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光,早饭做好了吗?”程小时躺在床上,眼睛都没睁开呢,大喊着希望他能听到。
“陆光,陆光?”半天没得到回应的他只好起床,自己下楼去看看。
程小时看见陆光和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坐在沙发上正聊着天,赶紧撤回卧室里。就是离得太远,有些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他向外探头看着太阳底下的陆光,整个人被阳光包裹着,就像天使一样。
陆光笑了,更像天使…陆光笑了??程小时忽觉不对,又把头伸出去看了几眼,他真的笑了。
明明在我面前都不怎么笑,怎么对他就…这人到底...
明明在我面前都不怎么笑,怎么对他就…这人到底是谁啊看着就讨厌。可把程小时气坏了,挺胸抬头整理好仪表和心情就下楼去了。
“这人谁啊?”他没好气的说道,更多可能是因为陆光一看见他就把笑容收回去了。这可是个大问题,摆明了要分手是吗?我不能让他开心是吗?我不能让他爽吗?!
“不认识我了?我可是老顾客啊。”
“这不是顾明吗,他的照片每次不都是你洗吗。”陆光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陆光,顾明,光明。行啊,名都给你俩取好…顾明?
“啊…没有,早上刚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呢…”说完就倒回去上楼了。好尴尬啊!!明明人每次来都是他接待,结果光盯着看陆光了没看他…
所以陆光刚才为什么笑。他一边洗着脸一边想。水珠从他脸上滑落,一滴一滴掉进下水道里。虽然误会了,但还是觉得不舒服。
还是安静的等他走吧,他走了之后再去找陆光。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程小时立马就冲了出去:“怎么了?”
“我来我来…”顾明马上拿起纸巾,起身蹲下去清理陆光脚边的玻璃碎片。
脸都快贴陆光大腿上了,这怎么能行?!陆光这你能忍吗?!程小时把茶几推开,又跑去拿扫帚去了。
陆光也蹲了下去,开始帮着顾明清理碎片。
两人额头要挨一块去了,陆光不能如了他的愿啊!
“来来来起开,小心别扎着手,我来吧。”程小时扶着陆光的肩膀和顾明的头把两人分开,然后拿着扫帚把现场扫干净,又拿拖把拖了一遍地。
“怎么弄的,这么不小心,划伤了手怎么办。”他一边拖着还一边说着。
陆光坐在沙发上,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今天怪怪的,就从今早起来开始。
“我也不在这给你们添麻烦了…”顾明说着掏出20块钱放在陆光手里,“可得赶紧走了。”陆光本不想收下这钱的,但是对方早已经跑出去了。
他将钱放在桌子上,又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陆光倚在门上说。
“哪有。”程小时将碎玻璃倒入垃圾袋,又套了一个厚一点袋子,写上“小心玻璃”四个字。
“早上起来那会眼睛大到要盯穿我了,就是看不清顾明的脸?”陆光说着就去厨房做吃的了。
“唉…”程小时叹了口气,默默跟着他去了厨房。
“他挨你那么近,快贴一块去了。”程小时靠在厨房的门上,双手抱胸抱怨道。
陆光听见这话停下了打鸡蛋的手,诧异的回过头:“你在想什么啊??”说完又接着煎鸡蛋的动作。
“还笑的那么开心,聊什么了…”
陆光顿了一下,紧接着继续做饭了。
“聊到你了。”声音很小,他自己倒是能听个清楚。
身后没有声音了,估计程小时是出去了。
“来吃早饭。”陆光把两个人的面包和牛奶端出来,招呼着程小时吃饭。
久久没有回应,陆光以为他是回卧室了,于是上楼去找。
“程小时…你在这干嘛?下来吃饭。”陆光险些被躲在门口两手抱胸的程小时吓到。
对方看起来好像生气了,没回应他吃不吃饭的问题,一直盯着他看,就好像下一秒要杀人吃肉一样。
“进屋。”
*阳光,沙滩,海水。
老规矩,有求尽应
“陆光,我不是让你穿黑色的吗?”程小时看陆光这一身装扮有些不爽。
“我又不下水,穿白色衬衫的也无所谓吧,”陆光将防晒霜和沙滩垫放进沙滩包,“黑色衬衫吸热,要在海边住一周呢,我又不是只带一件衣服。”
“万一别人往你身上泼水怎么办,那你上身不是全露了嘛…”程小时开始抱怨了。
“只有你干得出来那种事吧。”陆光换上拖鞋向沙滩的方向走去。
“哎你…”程小时将浴巾从柜子里扯出来快步跟上陆光“披个浴巾也可以啊!”
“不要,热死了。”
“陆光,程小时,...
