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v0的推荐LOFTER(乐乎)

?(点梗补偿,浅浅地用一下随机选人服务,可以是血与神的番外,杰佣小日常,某一系列后续或者新的梗等等)

一直藏在相册底部()本来布莱泽一说没有基础三形态时就做好了

p2原图

[普希金——俄国诗歌的太阳]

沉默是今晚啊不现在的康桥

连一旁的太宰治和森鸥外笑容都僵硬了,更不用说两只纯正的毛子果戈里和费奥多尔了。

“……没有开玩笑吧,那个普希金啊,完全想不到啊”中岛敦不可思议道

“唔,别说敦啊,我也没想到啊”太宰治僵硬的说

“俄国诗歌的太阳吗,好大的名头呢”费奥多尔喃喃自语

“费佳这不是真的吧,真是奇妙呢。难道两个世界就差距这么多吗?小丑真的好震惊啊”果戈里难以置信的说

这不能怪他们,毕竟这个世界的普希金样貌暂且不说,手段卑鄙下流,软弱无比。跟‘俄国诗歌的太阳’这个名号完全不挂钩,这个冠以国家为名,以太阳为喻的诗人不用想象就知道...

这不能怪他们,毕竟这个世界的普希金样貌暂且不说,手段卑鄙下流,软弱无比。跟‘俄国诗歌的太阳’这个名号完全不挂钩,这个冠以国家为名,以太阳为喻的诗人不用想象就知道其风姿绰约,才华横溢真是难以将两者混为一谈。

“就让我看看吧!太阳之名从何而来”

[亚历山大普希金(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俄语:АлександрСергеевичПушкин,1799年6月6日-1837年2月10日),俄国诗人、剧作家、小说家、文学批评家和理论家、历史学家、政论家,俄国浪漫主义的杰出代表,俄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是十九世纪前期文学领域中最具声望的人物之一,被尊称为“俄国诗歌的太阳”、“俄国文学之父”,现代标准俄语的创始人。]

“哇哦,感觉真是天才式的人物呢”

“‘俄国文学之父’啊,听起来各方面都是奇才呢”

“不过文学家都活不长吗,上一个芥川也是,普希金也是”立原默默地说道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1799年6月6日出生于莫斯科一个家道中落的贵族家庭,曾两度被流放,始终不肯屈服,最终在沙皇政府的策划下与人决斗而死,年仅38岁。]

“沙皇吗?呵,还说两个世界的沙皇政府一样恶心吗”费奥多尔嘲讽道

“不过真是可惜啊,才38岁。真是天才也躲不过人心难测啊”夏目漱石感慨道

[他在浓厚的文学氛围中长大。童年时代,他由法国家庭教师管教,接受了贵族教育,8岁时已可以用法语写诗。家中藏书丰富,结交文学名流,他的农奴出身的保姆常常给他讲述俄罗斯的民间故事和传说,使得他从小就领略了丰富的俄罗斯语言。并且对民间创作发生浓厚兴趣。

1811年,普希金进入贵族子弟学校皇村学校学习,年仅12岁就开始了其文学创作生涯。1815年,在中学考试中他朗诵了自己创作的“皇村怀古”,表现出了卓越的诗歌写作才能,特别是他诗作韵文的优美和精巧得到了广泛的赞赏。在早期的诗作中,他效仿浪漫派诗人巴丘什科夫和茹科夫斯基,学习17世纪——18世纪法国诗人安德列谢尼埃的风格。在皇村中学学习期间,他还接受了法国启蒙思想的熏陶并且结交了一些后来成为十二月党人的禁卫军军官,反对沙皇专制,追求自由的思想初步形成。]

“十二月党人吗,没有听说过呢。不过,反对沙皇专制,追求自由吗?”费奥多尔暗暗的猜测到“想要进行革命吗?真是……所以快让我看看吧看看世界的不同吧”

“呐,十二月党是什么”果戈里兴奋的问道

[关于这个最后会讲的,请先安静下来果戈里先生]

“好吧”果戈里失望的说

[普希金毕业后到彼得堡外交部供职,在此期间,他深深地被以后的十二月党人及其民主自由思想所感染,参与了与十二月党人秘密组织有联系的文学团体“绿灯社”,创作了许多反对农奴制、讴歌自由的诗歌,如《自由颂》、《致恰达耶夫》、《乡村》。1820年,普希金创作童话叙事长诗《鲁斯兰与柳德米拉》。普希金在诗中运用了生动的民间语言,从内容到形式都不同于古典主义诗歌,向贵族传统文学提出挑战。]

“向贵族与沙皇反抗吗”

[普希金的这些作品引起了沙皇政府的不安,1820年他被外派到俄国南部任职,这其实是一次变相的流放。]

“果然,看来哪一个沙俄政府都是一样的恶心啊”

[在此期间,他与十二月党人的交往更加频繁,参加了一些十二月党的秘密会议。他追求自由的思想更明确,更强烈了。普希金写下《短剑》、《囚徒》、《致大海》等名篇,还写了一组“南方诗篇”,包括《高加索的俘虏》、《强盗兄弟》、《巴赫切萨拉依的泪泉》、《茨冈》四篇浪漫主义叙事长诗。还写下了许多优美的抒情诗:《太阳沉没了》等,这些表达了诗人对自由的强烈憧憬。从这一时期起,普希金完全展示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并且让大家知道了当时的社会。

1824--1825年,普希金又被沙皇当局送回了普斯科夫省的他父母的领地米哈伊洛夫斯克村,在这里他度过了两年。

1826年,沙皇尼古拉一世登基,把普希金召回莫斯科,但仍处于沙皇警察的秘密监视之下。1830年秋,普希金在他父亲的领地度过了三个月,这是他一生创作的丰收时期,在文学史上被称为“波尔金诺的秋天”。他完成了自1823年开始动笔的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塑造了俄罗斯文学中第一个“多余人”的形象,这成为他最重要的作品。还写了《别尔金小说集》中的《驿站长》一篇是俄罗斯短篇小说的典范,开启了塑造“小人物”的传统,他的现实主义创作炉火纯青。

1831年普希金迁居彼得堡,仍然在外交部供职。他继续创作了许多作品,主要有叙事长诗《青铜骑士》,童话诗《渔夫和金鱼的故事》,短篇小说《黑桃皇后》等。他还写了两部有关农民问题的小说《杜布洛夫斯基》、《上尉的女儿》。

1836年普希金创办了文学杂志《现代人》。该刊物后来由别林斯基、涅克拉索夫、车尔尼雪夫斯基、杜勃罗留波夫等编辑,一直办到19世纪60年代,不仅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作家,而且成为俄罗斯进步人士的喉舌。]

[后来法国籍宪兵队长丹特斯亵渎普希金的妻子娜塔丽娅·尼古拉耶夫娜·冈察洛娃,结果导致了1837年普希金和丹特斯的决斗。决斗中普希金身负重伤,1837年1月29日不治身亡,年仅38岁。他的早逝令俄国进步文人曾经这样感叹:“俄国诗歌的太阳沉落了”。]

“再也不会升起的太阳呢,真是令人惋惜啊。生命的衰败如此的迅速,太阳也会沉落。不过即使是如此短暂的一生,也是值得敬佩的啊”费奥多尔平静的说道

为爱发电,ooc警告

接下来是介绍普希金的作品,由于诗歌较短所以除了较为经典《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之外小可爱们还可以推荐一些别的你们比较喜欢作品哦

此外关于十二月党这部分删减了些,主要是想放在最后讲

嗯……最后问一下标签用不用带上文豪野犬——还是只打上名字就好,我不太懂

——————

屏幕接着出现了下一个人名。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

不少人的目光被这个名字所吸引,然后隐晦向那位昏昏欲睡的男人看去。

洛夫克拉夫特。

这个拥有奇怪异能,能够将自身变为打不死的怪物的男人。

甚至可以说那已经不能说是异能力了。

如果是作品为异能的话,这说不定和主世界那位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有关。

所以,作为美国的三大恐怖小说家之一,到底是怎么的作品能让他拥有这样的能力呢?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不少人心头突...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不少人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HowardPhillipsLovecraft,1890年8月20日—1937年3月15日),美国恐怖、科幻与奇幻小说作家,尤以其怪奇小说著称。其代表作品有《克苏鲁的呼唤》《星之彩》《疯狂山脉》《印斯茅斯之影》等。

1890年,出生于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从小天资聪慧但体弱多病。1914年,洛夫克拉夫特开始进行文学创作,于1924年成为了正式职业作家。1926年创作《克苏鲁的呼唤》,开创了后世称为“克苏鲁神话”的宇宙构想。后续《星之彩》《敦威治恐怖事件》《暗夜呢喃》《疯狂山脉》等小说作品更进一步完善了克苏鲁神话下的种种设定。1936年,洛夫克拉夫特确诊肠癌。1937年3月15日逝世,享年46岁。】

“开创了……一个……神话的构想……”

有人费力地将这段话念了出来。

事件逐渐变得复杂。

洛夫克拉夫特的异能绝对和这个什么克苏鲁神话有关。

“所以,那个克苏鲁神话到底讲了什么……”

“克……苏……鲁……”

长卷发的男人此刻终于不再是那种困倦的状态。

洛夫克拉夫特将头歪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语气怪异地念出了这个单词。

然后又是那副困倦的状态。

仿佛是来自远处的呢喃,却硬生生让听见的人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有着严重心理阴影的Q已经抖得不行了。

对超越者而言,危险感尤为明显。

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作为“克苏鲁神话”的文化创造者,洛夫克拉夫特已经被看作是20世纪影响力最大的奇幻恐怖小说大师之一,与埃德加·爱伦·坡和斯蒂芬·金并称为“20世纪最伟大的古典恐怖故事作家”。】

又出现了爱伦坡的名字。

一想到他们美国这些被祸害的伟大文人,海明威就无比气愤。

【洛夫克拉夫特小时候被家人当女孩养,极度爱猫,特别喜欢吃冰淇淋,巧克力和豆子罐头。洛夫克拉夫特性格孤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与人交往。相反,他其实交友广泛,甚至一生写过十万多封信,曾周游新英格兰,四处访友。

他因为海鲜过敏所以非常讨厌海鲜。】

“哇哦。”

这跟他认识的洛夫克拉夫特好像有点不一样,约翰想道。

“怎么感觉这性格还可爱的?”空间不知哪里传来的低语。

——H.P.洛夫克拉夫特

洛夫克拉夫特作品的共同主题是人类在宇宙中的渺小和以灾难性结局告终的知识探索。人类经常受限于强大的存在或其他宇宙力量。但这些存在与其说是恶意的,不如说是对人类漠不关心。洛夫克拉夫特将这种观点称为“宇宙主义(Cosmicism)”最终人类在一个冷漠的宇宙中是孤独的且没有自保能力。在这样一个浩瀚无边、而又毫无理性与目的可言的宇宙中,人类所认识和规定的法则与观念都是毫无意义的。】

不少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介绍,可足以窥见这个故事体系的可怕之处了。

这个世界观庞大得可怕,并且,对于人类十分不友好。

【克苏鲁神话中主要有三大神祇。分别为:外神,旧日支配者,旧神。

外神在整个克苏鲁神话系统中可说是最为强大的存在,但洛夫克拉夫特本人并无具体的使用过外神这样的称呼。旧日支配者与外神时常无法很明确的区分,在中日两地也常直接将外神归类在旧日支配者中。真要说的话,外神可以当成是相对强大的旧日支配者(这个"比较"的差距是难以想像的程度)。据小说描述,外神是来自外层空间的强大神灵,它们无目的、无序、不可名状、伟大而盲目痴愚,是远超宇宙之外的存在,其能力是旧日支配者远远比不上的。多数外神置身于时空彼方的阿撒托斯宫廷中,也有部分外神栖息于地球和其他异星世界。奈亚拉托提普是它们的信使及代言人,每当外神遇到令它们不快的事情时,奈亚拉托提普就会出面解决。

旧日支配者是宇宙中强大而古老的存在,其存在多数都是由远超凡间的不明物质组成,尽管它们不如外神般强大,其能力依然远远超过人类想像,普通的人类只是看到它们就会陷入疯狂;但仍有一些外星种族、古代文明或疯狂的神秘宗教崇拜它们,希望得到它们的力量。依照设定,旧日支配者们与外神因在远古时代反叛古神而被禁锢,无法自由行动,但当繁星的位置正确之时,可以被咒语召唤到这个世界上来。

早期旧神在不同的小说故事中有不同的称呼方式,直到后来整理出一个系统后才统一都使用“ElderGods”来称呼。多数的旧神正体不明,诺登斯(Nodens)为其中较为活跃的存在之一。而根据设定,克塔尼德(Kthanid)带领着旧神与以克苏鲁为主的旧日支配者们敌对。】

所有人沉默了。

洛夫克拉夫特的异能名他们不少人还是知道的——旧日支配者。

正是屏幕上所介绍的神祇之一。

他们是不是该庆幸,洛夫克拉夫特的异能并不是真的神祇。

可如果,刚刚现在的洛夫克拉夫特已经是被封印后的异能了呢?

一个可怕的猜测蔓延上众人心头。

刚才洛夫克拉夫特的异常还没有人忘记。

可,真的有人的异能能够超出人类之外吗……

这未免太过逆天。

不……不可能的……

菲兹杰拉德的脸色也微微发白,虽然他有想过洛夫克拉夫特的异能会不会也被削弱过,但如果洛夫克拉夫特的异能真的如他的小说写的那样的话,这整个世界真的能够存在下去。

屏幕似乎怕他们知道得不够多似的,还在不停地放出信息。

【克苏鲁神话的世界观中常弥漫着浓重而深厚的绝望。

它的恐怖不是鬼魂,不是怪物,是未知,是人类的渺小及无能为力的绝望。

不可名状!不可直视!不可想象!

这些高维空间的生物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超越了人类世界的认知范围。

人类永远不可能战胜神祇,也永远不可能在维持正常的情况下知晓世界的真相。】

在众人注视下的洛夫克拉夫特有些手痒。

这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想睡觉。

又困又痒啊……

真正的,可怕的,怪物……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

哪怕只是看到都会陷入疯狂……

如果洛夫克拉夫特的异能之前的异能真的是克苏鲁神话的话……

“嘀!嘀!嘀!检测到严重异常状态。”许久未出现过的声音突然响起。

与之同时出现的,是一股莫名的,很奇特的能量。

(san值回升。)

————

关于克苏鲁的内容,我大多都是从网上找的资料。

如果有什么错误,我在这对喜欢克苏鲁神话的宝子们说声抱歉啊(ω)。

彩蛋感兴趣的可以看看哦(>)

字数:1039

方块学园x侦探社

“我们只是即将组建侦探社团的热血笨蛋罢。”

一方世界,一块学园。

欢迎大家加入方块学园这个大家庭,就让我们秉承着格物致知的精神一起努力!

籽岷:啾啾

五歌:稻米丹

炎黄:星时符笑

橙子:珠珠

粉鱼:婉婉

摄影:三叁

我们是女神最忠实的信徒

A国,一个名叫O神的游戏正以极快的速度在各小朋友,大朋友,老朋友里传播着。下至3岁小孩儿,上至80多的老头儿老太太都为之痴狂。

而提瓦特大学·5786寝室就是一个例外。寝室里的四个人,有三个人不玩O神。只剩下一个孤独寂寞冷的空。

“托马~你就试试看这个游戏嘛,超级好玩的。”空看着托马可怜兮兮道,“我在这游戏里好孤单,一个人。呜呜。”说罢还擦了擦眼睛,假装抹抹眼泪。

托马本来不想同意,可看此情景,就妥协...

托马本来不想同意,可看此情景,就妥协了:“行吧,我下载。别伤心了。”

原本还假装哭着的空,听到这句话,也不哭了。他凑到托马面前,眼睛眨巴眨巴地,开口道:“你认真的,答应了就不准反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

“不反悔,绝对不反悔。”托马笑着道,他哪能不知道空在那个我游戏里有很多朋友呢?只是心肠软罢了。

说下就下。

据空说,得整到16级才能联机来着。看着现在才5级的自己,托马下定决心在两天内肝到16级。

看了攻略,托马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因为不知道该抽什么池子,没动一点蓝球和粉球。

托马准备去抽新手池,10连只用8抽,好划算就是说。而且这游戏还送了挺多蓝球。

10连,中了一个班尼特,一个行秋,还有必中的诺艾尔。

看网上说,还挺强的?

又一个10连,金光!托马不敢相信,他运气这么好的吗?直接跳过后,是一个刻晴,一个久岐忍,还有一个瑶瑶。

粉球的话,托马犹豫了一下,没抽,还是攒着好了。刚才翻角色池,他发现了一个跟他名字一样的角色,甚至连外貌也差不多。还有几个他认识的人,这游戏里也有。好神奇。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托马准备抽一下游戏里的“托马”,等他up的时候,要抽个满命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神里绫人”头像的名叫社奉行家主的人申请进他世界,托马二话不说点了同意。

队伍

社奉行家主v:你好!

你好呀!:三彩团子

社奉行家主v: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的,谢谢!:三彩团子

TBC.

这章家主大人出场少还晚,先发出来试试水qwq。

我是35级萌新,剧情还在过。人物性格把握不准抱歉啦。

为爱发电,求别骂。

以后我会长点的!

#如题,是一个心血来潮的糖点合集(并不全),翻出了家里还能找到的旧书,试图为冷圈添砖加瓦。有大量原作截图(画了重点),拍照技术乱七八糟请见谅。

#多cp,主要是饺帝,有双导亲情向cp(?)(严格来说大概是cb)、尤红和克泉友情向cb提及。(其实个人喜欢的组合还有布布路十三姬和狮子堂阿不思,但那几本书暂时找不到了……有机会再补上吧)

...

有点遗憾的是没找到第三部,没记错的话那本书里饺子面对帝奇女装的表现与隔壁《幽灵列车》名场面唐晓翼的反应莫名神似……?

我对双导的情结有点复杂,因为我一般不站骨科(置顶写得更详细一点),所以对他们的感觉大概是“我很喜欢他们的羁绊,我觉得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有了官配我都会觉得有点别扭”……简单来说就是一把奇怪的亲情锁(?)。

再说尤红。

好奇他之后有没有和大哥提起这件事(大概等不到答案)。虽然红帽子的出场频率实在低得可怜,但按照剧情发展他早晚会再出来,所以这对应该处于有生之年等同框模式……

根据官方透露的以上一点点信息可以推测那位暗部成员排名一定很靠前,按套路来说DK1应该不会在这种情境下初登场而且暗部第一应该用不着做传消息这种没排面的工作,所以我盲猜他是DK3或5(3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既然他这么厉害那之后主线剧情一定会出来(大概),所以我先在坑底蹲一个售后。有朋友一起入股吗他们真的很好嗑。

最后说说去年买的二十和二十一部。二十部中登场角色较多,主角队的戏份被四神分走了不少,其中体现最明显的是小剧场,饺子在小剧场里基本上和四神中的朱雀斗嘴斗了一整部。

阿尔伯特的人设其实让我有点意外,第四部莉莉丝说出他们的父女关系时我还以为他是那种专心科研(?)没有感情的类型,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为了莉莉丝。不过从这里可以看出克劳德和阿尔伯特的私交也挺不错,果然食尾蛇三天王是个圈。惨,索加,惨。卡拉季奇加入之后他的天王地位似乎也不太能保得住了……?

二编:笨蛋的笨少了一横,不要在意

全文1w8,金纹x思明黑帮背景,轻松向,内含身体彩绘、酒精贴贴

Tips:谁说计划之外的都是不详之事呢?据说银镰帮的思明一怒之下刺杀了首领,昨天还带着二把手的金纹私奔了。

0.

在离开家之前思明吃下了三块馅饼又与门口即将枯萎的玫瑰花作了短暂道别。

1.

