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管shbr的推荐LOFTER(乐乎)

如果全部用作实验的话,正常来说应该是从类这边抽取灾厄力量,用到司那一组。在两个不同实验组的两个人遇到了对方,在毫无人性的实验所中了解完全不同的彼此,至相互依存甚至想要一起逃跑的if。

初次见面年龄大概在11岁左右

不设置完整情节了,按片段释出(大概算口嗨??),喜欢的话会随机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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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神代类独自坐在花园的长凳上,手上的输液管中没有抽干净的液体顺着管道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上,小草枯萎。神代类感受到视线,虽然早已习惯,但这次持续的太久了。

他抬起头,发现那个孩子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金色的头发被太阳加上光晕,那个......

他抬起头,发现那个孩子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金色的头发被太阳加上光晕,那个男孩低下头,看着他:“会很疼吗?”

他不认识这个小孩。因为神代类是恶魔族中年龄最大的,因此在恶魔族群里没有他不认识的孩子。眼前的这个大概是普通的人类孩子。

神代类暗自哂笑,明明长得那么相像为何命运如此不同呢?

但当他低下头去,就看见与他上一秒所说的假设相反的事情——

那孩子手上还插着检查用的输血管,因为血顺着手指滴在草地上,迅速漂浮起来的金属和迅速萎缩的花草证明了一切。

原来,也不是所有人类族的孩子都是幸福的。

【2】

因为天马司是一直生活在这里,而神代类是之后才被抓进来的。所以相比于天马司,神代类很吃不来这里的伙食,再加上研究机构排斥异种族,更是难吃中的难吃。

相遇之后的某个午后,天马司发现了神代类不好好吃饭,于是偷偷分了一点自己的饭给神代类。

不过不管是给人类试验品还是给恶魔族试验品的饭,神代类都不喜欢吃。但是因为是天马司给的所以会吃。

【3】

实际上,人类族的试验品和恶魔族的试验品是不能相互接触的。但是吃完饭后两个人会偷偷一起躺在试验所后面废弃工厂的树下面。两个人会一起玩游戏。有时神代类在看书,天马司会一起看,但是后面会躺在旁边睡觉。

因为没有人搭理草地,因此旺盛的草地很是柔软,透过树叶,阳光会细碎地洒在书上和天马司的脸上。

神代类试过去抓天马司头发上的阳光,但是天马司睡的太死毫无反应,于是他自讨没趣地继续看书。

东国之章(三)

作为天马司的二十余年(让我一下子发完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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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室内,灯光掩映在电线之中。神代类睁开眼,动了动手指环顾四周。小豆沢心羽站在机器的面前,伸出手来让精神力一下覆盖在机器上。四周的绿色蓝色荧光点点闪烁,让屋子里覆盖着诡异的光。

有些凌乱的灯光照清楚了躺在机械床上的两个人,一个人有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另一个人则沉静地闭上了双眼。

上次新型魇兽出来后,之后多方力量前来支援。经过一番苦战,五个人虽然难以将其完全杀死,但终于是从那只魇兽将天马司救了回来。

在漫长的治疗过程之后,神代类是逐渐好了起来。天马司虽然身体上的伤害逐渐减少,但是因为精神已经......

所幸的是心羽可以用精神类的能力对两人进行精神连接。而作为和天马司的已结合向导的神代类可以进入天马司的精神图景对他的精神场进行再次拼接。

“准备好了吗?”心羽深吸一口气,看向神代类。

回答她的只有虚弱的声音:“嗯,开始吧。”

小豆沢心羽发动能力,让精神力在机器间流转并持续下去。神代类只觉得自己眼前发出一片白光,周身的感觉再次扭曲起来,再睁眼时,他仿佛置身电影院,又好像身处展览中。

*

【联盟历25年石榴花季】

自从我诞生起,就身处一片纯白之中。有很多的叔叔阿姨每天都会来看我们,为我们检查身体,每一次检查完毕后他们就会给我们小零食,味道很不错呢!我有时候是和妹妹一起检查的,有时候是和妈妈一起的。虽然爸爸妈妈有时看起来很辛苦,但却努力让我和妹妹过得很幸福,有一天,我也会让爸爸妈妈过得幸福起来的。

神代类睁开眼睛,还泛着一些眩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体,他穿着白色的大褂和手套,手上拿着一个书写板。上面写着:

灾厄结晶诱导后代异能遗传稳定性观测实验

观测对象:天马司(疑似哨兵)、天马咲希(疑似向导)

检测指标

基本身体情况:身高_____体重_____心率_____血压_____

精神力实际值_____正常值_____

向导/哨兵体征:精神场范围_____安静环境下最大听力距离_____最远视力距离_____

是否出现异能或类似异能状况:

身体微量元素检查:精神阈值诱导激素浓度实际值_____正常值_____

……

该说是命运的捉弄吗…神代类不禁苦笑到。

他感受到一阵精神冲击波的袭击,随之而来的是女人剧烈的惨叫声。此后伴随着虚弱的精神波,有打斗声,有研究院们四处奔走的声音,有仪器运转的声音,最后却归于平静。

神代类想要过去看看,但直觉告诉他此刻要转身。他转过头去,是一面玻璃,铜墙铁壁隔绝了一切惨痛,透过那扇窗看过去,一眼就望到了个金色的、毛茸茸的后脑勺。那个小孩好像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用金色的眼瞳对上神代类,向他招手——是小时候的天马司。

看来是穿成了监视天马兄妹的研究员,神代类走进去给小天马司做检查,他很配合地做出要求的动作,直到检查结束。当他收起手中的仪器站起来的时候,天马司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柠檬糖给神代类,随后带着如太阳般灿烂的笑,对他说谢谢。

神代类笑着摸了摸那毛茸茸的发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气球出来。气球在他的手中来回变换,最终变成了一只小狗。

“喜欢吗?”神代类蹲下来,将小狗递给他。

小天马司兴奋地抱住神代类的脖子说到:“谢谢哥哥,明天也要来找我哦!约好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神代类还没来得及答应,他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联盟历30年紫薇花季】

今天给我检查的哥哥跟我说我和妹妹的精神力已经很高了。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妈妈,但她似乎不太高兴。妹妹最近经常跟着那些哥哥姐姐们出去,每到临别时,她总是抱着我哭,可能是因为害怕一个人吧。因此等到她回来的时候,我就会用表演来安慰她。

神代类再一次睁开眼,变成了一个站在机构走廊的看护人员。

一个金发的小女孩抽泣着被带出房间,依旧年幼的天马司安慰着女孩,说到:“我会给你带甜甜的蛋糕的!所以一定要好好听话哦,咲希。”

神代类意识到,名叫咲希的女孩就是天马司的妹妹,她含着泪水,上前抱住天马司:“嗯!哥哥…”

天马司目送着自己的妹妹离开,转头对神代类说:“今天也拜托你带我去找好吃的东西啦,看护员哥哥。”

神代类一边摸着天马司的后脑勺,一边心里直犯嘀咕:他哪里知道哪里有什么好吃的……

他紧急打开手里的终端,搜索着周围的餐馆。虽然不知道这个看护员以前会带天马司去哪里,不过一般来说带小孩子的话一般都是去甜品店吧…更重要的是,那里是绝对不会有蔬菜。

神代类带着天马司吃完甜品后,懒洋洋地散步到研究所楼下的花园中。神代类看着小天马司在后面跟着有点太累了,主动提议多坐一会:“我有点累了,我们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天马司摆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小大人样,偷偷舒了一口气跳到长椅上坐下休息。

温暖的太阳盖在两人的身上,照的人身子暖洋洋的,让神代类不由得慢慢闭上眼睛,稍适休息一会。

神代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座椅旁边的天马司已经消失不见了。神代类有些着急地站了起来,马上延展精神力对这片区域进行精神探查,所幸天马司也没有跑太远。

花从掩映中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神代类也变得有余裕起来,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自己的外套悄悄跟上天马司的脚步。

天马司蹲在实验室门前的草丛背后,用手掩着嘴,模仿叫声尖锐的小鸟“啾啾”叫。

里面没有应答。

天马司又学了好几次,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奇怪……”他一边嘟囔着,一边从草堆后面绕出来,发现实验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天马司一副“那我就不客气啦”的样子推开门,外面的灯光照亮了黑暗的房间,小小的影子和阴影融为一体。

天马司唤着自己妹妹的名字,一步步走到房间深处。漆黑的实验室深处有一个地方泛着亮光,天马司摸着黑走过去,看见荧光屏幕上是自己父母的照片,密密麻麻的符号让人眩晕,但照片上红色的两个字却如此醒目——

【死亡】

这两个字眼对于还不到十岁的天马司来说,太过遥远,此刻却近在咫尺。

他摇着头向后退去,却一下子踩到一个机关并向后摔倒在地,巨大的帷幕向下落去,两具浸在溶液中的身体,周身环绕着巨大的结晶——那是他朝思暮想的母亲。

——我要救他们走。一个念头闪过天马司的脑海。

他迅速站起来找到尖锐物体狠狠地击打着玻璃,伴随着一阵阵刺耳的警报声,里面的溶液倾泻而下。

“为什么不睁开眼……?”天马司跪坐在地板上,碎了一地的玻璃划伤了他的腿,鲜血混着营养液和防腐剂流了一地“……为什么?”

“咲希……”天马司四下摸索着站起来,却摔了个趄趔,“咲希……我要带她走……”

他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抬头却看到一个穿着实验服的男人,护目镜遮住了他的神色——是研究所的所长。

所长扶起天马司,将他揽住,手指有些用力:“你怎么在这里,司?”

天马司回头看了一片狼藉的实验室地板,眼神中满是惊恐,他推开所长跑开,却马上被拉住了。

“过来,没关系的……”所长轻轻拍着天马司的后背,“爸爸妈妈还会还来的。”

“不…不要!你个骗子!”天马司努力地拧转着胳膊想要挣脱,却被死死地摁住。

“乖一点,好吗?今天咲希都很乖哦~”

“咲希……对……”天马司的眼睛游移不定,来回转动着,最后锁定在所长手上的资料上。影像在他的眼前摇晃,资料上咲希的照片在他眼中扭曲。

“你们对咲希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吗?!”天马司扑上去抢资料,争抢中字迹满满的纸张漫天飞舞,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以为……”

所长扶额长叹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安抚着天马司:“不是这样的,你先跟我回去好吗?”

我以为我们是家人……?或者是朋友?

一切来的太不凑巧,天马司颤抖着看着飘落在眼前的那片纸张。现在的他已经能够读写一些字了,虽然还不多,复杂的实验单他根本不明白但是“试验品”、“毒气”、“昏迷”等单词他还是能够知道的,实验的照片更是直接撩拨这他愤怒和恐惧的情绪。

天马司觉得自己手脚有些发软,纸张从他的手中滑落:“叔叔……你们就那么讨厌我们吗…?”

所长叹了一口气,透露出不满的姿态:“哈……你和你的母亲一样愚蠢……她竟然想要带着最后的灾厄结晶逃走,还是拿去东国黑市转让消失,她知道灾厄结晶有多难拿到吗?”

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所长不再继续他的伪装,眼底的轻蔑一览无余:“你们是灾厄的遗孑,存在即为异端,这里本没有你们容身之地…”随后又是虚伪而恶毒的假慈悲:“而我们愿意为你们的存在创造价值…但这一切必定是有代价的。”

天马司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坠落,不知名的悲痛袭击着他:“那也不能够这样对咲希!你们明明知道她身体并不好,如果现阶段需要做什么,让我先当试验品可以吗?!”

但比那深藏在心底的悲伤,无法克制的愤怒先席卷了他的身体,他奋力地捶打眼前的恶魔,想要将指甲深深嵌入对方的皮肤中,却发现指甲被剪的干净整洁,似乎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看,”实验人员像提起小鸡崽一样提起天马司,无奈又有些冷漠:“就是这样,你的肉体如此有限。跟你的妹妹不一样,她已经成为一个向导,且有精神体的雏形了,而你精神阈值虽然一直很高,但却从未出现过精神体和分化倾向…”

“你想要让你的妹妹不再作为实验品,就连替代品都无法成为的你又怎么保护得了她呢?”

这句尖锐的话语无疑刺痛了年幼的天马司,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流淌,他努力挣扎却被扔在一旁。他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向对方冲去,也一次又一次地被扔回来。

门外的神代类听见里面的打斗声借着阴影向里面窥视。

此刻的他,即使知道不应该随意破坏他人的记忆,即使知道自己只是在扮演一个毫无关系的看护员,却忍不住地向里面冲去。

但在那一瞬间,炽热的火光无差别地灼伤在场的每一个人,那是尚显稚嫩的不死鸟第一次盘旋着挣扎。铁皮柜和不锈钢的门被狠狠捏成扭曲的样子。

锐利的箭簇刺穿研究所所长的手臂,铁片从神代类身边飞去,浅浅划过神代类的脸颊。

天马司像是被掏空一样嘴里还念念有词:“我会…保护她的…”随后他一个不稳,摇摇欲坠将要昏厥过去,被神代类一个箭步上去接住。

献血染红了研究所所长的白色研究服,他捂住伤口、血流不止:“哼…这样或许才有你的价值,”眼见着气喘吁吁、双眼空洞的天马司,他才想起什么:“不过可不能就让你这样离开,你的记忆……必须修改。”

神代类也感受到一阵眩晕,看来记忆又要转换了。

【联盟历34年枫树季】

我最近有些嗜睡……大概是因为最近训练太多,我总会做噩梦,不过好在研究员的哥哥姐姐们会帮我恢复精神状态,真是感谢他们啊。此外,因为灾厄而产生的魇兽越来越多了,随之产生的向导和哨兵也越来越多了。每一次看到魇兽袭击城镇的时候我都觉得痛苦,我会想到肯定也有像我和咲希一样的孩子。为了防止苦难的扩张,我想我必须尽力去守护那些居民。是的,必须……

“来吧天马,这是最近新出现的魇兽。”

神代类睁开眼的时候,他和天马司不再是隔着一层玻璃,而是站在天马司的背后。

他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却只是眼见脏脏的、小小的手。再抬头看了一眼天马司前面的那只巨大的怪兽——是卡尔夏深海乌贼,十年前人类最难战胜的魇兽之一,这对十年后的天马司当然没问题,但现在的天马司也只有十四岁而已。

那是比天马司高几十倍的存在。巨大的触手在半空飘浮蠕动,带有毒素的液体从上面滑落,深红色的眼睛泛着危险的光。

天马司被恐惧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努力伸手想要用金属幻化出什么,却始终无法成型。

但是魔物并不会等他成功后再发起进攻。触手快速地越过天马司,狠狠地向神代类所在的这副小小的身体穿过。还在蠕动的触手搅动着五脏六腑,让神代类觉得既疼痛又发麻。

他看向天马司,滚烫的血液溅在天马司的脸上,映衬着他满是害怕和愧疚的眼神,天马司冲过去将他抱起。

五脏六腑被搅和成一团,顺着空洞流出。到这种时候反而没什么痛感呢……

神代类有点眼花,模糊地看着天马司满是血迹的脸,他想起在南国雨林的小屋中问天马司的问题:“为什么你那么执着于保护他人呢?”

原来一直有两只手推着你向前——一只手是爱,另一只手是恐惧。

“看到了吗?如果你不马上动手的话,世界上就会多出更多如同他一般的小孩,而且说不定你的妹妹也会如此…你也不想那样的,对吧?”

天马司低着头看着那个小男孩,太多情绪冲击着他,只能木木地听着广播中传来的声音。

“所以你也需要拼命保护这个世界,知道了吗?”

神代类用尽最后的全身力气,才堪堪抓住天马司的手,对他笑着摇摇头。

不死鸟盘旋着似乎在悲鸣,飘落下一根羽毛。

【联盟历36年柏树季】

这一个季节,我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新的家庭。青柳叔叔将我和妹妹接到家中,一切好像完全不同。说实话,一开始我还特别紧张,但是青柳一家对我们都很温柔。冬弥一开始很害羞,我主动跟他说话,毕竟我们是寄人篱下的孩子。不过好在,我、咲希和冬弥都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两个给了我很多精神上的支持。托春道叔叔的福,之后我们三个得以在中央向导和中央哨兵学院学习。我在实验所一直没有学习过知识,学习起来有些费劲,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好孤独……

神代类再睁开眼的时候,出现的场所不再是昏暗的地下室,也不再是纯白单调的实验室,而是夕阳西下时分的走廊。

正当神代类准备检查自己身份的时候,一群学生走过向他打招呼:“老师好呀!”

神代类笑着招手回应,原来是变成老师了,那么天马司在——教室的门被拉开,最后一个出来的同学就是他。

青年状态的天马司与成年的他愈发相似,然而还有一丝稚嫩,小小的不死鸟站在他的肩头上。这样的形象与之后神代类之后认识的天马司有所不同,显得有点阴沉,但确实丝毫不出乎意料。

“老师…”

虽然神代类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身体教了什么课,也不知道天马司在上什么课,但还是问到:“你好呀,今天上课感觉怎样?”

天马司抿着嘴沉默不语,正当神代类准备开启下一个话题的时候,天马司突然开口,好像在很努力地找话题:“老师,你今天在课上讲到有时候向导之间如果对彼此精神过于敏感,难免会产生矛盾是吧…?”

神代类突然被提问有些惊讶:“啊…是的,怎么了吗?”

“我和我的妹妹下周要搬到一个叔叔家去了…那家也有一个弟弟是向导,我有些担心他们会合不来…”

要去一个叔叔那里,还有一个弟弟…看来是青柳家。还在担心弟弟妹妹合不来,可真是个好哥哥啊…

“但矛盾可不止向导之间,合不来的向导和哨兵会爆发更加恐怖且不可控的矛盾,你记得吗?”

天马司更有些局促地向其他地方看去:“是的…”

“就是这样,不管是向导与向导之间还是向导和哨兵之间都会产生矛盾,”阳光打在神代类的脸上,“在作为向导和哨兵之前,你们首先是人;在考虑向导哨兵的准则之前,首先是要考虑正常人之间的交往方法。”

“那老师…我该怎么做呢?”

“那就先成为朋友吧,你会做到的。”

这种话像是现在的天马司会说的,神代类真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轮到自己说这种充满love&peace的话语。

“而且…你会好起来的,司君。”

突然被叫名字的天马司猛然抬起头来:“…嗯?”

神代类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抱歉,”随后他张开双臂:“需要一个为你加油的拥抱吗?天马同学。”

天马司终于露出了如孩提时期的笑容:“嗯!谢谢您!”

虽然只是在精神图景内,但神代类还是切实感受到了拥抱的力度和温暖。客观而言,因为身体原因,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肢体接触了,神代类就将此刻当做是很久未见的恋人一般的相拥。

耳边传来一阵轻声地低语:“谢谢你…类。”

神代类突然睁大眼睛向旁边看去,想要抓住回忆片刻的现实,却再次深陷黑暗的记忆之中。

【联盟历38年雪松季】

今天他们在我身上尝试了一个叫做“系统”的芯片,一开始感觉反应很大,不过现在已经减轻不少了。原始的结合方式会造成混乱。为了让向导和哨兵能够更好地被用于保护他人,研究所想要推出系统芯片。今天是我第十次接受实验。每一次都很痛苦,但这是我为了我和咲希,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城市和世界所应该承受的…只不过,我不禁觉得,能够让咲希不成为试验对象真是太好了。

神代类这次醒来发现有点不一样,无他,自己的手中突然多了一个铲子。

一阵肉香味冲上来,神代类想起来确实好久没吃东西了,一低头发现锅里的生姜烧肉要糊锅了。

他一阵手忙脚乱地将烧肉盛出来,小心地用指尖放上卷心菜丝。抬头发现了一双明媚的眼睛——是十八岁的天马司。

“师傅,我的生姜烧肉好了吗?”

神代类被天马司突如其来的阳光怔住了,短短三年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成长环境和记忆对人的改变可真是不容小觑……

天马司敲了敲窗:“被迷住了吗?我可真是耀眼啊。”

“嗯,马上就好,稍等一下,”神代类装好盘把米饭乘好放在台子上,“给,同学。”

“好香~谢谢您!”天马司向他摆摆手,随后端着餐盘离开了。

神代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笑出声来。之前司君还在担心自己在高中学弟学妹面前的形象被毁,这下看来完全是个超级自恋的学长嘛~

那场比赛天马司当然是毫无悬念地拿下了冠军,阳光下的天马司捧着奖杯被人抬起来高高地抛起来,又稳稳地落在地上,人群和欢呼声簇拥着他。

"看到天马了,目前情况非常稳定。"

一句话打破了神代类的神游,让他马上意识到现在并不是盯着天马司看的时候。发出声音的人就站在仓库的旁边,神代类顺着墙边贴过去侧耳偷听谈话内容。

“他的内容被覆盖了太多次了,有不稳和精神场破损是正常的事情。”

“我也能理解,毕竟没有谁会为杀害自己父母的一方服务。现在研究所长已经被抓获了,但对塔的仇恨与痛苦是无法消除的,我想以他为中心研发系统,是对我们两方都好的方式。”

听到这里,神代类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即便觉得有愧,却仍然毫无顾忌地使用因为天马司而研究出来的技术;即便觉得他可怜,却仍然压榨着他。

这可真是虚伪啊…

“嗯嗯,系统还可以进一步推广,造福更多的人。改版的系统可以泛用在其他向导哨兵的身上,帮助他们规范自我,调整自己的情绪。”

正当神代类全神贯注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拍在他的肩上。神代类被吓了一跳,一把勒住身后人的脖子,突然被抓住的那人挣扎地抓着神代类的手。神代类低头发现一个毛茸茸的发顶——看来是天马司。

他用手扶住自己的后脖颈,活动身体:“啊…好痛,师傅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身手,不愧是退伍回来的人啊…”

“嘘,司君。”神代类把天马司往旁边草丛拉,直到刚才的职员摸不着头脑地远去才松手。

天马司一只手撑起来,拉了一把还坐在地上的神代类说到:“师傅你在躲着那个人吗?”

神代类抬头看着天马司伸出来的手,冬日的阳光恰如此刻的天马司一般如此温暖。然而,即使他看到天马司意气风发的样子也没有办法由衷地感到高兴了,因为这种现象注定是昙花一瞬。

但即使如此…

神代类借着力站起来笑到:“嗯,他想取代我们生姜烧肉档口,我偷听一下敌方商业机密。”

天马司听闻此言,也不由得面色凝重起来:“师傅!你一定不能离开啊!”

神代类收起原本苦笑着的脸,转而露出灿烂的笑容:“哈哈…我会一直守护着你最爱的一切!包括生姜烧肉。”

“哦哦!!!太好了!!谢谢您!还有……”天马司停下来,阳光从他的背后缓缓落下,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神圣,“我也会守护着一切的,不论是咲希还是冬弥,亦或是……”

神代类还没听清天马司之后说了什么,就进入了下一段记忆。

【联盟历40年梨花季】

我总是会做一个梦境,我会梦到父母的死亡、会梦到自己被关在储物柜中,但更迷幻的是……我总会梦到一个古国。我总是想要去寻找塔里只是告诉我从资料上来看,似乎是一个叫做哈次涅的国度。在那里到底有着什么?一直以来,塔里的同事都告诉我,我的记忆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向导而十分模糊;我的父母因为一次任务的执行而失踪不见…然而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刚刚到西国,负责人对我很好,很关心我,只是他看我的眼神里似乎还有点别的……该说是怜悯?同事们总是热情地向我搭话,只不过偶尔间的话语会突然刺痛我;每次任务回来都会做额外地精神检查……我是该装作不知道吗?这样假装开朗更好吗?

“打扰了!”

神代类一下子从睡梦中被唤醒,清醒过来看到天马司。他环顾四周,似乎是一个档案阅览室。

“抱歉……”神代类揉了揉眼睛,露出了标准的营业笑容,“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没关系,我想要查阅一下《灾厄史》,可以帮我调出一下档案吗?”

“好的。”其实神代类根本不知道怎么找,所幸他在旁边的系统上随便扒拉两下就把书给调出来了。

天马司接过资料,对他笑道:“谢谢!”

“我应该的。”说完后神代类就站起来走出阅览室,他需要简单确认一下自己的位置。当神代类走出档案室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明了了——因为这个地方正是西国。也就是刚刚所见的天马司,已经基本接近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样子。

神代类不知道该和天马司说什么,正好趁着这个可以查看最全资料的机会,自顾自地调查起来,也趁着这个空挡梳理一下当下已知的情况。

神代类随手调出一本关于大灾厄的实证记录阅读起来,大概是在五十多年前灾厄爆发之后:

【哈次涅古国作为灾厄技术最先进的国家,其遗产自然有价值。今日搜救队进入大灾厄的深处,竟发现还有着存活者,他们竟然是向导和哨兵……也难怪存活至此。可惜,脖子上戴着编号,想来大概是试验品。也是,最初的向导哨兵其实所剩无几,也是哈次涅国最先开始人工诱导向导哨兵的实验,只不过……可怜了那些被抓去实验的人。想来也是,哈次涅国这也算是因果的报应吧……】

这些信息神代类并非不清楚,但是接下来的一行字却正中他的眉心:

【这些试验品中有一个人很像是其中的领袖,他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可惜常年被关在地下,今日终于得以重见天日,问其姓氏,曰天马。】

什么……

“档案员先生……档案员先生?”

神代类猛地抬头,看见天马司用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啊……不好意思,我今天老走神。”

天马司盯着他看,然后笑了起来:“没关系!如果您有烦恼的话,可以跟我说!帮助您是我的荣幸!”

神代类仰着头看着天马司,他刚刚得知那些消息,现在没有办法很冷静地面对天马司,前面一连串的回忆再次袭击了神代类的脑海——

“你们是灾厄的遗孑……”

【剩余的幸存者被带到总部进行严格的管控……之后联盟继承了这样的诱导技术,但此刻经过多次改版已经发展成熟,并不会带来任何痛苦,向导哨兵的基因也将重新纳入基因库开始遗传。】

“灾厄结晶诱导后代异能遗传稳定性观测实验……”

【最早的时候,这些试验品和联盟签好了协议,要求庇护,联盟同意了,希望以后也能保持这种状态……】

神代类缓缓抬头,眼瞳向里收缩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容:“不……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谢谢你。”

“这样吗……”天马司看起来有些落寞,但还是露出一个笑容说到,“那……那明天见!”

