刃的喉结,满意的感受到了舌齿间对方的颤动。
“…别咬。”
“…唔!”
欢腾的泡影是迷情狂欢的盛大筵席。
情绪并不正常的刃在某一时刻几乎把欲念扩散到可怖的极值,任他的神明如何命令或祈诉也无法停下。
修长白净的指节揪下被角拉开一点缝隙,淤出青紫色的团团吻痕交错着浅红齿印落在内腹和关节处,在深色布料的映衬下似融雪红花生色绯艳。
比之大上许多的手掌探出抓住短暂出逃放风的手指圈回掌心,其主人再次为它新画上一片靡靡残红。
丹恒没有多余的心神去管那只手,他甚至不敢睁眼以免再看到什么限制级气泡。
整晚都被颜色废料以一种歹毒的方式侵入大脑的小青龙:现在,立刻,马上,他就要找黑塔取走这个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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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宇宙图鉴-奇物
黑塔女士的奇物展览柜,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儿。
[藏心泡影]
获得该奇物后,可以通过气泡所显示的文字读取有意识存在的想法,暂未确定其他作用。
透明发光的气泡曾被遗忘在黑暗的角落度过漫长的时日,它除了能够读心外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唯一的使用者仅测试出了这个结论。无法确定「藏心泡影」是否会使用星际通用文字表达不同种族的内心想法,因此最好不要在进入战斗前选择它。如果不慎在模拟宇宙外使用了该奇物,不必担心,黑塔认为它或许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尽管它曾经的使用者并不完全赞同。
(完)
像啊,很像啊,十分甚至__
飓风蝴蝶这清奇的画风,算情头吧
*一个有关于技术流主播艾尔海森遇上了原壶玩家卡维,然后(假)三角恋(真)同居的都市爱情故事
*久等了!本篇5000+再放送!
正文:
卡维回家的路上,脑海中一直在做连连看。
此前,卡维从来没有从逻辑的合理性角度考虑“艾尔海森”和“海瑟姆”之间可能的关联,但仔细去寻找蛛丝马迹,倒还真有很多巧合。
一,两人都在中京。
二,艾尔海森的英文名翻译过来就是海瑟姆。
三,前几天自己和艾尔海森一起去答辩,刚好海瑟姆也请了事假,暂停直播。
四,艾尔海森这人玩原神!这件事就足够让人震撼了,而且艾尔海森亲口承认过自己技术很好。
卡维想起来之前每次海瑟姆都秒回,还非常耐心安慰他的样子。
什么啊,原来小学弟当真有两副面孔!
卡维突然觉得全身发寒,如果是真的,之前海瑟姆还因为自己和别人联机闹过别扭,完全想象不出来艾尔海森吃……吃醋的样子啊!
卡维头脑风暴着,却莫名有点沾沾自喜。
要是艾尔海森知道每天和他聊天、还会一起打本的网友就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室友,表情一定会很好笑!
平日里,卡维嘴上说不过艾尔海森,甚至俩人相处的时候经常处于劣势,这下子总算能扳回一城。
卡维心情好了几分,哼着小曲走了回家。
打开门之后,艾尔海森已经结束当日的直播,在客厅看电视了。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今天是一直到晚上的满课?”
一股子浓浓的质问味道,卡维先是一愣,才想起刚下课的时候自己还问了艾尔海森要不要帮忙带饭,结果和友人聊起来之后,完全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卡维连忙找出来手机,点进艾尔海森的聊天框,却发现艾尔海森几个小时之前就回复了。
卡维瞬间有点想要心虚地挠头,但下一秒又回忆起海瑟姆数次忘记回复天堂鸟的事情,决定自己也有必要爱屋及乌一下。
卡维把包放下。
“一点突然的原因,打破了我所有计划。”
艾尔海森斜睨他一眼,似乎不意外。
“努努喂了吗?”卡维坐到沙发上,艾尔海森的鼻腔里传出来一个淡淡的“嗯”。
卡维清了清嗓子,他分明记得自己和海瑟姆短暂地提到过“努努”的。
“你知道努努是什么品种的小猫吗?”
艾尔海森被卡维这种疑似“没话找话”似的聊天吸引了目光,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平静地与卡维对视,但僵持了一阵后还是配合道:“不是孟买猫吗?”
卡维佯装惊讶:“你怎么知道!”
艾尔海森:“……我是学理科,但这不代表我认不出来常见的猫咪品种。”
卡维想了想,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道。
“其实……努努是我捡的小猫咪。”
艾尔海森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卡维一怔,艾尔海森不应该没有任何反应的。
明明自己第一次和海瑟姆联机的时候就是捡到努努的那天,那时候努努刚到家还不怎么听话,闹得鸡飞狗跳,总不至于没什么印象。
艾尔海森:“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去再捡几只来?”
卡维无语道:“什么啊!我不是这个意……”然后停下来,“等等,难道可以?”