临近圣诞的三天是属于帮派成员一年内为数不多的休假日,大楼内还在忙活的人屈指可数,守在门口负责安保的男人将棉衣几乎拉到上脸颊,枪随便甩在地上,不时打着哈欠往手腕的机械表上瞅,显然是在等交接时限一到就立马窜回家去享受假期。

大门被拉开,一股冷风冻了他一个哆嗦,看见冒着风雪而来的人是思明便随意瞥了一眼展示的帮派徽章,连身都懒得搜就开始不耐烦地催促着对方赶进来把门带上。

思明多看了那人一眼,摁亮了电梯。

银镰帮的那群喝茶打马球老家伙偏爱老旧的古董,平日里在颁布帮派任务之余又会张罗着部下去搜集些什么七十年前的糖果制造机、五十年前未开封的限量版可口可乐又或是谣传被诅咒了两百年的老贵族家小姐的洋娃娃。

够了,现在又把刚换新不久的电梯替换成了一百五十年高龄的老古董,不知道以什么方法把东西拆了装上去,每一次运作都像是随时会突发心脏病死掉高龄老人,运作时咯吱作响,乘坐的人看了都心惊胆战,恨不得砸了玻璃跳雪地去。偏偏上头的人还颁布了一条新规定,说是帮派成员每周都需要乘坐电梯一次,以此表明对组织的忠心和对元老们的尊重。

虽说Boss表示组织人性化,坐电梯这事全凭自觉无人监督,但第二天爬来上班的这群倒霉蛋就在一楼的楼梯口看见了三把大锁将逃生门锁得严严实实。Boss的专用电梯连夜加装了电梯卡,只留下一群颤颤巍巍的打工人对着天花板口吐芬芳。

思明只想说去他的尊重,自从不知哪个混蛋游说Boss染上买古董的爱好后,帮派成员薪资骤降,银镰帮也连续亏空了三个月,甚至隐隐有拖欠工资的迹象。

伦敦物价人尽皆知,思明看着支出与收入严重不成正比日日心绞痛,晚上彻夜失眠,连用拜托戚十一从中国进口的中药治好的偏头痛都犯了。

脚下的摇摇晃晃的电梯,齿轮摩擦齿轮,铁片刮过墙壁,声音尖锐又刺耳;在噪音持续debuff攻击下思明只觉得精神恍惚得更厉害,手握成拳,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辞去这糟心的工作。

阳光撩过还在滴墨的一角窜走,整个深红色的木质电梯瞬间暗了下去,只剩下头顶的灯泡频闪着昏黄的光线。

叮——电梯稳稳地停了下来,铁栅栏颤颤巍巍地朝两边拉开,入目的是地上铺着的酒红色染色羊毛地毯和墙壁上挂着的若干以红色为主调的油画,走廊墙壁上坠着雕刻精美的烛台燃着火,应该是嵌了灯泡通电使用,光线比电梯都要亮堂,烛台表面的涂着的金漆不算均匀,在光的照射下偶尔表露出铁质的寒芒。

9楼,并非目的地,电梯停了许久也没见人上来,思明看着跳动的数字若有所思止住了步伐。

“请再等等。”走廊的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良好的品德让思明下意识地按住了开门键,即将关上的门又再次向两边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就慢条斯理地挤进了他的视野里。

“...金纹。”

“没猜到是我?你看起来像是很后悔刚刚为我留电梯的举动。”金纹穿着黑色西装走进了电梯,金色的怀表链子在胸前晃了晃,他熟稔地朝着依靠在玻璃上的人凑过去——一把保养得很好的瓦尔特被抽了出来抵在他的胸口将金纹往电梯门口推了推...没推动,但也没再靠近。思明知道对方是个不怕死的疯子,性命要挟也像玩笑似的,便不爽地收回了枪。

“思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基地本部禁枪。”金纹抬手摸摸有些疼的胸口。

“嗯嗯,那你记性真不错。”他敷衍地夸赞了几句,转而又半是威胁地说:“如果不是禁枪现在我就该是和你通灵了。”

金纹眨眨眼,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夸张的悲伤神态,“天啊,你真无情,看来你和你邻居的关系会很好...”大概关系不好的全给院子当化肥去了。

“那的确是很好,要不要让我猜猜你下地狱后会不会邻里和睦?”思明冷笑着啪地一下摁上了关门键。

“那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电梯合上,思明在金纹进来了以后就不再投以视线,他默不作声地把玩着枪械,检查弹巢里的子弹是否都落到了实处。

思明不想和银镰帮的疯子扯上关系,他们业绩不怎样但作案手法各有各的奇葩,就拿剥脸皮的小丑和科研怪人孽蜥来说,这些疯子一个月能做出来的成绩屈指可数,但偏偏上头的人就欣赏他们那骨子疯劲。特别是金纹,暂且不提那张走到大街上能招摇撞骗涉世未深小小姐的脸,就拿组织里谣传的丰功伟绩来说他就得避开金纹三条街——关于举世闻名的画作《玫瑰园》与它的作者‘金’和银镰帮副手金纹的杀人美学那些事。

他们这种杀人拿钱的帮派成员跟雇佣兵没什么两样,不过都是拿钱办事混黑道的角色,杀毫不相干的人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能将人悄无声息地处理掉是再好不过的了。但有的人就那么不同,行事毒辣,狠起来连同伴都杀,他在公众面前身披著名画家‘金’的马甲,背地里崇尚独有的一套美学,在杀人后会用玻璃罐接取任务目标的血作为染料在向组织交差后再用它创作一幅画。暂且不论谣言是否属实,思明觉得这样的做法实在恶俗。

但真正让两人不太对付(思明单方面)的原因还是在和金纹共同执行任务后因为这个‘大画家’的拖沓行为导致思明为了处理后事浪费了两天的连休。

虽说不能跟疯子扯上关系,但打工人的怨气也是不可估量的。

暗色木板倒影出思明模模糊糊的脸,他低着头,蓝色的卷发被金色的蝴蝶结扎好温吞地垂在耳边随着电梯的震动一晃一晃,要说金纹行事古怪得不像个混道上的,思明的模样也不大正经,倒像是街头落魄贵族的长相。这些闲话最初在思明刚进组织的时候不免被提起,闲话通常又以传谣者被胖揍一顿收回嘴里。

说起来面包街那头的店铺最近发行了新的爵士乐唱片,价格要了思明十五英镑......

他正天马行空地想着别的事,又冷不丁听见金纹开口:“见Boss之前你最好把枪藏起来,别触了霉头。”

“嗯?”

“上个月缪克丝啤酒厂火拼的时候他锁骨中弹被拉去抢救了,再偏两厘米就可以立刻和上帝亲密去了。”金纹回忆道,想着甚至笑了出声,指骨轻轻抵住下颚好让自己控制好微笑的弧度:“最后艾米丽小姐取出了编号S的九毫米子弹,听到这个消息后他跟疯了一样,见谁都像叛徒。我是说——如果亲爱的,你想接下来办的事能够顺利,最好把态度摆得好看些...至少是在枪上。”

“金纹,你能这么好心同我说这些?”

“为什么不?如果可以,晚上请我喝杯酒作为报酬如何?”男人笑得有些暧昧。

思明抬了抬头算是默认了金纹的说法将枪重新插回腰间的枪袋里,电梯缝隙透过廊灯,细线似的一轮一轮拂过两人的脚背。空气里潮湿的味道浓重了起来,电梯不像是越走越高,反而如同坠入了地底,像是这座窄小的木箱子里长了苔藓,还混杂着煤炭、烧焦的兔毛...罂粟和稀奇古怪的味儿。思明有些头晕目眩地撑住扶手,胸口莫名泛起的恶心感使他蹙起眉头,好在电梯停住了,整个楼层都缭绕着白色的烟雾。

“那老家伙最近抽的厉害,我猜离得肺病也不远了。”金纹先一步走了出去,思明跟在后面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裘克那家伙甚至戴了防毒面具,进门的时候把拿东西挂在门口的花盆上表示自己的肺里已经塞满了二手烟雾——所以你又是为什么来找他?”

“这是一杯酒的价格。”

“好吧。”金纹止住了话题,看起来挺想从思明这边讨到一杯酒。

走廊尽头,绅士礼貌性地敲了两下门没有等里头的人回话就直接拉开了把手。

那老家伙还缩在办公椅里抽烟,头顶稀疏地盖着头皮,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一旁的沙发上挤着三四个端着枪的护卫已经被熏得昏昏欲睡,听见门口的动静瞬间打起精神一致枪口对外,直到看见衣冠楚楚的金纹才又松懈下来。

“先生。”金纹开口。

被打扰的男人正想发飙,看见一同来的是他的副手金纹和业绩最好的思明又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呵退守卫到外面等着,招呼着两人进来喝茶,热气腾腾的锡兰红茶被呈了上来,还有一盘烤得焦香的黄油巧克力曲奇。

“那些吃白饭的家伙总会背地里说我克扣组织成员工资、克扣他们的假期,以为背地里偷偷议论我就不知道他们是谁......看他们还有没有这个命享受圣诞节......看...现在不还有留在组织里的人吗成全不想要假期,全天投入工作的人有何不可的...被打扰的雪茄可没有味道了...嗯,我得再抽一支......”Boss自顾自碎碎念着开始修剪雪茄,将先前的半只随意丢在地上用皮鞋碾了碾,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烧焦气味。

“金纹。”Boss懒洋洋地扭过脖子,让思明想起了挂在无花果树上的无毛树懒,肥胖又丑陋,他被这种好笑的想法吓了一跳,吃了块饼干‘压压惊’。

“帮我调查叛徒的事情你做得很好,我会额外把东印度那头运来的货物多交给你卖的。”

“不足挂齿的小事,让您开心就好。”金纹笑着抿了一口茶,然后和他聊起最近的几个地下项目的推进,甚至还有啤酒厂火拼和叛徒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该思明这个连队长都算不上的小成员能听的。两个人都只是礼仪性地吃了点东西,没什么事可以做的思明就默默地坐在一旁往嘴里塞饼干喝茶,直到盘子已经空空如也。

兜兜转转聊了许久,Boss有些口干地想要为自己倒一杯红茶却发现茶壶倒不出水,茶壶摇了摇只剩下茶叶碰撞杯壁的沙沙声,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若无其事地把东西放了回去,这才将目光落在了沙发上和金纹一同前来的小个子混血身上:“好孩子,我和金纹聊得有些太投入以至于忘了你还在。所以思明,你是来找我做什么的?喔,瞧我就说还忘了什么?你之前的任务做得也不错,圣诞后我打算让你去威尔郡的化工厂做监工,刚好避避风头,以后什么打打杀杀的工作呀也就不必再做了,听说厂长家的私生女刚好过完成年礼,我打算把你们介绍认识一下......”

“容许我拒绝。”思明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男人的话,抓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强忍住了把东西砸他头上的冲动,最终还是将东西好生放回茶几上。

“这不是你能拒绝的,思明......攀上另一个有钱的家族从而摆脱肮脏的血统,这是你这种人这辈子都不可多得的机会,想想吧,你要想清楚你到底在拒绝什么?”没想到思明拒绝得干脆,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然后用一种及其傲慢、不屑的语气嚷嚷道。

“不必了,对于我的去留我有自己的打算。”这种目中无人的家伙实在令人敬仰不下去;至于金纹,一副看戏的模样更加令人讨厌。

“思明,现在可不是时候。”金纹不嫌事大地煽风点火。

“我的决定还轮不到下人作评价,思明。你如果不去威尔郡以后也别想再从组织里接到任务了!”

“劳烦操心,我已经决定要离开银镰帮了,工厂的事情还请你另寻高明吧。”他将帮派的徽章扔到桌上,同时Boss也将一把手枪平举了起来对准了思明。

“哇哦。”金纹惊叹,对两人奇怪的目光熟视无睹。

男人脸上的肥肉堆挤在一起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他一改先前的态度,悠闲地扶着椅子坐下神态突然温和,见对方依旧站着也没有半分责怪,他一只手居举着枪另一只手自顾自地拉开抽屉将写着思明所有资料的夹板取了出来一张张铺在桌上,一起的还有根提前被剪好的雪茄,“哎,小家伙,现在我们是不是能重新谈谈了。”

“黑户在伦敦过得很不容易吧?”他咬着雪茄含糊闻道,粗短的手指在别着思明照片的那页搓了搓,像是随意地和对方做着寒暄。

“老实说我是个很看重能力的人,也想看看你们好搭档之间谁会更厉害。当然银镰帮是绝对公正自由的,但我想思明先生你今天走出去,在整个伦敦里也很难再找到比这里更称心的工作了吧?”他抬抬手,黑漆漆的枪洞随之晃了晃,好一个任你选择的大度模样。

“我不会干涉你的去留,但希望你能够再为自己的未来多考虑考虑。”

思明低着头手指却在慢慢地摸上后腰,枪被握在了手中:“谢谢您的提议,我已经考虑好了,想了想,我还是很喜欢银镰帮的工作氛围,不过——”

咔嚓,子弹上膛,思明迅速抬起手将手枪的枪口对准Boss的胸口,下巴冲金纹抬了抬:“这个距离,尊敬的忠犬先生能否告诉我谁会先一步死于枪下呢?”

“这真让我犯难呢。”被叫做忠犬先生的金纹微微停顿了片刻这才放下茶杯,像是被唬住了一样苦恼叹气道。

“谁让你带枪上来的!”被枪指着的感觉可不好受,特别是被这种东西要过半条命的老家伙,他不敢威胁思明了,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

“或许该问问你的安保人员?当然前提是你还能有机会走出去,老东西,一命换命对我来说可不亏,但你看起来好像还想再多活几天所以来谈谈签署离职文件的事情吧?还有你,金纹,最好别做小动作。”惜命的老家伙张了张嘴,看着对方没有商量余地的模样还是惜命地把到嘴边侮辱性的话咽了下去。

冷汗从男人的额头渗出,自从在啤酒厂命悬一线他就莫名其妙患上了枪支恐惧症,当然是枪口对着他时才会恐惧。老家伙试图维持住濒临破碎的假面,但骨头咔咔作响,嘴唇哆嗦得厉害,他太惜命了,活了这么久不想这么早就爆金币。签署离职批准文件时手已经抖得像筛子一样了,手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他歪歪扭扭地签完字又一股脑地把思明的文件塞进碎纸机,直到雪花样的纸片喷洒出来他才敢去看对方。

“这样...行了吧?”他把文件扔在桌上,大汗淋漓地拉开衣襟开始煽风,不时用小心翼翼的眼神去看对方。

这种世袭帮派的家主或多或少会有些成事不足,尽管他们在能力上要比种田来的人更具才华,但也仅此而已。

思明抓起那几张纸翻了翻又将枪重新插回枪袋,目的达到也没必要多做停留,他正准备抬脚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金纹的声音,“尽管对于未来拼搏是好的,但如此对待自己的上司还是太粗鲁了些。”

“真是粗心的家伙,居然没有消音。”金纹表现得比对方还要困惑,他顿了顿,这才不紧不慢地拿起枪仔细地看了看,又将东西抛回给了思明:“我还以为这是每位杀手都会做的。”

Boss忠爱的雕花门被急匆匆地推开,那些听见枪响的护卫们像泥鳅一样拼命往房间里挤,入目的是一地一墙的喷溅血,脑浆白花花地流了一地的那种。他们的老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气绝身亡,而站在尸体跟前的正是握着一把瓦尔特的思明,甚至跃跃欲试地想往副手大人的身上射子弹,特别嚣张!

现在哪怕是傻子都该反应过来了,他看向深藏功与名的金纹恨不得立刻送他插队去找上帝约会,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无耻的家伙竟然明目张胆地把杀人的罪行推给别人,还要指点两句你没装消音器。

冲进来的人紧张地端起枪对向思明:“你竟然射杀了我们的老板!”

“我没......”

没等到思明把话说完枪声就在屋内响起,天花板落下一片灰尘,同时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引线,霎时一片混乱。汤姆,一个新入职没多久的银镰帮护卫,他发誓要是还能活着回家一定要吃三碗奶奶做的肉汤,哦不,一定要每个月定时保养枪械,当他看见自己的枪突然走火时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思明先一步俯下身子冲了过去,抓起茶几的一条腿狠狠地朝着那人的头上砸了下去,发出了鸡蛋壳被磕开的声音,那人踉跄着撞倒身后的人,他手里的瓦尔特迅速抬起,朝着挤进来的护卫眉心开了一枪。

有人妄图偷偷开暗枪,思明干净利落地打中他的手腕,惨叫声响起。他俯身抽出靴子里的匕首一刀捅进那人的喉管,又一脚将枪械踢到了古董桌下面,谁也捞不着。

地上七零八落地躺了一片,不时传来微弱的呻吟,思明也不免有些挂彩,将匕首胡乱地往尸体身上揩了两下插回了靴子里、又将枪支和子弹都收起来后他敏锐听见走廊上已经传来零碎的脚步;显然有人在交战中偷偷溜走去通知了楼层中的其他人。

“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思明。”

“好啊。”思明突然狡黠地笑了,上前欲接过卡片却突然手掌一转,摁住了金纹的手腕,他眉头一皱正想抽出手...咔嚓一声,金纹看见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粉条红色绒毛做保护、看起来不大正经的镣铐,镣铐的另一头松垮垮地套在思明的手上,后者坏笑着晃了晃自己的手腕。

“不过金纹先生既然对我有意思,那我们就一起私奔吧。”

2.

没有谁想自愿成为通缉犯。

十二月的伦敦是肺病患者的天堂,不用开这些黑色玩笑,抗不过寒冷死在角落里的人比比皆是。

思明扯着金纹回家搜刮了所有能吃的东西、武器和现金又再次匆匆地离开了,停留不过一刻钟,他清楚自己的住所很快会被前帮派的人给发现,因此现在登记在组织名下的住所都不可用了。

但他仍然花费了宝贵的几分钟将东西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老吉普车上——在离开帮派大楼时和对方打了一架的思明成功征用了金纹的车作为逃跑载具,但谁知道在寒冷的冬天这家伙会开着敞篷跑车出来上班。

尽管后来优雅的先生揉着手腕非常委婉地告知了思明自己本来就住在组织内部,而那辆车不过是他开去三百米外一处咖啡馆买咖啡的代步工具,但思明依然嗤之以鼻。开车的人看起来很容易就会因为失温死在路上,连挡风玻璃都像是一个充满玩笑性质的装饰品。

昏黄的阳光落入地平线,寒冷如影随形。亮银色的吉普飞快地行使在覆了雪的公路上几乎和道路融为一体,料峭的寒意裹挟了风雪扑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将它们尽数刮走,仍有余波从透气的缝隙吹乱了思明的头发;他只能将玻璃关严打开了换气。

车载收音机被金纹调在内部频道,尽职尽责地播报银镰帮的内部会议,首领被刺杀了,而现场留下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已经‘畏罪潜逃’的思明和同样不见踪影的金纹。在分出一部分成员去追捕逃犯的同时,组织继任首领的归属问题争论不休,甚至隐约听见了枪栓被拔开的声音。

金纹坐在副驾驶整张脸都几乎埋进了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狭长好看的浅金色的眼睛还在盯着开车的人。他的手腕依然和思明的连在一起,只要换挡就必定会扯着他的手臂一起移动。思明开车听话得简直不像个黑手党的前成员,严格按照路边的指示牌加减档,甚至过弯还要踩刹车乖乖地把档速控制到三十。

在思明第十五次摸向档杆的时候手被一双极冷的手掌覆盖住了,他一个激灵,差点直接紧急制动,气恼地看向一脸无辜的金纹。

“你最好能说点什么有用的话,我想我的后备箱还缺一个挂件。”

“这个不能解开吗?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情趣。”男人看着思明像是见了什么骗感情的渣男,他抬高手晃了晃这条可疑的手铐。

有着不怎么良好的品格但教养确实不错的金纹一开始对思明强行拉着自己‘私奔’打乱夺权计划有些抵触,但很遗憾他枪法虽然不错,但是近战格斗在思明这里仍是不够看。好在能筹谋夺权多年,从银镰帮渗透势利的金纹对任何事情都接受良好,在通过切换车载电台的频率向身在布莱顿的裘克表示计划暂时推后后,他心安理得地当起了思明的好情人。

甚至还学会声情并茂地骚扰认真开车的小蝴蝶:“现在我也是个被迫私奔的可怜通缉犯了,思明你对待自己的情人不应该更温柔一些吗——我的手腕有些疼,它从刚开始就一直在向我抗议这个镣铐的存在。”

“那就随他抗议去吧,我解不开,而且通缉犯是你应得的。”思明恶寒,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这层通缉犯的身份来得荒唐,他还来不及先成为坐吃山空的无业游民就先一步犯了‘法’,现在倒好,拉下水的罪魁祸首还真的想要坐实露水情人的身份。

但他仍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金纹的手腕,那镣铐下的皮肤被摩擦得有些泛红,可怜兮兮地藏在绒毛之中——这是从Boss办公室里摸枪时顺带找到的东西,孤零零地躺在沙发底下看起来用途不纯。但为了把金纹一起拉下水他一时将这东西铐在两人的手上,现在确实没什么用了,但要钥匙他的确没有。思明收回视线握紧方向盘,点了一脚油门还是补充道,“等到了布莱顿的安全屋我们再来解决这个...”