天马司走后,神代类目送着他离开,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他知道,这些试验品到天马司这一代都没有摆脱作为研究对象的痛苦……人的贪欲无法满足,在能够人工诱导出向导和哨兵之后,又渴望一些新的东西,比如异能。而这种表征最初是随机出现在天马一家身上的,因此父母才会……

天马司也终究是没有逃出这样的轮回,成为了大系统的牺牲品。

在那之后,天马司又连续来了几天,两人虽然会聊一些日常,但完全属于正常同事的范畴。正当神代类准备主动找天马司拉进关系的时候,却感受到精神力异常的波动。

神代类冲上去扶住天马司,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司……天马先生!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不要……”天马司靠在神代类的颈间,“我不要做检查……”

神代类一抖,诧异地看向天马司,然而对方的状况却更加糟糕,精神力的暴走让窗外的动物焦躁不安。神代类抬手准备进行疏导,不过对于作为意识体存在的、眼前的天马司来说,这样的疏导并没有什么作用。

正当神代类焦急地思考对策时,天马司突然开口:“为什么总是这样…每一次精神疏导后会变得更加糟糕……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动了什么手脚吗?”

神代类叹了口气,继续抱着天马司,并静静地抚摸着他的后背。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精神暴走后的神志不清说胡话的阶段了。

“我已经在努力迎合这里了,为什么还是不行?而且明明KAITO哥也很照顾我……是我不好吗?”

“表面上很照顾我,但实际上处处是刺和猜忌,有想知道的问我呀?一直听传言算什么?”

“还有那些说着喜欢我的人……为什么还要骗我呢?”

“为什么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他们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难道是试验品吗?”

“试验品……试验品试验品试验品试验品……啊……”天马司看向桌上的资料,情绪暴走更加严重,周遭的金属制品都被歪曲得不成样子或者漫天飞舞。

神代类情急之下用自己的精神力裹住整个空间,虽然没有办法直接疏导这个天马司的意识体,但是至少可以让整个场的精神力流动更舒缓。

当然这只是缓兵之计,正当他思考要怎么通过场内法则疏导天马司的时候,一个人进来了,那是他曾打过照面的KAITO。

神代类恍然,啊,他也是个向导来着。KAITO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伸手在天马司后脖颈上点了几下,天马司随即瘫软在神代类身上,被操控的金属制品们也乒乒乓乓掉了一地。

天马司晕倒过后,KAITO随手翻动了一下天马司刚才正在看的资料,转身过来对神代类说到:“我以为您知道有关向导哨兵异能诱导实验的报告和有关古国的资料是禁书,档案员先生。”

KAITO叹气说到:“档案员先生,您至少也要付一些责任才是,过去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员工都知道,那些往日的罪过业已肃清;而对于像司这样的…遗忘是最好的良药,他的精神场越发破溃,只怕往事的决堤让他崩溃…”

神代类摇摇头,表示不认同:“只是不知道害他精神场破碎的究竟是回忆还是猜忌?”

“………”

“你们只是害怕他离开而已,这到底是保护他还是安慰你自己呢?您好好想想吧。”神代类一边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卷,一边对背着天马司出去的KAITO说到。

KAITO看了一眼神代类没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背着天马司走出了档案室。

天马司从医务室醒来,四下里很安静,他转头看过去神代类就坐在旁边,外面放起了拟态的烟火,将世界照得五彩斑斓。

“档案员先生…?是我又晕倒了吧?谢谢你背我回来…”

拟态烟火的光浮在窗的表面,神代类低头看着他,笑了笑:“没关系,我应该做的。”

“天马先生,”神代类抓住天马司的手,“我要调走了,陪我去看最后一次烟花好吗?”

见天马司没说话,他又补充道:“……真实的那种。”

“啊…”天马司呆呆地望着神代类,“可是塔内不能够有任何燃烧物。”

神代类低下头看着天马司,让声音尽量显得柔和:“你听说过训象的寓言吗?”

“……?”

“训象人往往会在大象小的时候将它用绳子拴住,小象怎么也挣不脱,到了小象长大以后,即使有力量能够轻松挣脱绳子,它也不会再尝试挣脱了。”

“啊……我知道。”天马司只是回望着神代类,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根本没有在想什么。

神代类轻笑了一下站起来,继续握着天马司的指尖:“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保证。现在就用烟火烧掉你的绳子吧。”

神代类拿出自制的烟花棒,点燃了递给天马司。灿烂的火星从烟花棒中喷射出来,温柔的火光包围着两人。不同于盛大而虚伪的拟态烟花,眼前的小烟花散发的热量让空气迅速流动起来,好像要裹住他们向上飞去。

烟花啊…天马司向旁边看去,眨眨眼睛,眼前的烟火在他的眼前变换扭曲。

烟雾报警器被熏的历声嚎叫起来,警卫机器人围了过来。然而此刻的天马司却没有惊恐,只是着迷地盯着眼前的烟花。

一个气泡浮现上来,他记得在焰火中向下坠落,不死鸟再一次出现裹挟着他飞翔。又一个气泡浮现上来,他记得在夏夜中从天而降起来的彩带,他记得欢腾的人群和那个共同经历这一切的人。

更进一步的记忆如同气泡一般从水底升起,冲破了一层一层的隔障,凶猛的洪流浸润了干涸的土壤,让所有的过去全部都相连起来。

一切的一切向天马司涌来,神代类也被升腾的记忆潮流冲出精神图景。

走马灯一般,天马司再次回顾了自己所有的过去,最后定格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

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为什么要想起来呢…明明曾经那么渴望这些记忆。

但当你知道拼死守护的人曾经深深地伤害过自己。

原来存在的意义只是可笑的被试验品。

如果知道了自己只是为了填补过去人类的丑恶欲望而被做成战斗工具……

自己可怜而充满罪恶的二十余年…如果忘了就好了。

凌晨时分的晚风丝丝缕缕漏进室内,窗帘被风带着飘扬起来。那边昏昏欲睡的“游击者”小队的成员们还没来得及苏醒,此刻只有静谧的月光和微凉的风。

醒来后,神代类往旁边看去,只见那床上的人坐起来了。他看不清天马司的脸和表情,瞬间移了过去:“司君!”

看着低头沉默的天马司,神代类一把揽过天马司,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天马司木木地用手臂环抱回去。

一滴、两滴。水珠打湿了床沿和衣襟。

神代类能够感受到天马司的颤抖,还感受到越收越紧地拥抱和抓紧的手指——

像是要将他们都勒到窒息,像是要去掐住什么不放下一般,紧紧的相拥伴随着无法止息的痛苦。

好痛…

神代类断断续续地陪伴着天马司走过这漫长的时光,从一开始秉持的不干涉主义,到后面积极参与到天马司的回忆当中——

毕竟,哪怕一切只是精神场里的幻想,但那种痛苦是真实的…哪怕真的会影响到他对过去的记忆也无所谓,悲伤的事情已经回忆得太多了。

要说为何一见面时就会觉得如此在意对方,大概其中有这份相似的悲伤。

好痛,但是…

神代类垂下眉眼,只是轻轻抱着天马司,眼中满是悲伤,嘴角却慢慢勾起——

这样我们以后就是相同的了,所以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我可不是不遵守约定的家伙……所以我会让你只看见萤火虫的光,而看不见虫子本身……无论是天国还是地狱都会陪伴着你。”

下一章开始可能是全新的类司酱,成为完全的重男们。

甜甜的恋爱固然好吃,但是7形的感情更加得劲(bushi

这里补充说明:

前面可以看到是司一直给类呈现了一个有更多可能性的世界;但其实一开始类就给了司一个解放的契机,再包括之后给出的安全感,才会让司慢慢打开心扉,呈现出最开朗的一面。总而言之是一个相互成就彼此的过程……

这一次受伤则是伴随着不死鸟的第三次消失;当然之后也会有相应的重生(所以重男也是限时皮肤

东国之章(二)

本章其实算过渡章节,但是……嗯,本章有重伤,有点虐,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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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还没完全落下,夹杂着一点寒意的空气从窗口泄了进来。神代类睁开眼,今天是他城内巡逻的日子。

他披上防风的斗篷向着瞭望塔走去,清早的城市非常安静,只不过有些地方热闹了一整个夜晚。一些暗巷里堆着三五个醉倒在路边的人,他们和流浪汉抱在一起不分彼此。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毕竟现在的兵力远远没有达到能够让他们管理这种事情的地步。

神代类移开眼睛,望见一个人东张西望地从酒吧的后巷中拖着一大箱东西出来。虽然店家进货乃是常事,不过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在这样一个......

神代类移开眼睛,望见一个人东张西望地从酒吧的后巷中拖着一大箱东西出来。虽然店家进货乃是常事,不过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在这样一个法治皆失的国度,显然这里面的东西不一般。

神代类标记了一下地点,从瞭望塔上迅速爬了下来。

晨曦中一道紫光拦截了形迹可疑的身影,尽管那些人想要反抗,却被一道道电光打击至地上。不透光的布料被神代类一手拉下,被束缚着的变异魇兽暴露在人们的眼前。

“非法运输、拍卖魇兽啊……”神代类走到一个被电倒在一旁,但还有意识的人面前,似乎是走私团队中的头儿:“虽然东国本来就乱,但是这里是‘街区’,可没那么简单。”

迎着对方充满憎恶和恐惧的眼神,神代类勾起一个笑容:“要不要做个交易?不过你们可能没有什么选择就是了……”

神代类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确定了作为反叛军首位的“游击者”们到底规模有多少。虽然与正规军相比还差点意思,但是势力正在逐步发展,经过之前一役他们的规模又迅速扩大了,继续团结吞并周围的民间组织终有一天能够完全取代东国的官方,而他很清楚如果能够将这股势力拉到自己这边会很有优势。

神代类指尖电光飞舞,在对方恐惧的眼神中缓缓闭上眼睛,“别担心,又不是让你去送死,只不过是操控一群魇兽。”

那么,怎么将其余的民间组织收拢过来呢?比起各怀鬼信的团结,创造有利的局势更重要。而答案很简单:要让他们知道,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应该投靠哪一边。

而所有人面临的共同敌人,那便是灾厄。

神代类召出灾厄结晶,诡异的光泽伴随着雾气弥散在这些魇兽的身边,笼子中受到束缚的奄奄一息的魇兽突然躁动起来,它们的触手、节肢不断击打着牢笼,让周围的建筑为之颤抖。

相较于他人乃至环境的恐慌,神代类只是淡淡地坐在鳐鱼上:“怎么控制它们是你们的事情,遵循我的命令将它们带到指定地点……”他低头看向扶着墙壁的走私犯,“否则我会在你逃跑之前就杀掉你…包括你身边的所有人。”

灾厄的能量从来都是一体两面的,它既然能够作用于其他生物当然也可以作用于人。它的产物就是向导哨兵。

走私犯用一只手撑起自己扶着墙站起来,继续说道:“现代的向导哨兵也不过只是拙劣的仿品而已。”

然而灾厄的产物中也存在天然和人工的差别——这就是恶魔族和现存向导哨兵的关系。

“而你们,才是真正与灾厄共生的种族,所以才会被冠以恶魔之名……”

看到神代类毫无反应,走私犯继续兴致盎然地说到:“不过现在还有纯血种吗?我还以为纯种恶魔族已经灭……”

忽而间身边一道落雷打了下来,走私犯抬头看见神代类低眉顺眼地看着他,背后是万里无云的天空,金色的眼眸被雷光照得发亮:“哎呀,好像天气不太好呢……”

走私犯被吓得瘫倒在地上,神代类只是默默地坐着鳐鱼离开了。

警报声再一次在整个街区响起。

天马司一个弹起,冲着外面大喊:“居然又有突然袭击吗————?!”

“哦哦,这样啊,谢谢你解释!冬弥!”

“没关系!能为司前辈解释我很荣幸。”

“?我没喊啊。”

“…总之前辈你小点声。”

情报室里的工作人员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她已经连着两天没有睡了。传言是最近东国受到灾厄结晶影响,魇兽活动增加。因此各个驻扎在各个街区的小分队必须保持充分的联系,通信记录相较于以往更加活跃,光是雪松季就已经有十余起魇兽袭击事件。

【雪松季蛾眉月1】

总部:东南海岸地区(59E,27N)遭到海洋魇兽攻击,周边居民请求支援。

par1:已完成支援,大捷。附近渔船受损严重,正在灾后重建。

【雪松季上弦月】

par1:堡垒山谷地区(34E,29N)有树形蛇蟒出现,毁坏山体

总部:属于东国官方塔内势力,疏导居民为主,不对抗。

par1:收到。分头疏导完毕。

【雪松季凸盈月3】

par2:“海鸟”所管辖的地区请求归入“街区”

par1(db):我们到处帮人怎么没见投靠的……?

总部:par2核查对方组织情况,清点居民和物资。par1的用通信资源干点正事。

par2:收到。

par1(db):收到。

【雪松季亏凸月2】

par1:今日东海岸地区收入街区。

总部:收到,检查后归入。西南部山区(19E,21N)遭受袭击,居民请求支援。

par1:收到。

par1:遇到官方势力。

总部:par3支援。

par3:收到。

(……)

————————新消息————————

【雪松季残月5】

总部:检测到东南地区(23E,20N)山体异常,从山体开始有出现局部地震现象,该地区人口密集,情况复杂,务必第一小队做好疏散工作。也请附近地区做好防震措施。分头疏散居民。第二小队前去支援。

在旁边听到情况的白石杏脑袋耷拉在椅背上:“哈……这个季真是任务一个接一个,没完了。”

东云彰人则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别让我知道那个灾厄结晶是从哪里来的。”

神代类:“……^^”

天马司在一旁安慰到:“嗯嗯!不过辛苦总归是有收获的,最近游击者的兵力应该扩大了不少吧!”

“也是。”

窗户骤然打开,冬弥派出的苍鹰飞回,带来了具体的地形和灾情状况。

小豆沢则迅速根据地形分派任务,随后嘱咐到:“这一次只是疏散居民,不用担心其他问题。但请大家务必小心谨慎,保重自身安全!”

“明白!”

神代类的任务是对山脊地区的居民进行疏散,第一小队的各位干部们是针对山体附近的大片居民区进行疏导,而天马司则前往山谷地区引导少量但较为散居的居民们离开。

他先是确认了安置地点的方位,对整个搜查区域进行了扫描,跟随本队的哨兵们开展扫描搜查,协调测绘队完成标记,统计失踪人员……

做完这些事情,神代类长舒了一口气,他查看了一眼通讯频道,各小队都在有序推进。他望向山顶,心想到:他在塔内都不曾那么认真地干过这些工作,如今到怎么成了优秀员工,简直不像他……难道是因为跟天马司待久了也被他传染了?

正想到天马司,神代类盘算着要不要去帮帮忙。便迈开脚步,寻找着天马司的踪迹。

神代类打开精神探测,精神力刚刚蔓延至山体便觉得天旋地转,四周被黑红色包围,燥热的气息从地底升腾,似乎要遏住他的脖子,将他燃烧殆尽。

“……哈!”神代类猛地睁开眼睛——以山为基础的新型魇兽……神代类怔怔地呆在那里,怎么会发展出那么大型的无机魇兽——司君有危险!

神代类把事务甩给旁边的副手,他一路飞奔,山体在一点点崩塌瓦解,大地在落石的轰击下不断震颤。他向后蹬地飞起,落在鳐鱼身上。紧接着像一个宇宙飞艇一般在混乱的石头当中左闪右避。

山形魇兽拔地而起,花草树木皆成其獠牙。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不见,所有人被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之下,怪物的垂涎浇泻在每个普通的生灵上。

神代类飞过去,魇兽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矿石制成的尖刀直直地冲向神代类的门面,刮到神代类的一点发丝,便被天马司一下弹开,他回头对神代类说到,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光泽:“闪开。”

“好,但你要跟我一起走。”神代类抓住天马司的手腕。

“我有任务没完成。”

“现在任务重要吗?”

“……重要。”

“那我和你一起去。”

天马司把神代类的手放开:“不,你不能死。”

“那你呢?你觉得哨兵死了,被单方解除的向导能够继续活下去吗?”

那当时候还说什么不论天堂还是地狱都要我在你身边……?

天马司抬手:“我果然还是不想你去地狱。”二话不说让不死鸟劫掠了在鳐鱼上的神代类向远处飞去。

“哈?!”神代类莫名奇妙,带着惊讶又气愤的表情停滞在空中,他狠狠放了电把不死鸟电了个踉跄,而神代类则是挣脱开束缚后猛地往下落。

天马司跟着精神体的状态也头晕了一阵。这时候的魇兽可没闲着,又摧毁了一个村落,好在那里面的大部分人都被疏散了。它巨大的眼睛反复审视着下面的村庄。

神代类在急速下坠中,在伸出手的指缝中看见天马司扑过去,一如既往。

他把差点被送入口中的小女孩拉了出来。

不————

“司!!”

天马司被藤蔓卷住,他用力向外将刚才的救下的小女孩推出去,被终于再次成功飞起来的神代类接住。正当神代类想要转回去救天马司时,却只见到黑色的刺洞穿过天马司的胸口,让他难以呼吸,一瞬间血花四溅。“嗡”的一声,是那边的精神粉碎场,天马司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场正在被撕裂,一点一点变成碎片坠入黑暗。黑色的引力想要将他吸入。

天马司流星一般坠落,他将山体中所含的金属抽离,在魇兽的痛苦挣扎下,重重地砸下刚刚凝结而成的利剑,尘埃伴随着巨石腾起,而不死鸟则像是流星擦过大气层的火焰一般,出现、闪耀、消失在空中。

神代类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被赶到的彰人和冬弥一起拦下——现在神代类的精神状态过去就是送死。他像撞在了一道墙上,将他精神力的实体化向后延伸,后方一瞬间布满了精神游丝。

对不起,我不该用灾厄结晶的权能,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变异的魇兽。

对不起,我或许刚刚应该直接把你带走……

神代类眼前的光景有点模糊,他觉得手脚像是灌铅了一般沉重。手指划过燃烧过的灰烬与无声的尘埃,他看见刚刚拦着他的三个人向前冲去,人影在他面前化作光晕。

他早该知道的,战争的残忍。即使如此为何当初他还是要这么做呢?他有什么理由担保别人的安全?

——是我…害了你吗?

他觉得身体越来越沉了,是因为小豆沢的能力吗……?

“神代前辈!”

他像个漏电的废弃机器人,身体不断产生电光,周身的电场不断变化。

不要晕过去,我不要晕过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快站起来啊…求求你了

我甚至没有办法救你,但卑劣的我还是不断祈求着,一遍又一遍——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

【档案补充】

1.其实恶魔族就是元向导哨兵的意思,而灾厄结晶其实就是纯种恶魔族的伴生石。作为天生种族,恶魔族会有更多权能,也会有更多限制,每个人的限制是不同的(比如之前说到神代类结合前,技能是没有被完全开发的,这就是独属于神代类的限制)

3par1就是partisan1的意思,代表游击者第一小队,也就是vbs各位所在的队伍。par1(db)东云彰人是daybreak的梗……

东国之章(一)

真是很久没更了!私密马赛!

一更新类型都不一样了(bushi)总之东国之章不是很轻松的章节

蓝灰色的海浪拍打着船舷,东国海岸线的霓虹灯全部投影在灰色的海水里。垃圾袋伴随着海风在沙滩上跳舞,迎面撞上海鸥,夜晚了还有工厂动工的声音徘徊在海边。一声粗犷的叫唤后伴随着齿轮动工的声音,污水被排入海中,而远处的霓虹灯依旧灿烂。夜色中两个人影从船上下来。天马司回头对着带他们来的船夫道别,踏过满是积水与绚丽倒影的码头混凝土地面。

神代类放慢了脚步,而天马司则回头向他招手。还没等神代类开口,便有两只脚踏出黑暗,走到已经被斑驳变换的城市灯污染的月......

神代类放慢了脚步,而天马司则回头向他招手。还没等神代类开口,便有两只脚踏出黑暗,走到已经被斑驳变换的城市灯污染的月光下面。神代类歪头看了看,是两个挑染小伙,满脸写着“不好惹”三个字。

那个双面阴阳头泪痣小伙有着一双冷淡的浅灰色瞳孔,看到天马司的时候却亮了亮,抬脚向着天马司跑过去:“司前辈!!”

他好像挺兴奋的,想要抓住天马司的手,而天马司也抬手准备迎接他:“好久不见!冬弥!”

一瞬间,神代类鬼使神差地抬手揽住了天马司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天马司有点诧异地回头看去,两个人的手堪堪错了位。

那位阴阳头才注意到旁边的人,转向神代类伸出手:“抱歉,我没注意这里还有一位,我叫青柳冬弥,是一名自由向导。”

天马司在旁边进行补充:“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一起在中央国长大的发小。”

神代类点点头表示知晓,接住那边伸过来的手:“我是神代类,是天马司的专属向导。”

“已经有专属向导了啊……不愧是司前辈!”青柳冬弥认真地夸奖着,转向旁边介绍从后面出来的橙色挑染头:“这位是我的长期固定搭档,也是我的好友,东云彰人。”

东云彰人摘下兜帽对他们打招呼,月光照亮他如同狼一般绿色的瞳孔。在冬弥的邀请下,他简单地介绍着自己:“唔,两位好,我是东云彰人,是冬弥的搭档。”

尽管是大陆最大的交易地区之一,东国的交易战略却倾向于保守,对众多品类进行限制。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不平等的管制使得东国黑市泛滥,和民间科技。在自发的组织下,东国形成了自己的民间政权与官方进行对抗。

然而现实的情况远比这要更加复杂,虽然分成了民间和官方两派,但又各自有内部的分裂。以冬弥和彰人为核心成员的“游击者”组织,是东国较大的民间势力之一,占领的区域叫做“街区”。

“我们大概是东国向导和哨兵最多的自组织,”青柳冬弥一边介绍,一边伸手收回刚才放出去的苍鹰——同时也是他的精神体,“可惜最近不太和谐,因为不论是官方还是其他自组织都对我们‘街区’的莫斯港口及其周边区域充满了兴趣。”

“一方面是因为那个港口是重要商业要道,”他抬手毙掉了躲在暗处的一位别方势力士兵,东云彰人随手解决掉了藏在另一处的哨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里就是司前辈的母亲带着当年最后一块灾厄结晶出现最后销声匿迹的地方……而最近,灾厄结晶流通的消息又再次出现,大家似乎觉得会原样复现。”前方透露着更加嘈杂的光线,暗示着眼前就是繁华的街区。说是如此,又比不上在更高更远的那宛如天上之城的富人区,几个人铁柱一般地站在街口。

东云彰人向前和他们打招呼,似乎和他们非常熟悉的样子。直到这时,东云彰人和青柳冬弥才算是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肩膀也放松下来,手中的枪放下来被放进口袋中。刚刚只是在重复发出指令的东云彰人也转过头来跟他们说话:“这里是莫斯港最近的驻地,赫尔城,也是‘游击者一号’驻扎的地方。”

“‘游击者一号’是指?”

“是‘游击者’最精锐的一支队伍,几乎全部由哨兵和向导组成,我和冬弥算是整个队伍的核心干部吧。”

东云彰人注意到他们的想法,却没有进行补充。

天马司看向青柳冬弥,感叹道:“看起来很有序。”

青柳冬弥看起来有些困扰:“实际并非如此,赫尔城地区最近不太安全,背靠官方统治的区域,前有其他势力驻扎,在四周也逐渐形成了包围圈。”

突然一个女声插入其中:“不仅如此最近在和官方统领的边境地区发生了摩擦,这几天我们已经开始陷入苦战之中了。”

天马司抬头望去,是一个头发被染成墨蓝渐变的女生,她的长发被高高地竖起,显得十分干练。她将机关枪背到身后,露出爽朗的笑容:“白石杏,‘游击者一号’干部之一,是个哨兵。”她的背后冒出来一个金色的发顶,随后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走出,带着甜美安静的笑容,有些害羞地向他们鞠一躬:“小豆沢心羽,也是干部之一,是小杏的搭档向导,很高兴能够认识两位。”

天马司最先做出回应:“你们好呀,我叫天马司!翱翔于天空中的天马,司掌世界的司!是西国塔内在逃哨兵。”然后介绍着一旁的神代类,“这位叫神代类,是我的搭档。”

冬弥补充道:“两位都是非常厉害的前辈呢。”

白石杏有些高兴:“来了向导哨兵真的很好呢,毕竟我们人手实在是太紧张了。”东云彰人还是警惕地看了一眼白石杏。但其他人似乎完没接收到。

听完这话,冬弥转过来认真地看向天马司:“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想要拜托两位前辈,如果可以的话能够暂时加入我们队伍当中。”

看着天马司和神代类微微睁大的眼睛,青柳冬弥还想要继续补充,但是却被东云彰人一把拉住:“如果两位前辈没有打算参加也没关系,本身也不是你们的事情。”

天马司回过神抬眉笑了笑:“没关系,虽然说不上加入,但是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跟我们说。”

“但是不知道会不会让司前辈惹上麻烦……”

谈话间,几位干部已经带着他们到一个略显老旧,但是设施五脏俱全的房间内。房间并不算小,中间放着一张大床,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干净的浴缸。

神代类往浴缸旁边的洗漱台看去,是一个小机器人,看起来也是比较老旧了,它识别到神代类,转过来用像素点拼出一个笑脸:“决战天明情侣酒店欢迎您的入住,本酒店不含任何录音录像设备,请您放心……”

它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摁住了,神代类抬起头微微侧过身,透过镜子看见了背后的天马司,和他红透的脸:“没有别的房间了……不过他们怎么给我们定了个情侣酒店啊……”

神代类看了看四周,但他很难说这里很有情侣酒店的氛围。毕竟东国的战况摆在这里,谁还有闲情逸致搞这些呢?“不过这个地方已经很老了,看不出任何情侣酒店的氛围感呢……”他笑着转过来看着天马司,“但可惜我们确实得睡一起。”

今天晚上亦是如此,因此天马司睡的格外的好。以至于他的第二天是在战火声中醒来的。

炮火声仿佛在他耳边炸开,天马司“噌”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警报声!”然后把旁边还在熟睡的神代类捞起来,一边念念叨叨:“看来敌方提前进攻了,我们快走!”

神代类一听这话立马清醒过来了,勾起床上的衣服套在身上:“他们怎么没叫我们……?”