艾尔海森拒绝:“不可以。”
卡维闷闷回应:“哦。”
卡维静静地沉思了一会儿,走到冰箱旁拿了一份布丁,坐回到沙发上。
艾尔海森看的影片审美和他本人差不多,有些晦涩难懂,卡维吃了几口布丁,目光就飘到了艾尔海森那张全神贯注的侧脸上。
倒是莫名合适,绿色这个颜色确实很衬艾尔海森。
兴许是卡维的目光太过灼灼,艾尔海森在他的注视中侧过头来,一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双眼扫向卡维的时候,卡维叼在嘴里的勺子都差点掉下来,只好先发制人。
“你干嘛突然转过来!”
艾尔海森:“……”
卡维抚了抚胸口衣服并不存在的褶皱,余惊未消。
艾尔海森的确有这种魔力,每次卡维做了艾尔海森可能会不喜欢的事情时都有一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仿佛他只是简单地从艾尔海森面前走过就能被当场读心,然后后者就会直截了当地把卡维藏在深处的想法翻个底朝天。
我现在缺乏的应当是主动出击时那种波澜不惊的镇定。
卡维心想。
于是他吃下最后一口布丁,摸出来手机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最终确定自己以一种非常自然的口吻向海瑟姆发了句平日他会发的废话。
预想之中的消息提示音并没有出现。
坐立难安了一会儿,艾尔海森才迟迟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卡维屏住呼吸盯着那颗灰色的后脑勺。
艾尔海森的上身把手机屏幕挡了个严严实实,卡维探不到一丝缝隙,只好作罢。
短暂的几分钟之后,艾尔海森放下了手机。
而海瑟姆并没有回复天堂鸟的消息。
……不是他?
卡维有些失望,甚至他都不清楚那些失望是从何而来。
卡维正垂头丧气地把精力放在睡衣上一个不起眼的线头,开始用手指捏着把玩的时候,正专心致志看电影的艾尔海森却起身活动了下身体,正好瞧见他这幅百无聊赖、却也明显心事重重的模样。
“有心事?”艾尔海森问他。
卡维很想极力压下自己绷起的嘴角,含糊道,“……算是吧。”
艾尔海森若有所思:“是吗?半小时前你还心情很好,甚至开封了一份焦糖布丁。”
卡维反问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看来你很关心我?”
艾尔海森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因为某些人总是把喜欢吃的布丁放在冰箱最显眼的角落,让人不得不在意罢了。”
卡维“哈”了一声,艾尔海森说:“观察是我的强项,比如……”
卡维:“比如什么?”
艾尔海森眨了眨眼睛,不紧不慢道:“比如你可以找找看你的鼬鼠拖鞋去哪了,不出意外已经被努努拿去磨十分钟爪子了。”
卡维猛地起身,光脚踩在毛毯上的时候又想起守则里面的条目,又缩回沙发上去。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仿佛无论是管理好自己的拖鞋、或者说试探艾尔海森的虚实,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都无法遂意。
艾尔海森站在原地盯着卡维的双眼,目光又深又沉,片刻后离开了客厅。
卡维早就没了窥探他的心思,自暴自弃地在沙发上看着电影后半截,虽然自己连前面的情节都一无所知。
失神中,一声消息提示音打断了卡维,卡维低下头——
却发现来自海瑟姆的未读消息已经静静地躺在了手机屏幕上。
卡维心头一跳,迫不及待地解锁屏幕,点开聊天框。
【海瑟姆】:怎么了?
短短的三个字,卡维却感觉自己眼眶热热的,捏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卡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一抹黑影走回到他面前,卡维后知后觉地抬头,才发现艾尔海森已经重返客厅,只是与方才相比,手中拎着一双应当是“猫爪夺物”的鼬鼠拖鞋。
说起来这双拖鞋也是艾尔海森挑的,有一些毛线已经被小猫爪子挠开了。
艾尔海森方才抓着努努,眼神落在那慌乱中挂在指甲上的毛线时,莫名想起来刚刚躺在沙发上郁郁寡欢把玩线头、只是因为海瑟姆没回复消息的某人。
——于是原本打算按兵不动的某人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掏出手机敲击了几下。
艾尔海森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把拖鞋整齐地放在卡维面前。
卡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惊诧地随着艾尔海森的动作移动,“你……”
艾尔海森无奈地站起身来,“怎么?又想光脚满地乱跑?”
卡维否认:“我哪有……”
然后才发现自己又被艾尔海森带偏了话题。
“不穿上?还是说要我帮你?”
艾尔海森此时的语气却不像他本人实际行动那么温和。
卡维连忙拒绝,然后穿上拖鞋。
莫名其妙的,卡维总感觉自己脸颊越来越烫了。
艾尔海森的目光短暂地扫过卡维发红的耳朵尖和已经不再紧绷着的嘴角,满意地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睡了。”
卡维本来以为自己今天会先偃旗息鼓。
可在艾尔海森踏上楼梯前,卡维还是忍不住拉住了他,“艾尔海森!”
后者扭过头来,因为站在更高一级台阶上颇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与此同时,卡维脸上的表情也一览无遗。
“什么事?”