“陆光,程小时,这边!”乔苓向他们俩挥挥手,招呼着两人过去和他们打排球。
“我不去了,你去和他们玩吧。”陆光将垫子和包放在原地,准备在这不动了。
“二对二,董易裁判,这边就缺你俩了!”徐珊珊朝他们大喊着。
“来了来了。”程小时回头应着,又转过来看看愣在原地的陆光,一把拽住人手腕就跑起来。
“慢点,”陆光手里还攥着没打开盖的防晒霜,“着什么急啊。”
“你俩真是,磨磨唧唧的。”乔苓掐着腰抱怨道。
“哎我先说好了啊,是陆光慢,和我没关系。”
幼稚。陆光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程小时。
打完了几局排球之后,一行人躺在遮阳伞下乘阴凉。
“我们去冲浪吧,那边有买板子的,我会一点。”程小时突然坐起来提议。
“好啊!”乔苓附和道。
陆光好不容易逮着个空闲涂防晒,况且他不想动弹了,想吹着海风睡睡觉:“你们去吧,我不会游泳。”
“没关系,我教你。”程小时侧身看着陆光,笑的可开心了,其他三个人已经起身准备去买冲浪板了。
“还能吹吹风,可凉快了。”
“所以,去不去?”徐珊珊和乔苓已经把两个人围起来了。
程小时站起来,向陆光伸出手。
…………
“唉,走吧。”陆光将手搭在程小时的手上,和他们一起前往冲浪店。
“要等最好的时机,我喊起你再起,好吗?”程小时推着陆光的冲浪板和他说着。
“好。”
“还有,要是…”
“好了,注意安全什么的就不用了。”
程小时这才住下嘴来向后看了看:“来了一个,准备吧。”
陆光趴在板子上向岸边划着,等待着他业余教练的指示。
“起。”
随着程小时的声音响起,陆光也在板子上站起来,尽量压低重心保持平衡。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这不是什么难事。
在其他四个人的欢呼声中,陆光还算成功的向沙滩靠近了,他回头往程小时的方向看过去,对方在冲他挥手。
“小心!”乔苓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向陆光大喊。
陆光闻声快速回过头,有个男孩就在他面前。
“快躲开!”他立马将冲浪板向右后方蹬过去,落水之前还抓住板子企图让它停下。
其他几个人飞快向陆光那边赶过去,数程小时离得最近,也游的最快。
陆光抱着板子浮出水面,向上捋了捋头发。
“你没事吧?”他立马去看那个吓坏了的男孩,将他扶上板子,推着他往沙滩上走过去。
刚刚呛了两口水,又苦又涩,还咸。
程小时看到两个人都没事才松了口气,但是突然又注意到了什么。
白衬衫,陆光穿的白衬衫啊!!刚才一路到海里都是他推着对方的板子过去的,所以没沾水。现在他从海里站起来,水一旦褪到那个地方往下就完蛋了!!
于是他加速向陆光那边游过去,他得先对方一步上岸去拿浴巾。
与此同时,陆光也帮男孩找到朋友了,他回头看向程小时,冲人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回过身接着走要上岸。
“程小时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陆光拼了命要把程小时的胳膊挣开。
“你在水里待着,不许动。”对方恶狠狠的说,像是在威胁他。
“我要上去睡觉,松开。”
“我说了不许动!”
陆光被对方这突然一吼吓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程小时松开胳膊,跑到岸上去到垫子边的包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吼我干嘛,陆光想着。
白痴。
直到程小时给他拿了浴巾过来给他整个人都披上,他才明白刚刚那下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这个?”陆光的被程小时牵着,遮在浴巾里。
“不是,还有刚才那个。”
“水很浅的,淹不死。”
“你没呛水吗?”程小时转过头来看着他,满脸都是担心。
“…呛了。”陆光攥紧对方的手向前走,示意他别再说了。
程小时看着他的样子,说了一句:“刚才确实把我吓到了,那个小男孩突然从水里站起来。”
“但是很幸运他没事。”
程小时不语。
“接下来几天不会穿浅色的衣服去海里玩了。”
对方听见这话笑了笑,手上加了点劲,又加速向民宿赶回去。
“你也不会再有机会去海里玩了。”
*陆光危快跑
越来越中二了大家可以当笑话看。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陆光的洗澡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几乎是一天一次。程小时倒是没什么变,仍保持着三天一洗的良好习惯,除非他哪天打了球一身汗味才会破例。
陆光受不了他这习惯,一般在程小时洗完澡后的第三天,他一向自己这边凑过来就觉得很热,一热就会出汗,所以嫌恶的很。
“这两天我根本没怎么出汗哎,陆光你怎么这样…”在遭到人嫌弃后,程小时发出了哀怨。
“起开,挨......
“起开,挨我太近会很热。”说着他又向一旁挪了挪。
“可是这天就很热啊。”程小时把两条腿挂在沙发的扶手上,双手向头顶伸过去要抓陆光。
“把你的爪子拿开!别挠我,痒…”似乎是被碰到了痒痒肉,陆光手里的书都滑了出去。
“我不要,你刚还嫌弃我来着。”程小时玩心大起,直接坐起来将陆光逼到沙发角落。
“程小时…起开,快点…”陆光这人其实还蛮奇怪,痒,但是他不笑,笑的不厉害。
“你怎么不笑啊陆光,我都没见过你笑几次,”程小时又加了些劲去逗弄陆光腰间的肉,“你笑一个,笑的好看我就放过你。”
“想得美!放开…”陆光的两个手腕被程小时一只大手紧紧锁住不能动弹,只能任由对方摆弄。
“陆光,你的快递…到了…”乔苓几乎是在原地石化,看着陆光被程小时掐着腰间的肉,顿时怒火中烧。
“程小时你又欺负人家光光!别以为自己健了几天身就能为所欲为好吗?!”说着上去就是两拳,根本不给人反驳机会。
“别打脸!哎呀!”程小时倒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谢谢乔苓姐。”说完陆光就拿着书和快递飞速上楼了。
盒子里是他买的新浴巾,之前那个已经用了三四个月了。
触感柔软舒适,颜色白净不发黄,还带有一些阳光晒过的香味,是陆光最喜欢的款式。他把脸埋进浴巾里,感受着太阳的味道与棉的柔软。
螨虫烧焦的味道,但他就是觉得很喜欢,闻起来就已经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了。
陆光有想过把褥子也换成这样的,但怕他一个那么喜欢睡觉的人没两天就把褥子弄脏,他不想洗东西洗的太频繁了,那会很麻烦。
“陆光,你睡了吗?”程小时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没有。”
程小时进了门却没发现陆光:“你在哪呢?”
“浴室。”陆光准备用新的浴巾把旧的换下来。
“哦,”程小时的声音逐渐变得猥琐起来,“在洗澡吗?还是准备洗澡?”
“…你那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我在换浴巾。”说着陆光抱着旧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我帮你扔吧,我还正好要去倒垃圾。”
陆光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会垃圾分类吧?”
程小时瞪大了眼睛将陆光手里的浴巾抢过来:“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你这算人身攻击啊我和你说。”
“随便。”陆光摊了摊手背过身去吐了吐舌头。
“我可是要帮你扔垃圾啊陆光,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
“那我自己去扔。”说着他就要把浴巾拿回来。
“说句谢谢很难吗?!”