“不知道,快点出发吧。”天马司这会功夫已经跳下窗子准备前去支援,神代类则勾住屋檐向上将自己拉起,站在房顶的塔上观察情况:“等一下,司君!”

天马司通过精神力回复道:“这次我们可救的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对,我知道,”神代类冷静地在脑海里说,“但他们现在被比我们数十倍的兵力包围了,光凭我们过去就是去送死。”

“哈……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神代类站在高处默默看向远方,又返回原来的房间中翻找起来:“他们既然自称为虎,那就管好他们的山。”他将身子探出窗外,看着下面的天马司:“来吧来吧,司君,我们作为现代特殊部队也应该有一些更加现代化的作战方式……”

天马司听到这句话一个急速刹车,回头看去。

神代类稳稳地低空飞到他身边:“东国塔因为腐败问题空防做的很烂,更何况是留守的外派驻军……”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堆炸药,露出纯真的笑容:“快把你的不死鸟叫出来,然后跟我一起当人形轰炸机吧~?”

一排排子弹飞过来,冬弥抬手铸成一道屏障。弹掉的子弹到处乱飞,使得战场更加眼花缭乱,但屏障并不能承受那密集且持久的攻击,冬弥坚持了一会又收起来,被东云彰人化成的老虎驮走。

冬弥趴在老虎背上,眺望着还没归来的苍鹰:“这个时候司前辈他们应该会有所行动吧?”彰人把东弥放在地上,又化成兽人,兽抓一挥将一排士兵拍在一旁:“就算来了又能怎样?……一样是送死!啊……他们真的不把自己的士兵当做人来看吗?一批一批地送人头!”

现阶段赫尔城被包围,原本采取的是逐个击破的策略,但是因为情报被监听,敌方突然改变策略,针对精锐把部队进行包围攻击。而他们在这里鏖战已久,大多数人已经体力耗尽。

“……但事到如今只能相信他们了!”白石杏用植物挡住枪林弹雨,躲过迎面刺过来的刺刀,将受到心羽所设幻境影响的敌人一道串过:“我们在这里迟早会被耗死。”

“是的……”小豆沢心羽用匕首杀死一个偷袭的敌人,又飞身旋转踢开一个人,她看向同伴们,眼神坚定,“但是我们不可以在这里停下来,如果不反抗到最后一刻,我们又怎么会自称最大的反叛军呢?”

“说的也是,那么只能相信我们自己,哪怕前辈们不来,也一定会有转机,”东云彰人舒了一口气,“直到最后一刻都还会有可能!”

又持续交战了一会,大部分队员的呼吸声也逐渐加重,手脚也难以再听使唤,锋利的刀刃擦过已经有些疲软的植物,狠狠擦过白石杏的肩膀,震得她整个人向后靠过去。

东云彰人也已经被刺中好几处地方,忍着疼痛和麻木。他恍惚地看着一批一批密密麻麻的敌人靠近,绝望和决心混杂在一起模糊不清。

远处的爆炸声一阵阵刺激着他的耳膜,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强行抬着眼皮,看见硝烟中的士兵们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听从命令撤退,四面的包围圈逐渐解散。东云彰人被吓了一跳,警惕起来环顾四周,却发现远处的城市被火光包围,四处烟雾缭绕。

正当他发呆的时候,又有颗小炸弹飞过来,炸飞了还没离开的敌人。冬弥赶紧把彰人往旁边一拉,躲过了炸弹的余波。又有一个小球落在他们脚边,两人还没来得及跑远,就看见那小球旋转起来,喷出美丽的烟花。

冬弥一回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司前辈!果然是你们!”

天马司和神代类从烟雾中走出,他们将精神体收起来,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向游击者们招手:“久等了吧!”

“哈……太好了……”心羽总算是放下心来,“真的很感谢两位前辈的帮助…”

“话说,”东云彰人靠在墙壁边问到,“两位前辈是做了什么,他们怎么都撤退了?”

神代类虽然头发看起来有些凌乱,但似乎心情还不错:“他们似乎用了几乎全部的兵力来剿灭你们。不过嘛,正所谓‘前门去虎,后进有狼’……”

“前辈你能不能直接把话说清楚……”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用剩下的几颗炸弹把他们军火库炸了。”

“……”

“嗯嗯!顺便还去他们粮草库那边拿了一些干粮。”

“……不愧是你们。”神代类和天马司把各位游击者小队里的人都扶起来,有的走不动路的就安置在鳐鱼和不死鸟身上。

青柳冬弥靠在后勤人员身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感激不尽……”

神代类舒了一口气,看着相互搀扶的几人的背影,向他们挥了挥手,默默陷入沉思:“游击者”吗……虽然力量还比较微弱,但是确实是个不错的势力……

天马司默默地看了神代类一眼,随即露出笑容,拍了拍神代类拉着他走了。

神代类被天马司一下子拉到旁边的草堆上,一个巨大的闸刀一样的刚刃直直插了下来。

这是他们在这里呆的第二个星期,反抗街区因为没有塔的士兵巡逻,也没有边防措施,因此是“游击者”小队里的人轮流排班巡逻。

今天正好是神代类和天马司。“都怪你刚才跟我说话!刚刚差点就被刺中了啊?!!”

“说的是呢。”然而神代类一脸没在反省的样子,他简单比了个手势,一歪头看向天马司。已经并肩作战许久,他们早已熟悉了彼此的想法,天马司皱着眉爬起来,顺道把神代类拉起来:“走吧,下次一定要小心!”

两个人的技能都是攻击性的,且各项技能都很不错,因此相互磨合后大部分魇兽都不算是难解决的。这一次也是一样,神代类负责清理源源不断涌入的小兵,而天马司则对着较大的魇兽进行攻击,一击毙命。

天马司从高处跳下来,放出去的金属回旋镖一样飞回来,巨大的魇兽化为齑粉。

抬头就看到站在旁边的神代类,他向天马司张开双臂:“今天也辛苦了呢。”

天马司上前环抱住神代类,正想着他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开始疏导时,就听到神代类在耳边说到:“所以你还没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帮那些哨兵进行体能训练……”

神代类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听着,天马司突然停下来:“就是说,谢谢类你这么关心我,不过听我说这些也挺无聊的吧?”

“怎么会?不会的。”神代类挂着笑容,看向天马司,好像在说一个不容置喙的事实:“毕竟我是你的向导不是吗?”

天马司将目光转向前方:“那你呢?最近在做什么?”

“嗯……最近在帮‘游击者’的大家做战术规划呢,虽然正规军都是三脚猫功夫,但胜在人多装备好不是吗?”神代类歪了歪头,说到:“下一场战役就快开始了,我们的地区大概还能再扩一下。”

“这样,类很有信心嘛。”神代类摸了摸胸口,好像在思考什么:“百分之百不管说,但有信心的话,姑且算是吧?”

在“游击者”小队的配合下,这一次战役也成功打败了东国的正规塔内士兵,他们成功攻下了附近的一个城区。

虽然说“游击者”的各位实力也非常强劲,但是不管是冬弥还是彰人都曾有过最近变得更加游刃有余的发言,大概是类给他们提供了很多帮助吧?

天马司想到这里不由得微笑起来——果然类还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人啊,真希望他能够从中找回对别人的信任呢。

腿上的疼痛提醒着天马司要抓紧完成任务了,他刚刚被一只狼型怪兽袭击,大腿上还浸透着淋漓的鲜血。而他的任务是对这一片区域进行搜查,检查是否有残余的魇兽和遇难的民众,并将他们带回去。

天马司集中注意力,撕下衣摆的布料包扎在腿上,为手中的枪械换上新的子弹,弹夹被他弹得咔咔作响。他正视察着还有没有潜藏的敌人,在纷飞的尘埃中,残破的建筑轰然向下倾斜,下面受伤的居民只能恐惧地看着摇摇欲坠的高楼将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天马司一个箭步上前将惊恐的居民救出,建筑重重砸下带起灰尘,让视线更加模糊,怪异的影子映照在烟雾之上——是一只变异的老鼠。

它在黑暗中涌动,翻箱倒柜地寻找着食物,窸窸窣窣中,那畸形的眼睛转向了两人这边,动静之间向他们扑过来。

“都成这样了就别再对着房子打洞了啊。”

天马司安慰了在身后发抖的居民并站起来,手中的金属幻化出锐利的尖刀。

他一跃而起跳到老鼠的上方,向下刺去,顺着老鼠的背部向下划动。老鼠剧烈挣扎,将天马司摔在一边。天马司用尖刀撑地,在地上划下了明显的刻痕,带起一路的飞尘,手中又化出几把飞刀向老鼠插去。他后腿发力,黑豹一般向前蹬地,再一个空翻借力落在老鼠头上向下扎去。那只变异老鼠挣扎着四处攻击,周围的建筑物被碰撞得更加摇摆不定,为了不被甩在建筑物上造成二次伤亡,天马司拔出刺刀向后翻去,轻盈地挡在居民前面。

突然间老鼠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向前倒下去,巨大的体型轰然而下的时候带起的阵阵烟尘,让人倍感不适。

天马司让那个居民先离开,确认安全后,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只死老鼠,试探着它的呼吸和脉搏。

他一皱眉向旁边弹开,然而已经有些晚了——

那只老鼠突然跳起狠狠地向天马司的左手臂咬去,撕扯着他的衣袖。

他操控着金属将左手的袖子切断:“好脏。”

金属重组在左手臂上,他有些出神地盯着地面上的深褐色血痕——在这个时刻他突然想神代类了。

天马司回总基地的时候,神代类早已执行完自己的任务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周身围坐着一群“游击者”中刚刚回来的哨兵。神代类抬手用之间点了点一个哨兵的眉心帮他做疏导,向导数量本来就总体偏少,更何况是像“游击者”这样的民间组织,更难集结到向导。

他知道神代类会额外帮一些哨兵做疏导,这无可厚非,塔在紧急时刻也会这么做,并不会产生什么实质影响,除非像之前天马司受到特殊芯片的干扰。更何况他们虽然是自然结合,在此之前却没有感情基础,这似乎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天马司就这样靠在墙边,默默地看着他那个方向。本来结束后天马司一般都会直接和神代类直接打招呼的,今天不知是因为受到了更多的灾厄污染还是如何,他只是沉默着。

疏导完成后,那些哨兵又似乎在和神代类说了点什么,对方看起来有些高兴。神代类则笑了笑,对着他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看向天马司。

那些人看到天马司后识趣地走开了,神代类则满脸写着好奇地走过来,手覆上天马司的脸颊时,就感受到天马司极不稳定的精神场,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层薄汗,混杂着尘土覆盖在脸上。天马司二话不说就扯着神代类的领子把他拉下来,吻了上去。

神代类却冷静地观察着天马司的一举一动,今天的天马司因为受损有些严重,也因此更加渴求着一场甘霖,他的手紧紧挂在神代类的脖子上,久久没有松开的意思。神代类看着他,抬手提起天马司的后脖颈放电,天马司被疼得咬了神代类一大口,松开手往后跳了一步。

“我知道司君现在有些难受,但是果然还是先清洁一下好了。”神代类捏着天马司的脸颊,四下打量着天马司灰扑扑的脸,将弥散在天马司身上的精神力收回了大部分:“我可不会将我的精神力分给又脏又不听话的家伙。”

天马司眯着眼有点不满地瞪着他,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转身进入房间。

精神状态还没有恢复的天马司总有一些呆呆的感觉,与平时的阳光开朗不同,显得有些沉静,更像一个杀手。神代类看天马司的状态确实不太好,决定提供一些额外的慰藉服务。

他拉着木木地脱衣服的天马司走进浴室,将喷头放入浴缸为天马司放上洗澡水。天马司脱下衣服也毫不客气地直接坐下,头靠在浴缸的边缘,水珠沾湿了他的发尾。

“真怕你在这期间因为精神力匮乏而昏倒在浴室里,”神代类弯腰越过天马司从浴缸里捞出喷头,他迎着直愣愣地盯着他的天马司的目光说到:“好心又尽责的神代类可以自愿帮你洗一下澡?”

分散在周身的精神力让天马司安定了许多,他手脚有些发软,靠在浴缸上,终于勾起一个笑容:“谢谢啦,类。”

静谧的芬芳弥漫在整个浴室里,沉静的精神力随着水蒸气和肌肤侵入天马司的皮肤。他将背靠在浴缸的边缘,试图让自己沉浸在无垠的深海之中。

然而神代类却感受到天马司隐隐觉得不太满意,天马司的精神力在一遍又一遍地覆盖、洗刷着自己的精神。一只湿漉漉的手覆盖在神代类的脸颊上,让他低下头来,而神代类也配合地看天马司想要做什么。他任由天马司像小狗一样对着自己的嘴又亲又舔,但是今天他为何这样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神代类张开嘴想要问点什么,却被天马司一口堵住:“别说话,你好脏。”

听到这话,神代类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了——原来是这样。

“是吗?那我就让你也帮我好好洗洗?”神代类俯视着天马司,让他的头靠在浴缸上,歪头啄了啄天马司的嘴唇,伴随着水汽与相贴的肌肤,一阵又一阵猛烈的精神冲击向他袭来。

让神代类想起他们伴随着点点萤火的午夜,那时候天马司对他说出的永远不要离开的约定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只是不知道那时在安静的夜里,在无法摆脱的引力中,有几分出于真心,又有几分出于对彼此无可救药的渴求与本能,而此刻恰如彼时。

神代类用清水给天马司冲好头,将淋浴头放在浴缸旁边。站起来挤干自己头发和衣服上的水,对天马司说到:“那我先出去了,之后你自己慢慢洗澡就好,浴巾给你放在门口了。”

天马司换好衣服走出浴室的时候,神代类正沐浴着暖黄的灯光,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看起来很认真。之前楼下小卖部的老板为了感谢他,给他送了一个笔记本,神代类很喜欢,时常在上面写写画画。

“类最近饱受‘游击者’的各位信任呢,”天马司走到神代类背后,一边用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带着轻松的语气问到,“感觉怎么样?”

神代类听到天马司的声音将目光抽离密密麻麻的计划本,看起来很高兴,眉眼间都放松了不少:“说实话的话,很开心……”神代类回顾起天马司在非法居民聚集地对他说的话: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足够,以往的痛苦放大了太多,盖过了一切。呆在这里已经有小半个月,他想起自己在城区基地时,周围居民帮他搬物资,还有人给他送来新鲜的水果;他会给“游击者”的成员们教学专业知识,但对方也会回报以独一无二的经验。

天马司弯了弯眼睛,微弱的灯光混着夜色映照在他的身上,洗过澡后的天马司周身散发着舒服的味道:“是吗?那太好了呢,类。”

“不过啊,司君会吃醋吗……?”神代类的笔尖顿了顿,看向天马司。还没来得及等对方否定,神代类又继续说道:“就像你今天一样?”

疏导过后精神场愈发趋于稳定,现在已经完全走出影响的天马司回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感到有点害羞:“今天是因为……类帮别人疏导不免会沾上别人的精神力才会这样的。”

神代类轻笑了一下:“嗯,我知道了,就当你没有吧。”

天马司皱着眉头看着神代类,好像是在对神代类的不信任表示不满。

“好啦,你刚刚是打算把衣服拿出去洗吧?再不去就来不及咯。”神代类指了指天马司搬出来的衣服。

“哇啊!还真是!”天马司也回过神来,赶忙过去搬着换洗的衣服走出房门,“咚咚”跑了两下,又折回来探头对神代类说到:“我确实有点吃醋,不过那又怎样?你肯定也有的吧!”随后道了一声晚安就跑开了。

“是啊,我是有的哈哈哈……”神代类不由得笑出声来,他想起来当时那场战役结束后,东云彰人问过关于他和天马司之间关系上的问题。

这个可爱的小朋友似乎坚信着一个向导和哨兵要先真心相爱才能够自然结合,所以当神代类坦言了自己和天马司是如何建立联系的时候,对方似乎有点嫌弃。神代类虽然属于懒得跟别人解释的类型,但也不能白白把天马司的形象拉下水……哈哈,他什么时候也开始注意这种事情了?

他的手滑过棕红色的桌面,浮现出夕阳下的天空,红色铺满了天空。那天神代类在天台上观察地形,东云彰人站在他的身后。

“嘛…就像哨兵会对向导有占有欲一样,”神代类垂着眼,风吹过他的发梢,他看过来,嘴角带笑,“向导也会对哨兵有支配欲啊…”

东云彰人看起来有些困惑不解:“可是这究竟是本能还是你只是在为控制司前辈而找借口?”

“怎么样都好吧…?”神代类歪着头笑了笑,“不管他对我的占有还是我对他的支配,我们或许都乐在其中…不管是本能还是后天衍生的情绪,但这都属于我们关系一部分…”

这比单纯的相爱更令人沉迷。

游戏里虽然只是差个一岁,但这边和冬弥和彰人大概差三岁。

【档案7】青柳冬弥

中央国人,毕业于中央向导学院,和天马司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现为自由向导。天马司的父母在离开后,他和妹妹就是住在青柳家长大,冬弥的父亲对天马兄妹非常好,但对冬弥非常严格。冬弥其实原本觉得继承家业也未尝不可,但之后却因为和父亲在一些事情上理念不合而离开。在东国遇到了东云彰人,两个人在理念和行动上都很契合,几经纠结,在东云彰人的帮助下摘除了系统成为自由向导。

精神体:苍鹰

能力:增幅性辅助技能,苍鹰的羽毛能够帮助佩戴者增加攻击力,冬弥自身可以用羽毛做成屏障,抵挡外界的防御或者作掩护。(因为鹰的眼睛很好,所以也会有侦查的技能,只不过是精神体附带的就不多说了)

【档案8】东云彰人

东国人,自由哨兵。和白石杏一起在东国最贫穷但是最富有活力的街区长大。在东国的黑市上遇到了误入的冬弥,把他带离后两人产生了交集,之后成了非常志同道合的朋友。

精神体:老虎(以前曾经恶趣味地想过要不彰人就用他最害怕的狗来,但是果然还是老虎帅一点,也很合适)

能力:可以任意化作老虎,也就是说可以可以部分变成老虎,也可以全部变成老虎。但值得一说的是,彰人的精神体也是可以变成人形的,也就是说某种程度上,彰人的精神体有点像他的分身(没错设计这个有点对应他双重人格的梗……)

【档案9】白石杏

东国人,自由哨兵。一直非常喜欢自己所在的地区,虽然并不繁华,但非常温馨。在她还是小学生的时候,腐败的东国政府为了自身利益不管所在街区人民死活地进行压榨,街区进行反抗后死伤惨重。白石杏从那时就跟随着父辈一起了。

精神体:向日葵

能力:植物操控类,能够控制植物的生长,甚至能够瞬间长出巨大无比的藤蔓和荆棘。

【档案10】小豆沢心羽东国人,自由向导。东国哨兵学院出身,原为东国城中塔的向导,因为能力既不属于攻击性技能,也不属于辅助性技能,被认为是没有用的,在战场上被白石杏所救,之后成为了自由向导。

精神体:仓鼠

能力:精神类能力,可以制造联觉幻境,也可以有其他附加功能,比如链接记忆、制眩晕等。通常和白石杏的配合就在一个人制造幻境,另一个人在对方深陷幻境的时候将对方刺杀或者束缚。

【档案11】补充:天马司

天马司消耗大量精神力,在没恢复之前都是非常冷酷的状态,对搭档的占有欲会上升,对于疏导的渴望自然增加。恢复精神状态后会好转很多。

结果第二天并没有去学校,神山因为爆出了学生自杀和门卫受袭事件,紧急停课一天。

至于神代类他们,从昨晚开始,那些泡沫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几个难得地都睡了个好觉。

被盯着的感觉已经消失,他们很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从他们临时的家里搬了出去,回到了各自的家,天马咲希也从星乃一歌家离开了,她看到安全回来的天马司,激动得差点哭了出来,而天马司也将护身符还给了天马咲希。

两个宇宙的sekai已经重新分开,他们的自己建的小群已经不能运作了,倒是sekai里的信号塔修得很好看,已经成为了玩偶们玩耍的新去处,神代类就把它留了下来。

后来......

后来,其他四人集体陪天马司去拆线,医生看到他们回来拆线似乎很是欣慰,不过因为一直在剧烈运动,伤口愈合得不是很好,留下了三条明显的疤痕,不过稀奇的是,医生并没有因此责他们,好像他们能活着回来拆线已经很不容易了似的。

两周之后,好不容易从各种事务中脱身的桑原清终于给他们来了消息,说是奈杰尔已经带着他的书店滚蛋了,东乡家里的东西也已经被处理掉了,并且再次郑重地感谢他们的帮助。

“我们集体讨论过了,答案是——不需要。”天马司回应,他抬起头,对着他的伙伴们笑了——他们正聚在家庭餐厅里,一边吃一边在做上次没来得及做完的事,也就是商量剧本。

“不论如何,这段记忆都会成为我们宝贵的一部分,我确信我们不会对此感到恐怖,更不会动摇。”

“这个我只能说我尽量了,桑原先生。”神代类凑到天马司开着免提前手机,笑道,“毕竟我的体质您也是知道的,这是第一次没有删除我的记忆吧?”

“我就知道你注意得到。”

“毕竟一般正常人不会有那么多记忆断片。”

“你啊。”桑原清的语气带上了些无奈,“真不知道聪明过头是好事还坏事。”

“那无所谓吧。”神代类喝了一口可乐,“毕竟我身边有这么多人在呢。”

有伙伴,有挚爱,他们都会呆在他身边,陪过度过各种各样的事情。

“有他们在,我从未担心过。”

【end】

久等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等)这篇横跨三年的东西终于写完了救命啊。

也算是给三年前的我一个交代了!

最后可能写得有些过于仓促,但好歹也是完结了。(但是还有一篇番外)

总之,祝各位看得开心。

>>报!这俩真撞了(三)和前置论坛

>>有懂的吗?我怎么感觉这几个匿名导演都是同一人啊?

已解决,详情请看>>ydkw是同一人算是被天马实锤了?

目前此贴的讨论热点:ydkw几岁了

——以下原帖

Rt,本人是一名业余电影爱好者,专业知识只是略懂,但这几年的几个风评极佳的匿名导演总给我一种很强的即视感,感觉像出自同一人或者同一批人之手,有懂的人吗?

by匿名

1Lby匿名

有有有,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不过我也不太懂这些,只是凭直觉觉得这几部很像

2Lby匿名

不要谜语人...

不要谜语人不要谜语人,都哪些匿名导演啊,让坛友看看

3Lby匿名

我感觉有点像的是黑百合的《Lily》、炼金术师的《炼金》、尺子先生的《Mr.Potato》

4Lby匿名

其实我觉得怪盗R的《月色消失》也很像

5Lby匿名

啊?这些都是?不可能吧?有这水平不公开还没次都换个马甲?

6Lby匿名

其他不知道,但这要是一个人挺中二的啊,怪盗R、炼金术师,这都什么名字

7Lby匿名

尺子先生在采访时好像说是想淡化导演的身份,让大家更专注电影本身。所以他也没打算露面。还挺有意思的一人

8Lby匿名

取名也很有意思

9Lby匿名

不要再说名字了啦!人家给剧中角色取的名字都挺好听的

10Lby匿名

之前我就觉得这几部电影很相似,可以看下我的专栏网页链接,不过我只是简单列举了下一些拍摄手法上的相似处,是不是同一人拍的不好说,也可能是同个导演组

11Lby匿名

膜拜ls大佬,看大佬里面讲到了月色消失的镜头,这一幕我还觉得跟《GoToMoon》的很像,不知道大佬有什么想法

附件.

[截图.jpeg]

12Lby匿名

不算大佬,这个我也想过,但到月球整体呈现的技术都比上面提到的几部高。不过也不排除导演可以改变风格,毕竟到月球的剧情确实够抽象(褒义),配合那种近乎于炫技的拍摄再好不过。反过来,你也不希望《Lily》给你拍成达达主义吧。再者其实那个镜头并不是别人拍不出来的,可能只是巧合也说不定

13Lby匿名

我也感觉到月球不管是想法还是技术都大胆老练,可能是某个大佬小号吧?

14Lby匿名

有没有可能那几个匿名导演是GTL导演的学生或者助理之类的?因为各种原因所以一直换马甲?

15Lby匿名

不排除这个可能

16Lby匿名

好神秘啊,我只知道有youknowwho,结果还有youdon’tknowwho

17Lby匿名

你这youdon’tknowwho他有鼻子吗?

18Lby匿名

youknowwho没鼻子,那相应的youdon’tknowwho应该鼻子超挺吧

19Lby匿名

youdon’tknowwho,这名字好帅,感觉是取出炼金术师和怪盗R的人会喜欢的名字

26Lby匿名

发生了什么,外面怎么就默认这几个匿名导演就是同一人了?

27Lby匿名

你版终于火了?

28Lby匿名

Ls做啥梦,外面饭圈打架呢

29Lby匿名

天马司对家为了黑天马司直接默认这几个导演是同一人,造谣天马司能有现在是因为背后有大导

30Lby匿名

《为了黑天马司》,④解不也为了黑对家随意造谣

31Lby匿名

造谣?照片里那人的标志发腮不是你家那位?还是说他旁边的不是某财团老总?

32Lby匿名

你司前有ydkw开局,后有ydkw抬进学院奖,就这都还没拿奖,笑死谁了。这里谁不知道ydkw有多牛

33Lby匿名

笑死,谁告诉你ydkw是同一人?这么确定?坛友都不知道,你哥哥金主悄悄他的?

34Lby匿名

我滴乖乖,饭圈打架真吓人

35Lby匿名

你们要吵出去吵,别在这版升堂,别把我们当雇佣兵哈

36Lby匿名

早说了这些饭圈的没脑子

37Lby匿名

别造谣,我们可没说他们就是同一人,到时候别泼脏水

46Lby匿名

嚯,还真被我们猜对了,>>ydkw是同一人算是被天马实锤了?

47Lby匿名

看得头晕,她们哪来这么多缩写emoji

48Lby匿名

46l是解码大师吗,她们在说什么,这说的是人话吗?

49Lby匿名

给我干哪来了,怎么这么多活仓颉

50Lby匿名

抽象

51Lby匿名

大概是说这楼之前猜的几人确实是同一人,顺带GTL也是同一人?牛逼

52Lby匿名

正解。顺便你们看到军师(黑百合/尺子先生/炼金术师/怪盗R/GTL)的最新采访了吗?他说自己一直换匿名是希望观众不要带着既有的看法去看他的电影,他说自己每一部电影都是独立的,前一部不是后一部的宣传,后一部也不是前一部的延续,他不希望作为导演的自己存在感超过电影本身。

53Lby匿名

原来如此,果然能拍出这种电影的都有一颗浪漫主义的心

54Lby匿名

这楼对ydkw的风评跟隔壁好不一样,他不用同个名字不是为了避免暴露自己与天马司的关系吗?