卡维掀了掀嘴皮,却有点不知道该摆出何种表情来,最后只好支支吾吾道:
“明天……”
“明天……我们一起原神联机吧!”
卡维最终还是憋出来一句话,“我加你好友。”
艾尔海森闻言抱胸:“这就是你今晚想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卡维先是点了点头,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好,乖巧地补充道。
“呃……还有,晚安?”
艾尔海森不可置否,“晚安。”
却也没拒绝卡维的请求。
卡维忐忑地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主心骨军师发消息。
【友人】:进展如何?
【卡维】:我今天试探了两次,但是还是没什么决定性的结论。
【友人】:怎么说?
【卡维】:我趁着艾尔海森在的时候给海瑟姆发消息,期间艾尔海森看了手机,却没回复。
【友人】:也许就是没注意吧。
【卡维】:……其实艾尔海森人也挺好的。
【友人】:?
【卡维】:……嗯,反正,总之……我约了艾尔海森明天一起打原神!这下子总没问题了,对一下UID号就真相大白了。
【友人】:你傻啊?艾尔海森怎么可能拿海瑟姆的账号?当场开盒?这年头个人隐私很重要的。
【卡维】:……那,那我用天堂鸟的账号,看看他的反应?
【友人】:这样的话,你这小号不就当场掉马啦?
【卡维】:[兰那罗挠头.jpg]
【友人】:你不是有一大堆小号,各个都把壶装修得风生水起,你多和他聊聊壶,聊聊他认不认识周围有懂壶的人,说不定他就会想到天堂鸟,然后推荐给你,这样不就好了。
【卡维】:还是你牛!我记下了!
次日,卡维原本还对有两人的联机抱有一丝希望。
结果艾尔海森甩过来一条UID,卡维拖进好友搜索列表一搜,果然不是海瑟姆。
于是卡维也礼尚往来地甩了个自己的小号UID过去。
艾尔海森输进手机一看,名称叫AAA须弥建筑设计小卡。
卡维摸了摸鼻子,命名风格确实和天堂鸟有点像。
卡维登入大世界界面,全神贯注地做了个日常,艾尔海森沉默地盯着卡维带着柯莱见习巡林员打完了每日,不出所料,卡维的这个账号的背包快捷界面是王树瑞佑。
艾尔海森敛眉,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申请进入卡维的世界,“所以,我们现在联机做什么?”
卡维想了想,谨慎道:“那我们去打草龙本吧?你会打草龙吗?”
艾尔海森停顿了几秒钟,“会。”
但俩人钻进草龙本配合默契地打完之后,卡维却意识到这种试探无济于事。
毕竟原神玩家千千万,会打草龙的起码也得有一大半。
海瑟姆陪他打本的时候喜欢带妮露打绽放,今天却带的行秋和久岐忍,配合他的草队,打得倒是也不慢,可和海瑟姆也没任何干系啊!
卡维领了奖励退出来秘境,说:“要不你来我的尘歌壶参观一下?”
艾尔海森神色如常:“今天领不了周游壶灵的奖励。”
卡维反驳:“单纯观赏不可以吗?”然后又说:“我很会做壶哦。”
语气像个炫耀自己拿到小红花的小学生。
拿着小红花回家希望得到父母夸奖的模样。
艾尔海森拗不过他,只好申请进入了尘歌壶,果不其然,刚入眼就是一片装修妥当的妙香林。
卡维蹭得离艾尔海森近了一些,又强调似的逐字逐句道。
“我很会做壶噢!”
艾尔海森淡淡地“嗯”了一声。
卡维带着艾尔海森口若悬河地介绍了一通自己的设计理念,然后盯着艾尔海森若有所思的侧脸,再度重复道。
“我是原壶玩家!”
艾尔海森无奈地侧过头:“我知道。”
卡维心里想艾尔海森真是不会聊天,怎么就这么把天聊死了,又说。
“像我这样的原壶玩家很少见吧?”
艾尔海森说:“还好。”
卡维再接再厉:“你见过?”
一股充满期盼的眼神落在了艾尔海森的面颊上,那目光中的渴望过于强烈,艾尔海森微微垂眸,眼神看向手机屏幕,还是不紧不慢道。
“……视频网站上有很多。”
卡维捏紧拳头。
是有很多……
“……好吧。”
卡维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快速地采了尘歌壶里面的作物,领了洞天宝钱,然后把艾尔海森踢了出去。
俩人的首次联机算不上无趣,抛开卡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这一点,实际上俩人配合还算默契,卡维正欲登出账号之际,突然想到了什么。
连忙按住艾尔海森的手,“等下,你再帮我个忙。”
艾尔海森问:“什么?”