话音未落,手腕上的重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冷风将他的头发吹起,后视镜让金纹把手铐解下来随手扔到路上的罪证展露无疑。他食指和拇指中捏着一条小铁片,那似乎是他花了十五英镑用来固定车内某个架子的夹片,他不能确定,但大致能想到就是这玩意将两人的手拯救出来。

“你从上车起就在拆我车上的零件?恭喜你,又多欠了我十五镑。”思明有些心疼自己这年迈的老搭档是否还经得起金纹的折腾。

“又?亲爱的,情侣算账可是被人不齿的。而且这只是权宜之计,以你的车速等到了布莱顿后我们就得一人截一条胳膊了。”金纹没有避讳地将东西展示出来,胳膊搭在门框上歪着头看向思明,手指懒洋洋地敲击着车门。

“金纹,我们充其量算得上‘情人私奔’的关系,明着算清楚每一笔花销难道不应该吗?如果你的梅赛德斯不会漏风,我想它会很愿意在雪天开上八十迈。”思明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批判了那辆被遗弃在家门口的跑车,并且在对方即将开口时又补充道:“或许你愿意出资让我换一辆新车?我亲爱的情人先生。”

没想到金纹竟然认同地点点头,抵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才开口:“你现在已经拥有了我全部的现金,我的蜜糖。不过我想到布莱顿有一个不错的去处,那里可以帮你换一辆性能不错的新车。”

在思明不信任目光下他又补充道:“不漏风的。”

布莱顿不是什么逃难的首选处但却是冬季度假的好地方,得感谢银镰帮的决策开组会制度,因为Boss的死亡待在这里度假的组织成员锐减。这里大雪落不到街头,被英吉利海峡环绕又受到暖流的影响,这座临海的小城连冬日的风都要比伦敦温柔不少。

思明以安全屋的房东需要收取房租为由打发金纹去收拾屋子,自己则换了一身衣服溜了出去;等毫无怨言的绅士先生将乱七八糟的杂物都收进阁楼后,窗口已经晕满了晚霞。街道上灯火通明,目之所及的门口已经挂上了杉木的枝叶,洋溢着浓重的圣诞气氛。

他刷地拉上窗帘将这些热闹的东西隔绝了干净,将一切收拾妥帖后才从后门走了出去,轻车熟路地绕过几条小巷拉开了一家生意红火的酒吧大门,又朝着吧台前的空位坐下点了点身旁红发男子面前的吧台。

“哼,你可来真得够慢的,我还以为以你做事的效率要再早来半天。”他大口吞咽下酒杯里的烈酒才说道。

“出了点小状况,我的司机先生不太喜欢我准备的梅赛德斯所以换了一辆二十年前的老吉普。”

“哇喔,代步车。”

金纹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酒保:“两杯‘午后之死’,让裘克买单。”

“死家伙你越来越吝啬了!现在连酒都不愿意请我了!”裘克高声抗议着将空了的酒杯重重地放在吧台上,引来身边喝酒的人纷纷侧目也毫不在意。他的脸上涂着夸张的油彩,一头扎眼的火红色的卷毛在灯光下一晃一晃,但还是从包里掏出几张五十面值的钞票,一张给了酒保,其他的连同着一部手机一起迅速塞给了金纹。

“我深感愧疚,亲爱的裘克,可惜我现在的现金都在我的司机兼私奔对象手上,不然一定会请你喝到酩酊大醉。”金纹哼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将东西收进口袋,“现在还是我的小情人更重要一些。”

“噗——私奔?英国佬,真没想到有一天这种话能从你嘴里冒出来。说实话那家伙确实长得挺辣的,是那种地方标准的混血招牌,就算弄死了再玩都带劲。”浅绿色的酒液被推了上来,散发着苦艾酒的清香,在金纹意味不明的眼神下裘克指了指酒吧的角落,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在氤氲的氛围烟雾下有些看不清,他的桌上已经堆满了喝空的酒杯,“他从一个半小时前就坐在那里,对搭讪的人置之不理,点酒倒是不含糊,说不定花的正是你的钱。金纹,要我说就小心点别在夺权成功前就死在床上了。”

“如果这能让他开心。”在另一头被观察的蝴蝶似有所感地回头对上了金纹视线。金纹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裘克的肩膀,“四天后计划照常,再准备辆不错的车...给思明的。”

“如果这能让他开心??”裘克望着金纹远去的背影,见鬼似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压压惊——然后全吐了出来,一只藏青色的死壁虎正躺在沾满酒渍的地板上。挨千刀的死东西报复心还是那么强!不就是调侃了他那小情人几句至于吗!他咒骂了金纹祖宗十八代干呕着冲进了厕所。

天色全然暗了下去,街道上的行人不减,思明看着和金纹搭话的那个家伙走进厕所后才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口酒咽了下去,起身离开了酒吧。

难得从繁重的任务抽身开来他便干脆撇下金纹自己逛逛,思明算不得太感性的人,但也难免会被热闹的圣诞氛围所感染,在街边导购的热络介绍下还是买了两只以槲寄生为原型的胸针。

透过结霜的橱窗,一抹火红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裘克,和金纹交好的家伙,思明隐约猜到一些和组织的联系便跟了上去,一路来到了几个街区外的酒吧在角落里观察起了他——直到金纹也来了。他们究竟在商议着什么,思明不得而知,但因此对未来的事情还需要慎重考量,他算是被卷入漩涡中心的蝴蝶,现在已经难以脱身,接下来的行动若是再不小心恐怕会一脚踩落深渊......

湿冷的空气让思明被酒精麻痹得有些晕眩的头脑清醒了些,古铜色的路灯下倚着身穿深黑色毛呢大衣的绅士,他踏着石砖路上反射的亮光而来,扶住了思明有些摇晃的身子。

“在等我?”小蝴蝶皱了皱眉伸手要将人推开,怀抱有些紧,但胜在还算暖和,他干脆就这样跟着金纹往回。在灯光下缭绕的烟尘宛若下了雪,朦胧又不真实。

“说实话。”

“裘克和我说你喝了不少酒,我不能撇下你就这样先回去了。”金纹解下围巾拢在思明的脖子上,白色的羊绒一团团埋去了小蝴蝶的半张脸。他没有再隐瞒和裘克见面的事实,倒是坦诚地向思明承认了自己找对方的确事出有因。

“你倒是坦诚。”

“我从未对你撒过谎。”

这倒是......银镰帮里的大多数人都说副手是一位谎话连篇的阴谋家,不少人也避之如蛇蝎;但在思明看来金纹除了是Boss忠实的走狗以外倒是对他十分坦诚,不过以现在来说走狗倒是算不上,像是一只虎视眈眈着权势和财富的恶狼。

“那不如告诉我你接下来想做些什么如何?不会对我撒谎的先生。”思明突然坏笑了起来,眼眸微微发亮,然后将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扔到了金纹的怀里。

“这是什么?”他将盒子捧了起来。

“圣诞礼物,或者当做我贿赂你的东西也无所谓;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但既然曾经是一条绳索上的蚂蚱,做事能考虑到我一点就足够了。”他大抵是喝醉了,话也比平时多了很多,絮絮叨叨的还说了些别的,也不再弯弯绕绕。思明不奢望对方能告诉自己什么,像是一段苍白的旋律扎入路灯下的光影又转瞬没入影子。

思明从不孤注一掷,组织也好首领也罢。当他以一个混血黑户的身份跨过直布罗陀海峡来到英国时就注定了这张皮囊会成为他一生负份项。所以他选择了成为黑手党,用荆棘和致幻的毒素为利刃攻击所有想要摘取鸢尾的人。

想活要下去就应该带着足够的筹码利用趁手的机会进行一场又一场豪赌,让天秤始终不会太过向下倾斜。在为组织卖命数年后思明调查到煽动Boss奢靡之风的罪魁祸首来自于副手的人,又从子弹的型号和每月配给的弹药记录查到了凶手同样指向金纹,但他聪明的学会了沉默。

银镰帮迟早要变天,那个贪生怕死的老家伙显然不会是最终的胜利者,而金纹却并没有把思明纳入计划之内,他似乎要成为葬送在风暴之中的陪葬品,但不该是这样。在短暂的共事后思明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外貌似乎成为了吸引这个疯子注意力的一点点筹码,便顺水推舟地将交集慢慢扩大。

因此在察觉到金纹对自己的不同后思明做出了一点小小的试探——酒厂之乱、见证金纹背叛、去往布莱顿的安全屋和跟踪裘克,最后借助酒精与圣诞节让一切顺理成章地进行了下去。在吃人的城市里想要取得安宁,生存迫使他拿起刀,他便会抄刀而起为自己争得一份喘息的空间,而现在思明选择将诚意陈盘托出,献上礼物、依偎在疯子的怀中,而枪就别在腰后......

礼盒被拆开,是一束槲寄生样式的胸针,金色的珐琅里镶嵌着白色的珍珠和翡翠片装点的枝叶,在思明的胸口也有一束同样的。金纹慢慢勾起唇角似乎在思考思明真正的意图,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也招惹上了一只佯装绵羊的野兽,但没有什么能比此刻更令人兴奋的事了。他或许真的要真的迷恋上这个算计了自己一路的小蝴蝶,或许在对方达到目的后也该收取额外的报酬了,金纹弯起眸子看了胸针许久才珍重地将礼物别在胸前。

“其实我正有此意。”他说。

“金......”在昏黄的路灯下,思明停下了脚步,眼神蓦然清明地望向身前暧昧地拥抱着他、眼神温柔得要滴出水的金纹——妈的...又把他的枪拿走了。

“亲爱的,我想这件事我们可以共同完成,比如做掉银镰帮其他碍事的家伙。”

后续走↓

·看完《葬送的芙莉莲》后一些无端联想

全文2w+

Summary:你死后,我突然发现我爱你

那一天真是非常、非常平常的一天。

就跟书记官先生过去已度过的数百年岁月中的每一天一样,太阳依旧在早晨六点半升起,隔壁赞恩达先生家的狗照常肩负起巡视街道的重要使命,好整以暇地在天亮时分咬开已满是牙印的大门;艾拉女士的牛奶与晨报在七点前被放进门口深绿色的信箱,被施过劳动魔法的厨房接收指令后开始准备起早饭,那通常是焦香的面包和果酱,有时还配上两片培根。七点半,艾尔海森从床上醒来。

那一天真是很平常,平常到毛手毛脚的黛拉小姐顺利打碎了她第四万个杯子,艾尔海森路过这...

那一天真是很平常,平常到毛手毛脚的黛拉小姐顺利打碎了她第四万个杯子,艾尔海森路过这位呜呼哀哉的女士时,后者挥着桃木魔杖把碎片转移到不远处的垃圾桶,转头不好意思地向艾尔海森打招呼:“早上好,书记官先生。”

“早上好,黛拉小姐。”艾尔海森微一颔首,“你似乎已经连着一百年每天都摔碎一个杯子,还没学会修复魔法吗?”

黛拉轻轻抓了一下头发:“修复魔法什么的,我倒也不是不会啦,就是…”她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说出已绕在舌尖的小秘密,身前的男人这么询问她很明显仅仅是出于例行公事般的礼貌,她很清楚。他已经这样不近人情整整一千年啦。

“大风纪官似乎在找您“黛拉温柔地笑起来,”或许您该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那一天真是非常、非常平常的一天,艾尔海森平常地向黛拉道了谢,又平常地敲开了风纪官办公室的大门。指节落在实木的深色门板上,发出任何时候都会发出的,千篇一律的沉闷声响。咚咚。像某个人鲜活的心跳。

门没锁,于是艾尔海森推门走进去,白发的风纪官坐在桌子后面,他的神色算不上寻常。赛诺向来人举起一个粉红色的印花信封——这一般是某个小女生用来倾诉爱意或心事的信笺,可爱的连周边的空气都被迫染上一层浅色的泡泡,艾尔海森差不多有五百年没见过这样的物什。

“谁的?”他饶有兴致地问,“提纳里知道吗?”

“事实上这不是给我的,“赛诺将信封搁在桌上,“当然,它也不是情书。他抬起头,看向艾尔海森灰绿色的眼睛,像盯着一潭明知泛不起波澜的死水,“这是卡维的信,他去世了。

人类的寿命是很短暂的。

很多年前,一个金发的年轻人类曾冒失地闯入巫师的领地,他长的漂亮,艳丽过于艾拉女士用魔法变出的玫瑰花,葡萄酒一般荡漾的瞳孔盛的是两汪真诚的笑意。他说他是个建筑师,来始是打算做一笔大大大生意。

开头的日子当然没人来找他,巫师对于人类有着一种纯天然的鄙夷,即便对方带来的那个会说话的箱子没有一点儿魔法的痕迹,他们也依旧不愿意承认那样精巧的存在会是人类的杰作他们等待着,观望着,想看看这个异乡人何时才会垂头丧气地离开。

艾尔海森并不是那些人里的一员,确切的说,他对此不感兴趣。如果不是那个人类在图书馆叫住他,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晓对方的名字。

但这件事就是这么发生了,那个人类凑近了他,于是艾尔海森能很清晰地看见对方眼底自己的倒影。他记住了这个人类。他的记性一向很好。

“你好。”对方笑起来,“我是卡维。”

//

回忆沉进深不见底的古井,赛诺毫不意外地看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好友,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把那个粉色的信笺递了过去:“卡维这封遗书,开头落款是你——这是他写给你一个人的,还顺带附赠了两件遗物。”

“什么遗物?”艾尔海森问,“他的帐单吗?”

“一样是梅赫拉克。”赛诺指了下墙边的纸箱子,“还有一样是他的骨灰,他让你找个风景好点儿的地方埋了。”

“还不如是帐单呢。”艾尔海森说,“起码没有那么多后续的麻烦事。”

话虽如此,他还是朝那个箱子施了个悬浮魔法,任其如一朵飘浮的云一样跟在自己身后,信笺无处可去便拿在手中,这家伙促狭的恶作剧在他死后依旧有效,书记官先生拿了个粉色信笺的消息不多时便传遍了智慧官,本质还是人类的巫师们凑在一起八卦,纷纷猜测是不是万年铁树发芽开花,属实是娱乐了大众好半天。

这一天似乎不那么平常,艾拉女士的花没能顺着太阳的升起攀上教令院花园中早早搭好的木架子,无处可栖的蝴蝶与蜜蜂只好无依无靠地飘在风中,它们翅膀上繁复的花纹在阳光下纤毫毕现。有一只悄悄装成被风裹挟了的黄色蝴蝶穿过窗户落在了信封上——尽善尽美的大建筑师甚至特意挑了有香味的那种。

艾尔海森动了下手指,权作驱逐。

他走进办公室,将太阳,花与蝴蝶通通关在外面。随后他坐下,轻轻拆开信封取出信笺,一张羊皮旧地图随之落在桌面上,发毛的边沿昭示着它已被多少次被人握在掌心。艾尔海森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致不高兴先生: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很遗憾地通知你,我已经光荣的先你一步去见上帝了,希望祂老人家不会因为我跟你的交情而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事实上这完全不是我能决定的,当初谁能料到天使的面孔下住着的是个彻彻底底的异教徒……”

完全是废话,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想,他果然应该施个小小的火焰魔法把这玩意付之一炬,省得它无意义地荼毒巫师的大脑,他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等等,我很怀疑你是否已经用了什么邪恶的魔法对准了这封可怜的遗书,住手!收回你指尖的那团火,接下来我要说的可都是正事!”

艾尔海森顿了一下,随即轻轻捻了下食指与拇指,于是魔法得以撤回,大建筑师的遗言侥幸逃进一劫。不知道人类的预感是不是都这样精准,抑或是他真的拥有魔法,用于预言未来的喷泉或水晶球或许真的会接受他的召唤告诉他某位不近人情的大书记官会在这一刻试图毁掉他的遗书。谁知道呢?

他只好继续看下去。

“你一定还记得五十五前的那场旅行:为了一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鸟,你选择从你待了一年的岗位抽身,你是那样相信那位神明镌刻在祂墓碑上的语言,妄图想要寻找巫师永生的秘密——背刺上帝这事儿是你这样的异教徒能做出来的。而我的意思是,我,人类最伟大的建筑师与魔法师,先你一步发现了它的踪迹,就凭我短暂的生命,再次胜过了巫师。”

“八十年前我曾在家乡见过天堂鸟的踪迹,八十年前后我又再一次碰上了它:那么,不高兴先生,如果你仍想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那我愿意向你再次发出邀请,完成那段未就的旅程。”

“在此之前,请不要忘了埋葬我的骨灰,你是否可以把我撒进艾拉小姐的花圃?如果能成为那些牵牛花的一部分,我想我一定会非常、非常开心。”

“又及:其实我不是基督教徒,上帝什么的还是见鬼去吧!”

“你忠诚的:卡维。”

放下信的那短短一个瞬间,艾尔海森被阳光晃了下眼,模糊的视线中似乎有个青年从光下飞舞的尘埃中走出,他穿着白色的笔挺礼服,身后跟他那个会飞会说话的神奇箱子,似乎下一秒就会施施然来到他面前,像十年前那样把邀请函拍在桌上。

“我要挑战巫师。”卡维像猫一样眯起眼睛微笑,“用你们最擅长的魔法

“人类不可能学得会魔法,你会输,“艾尔海森听见自己的声音,斩钉截铁。

“哈?是吗?”卡维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身后的梅赫拉克,“那你可要好好见识了我的本事了——我可是人类的大魔法师。”

他骄傲又自信地转身离开,就像他曾在面对巫师们刻薄的嘲讽时所做的一样。艾尔海森船眼着了下对方的背影,轻轻把邀请函拨到了一边,然后继续他手头的工作。赛诺在下班前高开他办公室的门:“你打算去看看卡维发起的‘决斗’吗?”

“可那个孩子似乎把你当作了朋友。”巡林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卡维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类,他对于智慧,现实与美的追求是任何一个巫师都不会有的,我见过他的设计,不管他这次会不会赢,我都将委托他去修葺化城郭——当然,我不认为他一定会输。”

艾尔海森将桌上的书摞在一起:“人类无法使用魔法。”

“嗯哼。”提纳里耸了下肩,“话是这样说,但你见过梅赫拉克,它是人类的杰作。”

回忆与信件被一道收进下午四时的阳光。艾尔海森扯了下嘴角,有些粗暴地把信与羊皮地图塞回信封。他已经整整五十年不曾想起过当初那位贸然闯入的建筑师,他们相处不过短短十年,这对于巫师漫长的人生而言只是惊鸿一瞥——可就在读完卡维遗言的这个下午,艾尔海森发现他清晰地记起了那个家伙的一切:他玫瑰色的瞳孔,他阳光般的金发,他说话时惯常扬起的尾音以及那段不过十年的旅程。

这太影响工作了,不过好在书记官对于自己的职责也并不那么上心。

他在这个非常、非常平常的一天提前选择了下班。这是五十年来的头一遭。

2、

“我想我还记得他——那位人类的建筑师,他替我修筑了美丽的飘窗与花扇,八十年过去,它仍旧坚固而鲜艳。“艾拉站在花店的门口,“那位人类叫什么来着?卡恩?卡莱斯?”