直到程小时扔完之后回来,迎面碰上了站在门口看他垃圾分类的陆光。
“谢谢。”
“这还差不多,不客气。”然后大跨着步子进了屋子。
陆光跟在他身后,无奈的笑笑才进了门。
就这样到了晚上,店里几乎没几个人来冲印照片或拍照,于是当吃完饭后,那几个球友过来找程小时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去吧,我看店。”正在整理吧台的陆光觉得程小时在看自己,于是头也不抬的说道。
“放心,你回来的时候天都不一定黑。”陆光想了一想,还是抬头看着程小时说。
“好,我会早点回来的。走了。”程小时说着就推门迈出照相馆,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陆光。
屋子里的人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别担心。
程小时走了以后倒是来了个委托,不过照片还蛮多,陆光自己一个人就搞定了。
再就是几个冲印照片的小姑娘,都能应付过来。
后来又把屋子彻底扫了个干净,玻璃也擦了一遍,他就喜欢所有东西井然有序,干干净净的样子。
忙活了半天整出一身汗,陆光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准备关店去洗个澡。
“出来接客啦!”
“老板里面请。”
“这么快就来了新单子?”陆光摘下口罩折好扔进垃圾桶,接过了乔苓手里的袋子。
“程小时还没回来?”女孩环顾一周,突然想到进门时仍旧没听见“恭迎包租婆驾到”这句话。
“没有,”陆光翻出委托人的一张照片看着,“要帮委托人干什么?”
“他说要我们帮忙找到耿氏集团的犯罪证据,他们怀疑资金部有人挪用公款,导致拖欠底层员工工资,这是他们搜集到的资金部员工的朋友圈,仅此一张。”
“有戏,但是要到明早才可以做。”
陆光将装着照片的信封收好放进抽屉,准备去洗澡。
打开花洒,任由温热的水珠拍打在身上,一天的疲惫似乎都在此刻被扫除。浴室里雾气弥漫,陆光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人间仙境一般。
放松全身心的时候,莫过于洗过一个热水澡后再上床睡觉了。
不过危险也似乎跟着降临了。程小时是跑着回来的,离着老远就发现店门关着,一楼的灯也关了,立马就加速狂奔起来。
“陆光,陆光!”他进门后大喊起来。
他嘴里的陆光正洗着澡呢,水声大的什么都听不见。
程小时安静下来,隐约听到了洒水声,这才放下心来。
陆光在洗澡?嘿嘿。
于是脸上带着得逞一般的笑蹑手蹑脚上了楼,将自己被汗浸湿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为了不让洗衣机的声音吓到陆光,他决定过会再按下洗衣的按钮。
“你是白痴吗?这么大水声,我还开着灯好吗?!”陆光一把扯过自己的浴巾,决定下一次洗澡一定记得关门。程小时不聋不瞎,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且目的非常清晰,简直就是写脸上了。
陆光转身要把程小时推出去,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虽然陆光知道程小时健身,但也不知道已经健到这个程度了啊!是那种,让人挪不开眼的,肌肉匀称的身材。
程小时邪笑着一把抓住陆光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神像要吃人一样。
“…我不是…我没有…”陆光回过神来,肠子都悔青了,再加上被人拽住了手腕,只好一步一步向后退。
“承认吧,反正你也躲不过。”
*两人并不认识
出国前提,小卡片是“特殊服务”的卡片,你们懂我什么意思。
陆光提着行李箱,刷卡进了酒店的房间,屋子还比较大,因为没有单人间所以就订了个大床房。
但他也就在这住个一周。他将平板电脑先掏了出来放在书桌上,等待着面试官与他会面。
他带的钱在精打细算下也只够七天外加回国,这七天一过他要是回不去,那怕是要客死他乡了。
本就是申请在跨国公司的中国分部工作,为何一定要先经过总部同意。
陆光将自己的东西都安置好后,开...
陆光将自己的东西都安置好后,开始检查屋里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虽然他之前就没发现过,但还是要做足准备,检查仔细才可以。
转了一圈之后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他决定先躺下闭眼休息会。
头才刚挨上枕头电脑就来了通话邀请,陆光只好再坐起来简单整理下自己的仪表,同意了通话。
面试官会说中文,但又好像是东北那边学的,说什么都有一股他描述不出来的味道。
“我把话说前头嗷,来我们公司的工作的中国人那都是严格选拔出来的,老板也凶,别到时候挨削了说我没提醒过你嗷,听着没?”
后面就是一大堆的面试标准流程,有一点东西还需要陆光自费送去公司。
还有入伙费流程费什么的需要他交,这还不包括人种甚至国籍问题而带给他的一些阻碍。
和陆光一起去公司递交资料的一个白种小哥几乎是当时就被录用了,陆光觉得自己没有哪不比别人优秀,然而他的资料却被面试官退回来并要求整改。
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做这个选择,不该出国的。
但选择了,就要做到最好。
出国的第三天他已经花光了一半的钱,还不算太糟糕。
凭他对这里警察报案态度的了解,更肯定钱包回不来了。
陆光还抱有一丝希望,如果面试可以通过的话,他可以和同事借点什么的。
然后他回到酒店就收到了面试不通过的消息。
真巧。
他现在连饭都吃不上,运气再差一点他估计就能被酒店赶出去了。
现在他要在回国之前保证自己不会饿死,想想还有点难,他出来一趟并没带什么值得去当的东西,这个城市也并没有什么唐人街。又有谁愿意无缘无故把钱借给一个陌生人呢?
他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似乎在自己门前停下了。陆光有些害怕,他刚进屋的时候忘记将防盗链挂上了。
那人没多磨蹭,不一会就离开了。
陆光踮起脚尖稍稍走向门口,从猫眼看着外面的走廊,已经没人了。但是他脚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陆光弯腰捡起来,是一张卡片。
内容不能看,这就是那种“小狼狗”“一夜800”的英文版而已,他将卡片顺着门缝,一脸嫌弃的扔了出去。
躺回到床上,脑子里全是卡片上那个酷酷的黑发青年,是个亚洲人,能看出来是中日韩三国中的一个。
算了吧,他开不了那个口。
第四天早上,又有脚步声在他的门外响起,陆光这次特意在猫眼前头看看。
过来发小卡片的就是那个黑发青年,本人长得也挺好看。他将昨天陆光扔出去的卡片捡起来了之后,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塞了进去。
这么锲而不舍。陆光想到。等人把卡片塞进来后他就捡了起来,今天的内容居然不一样了。
翻译过来就是“小奶狗”一类的,一夜的钱换算过来是800元人民币。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有人过来敲门了。
“Sir,Timeoffice.”是之前那个黑发青年,陆光确定之后才开了门。
“中国人?”对方问了一句。
“是。”
“老乡啊,”对方进屋脱掉了鞋子,回手把门关上,“来这干什么?”