卡维为自己的灵活应变感到惊奇,他点开抽卡界面:“你抽卡怎么样?帮我抽个林尼池子吧,之前还没垫过。”
艾尔海森顿了顿,卡维说:“没事,我攒了很多抽的。”
艾尔海森看了看粉球数量,一共八十抽,一个小保底。
艾尔海森没有理由拒绝,于是点击了祈愿十连。
四个十连跳过,竟然真的闪了金光。
金光随着抽卡动画末端的流星显现时,卡维心跳惚地加速,心情和那时海瑟姆在直播间提前出金一样忐忑紧张,熟悉的心跳声落在耳边,卡维的目光往正盯着抽卡界面的艾尔海森身上瞟了瞟。
艾尔海森……不会真的是海瑟姆吧……
然后火系男角色应召而来——
只不过用大剑,还住在蒙德。
卡维的表情石化了一秒钟。
艾尔海森思考后说:“我抽卡其实也没那么欧。”
卡维接过手机,一个一个点过剩下的动画,没有双黄,没有任何奇迹发生,纯粹是歪了。
卡维抬头看向艾尔海森。
现在他觉得艾尔海森可能不是海瑟姆了。
TBC
写的我要笑吐了……各位大人请吃!
你萌鸟人不要再在这里天才恋爱头脑战了!
艾尔海森心情:
惯例彩蛋!请吃!
diy突发奇想画的小夜灯()
还是别开灯了吧p3你们要的黑夜开灯
富家太太小吴,都说他嫁了个年纪比他大好多的老板,老板姓张,是真舍得给他花钱,每天都是高消费,一身都是名牌,聚餐时他被围在最中间,其他太太都好羡慕,想方设法跟他处好关系,好给自家争取到张氏集团的合作。
他老公又是太太圈里出了名的模范好老公,公司和家两点一线,花边新闻一点不沾,也不会一工作起来就不顾家,放了假就带小吴满世界旅游,还老爱去什么情侣打卡地。
虽说看年纪是差得多了点,但张老板人长得俊,显得也年轻,两个人站一块,是怎么看怎么般配。
其他太太们的老公挺不服气,说张总脸是长得好,身材也不错,可男人最重要的还是那档子事儿啊。
这话说的也没什么大错,太太们都道小...
这话说的也没什么大错,太太们都道小吴好福气,可是哪里知道他夜里吃的苦呢。
小吴白天趾高气扬当阔太太,到了晚上就变成可怜兮兮的小狗只会卖惨,他老公太厉害,搞得他现在每天晚上还没开始挨qiod糙就掉眼泪,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呜呜咽咽才刚做fyw完一场,低头一瞅,明明才刚从他茓里抽出来的那根竟然还是雄oww风不减,吓得他赶紧捂屁guwp股,说我下面肿得好厉害,不信你看看,张老板也是真疼他,掰开vuwa腿一看,确实是又红又肿,的确没再进去,只是舔vuw得小吴又去了三回,最后一次拿腿夹着办了事儿。
原本这几天就不太舒服,昨晚上腿中间又被磨破了皮,走路都一瘸一拐,可今天约了好几位太太打麻将,小吴只能咬牙坚持,坐在麻将桌上时脸色都不太好看。
太太们全都恭维小吴,说他皮肤保养得好,红润又水嫩,聊完护肤品,又说到车。
“这里最贵的车就是吴太太开的吧?你老公对你可真好呀,这么贵的车拿来给你玩儿……”
小吴背上全是冷汗,脸上越来越红,好像都快坐不住,打起精神跟太太们强颜欢笑,却趁洗牌时悄悄摸手机给张起灵发消息,求他不要再调高档位,不然一会儿凳子都湿透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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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了珐露珊设定,困于遗迹百年
*涉及一点梅赫拉克的造谣
Summary:一切都变了,岁月轮转,时过境迁,但唯独他的家仍旧和他离开的那天相比毫无变化,除了蒙上一层灰尘之外。仿佛房屋的主人只是短暂出了趟远门似的,而他的室友或许曾一边抱怨着、一边收拾好了房间,让它数年间都维持着相似的摆设。
与冰冷石砖为伴的第不知多少天,艾尔海森再次向终端另一头的人确认,“第几天了?”
“但这是客观事实的一部分,不能忽略它的存在。”艾尔海森再次问道,“所以,回答我,卡维。”
“比起这个,更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对你的学长表示感谢?如果没有我发明的终端,你怕不是要闷死在里面。”终端那头的人不满地嘁了一声,“进度如何?你的解密工作。”
“比想象中要难。”艾尔海森盯着墙上的密文,“这不仅需要文字解密,还涉及到古遗迹机关的破解,并非我的专长。”
“我以为这种程度的谜题,难不倒我们的大书记官呢?”尽管两人现下相隔甚远,凭借记忆中的清晰图景,艾尔海森依旧能够在脑海中勾勒出金发建筑师的形象,一定正在终端那一头露出得意的微笑,“怎么,现在发现果然还是需要我们妙论派的协助?”