55Lby匿名

Ls要点火去隔壁点,这楼的人懒得掺和你们那些饭圈破事,能拍出好电影他人怎样当不当三包不包小明星干我屁事

56Lby匿名

他爱用谁用谁,反正效果好就行

57Lby匿名

新进来的人可以看了,此楼已被饭圈入侵

63Lby匿名

说起来,如果这些都是一个人,那ydkw得几岁了啊?

64Lby匿名

40岁往上?以GTL的水平,再天才也得磨练个十年啊,而且演这些电影的还都是名演员,虽然看本子的质量确实能吸引大牌,但还是需要点人脉的吧?

65Lby匿名

是,而且目前每一部的呈现效果都很完整,没有一个从新人逐渐老练的过程,应该是老手了,就是不知道之前用的什么名字拍

66Lby匿名

说不定之前没拍过?这么鲜明的导演风格要是拍了的画不应该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吗?

67Lby匿名

之前还不成熟所以不明显?

68Lby匿名

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成熟吧?最早能追溯的炼金就已经很有代表性了

69Lby匿名

可能之前不是电影导演,而是电视剧或者舞台剧导演?电视剧的话风格不同也很正常

70Lby匿名

也可能之前是团队里的,现在出来自立门户?匿名是因为跟前东家结怨不好用大名?

71Lby匿名

果然匿名还不露脸没这么简单,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72Lby匿名

人家就不能真年轻加老天追着喂饭吗?

73Lby匿名

呃,不然你看看那些历史上公认伟大的导演,他们的作品也有个从不成熟到成熟的过程啊,天赋也需要经验和努力的啊

74Lby匿名

反正就目前能追溯的作品,不可能是新手拍的,再天才也得有5年起步的经验积累,想法和创意可以骗人,但这几部的老练程度真的不会骗人。除非你跟说他年方二八,但一出生就开始导演,有十六年导演经验

75Lby匿名

楼里不懂的就别乱猜了,本版不是傻子,只是粉籍无关讨论才不点名罢了

76Lby匿名

i④对ydkw也是上心

77Lby匿名

不懂就问,这不是讨论ydkw的长相和年龄吗?怎么④解怎么关

78Lby匿名

这题我会,如果ydkw是个老头④解会在心里默默祝福你④熬死他,如果长得丑就不用担心你④恋爱脑大爆发,每天回家你要吃饭洗澡还是先吃我,就是不进组。如果长得帅④解可以催眠自己哥哥嫁得好,这cp可以嗑

79Lby匿名

i④已经打不过就加入了吗?

80Lby匿名

可能想通了。ydkw再怎么样也有钱有资源,带着你④提名拿奖到手软,更重要的是他不露面。相较而言你⑨才是i④的一款ptsd,跟正主连体婴儿还一天到晚在正主身边刷脸。i④对着④喊声老公你说句话啊,④都会回答: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神代类

81Lby匿名

Lz人呢?救一下啊。这楼歪哪里去了

82Lby匿名

饭圈姐自己版还不够你们吵?

83Lby匿名(楼主)

已投降

84Lby匿名

感觉lz自己也看得很开心

>>报!这俩真撞了!(三)

163Lby匿名

大伙看新一期旅行吧了吗?

164Lby匿名

已加入日历说这

165Lby匿名

yysy,你④有点东西,难怪把⑨和ydkw魂都勾出来了

166Lby匿名

④叫⑨起床,⑨一个猛子扎进④怀里给我看得心肝一颤,也就你④还能面不改色,反手一句“别演了”关上岌岌可危的柜门

167Lby匿名

到底是“别演了,再怎么演都得乖乖起床”还是“别演了,现在不是麦麸的时候”呢

168Lby匿名

看似自爆两人麦麸,实际上谁信⑨那时候还有脑子演,兄弟困得以为在自己家吧

169Lby匿名

我都怕他俩下一秒在我屏幕里做起来

170Lby匿名

早餐给我看麻了,你④名媛班都快混成教授了吧?明明急得要死还坚持小口吃饭

171Lby匿名

名媛班

幼教班

看到⑨手上沾到酱汁直接拿过来擦

172Lby匿名

ls一看就没上过名媛课,真这么清清白白幼教你看导演组敢给他俩镜头吗?你看那些嘉宾敢看他们吗?

173Lby匿名

这可是在节目上,不至于吧?

174Lby匿名

不要高估演艺圈的下限,④没点手段怎么让ydkw爱到为他下海

175Lby匿名

同台对打一周过去了,i④挑好乘龙快婿了没?

176Lby匿名

ls自问自答?都乘龙快婿了那肯定ydkw啊,对④丝来说⑨那叫哪来的凤凰男死一边去

177Lby匿名

看空瓶一目了然的事,i④三句话不离ydkw,又是感谢合作又是感谢欣赏,反观⑨直接查无此人

178Lby匿名

不错了,i④恨不得偷摸去电视台把⑨一剪梅

179Lby匿名

不懂,④解宁愿接受自家哥哥被中年老男人走后门都不愿意接受哥哥喜欢一个长得好看的?最恨④的是④解吧

180Lby匿名

什么走后门,人家那叫“欣赏”“提携”

181Lby匿名

毕竟对她们来说姐夫最好的就是钱多事少不露面,最好加个他超爱,⑨沾了哪个?

182Lby匿名

他超爱,不过是④超爱⑨

183Lby匿名

④解才不在乎ydkw老不老好不好看,人家估计还嫌ydkw不够老,熬又熬不死

184Lby匿名

不过越这样④越爱⑨吧,伺候完老头回头再看⑨那脸,想不爱都难吧?没看到④都爱到给⑨擦手了吗?

185Lby匿名

其实⑨没那么不爱吧?看飞机座位,惠美这个镜头,后面快睡到玻璃上的应该是④吧?下一秒直接被一只手垫住了,看手链绝对是⑨吧?

[3bbdus77dwdguk.gif]

186Lby匿名

ls在这楼屈才了,应该去隔壁数字cp楼。以及嗑到了

187Lby匿名

早说了数字战地玫瑰老夫老妻伉俪情深

188Lby匿名

可惜分房⑨和④都很幸运地分到单人间。不过这期虽然没发生什么大事,爆典倒不少。我先提名几人分工,山田和⑨买菜,④和惠美妹妹烧饭,剩下的人打扫房间,这里山田打算出门问⑨去哪里,林酱:不知道,去天马房间看看?

189Lby匿名

大伙:这是能说的吗?

林:

轻飘飘扔下一个炸弹,给山田整沉默了

190Lby匿名

放过孩子吧,孩子当歌手当的好好的哪知道这些爱恨情仇,后面吃饭也很好笑,山田和⑨不知怎么把节目组的自行车骑坏了,⑨会修车就让大家先吃,自己一会来。原本④跟惠美妹妹坐一起,山田就近坐到了④的另一边,快速扒饭,结果饭还没吃完⑨上来了,精彩的发生了,山田端着碗弹射起身让位,就差一个敬礼了

191Lby匿名

剧组请来这俩也是有福了,整个氛围都不伦不类的

192Lby匿名

没办法,毕竟一开始就打算利用他们跟一期一会对打,估计给了不少

193Lby匿名

但山田再怎么样也是新生代大热爱豆,至于这么怕⑨吗?怕④也不至于吧?虽然山田也打算演习,可④自己也是被喂资源的,需要这么怕吗?

194Lby匿名

确实,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几个年轻人好像都挺在意⑨的,反而是几个老一辈跟⑨相处的比较自然

195Lby匿名

你这么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而且回头看上期大家打招呼的时候,与其是④向他们介绍⑨,更像是④介绍后那些年轻人才敢来找⑨,而老一辈好像跟⑨还挺熟的

196Lby匿名

ls过度解读了吧?他们一个大热爱豆,一个公司力捧的小演员,有啥好不敢跟⑨这么个糊咖打招呼的?总不能是怕ydkw以为他们支持数字恋拉黑吧

197Lby匿名

老一辈熟可能是④经常跟他们提⑨?这几个老前辈跟④的关系都挺好的

198Lby匿名

怎么都在聊旅行吧?没人在意在意一期一会吗?这集可有大爆点

199Lby匿名

有啊,隔壁都开专楼了。不过那边都是ydkw的影迷,不好乱说。我也好奇最后接住藤原的手到底是谁

200Lby匿名

让我们说中文

我也看到结尾藤原遇到怪异从房屋摔下被人接住,这有什么说法吗?

201Lby匿名

这么说吧,ydkw与④合作的每一部都会隐藏一个对应角色,比如白百合手记里提到的黑百合,龙神回忆里讲到曾经将祂唤醒的军师,我们一般默认这是ydkw以权谋私给自己和④取情侣名呢,这次这双手实在太过暧昧,不知道ydkw会让谁来演

202Lby匿名

大胆点,ydkw亲自上阵

203Lby匿名

不能吧?这手看着很年轻

204Lby匿名

有钱人又不干活,手看不出年龄正常

205Lby匿名

直觉告诉我这双手的主人是个帅哥

206Lby匿名

传下去,ydkw是个帅哥

207Lby匿名

我好像有个大发现,刚刚看④解说④跟爱莉和雫都是好朋友,就觉得这剧卡斯有些眼熟,然后我从⑨已经停用的找到这个,好像是⑨跟④修学旅行时拍的,女生分别是爱莉、雫和音乐人朝比奈,男生就是数字,另外三个应该是素人同学

[合照.jpeg]

208Lby匿名

这什么高中,一届出这么多明星?

209Lby匿名

重点不是这个吧,重点是不仅人物高度重合,而且这照片看着像是清水寺附近,一期一会背景也是在京都,这是在干什么?

210Lby匿名

ydkw被数字的罗曼蒂克史刺激到了?你们的过去我不能没姓名?

211Lby匿名

草,老头吃飞醋了

212Lby匿名

怎么就老头了,坛友推测ydkw年轻点可以40几呢男人40一枝花

>>谁修改了我的记忆?⑨当过导演?(单独帖子)

>>报!这俩真撞了(四)

>>能解绑吗(二)

>>谁修改了我的记忆?⑨当过导演?

细思极恐,最近回老家整理东西,翻到早年凤凰乐园的节目传单,发现上面有⑨和④的名字,但恐怖的是,⑨竟然是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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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⑨不是演员吗?这个舞台当时还蛮火的,我分明记得自己看到⑨在台上表演啊

我也一直记得⑨是演员啊...

我也一直记得⑨是演员啊完全没有他是导演的印象

⑨和④回忆时说的也都是一起表演啊

大半夜看论坛的我把脚缩回了被子

曼德拉效应?

WS社交平台账号又没销,合照还在呢。大家没记错,⑨确实是演员。不得不说⑨从小就长得水灵啊,这演的僵尸我看也是有几分姿色

[3681dsfs64huhd67868shka90whwha00sdeafhjs.jpeg]

LZ,会不会是你小时候进入了什么平行时空把那个时空的宣传单带回来了?

woc,ls别吓我

平行世界?妈妈,我要去异世界了吗?

别瞎说,ws官号明明白白写着⑨既是演员又同时担任过导演

嚯,⑨还会导演啊,不过他确实神秘,生日都不公布,还是靠大家伙猜的

所以④的xp是神秘主义者?⑨不公布生日,ydkw也不公布,要不是被人拍到剧组给他庆生,我们都不知道他生日

受楼里姐妹提醒翻了下ws的官号,神代的生日居然也是6.24?

跟ydkw一样?不对吧,我记得前几年④过生日的时候就提到在给⑨生日做准备,还以为顶多五月底六月初,提前一个多月,婚礼寿宴都准备好了吧

你怎敢假定它不是婚礼?但ydkw和⑨是什么命中注定的孽缘,同一天出生,爱上同一个男人,哦不……你是我的针锋相对

这是什么?邪教?嗑一口。这是什么?邪教?嗑一口

情敌变情人,嚎赤!④最害怕的一集

18Lby匿名(楼主)

停下,lz不磕南通也不推三人中任何一人

228Lby匿名(楼主)

全员!!!都给我去看新一期旅行吧!!!!!

229Lby匿名

我去,lz都出来了,这期这么猛吗?

230Lby匿名

趋势直接爆了,在想要不要看剧透,值得看原片吗?

231Lby匿名

值得!不看后悔一辈子!虽然被剧透后我依旧看得目瞪口呆

232Lby匿名

看趋势的我:

看原片的我:

233Lby匿名

天马司也是把旅行综艺玩出了新花样

234Lby匿名

天真了,这个绝对是节目组本来就设计的,不是这期就是未来某期,旅行综艺搞坦白局不是想搞事还想干嘛?

235Lby匿名

坦白局?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旅综吗?真坦白了?

236Lby匿名

没错,就是坦白局。规则是每个嘉宾早上抽签,抽到的人选择说句“心里话”,或者公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这次抽到的是中岛和④,④先不提,中岛前辈还挺有意思的,很会搞节目效果,说:都怪神代不吃蔬菜还长这么高,我儿子每次逃避吃蔬菜都拿你来举例子,公众人物好好做好榜样啊!

237Lby匿名

确实!我一直很想知道⑨怎么做的饮食不平衡睡眠不规律身体还这么好的,果然金钱养人吗

238Lby匿名

所以你们在震惊什么,我都不敢看了,④踹柜门了?

239Lby匿名

那倒没有,但我觉得比踹柜门还猛,你们自己看吧网页链接,不亲自看不能体会我们的震撼只能说其他人的坦白可能是节目效果,但④这个如果不是事先准备好的不如信我是秦始皇,节目组也是敢放

240Lby匿名

卧槽

241Lby匿名

我去,他在干嘛?

242Lby匿名

“你们在背后编排我跟某位导演的事我都知道哦,相信一下这个世界还是有为了梦想,甘愿不宣传不露脸不以金钱名望衡量的理想主义者嘛,世界因为相信才美好啊”

这波是贴脸网友?

243Lby匿名

感觉在下场内涵造谣ydkw潜规则的人

244Lby匿名

④解不得爽死

245Lby匿名

已经看到i④要求公司寄律师函了

246Lby匿名

好可怕哦,还好我是数字姐。所以数字才是真的?字母是理想,数字是爱情?

247Lby匿名

字母是事业,数字是爱情?

248Lby匿名

反正数字是爱情vans

249Lby匿名

ls能不能都给我去厶!!!!造谣没完没了是吧!!!造谣司跟ydkw被辟谣后怂了就换个人造?没的东西,有本事不匿名啊?

250Lby匿名

④姐别急啊,你④这句话不是在强调ydkw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而不是所谓的太老太丑、方便潜规则吗?哪看出他否认自己跟ydkw的关系的?人家指不定跟ydkw是恋爱关系呢

251Lby匿名

要不是我看了原视频我就信了,“这些不知全貌的人也就算了,但有些人明知真相却还在背后闲言碎语搬弄是非,铺天盖地的票房和投资是星辰还是齑粉,是数字还是真心,自有一杆秤”。④解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④根本不是在澄清他们的关系,而是在帮ydkw说话,他超爱啊!

252Lby匿名

老实说这里我有点被④圈粉了,后半句在点名业界同事吧?好敢,有、帅

253Lby匿名

我也是,他笑眯眯说你们的编排我都知道的时候我真的有点被吓到,后面一瞬间又切换成人畜无害的样子,该说演技好还是这人性格有点东西,感觉比他平时的人设要有意思

254Lby匿名

不怕得罪人?这么爱?

255Lby匿名

ydkw谁啊,拍一部入选一部,学院奖蓝丝带评委组常客说这?业界大佬才不怕这个,就算得罪半个演艺圈,凭ydkw的人脉就够他后半生高枕无忧了

256Lby匿名

承担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压力换取大佬倾心,还得是④,好算计

257Lby匿名

这下ydkw醉死温柔乡力

258Lby匿名

我要有i④这自我安慰的能力干什么都会成功。④:我知道别人在编排我跟ydkw的关系(注意:没说是什么关系,目前对他们的关系猜测有④靠ydkw上位/ydkw利用地位潜规则④/两人甜蜜地下情/两人高山流水遇知音/…,whichone?),但ydkw是个高尚的理想主义者,前后逻辑是?结合他后面说的话,重点是驳斥业内人对ydkw的指摘,哪只眼睛看出④否认两人关系了?

259Lby匿名

④这不上杆子向ydkw表忠心,哪有④解的份

260Lby匿名

说不定就是因为有些④解死命澄清他跟ydkw清清白白,给金主整生气了才逼的④来这出呢

261Lby匿名

i④还在因自己哥哥为了正义与演艺圈为敌自我感动呢,笑死谁了演艺圈论资排辈谁不知道,④这把要能让ydkw给他扶正,半个演艺圈都得喊④嫂子,剩下辈分更高的要么退隐要么不掺和,你哥哥的好日子可在后头

262Lby匿名

263Lby匿名

⑨表情演我:

264Lby匿名

孩子,收拾收拾自考东大吧

265Lby匿名

i⑨人能,私信你哥哥这个吧学历成人自考-报名咨询入口-专/本科报名咨询

266Lby匿名

⑨现在最需要这个吧【塔罗】前任以后会后悔吗?他有真正爱过你

267Lby匿名

怎么直接就前任了!对④来说三个人可不一定拥挤

268Lby匿名

太好笑了,⑨就这么皱着眉看了④一上午

269Lby匿名

④也是不敢看⑨,心虚得嘞。我都怕他在镜头外被⑨打一顿

270Lby匿名

⑨需要法律援助吗,这是仙人跳啊!

271Lby匿名

不过下午⑨好像恢复状态了,上午大伙在他面前都不敢说话

272Lby匿名

大家也是怜爱了不过⑨这次倒是有在乎节目死活,情绪调整得还挺快

273Lby匿名

发现大腿彻底断了不努力不行吧?

274Lby匿名

也可能是被哄好了,vip特供可以看到冰山一角

275Lby匿名

⑨被哄好了,④解也被哄好了,我滴这也能信,④真的没开畜牧业?

276Lby匿名

哄ydkw的话免费公开,哄④解的话vip限度,爱与不爱,这很明显

277Lby匿名

④:想我哄你?花钱。

278Lby匿名

怜爱i④了,正片看正主对别人疯狂示爱,想让正主爱爱自己还得花钱

279Lby匿名

可别,④解不需要怜爱,她们现在幸福着呢:啊啊啊,我就知道哥哥还是爱我们的

280Lby匿名

愿世界像④解④一样爱我

281Lby匿名

⑨也好哄得很,下午出去玩⑨给④拍的照片好看得牛逼,反观④拍的,好丑

282Lby匿名

④解还骂④的照片怎么一直是⑨拍的,人这水平在外可是要收费的,你④使用起人来也是殚精竭虑

283Lby匿名

④开个人才市场吧。ydkw就不说了,顶级业务能力,⑨也不差啊。长得好,会拍照,看之前鬼屋估计那方面也不差,我勒个选贤任能啊

284Lby匿名

这楼怎么快变旅行吧专楼了,i一期一会呢!

285Lby匿名

左转隔壁专楼一期一会还是好看的,为了剧情,我可以暂时放下他们的恩恩怨怨

286Lby匿名

这局旅行吧在你坛赢得很彻底。但下周除非数字亲了不然应该打不赢字母。这集一期一会居然转视角了,不过不亏,优调查出藤原有个叫白井的朋友,贵族学校学生,看校服因为就是那个接住藤原的人,而ydkw这次的笔名就叫白井

287Lby匿名

一期一会输了你坛赢了口碑,新一集实打实的悬疑风,只是没有你坛最爱的扯头花才输了一截

288Lby匿名

开玩笑,下集白井登场,论坛直接变字母的后花园

289Lby匿名

急急急,我现在就要看一期一会新一集

290Lby匿名

201Lby匿名(楼主)

④解骂几句还给某些人蹬鼻子上脸了,喜欢某人出一部剧就换一对卖,挤眉弄眼不分男女老少,还有着跟麦麸人数不知谁更多的嫂子吗

怎么不喜欢了?那些一没奖二没颜三没演技除了嫂子一无所有的人都还有人喜欢,操心你④解?

外面趁机造谣司跟神代和ydkw的别漏味了,S+综艺和顶级导演的黄金档,羡慕就直说。你家哥哥的综艺等级有B吗?

223Lby匿名

两个电视台的人都似了,明摆着拿司当血包

224Lby匿名

旅行吧这节目能不能不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司跟类有多亲密一样,提心吊胆地去看正片:就这?

225Lby匿名

这破节目录完了没?

226Lby匿名

没有,看工作室行程要录到这个月底

227Lby匿名

司在一期一会宣传期还参加这破节目,节目组能不能好好对他?

228Lby匿名

似人节目组只把你司当血包,卖cp卖得开心吗?节目录完记得给你司爹磕头哈

离了司不能独立行走的fw节目组,预热用司预热,节目看点是司,就连节目里捧场都得是司,嘉宾、宣发、MC三份工资结一下

Ls打住,节目里还有大前辈,你坛是公共论坛,小心被人截图

大家都不生气吗?司给神代拿行李箱我看着怪怪的,后面司让神代吃蔬菜,神代居然还不高兴

Ls新粉?想想以前的水瓶、外套、购物袋,firsttime?神代连司亲手做的饭团都直接因为有蔬菜不要。众所周知,你司不仅喜欢四处大小哥,还有一颗舍利做的心

是的,看了一期一会第一集粉上的

果然,没有人看了司的剧会不爱他(确信)

而且他的演技比以前更进步了。以前还有点舞台剧演员用力过度的感觉,现在完全浑然天成

但我现在因为论坛对一期一会感觉怪怪的,不是很想司继续跟ydkw扯上关系,当然更讨厌旅行吧。而且司在论坛风评好差

237Lby匿名(楼主)

抱抱。作为老粉只能劝你当司推就当事业粉(血泪教训)。他爱谁谁吧,至少这几年跟大导的合作和大奖没停过。ydkw再怎么说也是名导,而且司跟着他演技确实提升了不少。至于神代,其实早年更挂件,但现在你哥跟ydkw合作多了,两人没以前捆绑得那么紧了

抬头看主楼经历过黑白百合的我现在强的可怕。本事业批现在只在乎:提名了吗?拿奖了吗?待播里头月九有吗晨间剧有吗大河剧有吗黄金档有吗?本子好不好?合作的导演和演员都什么抬头?封面杂志什么等级?上这么久综艺是不打算进组了吗?

或者当颜粉也可以,每天只用担心:哥哥别乱用脸了好吗?合照里别人漂漂亮亮就你龇牙咧嘴。哥哥不要再举铁了好吗?经纪人管一下,上镜不好看。哥哥红毯又背头中分湿发?这边建议造型师开一呢,什么,哥哥觉得帅?骂的就是你!!!!!

谁还管论坛风评啊妹妹,论坛风评好的不叫风评好,那叫糊。离开你坛一期一会目前收视集集破15,多少人眼红

i④也就靠拉踩别人了,黑白百合还没把你们扇醒?再高的收视再多的奖都是为了跟小情人甜甜蜜蜜

ls这是?

放假拿到手机了?你④解只是佛了不是死了,怎么还有人敢到④解楼里嘲你司

这是什么?

他肯为朕花心思就好

257Lby匿名(楼主)

呜呜呜大家去看旅行吧第三期的vip部分内容是早上抽中的人看节目准备的片段,其实感觉像变相澄清。无关人员我就不说了,但我没想到节目组居然搞到了学院奖结束后的那个片段,更没想到还cue了黑白百合杂志。

看的时候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好希望他能给个解释,又害怕他的解释让我失望

260Lby匿名(楼主)

但司的解释我真的非常满意:

之前一直没有解释是因为我还没有履行诺言拿到属于我的奖杯,但现在我告诉你们,虽然我不能让每一个人满意,但我至少问心无愧。”

我真是个没用的女人,轻易就被哄好了

我好爱他

可是他真的兑现诺言把奖杯捧回来了诶

我真怕你们老了被骗去买保健品

Ls酸别叫,司说拿奖就拿奖,你家哥哥给了你什么?哦,质量不过关的自创品牌你们更容易被骗去买保健品吧

·将参派生,性格与原作有差异。私设世界观,参考电影《佩小姐的奇幻城堡》

·司类1v1,除此之外全员cb

(本章cp浓度低)

07

房屋离海岸很近,二楼的窗户处隐约能看见横滨码头。

先把头发梳顺,然后分开发缝编成两股麻花,最后用白色的丝带将它们的头尾绑在一起。神代类看着镜子里小女孩的领口,又抽了一条绿色的的丝带为她在胸口系上蝴蝶结。

收拾妥当,就在他准备欣赏这洋娃娃一样的孩子时,凤笑梦的耳侧弹出了两撮翘起的头发。

神代类:“......”

...

喷水,捋直,梳顺,神代类试图让那两撮安分的贴在凤笑梦的脑袋上,但无论他梳了多少次,那粉色的发片还是会活力满满地翘起。

“这是我的特色哦!从小就有!”凤笑梦看出了他的窘迫,抬手托了托发片,展示了一个露齿的笑。

“......噗。”神代类没忍住笑出了声:“抱歉啦,我居然把它们弄湿了。”

“湿漉漉的也很可爱,看起来会一闪一闪的,父亲不用道歉。”小女孩站起身去背书包,跳下去的时候那小小的发片也弹了弹:“我们出发吧,嘿嘿!”