对方似乎是被他这么一长串话吓到了,但还是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好。”他似乎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要求,顿了一会才答应下来。
“程小时。”对方向陆光说着,倒是没忘了介绍自己。
“陆光。”
两个人走在去便利店的路上,路灯有些昏暗,两个人的影子末端挨得很近。
“我是来面试的。”陆光突然说。
“所以是没过吧,不然也不至于找到我们了。”程小时两手抱着头,跨着大步走着。
“是,钱包还被偷了。”
“你不怕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吗?”他突然问,“万一我偷了你的手机,或者杀了你什么的。”
“不需要,也没必要,你想杀的话我早就没了。”
“而且直觉告诉我,你本质上不是坏人,更像是切开黑那种的。”
程小时被人一番话说笑了,和人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只有脸好看性格冷,没想到看人还挺准。”
聊着聊着走到了便利店,程小时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巨大的塑料袋。
“你随身带着这东西干嘛??”陆光人都蒙了。
“环保的理念已经贯穿了我的生活。”他颇为自信的扬起脑袋,还晃了晃头发。
陆光看着他那副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走进了速食区。五分钟过去,他才拿了一袋面包和三根火腿肠。陆光走去看看在隔壁货架游荡的程小时,结果就是几乎塑料袋被撑爆的场面。
“你怎么拿这么多?”陆光被这个量吓到了,紧接着小声嘀咕一句,“我付不起啊…”
“我也还没吃饭呢,再说了你不还有三天吗,钱我来出,你出雇我服务你的钱就行。”
于是两个人就一人拎着一边,慢慢向酒店走去。
“我还挺喜欢你的。”程小时突然说。
“为什么?”陆光看着他的侧脸问道。
“不知道,你可能长我审美上了,性格我也很喜欢。”
直到快进酒店房门之前,程小时才听到陆光极小声的一句“谢谢”,还赠送了暖黄色灯光下微微飘红的脸。
“哎陆光你是不是脸红了?”
“没有,快点进屋吧!”
陆光站在过道处侧着身子,静静等着人进去。
这心脏是疯了吗??跳的这么快…
后来陆光准备在保持自己良好形象的前提下优雅的大吃一顿。
“没必要这样的,我又不认识你。”程小时用手撑着腮帮子,他已经看出来了陆光的小心思。
对方听到这话的时候顿了一下,随后抓起一块面包咬了一大口,他实在太饿了。
程小时就喜欢看冷清帅哥可爱的一面,于是掏出手机毫不避讳的给嘴里正塞着东西的陆光拍了一张照,但是忘记关掉的闪光灯吓到了对方。
“删了,快点。”陆光快速咽下嘴里的东西,摆出一副生气的表情。程小时什么也不说,直接把照片给他看。
正好截到了陆光眨眼的一瞬间,浓密的睫毛在灯下微微反光,可能是因为经过整整一天的饥饿,所以吃东西的表情满满的都是享受,下颚线比程小时的人生规划都清楚。
“技术不错。”陆光看了一会之后又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接着啃自己的面包。
“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程小时再看看那张照片,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改主意了,删了。”
“你不吃吗?”已经吃的非常满足的陆光向后一仰,径直躺在床上。
“吃啊。”程小时看着手机里刚又拍的几张照片,伸出一只手去摸索塑料袋,却摸到一个又细又硬的东西,应该是带骨头的火腿吧,但为什么摸起来这么细腻…
“你抓我脚腕干什么?”陆光坐起来,看着程小时企图把“火腿”从袋里“拿出去”。
“啊?啊你的脚腕啊,抱歉,”程小时愣了一下,随后缩回手,关掉手机认真找东西吃。
说实话他刚抓那一下的时候,陆光还害怕自己一坐起来看见程小时拿着刀准备捅他。
后来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回想起来,他的手掌好大啊,热热的,好像有些汗。对于陆光这种一年四季手脚都冰凉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人形暖宝宝好吗?!
这个朋友,或许是值得深交的。
“你呢,你为什么来这?”
程小时正啃着火腿肠,抬头看了人一眼说:“小时候我爸妈走了,我姐说他们出国了,成年后就把我带到这来,说或许能找到他们。”
“我已经好多年没看到他们了。”他说着,停下了嘴里的动作。陆光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拍拍他肩膀。
“会找到的。”
“嗯,会找到的。”程小时冲他笑笑。
“话说回来,你要是没遇到我该怎么办啊,不会饿死在这里吧?”
“滚,”陆光下意识回了一句,一想这好像是实话,又补了一句,“我这不是…遇见了嘛。”
“……你好傲娇啊。”
“走开。”
过了五分钟左右,程小时也吃完了,两个人开始收拾起垃圾来。
“这么晚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能行吗?”陆光突然说。
“那你送我的话,回来的时候你不也是一个人吗,我好歹练过一点,你呢?”
“我没有…”陆光不再说话,把垃圾扔进垃圾桶。
“我身上连打车的钱都没有了,全买吃的了。”程小时掏了掏兜,他现在没比陆光好多少。
“这怎么办…”陆光有些苦恼,然后看了看自己屋子里的配置,一张大床,一个沙发,还有地板。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对方摊开手说着,“我睡沙发就可以。”
“你这个身高,这沙发能放下吗?”
“我曲着腿啊,我喜欢蜷着身子睡觉。”
“有浴巾,你要盖吗?”