“这座遗迹与教令院报告中所记载的有出入。”艾尔海森不置可否,“我的确需要妙论派的帮助,但你显然无法来到这里,因为我并不知道目前所处的准确位置。所以,究竟是第几天了?从我出门那一天算起。”
虚空停止运转之后,卡维制造了一对全新的联络终端,需要靠草元素之力来启动。本意是交由艾尔海森进行设备测试,来确保其只依靠元素力就能完成通信。目前看来,设备运转正常,卡维的声音清晰可闻,终端装在艾尔海森的腰包里,尽管遗迹里安静得可怕,他还是习惯性地将终端与耳机连接。
“很遗憾,我也不记得了。”卡维这次确实困倦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好了,晚安,我明天去找找资料,或许能有什么线索。指望教令院的搜查效率?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翻译,拆解,排列,组合。肉体全无疲惫感,便也没有睡眠的需求,他得以重复着破译的工作,尽管进展缓慢,但也不算毫无收获,或许从遗迹里出去的那一天,还能将现存手稿整理发表一篇新论文。
卡维成为了艾尔海森唯一与外界的联系。他仍时不时抱怨艾尔海森临行那一天,丢垃圾的时候顺手扔掉了一个木箱——那是他准备用来进行新桌板设计的原材料,这种木头结实而美观,很适合进行二次改造。而艾尔海森只当那是装完酒的废弃箱子,毕竟它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就连同旁边的空酒瓶打包带出家门。
“它和酒瓶放在一起,看不出任何特意留在那里的征兆。”艾尔海森回忆起出门前的场景,“非要说的话,我也没想到你会出差前忘了丢垃圾,只能庆幸里面没有食物残渣,不然多余的清洁费会落在你头上。”
“喂,亏你还有心思惦记这个!解密进度怎么样了?”卡维似乎正在书房摆弄模型,叮叮哐哐的声音传入艾尔海森的终端,“这么久了总该有点进展了吧?如果一点文字都没破译成功,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帮你解决机关难题啊。”
“稍有进度,不过文字翻译出来,如何组成谜题的答案,就是另一个问题了。”艾尔海森回答道,“或许你可以研究一下赤王文明的机关遗迹资料。”
“这就是你拜托前辈的态度吗?”卡维不满地回应道,“我可看不出任何尊重或者请求的态度!”
“我还以为你多少会希望我快点回去,显然这么做可以早日解开遗迹机关。”
“我是说你的态度!态度!算了……周末大早上的,我就不该跟你提这个。”那头的噪音停止了,应该是卡维终于装好了模型,“我看了一些论文,但还没什么结论,等研究透彻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哎等我一下,有人敲门。”
卡维起身去开门,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音传来,大约他是把终端挂在了腰间。现在是周末的清晨,往常的这个时候,他们会坐在书房里一上午,房间里充满咖啡和鲜花的香气,大多数的时候两人保持安静。卡维预定的花束在每个周六准时送达,每次的花艺略有不同,他会将多余的枝叶裁剪干净,放入干净的玻璃花瓶中,于是每个周末的书房总会充满植物的清香。偶尔读书间隙抬头,就会看到阳光之下的金发泛着光,红色披风绣着的金线熠熠生辉,旁边是盛开的鲜花。
终端那一头传来另一人的声音,“早上好,卡维先生,我来按照教令院的要求采集信息……呃,关于书记官先生的。”
艾尔海森听出了那是教令官帕纳。看样子,卡维苦心隐瞒了许久的同住事实说不定已经昭然若揭。
“……喂艾尔海森,随便讲几句话,什么都行。”卡维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也听到了吧,教令院来采集信息,证明你还真的活着。”
“啊……可是卡维先生,艾尔海森的事情您也很了解,所以……我是说,这也有可能是您研究的某种播音设备……之类的、不是吗?”
“哈?你是说这是我自己模拟的声音?拜托,我还没有闲到那种程度!”
“呃、卡维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误会!这只是常规流程的一部分。”帕纳连忙解释,“……我们当然不会放弃对书记官先生的搜索,但如果您确认他依然在世,得有足够的证据支撑才行。”
“简单来说,就是要证明我确实是我,对吗?”艾尔海森提问道,“那恕我直言,这显然无法办到。我自然可以告诉你我就是艾尔海森,并提供只有我知道的信息,但就算如此,也有可能是遗迹力量作用下伪装成我的某种幻影,不是吗?所以,不需要白费功夫了。”
“确、确实如此,既然是未知的遗迹,什么样的力量作用都有可能发生。”帕纳有些为难,“所以,我们自然不会放弃搜索,但是至于卡维先生您坚称书记官先生还在世这一点……”
“喂,可是……”卡维为自己辩解道,“就算是遗迹力量的作用,也维持不了这么久吧?”
“我自然会。”艾尔海森回答,同时捕捉到了卡维话语中的关键字,“……距我出门那一天,究竟过去多久了?”