“卡维。”艾尔海森提醒她。

“哦,是的,卡维。”艾拉点点头,“他用那朵在火焰中开放的玫瑰胜过了我‘能让所有鲜花马上开放的魔法’,按理说我很乐意让他的骨灰落进我的花房,但——“她顿了一下,向一旁微微让开,露出的花房摆满了光秃的花盆,却不见一抹鲜艳的色彩,“真的非常,非常不巧,我的种子在去年冬天用完了,下个月我会离开这儿去找新的花种,书记官先生,您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艾尔海森顿了一下,片刻后,他欠了欠身子:“抱歉。”

艾拉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无比歉疚地向对方鞠了一躬,又俯下身子摸了摸一脸灿烂的梅赫拉克,这才重新回到花房,轻轻向艾海森挥手以告别。

这可不能怪他,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想,而且如果只是想同鲜花长眠于一处,那么一切也用不着这么麻烦——他后园的花圃还长着一大片建筑师栽下的郁金香。那家伙在与他同居的日子里曾精心侍弄着他新长出的花苗,为此不惜花上一整天。

这种想法在他回到屋内看见墙角一脸愤懑的梅赫拉克时到达了顶峰,他开始考虑或许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埋进一个遗忘咒中统统忘掉会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信件和羊皮纸可以和骨灰一并收进花圃,梅赫拉克也可以送给提纳里,正好能同柯莱与卡卡塔做个伴……

“就猜到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墙角处的纸箱旁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不高兴先生,很高兴在六十年后再一次看见你。”

艾尔海森挑起一边眉,那通常已经算是他极为吃惊的神情了,连带着瞳孔都微微有些瑟缩。他抬起头,二十五岁的人类大建筑师卡维便冲他露出一个最最常见的微笑,玫瑰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像一只狡黠的猫。

“卡维?”

“不,不是。”仅仅只是一个瞬间,艾尔海森便垂下了眼,再抬起时又是一贯的冷静理智,过分缜密的大脑在最初的惊诧过后迅速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是也不可能是卡维,那个人类已经死去,连骨灰都已经埋进他后园的花圃中。他说:“这也是你的发明?”

“你反应可真快,我还以为我能吓到你呢。”卡维歪了下头,两步靠近艾尔海森,随伸出手轻轻贴上对方银白色的发丝,“不打算说句好久不见吗?”

他的手穿过了艾尔海森的头发与脸颊,停在半空中像在证明些什么。

“梅赫拉克的投影技术。”

艾尔海森抬头瞥了他一眼:“不就六十年没见?”

“六十年够我儿子的儿子结婚生子了。”

“所以你有后代了。”

建筑师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艾尔海森,我可是跨越了人类全部的生命来见你——要不要完成这场旅行?”

“我想,”艾尔海森沉吟片刻,“我先去见一下小吉祥草王大人。”

3.

对于卡维而言,巫师是天赋与愚钝的矛盾体。神明赐予他们超平物种与岁月的力量,却在无形之中助长了这些人的自大与盲目。看啊,这里的房屋街道同他七十年前离开时一般无二,看上去就算过去七百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有局限的魔法束缚了这里,正如多年前真正年轻的大建筑师卡维在比赛前对艾尔海森说的:“我觉得你们巫师真是奇怪,明明有着比人类长那么多的寿命,却偏偏自诩为智者而不肯深入学习和探索,仅仅只是仰仗着魔法骄傲地活着——你们迟早会一败涂地的。”

这样想着,他百无聊赖地关闭了梅赫拉克。

娇小的神明此刻正在接见他的人民,那样轻而温柔的声音,如耳语:“艾尔海森,你为何事而来?”

“我曾在五十年前和您提到过:赤王留下了有关巫师永生的秘密,寄托在一首有关于天堂鸟的诗歌中,知论派花了二十年去翻译它,我后来也曾沿着这首诗踏上旅途——不过没有成功。“艾尔海森顿了一下,“现在,我想走完这条路。”

“这样啊。”纳西妲微笑道,“那首诗歌,你可以背给我听一下吗?”

“好。”艾尔海森点了下头:

“飞啊飞吧飞去哪?”

“是春日,安眠,希望之所”

“我小而美丽的金色信使”

“善意的灵魂啊在天堂。”

男人的声音很低,佶屈聲牙的语言与文字在他的舌尖流转,如母语一般清晰而顺畅——这个活了一千年的大巫师,他是人类力量与智慧的顶端,冷静漠然如雪山上终年不化的冰川。纳西妲默默倾听着子民平静的声音,她闭上眼。

“真是美丽的诗啊。”她赞赏道,“很难想象拥有漫长岁月的神明也会写出这样歌颂生命的文字,我想它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你仅仅是来求证传说的真伪,我可以回答你,是的,传说的尽头的确蕴含着巫师永生的秘密。“

“那就足够了,十分感谢您的指导。”

艾尔海森弯下腰,又直起,他毫不留恋地选择转身离开,却没有看到身后神明脸上所浮现出的悲哀又温柔的神色。

“是有人在邀请你么?是那个多年前来到此处的人类魔法师吗?”

艾尔海森停下脚步,但没有选择回头:“您没有见过他。”

“但我能感知到,能见到那只鸟儿的人,灵魂一定也如传说中那样纯净纯洁到够达到天堂——而巫师想要见到它,必须要付出连你自己也无法想到的代价。”

艾尔海森于是继续向前走去:“我明白了,谢谢您。”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犹豫,似乎在说他并不害怕失去,可又似来是在平凡平庸到没有丝毫波澜的生活中,活了一千年的巫师早已一无所有到不再有什么值得失去。

梅赫拉克仍静默着守在门口,摄像头骨碌碌转动捕捉着面前来来往往的巫师们。接收到身后开门的声音,小梅的投影系统兢兢业业开始运作,卡维踩上地面伸了个懒腰:“怎么样?”

“下午出发。”艾尔海森把书合上,“我可以带你瞬移到上次旅途的中止处——那地方我还记得,这样我们完全可以把这段旅程缩短到半年。”

卡维挑起一边眉:“我就知道你这种功利主义者肯定会跳过跳过跳过,什么故居啊回忆啊全都抛到脑后置之不理,但你忘了,艾尔海森,我是人类唉,人类是最容易陷进过去出不来的短生种,我还想去一些地方逛逛。”

“你只是一段投影,你的一切行为仅出自你们人类所说的机械运转。”艾尔海森径直向外走,“我大可以不接受它,或者说单方面驳回。”

“这算是威胁吗?”

“如果你要这样理解的话也没问题。”

艾尔海森的脚步停在门口,卡维猝不及防紧急刹车——虽然他就算撞上去不会有什么损伤就是了:“你干什么!”

红绿眼睛的男人叹了口气:“去哪儿?”

那天启程前,卡维特意去了一趟已经歇业的艾拉花房,他没敲门,也没做出别的惊扰对方的举动。他只是在对方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蹲下身从手提箱中拎出一袋花种和一封信(其实就是梅赫拉克单方面往外扔东西),几天前他通过小梅听到了这位可爱的女士的苦恼,在离开前也没忘记给对方带去一份礼物。

“帮我放进信箱。”卡维捣了艾尔海森一时子。

后者瞥了他一眼:“自己放。”

“我没实体,小梅又没手。”卡维理直气壮一摊手,“快点,早帮忙早出发。”

艾尔海森冷笑一声,俯身把东西拿起来放进深绿色的信箱。

“亲爱的艾拉小姐:”

“我仍记得您令百花盛放的那个美好春天,这是茉莉、牵牛花与郁金香的种子,请用它来填补这些日子的空缺。当然,如果将来有了更多种类的花种,为什么不试着放下魔法,耐心地去经历一朵花的生命呢?”

“相信我,它同您与您的春天一样美丽。”

“您忠诚的:卡维&艾尔海森。”

4、

人类世界的变化很大,七十年前艾尔海森在同卡维经过这个小镇时这里还是个连排水系统都不完善的破败地方,居民们大多住在用实木搭筑的房屋中,被迫忍受着潮湿发霉的墙壁和总被风刮掉的屋顶。卡维在这里住了几天,临走前匆匆递过去几张改造图纸,他说这是住宿费用——那些淳朴的镇民拒绝收下他的摩拉。

七十年过去,这里突然间井然有序起来,瓦房和砖墙随处可见,脸上带着笑意的镇民踩在规整的青砖石板路上,交易,买卖,嬉戏,交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和幸福,这里似乎每天都在改变。

“给一成不变的大巫师一点小小的变化震撼。“卡维眨了下眼,”怎么样,不比你们巫师的世界逊色吧?这可是人类的智慧。”

艾尔海森没有回答,他抬脚走进小镇,那里似乎有人已等候多时,他感受得到。

深肤的异瞳女人微笑着侯在门口,她说她叫坎蒂丝,是这儿的管理者。她清晰地在对方自我介绍之前就叫出了他的名字,据她所说,她的外婆在家里摆有他的照片,而卡维又在她面前多次地提起他,所以,她比对方认识她更早地了解了对方。

“当然,那是在我小时候了。”坎蒂丝带着他往里走,“大概二十五年前吧,卡维曾再次来到这里,你今天所见到的小镇就是他的成果。他可提过不少次你的名字,说你是他见过最冷血的恒温动物,还提及那些长寿却呆滞的巫师们——看上去他像被那段经历气的不轻。”

“应该是的。”艾尔海森回头扫了一眼,梅赫拉克规规矩矩跟在他身后,一点不见卡维的影子,“卡维他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东西吗?”

“这正是我要说的。”坎蒂丝微微笑起来,“不过今天时候可不早了,我还是先带你去休息吧。”

她领着人跨越市区来到一处住宅,这是个相当简洁的房子,白墙红瓦,利落与简洁之下能看出设计者的力道与含蓄——这并不是卡维的风格,起码不属于二十五岁的卡维。可只是视线接触到它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这是卡维的手笔。

坎蒂丝轻轻拍了下笑着的小梅,她说:“我们好像有二十年没见了,我很想你。”

这个干练的女人后退了一步,她朝小梅和艾尔海森挥了挥手,很好掩去了那一秒的失态。不过任谁都心知肚明她这句“我很想你”究竟是对谁说的,但任谁都有自己的理由,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拆穿。

门刚一关上,卡维就重新落到地面,他背靠着门,抬眼时映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美面容,那双红绿交织,如椰枣一般的美丽眼睛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你该如何去解读其中的情绪——卡维很疲惫地叹了口气:“艾尔海森,我知道你并不理解坎蒂丝所流露的情感。

“我看着你的眼睛,每一次,我都重新被迫去发现人类与巫师的差别——你的眼睛好安静,就像一个旁观者,离我永远都很远很远。”卡维自嘲般笑了一声,“坎蒂丝的话让我难受——即便我已经死了。可你不会难受,因为我已经死了。”

艾尔海森没有说话,片刻后,他点了下头:“以理性而论,我不会为了死者而无意义悲伤”

看吧。卡维把这两个字反复咀嚼后囫圆咽下去,他空落落的心脏与身体和着不存在的眼泪在此刻多事地上涌,他努力让自己的信息流过滤掉这句他并不想听见的话语。而事实是他无法做到。被人们怀念或记住是个幸福的体验,而亲耳听见重视的人轻飘飘忽略自己的死之则是刺痛感。25岁的卡维努力微笑着,他想,那就再忍耐一会儿。

“可是,卡维。”艾尔海森说,“在你身边我总是会做出一些无意义的事。”

卡维瞳孔瑟缩了一下,他转过身,可对方已经沿着楼梯上了楼,连背影也不曾被他捕捉到。

与巫师井然有序的生活截然不同,这座居于沙漠中的小镇显得极有生活气息。艾尔海森是被卡维叫醒的,昨天还一脸难过的投影在经过一晚上的反思杀毒又再度活蹦乱跳起来。也是在这时,艾尔海森才听见街道上的笑声与嘈杂的说话声,夹杂着高亢尖锐的骂街声,掀开窗帘一角,孩童的纸风筝便飘悠悠飞来,像燕子。

“坎蒂丝一会就来了,快起床!”卡往趾高气扬地说,“啧,整个镇子就属你起的最晚

“早上好。”坎蒂丝笑着向来开门的艾海森打招呼,“休息的怎么样?”

“很不错。”

“那就好。”坎蒂丝说,“我来是想说,卡维给你留了一件礼物,他把它寄存在我们镇的长寿婆婆那儿,如果你愿意,我今天就无可以带你去取。”

艾尔海森回头看了眼一脸乖场的梅赫拉克,突然间有点想笑:“好,多谢。”

“小镇里三十往上的人几乎都认识卡维,他到达镇上开始着手翻新时已经是一个非常非常有名的建筑师了,他有那样多无比出色的作品,却不肯接受任何一方邀清留在某处享受贵客的待遇。当时我们这个小镇还很穷很穷,他带着图纸和工具过来,用那样热烈的笑容说他来支付五十年前的住宿费了。”坎蒂丝拐过一处转角,有人向她打招呼,那些人在一秒的犹豫后露出惊讶的神色:“小梅?”

“是的。”坎蒂丝代为回答,“是卡维的梅赫拉克。”

“那这位是…那个活了一千年的巫师?”

镇民们很友好地淡泡着:“我们听到过你的名字,卡维总提起你,他担心死后自已会被你忘记,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底气的很,还说要留一件礼物等你亲自来取;听说你们一起旅行了十年,真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啊。”

“原来巫师真的拥有永恒的寿命,那太好了,会有人替我们永远记住卡维——像他那样好的人,应该与岁月等长。”

艾尔海森没有说话,他难得轻轻弯了下嘴角,片刻后才开口:“我会的。”

这里的人都乐意与他淡起有关卡维的事,包括他被一些奇葩甲方气到跳脚的窘事,他们不断向他重申自己对卡维的感谢的与思念,这样追忆逝者的经历对艾尔海森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跟着那些人来到村子角落的屋子。他们说这就是长寿婆婆的家。

巫师大概有上百年不曾见过“衰老”的威力,他走进被岁月蒙尘的阴暗房屋,潮湿与霉气将他拖回六十年前的一切,那扇吱呀的门能漏进细线一般的温暖阳光,却不能透进镇民们的交谈。枯槁的蜘蛛网透出腐朽的踪迹,久未清扫的地面扬起尘灰,艾尔海森停在屋子里那位坐着的老人身前,他低下头。

“卡维吗?”婆婆蠕动着没牙的嘴,微笑着睁开浑浊的眼睛。

艾尔海森蹲下身子,于是他得以看清那张蜷缩塌软了皮肤的脸颊,一切美丽的容颜都已随岁月化作尘烟,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人类生命的短暂。他不可抑制地想起卡维:那个漂亮而骄傲的大建筑师,他也是以这样的姿态而死去的吗?

“婆婆,我是艾尔海森,卡维的朋友。”他说:“卡维有给我留下什么吗?”

长寿婆婆的眼里流出警惕:“卡维呢?”

她已经太老太老,混沌的思路不够支撑她进行复杂的思考,也许连“卡维”这个名词在她的大脑里也只是直觉与冰冷的名词,早已无法调出具体的人像与之对应。

“他死了,婆婆。“艾尔海森难得耐心,“我是他的朋友,来取他留下的东西。”

“怎么证明?”婆婆说,”我可不把他的东西交给来历不明的人。”

怎么证明你认识某一个人,艾尔海森垂着眼扯了下嘴角,他大可以列举那个人的样貌,习惯,性格,抑或是他经历的人,物,事;他可以清晰地复叙出他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甚至大可以跳过这些繁琐的情节,施展一个简单的木偶魔法让这位婆婆颤巍巍地主动交出一切——可临到了抉择的时候,总是泰然自若的大巫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轻轻动了下指尖,于是那个挂了两把钥匙的圆环便在那一刻落入掌心。艾尔海森拎起它:“这个呢?这是卡维的钥匙。”

婆婆斜着眼睨了他一下,嘴唇瘪了瘪又要说些什么,下一秒,一个声音从艾尔海森身后传来。

“够了婆婆,我知道你还记得他,他的寿命可不比我们人类,样貌也没有衰老。“25岁的卡维走向椅子上的老人,“就是他,你把东西交给他吧。”

“真失礼啊,我可没比你大几岁呢。”长寿婆婆咧开没牙的嘴嘴笑起来,“卡维,你也是巫师吗?你现在看起来可真够年轻的。“

她缓慢地从椅子上起身,如枯枝般丑陋干瘦的手在罩裙的口袋中摸了又摸,好半天才从中掏出一个漂亮的红丝绒盒子,艾尔海森伸出手,于是婆婆把盒子轻轻放进了他的掌心。她轻声擦叨着:“我上周…不,前天才擦过…我每天都会擦拭它,然后想你们什么时候来…有时候我很生气,我觉得还是不要给你们了。”

“这是个用最复杂而温柔的灵魂才能打造出来的东西,我觉得有些人配不上它。”婆婆突然间语气很郑重,她看着巫师说:“如果卡维不在,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你,可这家伙竟然自己跟来了——况且,你还留着他的钥匙……”

“婆婆。”卡维打断了她,他蹲下来,仰头向老人微笑,“我不是巫师哦,我已经死掉了。”

长寿婆婆看向建筑师玫瑰色的美丽眼睛,说:“是啊,是啊。”

在这个时候,艾尔海森离开了那个逼仄的房子,他推门出来,轻轻打开了那个盒子。

红丝绒盒子中是一枚戎指。内里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艾尔海森站在门外低头静静看了一会儿,随后合上盒子,将它收至另一处空间,同那把钥匙一起。

5.

“可惜的是,还没有人找到过。”

艾尔海森随着游客们慢慢往前走,梅赫拉克被他拎在手中伪装成一个普通的手提箱。实话说他并不了解艺术,可卡萨扎莱宫的的确确算是人类建筑的顶端,它是鲜花、月光与溪流的融合,冰凉凉浸过头顶,只在那一个瞬间给予参观者屏住呼吸的震撼。他混迹在人群中,就那么亦步亦趋跟着导游行进。

这是卡维在地图上标注出的最后一个红点。这些日子他们一并去了不少地方,大多是他他们曾一同踏足过的,卡维在没有艾尔海森的那些年里花费了全部的生命去重走这段路,顺手般留下一些小小的礼物与话语:他在沙漠人迹罕至的绿洲处搭房栽花,里面摆了他画的艾尔海森恶搞图;他在雨林里组织了一支唱诗班,让平均年龄已超过三十岁的“孩子们”为他歌唱圣经;他带他去他一手设计建起来的作品,不厌其烦地向艾尔海森讲述他的设计理念与心路历程……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梅赫拉克,放纵般由着艾尔海森自己探索,只有在一些平凡又特别的时候,他会轻轻降落在对方身后,指着那些能叫出他名字的人们说:“喏,像不像你自己也在旅行?”

再愚钝的人在这么多次找寻后也该有所领悟,更何况是天资聪颖又博闻强识的大巫师。艾尔海森拎起手中的小梅:“这次又要让我找钥匙么?”

没有回应,小梅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好呆呆傻傻地给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艾尔海森轻轻“啧”了一下,他放下小梅,伸手轻轻拨开面前的游客,随后走向已放下扩音器的导游姐姐:“麻烦问一下,花园是对游客开放的吗?”