“不了。”
但是半夜会很冷。陆光这么想着,他把沙发推到床边,然后将被子分了一点过去。
两个人就这样躺下了。陆光努力的往外躺,但又怕把被子带跑,又往回去了一点。
“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雇主。”程小时两手抱头,盯着天花板思考着。
“什么?”
“就是,如果今天你想要‘特殊服务’的话,那就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我还以为这种事情会是有经验的人来干,但是算过来才800块钱,你不觉得亏吗?”
“照相馆生意不好,我总不好用我姐的钱吧?长了张这么好看的脸和这么好的身材,总能干点实事吧。”
陆光沉默不语。
“遇到你我可太幸运了,得亏不是什么中年油腻大叔,不然我会绝望的。”
躺在床上的人轻笑一声,短的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我真的还挺喜欢你的,看起来就很干净,谁都碰不得的那种。”
“这里不是也有很多这样的人吗?我去面试的路上就看到了不少。”陆光侧过身来,看向沙发上的程小时。
“不。”对方将头转过来,通过月光看着陆光漆黑的眼睛。
“他们不是你。”
陆光也盯着程小时的眼睛,虽然背光,但仍觉得眼底的情愫清晰可见。
白发青年似乎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咽了口口水然后坐了起来。
他有些害怕,但确实也在期待。
“所以,不睡觉了?”陆光开口问道。
“不睡了。”程小时也坐起来跪到床上,径直挪到陆光面前,完全挡住了清亮的光线。
“来做点你花钱雇我做的事情吧。”
长这么大了头一回这么喜欢一个虐梗,真的是我的心头好。
两个人双向暗恋。按理来说双暗都是甜的
可她不一样。
“所以,只需要知道猫跑去哪了就可以,”程小时看了看监控里的黑色猫咪,“这回还是要我真人出现啊。”
“你只需要跟着它走就可以,别把它抱回去。”陆光将照片从对方手里夺过来。
“准备。”程小时向他伸出手。
“出发。”
“街角那个,跟上它。...
“街角那个,跟上它。”陆光的全知视角给程小时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他跟上小黑猫,中间隔得远远的,他怕吓到人家后还耽误它做判断。
“以前不知道,你还挺懂猫的。”陆光端起被子小喝了一口咖啡,又端起书看了起来。
「那当然。」一提起猫,程小时就记起之前他幻想的半兽人陆光,猫耳猫尾,一生气还会炸毛,可爱极了。
陆光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觉得他恶心,所以他从来不提。
“你在想什么呢?信息太多了,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陆光突然感受到一团乱麻,那是程小时的思绪混乱,同时影响到他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差点被戳穿心思的程小时连忙回复,“你干你的事吧,我过会看到它在哪停下,记住地方就自己回去了。”
“好。”陆光回复道,接着给书翻了一页。
“啊…”陆光手里的书突然被抢走,一个熟悉的身影捂住了他的嘴。
「陆光?你还好吗?」程小时感觉对面有些异常,他伸手准备退出照片。
“别,还不能退出照片,委托还没完成。”
「那你刚才怎么了?」
“磕到膝盖了。”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异常。
「哦,小心点啊。」
陆光此时被一个高大的人压在沙发的角落里,口腔被外来的异物堵住。
他…为什么哭了?
“程小时…你…”那人才刚离开他的嘴唇,陆光就忍不住出声想要求助。
「怎么了陆光?」
“我准备睡觉,你别说话了。”
这边的人再一次播放原先手机里的录音,轻捂住陆光的两只耳朵,照片里的程小时便再也听不见声音了。
「好。」他答应下来,继续跟着那只小猫。
“你是…从哪回来的?”陆光极力想要推开埋在颈窝出啃咬的黑衣程小时。
“三年后。”这话一出口吓到了陆光,他看起来确实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可是哭腔却还是带着孩子气的,就像看到了一夜之间长大的小朋友一样,陆光学着他捂住了自己的双耳,他迅速理解了那是暂时阻断他与照片里程小时听觉和思想联系的方法。
现在的黑衣程小时也能空出手来折腾他了,他拦腰抱起陆光到床上去,不断在颈窝处留下痕迹。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到头顶上。
那是陆光的眼泪。
“对不起,我把你弄疼了吗?”他抚摸着陆光的发顶,嘴上和手上却没有一点要卸力的意向。
“程小时,未来的我…”
“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身上的人立马顿住了,紧接着就是更多的液体打湿了陆光肩膀上的衣服。
“都是我的错…我没能救回你…”程小时紧紧抱住怀里仍有温度的人,永远都不愿意撒手一样。
陆光也哭了,声音不大。他捧起程小时陌生而又熟悉的脸,毫不犹豫的亲吻上去。
「什么声音?」在照片里终于听到那边传来一点动静的程小时感觉不对,抬头看了眼天空。
回过头看了眼前方,小猫已经在桥下趴着了。他这会才明白过来是猫咪知道自己将要死亡,所以才离家出走的。
记下桥的名字后,脑海里的声音也越来越不对劲了。
就像是有人在…做??!
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抵挡的愤怒。
「爷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哪能让你说碰就碰?!」
一声脆响过后,程小时离开了照片世界。
“你,松开他。”程小时站在床边冷声道。
然而床上的黑衣人不紧不慢的脱下外套给衣衫不整的陆光盖好,缓缓起身看向程小时。
看向自己。
“你…这是…”程小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不过很快就转变为怒气。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他?!”说着就毫不犹豫地一拳挥了上去。
然而对面这个程小时虽然比他多了三年的人生经历,生起气来却和面前的自己差不了多少,他仍然不会,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
“倒是你,你怎么不会好好珍惜?成天和个怂包一样,喜欢他你为什么不说?!你错过了多少可以拥抱他的机会你知道吗?!”声音越来越弱,他不甘示弱的向对方脸上打了一拳,两人都揪住对方的领子不肯撒手。
程小时却被这个陌生自己的话吓到了,仔细去思考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为什么哭成这个样,为什么平时里几乎没有感情波动的陆光今天也在默默流泪。
“陆光…”他转头看向床上的人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这是真的吗?”