“让我算算,应该有……啊、啊……三个月?”帕纳句尾的声音含糊其辞,艾尔海森不需多想都知道一定是卡维从中作梗,他甚至听到了终端那一头传来卡维有些刻意的咳嗽声,像是在提醒帕纳什么事情。
“是卡维让你这么说的吧。”
“……我就说瞒不过书记官先生的,总之、两位,我先告辞了!”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那一头传来关门声,帕纳离开了他们的家。卡维清了清嗓子,刚想盖过去这个话题,就被艾尔海森再次提起,“这样做没有意义,我迟早会知道。”
“我可以记在心里,纸张要留着用来进行公式推演。”
“能行吗?这可是妙论派的知识范畴。”
“我不算是毫无基础。入学教令院前,也看过不少妙论派的文献。”
“行吧,那你也算我正式收的第一位学生了,大书记官。”卡维的声音带着笑意,听上去很乐意成为他的老师,“接下来的内容听好了……”
有时候卡维在沙漠露营,篝火噼里啪啦燃烧,那声音让艾尔海森想起从前在沙漠度过的夜晚,黄沙之上的夜空布满明亮的星辰,呼啸的风卷起沙尘,风滚草和圣金虫留下一排排痕迹。肉体被囿于遗迹一角,但思绪仍然飞驰。在沙漠营地里度过的夜晚已然成为遥远的回忆,那些鲜活的场景几乎都要随之褪色——篝火之上的烤肉,随身携带的小瓶酒,驮兽背着行李横渡沙漠,鳄鱼栖息于绿洲中饮水,成群的赤鹫掠过夜空,镀金的沙子没过鞋底。他们曾一起在沙漠露营,艾尔海森摘了枣椰,用尖利的刀划开口子,取出甘甜的果肉和果汁;卡维将新鲜的兽肉串成一串,洒上香料置于烤架,加上随身携带的口袋饼,便组成了一顿美味且丰富的晚餐。
“艾尔海森,你知道吗提纳里这家伙又发表了一篇核心期刊,拿了一大——笔经费——诶诶诶你们两个别这么急着挤过来!终端坏了怎么办!”卡维的声音有些焦躁,那头传来了另外两个熟悉的声音,分别属于赛诺和提纳里。
“如果你也多着眼于真正有商业价值的课题,想必会和提纳里一样拿到更多成果。”艾尔海森平静地给予了回应,同时手上的演算也没有停止,“不过你显然不会这么做。”
“哈哈,证明这是货真价实的艾尔海森无疑啊。”提纳里笑着说道,“艾尔海森,你那边进展如何?”
“托卡维的福,还算顺利。”艾尔海森难得自嘲了一下,“说不准等我出去,也能成为妙论派的专家。”
他几乎想象得到,终端那一头的建筑师如果在面前,红色的眼瞳会怎样瞪视着他,或许还会无奈地眉头紧蹙,他突然有些想念那感觉。时隔许久,很多人与事物在脑海中的印象已经逐渐模糊,但唯有金发建筑师的形象依然鲜活。他也有些想念每天的清晨,目送卡维的背影消失在玄关,红色的披风随着门带出的风而飞舞。
“算你还有点感恩之心!不过论文还有学术成果之类的,没那么重要。”卡维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小声咕哝了一句,“……你快点回来就行。”
“没有卡维向我们抱怨你,说实话还真有点无聊。”赛诺的声音突然加入其中,艾尔海森有种即将迎来冷笑话的预感,“没有艾尔海森……对卡维来说,「无海」等于「无害」?”
“算我求求你,这种时候就别讲笑话了。”提纳里无奈地说,“总之,艾尔海森,希望你能早点回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尽快告诉我们。”
“我也咨询了素论派的前辈,很可惜,的确没人对此有头绪。”赛诺也说明了这一点,“教令院也出动了不少力量去搜寻,但……”赛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补充了一句,“我很遗憾,目前为止依旧没有线索。”
“我已经拜托过卡维将我现有的疑问整理转交给教令院,对于未探明遗迹中的谜题,似乎没有人能给出答案。”艾尔海森说明道,“不过,虽然进度不算快,但我和卡维的合作还算顺利。”
“没想到时隔多年能看到你们再次合作。”提纳里饶有兴趣地提问道,“这次没有出现分歧吗?”
“显然这次我们的目的和利害关系一致——为了破解遗迹机关,自然不会有分歧。”艾尔海森回答,“好吧,我还有一件事想确认,卡维有没有重新装修房间?”
“噗……怎么,你害怕回来之后,自己连卧室都没了吗?”提纳里笑着调侃道,“好吧,让我来仔细看看……”
“墙面的颜色,家具的摆设,还是换了装饰品?”艾尔海森叹了口气,“卡维,虽然我不在家,别忘了这是我的房子。”
“怎么,你觉得自己的装修品味很好吗?”卡维不服气地回应道,“我早就对你的家居摆设不满了,趁此机会就应该好好改造才行。”
艾尔海森退让了一步,“……至少保留我房间的原貌。”
“我看不如直接敲碎这面墙,好让我的房间直接吞并另一边,这样的话空间能大出不少,视野也开阔许多。”卡维没有理他,继续叙说着自己的畅想,“你如果不服气,回来之后我再重新砌墙,至少让我先享受享受……”
“我回来了,刚刚看过了你们的房间。”提纳里的声音重新加入他们的对话,“艾尔海森,你猜怎么着?”