“诶?是的。”导游姐姐在一瞬间的诧异后专业素质马上上线,“不过先生,我们不允许破坏土壤、花圃与草坪,您如果是想试着寻找钥匙的话,您唯一的办法只有站在小路上用眼睛判断——老实说,这是不可能的,估计就连卡维先生在世也没法用这种方法找出钥匙,您要不还是换个地方欣赏吧——那边的水池就很不错。”

“多谢。”艾尔海森彬彬有礼地道谢,随后在导游姐姐的注视下义无反顾地走进了花园。

算了,导游姐姐收回目光,随他去好了,毕竟那位先生埋下钥匙的初衷,就是为了让某个人到达此处时有地方可去。卡维备好了一份礼物,她不能拦着收件人不让去。

花园或许是这里唯一可以被精心护理而不受任何特定技术限制的地方了。这个地方的人都很尊重卡维,四十年前他栽下的花四十年后仍然是那几种,在他早已规划好的位置肆意生长蔓延。艾尔海森想起对方出发前留给艾拉的花种,一年过去了,那位女士应当也找来了新的牵牛花种子,那么教令院的木架,应当又是蝴蝶与蜜蜂栖息的好去处。

他突然愣怔一下,旋即意识到他刚刚似乎想到了某些只有热情与爱意过剩的大建筑师才会思索的东西,艾尔海森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痛地叹了口气。

花园中少说也有十几种上百朵花,挤摆着被小径分割开来,换成人类的确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一把没有任何线索与头绪的钥匙。但巫师不一样。魔法有时的确是个相当方便的工具。

他径直向一处花田走去,魔法带来的微风将叶片吹得东倒西歪,那些娇生惯养的花朵在并不算剧烈的风中无声地尖叫。有时你不得不将美丽与脆弱挂钩,因为一切美丽都必须是完美无缺的,这注定了它们不堪一去的腐朽与怯懦。曾经,很久以前,当他还在旅行途中时,碰到过一个热情接纳他们的村落。那里的人淳朴而善良,热情地为远来的客人准备住宿和食物,那天下午他们离开时,全村的人几乎都出来送他。

可继续前进的路上,卡维却显得心神不宁,他频频回头,隔着漫漫黄沙眺望那个已经看不见了的村落.他说他要回去。

“那些沙砾在震动,艾尔海森,我能感受到。”卡维的声音在发抖,“你没有来过沙漠,你并不清楚这里的威胁——那是大规模流沙的前兆。”

“你之前并没提及这一切。”

“因为我以为那是沙虫的声音,如今恰巧又是风蚀沙虫的繁殖季。”卡维说,“但我现在已经听不见那种声响了——风蚀沙虫不会特意挑地方,那只能是流沙,我们得回去。”

于是艾尔海森带着他瞬移回那个村落——可是已经太晚了,那些破旧的房屋,怀有善意的人们已经完全被昏黄厚重的沙砾淹没,那些沙子成了汹涌的海,它们沉默着翻滚,撕咬,茹毛饮血般展示其无边的威力,未了连尸骸也不肯吐出来,只潦草地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之上建起几座没有死者的墓碑。在高高在上的自然面前,只有自己的人类太渺小也太脆弱了,轻易的便会万劫不复。

艾尔海森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下一秒,身边站着的人却摇晃着几乎跌倒在地。

“对不起……”当他马上扶往卡维的时候,他听见了他轻声的忏悔,一遍又一遍,那样痛苦,“对不起……”

那是巫师第一次意识到卡维的脆弱。

花园栅栏旁无人问津的角落处,只有一株野草屹立不动,艾尔海森踱着步过去,发现支撑着那些草丛的,只是一朵又矮瘦的小花,没于杂草之中不被任何人所注意到。

他蹲下来触碰那朵花,冰凉而生硬的花瓣着指腹发疼——那是朵假花。

艾尔海森将它连根带起,于是其下埋藏着的钥匙也在三十年后重见天日。

“这是…卡维的钥匙?上帝,你怎么找到的?”在看见那把沾了泥土的钥匙时,卡萨扎莱宫的现任管理者瞪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他急急忙忙抓着钥匙走向正门,随意用身上的衣服把泥土蹭掉,然后插入锁孔,“咔嗒”一声轻响说明了它们的契合,“天哪……大概有三十年了吧,自从桑歌巴哈依老爷晚年不小心把她的钥匙弄丢后我们就再也没进去过了,那是两年前,她说剩下还有一把钥匙被卡维先生藏在花园中,谁找得到,谁就是卡萨扎莱官的下一任主人——无偿开放是我们编的,先生你应当懂,为了避开一些居心不良的人。”

艾尔海森轻轻挑眉:“所以卡萨扎莱宫不再对外开放的原因其实是钥匙找不到了?”

“呃……先生你应当懂,这样的建筑贸然开锁极有可能对其造成损伤……”

艾尔海森笑了一声,他从管理者手中接过钥匙,转身想要打开门进去。

“梅赫拉克?等等先生!您那个手提箱是卡维先生的梅赫拉克吗?”管理者在身后突然出声,“您是艾尔海森先生吗?那位留在卡维先生每一封信署名的那个同他并列的名字,那位活了一千年的大巫师——是您吗?”

艾尔海森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管理者:“是的,您还有什么事吗?”

“不不,我只是有件事想告诉您。”管理者的声音有些紧张,“我年幼时曾住在卡萨扎莱宫附近,那时我非常非常喜欢这里,可它当时还属于私人住宅,我进不去,便只好远远的望着,是卡维先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带我进去,教我画画,而他收取的报酬仅仅是希望我替他去邮局寄几封信——他那时腿脚已经不大灵便了——先生,您知道吗,卡维先生的每一封信,落款署名都有您的名字。”

“当我问起时,卡维先生微笑着向我讲述了你们那段长达十年的旅程。”

“巫师的寿命几乎与世界等长,也正因如此,他们不在乎自己是否能被世界记住,有他们自己记住自己就够多了。“卡维关上手中的书,将膝盖上的毛毯向上拉了拉,白发落在耳畔,泛着月华般清澈的光,“可我是自私的人类,我希望他能同我一样走进世界,被认识,被接纳,被记住,这样他才不会因漫长而孤单,因遥远而遭致遗忘。”

“他……他应当有话想对您说。”管理者说,“可是卡维先生已经去世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您认识一下卡萨扎莱宫,它今天只会对您一个人开放,以后也是。”

艾尔海森点点头,把钥匙又交还给对方,后者第二次开门时显得更激动,他小心翼翼地拉住门把手,向外打开了那扇漂亮的大门。

这是25岁的卡维会设计出的建筑:那些飘窗、穹顶、纹饰,那些铺陈着的古老的手作地毯,还有那足以支撑上百年的厚实墙壁与支柱。实用,浪漫,倾注了设计者全部热情与心血的建筑向他敞开怀抱,艾尔海森跟在管理者身后沿楼梯一路向上,他看那些处理老到的细节——那曾是卡维咬着笔头绞尽脑汁去完善的地方,现在却被完成的游刃有余,那一刻他再度意识到这不可能是25岁的卡维能完成的建筑。他已经死了。

梅赫拉克仍在他手中微笑。

管理者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低头反复摩等着手中的钥匙,目光眷恋地流连在它古老的齿痕上,半晌,他才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把钥匙递过去:“还给……”

“可是卡维先生…”

“这就是他的意思。”艾尔海森撂下最后一句话,然后在对方惶恐又惊喜的神色中走进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俊美无俦的大巫师环顾着这间昏暗的房间,他的指尖掠过落灰的烛台,灯芯霎时跳动起明媚的火苗,橙色的亮光下,他原本便无瑕的五官显出一种油画般的古典感。那样高高在上的美,出自神明。

“艾尔海森。”有人在叫他。久不出现的卡维坐在角落的圆桌后,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你到这儿来了?怎么样,我的设计很让你震撼吧?”

听到名字的人端着烛台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他放下手中的光源:“你很久没出来。”

“是吗?”卡维声音恹恹的,温柔地微笑,“可能是不大舒服的原因。”

“死去的人类也会有身体上的不适吗?”

“我不大清楚。”卡维打了个哈哈,”我来是想跟你玩一个小游戏——艾尔海森,我们来交换秘密吧。”

他用手撑住脸颊,歪头看着艾尔海森红绿交织的眼睛,似乎就要这么一直、一直看进去,赤裸着要剥开长生不老的皮囊,看穿看透内里淡漠的灵魂,然后轻轻靠近他,触碰他,只妄想将人的热量传递给他。

“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在想,我们之间大概也太不公平了一些——你看,你是巫师,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我只会是你漫长生命中微不足道的过客;而我是人类,那十年已经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们彼此在对方心中的重量太不对等,所以,告诉我你的秘密吧,艾尔海森,有关你漫长人生的,最珍贵的秘密——告诉你哦,我可是知道很多很多很重要,很有趣的秘密,包括你心心念念的那只天堂。”

艾尔海森沉默片刻:“谁先说?”

“我先吧,有诚意一点。”卡维露出个狡黠的笑,“悄悄告诉你,教令院那个总打碎杯子的黛拉小姐,她在决斗中因为我那个‘永远也摔不碎的杯子’输给了我,我说杯子就送你好啦,她悄悄告诉我,她并不是没学会修复魔法,她只是对杯具店那位巫师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感,她想见到他。”

“可是,这位可爱的小姐却并不清楚这份情感应当怎么称呼。”卡维叹了口气,“真是笨拙的巫师们啊。”

艾尔海森笑了一下:“这也算秘密吗?”

“怎么不算,你又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就是我的秘密。”

“哇哦。”卡维一脸兴奋地搓了搓手,“为什么?”

艾尔海森顿了一下:“本着…人道主义精神。”

“人道主义精神。”卡维颇玩味地重复了一遍,然后装模作样又清了清嗓子,“好吧,我的第二个秘密:多莉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我变卖了我几乎所有的资产,以两倍的价格从她手中买回了卡萨扎莱宫的所有权,这家伙要死了还从我手中大赚了一笔,顺带着留得一个慷慨的名声。”

艾尔海森看着他,问出了对方刚才问过的那个问题:“为什么?”

“为了让某个人在这儿不至于无处可去,而且作为成就我的作品,我希望他能看到。“卡维说:“继续,关于你的第二个秘密。”

“我的第二个秘密是,我曾对你使用过遗忘咒。”艾尔海森说,“那是在旅程途中。”

“一个被流沙理没的村庄,是吗?”卡维接过对方的话,“我说怎么回事,当我经过那里时,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流泪——原来脑子忘记归忘记,心还记得——魔法果然是有缺陷的东西啊。”

艾尔海森没反驳,幽幽的烛光下,他问道:“你最初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见到天堂鸟的?”

“唉唉,我可没说能提问啊。”卡维故作惊讶地直起身子,可又低下头,伸手触碰他再也触碰不到的火光与温度,他脸上的神情黯然下来,像是睡前听母亲讲述个有着悲剧结尾的童话故事,温柔与悲哀糅杂着拉住他沉进梦乡。“艾尔海森,我曾在幼年时期失去我的父亲。”

“那完完全全是我的问题;如果我没有劝他参赛;如果我及时阻拦了他前往沙漠;如果我对流沙能有正确的判断……我的父亲都不会死去。在那场葬礼上,我亲眼看见一只有着金色羽毛的鸟儿落在了他的棺椁上,它就那么看着我,直到我害怕地扯了下妈妈的手,妈妈依旧啜泣着,她没看见那只鸟。”

“或者说,只有我看见了。”

“所以当我见到墓碑上有关天堂鸟的样子时,我马上认出了它——这是我决定同你一起再去找寻它的契机。”卡维抬头看向艾尔海森,“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执着地要寻找天写和巫师永生的秘密呢?”

艾尔海森犹豫了一下:“我不记得了。”

“总会有点印象吧。”

“我的祖母也是巫师,很多很多年之前,我和她似乎并未生活在巫师的领地,可她会衰老、死亡,和人类一样——我有点想念她,如果能找到天堂鸟,我或许就能再见到她。”

“想念?”卡维从位置上站起来,他离开桌子,离开烛光的笼罩范围,他一点点走进黑暗,声音却带着笑意。“你能说出这样有人情味的词啊。”

“那么,最后一个秘密——”

“你要消失了是吗?”艾尔海森突然开口,“之后的旅程,需要我一个人走下去了。”

“怎么猜到的?”卡维转过身,橙色的光映在他玫瑰色的眼底,他由无数光粒构成的身体在明与暗的世界中模糊了边缘,但他仍在微笑,笑得无比坦荡和温柔,“是预言魔法吗?”

“是那张羊皮地图,如果你打算带我走完全程,你根本不需要留下那张地图——卡维,你已经死了,你无法再走下去了。”艾尔海森的声音压抑着某种翻滚的情绪,“你到底想要干些什么,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卡维,你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卡维竖起一根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说了是最后一个秘密了。”

他向后又退了一步,声音又轻又远:“戒指都送给你了,你们巫师果然都是很迟钝的人啊。”

下一秒,微风将残烛彻底吹熄,在黑暗中的艾尔海森垂眸愣了很久很久,随即紧紧捏住了拳头。

又放开。

他无名指处,那枚银白色的素净指环正散发着淡而淡的银光。如月亮,如溪水。是某个人无声的离开。

第二日,艾尔海森带着梅赫拉克离开了卡萨扎莱宫,他很平静,情绪如一滩永无波澜的死水,让人没法察觉出任何一点异样,可看看他的眼睛,心脏为什么又会抽痛?那样一点点复苏的,有关人的感情迟钝地蔓延至四肢,在骨骨中肆意流转,可唤醒和承载它的人却已远去,连背景绪无处可寻。他只得继续这段旅程。

管理者在门口等待他,他拿着那把钥匙锁门,嘴里不停嘟囔:“先生你应当懂,这样的建筑不能每天开放,它太久远又太脆弱,那些莽撞的游客去毁了它的——先生,我是否能贸然问一句:您是怎么发现这把钥匙的?”

闻言,艾尔海森垂下眼一言不发,就在管理者以为他不会说了的时候,他却又开了口:“郁金香、牵牛花、帕蒂沙兰,以及向日葵,有个慷慨的大好人用他旅程中的图景为路标建造了这片花园。他说,如果在未来他要藏下什么东西,那一定会与那里最坚强也最永恒的事物放在一起。”

“所以,“艾尔海森嘴角略略上扬,“他选了一株假花。”

管理者没太听明白,只依稀清楚了这大概是卡维特意留给对方的谜面,他欣慰地为这个人能猜出而微笑,转身时却又听到大门处传来了“咔嗒”声响。

艾海森低头看着自己的钥匙,齿轮咬进血肉嵌出深深的纹路,他垂下手,在管理者惊诧的泪光中推开门,神色却没什么波动:“还是开着吧,比起完整地保存它直到天荒地老,他应当更愿意让每一个向往的人走进它。”

“可惜,这里面并不包括我。”

6.

你的故乡在哪里?

艾尔海森不记得了。可他记得几千年前他阅读过的佶屈聲年的古文字典籍,他记得那些深刻于石壁与墓碑的箴言,他记得成千上万种魔法咒语与使用方法,他记得那么多的事情,可如今却记不起曾经那个怀抱他的老人的面容。

有朝一日,他会如忘记祖母一样忘记卡维。

你的故乡在哪儿?

而在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时,艾尔海森想起了一间小小的木屋,壁炉热乎乎地烘烤着,而房屋中比人还高的大锅咕嘟嘟冒泡自动煮沸了魔药。他轻轻向前走了一步,于是“瞬间移动”的魔法在这一刻发动。他踩上了那片草地。

这也是卡维的故乡。

一千年过去了,这里没有变得老朽不堪,有人修剪过的草坪随风轻轻晃动,绿色的波浪只打在脚踝上。远处的遗迹仍是神秘而高贵地展示它高于地平线的一角,有人前去探索,然后或重头丧气地无功而返,或干脆把命也葬送在其中。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观望,只把它当作生命的一环。

要找到那只天堂鸟,找到巫师永生的秘密,他需要一个简单又复杂的魔法,它会带着他纵身跃入时代的奔走,俯身触碰时代的年轮,然后在未来找到这个答案,将一切都告知他。

预言,他需要一个预言。

书桌上,祖母留下的预言书静静地平躺着,艾尔海森走过去,以违背上帝意旨的庄重拂去表皮上一层浅淡的灰,翻开它。

他说:我该如何见到天堂鸟?

孩子。预言书这样称呼他,一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一次。曾经有个美丽的孩子以人类的身份向我询问,我已经将答案告诉了他。

我的祖母的确已经死去了吗?

是的,是的,她抛弃了巫师的身份,以人类衰老的姿态逝去。

但那个声称自己已死去的大建筑师,他还……

“艾尔海森!”

是幻听了吗?还是因预言书的重启而匆匆赶来阻止自己蹩脚的谎言被拆穿的大建筑师终于肯打破沉默直面他也不敢直面的未来?总之巫师以他冷硬如顽石的心肠压下了回头的欲望,以决绝的残忍完成了他的提问。

他还活着吗?

哦,你大可以用更为亲呢的方式称呼他,他赠予了你那枚漂亮的指环,在人类的世界,它往往代表更直白的意味——孩子,他爱你,以他尚在人世却腐朽不堪的躯壳爱你从始至终。他用来经束缚的意识陪你走完这段旅行,即便身陷囹圄。

那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它最好的解释,艾尔海森回过头,砸在胸腔的愤怒与悲哀终于让他感到了心脏的跳动。25岁的卡维就那么站在门口,怔愣着。

“你还活着对吗?”艾尔海森直直地盯着卡维,“你在遗迹之下把意识送到梅赫拉克之中,然后一个人拖着残破的躯体默默等死——是这样吗?”

“艾尔海森你冷静……”

“回答我。”巫师真真正正动了怒,语气冷的淬了冰,“别逼我用魔法把你按在哪儿逼你说。”

于是那个投影不再说话了,他静静地看着艾尔海森,玫瑰色的眼睛几乎要落泪,那是85岁的卡维才会有的眼睛,在经历了热烈,分离,思念与生死后彻彻底底醒来的人类的眼睛。他走过自己的人生,却发现唯一的遗憾是25岁那年在图书馆拦下的那个木头脸的巫师。

“不爱谁又不被谁爱的人生是苦难的写照,你甚至不清楚有谁会记住你。”卡维笑了,“原谅我吧艾尔海森,我也是第一次学着去爱一个人,笨拙透了只好花一辈子,用这个世界去给你写一首情诗。”

艾尔海森深深地看着他,眼底是密密的红血丝:“我想见你,卡维。”

他几乎不管不顾地转身向那处遗迹走去,卡维只好带着梅赫拉克跟过去。他们一路向下,向下,已经被建筑师破解了几乎所有机关的陵墓敞开着大门迎接他。卡维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你不可以就当我已经死了吗?”那个虚拟的投影在他身后喊道,“够了,艾尔海森,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是人类,生命已经是风中残烛,你没见过衰老是怎么吞噬一个人的,先是视力,听力,然后是记性,我看着我的皮肤一点点蜷缩,眼睛一天天浑浊,背背一天天佝偻……你有想让我究竟愿意让你看见八十五岁的卡维吗?”

艾尔海森骤然停住脚步,他的身边是一扇古朴而华美的大门,在幽幽的烛光下散发着神秘而安宁的感觉。那是这处遗迹的最底层,按那个预言的话说卡维就在里面,他与他只有一墙之隔,他几乎快要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与呼吸。艾尔海森走向那扇门,将手贴上了繁复的纹路。

他和他错过了一辈子的爱人。

他按下去。

7.