对方没回答他,只是避开了他的视线,仍然没停止流泪。
程小时松开了黑衣人,不停向后退着,直到窗边才顺着墙壁坐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颊,不想面对这一切。
“我已经用了各种可以用的办法,但他每次都…”程小时向窗边的自己走过去,声音止不住的哽咽,“…每次都,活生生的,死在我面前…”
“车祸,枪击,窒息,下药…每一次我都无能为力…”
“后来我干脆不去拼命救他了,想着总会熬过去的,可是陆光…他几乎就是我生命里的所有了…
“之后我一次又一次的穿回过去,就只为了能再见他几次。”他说着转了转手腕上的电子表,那是陆光唯一给他留下来的东西。
“我一旦从这里出去,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边两个程小时几乎是泣不成声,床上的陆光拼命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他不是怕死,只是一想到他和程小时兜兜转转了那么久,直到他死了也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喜欢”。
他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窗下的程小时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大叔。”
头一回听到别人叫他大叔的程小时抬起头后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装扮。
黑色高领毛衣,黑色阔腿裤,黑色袜子和黑色皮鞋,以及还披在陆光身上的黑色风衣。
对面的自己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道:“无论过去,不问将来。你回到这里来,自然没法改变你的过去。”
“可我们不一样,”陆光整理好衣服站起来,“对于我们来说,这一切还皆未发生。”
“所以,把这些交给我们吧,让我们来解决。”
黑衣男子看看面前的自己,又回头看了看陆光,最后走过去抱住了他。
三年后,时光照相馆。
“陆光…”
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在大雨中打着伞站在墓前,手里攥着几张相片。
“…我来找你了。”
啪——
END.————————————————
啊啊啊上头(′▽`)摸了
对不起我没忍住真的太可爱了呜呜
|程小时看他细腻的皮肤、脆弱的脖颈、平静的状态、低垂的眉眼,这些美好的体态在背后热辣阳光的映衬下叫他越看越喜欢,一切像是要伴随着一闪一闪的天光破碎,化作记忆里的每一个尘埃。|
|程小时偷偷的看,虽然陆光平时一直都冷着脸,像是谁欠他个二五八万似的,但当这时被压在身下,脸上微微透露着羞涩的红,修长的手指推就般撑在自己的胸脯上时,程小时就知道,自己他妈的栽了。|
——预告结束。
——————————
“光光,我又新学会了一个词。”
炽热的吐息伴随着少年人调侃的语气响彻在耳边,陆光眼神一凝,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手机按摩了一下眉心,疲惫的问:“又学会了什么。”
“贴贴!”...
“贴贴!”程小时像条有着主人的大狗般凑到他身边腻歪,而后慵懒的靠他肩上不死心的重复了一遍。
陆光霎时觉得自己和世界脱了节,随后一想定是程小时又从哪里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非要闹着去学,于是心里很顺利的把错误怪在了他身上。
但想归这么想,问还是要问的,至少问清楚了再抬手揍人,这样程小时死也有个痛快。
他便开了口,“……贴贴是什么。”
“嗯……贴贴就是……就是,啊……贴贴呀,嘿嘿。”
程小时看他细腻的皮肤、脆弱的脖颈、平静的状态、低垂的眉眼,这些美好的体态在背后热辣阳光的映衬下叫他越看越喜欢,一切像是要伴随着一闪一闪的天光破碎,化作记忆里的每一个尘埃。
他再也没忍住,把身体往那边拱了拱,手长腿长的挂在陆光身上,眼神认真到旁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人要吃掉对方似的,危险的很。
陆光被他烦的不行,低沉平静的声音免不了几丝怒气,“你要是再挤我就掉下去了。”
程小时是生理心理都爽了,可陆光被他挤的要掉不掉,只得艰难的固定好自己的身形,一脚踹开挂在身上的人,咬牙切齿的问:“想怎样!”
别看陆光比程小时小一圈,但好歹他也是一个成年男性,虽说平时不怎么运动,但力气压根不小,踹开毫无防备的登徒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程小时被一脚踹飞,屁股墩结结实实摔在坚硬的地板,痛倒是有点痛,但问题不大,陆光能把他怎样?
——黑色的大狗勾这么想着便无视钝钝的疼痛站了起来揉了揉屁股,又扑了上去。
陆光好不容易能坐回沙发正中心的地方,倒在地上的那条犬科动物又哼哧哼哧跑回来,不要脸的圈住他的手冲他撒娇,“哎呀光光你又不懂,我就教教你呗。”
陆光差点一拳冲他脸上,但想着乔苓的那句话,嘶怎么说的来着……“对程小时要有好脾气。”一瞬间又把隐隐欲动的拳头收了回来,好脾气的问:“教什么。”
程小时见他像是来了兴致,心道“撒娇小时天下第一!看你陆光也顶不住吧!”嘴上却不敢这么贫,倒也乖乖的回答他:“教你什么叫贴贴呀。”
陆光看了他一眼,“我不需要。”
“啊?……你你不喜欢啊,我以为你会喜欢的。”程小时靠在一旁,心里像是坐过山车般难受。他以为陆光会喜欢,会顺着他的意,可事态完全不是这么发展,他又能怎么办呢?陆光真正不喜欢的事情他一向不会去做,哪怕他想做成这件事情,但只要陆光开口说不,他程小时能立刻收手然后腻回对方的身边。
是啊,他们是约定过的,他也答应过陆光,那句板上钉钉的话就是自己说的,意气风发的语气无时无刻都能想起,是了,它来了,现在就在耳边。
/没问题啊,就按照你的指示来呗,你说左我就往左,你说往右我就往右,不带半分杂念。/
这话不是自己说的么?就是自己说的啊,做人要有规矩,人家陆光能遵守好约法三章,怎么自己连说的话都不能兑现呢?