“卡维已经付诸行动了吗?”艾尔海森自知人不在家,无法做出过多干涉,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哈哈,那倒不是。”提纳里回答道,“卡维什么也没有动,家居摆设都跟你在家的时候一模一样,包括你那个……呃、木雕,都好好待在原地呢。”
艾尔海森有些意外。他以为卡维多半会趁此机会,对公共空间进行一番改造。虽然名义上卡维没有房屋的所属权,但的确曾经拥有过它的份额,其实对此仍然具有话语权。然而卡维什么都没有改变,连同看不惯的部分也是。
——那是卡维的自由。没有尽头的等待任谁来看都是一种折磨,中途放弃这场等待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但卡维从未如此提及过,仍旧保持着与艾尔海森的联络。他们的合作一直持续不断进行着,艾尔海森随身携带的纸已经用尽,不过他的记忆力与专注力极好,能够在脑海中保持演算的频率。遗迹中亟待解决的谜题仍有很多,但拼图的一部分已经完成,让人看到了希望。
艾尔海森最后一次出门前,很难得地忘带了钥匙,卡维时常提醒他这一点,若是在家中无人的时候回来了,怕是要蹲守在门口等待卡维回家。卡维对此表示“你也有这一天”,看来仍然惦记着早些时候,艾尔海森不小心将他的钥匙带走这件事。
“你可以在门口设一个密码箱,将我的钥匙放在里面。”艾尔海森提醒他,“制造一个密码箱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不,我才不会那么做,得让你尝尝等待的滋味才是。”卡维则完全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到时候,麻烦你自己回来找我拿钥匙。”
有一天,卡维讲述起他资助了一个来自沙漠的学生,听闻这件事的时候,艾尔海森的第一反应是,“所以,你的欠债还清了吗?”
卡维对他如此不解风情的提问早已不意外,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已不会再向从前那样先进行激烈地反驳,“你觉得呢?”
“考虑到你现在并不需要向我支付房租,我认为还清的可能性比较大。”艾尔海森思索道。
“的确如此,至于房租的事情嘛——等你回来再商量。”卡维哼了一声,“毕竟我现在还在帮你打理房屋,不然的话,回来怕是早就变了样。”
“……不需要考虑房租的事情,毕竟我不在家,的确需要有人帮忙打扫才是。”艾尔海森回答他,“至于资助的事情,我的建议是,认清那是否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卡维讲述着他所资助的那名学生。他有一双和艾尔海森相似的翠绿色眼睛,明亮如翡翠,谈吐之间有和这个年纪不符的成熟,头脑也很聪明,小小年纪已经能读懂很多深奥的书籍。尽管这些年来沙漠与雨林不再像当年那般关系僵硬,但对于出身贫苦的少年来说,取得教育机会仍然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艾尔海森静静听他讲述,在脑内描绘那名学生的模样。卡维自然是希望他能如自己一般,进入妙论派学习,但是从这位建筑师的描述来看,他似乎对语言文字更感兴趣。听到这里,艾尔海森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卡维听闻这一点的时候,会露出怎样无奈的表情。
尽管卡维仍旧没有告诉过他过去了多少年,但从终端另一头传来的声音来看,一定已经很久、很久,久到清凉的声音变得沉稳,久到卡维不再像从前那样坚持为他讲述着自己的日常。艾尔海森并不知道那头发生的事情,他只感觉到卡维一定是出于某些自己的原因,才不会像从前那样频繁地诉说所有的事情。
妙论派之光资助的学生,成为了知论派的得意门生。那男孩天资聪颖,连艾尔海森都来了些兴趣,但卡维却拒绝告诉他少年的名字,取而代之地、将其包装为一个谜题,告诉他,等到回来的时候,去智慧宫看一圈,一定能找到一个眼睛与他极其相似的学生——那便是了。
艾尔海森的解密进度慢慢推进着,卡维现在与他通信的频率不再像从前那么高。其中有一次,卡维久久没有接通终端,艾尔海森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在这之后的某一天,它又再次亮起。这一次,那一头安静了很久,然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艾尔海森除去“我很遗憾”之外,也无法表示更多感同身受的话语。他盯着墙面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以及手中残留手稿上经过穷举的演算,思考着那一边的须弥现在究竟是什么样。
他依稀感觉得到,或许卡维的身体状况不如从前。在他们的通信中,卡维却从未说明过这一点,尽管通信频率下降,依然如从前一样为他讲述着须弥,讲述着教令院的变化,好让这位室友从远方归来之后,能够顺利地再次融入日常的生活中——那曾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安稳日常。
他希望回到家的那一天至少不要下雨,他没有带伞,从遗迹出发到家门口一定需要很长很长的距离。他希望卡维无论在不在家,都来向他问好,哪怕需要蹲守在家门口等待自己的钥匙,或是已经拥有了全新的生活。他希望回到酒馆,老板仍旧会问他,是否要将卡维的账单一同结算。