“好久不见。”

满头白发的卡维坐在轮椅上,烛光跳动着映在他的面颊,将每一处塌软褶皱的皮肤都照的无比清晰,深褐色的斑点自颈项爬上侧颊,滚动的喉结只配发出嘶哑的声音。死亡在这一刻显得近在咫尺,它带来绝望与丑陋。可那的确是卡维,是有着自己身体与心跳的卡维。

“不打算回句好久不见吗?”卡维笑着打趣他,玫瑰色的眼睛仍然清澈,“这里的生活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甚至比起和你这样呆滞古板的人在这一起,我觉得这儿可真算得上天堂。”

“所以那投影的确是你本人。”

“大部分时候是的,小梅的算法没办法做太过复杂的运算。“卡维拍了拍飞向他的梅赫拉克,“真是辛苦你啦。”

“有时候你在和85岁的卡维对话,有时候你在同25岁的卡维交流——总之都是我没错,我说我花了一生去找天堂鸟,这样大的付出必须让你看到;而且,艾尔海森,我总在恐惧你会遗忘我。“卡维轻轻推动轮椅,艾尔海森上前两步把住扶手,前者略微顿了一下,随即微笑着放弃了动作。

“巫师的存在并非眷顾,它是一种惩罚,以岁日为绞刑架逼迫一个人忘记自己。很多年前有一群妄图授取神明权柄的人曾愚蠢地分食神的尸体,后来这些人便成为了永世不死的巫师,他们与他们的后代遗忘世界又被世界遗忘,只能群居彼此记住——你当然可以把这一切当作勇气的恩惠,可这样孤立的人生漫长到没有尽头,又实在令人悲伤。”

“‘请结束这苦难的一切吧,我愿以余生赎罪。’有一小部分巫师这样说。”

“所以,神降下罕有的拯救:“如果你爱的人死于灾难,而他又有纯净纯洁到足以前往天堂的魂灵,那么他死后将有天堂鸟落在你的肩头,巫师如果能看见它,便能摆脱这永恒的一切,重新成为人类,衰老,死亡。”

卡维低下头,他笑得那样温柔:“这就是你所寻找的,有关天堂鸟与巫师永生的秘密。”

“那么,再见啦。”卡维最后一次靠近他的耳畔,“谢谢你爱我,艾尔海森。”

一切的一切在此刻轰然倒塌,如亿万年前的宇宙大爆炸,所有新生都只源自此刻,是春日,希望,安眠之所,潺潺的溪流在阳光下发着光,艾尔海森踩进如梦一般美丽美好的世界,那里盛放着一大片一大片的向日葵,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摆,歌唱。

他似乎是为了找寻一个人而来到此处的,他又是谁呢?

绞尽脑汁而一无所获的滋味大抵是这般痛苦的,有个人似乎拼尽了全力拉他脱离遗忘的泥沼,他教他去爱,去思念,去改变,去发现。在那处单向的陵墓中,神的诅咒令巫师的魔法短暂失去了效力,于是有一个人永远留在了那里,去交换他作为人类的一生。

卡维。

记起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有人紧紧抱住了他,在向日葵的花田深处,吻上他的唇角。

可那只是一只美丽的,有着金色羽毛的天堂鸟。

尾声:

旅程的最后,艾尔海森又回到了巫师的领地,他带着破碎的梅赫拉克找到了修复术使用的最为优秀的巫师,他替他修复了这个手提箱,可卡维再也没有出现。

巫师的书记官辞去了他的工作,他穿过教令院开有牵牛花与有金香的花圃,赛诺在身后叫住他:“你要离开了?不再回来了?”

“嗯,不回来了。”他回答,“一千年了,我也该休息了。”

“外面有关人类的世界应该很精彩吧,等有空了我和提纳里也出去看看。”赛诺说,“到那时再见吧。”

“好。”

“是的。”艾尔海森回答,“我走完了这段旅程,也找到了巫师永生的秘密,我作为魔法使用者的使命已完全结束,可这一切并不是我的发现,它是人类的智慧与热情,以短暂的生命所造就的奇迹。“

“你是说,你输给了人类。”

闻言,纳西妲闭上眼轻轻笑了起来:“这样啊,艾尔海森,你与他的生命是错过的拼图,明明彼此契合却无法再凑成图画——可是,他曾为你走过山川河湖,他把你的存在带给了世界,又悄悄地埋下礼物与话语,像孩童一样期待你去发现。很久很久之前,我收他的来信,他告诉我,他所做的一切最终也只不过不让你孤单而无望的活着。他是一个自私的人类,可你是他唯一的慷慨。”

“去吧,艾尔海森,去像他一样以人类的生命重走这段旅程,就无当阅读一封由他留下的情书,以有限的生命去感受无限的,盛大的世界。”

“记住他吧,记住这一切,如他仍旧在你身边一般,不至于遗忘。”

梅赫拉克播放完了最后一段录音。垂垂老矣的艾尔海森低头默默地拨弄已显得太大的指环。他坐在壁炉边烤火,低头看着梅赫拉克一张张划过旅程的照片,钥匙还挂在门边的挂钩上,贴在墙面上的卡萨扎莱宫手绘图,边缘已有些泛黄。翻到最后一张,小梅习惯性卡壳,艾尔海森习以为常地探身去拨拉它,却在下一刻看见一个身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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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3.30重编

可能有点迟了

不过如果《世界》出本子的话,大概有多少同好有需要啊?

满40减20了属于是

玩一下这个梗hh

(九宫格说实话真的塞不下)

【蝮蛇鸩鸟,万寿迢迢】(药王秘传线)

不多,正文1500,后面要写就多了,留下次吧。本想直接发但还是加个彩蛋银枝角色pv吧。祝你们都十连三黄,想要的都抽到。

“怎么回事?接下来不是应该去太卜司审问卡芙卡吗?为什么会突然接了个卧底任务,瓦尔特先生与三月七小姐呢?”刻晴看着与前面剧情对不上的画面,发出疑问。

边点屏幕边与地衡司执事官大毫对话的玩家也表达了疑惑,顺便透露出世界任务的信息:“像个单独的任务,是世界任务?但跟主线一样有配音啊,支线?算了,有原石……啊,不对,星琼就行。”

“......

“……等等,‘形如怪物,过往对[魔阴身]的认识不同’?也就是说大多数[魔阴身]都应该像镜流师祖那样更多是精神受到影响但还有人的样貌吗?”

“如果是这样,那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搞鬼了。”刹那,敏锐的头脑让鹿野院平藏迅速回想从到仙舟罗浮以来的种种,提及陷入【魔阴身】却像是只有精神受到影响的还真的只能说出下落不明的前代剑首镜流——不,好像还有星核猎手·刃。玩家朋友介绍是说“身负不死诅咒追杀丹恒”,再加上过往与景元相识,还有同样疯狂的精神状态,应该没错。

再次说道【魔阴身】,想起不久前屏幕里躺在担架上的云骑军让闲暇片刻的雷电影有一瞬失神。

医士与地衡司执事的对话又一次回响起耳畔:“病例上写着这人不过两百余岁,刚加入云骑军,哪来魔阴身发作的道理……”

鸣神岛上空白云悠悠,懒散得打了个盹又沉沉睡去几乎一动不动。远处山顶的神樱树落下点点粉色花雨。回忆里,那同样是黑色的、不祥的,让年轻活泼的生命不再跳动的……

“不是?【未寄出的家书】?我什么时候得到的文本?我还没看啊!旁边那我没有的三个是什么物品?有彩蛋吗?”毫无察觉的玩家一开口就将多数人的思绪打断。有点不满回神却也微微一愣,大部分人看着这唯一亮起的格子实在想不起来玩家在哪里得到的了。

“我记得……应该是在上罗浮后不久得到的。好像是打败港口的那个魔阴身掉落的。”柯莱皱紧眉头调动记忆,可也找不出更多印象,最后还是只得放弃选择继续看向屏幕,因为玩家已经打开这封家书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封信的主人……

“体弱多病,父兄牺牲,拖累姊姊,求医问药无果,丹鼎司,治疗手段,万中无一的奇迹,药王慈怀的恩典……”柯莱尽力提取关键字,那犹如溺水窒息般的黑暗揭露一角,令人难以喘息。但她深吸一口气,接上未尽的话语,“与最后和姊姊的愿望。”

“丹鼎司通敌丰饶?!”刻晴迅速提炼信息反应过来,“难道说丹鼎司外派医士与丹鼎司洞天联系不上也有这方面原因?不,也有可能是故意的,缺少治疗的人手好让罗浮乱起来吗?这样即使继续外派人手又怎么不可能在里面混入丰饶的人呢?而且以这封信来看,丹鼎司里丰饶的力量不小啊,星核是他们做的吗?景元又了解多少?……我有些庆幸白露溜出来了。”

这属实是一件大事,所以大毫找来了景元将军的策士长青镞。青镞严厉的声音展现出仙舟对寻求长生一事的零容忍态度。丹鼎司必被信奉丰饶的【药王秘传】渗透。

青镞拜托星找到第一手关于【药王秘传】的资料,并保证不会亏待有贡献之人。

给出的接下来的线索就是长乐天蛊惑化外民的事件了,而且已经有一位卧底失联。

玩家眨巴眨巴眼,听到青镞说到“卧底”一词才反应过来:“你要我去当卧底?!嗯……丹鼎司的药物控制手段不少吧,身体能撑得住吗?话说体内有个星核应该没什么关系……失去音讯的卧底啊,感觉凶多吉少,至少混进去时打听一下,但刚来就打听消息会不会被怀疑……”

提瓦特:……玩家你这不是挺有兴致的吗?都快列出一个计划来了。不过确实,虽然星的体内被放入星核,但不一定代表就免疫药物控制一类啊……

丹鼎司与【药王秘传】……看来近期胡堂主还会来叨扰一番啊。

彩蛋:设定依旧疯狂过主线剧情中没播放过其他模拟宇宙和寰宇蝗灾的画面(所以不会提前知道【纯美骑士团】),当然也没看前瞻(才反应过来前瞻都快开了我还没动笔,考试月真心累。等一月份全部考完四个前瞻(原神+崩铁)都会补的。——希望我千万别挂科啊!)。

《崩坏:星穹铁道》银枝角色PV——「骑士文学」

不打算守约的人,订约的时候也不会计较困难。

而没有真正信仰的愚者认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中文CV:

银枝——梁达伟

三月七——诺亚

帕姆——蒋丽

虽然只粘贴了中文cv老师的,大家应该都知道四国语言最后一句都不一样吧……列车组一家人嘛。

如题,是一个贤羽一起长大的if,请当圣主和老乌他们不存在【合掌】,有很多前代剑士养娃情节

段子体,无脑欢乐向,纯糖无刀

0.故事万能开头

“很久以前,炎之剑士和雷之剑士也只是两个孤独的小孩子,没有朋友,孑然一人,独自看书练剑。”

“你骗人!妈妈说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了!”

“是啊,后来他们遇到了彼此,所以不再孤独。”

1.关于初遇

据爱看热闹的大人回忆,两小孩的初遇其实相当好玩。

“你俩大概没印象了,当时贤人拿着飞羽真的书一脸严肃地盯着故事,把从旁边过来想要回自己书的飞羽真都看傻了哈哈哈。”

“你还好意思说,怎么教......

“你还好意思说,怎么教的孩子,上来一句我不喜欢这个故事,把飞羽真气得哟,要不是不会打架当场就该抽人了。”

提及小孩幼时趣事,俩大人笑得前仰后合,被提及的小朋友见怪不怪,连视线都懒得分出去,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小小故事会。

然而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2.有个游戏叫【诱捕小伙伴大作战】。

小飞羽真小心地把书平整地放在树下,向另一边跑开。

过了一会儿,树下刷新一只小心翼翼接近的小贤人。

“怎么还没回来?”小贤人躲在树后隐秘探头:“书,不要了吗?”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等到一直在树下看书的那个孩子回来,小贤人磨磨蹭蹭地走到树下。

“我就帮他看一会儿,就一会儿。”风恰好吹过,将书页翻开。

小贤人的目光逐渐偏移,一点一点,落在充满诱惑力的文字上。

小飞羽真悄悄靠近:“你也喜欢这个故事吗?”

猛地从故事情节中惊醒的小贤人:“!!!”

偷看被发现,他脑中一片空白,拿着书的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原地僵成一只阅读者雕塑。

怎么办怎么办他是不是生气了会不会讨厌我他在问什么喜欢不喜欢这个故事故事故事

片刻后,树下回响着小贤人斩钉截铁的声音:“不喜欢!”

过来接孩子的隼人:“儿啊,你这么莽的吗?”

同来接孩子的上条:“你再说一遍这是谁儿子?”

被这额外响亮的声音惊醒,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小贤人:救命!!!

要被讨厌了呜呜呜

小贤人内心流泪刺猬头。

3.不靠谱的大人正在吵架

小飞羽真的身体颤抖着,小贤人僵着等待审判,完全没法开口给自己解释只是不喜欢这个故事的结局,表情逐渐失控。

偏偏该来安抚的俩大人不明所以,还在争论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一个说这是我崽这次特意带来给你们看以后就常驻真理之剑跟我学了,一个说去你的这分明是老子看中的弟子抢娃给我爬,隼人说我儿子当然要继承我的剑法,上条说多好一孩子别被你那审美清奇的塑料玩具霍霍了,隼说你那才是哄孩子的杂耍玩具。

两个不靠谱带娃单身男人成功鸡同鸭讲地吵了起来。

4.小朋友们已经成功坐在一起讲起了故事

“你叫贤人是吗?我叫飞羽真。”

“你也喜欢故事吗?”

“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结局,我想了别的结局,你要听吗?”

“要!”

小贤人和小飞羽真熟练地跑到还在吵架的大人身边摸走了他们带来的小零食和饮料,在树下整整齐齐地摆开,就地开了一个小小读书会。

终于吵完的大人们:???

看见对面目标明确地捞走了另一个崽,双方都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要抢我儿子/继承人。

两个小朋友依依不舍。

“明天还要来讲故事啊。”

“约好了,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

5.后来大人们进了同一个门

“索菲亚,这是我收养的孩子,也是火炎剑选中的继承人,以后他就住在这里了。”

“索菲亚大人,这是我儿子,我想从今天起将他带来真理之剑教导。”

被各自大人抱走,又在大厅重逢的两个小朋友牵着大人的手一起歪头。

“原来我爸爸认识你爸爸啊!”两个稚嫩的童音异口同声。

6.无聊的大人在围观小朋友贴贴

充满猛男猛女的作战基地突然多出两个软绵绵的幼崽,吸引了所有剑士的围观。

小飞羽真初次接触剑术,姿势很不标准,小大人样的贤人站在旁边有模有样地指导他,双倍幼崽都绷着脸努力练习,可爱度翻倍。

“这就是富加宫炫耀了好久的儿子啊。”新闪从门后探出脑袋,偷看正在努力练剑的两个小朋友:“可恶,那家伙怎么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的?”

“那就是引起火炎剑异动的孩子?”中长卷发落在新闪头上,刀匠蠢蠢欲动:“好想研究一下啊。”

“你得先打得过上条。”长岭冷静地按住刀匠:“确实很可爱,不过没我徒弟可爱,我家伦太郎……”

镜天弥果断一个暴栗镇压住提起徒弟就又开始像他的招式一样滔滔不绝的水之剑士。

门后视线死角处。

富加宫隼人与上条大地以视线进行激烈的交流。

隼:咱们要不要告诉他们其实门后有人?

上条:还是别了吧,有点尴尬。

隼:但是他们实在太明显了。

上条:……确实。

隼(担忧地望了一眼):我有点担心他们会跌……

“你们,在干什么?”

四个剑士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来,露出索菲亚茫然的脸和尚未收回的手。

尾上亮跟在索菲亚身后,发出爽朗的笑声:“真是可爱的孩子,我也想要一个了。”

7.剑士也要上学

除了多出一个来基地修行的日常任务,两个小朋友其实还是在外面的时候多一些,毕竟,他们是要上小学的。

没有小朋友能逃开学校,未来要保护世界的剑士也不可以。

知不知道咱们这个世界的主题是书与剑啊!文盲是当不了剑士的!!!【震声】

于是接送小朋友上下学的任务就被平摊给了每一位剑士,他们每天需要去东边的小学接走飞羽真,再到西边的小学接走贤人。

新闪:“所以你们为什么不转进同一所学校?”

上条/隼人:“……好主意。”

然后两个幼稚的大人为谁转学又吵了起来。

长岭路过说组织不是有学校吗不如都转回组织,正在争吵的两个家长同时扭头:“不可能!”

两人异口同声:“谁要把孩子放进那个古板又老土的地方啊!”

隼人捅刀:“那些老古董只会教出连买东西都不会的生活废笨蛋吧!”

被捅了一刀的长岭:“……”

水之剑士抱着自家乖乖徒弟怒道:“我们伦太郎才不会成为生活废!”

并不明白什么叫“生活废”的小伦太郎歪头,懵懂地看着突然吵起来的大人们。

而另外两个小朋友不知道有这些事情,他们只知道以后可以在一起上学。

“莴苣公主!”飞羽真高兴地抱住贤人:“阻碍我们相会的高塔已经不存在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贤人秒接:“是啊王子!我们以后都会在一起!”

家长们:倒也不必如此。

8.被叫家长是必经环节

“怎么回事?”隼人抱着胳膊:“和同学为什么打架?”

贤人低着头不说话,隼人不免加重语气:“贤人,我让你们学剑是为了继承圣剑保护民众,不是为了逞凶斗狠。”

“不是!”飞羽真急切地反驳,又懊恼地咬了咬唇,上条温和地问:“那是为了什么,飞羽真?”

飞羽真不自觉地扣着衣角,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上条大地又问了一遍,他才嗫嚅着说:“因为他们说前辈们坏话。”

既然开口,他语速流畅许多:“他们说前辈们是坏人!”

前面说过每天来接他们的人都不同,学生间难免产生了些传言,最过分的莫过于说每天来接他们的人是不好惹的混混,贤人偶然听见这些流言,哪能忍这些人的污蔑?顿时拳头就挥了过去。

“你们……”上条哭笑不得,心疼地揉揉自家弟子还带着淤青的小脸:“心意是好的,不过要注意方法知道吗?打架是最不可取的方法。”

“还有,打架要记得避着人啊。”上条大地悄悄传授钻空子方法。

飞羽真似懂非懂地点头,回头和贤人一起仔细调查,发现这些传流言的人还搞校园霸凌,于是在厕所把人蒙着麻袋揍了一顿,顺手举报给了学生会。

后来学校流传着乱说话会被厕所里的幽灵抓走的鬼故事。

9.一只幼年二骑突然走丢

前面说过,新一代其实不止他们两个人,水之剑士同样有个宝贝小徒弟,但是却没和他们一起上学。

“哎呀,那孩子说着什么想要快点成长为可靠的剑士,坚持想留在组织的学校学习。”长岭看似忧虑其实炫耀自家徒弟乖巧又贴心,引来另外两位傻爸爸无语的斜眼,但他们都没想到,在短短一会儿没看着的时候,自家三个崽已经成功把彼此搞丢了。

鉴于飞羽真和贤人很快就凭借多年竹马的默契找到了彼此,所以准确来说,是飞羽真和贤人把伦太郎搞丢了。

“怎么办?”拐人出来玩结果把人搞丢的飞羽真傻眼了:“到处都找不到伦太郎。”

贤人也有点慌,遇到这种事情的第一反应还是找家长:“我们先通知父亲他们吧!”

丢孩子的长岭:“???”

“你们怎么把伦太郎拐出去的?!!”水之剑士难得褪去了沉稳的表象,整个就是一个大写的不理解。

“那孩子从来不调皮的!”他还以为偷偷溜出去玩这种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在乖巧沉稳的弟子身上呢!

“这个……”飞羽真移开视线:“我告诉他外面有好吃的点心要和我们一起去买。”

贤人也承认错误:“我说基地的书不够多,故意激他出去一起确认。”

双管齐下,单纯的伦太郎自然被拐出了基地。

长岭无语,不知道该夸他们思路灵活还是该骂他们做事不够周全。

总而言之现在他的徒弟丢了。

贤人也开始哭:“也有可能是卖到海里当压寨王子了。”

“那完蛋了,伦太郎以后只能吃鱼了。”

“只能吃鱼好可怜啊。”

两个小朋友一起抱着痛哭起来:“呜呜呜伦太郎。”

长岭再大的气都被噎回去了。

10.然后他收获了青梅

“是不是很好吃?”

午后的街道没什么行人,一家装饰精致甜美的甜品店门口,伦太郎捧着蛋糕低头狂吃,在他对面,和伦太郎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撑着脸,小大人似的看他吃得满脸都是,语气不无得意:“我姐姐是这个城市最好的甜品师,她做的栗子蒙布朗,超——棒!!!”