“笑梦。”紫发的青年蹲在她身前,为她带上了帽子:“今天放学可能要你自己坐校车回家,可以做到吗?”看见养女点头,他安下心,站起身来牵她的手:“那我们出发吧。”

当天神代类确实没有来接自己,但凤笑梦回家就看见了做好的晚餐——是奶油炖菜和米饭。很简单,但她很喜欢,因为是父亲为她做的。刚收养自己时神代类也不过19岁,还有挑食的毛病,但这一年来为了她开始买自己最讨厌的蔬菜,甚至去学习烹饪它们的技巧。

做一顿奶油炖菜,对一个肉食动物来说肯定很折磨!我要全部吃光!凤笑梦这样想着,坐在了餐桌前。

21:27

“叮。”

准备入睡的孩子被智能手机的提示音吓了一跳,她坐起身来去看,是神代类的信息。

-笑梦,给一楼铺上防水罩,然后赶紧睡觉

-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看起来是很紧急的样子,凤笑梦皱眉。父亲不会受伤了吧......她想,神代类的工作很危险,她有的时候会看到他身上缠着绷带。

如果今天父亲真的受伤了,我要对他生气!凤笑梦扁了扁嘴,气鼓鼓地铺防水罩。

铺完已经到十点了,经过一通折腾凤笑梦困意全无,但是没办法,神代类让她赶紧去睡觉,她百无聊赖的朝房间走去。

“要是有的时候无聊,可以看看我书柜里的书。”神代类曾这样说过。

哎!对哦!还没有进过父亲的房间呢!凤笑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加快脚步跑到了神代类的房间。

打开灯,房间出乎意料的有些乱,但没什么家具,都是抱枕和散落的书本,看起来很随意,倒也增加了几分生活气息。

电脑桌上摆了一株小小的黄玫瑰。

说是黄玫瑰有些不准确,更像是橙色,而在她橙色花瓣的外层描着火焰般的红,给人一种生机蓬勃的感觉,花瓶里的水透着淡淡的绿,应该是加了营养液。

父亲一如既往的喜欢花啊......

大概研究了神代类的桌子三分钟,凤笑梦终于去看书柜。

书柜里大多是诗歌与小说,还有一些上了年岁的旧书,她的目光扫过书柜上下,最后注意到了书柜最右边一本没放好的深红色硬皮书。

她踮踮脚,将那本书拿了下来。

那是一本诗集,很厚,上面印着一个短发女人的肖像,看着扉页一些作家的评价,这诗的艺术造诣似乎很高,是一本好书。随便翻一页吧,凤笑梦想着,打开了它,

“我几乎不懂夜晚,夜晚却像是懂我。”

“甚至帮我仿佛它爱我,用它的星辰覆盖我的意识。”

只是第一句,凤笑梦就被那文字里的情绪吸引了,于是她接着看下去。

“可夜晚应该是认识悲惨的。吮吸我们的血与想法的悲惨。”

“他应该向我们的仰望投来憎恶,知道那里面充满兴趣于不遇。”

这一页结束了。她继续往后翻。

“我却听见夜晚在我的骨缝里恸哭。”

“它稠浓的泪水发狂,尖声说有什么永远离开了,”

话锋一转,诗的内容从隐隐的伤感变成了狂乱的痛苦,语言的力量很奇妙,凤笑梦似乎能看到那位女诗人尖叫哭泣的样子,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心似乎被这两行字抓了起来,眼睛急切地向下看去——

——“总有一次我们将重新存在。”

她看见了无比平静的一句话,这一页再也没有别的字了,纸张空白,仿佛落入一片奇异的寂静。

凤笑梦愣了很久,似乎被吓住了,直到听见楼下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

糟糕,父亲回来了!

要是他发现自己还没睡觉,明天早餐就吃不了鲷鱼烧了!

小女孩手忙脚乱,正准备逃回房间时,但她听见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神代,到家了。”

“......谢谢你......东云君、嘶......”

虚无者的五感相对普通人要敏感很多,这段对话被凤笑梦听得一清二楚。

父亲......听起来很痛苦?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的血腥味,凤笑梦感觉有点不妙,

“那我走了,你下次小心点。”那个声音的主人又推开了门。

“好的......路上小心......”神代类的声音无比虚弱,听起来下一秒就要昏倒。

大门关上的声音后,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掏了出来,伴随着黏黏糊糊的液体滴落,血腥味越来越浓。

凤笑梦感觉自己直冒冷汗——父亲受伤了,伤的很重。她想要推开门看个究竟,但是......但是神代类说了,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就在她纠结之际,楼下的人的呼吸突然停止了。

“父亲!!!”

那一瞬间,凤笑梦失控了,她用她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楼,最后几级台阶几乎是摔下去的,然后在昏暗的玄关看见一个人影。

神代类靠在鞋柜旁,脚边堆着几团被浸透的止血纱布,鲜红的血流在地板的防水罩上,在他身下聚集成一个血泊。

而从他的胸口到腹部,有一条巨大狰狞的伤口。

去年姐姐死去的时候,身上也带着这样的伤口,是她抓的。

是虚无之兽的攻击。

她轻手轻脚的向神代类靠近,膝盖也沾上了血,随后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

神代类身上很凉很凉,像是一块冰,于是她再靠近了些,缩在他怀里,想让他热起来。

但无济于事。

“父亲,父亲?”凤笑梦支起身子,摇了摇他的手臂,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焦急。

神代类没有醒,而凤笑梦知道,他的睡眠很浅,很容易醒。

凤笑梦的眼眶红了,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流下:“父亲......醒醒,不要死......”

神代类的睫毛终于颤了颤,他的呼吸恢复了,缓缓睁开了眼。

凤笑梦怔了怔。

此时此刻,神代类的眼睛里,并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种神色。凤笑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很苦涩,很空虚,让人很难过。

神代类的眼睛是金色的,像耀眼的光晕,但现在却黯淡的让人心慌。

短暂的睁开后,他又闭上了眼。

凤笑梦哭的更凶了,一迭声地喊着“父亲”。

这时候,她感觉一只手轻轻搭上了自己的头顶。

神代类的声音依旧很虚弱:“笑梦?”

凤笑梦拼命地点头,又想起对方现在闭着眼,看不见,于是带着哭腔应了一声:“是我......”

神代类被血染的艳红的嘴唇勾起一点淡淡的笑意,再次睁开了眼,这次是正常的神情——只是有些疲惫。

“怎么不听话,明天不给你做鲷鱼烧了......”他咳嗽了几声,伤口处又涌出鲜血:“抱歉,让你看到这么可怕的样子......”

因为刚刚哭的厉害,凤笑梦的声音带上了鼻音:“我去叫救护车!”

神代类的手向下滑去,轻轻抚摸她的背,笑道:“不用的,我没事。”

“我是异能者......受到致命伤可以再生的,不过次数有限就是了.......”

凤笑梦的五官皱在一起,眼泪第三次落了下来:“很痛吧......我、我好担心你,你不要离开我......”

神代类的声音带上了放松的笑意,虽然血还在流。

他捏了捏凤笑梦精致的脸,又有一下没一下的去拍她的背:“真的没事。”

神代类的同事偶尔也会来看凤笑梦,他有着橙色头发和绿色的眼睛,叫东云云彰人。

那人说话有一点点奇怪,像在伪装什么,但没有恶意,似乎只是觉得这样说话自己会开心。

这天神代类出去买菜,他就来了一趟。

“呀,东云云彰人君!Wonderhoi——!”

“Won......真是的,是东云彰人。”对方无奈的叹了口气,纠正了她的叫法:“我买了鲷鱼烧馅料,给你做点?”

“好耶!”凤笑梦开心的笑了,但似乎又想到什么,扯了扯他的衣角。

“那个,彰人哥哥。”她抬起头望向东云彰人:“我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吗?”

“嗯?当然。”东云彰人回头。离凤笑梦近了些:“说吧。”

“父亲有时候的眼神会非常不对劲......”她慢慢道:“他的书柜里摆着一些情绪不太好的书,他很难受,我在想,要怎样才能让父亲好起来呢?”

“他又开始不对劲了?”东云彰人皱了一下眉:“得提醒他去复查了。”

发了一下小牢骚,但他很快将话题拖回正轨:“你父亲有非常严重的创伤应激和心理问题......用心理学的手段只能缓解,不能彻底消除——除非他有一天能真正的放下。”

看着女孩沉思的小脸,东云彰人抿了抿嘴,蹲下身缓缓道:“他怕痛,怕离别,非常非常怕。”

“因为害怕这些,所以他不敢去面对幸福,不允许自己幸福......神代是很脆弱很纠结的一个人,过去、现在、未来都构成了他的痛苦,有些事他无法释怀。”

“说实话,我以前不赞成他养你。”东云彰人笑了一下:“你是虚无者,9年后又要迎来生死攸关,如果你要离开,我不确定他抗不抗得住,毕竟有些恐惧会伴随人的一生。”

“那父亲......会一直活在痛苦中吗?”凤笑梦垂下了眼睛:“我需要离开他吗?”

东云彰人的笑容变化了,似乎进入了那会让凤笑梦开心的角色,他抬手摸摸她的头。

“人的生命总是向前的——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来说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指尖穿过了她细软的发丝,慢慢滑动:“旧日的痛苦渐渐走远,但我们总有未来可以期待。神代虽然很脆弱,但你不用离开,或者说,你什么也不用做。”

“我相信他有保护你的能力,而你只需要存在就足够了.......”东云彰人站起身,皱着眉调笑:“如果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小太阳陪着,什么样的痛苦都打不倒我。”

“等等,笑梦。”神代类叫住了走到门口的凤笑梦:“你脸色好差,不舒服吗?”

“啊......”少女回过神来,侧身去看自己的养父。

“我昨天晚上,做了噩梦。”她笑着回答:“梦见要和父亲永远分开。”

神代类守护凤笑梦,也被凤笑梦守护。

昨晚被动静吵醒,看见父亲失控呕吐样子,幼时的担忧与心痛在胸口重现,虽然东云彰人说自己只要存在就足够,但她想,只有自己是不够的。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人有着金色的头发,橙红的双眼,像是晴天的日出,耀眼的仿佛能照亮每个角落。

如果是他,一定可以拯救父亲,一定可以让父亲幸福。

她感到无比的舒畅,像春天的第一朵花舒展开枝条。

只要有父亲存在,什么样的痛苦也打不倒我。

——哪怕是死亡。

tbc.

来了啊啊啊,这两天因为赶稿+痛经所以没有写……补上很阴暗也很短小的一章……恶魔契约的部分有参考七休日之神(?

06

空心之瞳的异能者在加入组织前,都必须与虚无之主签订契约。

那是神代类第一次喝酒。

蓝发的恶魔向他推来高脚杯,那里面装着银色的液体,缀以殷红的花瓣,

“喝下吧,我们之间将建立牢不可破的契约,我的【参谋】。”

15...

15岁的少年将那酒液一饮而尽,刺嘴的辛辣蔓延在湿热的口腔,半空中漂浮的羊皮纸被火焰燃烧殆尽,蛋白质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滚烫的痛从舌根流至心口,他又想起那纸上的文字:

饮下烈酒,我的灵魂将禁锢落魄的苦果,将私欲押入牢笼。

圈进三寸银色月光,不再为虚无所恐惧,为枉死所束缚。

倘若我背叛,当钟楼敲响第24下时,

我将万劫不复。

右手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神代类低头,发现那处薄薄的皮肤上出现了诡异的黑色印记——黑洞样式的圆横横穿了三角形,而在它们的中心这是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不过一瞬,那印记就消失了,仿佛融入了骨血。

“我解释一下?”恶魔玩味的笑了:“与我签下契约的人身上都会烙下这样的印记,在我寻找你时会出现。至于契约......我赐予你【庇护】,即虚无之兽不会攻击你,普通人只要出现背叛行动,我的契约人偶就会进行追杀,而你们作为高层......相对自由些,背叛与否由我来定夺。”

“若认定你们有背叛的嫌疑,我将发动恶魔之力向你们提出三个问题,规则是十秒内回答‘是’‘否’或‘我不知道’,如果被我发现撒谎,灵魂会在24小时内消散。”

“是灵魂消散,万劫不复哦。”那双蓝色的眼睛现在像深不见底的海,仿佛再看一眼就要窒息。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紫发的青年斜斜的倚在床上,手上翻着一本诗集,可他兴致缺缺,一句也看不进去,于是放下。已经是深夜了,他的身心都无比疲惫,但却无法入睡。

神代类看向右手的手腕,那里隐藏着他的秘密,而这块皮肤不久前还被人隔着布料触碰过,失眠实在是无聊,于是他开始复盘这次名为“约会”的调查。

由于是第一次独处,自己没怎么套话,但在形象上用足了心思,从穿着打扮到眼神动作,无不在引诱猎物上钩——对方既然对自己有好感,那就充分利用这份好感。

会不会做太过了......神代类回忆起天马司最后的眼神,自己擅长观察与分析,那家伙明显已经着了迷,眼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有什么不好呢,他爱上了我,这就意味着在我面前警惕度会大幅度降低,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神代类深呼吸,又拿起那本深红色的诗集。看两首吧,看完就睡,用药也要睡。他想。

书页很薄,想翻开需要细且稳的控制手指肌肉——其实对人类来说不难,但神代类无论如何也捏不住那纸张,直到纸面的阴影开始颤动,他才发觉自己的右手在剧烈的抖动。

奇怪。

他合了合眼定神,但那颤抖的手没有停下,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左手也开始抖,终于,他再也拿不住那本诗集。

它重重的砸在了床单上。

就在神代类弯腰去拿床头的安神药时,大脑不受控制的想起天马司。

“你不是说了,想和我更亲近一点吗?”温暖柔和的声音响起,就在那一刻,神代类感到呼吸不上来,啪,药瓶被打翻了,苍白的药片散落在柜面。

“你好,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类,我这样称呼,你不讨厌吧?”

“类,请收下这个......”

“类,你喜欢什么样的花呢?”

“类......”

一瞬间,难以言喻的情绪席卷了他,与天马司相处的细节不断地涌入脑海:他金色蓬松的头发,稳健有力的脚步,总是闪闪发光的笑容,以及......温暖到灼人的橙红眼睛。

以前也有任务需要勾搭目标,这种事神代类不是第一次做了,他会将自己的个人情感隔离出来,防止真的对目标动情从而影响决策,引诱那位将校时,他也是如此,但对方的动作和言语在自己脑海中重现的时候,却带来极其强烈的情绪和一股难言的空虚,就像......就像他产生了戒断反应一样。

神代类又想起凤笑梦说过想让他幸福,问他会不会喜欢天马司,那时的自己否认了——无论那人多么温暖,他都无法触碰,因为他站在他的对立面,是他的敌人。

等等,不对。

他听见自己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声,手抖的更加厉害,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些点,难道对天马司产生了依恋情绪吗?如同程序出现了错误,神代类感觉自己的大脑深处不断传来警告的提示音,毕竟他犯下了身为【参谋】致命的错误,他对敌人产生了不该拥有的感情,正在渴望被敌人爱。

不,不该是这样的......他像一团被揉坏的餐巾纸,蜷缩着环抱自己,心脏没由来的疼痛,喉头发胀,好像下一秒就要呕出那颗血淋淋的心。

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故事会怎样呢?

眼前浮现出一片花海,她们随着风轻轻晃动,在夕阳下格外耀眼。

突然,花朵与叶片聚集起来,相互缠绕堆叠成一团,她们的颜色不再是璀璨的淡金,而是变红、加深。

还有杂乱的声音,

上千道,上万道,变成刺耳的声潮。

“你永远无法幸福。”

......

反应过来时,神代类已经趴在了洗手池边,池内溅着他吐出的秽物,伴随浓重的酒气,

情绪迎来了急刹,他突然变得无比冷静,以至于笑出了声。

“哈哈......真是一团糟呢......”

神代类的骨架很薄,像浮在海面的碎冰,他抹去眼角的生理泪水,起身回到房间,

但愿没吵醒笑梦。

夏日的午后温度很高,凤笑梦又穿上了那条白色的吊带裙。洁白的裙摆下是柔软纤细的小腿。

今天是她暴走前最后一次外出——至少按照神代类的规划是这样。

那紫发的青年正在楼下教一位女士做流沙瓶,由于虚无者的五感比较敏感,她能听见流沙倾洒的声音。

“父亲!我出门啦!”凤笑梦轻快的走下楼,向神代类道别。

手作店的店长待人友善,面容姣好,加上手作物件的固定受众,经常是一些女客人来到店里。看着过于年轻的神代类老是被校门口的女性包围,“笑梦,你养父也太帅气了吧!缺养母吗~”就连女同学也会这样打趣她。

“如果有一个人来爱父亲,我会非常,非常开心哦!”她那时这样回答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凤笑梦比任何人都希望神代类幸福。

她向着门外走去——

“等等,笑梦。”

神代类叫住了她。

05

“咳!咳!咳!”

餐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准备享用晚餐,19岁的长子声音刻意的咳嗽了几声。

“怎么了?”他身边金发的少女出声询问。

“我要宣布一件事!”天马司露出得意的笑,语毕高高举起一个闪着金光的徽章:

“我!被东京调查局录用了!哈!哈!哈!哈!哈!”

“哇——!!哥哥好厉害!”...

“哇——!!哥哥好厉害!”天马咲希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笑着鼓掌。

“太好了!恭喜你,司!”父亲大笑起来,起身去揉儿子的脑袋,母亲则是跟着女儿鼓掌。

“哼哼,格斗测试的那位考官说,他从没被新人压着打过!”天马司被家人夸奖的无比满足,接着说到:“能成为考官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真的非常厉害,只要模拟实战3分钟就算过关,但是我一分半就把他打倒了!一定有一天,我能赢过虚无之兽,甚至虚无之主!”

“不要太给自己压力啦,哥哥就算输了也没......啊......”天马咲希本想说输了也没关系,但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在战场上输掉就意味着......她陷入了沉默,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啊,啊!咲希,今天的生姜烧是你做的吗?太好吃了......”天马司塞了一口生姜烧,试图岔开话题。

“咲希,司,没事的。”

说话的是母亲,她微笑着看了一眼丈夫,又望向自己的两个孩子:“正好来聊聊这个话题吧。”

“司,大家都知道你将来的职业很危险,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她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我和你的父亲、妹妹,都非常害怕失去你,但是......”

“但是加入调查局是司的梦想,司小时候一直说,要成为拯救世界的第一明星。”母亲的眼睛垂下又抬起:“你的第一步成功了,我们真的很开心,你是勇敢的孩子,肯定不畏惧牺牲,唯一的后顾之忧就是深爱的人吧,比如我们。”

“妈妈想告诉你的是......不用担心,不用顾虑。”

“司,请无所顾忌的去追逐自己的梦想。”父亲的神情严肃下来,但语气无比温柔:“我们作为家人,肯定希望你能长命百岁,但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为世界,为自己的梦想献出了生命......我们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是哦,哥哥!”天马咲希思考片刻,她笑了,蔷薇色的眼眸看向了天马司:“而且呀,我还希望哥哥能及时行乐,活在当下。你看,即使是动荡的社会,我也追寻梦想,参加乐队,以后还准备去巡演——因为我想要在不知哪一刻会结束的生命里,最大限度的满足自己!哥哥也试试吧,如果有空闲,去旅行、去狂欢、去喜欢一个人,会很开心哦!”

天马司没有说话,他怔怔地看着真诚的家人,在好长一段沉默后......

“爸爸!妈妈!咲希——!!!”少年情难自抑,泪如雨下:“谢谢你们!有这样的家人,我、我太幸福了!!”

“司!保护一下嗓子啊!”

“哎呀,哥哥真是的,又大喊大叫呢!”

“好啦,生姜烧凉了就不好吃了......”

头发蓬松,指甲干净,衣装整洁......

天马司有些紧张,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约会。他不知道用这个词准不准确,但自己的的确确喜欢对方,也想用约会来形容。

20岁之前的自己很傻,在同龄人情窦初开时,他像个木头一样,女孩子给他送巧克力还以为对方是买给咲希的,加入调查局以后忙着训练,根本没空想情爱,直到今年五月遇见神代类。

喷香水会不会过头了......吃个薄荷糖吧。天马司放下香水瓶,在挎包里翻找糖果,可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浮夸的男人!

他知道自己的脸长得幼态,于是选择了休闲清爽的穿搭——白色圆领T恤和浅蓝色衬衫外套,搭配宽松的牛仔裤,为了增加精致度还带了一条银色项链。天马司的个子不算高大,远远走过来像是散步的男高中生,酒廊的接待员都愣了愣,在问了年龄和名字后才放他进去。

神代类定了包间。

天马司跟随接待员走到二楼,向着门推开的方向望去。

那人已经在那里了,他看起来也打扮过,头发似乎比平日里还要柔顺些,听到门打开的动静微微侧头。

“我还以为将校大人不会来呢。”神代类在接待员关门后开口:“毕竟调查局的工作应该很忙。”

“唔,倒也还好,这几天空心之瞳和虚无者都很安静......倒是类,怎么突然约我来这里呢?”神代类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口很低,在昏暗的光线下沾染了一些暧昧不清的色泽,天马司第一次看见他这样一面。面腮下渗出浅淡的红晕,

“因为这里氛围很好啊。”神代类笑了,但此刻不像小动物,倒像是引诱人类的狐狸:“而且想和您更亲近一点哦......”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带了上扬的弧度,像是俏皮的钩子,引的人想听他接着说下去,天马司一听,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倒仿佛是自己的心事被人道破了似的,但紫发的的青年只是笑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包间椅子很舒服,您可以坐下的。”

“啊......抱歉!”天马司有些窘迫地摸了摸脖子,坐在他的身边。

“想要喝点什么?”神代类将菜单拿来:“这家酒廊的威士忌不错,我点了一杯。”

金发将校这才发现他的左手边放着酒杯——刚刚光注意人去了。金黄的酒液散发出烈酒独有的气息,配上包间里舒缓的音乐让人想起铜管与玫瑰,就像神代类说的,这里氛围确实很好。

“我酒量一般,就不喝太烈的了。”天马司圈下名为“龙舌兰日出”的鸡尾酒,按下服务铃。

“还以为你是滴酒不沾的类型,没想到酒量很好啊。”灯光下,金鱼红的眼眸闪闪发光。

“呵呵,多谢夸奖?”神代类端起酒杯。

“先生,您的龙舌兰日出。”

服务生端上流线漂亮的飓风杯,红石榴糖浆与橙汁龙舌兰交融,由红到黄的颜色好似美丽的日出,天马司喝下一口,微妙的草本甜味配合着酒精的微辣,层次丰富饱满,余味甘甜。

神代类没有再说话,他一只手撑着脑袋,用另一只手拂去威士忌杯壁的水珠,天马司在这私密昏暗的空间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有些透不过气,手心渐渐渗出汗水。

聊聊两个人都熟悉的对象,可以拉近距离的吧?

“哦,那捧银莲吗?”那似乎有磁力的金色眼睛又移了过来:“她确实喜欢花,可能是受我影响?”

“那你有特别喜欢的花吗?”天马司接着问道。

“呼......其实市面上的花我全部很喜欢,几乎都叫得出名字。”神代类很慢很慢的勾起嘴角:“但论偏爱,还是黄金海岸和向日葵吧,荷兰百合也不错......”

两人就着花的话题聊了下去,天马司家里有花园,对这方面略懂一二,但神代类可以说是行家,“精心呵护她们时,我感到很幸福,很放松,能让我想起很多开心的事。”他脸上笑意又浓了几分,但声音却莫名有些飘忽:“而且,花真的很好看。”

“当然,下班或是周末的时候在花园走一走,坐一坐,非常解乏呢!”聊天渐入佳境,天马司也放松了很多,神代类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不知是什么香味,优雅又慵倦,像是一张网,沉沉的笼住自己。

“哎,没想到我这样的人,居然有机会与您坐在一起聊天。”神代类话锋一转,眼里闪着仰慕的光:“我真的很幸运啊,毕竟将校大人如此优秀——统筹力惊人,体术极强,一上午杀穿反社会组织窝点,只身单挑三只虚无之兽......”

“等等,我澄清一下,没有报纸上说的那么夸张。”天马司急忙打断:“一次性来三只还是有难度的,而且,我也不太适合统筹全局啦......”

“没关系,赫赫战功又不是假的,而且笑梦也喜欢一股劲向前冲。”神代类喝了一口酒,轻声调笑。

“喂!不要拿我和小女孩作比较!”

八月下旬的月亮已经有些残缺了,但那光仍旧皎洁,晚上九点,他们离开酒廊。

“我很开心,谢谢您来赴约。”神代类声音带上了醉意,往手作店的方向走去。

开心就好。天马司笑道,缓慢地跟在他身后。东街的酒廊离手作店的小道其实很近,慢慢的,周边的环境由喧嚣转为宁静,天马司下意识去看前面人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它伴主人的脚步轻轻挪动,随着光的变化,渐渐与自己的脚尖重叠。

夜与月是沉静的,暮色笼罩了世界,为一天画上休止符。有一种虚无的感觉。天马司想着,望向街道黑暗的尽头,又觉得晚上有这样的感受也不奇怪,毕竟二十亿年前月亮就已经死了,它的内部能量耗尽,是一具空壳、一具尸体,从古至今有关月亮的文学作品也绕不开悲寂。

神代类道过谢后就没有说话了,他变得像月亮一样沉默,甚至那白色的衬衫在月光下展现出一丝阴郁。

可能他是累了吧。天马司想。

终于看到那暖黄色的小店,他看见神代类停下脚步——又回头露出那无害的笑:

“将校大人,我到家了,您路上小心。”那人背着光,发丝被照出金黄的色泽。

天马司刚想与他道别,又顿住了,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有关他与他的未来。

问出来天马司就觉得有点蠢,自己和人家的关系最多只算朋友,现在就自作多情的问起生死了。

“......”神代类的眼神暗了暗,但出乎意料的没有思索太久:

“我会非常悲伤,毕竟失去了您这样闪闪发光的友人。”他抿了抿嘴,似在压抑自己的感情,但下一秒又抬眸:“但我不会痛苦。”

“因为您的牺牲是为了世界,为了我们。如果那一天到来了,我想必会笑着送上鲜花,对您说一声‘谢谢’吧,”紫发的青年皱着眉,但嘴角却扬起笑的弧度。当他说话望向自己时,周边的一切杂音都渐次消失,唯有温柔、幸福的银铃声在心的深处轻晃。

一瞬间,千百道阳光照亮的喷泉水柱欢呼着涌进天马司的内心,他感到自己的心也泛起泡沫,一种极为澎湃的,从未滥用的感情在水底等待着,如今它张开双臂,扑向第一个值得享受这种感情的人。

“类,”他伸出手,探向神代类的指尖,但最后停在了对方被袖口遮盖的手腕上,那薄薄一层布料下,藏着神代类轻轻跳动的脉搏。

“类,我的朋友,都直接叫我名字的。”天马司笑了:“你不是说了......想和我更亲近吗?”