他希望再次加入酒馆的聚会,仍然能够听到卡维向提纳里和赛诺抱怨,并毫不在乎艾尔海森的看法。他希望能够听到卡维说一句“等你这家伙好久了”,无论那语调是生气的、愤懑的、还是欣慰的。他希望回到教令院的时候,能再给他一次成为书记官的机会,毕竟像这样清闲的岗位并不多,他暂时还没有将学术研究作为主业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充斥着在头脑中,支撑着手上的解密工作。艾尔海森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着演算,不知过去了多久、也不知终端那一头的卡维现在状况如何,因为已经许久没有取得联系。经过一次次的穷举与推算,解密所缺失的拼图慢慢合上,他感觉到遗迹机关谜题的答案已然在靠近。
那些符文在他眼前跳跃,草元素的神之眼依然亮着,多亏了卡维教给他机关解密的技巧,才得以解开一重又一重复杂的谜题。这是他们合作的成果,等到出去的那一天,他会遵照当时的诺言,将卡维列为论文的第二作者。为了那一天,为了能够回到熟悉的家,他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演算。
穷举,试错,排错,组合。
排列,推算,解密……再然后,成功。
他大概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阳光再次照耀在眼前的那一天。刺眼的光芒取代了长久的黑暗,他站起身,向着遗迹的出口走去。
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但等到它真正来临的时候,却失去了他所引以为傲的语言表达能力。沙漠的阳光太过强烈,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适应。空气是流动的,风裹着沙尘席卷而来,风滚草从他脚下飘过,然后散成了一团。
沙漠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不知道卡维声称的阿如村建设工程究竟有多么惊人,但现在显然还无暇顾及。即便有神之眼的支撑,也无法控制意识的模糊,好在此时已经来到了旅馆附近,再坚持一下就可以躺在床上重获睡眠。
“您是……艾尔海森先生?!我、我在教科书上看见过您!”旅馆的雇员看到他,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我……应该没有认错对吧?但、您不是在一百年前就已经……”
“嗯。”艾尔海森已经没有精力再坚持低调作风,再说回来,时隔多年之后再次回到须弥,迟早会成为大新闻。但当他听到“百年”的说法之后,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了一下,“……一百年?”
“是啊……一百年。”雇员带他来到了旅馆的房间,“我、我这就去向教令院报告!”
“不必了。”艾尔海森回答他,“我会自行前往。”
但那终究只是一个梦。再次醒来的时候,幻影便再次化为虚无。接受了故人大约早已逝去的事实之后,艾尔海森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走了一条更远的路。
他从喀万驿出发,途径善见地,路过禅那园。生论派的温室里生长着比从前更加种类繁多的植物,机械生命在植物中央显得有些突兀——那是提纳里的「助手」卡卡塔。它的主人大约早已不在人世,但它仍旧留在这里,坚持着自己的职责,哪怕现在或许不再被禅那园的学者所需要。
他经过化城郭,这里的巡林员们仍然在忙碌着,看到落单的旅人,上前问是否需要帮助。他摇了摇头,只是看着茂密的雨林,这里的营地规模与他离开那年相比已扩张了数倍,或许负责的已经不光是道成林的工作。他听到学者们在讨论生论派的课题,其中提到了提纳里的名字,并感叹到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出现能与他并肩的后辈。
他顺着小径,视野逐渐开阔,绿色屋顶的建筑映入眼帘,道路两旁开满帕蒂莎兰,灌木丛盛开着明黄色的花朵,让他想起了设计师的那头金发。宫殿中央的喷泉照旧运转着,旁边依旧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驻足,在此留念拍照。他驻足在喷泉前,水中的倒影随着水流漾出波纹。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透过镜面般的水窥见了另一人的影子,仿佛那位与他完全相反的天才建筑师就近在咫尺。
眼下的第一个问题是,该如何进入家门。他没有带钥匙,房屋上着锁,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去须弥城的另一头寻找一位开锁匠。但他隐约有种感觉,或许自己可以打开家门的锁。
——熟悉的机械装置、属于另一人的梅赫拉克正静静躺在正门口,与门把手相连,形成了另一层锁。卡维并未告诉过他要如何打开梅赫拉克,但他有种预感,钥匙一定在自己身上。他拿出那枚曾经用来与卡维通讯的终端,它处于切断通讯的状态许久,不知是否还能正常运转。但它与梅赫拉克的接口完美契合,艾尔海森尝试启动了草元素之力,啪嗒一声,金属箱子打开了,里面躺着两把钥匙,金色的那把上缀着他熟悉的狮子形状的钥匙扣,和银色的那把并列排放在一起。
触碰已逝去恋人留下的东西,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但他还是选择拿起了两把钥匙,合上并提起金属工具箱,用银色那把打开了门。
打扫完毕,他落座在书房,桌上放着一本《遗迹机关术》和熟悉的三角尺。
那本书的封面已然落了灰尘,尘埃在阳光下飞扬,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艾尔海森坐定在书桌前,就像从前卡维在这里低头绘图的时候一样,他闭上眼睛,回忆起从前的许多画面,过了许久之后才翻开那本书拿出纸条,上面工整清秀的字迹属于他再熟悉不过的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