“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那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小伦太郎红着脸被牵着跑起来。

心急如焚赶过来的长岭深吸了一口气,隼人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小孩子就是这样的,有朋友就忘记大人了。”

嗯,他没有内涵自家崽,真的没有。

11.竹马竹马一起长大

经历了走丢事件后,三人的关系反而迅速好了起来,伦太郎总是期待着休息日和两人一起去人类社会玩耍,性格也渐渐活泼起来,长岭半是欣慰半是庆幸孩子没被养成书呆子,俩损友的预言不会成真。

“得了吧,他只是想出去见他的小女朋友而已。”新闪一针见血。

长岭灰暗地蹲在角落画圈圈。

除此之外,三人关系变好包括但不限于表现为,飞羽真的故事大会开始带着伦太郎。

呃,这可能不算什么好事,但起码讲恐怖故事的时候身边有个完全不怕的小孩子要比两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要好得多,就算为了面子两个吓到自己的小朋友也会强装出无事的样子。

一个小时后,飞羽真和贤人抱着被子敲响了上条大地的门。

飞羽真【眼泪汪汪】:爸爸我想和你一起睡QAQ

贤人【强装镇定】:打扰了,我和飞羽真一起过来睡。

因为两个人不敢自己走过走廊所以送他们的伦太郎:前辈您好,我送他们过来。

然后就自己一个人走回房间睡觉去了。

痛失抱崽睡觉机会的长岭和隼人咬手绢。

隼人幽怨地问老友:“长岭也就算了,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

上条大地瞥一眼他的月暗:“你自己说说你的暗剑适合吗?”只要那把反派气场爆满的剑还在身边,这家伙就别想得到害怕小朋友的主动贴贴。

他只会是吓哭小朋友的那方。

12.叫家长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富加宫先生,我知道两个孩子从小关系就好,不过还是麻烦您好好教导孩子关于爱情和友情的区别。”班主任委婉地说:“俩孩子还在青春期,可能混淆了这两个概念,难免会走错路,还希望您二位耐心一点。”

富加宫隼人:???

家长满心疑惑,脸上自然表现出茫然,班主任在心里叹息一声单身父亲带娃就是糙,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观察以及结论——那俩孩子可能因为偷偷谈恋爱被不良团伙缠上了。

富加宫隼人:等等等等谈恋爱这个结论从哪儿得出来的?

至于不良团伙,剑士与米吉多暂且不论,单说体术,普通混混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俩?俩孩子到底干嘛去了?

遂回家与另一个家长嘀嘀咕咕,无果。

上条:“他俩从小到大都这么相处,有问题?”

隼人点头。

俩家长有志一同得出结论,老师多虑了。

不过为了保险,还是敲打了两个孩子不许翘课,否则没收手机。

13.大人说他们都还在呢

飞羽真最近有些自闭,具体表现为书也不看了故事也不写了一门心思把自己闷在训练室,上条大地拿着东大的录取通知书来敲门,年轻人摇摇头,疲倦地说:“您处理吧,我不打算去上学了。”

上条大地高高扬眉。

飞羽真是认真的。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被收养是因为以后要继承火炎剑,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和贤人从未放松过剑术的修行,各位长辈也都认为他能够达到标准,然而修学旅行中的意外击碎了一切。

他竭尽了一切学识与技巧,也只能带着同学们四处躲藏,他们合力连接下米吉多的一招都做不到……

上条大地皱眉:“贤人知道吗?那孩子一直希望你成为小说家。”

飞羽真僵硬地扯扯嘴角,没有回答。

上条大地转身去找了老友,半个小时后,连训练室的门都遮不住的激烈争吵声传入耳中。

两位长辈对视一眼:你去劝劝?

还是算了,让孩子自己先解决吧。

片刻后,吵得更激烈了。

上条大地:“……”

大人推开门时,贤人正一脸内疚地说是我不够强才连累了飞羽真,如果我够强大,就不需要飞羽真做出选择。

飞羽真倔强地说成为剑士本来就是他的使命,这是他自己的责任,不需要贤人背负。

俩孩子抱着车轱辘话说了几轮,语气越来越激动,眼看就要一言不合以剑交心。

上条大地一手一个暴栗就敲了下去。

“想啥呢!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呢,什么时候保护世界就成你们的责任了?”

现任炎之剑士半开玩笑道:“就算火炎剑真的喜欢你,飞羽真你也没必要现在就篡位吧。”

“可是……”飞羽真没心情接这个玩笑,还固执地想说些什么,被上条大地按住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听着,处理米吉多保护世界是剑士的责任,你们现在还不是剑士,别总是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我们这些老一辈都还在呢,轮不到你们两个小孩子挡在前面。”

男人的语气严肃又认真:“你们现在的任务是继续成长,等到未来接我们的责任,而不是现在。”

他问:“懂了吗?”

飞羽真:“……”

上条大地加重语气:“说话,懂了吗?”

俩孩子蔫蔫地点头。

“懂了。”

上条大地把通知书塞给飞羽真,又把另一份递给贤人:“继续成长吧,我和富加宫等着你们。”

然而几年后贤人继承了黄雷。

捡漏的新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痛失继承人的隼人怒从心起,提剑开始追杀前任黄雷剑士。

贤羽一起回到故事开始,只是基地里的人好像误会了什么。

火焰剑烈火重现于世,伦太郎亲眼目睹了它的再现,而那个拔出烈火剑的人就是那位手上有着勇气飞龙奇幻书的小说家——神山飞羽真。

在书与剑的世界里,小说家亦是一个受到尊敬的身份,伦太郎虽然不懂他为什么会有勇气飞龙以及为什么可以拔出火焰剑烈火,但他觉得这样一个看起来没什么战斗经验的作者拿着这些东西确实危险。

……额,一脚踢爆消防栓之类的确实有点离谱就是了。

他看得出来这位小说家有些剑术功底,对战米吉多临危不乱,虽然看不出剑招的路数,但极致的强大让他抛却了这些招式上的弱势。

最重要的是,伦太郎觉得他的剑招上隐隐约约有着北区基地的影子,甚至...

最重要的是,伦太郎觉得他的剑招上隐隐约约有着北区基地的影子,甚至某些动作和自己,和尾上前辈甚至和其它剑士的招式有些许相似。

组织那边交代拿回来奇幻书和圣剑,伦太郎骑着冰狮子原本就想着这么进去应该不会让脏鞋子踩到地面就不算失礼什么的。

哪曾想他刚刚出现在书屋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个人穿着一身和上一代剑士服装类似的衣服,浅色的眸子里带着一点明显的笑意。

书屋的门很快从里面打开,小说家换了一身白底黑纹的卫衣,头上帽子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小说家眉眼带着笑意,像是盛满了星辉的夜色都被装进他一双漆黑的眼中,以至于只能用美好去形容他。

穿着剑士服的青年像是当年一样说出了那句,“我们以前一起畅游过童话世界,乔邦尼。”

飞羽真拿着那本《银河铁道之夜》,“欢迎回家,我的康贝瑞拉。”他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好似所有的离别都没有到来过一样。

许是夜色太过美好,又或许是月光将一切都变成了梦里一样,他们在这一片月色之下亲吻了彼此。

飞羽真的书屋里除去书籍的更迭,其它东西一般而言是不变的,又或者说,只有飞羽真在的地方,才是富加宫贤人心灵与灵魂的归宿。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睁眼就回到了北区基地,”贤人坐在书屋看着飞羽真将火焰剑和勇气飞龙的奇幻书摆到桌前,他落在飞羽真身上的目光总带着温柔。

小说家看着有点纠结,“我在来这里之前还在和露娜善后一些故事。”他看着贤人的双眼,“贤人过得开心吗?”

贤人没有回答,他望着飞羽真的笑久久不语,直到飞羽真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些困惑,他才轻声说:“飞羽真,我现在很开心。”

飞羽真懂得贤人的言外之意,他在奇幻世界何尝不想念贤人以及其他伙伴,“我也很想念贤人。”

不到一年的别离中,贤人将思念酝酿得愈发醇厚,他知道小说家从不失约,内心的恍然却不会因此消退,而是愈发患得患失起来,午夜梦回看到的都是飞羽真在终末一战消失前望着他的最后一眼。

伦太郎是满怀着震惊回的基地,他没有进入神山书屋,雷之剑士和小说家亲吻了彼此后就走进书屋关上了门,徒留一只被震惊的狮子在暗里瞪大了眼睛。

索菲亚小姐对于水之剑士的反应有些奇怪,若是没有完成任务这孩子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啊?

“blades?”索菲亚轻声唤伦太郎。

伦太郎才从震惊中回神,见守书人颇为忧心的眼神,他道:“抱歉我走神了。”

伦太郎不知该不该说出今天所见。

贤人,他……

贤人和基地里的大家其实不是那么贴合,因为父亲的事情,因为南区基地的监视,因为十数年的自苛,他连笑起来都是带着一些克制的。

在那位神秘的小说家那里,这位剑士卸下了一切防备,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露在小说家面前,他看向神山飞羽真的眼里有很多伦太郎看不分明的东西——但他确定那里面有着无数虔诚。

是的,虔诚。

就像伦太郎对组织的归属感以及对真理的虔信一般的虔诚,那甚至超越了属于爱恋的范畴,演绎出一种伦太郎不敢妄言的情愫。

索菲亚小姐听完水之剑士断断续续的讲述也跟着沉思,她听完伦太郎的话,不免想起一个词——金屋藏娇。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设想。

尾上亮被紧急召回了北区基地,他一来就看见了带着一些纠结的水之剑士和索菲亚。

索菲亚看着有些许心累:“buster,这事情已经有些复杂了。”

黑帮AU,全员恶人,违法犯罪都来的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主推剧情,CP浮道,为了完整性,角色不出场时也会打tag

以上都可以接受,那就往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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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狐那个老狐狸简直是扫把星。吾妻道长在心里抱怨着。

自从上次道长与浮世英寿会面之后,我孙子会的会长病情恶化,据说是在医院里突发脑梗,这位会长瘫痪在床,话都说不了两句了。

吾妻道长被迫穿上西装——这是黑道的行头,头发在脑后扎得整整齐齐,跟在组长佐佐木身后去会长所住的宅邸开会。这次聚会说是商讨我孙子会未来的发展,实际上以佐佐木在我孙子会内的地位,也不过是高级一点的观众,没有表达意见的资格。

极......

极道的世界没有规则,只有既有脑子又有拳头的家伙才能让别人都听他的话。

佐佐木会长住的是东京港区的一处别馆,连同庭院占地约有数百亩,从市内开车到这里就要一个小时,一路上遇见的车辆都是清一色黑色的高级轿车。期间不乏玛莎拉蒂,宾利这样的豪车。看得吾妻道长不免皱起了眉头。

我孙子会长的私人领地周围都被铁丝网围住,仔细看看上面还有电网,到处都准备了监视探头,这里恐怕是全东京安保最好的住宅之一。车子驶入大门,便有负责接待的小弟拦住了他们。车辆只能停在进门的停车处,他们必须徒步穿过院子进入别馆。

佐佐木原本不想这么早来,自从佐佐木从原来的组里独立,变成直属于我孙子会的二级组织两年之久,这还是他头一回有机会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他终于能进入核心建筑,不用再和那些小帮派的老大一样站在门口风吹日晒,连个旁听的机会都没有。他怎么不想在那群和他一样的老大面前炫耀上一番?但想想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之间的腥风血雨,佐佐木也不想被卷进去当炮灰,便答应道长早些过来。

下车之后,他们接受了安检,交出身上的枪械,这是见老大的规矩。别馆里的小弟们穿着全套的运动装,比起西装革履的宾客,他们看起来更像武馆,或者哪里练习棒球的运动选手。给他们带路的那个小弟长得还挺年轻,若不是留着络腮胡,根本看不出和黑道有一丝瓜葛。

他带领佐佐木沿着廊下,穿过庭院,一路观赏着庭院内盛放的樱花走近中心用来待客的正殿。脱鞋,进入正殿之后佐佐木乐了,原来有和他相似想法的人还不少。我孙子会下属的二级组织一共十三个,现在有五位老大都在正殿里。铃木组,大友会,筑波一家,都是些和佐佐木组差不多规模的二级组织的老大们,既没有竞争下一任会长的实力,也没有那个成为会长继承人的野心,不过这不代表他们心中没有支持下一任老大的想法。只是眼下时机尚未成熟,这群人精们是不会暴露出自己的倾向,这既是他们增加自己价值的筹码,也是避免树敌的手段。

正殿里的会客厅两侧各摆放着一列的用餐案桌以及放在榻榻米上的软垫。数量是按照每位老大与若头的人数准备的,多带进来的小弟便只有站着围观的份。

佐佐木和筑波一家的老大筑波高介,两个人被安排的位置很近,两个人便挪近了距离聊天,话题是近日的赛马比赛赔率。筑波高介原本是住在赌场里的大赌徒,聊起这个两眼发光。

这位筑波先生年纪约有个五十岁,大腹便便,身上的西装外套没系扣子,塞进裤腰带的衬衫几乎崩开,皮带紧紧地箍在腹部最宽的一圈,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把自己全家的家当都送进了赌场,连带着自己也吃了上顿没下顿,经常连衣服也输进赌场。输得久了就免不得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不过他运气也差,没下手几次就被警察抓进局子。幸好他这人到哪里都吃得开,在监狱里跟牢头混得不错,从监狱里一出来就凭借着监狱里的人脉进了我孙子会,跟着会长干了十多年,如今也有了一块儿自己地盘,发展了自己的势力。

只是这十多年过去了,筑波高介也没什么长进,他依旧好赌,平日里总是混迹在赌场里,一赌就是一整天。会长没少因为他嗜赌教育过他,可筑波就是改不了,所幸他没因为赌博耽误过什么事情,会长也只有任他去。因为他这毛病,筑波一家纵是势力不错,也没有人觉得他能有什么出息,更没人觉得他能往会长的位子上靠。筑波也乐得清静,用他的话,与其参与那些大事情,还不如窝在自己地盘上再赌上一轮。

佐佐木是不懂赌徒的心,可他知道和赌徒聊什么最能唤起他的兴趣。这一番下来筑波话没少说,连带着还带出几句八卦,什么浅野组的组长被自己二十岁出头的情人打了脸,上面还留了个印子,现在那家伙还嘴硬说是自己摔的。俊藤组最进空降了一个年轻的若头,把组里的人管得服服帖帖。还有青年组的人最近跟哪个暴走族打架,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连带着感叹一句年轻人真好啊,这么有精气神,不像他们这群老家伙,用不了两天就要入土了。

筑波说这话不是无来由,随着日本新法律的颁布,他们这些往日的极道组织变成了指定暴力团,年轻人离他们远远的,谁在乎什么“任侠精神”。佐佐木今年三十七,已经是这些二级团体老大中最年轻的一个。其他的老大年轻的也有个四十岁过半,有几位老大年龄都超过六十了。这群人在一起开会,比起黑帮集会,倒是更像老年人活动中心,若是他们其中再有几个感叹上一番想当年如何肆意辉煌,那可就彻底成了老年人的聚会。

吾妻道长已经对此厌烦到极点,他端坐在案桌后面的软垫上,连茶都喝不下去,只想早日离这里远远的。他瞥了一眼门口,与进门的一个组长对上眼,他对着道长嘿嘿一笑,眼睛眯起,牙齿也露出一排,那张老脸上全然是年轻人的神气。道长想起自己在极狐的档案上看见过这个人,俊藤组的组长,他是会长妻子也就是他们大姐头的远亲。他有一个奇怪的自称,人也更奇怪,似乎比起黑道间那些事务,他更擅长经营生意。原本的他在我孙子会的头目里他不怎么起眼,可如今道上的生意不好做,靠经营合法生意的他倒成了大人物。

对此,道长表现得不以为然,既然是做合法生意,那不如直接回到正常人的世界里,在黑帮做合法生意,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真正的两位会长的竞争者坐在主位右侧,为首的那个穿浅色西装,戴一顶同色系的软呢帽歪坐在那里的是入江,也是总本部长。虽然是组内的三把手,但组里对他服气的人并不多,反而是更支持他身边黑诚联合会的会二代会长永井。永井是从底层拼上来的新生力量,虽然担任会长不久,倒是颇得人心。他身材精悍,总是不苟言笑,此时端坐在那里,像一尊石像。这两位的事情,道长知道得颇为详细,极狐这家伙提供的资料里,这两个人的资料占了快一半,入江是会长嫡系,深得领导信任,但是能力比较一般。而那位永井则与他相反,心狠手辣,做事果决。据说那位我孙子会的二当家,会长的继承人,就是被他用手段扔进监狱的。

大姐头姗姗来迟,她约摸三十岁出头,面容姣好,美目倩兮。今日里身着一身黑色的小袖和服,下摆有一圈浅色的花样,随着她的脚步一摆一摆,摇曳生姿。满头的秀发齐整地盘在脑后,干练又精明。她环视一圈坐在下面的男人们,缓缓道,“家夫身体有恙,不便见客,二当家还在监狱里,组内的事务暂且由我代理。”

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意见,原本二当家,也就是会长继承人山本正男因为非法持枪进了监狱之后,二当家的位置就由在大家眼中颇为有信服力的大姐头代理,现在情况特殊,由大姐头来代理会长事务,直到选出新的继承人。其他人也对此也很认可。

可是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枪响。这一声枪响划破宁静,筑波第一个反应过来,“是谁!谁在外面?”

“不必惊慌,”大姐头平静地说,“外面有本部的人在守着,不会有什么乱子。高介,你反应过度了。”

“抱歉,大姐头,我失礼了。”

“带进来吧。”

不多时,俊藤的那位手下从正门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混混的领子,就这么把那家伙一路拎过来。他把手里的人扔在中央的空地上,并在那家伙膝弯来了一脚,把他踢得跪在地上。

吸引道长注意的是那个手下的脸,那是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瘦高的个子,身上的西装颇为合身,一看就不是随便在商店买到的便宜货。刘海整齐地覆在额前,圆脸,皮肤白皙,乍看之下更像个大学生。但这都不是最吸引道长注意的点,那个年轻的手下,长着一张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

吾妻道长呆住了,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的脸,那个人似乎没注意到来自周围的注视,又或许是注视着他的人太多,根本没注意到道长,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道长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张脸的时候,记忆中的那个人总是带着笑意,犹如他的名字一样温暖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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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失踪人口上线

*灵感设定看前言,永梦和parado是外传后小说前

*其实这篇基本是在交代世界观,还有感谢背锅的各位背锅侠!

*有重点,但不多,先看着吧

*话说,发现弦太郎居然没出镜啊这里

天之川学院高等部食堂

“呐呐,你们知道吗,这个学校里有不止一个假面骑士哦~”

因为一些小小的副业来晚的流星没有和弦太郎他们凑一起,而是自己找了个不起眼角落。身后几个女生的闲谈,让他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什么什么,除了那个“宇宙来了!”的单细胞,还有其他骑士吗?”

“你从哪里听说的?”

“什么听说,我亲眼看到的!”

亲眼看到的?流星回忆了下,似乎出现的时候是...

亲眼看到的?流星回忆了下,似乎出现的时候是有几个女生,但是不是她……流星侧身假装无意地瞥了眼,没印象了。

“真的吗?你怎么看到的!”

“上次不是有怪物在学校吗,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和社团其他人没来得及走掉,差点要被他们打的飞起来的碎片砸到,然后另一个骑士就出来了!”

“哇!你被救了呀!有点羡慕。”

“羡慕什么呀,吓都快吓死了。而且那个骑士也没管我们,只是做了个手势让我们快走。”

“手势?是不是很酷!”

“emmmm,只能说颜色挺显眼的。”

颜色显眼?流星回忆了下Meteor的造型,的确显眼。不过她说的这部分我印象不怎么深啊……是什么时候来着?

“颜色显眼?好抽象的形容。还有啥特征吗?”

“非要说的话……发型非主流?”

“发型?”

“非主流?”

谁非……那是流星!流星在心里疯狂吐槽,身体是星球、头部是流星,多么适合宇宙的造型,居然说是非主流,真没眼光!

“再具体一点再具体一点!”

“你们很烦啊……”

“想想嘛~”

“好啦好啦,受不了你们……非要形容的话,是可以放进游戏做关卡boss,的那种感觉。”

关卡boss……流星差点喷饭。虽然变成meteor的确会放纵一下本性,但是关卡boss是不是过分了点?