陆光感到程小时扒拉他的动作小了,抬眼望去,见那条黑色的大狗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的手心,若是有对狗耳朵,此时定是耷拉着的,看起来倒是可怜。
他觉得好笑的紧,程小时也是听话,虽然在委托里有些冲动,但在日常的生活里确实是做到了说一不二,他不想让程小时做的程小时绝对会收手,哪怕有时候真的很想去完成某件事情,眼神都透露着激动,但就是不去碰,这么一想确实像条听话的大狼狗。
烦恼的心情和眉间同时温和了不少,陆光轻轻唤他,“白痴。”
程小时听见搭档带着笑意在骂他,瞬间不满的转过头,“陆光你又骂人!你老骂我!就知道骂我!……诶你干嘛!”
他有些无措,“你这是……”刚说完就被陆光锤了一拳,白发少年拥在他怀里声音轻闷,“……不是要贴贴么。”
程小时眼睛骨碌碌转了一个圈,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突然这样啊。”他一边克制住自己的笑意一边偏着眼看陆光,两人距离很近,程小时能很明晰的看见对方白皙的耳廓沾染了淡淡的红。
心里像是被软化了一般,嘴上却欠揍的开口,“哎哟你耳朵红了诶陆光,怎么害羞啦,几个意思啊你这是?”
刚说完话胸口又挨了一拳,不轻不重的,陆光靠在他耳边低声让他滚,但听上去倒是没一点威慑力。
程小时嘻嘻一笑,口头上满是“好好好”“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滚,滚的麻溜远”,身体却不诚实的向前压倒,把陆光摁在沙发上,指尖轻轻的刮着他的耳朵。
陆光挣扎了几下没挣脱,耳侧又不舒服得很,程小时太重了,他们的体型和气力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程小时喜欢运动,喜欢打篮球,真要认真起来自己哪能和他比……?
陆光这么想着不免有些心急,手匆忙想要推开身上的大狗,“你这是几个意思!起开!”
程小时当然不干,他要是干了就不是程小时了,这下倒好,人没起来,反倒把毛茸茸的头发搁在陆光颈侧慢慢的蹭,痒呼呼的,嘴上倒纯情的很,还在撒娇。“嗯~我不我不嘛,你让我靠靠,趴一会就好。”
陆光再次不死心的挣扎了一会,可惜身上的城墙还是岿然不动,只好认命般叹口气,手环上对方的脖颈,拍了一下。
程小时偷偷的看,虽然陆光平时一直都冷着脸,像是谁欠他个二五八万似的,但当这时被压在身下,脸上微微透露着羞涩的红,修长的手指推就般撑在自己的胸脯上时,程小时就知道,自己他妈的栽了。
心又化了一般,大狗又往主人身上蹭了蹭,“哎哟,好心动~心动死我了,救命~”
“说什么呢你?”
程小时愣了愣,差点被抓包,随即又恢复了常态,“没有没有!咳咳,陆光我们贴贴!”
哎……随他一会吧,这样也不赖。
END.
番外:
“就这一次。”“好耶!!!”
“小声点。”“好~耶~”
“贫得很。”“那是,你程哥哥我呀,天生的。”
*官图引发了我的思考。
老规矩了,有求尽应。
程小时举着酒杯,漫无目的地在嘈杂的人群中寻找着今晚的第一个目标,同时躲避他大姐乔苓的“追杀”。
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又想祸害那些刚成年甚至未成年的少男少女搞一夜情,一定又要被痛打一顿。
谁让他喜欢看脸。
可惜之前他碰上的那些“自愿”的帅哥美女只有皮囊好看,实际都是为了攀关系登爵位罢了。
况且他是被人领养的哎,真要攀不也应该去骚扰他姐吗?他搞一夜情只是为了自己爽,顺便把一些人彻底拉进皇室黑名单罢了...
况且他是被人领养的哎,真要攀不也应该去骚扰他姐吗?他搞一夜情只是为了自己爽,顺便把一些人彻底拉进皇室黑名单罢了。
另有些令人作呕的贿赂行为更是让他想打人。例如那些商人会为了几句好话,不惜把自己的女儿也搭出去。
或许有人不信,但程小时还真遇到过。
长的挺干净利落的一个小姑娘,偏有个重利轻离的爹。看得出来她并不想和她父亲一起堕落,但她也一定没有什么话语权。
或许在他父亲看来,女儿只是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商品。
好在程小时并不是没有人性,他只会推那些自甘堕落的人去蹚浑水。
他就这么想着,慢慢来到了玻璃窗前。
今天居然没有月亮,会在大厅西侧的窗外吗?他后退一步转身要离开。
“啊…对不起!”他好像踩到了谁的脚,于是连忙回过身来询问。
对方明显不悦的皱了皱眉,但仍然答道:“没事。”
程小时看见了一些特别的东西——那人的眼睛。
犹如贝加尔湖一般,透亮清澈;又像深渊一样,使他不得不沉陷。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对方早已经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程小时不认为能来这种聚会的人能够容忍自己白净的鞋子上留有肮脏的脚印,但是对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愉快,而且也已经走远了。
那个人像是个学者,戴着金色的单框镜,手里还攥着金色的怀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无所谓。人都走了,这不关他事。
长得倒是棱角分明,从侧面看过去时的下颚线和喉结好清晰。程小时颇希望那两个地方能挂上一两滴汗珠。
头发是银白色的,但是人并不老,甚至很年轻。
唯独那个斗篷,外黑内蓝,更离谱的是它并没有显得突兀,甚至格外配他。
可能是因为眸子的颜色吧。
别想了,还是去大厅西边看看月亮好了,听说今晚的月亮会是红色的。
台上有乐队在演奏着曲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毕竟程小时一向不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有人邀请他一起去舞池跳舞,他拒绝了。在他看来,跳舞这种事很蠢,蠢到令人发笑。
直到发觉面前的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光,他知道自己与阳台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窗边的长桌上各种食品琳琅满目,所有的东西都被烛光照的金灿灿的,唯独那个干净的少年没有。
他一手举着红酒杯,一手撑着头,完全没有想要融入宴会或者是抬杯喝酒的念头。
忧郁高冷小帅哥,年轻个性还洒脱。喜欢不约是犯贱,约了不睡是犯罪。
“您好,又遇到您了。”白发青年正坐在桌边,看见程小时走近之后准备起身行礼,被他按回去了。
“不用起了…鞋子还好吗?”他低头去看对方白净的鞋子。
“已经擦干净了。”那人平静的说。
随后程小时的目光上移,在青年的脸上停留了许久。
感情这人是个面瘫,没有别的表情吧。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这颗蓝宝石,送给你。”程小时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丝绒的盒子来递给他。
“这看起来很贵重。”
“但和你的眼睛很配,比起我,在你那里会更有价值。”程小时笑了笑,不自觉看向对方想要再见见那双如同深渊一般让他深陷的双眸。
“谢谢,”
程小时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但我的眼睛就是普通的粽色。”
对方的眼睛并不是蓝色的,或者说变回粽色了。这让程小时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
“程小时。”
“那么,”程小时顿了顿,转身举起旁边盘子里的一杯香槟朝向陆光,“一起喝一杯吗?”