他的神情温和而沉静,呼吸却微微急促,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暧昧的着迷。

神代类愣住了,不过一会他的眉头便舒展开——

“那请多指教了,司君。”

04

天马司、芙丽嘉,还有几位调查员正在训练场玩大富翁。

大富翁是一款基于运气和策略的桌游,玩家通过骰子移动,购买地产、建造房屋、收取租金来赚取财富,最终成为最富有的人。这种游戏考验心理素质和统筹能力,所以说还是身为将校的天马司赢面更大。

于是,推门而进的草薙宁宁,看见了线下大型富豪争霸赛。

草薙宁宁:“......”

天马司...

天马司全然不觉尴尬,他赢下好几场,兴致正高:“宁宁,你来不来玩?我们这是8人豪华版!”

草薙宁宁也上桌了。

“喂!草薙将校!以身作则啊!”一位调查员嚷嚷道。

“如果我让你们体会到这个游戏可以有多么不愉快,”草薙宁宁皱眉摘下手套:“你们是不是就会专心训练了?”

草薙宁宁的话是对的。

一轮下来,她压倒性胜利。

调查员们悻悻散开,就当大输特输的天马司也准备去热身时,草薙宁宁叫住了他。

“司,跟我去一趟科研部。”

天气非常晴朗,连续的阵雨天里很久没见到这样灿烂的阳光了,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甚至感到有些刺眼。光束透过玻璃洒进调查局的楼梯,照亮了空中飞舞的尘埃。

绿色短卷发的女性身形纤细,脚步却十分沉重——倒不是因为她心情不好,原因是她的鞋子是铅特制的,还缠上了圈圈铁链,重量十分惊人,每次触碰地面都会留下咚咚的闷响。

走进科研部的大厅,与主管打过招呼,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在一扇银色的金属门前站定,那门几乎有五米宽,上面用花体写着字母“Antimatter”。

虹膜识别系统开启,下方显示出信息。

机密等级-SSS

东京调查局调查队,草薙宁宁,天马司,权限等级A,经由联邦政府允许通过。

各地调查局的权限、机密都有七个等级,由D到SSS,S级往上只有该调查局总负责人和联邦政府拥有,而且S级以上的机密,往往都是意义极其重大的东西。

金属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前方出现一个面积不小的研究厅,可能比科研部中央大厅还大一点。这地方明显被划分为好几个区域,身着白色外衣的研究员在各个区域活动,门打开的声音不小,他们都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天马将校,草薙将校,上午好。”东京调查局的总负责人也在,她对二人打了个招呼,上前走来。

“上午好,高桥女士。”草薙宁宁行礼:“抱歉,让您久等了。”

“不必道歉,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到这边吧。”高桥女士是一位睿智沉静的首领,她微微侧身,带着他们向总控室走去。

“反物质武器项目在两周前宣布完成,联邦政府内部已经公开,今天北京调查局发来了该炸弹在宇宙陨石带的威力演算,你们做为日本首先要装配这项武器的将校,有必要来看看。”

总控室只有项目负责人、高桥女士以及草薙宁宁和天马司四人。他们看向屏幕的画面,一个小小的点穿过混沌的尘埃云,来到混乱的陨石带,画面放大,那点是一个核变能量炉,随着画面周边数据的变化,能量炉一暗,后发出无比明亮的蓝光,似乎是积蓄了巨大的力量,然后是一阵极其细微的波动——

那一下波动实在是难以察觉,看着恢复原样的能量炉,天马司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发射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陨石带深处炸开!

也是一个点,然后以它为圆心迅速扩散,周围的一切迅速毁灭——不管是形体还是能量,全部彻底消失在现实世界,留下虚无的空洞。

只是一瞬间,那里就变成了什么也没有的真空。而真空的范围,如果以千米为单位,恐怕不得不用科学记数法来表示。

也就是说,仅仅一枚反物质炸弹,就能让他们居住的星球彻底消失。

“很惊人对吧。”高桥女士叹了口气:“控制力量和装配问题是接下来的课题,各国研究所都有在协助研究了。”

“好......”长久的沉默后草薙宁宁进呼出一口气,转头面向项目负责人:“......你们太厉害了。”

她在工作上很少像这样夸奖别人,但谁都不意外,毕竟这项成果太惊人了。

“我有问题,高桥女士。”天马司开口:“外面那些研究员知道这些数据吗?”

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拿到一杆威力强大的火枪后,首先想到的绝不是如何使用它,而是如何防止它走火。

“我明白你的意思,天马将校。商讨后决定严格保密,除了我们和联邦政府,能知道的只有A级以上的研究员——比如你们旁边这位。后日公开时,也会把数据缩小到原本的百分之一。”高桥女士道。

一旁的负责人点了点头,因为这东西实在太危险了,好在现场只有他们四人。

“关于装配的研究有头绪吗?毕竟是我和天马将校要使用的东西。”草薙宁宁接着询问。

草薙宁宁摇头,有些疲惫按了按山根,她受到的冲击太大了。

“没有了。”

在天马司也摇头后,高桥女士沉默了一会,最后说:“回去吧,好好训练。”

研究部是机械师和科研人员的天地,十分安静,那里只有键盘的敲打声和研究员轻声交谈的声音,因为每个人都在极度专注的工作。相对来说调查部要闹腾,一是训练本身动静就大,二是大部分调查员都比文职人员活泼很多,天马司在研究部走动时,和草薙宁宁一样一言不发,严肃认真,但一到调查部就破功了。

“宁宁,宁宁!”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你不激动吗?”

绿发女性压了压军帽,没有说话。

“超高级武器,还有机甲!”天马司的眼睛睁的很大很亮,他的脸本身就幼态,此刻看起来像一个得到礼物的高中生:“你看过科幻小说吗?想象一下——一个超大的,和你一样是绿色的机械外骨骼,在空中舞蹈一般战斗,发射能够毁灭一切物质的炸弹!这是多么......”

草薙宁宁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个机器人跳着踢踏舞,一脚一个虚无之兽的画面,她果断插嘴:“如果旧金山研究部要在战斗系统中加入舞蹈元素,我只会觉得他们脑子坏了。”

看着想要反驳的金发将校,草薙宁宁叹气,话锋一转:“司,我感到无比恐惧”

“这项研究宣告完成,代表第二次与虚无之主的大战就要开始了。”她攥紧了拳:“人们都知道第一次大战的战士是怎样的结局——我并不是恐惧死亡,只是.......反物质武器,是目前物理上我们所能接触的极限,以人类文明的高度几乎不可能再触及到更高的层次,如果这次连反物质武器都失败......”

“......我们真的还有逃脱他控制的可能吗?”草薙宁宁的情绪有些失控,她的声音开始发颤。

“......”天马司沉默了,他明白草薙宁宁的意思,但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只好拍了拍同事的肩稍做安慰。

“谢谢。”草薙宁宁深呼吸:“不早了,去吃午饭吧。”

“......芙丽嘉,医生和天马将校,最近不都让你控糖吗?”

“嘘!小点声!我偷偷买的!嘿嘿小蛋糕......”芙丽嘉迅速肘击身边的研究员,小心翼翼地去撕蛋糕封口处的胶带。

她们身后响起刻意又严肃的咳嗽声,两人僵硬地回头,看见了天马司。

“天天天天天天马将校?!”芙丽嘉只觉得自己的辫子都竖起来了,手忙脚乱的要去护蛋糕,但天马司却抢先一步。

“知道要控糖还吃这么一大块?”天马司笑了。但芙丽嘉觉得毛骨悚然。

“慕斯蛋糕热量很低啊!!而且哪里大了,就、就这么一点点,超小份欸......”她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即使知道结局已定。

“没收了。”天马司不理睬她的辩解,转身离去。

调查员的午餐都是厨房精心调配过的,非常健康低脂,但都是那几种做法。

天马司取完餐来到用餐区,坐在草薙宁宁身边。

“甜点?”草薙宁宁看到他放在桌角的蛋糕,戏谑道:“是哪个小姑娘送的?”

“喂,我究竟在你眼里是什么形象啊?这是没收的。”天马司蹙眉,但在草薙宁宁的提醒下,他多看了两眼那蛋糕。

蛋糕的切面是紫色与金黄,顶上缀着奶油和葡萄,还放了一株小小的薄荷叶。

好熟悉的色彩,好像......

......好像神代类。

那人有着一头夹杂青色的紫发,也经常穿着紫色花纹的复古马甲,戴金色的耳环。

明明已经戒掉甜食很久了,此刻却莫名涌上来强烈的食欲,天马司吞了吞口水,好馋。

芙丽嘉说了......慕斯蛋糕热量很低,这还是超小份,偶尔吃一点也没关系吧!就在心里还在斗争时,他的手已经先一步撕开了封口贴。

慕斯软软的,触及到嘴唇时简直就像果冻,进入口腔后又迅速融化,酸甜的葡萄味弥漫在唇齿间。天马司想起那人的嘴角,笑容不自觉的出现在脸上。

草薙宁宁刚想问他怎么吃起来了,就看见这人红着脸露出诡异的笑,她一阵恶寒,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抱着自己的沙拉快步离开了。

恬静的晚霞一片绯红,天马司在下班的路上遇见了凤笑梦。

“嗨,笑梦。”他站在暗处,笑着向少女打招呼,阴影丝毫遮不住那金发的光泽。

“将校大人,下午好呀!”凤笑梦这次穿的是牛仔背带裙,怀里抱着一小捧红色的银莲花:“大人今天开心吗?”

“发生了一些事,但总体来说很开心。”天马司思考片刻答道。

“好哎!”她笑得开心,轻手轻脚的凑近几步:“对了,父亲刚想让我来找您,他问......”

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天马司在接下来的工作日效率猛增。

并不是说天马司留念这种诡异的同床共枕,打算借用一种玄妙的被潜规则后的构图来达到和导演拉进关系的企图。虽然他两如今已经达成了实打实的——恋爱关系。天马司如此定义...

并不是说天马司留念这种诡异的同床共枕,打算借用一种玄妙的被潜规则后的构图来达到和导演拉进关系的企图。虽然他两如今已经达成了实打实的——恋爱关系。天马司如此定义。他躺在这张床上,只是因为他起不开。谁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除却本该盖在身上的被子之外,叠在枕头下,昨夜被临时抽出来垫着的空调被现如今呈现一种麻绳的扭曲法,将天马司和神代类两人缠得很严实,两人的四肢又奇诡地以不大正常的方式缠在一块,难舍难分,构成了一种“如果天马司想要起来,那么神代类也必须起来”的共生状。而此时熟睡的神代类正将额头抵在天马司的脖子下方一些,呼吸起伏很平均。

天马司在枕头上睡得头疼,他真的感觉自己半个脑袋要睡得发扁了。于是艰难地用尚且能动的膝盖以下的小腿去推神代类的腰,呼唤神代类的名字,试图将对方喊起来。他连推了好几把,神代类才稍微睁开点眼睛,黄澄澄的眼珠子在睫毛下方稍微闪烁了一下,而后抬起来,从下往上注视天马司。以至于在天马司眼里,神代类的表情仿佛显得很可怜,叫醒神代类是一个十分错的决定。

神代类像是根本不觉得两人此时这个姿势哪儿寸了似得,睁开眼睛只是为了稍微确定一下,到底是谁在打扰他睡觉。确定眼前的人是天马司之后,他咕哝一句“司君”,而后下意识亲了一下天马司的鼻尖,继而又将眼睛闭上了,四肢动也不动,只是晃了晃脑袋,自然而然地把额头抵在天马司的胸口前。

“晚安。”神代类说。

“喂,不许睡!”

神代类不搭理司的声音,也不搭理他的扭动。甚至手臂一勾扯紧了两人之间麻绳状的被子,叫他两个缠得更紧,天马司裸露的皮肤都给往上搓了,叫被子绞着,神代类才满意了似得,悄无声息地沉默过去了。

叫醒神代类的计划完全失败,因为体型和姿势的原因,睡成这样,天马司一绷直腿,脚就会蹬到神代类的膝盖骨,而身前的体温热热的,甚至热得有些黏糊了,明明白白,是一个活人,一不留神就会扭着哪疼着哪,弄得天马司更不敢乱动。只好勉强微调了一下脑袋的位置,不甘心地接受了目前的场景。纵然如此,天马司低头看着神代类的发旋,还是难免陷入了思考:说真的,他的真的有必要把挖导演的计划变成当下泡导演的模样吗?

想来想去,都是神代类昨天突然跑过来,稀里糊涂一通话的结果。天马司叹了口气,决定船到桥头自然直,干脆地接受眼前的状况。他用上唇磨过自然干瘪的下唇,回味鼻尖上的亲吻、回味献身的性爱、回味神代类的目光和呼吸,默读已上演过一回的剧本,内化其中的人物与情感。剧本中的人就是那样爱的,跳的更高,射的更准,打的更猛,爱的更热烈。超人就是用这种方法解决人世间所有的问题的。闭上眼再睡个难得的懒觉吧。

起码现在或许是个把之前存在天满先生那里的东西送出去的好机会。

于是天马司闭上眼。决定睡觉,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此时,一阵不那么动听但很熟悉的音乐声从床脚传来,天马司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他开始扭着自己和神代类扭在一起的身体,去寻找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响,未果,起不来,自然也看不见。但他想起来这音乐是他上一部电影的片尾曲,他很不满意,觉得难听,但是无济于补,最终还是被选用了——毕竟他只负责拍而已。

——音乐又响了起来。

天马司忍无可忍去喊神代类,又用腿去拱神代类的腰腹,同时大幅度地扭动肩膀,让神代类不得不跟着他一起晃动起来。直到连床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神代类终于又一次睁开了眼睛,这回他看上去清醒多了,因为他正试图捂住天马司耳朵继续睡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法伸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困住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出于本身自保的本能,肾上激素狠狠给神代类他那迷迷瞪瞪的脑袋敲了一榔头,唰啦一下,伴随着隐约的太阳穴胀痛,神代类瞬间醒了。

醒了之后一切都变得好说了起来。神代类发现自己并没有被什么莫名其妙的歹人捆住,他和天马司保持这个姿势是因为他昨天晚上得意忘形,忘了对方睡觉多不规矩,不得不在几个小时前的凌晨四点半打着哈欠想了个办法,保证天马司接下来不会做出任何把他再吵醒一次的举动。唯一意料之外的,就是昨天晚上捆扎的方式到了今天,或许是因为睡眠中不为人知的晃动,变得和昨天晚上捆扎的记忆不太一样了起来。除此之外……

“你终于醒了啊。”天马司拉着一张脸,有些愤懑地看着神代类,因为他看上去睡了个不错的回笼觉。

“早上好,司君。”神代类用手拉着天马司的手臂,然后两个人一起坐了起来。天马司倒还很不满:“五分钟前刚有人和我说了晚安。”

没有过那种事情,神代类打了个哈哈,将这件事情轻轻地略了过去。两人齐心协力,将彼此从难舍难分的情形之中解救出来,而后神代类伸了个懒腰,把手伸向床尾,把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抓起来,揉了揉已经不再作痛的太阳穴,滑开接通键。随后自然而然地往天马司身上栽过去,被心意相通的恋人用双臂接了个满怀,热热的胸膛贴在他的耳边和半个额头。他听见天马司从嗓子里抽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只是改了改手臂的位置,好让自己的臂骨不要卡到神代类。

完了。神代类迅速从天马司怀里钻出来,下意识地坐直了。天马司和神代类在床上对视一眼,天马司坐在床上,无声地咆哮,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脑袋一通狂揉,有些崩溃朝神代类作口型:今天要排练!

“听得见,当然听得见……”神代类带着没人看得见的赔笑,把手机稍微拿离自己的耳朵一段距离,虽然榊的气力不足,但总归还是对一个刚醒的人有点威慑力的:“抱歉,我昨天晚上熬夜设计舞台,忘记定闹钟了,一不小心睡了过去……麻烦你告知大家,今天上午场就不排了,下午再开始,然后我现在过去和你聊。”

“真的。”那不然神代类还能怎么说呢?

“……随便你,”榊嘀嘀咕咕地道:“天满和我说你昨天晚上去找天马司了,他们刚刚找你的时候也在找天马司——如果七嘴八舌碎嘴的时候我没听错,天马司不在他酒店房间里吧。”

“……哈哈,”神代类也没想到榊这么不给面子,注视着从自己床上蹦下去捡衣服,奔波忙活的天马司,说:“那还真是巧合。”

“是啊,巧合!我挂了,你到剧场的时候,发消息给我说一声。”

“我说你……这完全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那又怎么样,”神代类打了个哈欠,醒的太快的后遗症漫上来,他又困了,于是把下巴埋在枕头里,只留一双眼睛看着天马司一边拍皱巴巴的裤腿一边抓发油的头发:“司君也有责任。不过你可以把责任全都推到我的头上来,虽然很抱歉,但我就是一个给大家添麻烦的导演……开玩笑的,不要这样看我,总之,稍微放松一点吧。”

天马司鼓起一边的腮帮松弛下来,既然计划已经更改了,那也没有办法。他泄力地一屁股坐在了上,床垫支撑着他上下抖了抖。神代类和天马司对上眼,坐在床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慢吞吞地发呆。神代类用目光描摹司的面容,将每一根眉毛注视以至分毫毕现,温暖的责任感涌上他的心头,似乎他有权有责任得到司的欢笑和信任,司的坦诚让他心生恰到好处的负罪感:他要为这个男人负责任。清晨的阳光远远挡不住他一泻千里的畅想。

司被他看的很不好意思,捻了捻自己耳侧的头发,问:我们不走吗?

天已经大亮,隐秘的夜话不适合再在这时候谈什么后续了,神代类自认为已经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天马司袒露而出的话犹若赦免他的裁令,虽然还有哪些不够他满足的,但先这样吧。神代类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笑容:“要被榊先生他指着鼻子骂了。”

这话当然是夸张说法,榊固然会很生气,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天马司穿好了衣服,站在神代类身前,稍微挺直一点腰背,伸出手来摸了摸神代类的头:“没事,不会怎么样的。”动作和语句像一个大人安慰没写作业而不敢上学的孩子。

神代类被摸的一愣,眨了眨眼睛看向天马司,于是也伸手摸了摸天马司的脑袋,随后他觉得这场景实在有点好笑,于是边笑边有样学样道:“天满先生也一样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虽然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就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今天早上不在酒店房间里了。”

天马司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神代类则栽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很可怜地看着天马司:司君就这么不愿意与我扯上关系吗?然后看着天马司气急败坏地红了耳朵,跟着一起栽回床上,往他脸上很响地亲了三口,说:起床!大导演!

虽然早上的计划因为导演睡过头而更改了,但下午的排练依然还是要排的。到底还是要避嫌一些,天马司纵在神代类的房间里与他难舍难分,还是先回了酒店。可到了下午,要排练时,天马司还是得在众人的揶揄中躲闪不得,一路上吃足了仇恨。毕竟剧院是为了情感而设的,在剧院里工作的这帮人,热情,乐于表现自己——且对任何热烈的火花抱有好奇心。在好事者玩笑的口吻里,天马司的夜不归宿,大约是和旧情人大半夜干柴烈火、再续前缘去了,而双双消失,更是佐证了他们的猜想已经成真成板上钉钉。不然什么除了温柔乡,到底什么能让知名工作狂导演直接睡过半个上午呢?天马司的所有解释,都被他人用好事的语气复读,“朋友”多么正经的词语,从他人的口中说出来灌进耳朵里,仿佛也是什么奸夫淫妇的关系一般。而他们现在多少也确实是那样的关系,或许坦白而讲还会更好些,但现在天马司只能安慰自己:为了自己的挖人大计!他绝不透露一点他和神代类的特殊情况。而后天马司几乎是逃难一样地钻进了剧院,演员们已经陆续来齐了,神代类和榊并肩站着,手里拿着一大沓厚厚的崭新白纸——那通常意味着新的改动。

天马司感受到自己的脸上充斥着零零碎碎的,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多年洁身自好一朝马前实蹄,完全值得开八卦专题会。无论是他还是神代类。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神代类用手背拍了拍那堆白纸的时候停了下来。神代类走下台,向演员们分发剧本,当他走到天马司身前的时候,天马司能够感受到似乎四面八方都安静了,神代类并不和他对上眼神,只是将纸张递给天马司。天马司接过,于是神代类就离开了,他翻开剧本,发现正是上回被投票否决的表现形式。纸上的油墨甚至还烫着,不难想象,神代类一回到剧场,不知为什么,立即开始改起了剧本,在排练的前一分钟,刚刚将最终的呈现方式递上来。

首先发出异议的是玄武旭,他皱着眉,以一种无奈的眼光看向神代类:“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榊先生商量了一下,”神代类将剧本派完了,手里拿着属于自己的一小份,看向提出异议的人:“这种方式没什么不行的,所以我们决定就这样采用变化,开始排练吧。”

榊推了推自己的角质架眼镜,不发一言,只是将手放在神代类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这正是他所同意的。先前提出异议的演员站在玄武旭的身后,难以置信地盯着就这样简简单单做出裁决,言而无信的独裁者:“我们之前已经……否定了这种形式,不是吗?”

于是神代类开始解释,但本身朝令夕改,否定表决,就是最大的痛处。榊摊了摊手,对于这种事情表示自己要坐而观之,他只是支持神代类,并不打算掺和进这场大辩论里。尤其是神代类的独裁并非第一天为之,而意气用事的演员一不留神,就将旧账轻而易举地翻出来。演员们不知道是否应该退避,有几个已经在天马司耳边暗道倒霉,撞上人家剧团里的演员导演内讧。天马司在这样嘈杂的声响里低头将神代类改出来的剧本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他越看,越有一种往前大迈一步,伸出手高声说话的冲动。当他将剧本翻到最后一页时,这种冲动无论如何都无法抑制,他高声说:“为什么不照着剧本上面试试呢?从上面看起来,这样的表演分明是可以做到的。”

神代类忍着不去看天马司,而榊投射过来的表情看上去几乎是牙疼了,TheCenterTheart里有一两位演员目光不善或不屑。同剧团的演员有人想把天马司拉回来,让他不要顶着敏感的身份,流传的谣言,在这种时候意气用事。场内的气氛堪称暗流汹涌。天满星一迈了一步,试图将手压在天马司的肩膀上,而后被天马司伸手轻轻地推了下去。

最终给了台阶的还是玄武旭,他摁住了提出异议的演员,说:“总之,我们对着剧本再试试吧。”

凝固的气氛继续回转。或许是有了条理明晰的新剧本,在大家要么手足无措,要么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一遍过场之后,神代类的主意终究还是敲定了下来。而这背后又要被如何指摘,已经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离开剧院的时候,也是下午五点,尽管早上没有彩排,但那首先是神代类的原因,其次舞监也正牢牢地盯着所有人。

天马司回到酒店,早上匆匆忙忙回来,他只来得及关窗,将自己身上从头到尾洗干净。皮鞋则压根没来得及擦。此时他正准备擦一擦自己的皮鞋,他已经托人拿了鞋油,把袖子卷了起来,打算好好收拾收拾这一双他很上心的鞋。他刚刷个两边,门口就被敲响了,于是天马司只好放下鞋刷和鞋油,走到门口打开门。发现神代类正在门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什么事?天马司一边把神代类放了进来,一边问。于是神代类径直走了进来,然后靠在玄关处,也不忘里面走,就靠在白墙上看着天马司,而后很一本正经地请求道:“司君,我可以和你偷情吗?”

这种事情我才要问司。神代来瞅着天马司:为什么你身上会带那种东西?

这的确是个问题,毕竟一个洁身自好的好演员,又或者像天马司这样的,除了表演对其他事情完全心无旁骛的人不应该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他人设崩了。而很明显,神代类脑袋虽然还是昏着得,却并不完全沉醉在温柔乡里就此傻下去,如果天马司给不出一个正常的结论,昨晚的事情就会从利好变为反打自己的棍子。天马司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讪笑两声,看着神代类:你非要知道吗?

我不能知道吗?神代类黏过来,伸手就把天马司整个抱住。天马司感受得到神代类似乎仍然略有喜色,于是他扬起声音,仿佛被逼到极点:“因为每次约你出去,你都那种表情啊?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开口,结果完全没有——昨天我的原计划,就是把那些话说出来的,如果顺水推舟了,刚好就那样好了,结果被约走了。没想到你还回来找我。”

这样那样,这种那种,涉嫌到过于亲密的事情,都被含混带过了。神代类将下巴压在天马司的一边肩膀上,用手去捏天马司一只手的虎口,难以自抑地笑。另一个人的皮肤热度,另一个人的坦白相像,他被泡进蜜罐了。还要多一句:“也就是说确实是一直喜欢我?”

“一直爱你,”天马司加重了话的分量:“好热,从我身上下来。也不要再说那种‘偷情’这种没礼貌的话了。”

好吧。神代类笑眯眯地松手了,仍流里流气地倚着墙,盯着天马司,压不下嘴角的弧度。他们分开了一点距离,但天马司头发上的味道他已经闻了够本了,此时尚在沾沾自喜。天马司则晃了晃臂膊,做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他看着神代类,嘟囔一声:“这才像样。”

“那请和我偷情。”

“喂!”

“我很有礼貌了。”

于是电视打开了,播放卓别林的《大独裁者》。神代类看着熟悉的黑白影片,恍然间有若想起些什么,于是喊了司的名字。

什么事?天马司问。

“我以前有想过,把你塑造成这样的明星。”神代类看着拉响了弹药的卓别林,在一系列滑稽的表演中笑道。

天马司抬头看了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神代类:“一个谐星……?不、你执意如此的话倒不是不行,虽然这样不够帅就是了,但确实让所有人都很喜欢……”

“想到哪里去了,”神代类失笑,而后掰着指头开始数:“你想想,迈尔司……魔王司,他们最终都冠上了你的名字,就像卓别林的所有影片,无论是什么样的角色,都会被冠为卓别林,他们大多数时候不需要有自己的名字,他们全都叫做查理,而后讲述出一个故事来。我希望无论是爱不爱记演员脸,演员名的人,看见荧幕上的一个角色,就会叫出:‘是司!’司不只是演员的名字,也是角色们的名字。我做过这样的想法。”

“现在呢?”天马司擦干净了鞋子,但没有转过头来,因为他现在对鞋油的构造很好奇。

神代类说:“我现在仍然很好奇,司会走向什么地方。”

卓别林在演讲台上挥舞着不为人知的语言大声咆哮,而后被下官一个鞠躬,用屁股顶得滚下了楼梯。天马司懊悔自己问多了,他是要让神代类感到轻松的,剧场今天才那样气氛诡谲,以至于他这儿,只有一个虚以为蛇的演员,一个电视机里播放的影片,一段过去,仿佛才是自由呼吸的空间。于是手机里传来尖细的机械音,呼唤道“类!”