……不过相对于那个喜欢喊“宇宙来了”的单细胞,反派boss已经算好话了。

“你们还在这里?快快快,宝生医生在球场打球!”

“什么?宝生医生?现在?”

“怎么办!我现在的妆是不是要补一下?”

“……你们至于吗?宝生医生不是日常平地摔的角色,打篮球?有点无法想象。”

“啊对了,你没看过宝生医生运动吧?他平时是会平地摔啦,但是打球特别特别帅,而且笑的很灿烂!o(≧口≦)o受不了了太可爱啦!”

“帅还是可爱你说说清楚啊!”

“日常平地摔很可爱啦,笑的也很温柔。但是打球的时候笑的不一样,有一种……纯粹的天真。动作多帅笑的就多可爱!”

“好了,我补完妆了!我们快去!”

“哎?我还没吃完……”

“别吃啦!快走!”

……

一阵兵荒马乱,流星身后终于清静了。

他转身看了眼,身后清理的还算干净,但有些许化妆品的残留。

宝生医生?是保健室的医生吗?微妙的心理让他对那个医生产生了点兴趣。

一会儿吃完从操场绕一圈吧。

“流星!你在这里啊!”欢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流星暗暗叹气,转头端起乖巧的笑脸。

“嗯,来晚了不好意思,太饿了就先找地方吃饭了。”

打倒了Zodiarts,惯例嘲讽了下Fourze,Meteor躲到一边查看了下四周,确认没什么人后,手放上开关,准备拨动……

“你是天之川学院的学生吧。”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Meteor差点就解除变身了,他条件反射地转身戒备,看到的是穿着天之川学院运动服的某人。

“只不过是刚好路过,谁要和这种学院搭上关系。”真心实意的厌恶,半点不虚。

“可是我记得,你在这所学院出现。”穿运动服的那人不为所动,只是眼神示意了下学院。

“保健老师这么空的嘛?居然有心情跑校外来管闲事。”莫名对他不太待见的Meteor语气恶劣。

“我很忙,没空理你。”说着转身欲走。

“哦~”那人拖了下长音,“不承认是这所学院的学生,看到我穿运动服,不说我是学生说我是老师就算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保健老师?”

还没完全离开视线的Meteor仿佛踉跄了下,更快速地消失了。

———换视角啦———

宝生永梦看到他踉跄了下,转身嘴角翘了翘。

“m……我姑且问下,你刚刚……是故意的吗?”

有声音出现在脑海里,永梦并不惊讶,他只是收敛了笑意清清嗓子。

“也不算吧,”永梦边走回学校边和脑海里的声音对话,“是他自己说漏嘴了。”

“m,感觉你学坏了。”

“不说这些了,”永梦没接话茬,反而提到了另一个话题,“你知道Fourze世界的情况吗?”

“m……”Parado知道这是在转移话题,但他总是拒绝不了永梦,“只知道一些。”

“有点伤脑筋。”永梦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我也只是知道大概节点。”

“m,下次你别轻易变身了。”Parado的声音有点紧张,“你不能使用太多力量。”

“别紧张Parado。”永梦笑着摇头,“只是这点干涉不会影响到我的。”

说着他慢慢走回学院他的办公室。

学院里还有之前袭击留下的痕迹,有学生后怕的互相抱团。间或有几个人走过,其他学生带着点戒备地退让。

永梦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m……”Parado的声音响起,带着点迟疑,“你为什么从来不阻止Zodiarts?”

永梦没有马上回答,他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间或和几个与他打招呼的学生笑着点头致意。

关上门落锁,靠坐在保健室的椅背上,永梦闭上眼,“你早就想问了吧。”

“嗯……每次出现bugster,你会很积极地战斗。但对这里的Zodiarts……我不是希望你做什么,毕竟打倒Zodiarts是很严重的干涉行为。”

“别担心Parado,我不会这么做的。”永梦笑了下安抚Parado,“先不说这不是我的世界,我不能太过于干涉前辈的世界。但即便Zodiarts出现在我的世界,我会打倒他们,但那只是消灭而已,不是治疗。”

“……有什么差别?”Parado不是很明白。

“感染游戏病并不是他们的自我意志,至少大部分并不是。”永梦的声音平静,甚至冷漠,“感染而诞生的Bugster大多以扭曲他们的本愿而出现。所以那叫治疗,因为他们是受害者。”

“但这里不一样,”永梦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的学生,“即便是被蛊惑,但按下开关是他们自我的意志,哪怕本意被扭曲也只能算咎由自取。打倒他们不是治疗,而我只是保健医生。”

“没有人必须为他人的人生负责,至少我不会。”

“m……”Parado有些小心翼翼地紧张,“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你好像……变成以前的性格了。”

“不是变成,”永梦笑了,只是笑意没到眼睛,“因为以前和你一体的时候也是我,或者说,那才是真正的我。”

“说的也是……不过m你说错了一点。”

“说错了一点,”永梦皱眉想了下,“啊,Bugster……我不是说你……”

“不,永梦,”Parado笑了,笑意甚至从声音里传了出来,“我是Bugster,这无容置疑,但我,并不是扭曲你本意诞生的。”

Parado停顿了下,带着纯粹的喜悦。

“我是应你的愿望而生的。”

永梦愣了下,今天第一次笑意到了眼睛,“嗯,没错。”

“你是为我而生的。”

“不过m,”Parado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你当初打我是真的很狠。”

“虽然的确,不懂生命的价值是我的罪……”

“不是的Parado,”永梦打断了Parado,声音表情都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那不是你的罪。”

顿了下,他忍不住自嘲地笑。

“如果非要说罪的话,我们同罪。”

“……m?”Parado没有听懂,一直以来以救助生命为己任的永梦为什么和他同罪?同的什么罪?

他想询问,但永梦身上传来的情绪让他有些恐惧,本能觉得这个话题不应该继续的Parado果断放弃询问,转而换个话题。

“那个,我当初听谁提过,Meteor曾经犯下过几乎无法挽回的罪。永梦你知道吗?”

陷入自我构筑的情绪里,永梦有些失神。过往层层叠叠将他束缚,偶尔触碰就像是在逼他面对某些他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但是还好,Parado的声音还能传进来。

“m!你听到我说话了吗?m!”Parado的声音逐渐焦急。

“怎么了,Parado。”永梦从之前的情绪里解脱出来,回应了他。

“m,你是不是累了?”Parado声音里有点担心。

“可能是吧。”永梦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我只是在想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份身份证明又是哪里来的。”

不算说谎,毕竟他的确有在思考这些,虽然只是避重就轻。

但Parado对他总是无条件信任。

“一般而言遇到这种情况,找那个自称魔王的家伙绝对不会有错的!”Parado的语气有点愤愤。

“的确是,庄吾君绝对不无辜。”永梦忍不住笑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其实永梦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那天他在医院值班,跟人换班后太累了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会儿,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趴在这所学院的保健室办公桌上。

永梦觉得不可能是有人乘着他睡着了将他搬到明显是学校的地方,而他毫无知觉。

“宝生医生!”还没等永梦理解现状,有人叫他的名字并走了进来。

“哎呀宝生医生,我知道如果没有学生上门你这里是很闲,但是你也别在办公室睡觉啊~”

“当然了,我知道对你这种大医院的医生来说,到我们学院最保健医生是委屈你了,但这不是理事长和你们医院的合作嘛,等我们找到新的保健老师你立马就能自由了。”

“如果实在觉得无聊,你可以出去和学生们一起打打球玩玩嘛,对吧,也别一直坐在保健室。”

来的人非常啰嗦,但是拜他所赐永梦大致清楚了他目前是在一家高等学院做保健医生。

“那个,大杉老师,”永梦不得不打断这位老师的话,“我们学校叫什么?”

“学校叫什么……”长相比较遗憾的中年老师被永梦噎住了,他举起手里的教职工手册拍了拍封面,“天之川学院啊!宝生老师你睡糊涂了吧!居然连学校名字都不记得了!”

后面他还说了啥永梦都忽略了,脑海里都是学校的名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如月前辈所在的学校吧……

也就是说,他现在被直接塞进了假面骑士Fourze的世界里?

“大杉老师,”永梦也不在乎是不是突兀,他忍不住询问,“学校里,是不是有假面骑士?”

“就是说啊!那个喜欢叫着“宇宙来了”的单细胞!……等等啊,宝生医生你怎么会知道?”

“……那个,怎么说都是都市传说,多少听过一点……”永梦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回应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大杉老师,永梦也觉得有点累。更让他稍稍抓狂的是……

已然见过某自称魔王的后辈,和另一个总说自己路过的前辈,永梦自然是知道假面骑士的历史的。而在某魔王后辈的碎碎念里,他自然也很清楚,介入其他骑士的历史,是一件危险又麻烦的事情。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永梦在办公桌上翻到了一份调令,和之前大杉老师说的一样,但有一点让他目光微凝。

圣都大学附属医院儿科实习医生……

“没想到我都转正了,在这里还只是实习医生……”永梦有点不忿。

“……m,你的重点是不是搞错了?”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Parado?”永梦又惊又喜,“你跟着来了吗?”

“是的,在你消失在那个世界的同时,我也被吸了过来。”Parado的声音有些郁闷,“游戏都快通关了,这下存档没有了……”

“Parado,你也没什么资格说我啊。”永梦有些哭笑不得,不过Parado跟着一起来,他倒是安心了许多。

“m,现在的情况你有猜测了吗?”闹腾了会儿,他们想起了正事,Parado和永梦感情想通,知道永梦好像发现了什么。

“嗯,其实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方式,曾经听说过类似情况。”永梦想起来当初那个破坏者曾经提过的穿越方式,大概猜到了到底是谁把他弄过来的。至于为什么……

“其实在之前,我的办公桌上曾经出现过一张字条。”永梦回忆了下当初以为是谁的恶作剧随手扔掉的狗啃似的字条。

“上面写了什么?”Parado有预感这是个重要的线索。

“上面写着:”永梦神情微妙,“永梦前辈,只能靠你了。”

“……这看着很像恶作剧啊,永梦你没查一下是谁写的吗?”

“没有。”永梦还是那副无奈的神情。

“哎?为什么?一看就很可疑啊。”Parado不解。

“是很可疑,但是啊……”永梦忍不住捂脸叹息,“字条是从用过的练习册上撕下来的啊。”

“……什……”Parado词穷了。

“用过的练习册啊!你但凡换张白纸我都会上点心。”永梦摇头哭笑不得,“之前刚好接诊了一个有点妄想症的患者,他不叫我医生,非要叫我前辈,我还以为是他……”

“可是如果是用过的练习册,高中和小学的……”

“那是物理的。”

“那就没问题了,”Parado顿了下,斩钉截铁地回应,“这全是他的错!”

“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意义了,”永梦懒得对无法挽回的事情叹息,“不过基本可以确定,那俩时空的魔王也好、破坏者也罢,肯定是哪里玩脱了找人收拾烂摊子。”

“收拾不是问题,至少给我点讯息啊!”永梦无力吐槽。

“那不是挺好~”Parado跃跃欲试,“正好可以当作解密游戏来玩。”

“Parado……你知不知道在历史已经确立的骑士世界主线进程里折腾,是怎么地狱级别的生存游戏吗?”

“但是m,既然我们都被丢过来,那就表示这次要收拾的烂摊子,就是必须要打这个生存游戏吧?”

永梦思考了几秒,忍不住额头砸桌面。

“这是什么强买强卖的黑心游戏!”

“我宁愿回去打bugster培育游戏!”

“Parado,我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是运动服?”永梦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当时没觉得,现在想想穿着这身衣服和前辈见面,好羞耻。

“这个嘛?一起打球的学生说想看,我也有点好奇……不行吗m?”Parado后知后觉。

“好奇啊……那行,穿就穿了。”既然是Parado想穿,永梦懒得计较这些,羞耻就羞耻吧,反正谁也不会当他面说的。(是不敢啊)

“谢谢m!就是有个问题不知道你考虑过没有。”感觉被永梦重视的Parado心情很不错,只是想到件事声音有些沉重。

“什么问题?”永梦的思绪还在发散,随意地询问。

“你突然消失……他们会怎么样。”Parado是真的很担心,“伤好没多久才放你出来坐班,结果……”

永梦脑海里的思绪有一瞬间被清空了,然后仿佛重新开机一样如梦初醒,“这个……庄吾应该会处理好的吧。”

“……你信吗?”Parado灵魂拷问。

“……别说了Parado……”永梦掩面叹息,“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魔王名副其实。”

“至少别让他们太生气?”

不,我觉得可能需要给那个魔王收尸。Parado对永梦没自觉已经很习惯了,不过那几个不会把檀黎斗叫出来找人吧。

……应该不会,吧?

永梦远远地看过他们几次,但他始终避免与他们接触,总觉得如果太介入他们当中,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永梦放任Parado用他的身体到处转悠,这所学校的活动还挺有意思,看到Parado活力满满又兴奋的样子,永梦觉得这次穿越也算不亏。

所以看到Zodiarts他也不是很讶异,倒不如说如果没有他们出场这场毕业反而不完整。

目前看来,Fourze的历史还在稳步推进,那到底为什么需要他?

———过暑假啦———

没听说过哪家非住宿学校的暑假保健医生需要值班的,至少天之川学院不需要。于是终于有空的永梦才有机会去他身份资料中提及的圣都附属医院看看。

“m,你太负责了,只有暑假了才来这里。”Parado忍不住抱怨。

“既然接了就要做好,更何况我也积累了不少经验。”永梦走进医院,和所有跟他打招呼的人点头示意,“在搞不清来这里的具体情况前,待在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嗨嗨,听你的。”Parado感觉永梦有要长篇大论的迹象立马服软,“那么现在去哪里?”

“现在嘛……先去人事部吧。”永梦一进医院就发现这里的构造跟他工作的医院几乎一摸一样,基本可以肯定这里是留给他的线索。

熟练地左拐右拐找到了人事部,永梦礼貌地和人寒暄并拿到了档案室的钥匙。

“是不是太随便了?”Parado都觉得太顺了。

“找到了,”永梦翻到了署名“宝生永梦”的档案袋并拿出来,“那么让我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说着他拆开了封条。

【当你看到的这个的时候……应该很想揍我。】

第一行字显现出来,看似怂实则非常欠。

“m,”Parado的声音很冷漠,“你们是怎么忍住不揍他的?”

“其实揍过,”永梦的声音有些困扰,“但他把闪避点满了,打不到。”

“……明明自称魔王?”

“嗯,只会逃跑的魔王。”

“……我明白了。”Parado无奈接受了这就是个滑不溜手的捣蛋鬼。

【其实我没想硬拉人的,但是太突然了实在来不及告知。永梦前辈对不起!】

永梦叹气,他也猜到了。虽然庄吾是不太靠谱,但还不至于什么都不说就把人丢到别的世界。

“所以,你又玩脱了?”永梦下意识吐槽。

这个“又”字很灵魂。

【是的,如你所想又玩脱了……但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锅!至少不全是!如果要揍请一个都别放过……】

永梦面无表情看完了名单,把档案退回档案袋,深吸口气。

“m……”Parado感觉气氛不太对,有些退缩。

“Parado,”永梦笑了下,眼里却没笑意,“果然还是你最好了。”至少捅不出这种等级的篓子。

“哎?”这算是夸奖吗?Parado本能觉得不对。

永梦做好心理建设,再次拿出了档案袋。

但是没关系,无论待多久,你的世界最多也只会过去半天……这半天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m,你确定这半天他能撑住吗?”Parado抓住了重点。

“与我无关。”永梦毫无同情心。

“也是啊。”Parado赞同,一同忽略了。

【……

好了,闲聊就到这里。永梦前辈,接下来的事情请看仔细了。

第一:除非是破坏原历史的行为请千万别随意出手。

第二:因为你的层次问题,对本世界产生的任何干涉都会有反噬。根据程度不同反噬后果也不一样。

第三:必要时请让Parado操控你的身体,bugster的bug可以利用。

最重要的一点:无论如何,请别干涉人物的生死!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救命定该死的人。

绝对!

……】

永梦扫过那几个绝对,神色毫无变化。

“m,他说的命定该……”Parado有不好的预感,可惜永梦没让他说完。

“Parado,这里还留了份线索。”永梦从消失后恢复正常的档案袋拿出了叠纸,“……该说不愧是飞羽真插手过的吗?”

“这是……书籍目录还有概况?”Parado偶尔翻游戏周刊等读物见过这个,“只有这个吗?”

“飞羽真一直致力于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他说文字是有力量的。”永梦神色略复杂,他抖了抖这张纸,“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记录的Fourze世界的目录和章节概况。”

“总觉得,不怎么靠谱。”

“不是很好吗,这说明限制没那么多。”永梦倒是很理解,如果真的给一本书,他们可操作的范畴就太局限了。现在只要保证大致到位就行。

在传递完上述内容之后,永梦手里的档案就只是档案了。

“这种能力还挺方便啊,”Parado吐槽,“跟游戏gm一样。”

“这可比gm难做的多,”永梦理了理手里的资料,“因为甲方是世界意志。”理的同时永梦顺便看了眼内容,父亲那一栏写着:宝生清长……永梦地神情慢慢沉了下去。

“这个甲方……只有这种时候才有他是魔王的感觉。”Parado感慨,但没等来永梦的回应。

“m?”Parado感觉有些不对,因为想通的意识他能感觉到永梦攥着纸张的力道再加重,本来平整的档案边缘都有了折痕。

“m!你怎么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Parado想接管永梦的身体控制,却被永梦拒绝,不过他也因此清醒了过来。

永梦抬头闭眼,吐出口气,松开手指将档案整整平塞进档案袋并归位。“我没事……只是稍稍想到了,些许往事。”

永梦看着那一排档案,有些许失神,“他们还真的是把我的身份资料原版照抄什么都没改……”

“m……”Parado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察觉永梦的过往他无从得知。他本以为那应该都只是往事。

可真的,都过去了吗……他不敢确定。

“该知道该找的都在这里了,我们回去吧。”永梦不知道Parado在想什么,只是单纯地不想留下来。

走出医院,永梦最后回头看了眼。

“等这一切结束,再回这里吧。”

———终于能进主线了———

偶尔能看到像是不良的少年带着他的同伴在学校里流窜,不过这次交换生没有游离在外,反而有些融入的感觉。

这个暑假有发生过什么吗?永梦翻了翻手头的目录,大致清楚了。

要开始了吗?永梦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m!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Parado的怒吼让永梦目光飘忽了下。

“我能做什么,Parado你太激动了。”永梦试图蒙混过关。

“别装傻!刚刚出去和人打球,体力下降的明显过快……你做了什么?”Parado逼问。

“怪不得觉得身体有点沉啊……”永梦嘀咕。

“m!”自从来到这里,Parado觉得自己都快有老妈子属性了。

“知道了知道了,”永梦无奈,“我就稍稍,跟踪了下他们而已,没变身。”虽然腰带已经带好了。

“……都说了我来啊,我借用你的身体影响很小很多。”Parado感觉突然能明白之前永梦看到他是什么心态。

“不过我之前突然有感觉被人打了一拳那种难受,可什么都没做啊。”永梦果断转移话题。

“打了一拳?这是什么形容。”

“就,有感觉是我的什么行为产生影响了,但找不出原因,存在感特别低但就是知道。”永梦也无法形容,“我做了什么会影响这个世界进程的事情吗?”

有人在快步走来,听到声响的永梦示意Parado安静,脚步声停在了保健室门口,然后是敲门声。

“门没锁,请进。”无论外面是谁,总之先让他进来。推门进来的是个意想不到的人,大杉老师。

“大杉老师?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永梦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惯例询问。

“宝生医生!”大杉老师冲了上来握住他的手,没在意他的全身抗拒凑近怼脸,“请跟他们去昴星学院吧!”

“……嗨?”永梦一头雾水。

“你也是假面骑士的吧!请帮忙照看一下去昴星学院的假面骑士部现役和毕业的学生吧!拜托你了!”大杉老师郑重低头恳求,“我有很不好的预感啊!”他哭丧着脸。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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