“未来……”神代类愣神了一瞬,连电视机都没来得及摁暂停,眼神放光。他又遇见了好久不见的朋友,足以勉强掩过刚刚那令人怀疑的对话。天马司从地板上站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洗手,回来就看见未来继续和神代类叙旧,戴着猫耳的女孩滔滔不绝,不过要说的话其实也快差不多了吧。天马司懊恼地挠了挠头,坐到床上,挨着神代类,而后极其自然地亲了过去。

湿热的温度贴在脸颊上,神代类愣神一下,转过头来,发现未来已经“咿呀”一声,钻回了手机里面。留下的徒有脸边的温度,神代类有些惋惜,而后转过身去,看着天马司稍微努起来一点的下巴,觉得心底一片柔软,便顺其自然地接回了这样的肌肤相亲,亲吻时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胸腔细微地搏动着。结束时天马司问他:“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吗?对你的否定?”

“偶尔,”神代类并不愿意去谈这件事情,尽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正在这种生活中消磨,他说:“我除了家里的房子,为了做大型布景,还另外包了一个小旧厂房——过去曾是制片厂,你要来看看吗?”

再常打扫的工作室,也无法掩盖原先的旧痕迹,已废弃的制片厂很脏,没有隔音设备,看得出维修工作搞得不算好,神代类随便敲了敲。已经风化的配饰看上去很豪华,实际则没有什么用处。角落里的放映机被拉了点东西遮住,似乎是作为文物保护。天马司问起的时候,神代类就说,它十分简陋,既不能保持清晰度,也无法定格。除此之外,通风不良,地毯肮脏。

你对你工作间真是毫不挑剔。天马司说。

司是知道的,我不算是爱打扫的人。神代类耸了耸肩。东西太整齐,会妨碍我工作。

他还在想天马司会不会无从下脚,却听见天马司说:不过这样也好,看样子有东西放我送你的礼物了。

什么礼物?神代类有些纳闷。

“刚好下午我让天满先生帮我从寄存的仓库拉了过来,你稍微等一等……”

这话提醒了神代类,固然他很好奇天马司要送他什么,但此时他有心做别的事情:他有一幕想法,已经构思许久,却找不着愿意为他所实现的人。于是几根水泥柱子支撑起来的大平间中,神代类从不知道哪个旮沓里面掏出一套灯阵,在用于做模拟舞台的重心铺上一层银色的幕布,天马司站在其中,看着导演忙前顾后,独自为他点起灯来。灯光打开时发出清脆的按钮响,神代类站直了,面带笑意,轻轻一拍手,说:Action。

于是天马司着戏服下场,他脸上是神代类刚为他化的妆,化妆的时候神代类坐在稍高的,有靠背的木椅上,天马司则骑着板凳,任由神代类俯下身来,在他脸上涂抹,直至特意在原先的脸庞上抹出来一种油画的质感。这里的东西并不如神代类家中那样的物品被爱惜,都有些灰扑扑的,天马司都认了,他脚蹬耶稣靴,身穿土耳其长袍。神代类用一只损坏的木琴遗留下来的琴槌,试验他所有能试验的敲击物品,而后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歌声或叮当声,打破了某种和谐的宁静。天马司再度上场,舞台的布景上,各种各样的服装顺着晾衣绳,沿着悬挂的夹子,沿着一定的速率向右滑动,平底拖鞋搭配丝绸般光滑的裤子,毛蓬蓬的假胡子混着华丽的藏红色纱丽长袍;克里米亚和越南的部队夹克服混着军帽一起滑落;从男装到女装,从一丝不挂到橡胶般坚硬着的马裤配着三米长的披风。性别和身份在演员的身上晃动,随着跑动变化。直至最后灰扑扑的床单挂在帘子上,天马司钻入床单上,舞台上空无一人了。

纵使他们的生活不是永远浪漫的,但舞台就是他们为之生存的命脉。神代类想起他其中一种梦:他向他的观众们诉说。一个好导演不应该总越过演员,但——“你明白吗?你能明白吗?你能理解吗?”梦里神代类的身躯随着口中的发问一点点弯曲、下沉,他用左手扶着胸口诉说着,眼里闪烁着不可言喻的光芒:“那是我的演员。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着背带裤,衬衫的袖子从小臂一直挽到臂弯,甚至还不对称——那木刺、是的,他穿着背带裤,站在像是19世纪那样木头制的酒桶盖上自顾自地跳着踢踏舞,他的舞步踢飞了盖子上的木刺三根。我从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找到了未来的明日之星——而我要成为他的导演。仓库太小了,我们都要拆开屋顶才能呼吸,他停下步子,问我是谁,我说我是一个梦想家,我有一个梦想,你要不要听我诉说?其实那不是我最擅长的说服方法,但我冥冥中有一种直觉:梦想!梦想是我得到他的唯一筹码。”

梦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梦想如今尽在咫尺之间。我爱你,神代类抑制不住涌动的情怀。抓住司的手。他在灯光里,在自己搭建的舞台迷阵里承认自己爱透了眼前这个金色头发的人,比情爱比肌肤相贴更亲密,更热烈,足以遗忘下午时的不顺,天也黑透了。仓库里只有这样的迷阵闪着灯。神代类激情上头,就亲吻过去。松开的时候发现自己流了鼻血,这两天现实和天马司对他的刺激太大了,天马司的自白把他浸在蜜罐里,现实又把他拉上来,他拉走天马司前往自己的秘密花园,寻找一瞬逃避,又被哄得年轻很多岁。要期盼有期盼,要梦想有梦想,要热血有热血。犹如撕开了与他人,与生活的障壁,麻木的心都撕开了一块。

撕开这一块,那些仿佛隔了很远,只知晓“应该高兴”、“应该快乐”、“应该悲伤”的情绪,皆十倍返还给情绪的主人。重新拾起热情的喜极而泣,接触到生活时对于过去浑噩日子的苦痛,对诸事不不顺和人情往来厌烦的恼怒,汇聚在一起,拧坏了神代类的眉毛。他的表情很不好看,但苦痛让人更愿意、更想去思考他人是否与自己一样难过,他溺水一样和天马司亲吻。唉,仅仅一日,便爽快的步入这样的热恋,或许是一种对过去的补偿。神代类曾很难再去相信有这么一种可能了。过去的记忆已经模糊,被他归类为顾影自怜和美化的一种,他的导演生涯和成长过程中里仅有半年的放纵以及与他人的贴切。如今他自认为已完全理解世界,并接受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之一,就是他与旁人绝做不到毫无伤害地理解或共存。如今美丽新世界又一回打破,神代类以扑火似得热情去追寻他生活中重新燃起的火焰,康庄大道再度于他的眼前展开,司张开怀抱与他拥吻,灰扑扑的表演衣服让两个人都迷的眼眶生红。

他用痛苦重新感知天马司的过去,眼眶里除了生红,还生了疑惑:天马司的疏离,仅仅只为了爱情?天马司信里的字句,只为了神代类不存在?生活授予他们灵魂,灵魂授予他们的天分的呼吸,天马司如何抗拒演出的吸引力,只是因为——一个导演的离开?

神代类不知道,眼下这个场景,他自私的不想去问,他被生活的烈焰灼热了,还要好好的享受这一瞬间。于是只轻轻说一声抱歉,便自我感动在自我的重生和重塑中。他为自己和痛苦的痛苦被司目睹在眼里。我真不想原谅你啊。作为我那样痛苦的报偿,你使我为你跳舞,可现如今情向我更多的展现你的难过吧。他知道只要自己说出这样的诅咒,就肯定会击碎对方仅维持了一天的美梦,看到对方为自己痛苦的表情。这样阴暗的心思闪烁一瞬。司笑着说:“没有任何要说对不起的。”

亲吻结束了,他们两人的下巴都亲出来满嘴的口水。司说:“我和笑梦正在考虑组织重建WS,你要来吗?”

神代类面对这个问题,欲言又止。就在这时,厂房的门口被敲响了,门口传来失真的声音,告知天马司他的礼物送到了。于是这个问题又告一段落,天马司越过鸡零狗碎,跑去开门。而后推进来一个较大的纸箱子。

“这是什么?”神代类问他。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天马司说。

于是神代类上手拆开纸箱,纸箱里有一台古老的放映机。它有一个弯曲的灯罩,黄铜镜头和放电影胶片的齿轮是那样美丽。这机器并不复杂,光源来自煤油灯,曲柄上有一个嵌齿轮和一个马耳他十字。在金属箱后面有一面简易的反射镜,镜头后留有缺口。是过去防止幻灯片用的。这套仪器还包括一个箱子,里面装了一段深褐色的,35毫米的电影胶片,约莫3米长,卷作一团。盖上写着电影名。幻灯机曾经被烤热过无数次,再度使用不是一件容易事。神代类说:给我把那边的工具箱拿过来。然后叮叮当当,拿着扳手,钉子,锤子,敲了有一会儿。

天马司看他按下按钮,金属的气味弥漫开来,散在厂房各处。咔哒一下,幻灯机热了,神代类握着曲柄,摇着手,片子和噪点就飞上了先前天马司身后的银色幕布。

“噪点有点多了。”天马司看着晃动的黑白人名在墙上跃动。

神代类接过他的话,说:“片子不错。噪点的话……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可以试试改一下幻灯片滑动架和镜头,装了一块凹面镜什么的,影像和滑动都会更轻快一点。”

“我也觉得。”

影片里的人醒了,在电梯里活动。天马司搬来板凳,坐在神代类的旁边,听着神代类缓缓摇着曲柄的嘎吱声,问:“你喜欢吗?类。”

“喜欢,”神代类以充满占有欲的柔情体贴着,一只手漫不经心低抚摸司的肩膀,他和天马司一齐忽略了刚刚那个问题,又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你从哪里弄来的礼物?”

“之前在外面演戏的时候,”天马司说:“我演一个童颜老头……结果他们给我做的假发太小,我用油彩把头发涂抹成白色,但金色的发丝依然在白发下闪烁,使得整个头发看上去银光闪闪,还要在下巴上黏上一撮胡子。很像山羊!然后改假发的时候,我去外面逛街,买到了这个,还有一些电影胶片。把他们卖给我的人说,把胶片泡在苏打水中,可以去掉什么东西,等胶片晾干了后,就用墨汁在胶片上画活动影像,过去大家就是这样做电影的。”

“去掉感光乳剂,”神代类摸了摸天马司的脑袋,影片放完了,他转过身来,捧着天马司的脸,虔诚地在头顶上亲了亲:“过去的人做电影就是很麻烦,不过他们可以提前画一些固定布景,这样会方便一点。”

天马司摸了摸脑袋:“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们要试一试吗?”

“当然!”神代类喜笑颜开:“不过你今天应该先回去……外面有点黑,我今天可能不能送你回酒店。”

“你要赶我走?”天马司瞪大了眼睛。

当然不是!神代类急忙挥手否认,他有些羞赧地收回了手,说:“我只是……不想因为一时冲动答应你的邀请。”

成功了。天马司看着神代类的目光,心想,而后大叹一口气,说出真心话:“要是你能因为一时冲动答应就好了。”

我也想。神代类点头,附和道。于是天马司知道今天不再会有答案。他从板凳上站起来,摸了摸自己送来的礼物,摸到一点溢出的油渍,而后说:那你下一次再和我约会的时候,一定要告知我你的答案。而后便打了招呼,离开,留下神代类目睹他的背影,有一点黯然神伤:天马司倒是挺坏的,如果不给答案,刚结成的情侣就不许再约会。狠毒,狠辣,残忍。可惜天马司走太快,神代类来不及从险些宕机的脑子里处理出这些信息和他诉说对方的刑罚如何残忍,就见不着这人影子了。

天马司趁着夜风,走在回酒店的路上。他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唯一有那么不好的事情,就是他在酒店门前,看见了玄武旭。玄武旭穿着松散的便服,笑眯眯地看着他,伸手打了个招呼,问道:“幽会去了?”

“哈哈……旭先生真是慧眼如炬。”天马司当然没打算否认。于是玄武旭就在他的眼前抓了一把头发,伸出手来向天马司:“司,要不要从天满星一那里来到我们这?听说你也没有续约。”

天马司在街上站定了一会,天色已经很晚了,不清楚玄武旭在这儿等着堵了他多久。他一如过去热情,但并不再毫无防备,司打量了一下玄武旭伸过来的手,而后看着玄武旭的脸上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旭的肩膀,笑眯眯道:“你想用这种方式留住神代类吗?”

“唔,真的是这样呢。被看穿了。”玄武旭挠了挠鼻子:“这办法说起来很下作,不过你的演技也让我很想要你啊。另外,如果现在的总导演搞完这个就走了,对我们剧团,其实打击也是很大的,宁可成就一双鸳鸯,也不能冒着导演出走的风险啊。不过看样子,你是拒绝了?”

“过了这么久,这种情况下得到认可,说实话其实还是不大高兴的……”天马司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认真道:“最根本的问题上,我想我们的理念稍微有一点冲突,而且我希望能够在未来,做出自己的作品……不是等着别人给我工作。”

“好吧。”玄武旭摊手,表示他接受天马司的态度。

晚安。天马司说,而后他转过头,准备回到酒店。却听见玄武旭叹了口气,又要聊点什么的样子,出于礼貌,他回过身,看见玄武旭一副苦笑的样子:“唉,最大的困境,其实就是一开始神代遇见的就是你吧?那种不顾任何,甚至不假思索就答应他的要求和表现,因为我们都让他以各种方式屈服和折中。但是他知道有一个人会完美实现他的所有要求。”

“因为我始终相信,类是无所不能的,”天马司纳闷:“你们不觉得吗?”

玄武旭笑而不语,只是说,明天还要排练,别起晚了,榊又要生气。晚安,司。

把旅行吧和一期一会看完了,总体感觉:好综艺,好电视剧,但,好!无!聊!

以为会“为所有爱执着的痛“,结果居然这么和和美美。旅行吧第一期所有嘉宾露面刷脸,之后普普通通听MC讲规则,⑨一如既往地在节目里不爱说话,两人的距离倒是没路透这么近,也就比社交距离略近一点点。一期一会主角应该是优吧?④最后踩着片尾曲出场。⑨依旧花瓶,④......

以为会“为所有爱执着的痛“,结果居然这么和和美美。旅行吧第一期所有嘉宾露面刷脸,之后普普通通听MC讲规则,⑨一如既往地在节目里不爱说话,两人的距离倒是没路透这么近,也就比社交距离略近一点点。一期一会主角应该是优吧?④最后踩着片尾曲出场。⑨依旧花瓶,④依旧吵闹,ydkw依旧会拍,总结:等下周。

毕竟第一期还是要走流程的,这综艺又不是⑨④蜜月实录

它可以是

Ls不会真在嗑吧?

认真评价一下,作为综艺和电视剧本体还是很好看的。一期一会无需多言,视觉享受,ydkw拍电视剧杀鸡焉用牛刀。剧情目前来看有点意思,《优和她的妖怪朋友们》。旅行吧就是一般明星穷游类节目,请的嘉宾都很有梗,不过哪个综艺能把⑨④凑齐都不会无聊吧?④人未到音先至看几次都会笑,MC讲解规则时就他反应最大。其他人也是综艺老人了,配合一下,④倒是情绪价值给足,MC估计爱死这样的嘉宾了,后面反复cue。你⑨也没那么不爱说话,比我想象的幽默,MC说这次在国外会限制经费,不够的得自己赚,其他嘉宾讨论的都是开源节流、路边演出、向节目组哭穷,注意此时⑨正在看手机,请没有看过的朋友无奖竞猜:⑨在查什么?

跟天马司辣聊?

58Lby匿名

不是说神代以前成绩很好吗?说不定国外有朋友?接济一下?

59Lby匿名

Lsscpf,ls⑨推,鉴定完毕over。友情提示,⑨身边无一瞟到的演员妹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答案是⑨在网上搜国外应聘洗碗工/快递员/服务员/水管工有什么要求

⑨:国外劳动力比较贵,而且小时工临时工可以随时辞职……你们会洗盘子吧?

看到那些嘉宾的表情了吗?们⑨意外的务实,i了i了

60Lby匿名

我现在就想看一期一会第二集ydkw太会拍怪谈了吧!影子里一晃而过的眼睛搭配苹果糖折射的红光,又恐怖又美

61Lby匿名

爱莉演的优不错的,一开始还想爱豆来演是不是带资进组,结果还挺合适

62Lby匿名

ydkw的镜头语言绝了,优怀疑自己看到鬼后放学找藤原,藤原前一秒暖心同学:“不要紧吗?优最近太累了吧,要注意休息啊”,结果优一走,枫叶飘下,画面里直接出现三个藤原,三个藤原还都一言不发地盯着镜头,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画面真好看,红叶配红伞,再搭配片尾曲

ydkw饱含爱意的镜头你以为呢

也是④演得好吧,跟优聊的时候完全路人,最后藤原身份一揭露哥们面相都变了,而且三个藤原造型一样却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看的时候有被震惊到

我怀疑你是i④但我好像无法反驳

为坛友正名,坛友质疑过④的脸④的道德但从没质疑过④的演技,④出场的那个路人感确实演得很牛。这么张脸,眼镜一戴我竟然真觉得他是一般通过普男同学,后面造型一点没变却觉得好帅

虽然数字有一个半小时字母只有五分钟,但怎么觉得字母输了呢?绝美镜头,四种性格,超乖的学兰加黑框眼镜。情人和后辈都还是年轻的好是吧,ydkw顺带一提,你④耳洞果不其然又用上了呢

让们数字姐天天宣传他俩高中同学吧?把ydkw逼急了直接来三个学生④

:我吃三个

你这个吃它正经吗?

数字姐呢?救一下啊,你们不是最爱「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超爱」了吗

一个半小时的综艺越看越假捏,你④看来跟ydkw正式上位了吧?傍上新大腿⑨也是水灵灵地被抛弃了,事业批人设永不倒

Ls说得④解要爽了,帮④解清醒一下:

1、机场接人你④很自然地帮⑨拿行李箱,他依旧超爱

2、单人镜头就数字特别近是为什么呢?一定不是两人挨太近吧?

3、⑨的皮筋会闪现④的手腕

4、MC说房间随机分配时⑨的脸都黑了一下,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说

数字解人呢?有人帮你们捡了

先不管数字姐,④解怎么不出来?光凭④帮⑨拿行李的实力④解就要发疯了吧?

i④会骂⑨巨婴,骂④爱给糊逼当保姆,殊不知哥哥爱死这口了

欸,你还真别说,你④说不定真喜欢这个:宝贝,我帮你拿,谁让我家宝贝累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ls谁教你的,④罪不至此

别说,你还真别说,④的审美一直很刁钻,我总结了下:帅的、闪亮的、场面大的,指不定谈恋爱真的是霸总类型,包下大楼循环播放“天马司神代类“

④解忙着冲公司呢,我看经纪人微博又被爆了

这周有什么好冲的?就因为④为⑨拿行李?i④算了算了,你④都吃过⑨吃剩的蔬菜了,人家爱拿就拿吧,真爱拦不住的

83Lby匿名

现在④帮⑨拿行李,晚上⑨抱④上床,你④不亏的

ls你是要④解的命啊

85Lby匿名

不是,在让公司撤词条

86Lby匿名

黑词条?

#天马司吵

#天马司难听

#天马司高中物理不及格

#天马司公共场所大声喧哗被提醒

这几个词条都挂多久了现在撤?还是说他劈腿的事大伙都知道了?

87Lby匿名

没有,是搜索词条

88Lby匿名

天马司和神代类什么关系

天马司是gay吗

天马司和匿名导演什么关系

天马司和神代类是情侣吗

天马司是谁

天马司神代类和匿名导演什么关系

天马司劈腿了吗

天马司身高

就这?

89Lby匿名

i④敏感肌?

90Lby匿名

天惹,刚刚又仔细看了遍旅行吧第一期,有个问题:你⑨跟你④一起到机场,④神采奕奕⑨形容枯槁,不会坛友们都猜错了,⑨不是姐夫是嫂子吧?

91Lby匿名

咱也不造啊,你坛又不在意⑨是姐夫还是嫂子,只是i④这么说尊重一下著作权罢了

92Lby匿名

别代表我,我还是很好奇④是1还是0的,如果是1我会高看他一点,毕竟身残志坚,小小的身体大大的梦想

93Lby匿名

勇士,④解打过来我先逃她们能接受数字是真的都不会承认④就是矮,人死了嘴还在说④超过男性平均身高(3厘米)

94Lby匿名

没事的,小小的也很可爱

95Lby匿名

就要男嫂子,就要男嫂子

96Lby匿名

数字我不知道,但本人精读字母合作全集,至少确定你ydkw是1

97Lby匿名

为什么?你在他俩床底下?

98Lby匿名

这还用问吗建议看看ydkw给白百合设计的装造,礼服先不说,就那套白色真丝睡衣你跟我说他俩ydkw是0?ydkw是有什么四爱的癖好吗?以及这次藤原一开始那乖乖巧巧温温顺顺的形象,ydkw把自己xp加进去了?

99Lby匿名

yysy,ydkw镜头下的④确实美得突出。哪怕我比认识④更早认识④的流言蜚语,第一次看ydkw拍的④也被美失语了。其他剧里从来没get到④过

100Lby匿名

我比认识你更早认识流言蜚语好感动

101Lby匿名

Ydkw完全可以说神之手,我很少这么形容男的,但他拍的④真的,神性,耀眼,纯粹的美(不针对演员,纯讨论效果)

102Lby匿名

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电影里的④吗?因为你看的是ydkw眼里的④啊情人眼里出西施

103Lby匿名

这什么用爱人的眼睛看人,kswlkswl

104Lby匿名

④解在吗?你们喜欢的④其实是ydkw眼里的④诶,你爱的是面对他的他诶

105Lby匿名

天呢,④ydkw④解你们可不可以在一起

106Lby匿名

好辣舞

107Lby匿名

豪赤

108Lby匿名

各位现在知道不能道德败坏了吧,夸④的脸都要叠甲了。④其实本来长得就挺好看的

109Lby匿名

不然怎么养得了两条鱼,那可是演艺圈数一数二的颜和神秘的天才导演

110Lby匿名

但也不好说ydkw就是1吧?

111Lby匿名

万一只是纯变态呢?

112Lby匿名

你要证据那只能联系仔拍他俩go视频。问就是镜头语言,反正我拍我男朋友肯定不会这么拍,但我会希望我男朋友学着这么拍我

113Lby匿名

数字解呢?明明是数字的话题你们却不配有姓名

114Lby匿名

cp中假的那对才是小丑

115Lby匿名

④眼里给不了资源的才是

116Lby匿名

i数字觉得这对确实真爱,喷不了

117Lby匿名

我是数字解,我建议3p。事业和美貌你④美美两手抓,只不过是别人的事业和别人的美貌罢了

118Lby匿名

别人的事业?ydkw(邪魅一笑):还别人家啊?该叫咱家了。

119Lby匿名

,好油

120Lby匿名

121Lby匿名

所以⑨是0吗?

122Lby匿名

无所谓,是0④不就双插头,更刺激了捏

123Lby匿名

认真回答:我觉得不是。

124Lby匿名

帮你们翻了,我也觉得不是:他俩去鬼屋的那个综艺,24分53秒,④被吓得直接扑向⑨,调高亮度能看到⑨反射性地搂腰托屁股。老天爷,我感觉自己都能想象出他俩平时爱用什么姿势了。

卖艾斯!坛友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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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Lby匿名

ls好努力,看哭了,数字解打钱!

126Lby匿名

xql挺会玩啊,④家我记得有全身镜的吧?

127Lby匿名

ls牛逼

128Lby匿名

谁去趴他们床底下看看?

129Lby匿名

所以⑨这么憔悴是因为被榨干了?

130Lby匿名

核心不错。怪不得每次跳舞手脚都懒得动一下,这姿势要不少力吧?平时干的也是体力活啊④解别嘲⑨舞台划水了,⑨该卖力的时候指不定多卖力呢

131Lby匿名

132Lby匿名

天才!

133Lby匿名

不过也可能是⑨不行吧?④不还有ydkw吗?留给⑨的已经不多立(悲)这都满足得宛如老牛犁地,⑨的9不会是长度的⑨吧?

134Lby匿名

()()之前还是之后?

135Lby匿名

斯道扑我还不想帖子被封

136Lby匿名

楼里造黄谣的4000+!!!73楼你推夜会财团老总这事澄清干净了吗?一天天造谣司潜/规则上位,你哥哥才是最想卖沟子的吧?ydkw为什么经常跟司合作采访写的清清楚楚,“当时拍《Mr.Potato》这个片段的时候想要个有音乐剧舞台经验的人,于是就找到了司,合作后发现我们很合拍”,不识字吗?合拍所以关系好点不是很正常吗?举贤还不避亲呢,人家大导演喜欢用合拍且熟悉的演员怎么了?难道要找你家那位目光呆滞只会歪嘴油腻笑的“新生代神颜”?

司和神代就是关系好点的朋友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吗?咋啦,他俩是你们爹妈没点关系你们就出生不了?司就是喜欢随地大小哥,帮神代拿个东西很奇怪吗?说这话的人一定没有会帮忙的朋友吧?别的综艺里早就又是鼓舞士气又是帮忙搬东西了。看了第一期还看不出来吗?一直都是神代扒着司,走哪跟哪,哪里看出司超爱的?哦,神代确实喜欢,他可喜欢死从司身上蹭来的镜头了

137Lby匿名

晕字

138Lby匿名

④解怎么来了,词条删完啦?

139Lby匿名

你说的对,但朱丽叶,但耳洞,但情侣名

140Lby匿名

Ls怎么只替字母正名啊,你个死字母姐

141Lby匿名

④解别在我们小糊坛反黑了,快去给你家④点赞轮博转赞评吧,「洗盘子也可以!我洗得可干净了!」,记得让④别光顾着跟⑨甜甜蜜蜜,盘子刷干净点,别在国外把客人吃进医院了,我们丢不起这脸。

哦,怕你们没发现,你④拍的行程笔记怎么还有两种字迹啊

142Lby匿名

数字解:正主太努力了!

143Lby匿名

i④尊重④的选择好吧?你④哪管你们的死活,人家指不定正躺在⑨和ydkw的怀里笑你们这些ATM好像一条狗呢

TBC

狂欢

03

可能是受神代类的影响,凤笑梦也很喜欢花。

“你好,我要很多,很多很多,非常多的黄金海岸!”少女像活泼的小动物一样冲进花店,在斑斓的花架前站定。

“没问题,30枝够吗?”店长是和她一般大的姑娘,看见客人点头后弯腰去拿花:“今天的恋爱幸运色正好是黄色。”

“再给我来一盒花香调香薰吧。”神代类跟在凤笑梦身后。...

“再给我来一盒花香调香薰吧。”神代类跟在凤笑梦身后。

“好的,一共1446日元,拿稳了哦。”

傍晚六点,晚霞是淡紫色的,温柔缱绻,而西边的天空是一片玫瑰的红,鸟儿深色的剪影也融化在霞光里。空气中仍带着未散去的潮气,被晚风裹挟着吹过发梢。

凤笑梦走的又轻又快,嘴里哼着即兴的曲调,看起来心情很好,她身后的神代类手里抱着一大捧橙黄的花束,

“父亲父亲!”少女转过身,眼睛闪闪发光:“刚刚店员姐姐说,今天的恋爱幸运色是黄色呢!”

“嗯?”神代类侧头:“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因为感觉今天的父亲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凤笑梦眨眨眼:“那位金发的将校大人,送了你一束黄色的花。”

神代类愣了一下,半晌,他的眼睛又躲进了阴影里:“我觉得他并不知道恋爱幸运色这一说。”

“嗯......”凤笑梦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父亲你......会喜欢他吗?”

“......”紫色的刘海越垂越低,几乎要看不见那一抹金黄:“如果我真的只是手作店店长,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不确定了。”

潜台词是不会,但带上了无可奈何。

少女沉默了,她的眼睛也被侧边鬓发遮住,过去了很久才开口,声音里是难以掩盖的沉重:

“......父亲第一次见我时,说会带我体验我应该拥有的人生。”白色的裙摆被她攥紧,粉色的脑袋轻轻抬起:“我很想让父亲幸福。”

“这十年里,我一直很想要报答你当年的恩情。”凤笑梦说:“因为父亲我没有加入空心之瞳,生活的很快乐。我见到很多人,同他们一起吃饭、玩耍。我在街头买了红豆鲷鱼烧,热乎乎的馅料很香很甜,让人心情很好。我还在湖边看见非常非常甜蜜的情侣,他们的额头贴在一起,用很小的声音交流。那个时候我在想......我在想——”

凤笑梦是对情绪很敏感的人,她能嗅到空气里情感的气息,虽然神代类少有和她提起自我,但每次看到他安静而空虚的双眸,她总能感受到浓浓的悲伤与痛苦。

可是,我清楚又有什么用呢?我甚至对父亲的过去一无所知,甚至不了解这痛苦的源头,我只能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关心。

想到这里,凤笑梦有些哽咽,但她将话说了下去:

“我那时在想......要是有一个人也用爱意呵护父亲就好了。”她低声道。

“......快点回家吧。”神代类的声音很轻,指节在花束的缎带处微微收紧。

晚上又一次下雨了。

雨天的街头是最适合交换情报的地方,人声、鸣笛、雨滴,一切都是秘密再好不过的隐形衣。

“他心理上完全信任我了,但还是会带保镖。”公交车站,东云彰人双手抱臂,声音很低:“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擅长潜行。”

“无妨,最重要的基础已经打牢了。”神代类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东云彰人身后的咖啡馆里,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喝了一口柠檬水:“【蓝魂】,那位背叛者如何了?她可是害得我好惨。”

“已经在【黑百合】的店里了。”迎街走来一位蓝色短发的女性,她收伞低着头在路灯下站定:“又是引爆人偶又是袭击,她真的很想让调查局注意,但躲得过人偶躲不过我。”

“辛苦了,选择了这个计划,我们必须清扫所有有异心的人。”神代类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起身离开咖啡馆,与同事们站在一起。

“但我更关心的一件事是——”蓝发女性抬头看向他:“【参谋】,你为什么会在爆炸的地点。”

“......”神代类哑然,叹着气开口:“......笑梦说想吃那家店的鲷鱼烧。”

“这么蠢可不像你。”东云彰人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真的不打算利用她的暴发期?离那天只有不到半个月了,想让小少爷像信任他的前辈一样信任我,可不是半个月能做到的。”

“我希望计划能够按最好的方向发展,兵不血刃对谁都好。”神代类声音冷漠:“但概率很小。如果局势所需,我会做出决策。”

“不要让我们失望,要是有‘公关’需要,来桐谷事务所。”那位女性抿了抿嘴,转身离开了车站。

“也别忘了多照顾我和类的生意啊——遥——”东云彰人将声音拔高,朝她远去的方向挥手。

站台的两盏灯,此刻在雨中晕开昏黄的光线,勾勒出雨丝斜织的光影,一道银蛇般的闪电掠过灰黑色的云团,紧随其后的是轰轰雷鸣。

“神代。”东云彰人在人行道与神代类并肩走着,突然唤他的名字:“最近桐谷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怎么在意起这个?”神代类面露疑色,思考片刻又露出了然的神情:“店里那些‘花’最近很吵吗?但桐谷不像是会把私人情绪带进工作的人啊。”

“是啊......”橙发的青年抬头望向天空:“那些花的声音吵得我头痛,这异能麻烦事真多......上个月的大范围清剿后,我带着一大捧花回店,冬弥还问谁跟我告白了。”

“你们之间的发展真是快的吓人。”神代类笑着摇摇头:“把尸体变成花......还挺艺术不是吗?灵魂之声确实烦人,kaito该给你精神损失费,这都上百年过去了。”

“艺术才怪了......不过精神损失费我同意。”东云彰人翻了个白眼,抖了抖伞上的雨水:“上百年......是几百年啊,过去多久我都记不清了,有的时候挺羡慕你的,神代。”

“因为kaito需要与时俱进的脑子,所以【参谋】用不着永生——别以为这是什么坏事,永生的代价已经在桐谷遥身上体现出来了,她变得麻木虚无。真是的,我会害怕啊,没办法想象变成她那样。”他叹了口气。

“麻木虚无......”神代类垂眼,又笑了:“孤独太久,人性消磨也是难免的事。”

现任的参谋也几乎没有对任何存在抱有希望,即使他是那样年轻。从加入空心之瞳的那天起,他的人性就被压缩成一片薄薄的硬币,被投入干涸的许愿井。

其实空心之瞳的生活像极了电影里的黑手党,但无论多么紧张刺激,在神代类的眼里都变得苍白且无力,异能的特殊性让他常年在死亡的边界游荡——这么一说变得虚无也能理解了,毕竟有怎样的危机能比得上死亡呢?

如果不是收养了笑梦,我也会变得麻木虚无,甚至会让自己肉体真正的死去吧。

“我想要幸福快乐的生活。”“我想要父亲幸福。”那孩子真挚的心让他身上的冰有融化的迹象,像是小小的烛光在发热,真心想让他好起来。但就像神代类不久前说的一样,凤笑梦暴走在即,有大概率要利用她。他这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也面临消失的威胁。

突然,他想起一个金色的身影。“请收下这个吧。”恍惚间听见那人的声音,看见他的笑脸,那似乎是比凤笑梦更加热烈温暖的光,但是......永远无法触碰。

东云君......不会羡慕我的。

悲从中来,神代类感觉自己的心也被雨淋湿了。果笑梦死了,我也坚持不了太久吧。

人流逐渐稀少,大雨却愈发滂沱,他们来到一条静谧的街区。

“我到了。”神代类在一栋点着暖黄灯光的店铺前停下脚步,难以言喻的疲惫席卷了他。

“东云君,路上小心。”

*魔骑

临行之前,同事曾无数次试图劝说我取消这场从各种意义上希望渺茫的行程。种种传言表示神代类目前的危险程度难以评估,如同一只匍匐在不可探测方位的猛兽,更何况我的身份又很特殊……我想,他们说得没错。我是当年让类成为现在的“神代类”的人,类理所应当对我表现出任何级别的恨意与不应期。即便如此,正因如此,我才一定要去见类。

讨伐或是通缉往往始于一念之差,类离开骑士团的这些年,我的身边从未缺失有关于他的消息。所以找到类也许是这一行最容易完成的步骤,更复杂难解的是我要如何去见到他。前往边境的火车上,我把想到的话语林林总总地写下来。长期撰写报告使我养成了通过书面文字整理思绪的习惯,把关于类的词......

讨伐或是通缉往往始于一念之差,类离开骑士团的这些年,我的身边从未缺失有关于他的消息。所以找到类也许是这一行最容易完成的步骤,更复杂难解的是我要如何去见到他。前往边境的火车上,我把想到的话语林林总总地写下来。长期撰写报告使我养成了通过书面文字整理思绪的习惯,把关于类的词汇写在纸上,仅仅是这样的行为也令我感受到一丝微妙的诙谐。

读书时我更喜欢将一切诉诸于唇舌,想到就说什么,晚一秒都怕蓬勃的想法会从我的脑子里溜走。于是那时类成为我长期且唯一的听众,得益于天才学生的脑容量,即便我说出的话没头没尾且毫无根据,类也能高效率接收并且为我提供合理的反馈。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像类一样的人。类对我的意义之深,程度已然达到看着我写出的词语,就好像看到类正在这些墨水与纸张的背后看着我,用标准的微笑等待我与他交流一样。想到这一点,连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很难把这种情绪总结为任何单一的词句,唯独可以确定的必然是我非常地想他。

目的地与车站不远,我换下骑士团的服饰,穿着便服进入乡间小路,以免对边境居民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但至少从目前来看,当地情况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糟。尽管上级并未收到消息上报,王城流传的小道传闻早已将神代类形容为十恶不赦自立为王的黑魔法师,我想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添油加醋的成分,又自觉这样的体验似曾相识。在魔法学院就读时,各种传闻也是这样充满神秘色彩地描绘他,甚至也包括我:校园怪人、以及最佳拍档。

不巧的是,我并没有超群的施法天赋。虽不至于达到无法通过魔法科目考试的程度,但也仅限于能够让习得的法术生效的级别,且需要反复多次的练习才能做到发挥咒语的全部效果。出于入职皇家骑士团的心愿,我并不在意自己贫乏的施法天赋,毕竟魔法对骑士而言仅为辅助,体术与战斗技法练习才是重点。但读到二年级遇到转学来的类时,我还是和其他人一样由衷地被天才的能力所吸引。

据说类先前就读于北方以管理严格著称的贵族院校,与这里以启发引导施法能力的学风大相径庭。不仅是学生,连任课老师同样惊叹当时的类已经能够无咒语前提瞬发施法,毕竟我们的老师中甚至都有人做不到这点,类的存在直接打破这里的教学结构以及法术层级。当然,如此高调也并非出自类本人的意愿。

老师不知道这个中原委,在场的同学却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并在这件事之后默契地认为我与类本为共犯。不过略微过激的法术往往被同学们视为对于规则的反叛,大家反倒非常欢迎类为学生们的学习生活创造些许乐趣,而我负责在享受乐趣的同时将类每次的新尝试控制在不被老师察觉到危险性的程度,由此保证属于我们片刻的宁静。

我也很喜欢偶尔听类讲解其中几页奇妙的记载内容,毕竟我连摄入课内知识都倍感艰难,更不用替图书馆里那些有的我连语言都看不懂的古语书籍。晦涩的内容经由类的转述变得简单易懂,即便我没有想要进一步学习的打算,依然能听得津津有味。那时我坚信不出意外的话,类未来必定会是一位优秀的学者或是教师。除了高效率的摄入与输出的能力之外,类还能复现书籍中记载的种种奇妙现象。比如令偌大的图书馆顿时亮如白昼,或是将手边的羽毛笔顿时以图像形式融入书页之上。每一个法术都是老师不曾教给我们的奇迹般的存在,而类就是让奇迹重返世间的魔法师。

这样的时光持续了很久,久到我一度以为会和类在属于我们两个的隐秘空间中发掘更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秘密。直到二年级圣诞节假期前夕,准备启程回家看望妹妹的我瞥见宿舍外夺目的红光。等我冲出宿舍楼时,火势已经即将点燃半片学校后山的森林。我知道这个学校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类,但见到正在极力施加控制法术的他时,我却说不出任何话。直至我们合力勉强将火焰控制住之后,才终于和类对上眼神。懊悔、难过、对于能力不可控的苦恼、以及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怕我生气的可怜。我想告诉他真正生气的不只是我,但现在首要的是发挥我能实现的作用来补救。

赶去会谈室的路上,类一直紧跟在我身上小步走着。平时由于身高等等原因,总是我要小跑着追上他,现在却是完全反过来。怕走太快让我的情绪变得更糟,又怕跟不上显得态度不够诚恳,但我依然没有和类对话。会谈室里,我坐在开学时类曾坐过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和各位校方领导据理力争,称类的行为只是在尝试创伤魔法时失去控制,今后作为学级负责人必定会对神代类严加管理,试图以此打消校方的疑虑,想尽办法试图否定神代类使用黑魔法的事实。实际上即使最终抹除施法痕迹的流程经过我亲自检查,我也依然无法确定校方会就此听信我包庇性质的言论。

最终,校方只是敲定下来假期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送别老师后,我和类从图书馆的绳梯爬上教学楼顶,没有课的时候我们经常来这里,可以看到整片天空。此刻森林边缘仍然飘荡着黑烟,类看着远处的云层,说起没头没尾的话:“如果可以飞到那里去,爆炸也会被当做惊雷。火则是太阳的一部分,水流能够汇入云朵,汇入海洋。施展法术与自然循环本为同源,只要能做到那种程度……”

我不是规则的制定者,是被执行的对象。黑魔法的界定本不清晰,我又如何说那点亮半边夜空的光亮或者永不熄灭的火焰是穷凶极恶的法术?神代类早已站在魔法世界的象牙塔前,亟待探索黑暗中的未知。掌握超前天赋的能力是否能与驾驭危险法术、探索未知画等号?我不知道。如果身为学生的我们无需承受既定的规则,我们都心知肚明没有这样的如果。我说:“我的故乡和这里一样温暖,从小到大,我还没有亲眼见到过书中描写的雪花。如果按照类所说,魔法足以改变自然环境的运转规律。那么你可以让天空飘起雪吗?”我们正在学习的魔法课业中不存在的“奇迹”,我知道你可以做到,我也愿意将其仅仅视为非常规的现象,你会实现给我看吗?

类失焦的眼瞳在听到我的话之后又亮了起来,就像那场魔药课上,听到我的请求时一样。他试探着抓住我的手,语气却格外坚定,“我答应你,司,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我看着类的眼睛,相信如果那时我说我想要天上的哪颗星星,他也会找到对应的法术,将它摘下来送到我面前。

后来共同看了一阵夕阳之后,我们就各自离开学校回家了。

等假期结束回到学校,我才得知类转学的消息,神代类就此轻飘飘地从我的学生时代销声匿迹。

在训练场地看到那抹熟悉的颜色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同组的伙伴说“你不知道他?据说神代和你还是校友,早半年因为卓越的魔法能力被骑士团收编,在这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现在和我们同处于应战训练期。但神代比我们有经验,天马你说不定得叫他前辈。”我还没来得及接话,类就大跨步走过来,笑意满满地朝我们、尤其是我问好。

仅仅一年未见,类的身高就已迅速与我拉开差距,以至于我必须仰头才能和他正常交流。幸亏他专长魔法,否则大块头可不符合骑士的体型要求。离开学校之后,类的头发已留到及肩的长度,后方用一撮编发束起大部分发丝,以便类平时活动。看到那股由我当时教给类的编发方法时,我的喉咙本能地一阵干热,将徘徊已久的那句“我想你”咽回腹中。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之后的一次任务中我与队内其他队友均负伤严重,以至于在野外便已失去意识。等再次醒来时发现已经身处营地的休息室中,浑身像是被锤子砸散架又重新用胶水粘起来一样疼。视线还未完全恢复时,感官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有人在床边哭,紫色的脑袋让我想起类,可又微妙地不符合现在的类的形象,更像是读书时的类。等到视野逐渐清晰,我才发现正是类伏在床边,捧着我缠满绷带的手止不住地啜泣。他原先留的长发被整齐地一刀裁断,仅留下到耳朵附近的长度。

如此一来,我就什么话都说不出了。他的恐惧与害怕、希望与欢乐都如此真实,与我紧紧相连,死亡亦不能分割。我用颤抖的手抚摸类的头顶,想让他不要哭了,自己却先落下泪来。我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用嘴唇为他轻轻地留下一个吻。将近死而复生的状态下,这样的动作也已经耗尽我目前的力量。于是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类的反应,就重新昏迷过去。之后的一切与平日相似,从重症状态康复的速度甚至比平日更快,幸而营地诊疗所并未发现异常,只以为是我体质顽强。

但自那之后,我开始明确地感受到类的魔力带给我实质性的改变。我开始能够察觉到类的一些信息,比如眼前画面的闪回,睡梦中出现的主人公,以及与类接近时心情下意识地收紧。简而言之,我开始受到类带来的共感干扰。但那时的我没有想到如此现象会同时发生在接受与给予双方身上,以至于意外发生时,我的眼前只有敌军逼近的刀刃,自身后向前席卷吞噬的紫色惊雷,以及脑海中响彻感官的心跳声。

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在敌对那人被雷电击中之前施加了一道简单的保护术,希望能尽量保住对方的人形。伴随人体皮肤被点燃的气味与刺目的光线,爆发级法术的威慑力让我一度失去视觉能力,不得不捂着眼睛等待冲击散去。即便看不到,我也知道类此刻正站在身边。他没有逃走,坦诚地在所有队员的注视下承认使用黑魔法保护我的事实。等我再次睁开眼,身边只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队友,脚边的焦尸,以及神情平和、对现状十分满意的类。

类被押送回王城等待审判期间,我没有去看他。一是由于我作为关键当事人,理应避嫌。二是出于我自己的私心,无法做到和此刻的类面对面交流。庭审当天,我终于见到在座椅上端正坐着的类。看到我健康出现的瞬间,他的情绪似乎立刻由阴转晴,热切地盯着我宣誓接下来当庭陈述的证言绝无隐瞒。

我坐下了,对所有人讲述有关的一切前因后果。

“我与神代类自三月末开始建立起由未知法术达成的共感关系,我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神代类对于如何应对危机情况的判断,并导致其在战场上使用禁术。”

“以上,我认为神代类使用黑魔法是公认的事实。”

陈述的过程中,我强迫自己不与类对视,避免下一秒就会改变说出的内容。即便如此,我的余光仍然捕捉到类瞪大的双眼。恍惚间,我和类好像又回到了点燃半个森林的那个傍晚。包庇他与承认他的罪的都是我,即便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保护我,此刻的我依然别无选择。

离开证人席时,我匆匆瞥过类已然回归平静的神情。不知他是接受了自己的一切,还是接受了我所做的一切。

审判结果很快公布,类被调任至边境远离王城,我因为知情不报被暂停派发骑士任务。处理完庭审后的琐事之后,早已错过了类离开的时机。去他的住处取我的笔记本时,才发现房间布置与之前基本一致,除了我送给类的那个迷你龙玩具,他什么都没带走。

平静的时光匆匆而过,惩罚期满后,我得以继续自己的骑士生涯。午夜梦回时,我依然会无数次看到类最后难解的眼神。我想类对我会承认这件事应当具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我会毫无保留地、不加任何转圜余地的认定这一点。类虽然已经前往遥远的地方,类却始终扎根在我漫长的梦里,一遍遍地听我陈述他的罪行,并且接受我的审判。这一定不能称之为噩梦,直到有一天,梦中被审判的对象变成裹满绷带、被类救回一命的我自己。

惊醒过来之后,才发现原来天已大亮,门外传来吵闹的声音。我推开门,迎面看到窗外漫天的大雪。住在隔壁的队友兴奋地对我说:“天马,这儿第一次下这么大的雪呀!”

我愣怔着看向自己的书桌,和类在学校过相遇纪念日拍的照片上写下的日期正是今天。如果这就是命运的捉弄,那也实在是太诙谐了。

再之后的第二年同一天,这里又下起了雪。第三年、第四年同样如此。我彻底明白这从来不是什么气象异常,根本就是类在和我相遇纪念日这天定时定点实现我当初许下的心愿。气象推测部门对这一年仅一次的降雪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我知道这是类展示给所有人,但仅限我能看得懂的情书。

次数多了,定期的雪也成为类的生存证明。一定意义上,这也是我决定此行的重要原因。无论类现如今对我爱恨与否,至少他依然履行着当初对我许下的诺言,那么我们之间仍然存在交流的可能性。只需要这一点可能性就够了。

越靠近小镇,类融入我骨血的共感系统发作变得越来越强烈,街道也已经出现来往的人群。我把类的照片折去文字部分,拿来询问路边的孩子,问他是否见过纸上的人。如果这些年类的外貌变动过大,加上常年与世隔绝,说不定无法问得出。

没想到小女孩仅看了一眼,就像认出熟人一样答道:“就住在镇子后面的森林里呢,神代先生还养了一院子的小动物,我们经常过去玩!”

我想已经找对人了。

给小女孩道谢之后,我准备往她指出的方向走。她迟疑着,像是后知后觉地问道:“大哥哥,你也是被流放的吗?”

我愣了下,笑着对她说:“不是的,我是神代的好朋友。”

前往类的住处需要经过大片树林,看到那栋独立的建筑后,我下意识握住配剑的剑柄,压低气息靠近。距离越近,越能看到阔别已久的类正在庭院里忙碌着什么。胸腔中愈发躁动的心脏令人无法保持平静,我早已分不清这是类留给我血肉相连的诅咒,还是我自己无可救药的执念。接近到能够清晰看到类的面容的距离时,我像是撞上看不见的障碍物似的被迫向后退。

与此同时类回过身看向我,这一瞬间,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已经不重要了。

多年过去,类的身形比记忆中更高大了些,头发也重新留了起来,已经能够在身后扎起来。我还想再仔细看,却发现障碍仍然存在。于是顺手将佩剑向前丢过去,居然毫无阻碍地落在了地上。虽然没有准备让重逢的场合变得这么幽默,但是……“为什么你这结界只防我一个人啊!”

“抱歉抱歉。”类笑着走上前来,挥动手指取消法术,“我想让司君放松一些嘛,这么紧张地来见我也不会开心吧?你看,司君有收到我每年纪念日送给你的魔法对吧。即使是这样,也要这么怕我吗?”

我抿着嘴,向前几步走到他面前,将佩剑塞回剑鞘。“我怎么可能怕你。”

“想来也是。”类答得毫不犹豫。“镇上的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来我家,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也同理。除了你,司。我想在再见到你时用完全的准备和心情来迎接你。”

类好像确信我一定会来见他,实际上,我想自己也是。

“欢迎回来。”类张开双臂,等待我再靠近最后一步的距离。“在这里不会被其他人看到的,骑士长大人。”

出于保守考虑,我向类提出了回归骑士团的邀请。见他露出为难的神色,我忍不住调侃道:“难道你真的在这里养了龙,才舍不得走?”话音刚落,看到类露出“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我才意识到可能本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

类对于各方面的心愿都具有强烈的实现能力,从认识至今一直如此。但即使是做足心理准备的我,也没想到会亲眼见到真正的龙。当然,在此之前已经被承载它的城堡所震撼。来看这条龙的路上,类对我讲述了这些年来经历的一切。上面原先也没有真的流放神代类的打算,认可他的能力的同时,担心这样的天才流向敌国,后果或许将无法想象。传言中的黑魔法师也算是有一定真实性,类凭一己之力让身处边境线的小镇在他到来之后保持长达数年的平静,眼前的城堡与其中的一切都是小规模纷争中收获的战利品。面对守护他们的救世主,没有人会首先考虑他用的是怎样的方式,以至于被我问路的孩子对类的印象都十分温和。

我和类一层层走上城堡,目睹他几年间积攒的各种新奇的战利品与法术产物,以及为这里做出的一切。像是走进类创造的截然不同的世界,我们依然穿梭在图书馆的书架之间,探索这个世界尚未向我们展示的奇迹。但读书时我绝对想不到可以看到龙在人类的指挥下伏着身躯,像被驯服的宠物似的对我示意。类为它提供了整个城堡天台作为居所,尽管身上没有任何物理层面的拘束,龙依然听话地趴在地上,任由类抚摸它的鳞片。我很好奇类何时习得的驭龙术,更想追问如何做到将龙养在这里。但在此之前,“类,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类示意稍等片刻,从腰间取下一个挂在那里的饰物,放在我手心——是我送给他的那个小龙玩具。“通过这个共享我的气息,它就不会害怕你了。”

回忆到团内各式讨伐巨龙的计划书,我认为类说得合理。但联想起类在平时施法的过程中把这么可爱的挂件放在身上,画面感实在有些诙谐。我清楚这其中掺杂着类对我的思念,将挂件攥在手里,还能感受到原本无生命源的它渗透出被注入法术的温度。我无意想象这些法术是否与自己有关,只不过单纯握住它也能令人感到安心。

龙在法术立场的影响下将身躯移过来,我试着触碰这只庞然大物的躯干。伴随呼吸幅度延展的鳞片传来意料之外的触感,坚硬、抗性高并充满生命力。片刻后,它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心,扇动翅膀带动庞大的身体飞离城堡,逐渐消失在天际线。

等我反应过来时,类已经将手伸到我面前,替我擦去情不自禁落下的泪水。我发誓自己不是爱哭的人,可面对类,我总是无法有效地管理自己的情绪。即便此刻的心情并非悲伤,而是为了我们共同实现的梦想。我看过太多类为我而流的眼泪,现在我握住他的手,把我的全部情绪表现给类看,把我们的心跳紧密相连。

“无论需要多久,我会等你。在此期间,我会为你递交系统的申请,确保你回去的路上不受任何阻碍。上面更看重魔法做出的成果,我相信类做到的一切足够让他们为你给出特批。”我对类做出保证——我相信的是现在站在眼前的类。

“我相信司。”类笑着答应,眼瞳中点燃希望的光亮。

这金色的火便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魔法。我捏着类的手指尖,向他许诺我们的未来。这来得有些晚,但说不定是刚刚好。

“我很期待到时候司君为我准备的欢迎宴会,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那肯定,这可是王国骑士长与天才魔法师的重逢时刻。整个王城都应该来参与!”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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