乔苓这时候正从二楼下来,看到了这么一个场面。
程小时又抓落单的良家妇男实行诱拐。气的她攥紧拳头就要冲下去把程小时揪回来。
“小姐,仪式马上要开始了,侯爵大人要您先去主持。”管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乔苓于是将一个重大的任务交给了管家:管制程小时。
这个任务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地狱难度。
我其实不是很会喝酒。陆光本来想这么说,但对方是伯爵哎,他不应,就是对对方的不敬,而且这个人看起来有很大几率与皇室有关系,说不定会升级成对皇室的不敬。
“…好啊。”陆光犹豫了三秒,装着游刃有余的样子应下了,他本来想小小嘬一口就放下的,没想对方居然托着他的杯底逼着他一饮而尽。
“咳咳咳…”他被呛到了,红酒顺着嘴角快速下流,还有一些沾在了白净的衣服上,“先生…您这是干什么…”
“我的酒一滴不剩,你就只喝一小口,未免有些不合礼仪了吧?”
“我不是很擅长喝酒。”陆光决定现在要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主。
程小时拿过旁边的醒酒器给陆光又倒了些酒递给他,示意再喝。
“先生我不能再喝了,今天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宴会,倘若喝醉了,免不了给别人添麻烦,”陆光站起来后退一步,向程小时鞠了个躬,“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喝醉了我吩咐人照顾你。”
于是不负众望的,陆光在五分钟之后趴在了桌子上。
“管家先生,请您和我姐说一声,我有位朋友喝醉了,我得把他带到我房间去住一晚。”
纵然家里不缺客房,管家也知道少爷此举的意图是什么。而日后他要挨谁的训要看他会不会在小姐面前说实话了。
做管家真的好难。唉…
于是老先生就站在原地,默默看着程小时把一位穿着黑披风的青年扛走了。
这么大一个的聚会,人多又眼杂,也就是少爷心大,不怕这不怕那,一点都不避嫌。
这人睡觉的时候好乖,像一只猫。程小时不自觉的伸出手捋捋那一头白毛。
要是知道自己被他就这么带回来了,那醒来得气成什么样啊,不会吃人吧?
他脑子里突然萌生出一个好主意。
程小时两手覆上陆光的领口,稍稍一用力,让整片白花花的胸膛裸露出来。
还解了对方的裤腰带,弄得一副两人刚开始做但却因为怕被发现所以慌乱套上衣服,衣衫不整的样子。
醒来之后他一定会觉得很惊喜吧。程小时窃喜道。
他又去打了一盆温热的水一点一点倾倒在对方胸膛上,陆光的所有弱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展现在程小时面前。
晚风从窗户外溜进来,轻抚着陆光凌乱的身体。
最后一步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吵醒呢。
程小时将手压在对方身侧,大力吮吸他的脖颈、胸膛以及腰间,程小时自认为能让陆光觉得羞耻的地方他都留痕迹了。
期间陆光并没有醒过来,只是闷哼了几声。
“不着急。”程小时小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陆光听的。
“迟早会变成我独一无二的宠物。”
学趴,暧昧期
7.2k,ooc
喜欢写一些纯爱
以上能接受的话
00
·
他至今仍能清晰地记得那个傍晚——陆光站在他的面前,好像被包裹在了浸透了浆果的蜂蜜中,朝他无奈地仰起脸:
“程小时,纸飞机是飞不过海的。”
01
今年的夏季来得实在是太早了,教室内新换的空调根本派不上用场,即使是下午最后一堂课也燥热得要命。坐在风口的同学...
今年的夏季来得实在是太早了,教室内新换的空调根本派不上用场,即使是下午最后一堂课也燥热得要命。坐在风口的同学哆嗦着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顶端,吹不到风的同学则郁闷地拿本子扇着风,往后排丢纸条要求把空调再调低几度。
陆光坐在最后一排,恰恰位于空调扫风的死角,夹杂着灰尘和汗味的空调冷风吹不到他。不过不要紧,他不在意这个,不如说他倒很庆幸,因为他正好属于怕冷的那种人。
秃顶的物理老师正背对着学生们在黑板上板书,他一转过去下面的学生们就小声交流起来,无非是在讨论今天会被拖堂多久或小卖部的炒面筋又抢不到了这类话题。当他再次有了转身的动作时,讲台下面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鸦雀无声了。眼看着离下课还不差几分钟,可还有一整块黑板的知识点没有讲完,学生们唉声叹气,在心里抱怨的同时还在思索自己今天带的零食能不能充当晚餐。
陆光抬眸看了眼前方教室墙壁上闪烁着的红色电子数字,又放平视线看向秃顶老师被汗浸湿的衬衫,叹了口气,再次拿起手中的笔。
笔尖尚未落到纸面,一件白色的物什飘悠着落在自己面前。
是一架纯白的纸飞机。
陆光微微睁大双眼,心电感应般地立马转头看向窗外。
那边站在窗外的人才刚刚轻悄悄地关上他们教室的窗户,趁着讲台上的秃顶老师还在板着书的工夫,正准备开溜,就对上了里面陆光向他投来的视线。
那人穿着黑色的背心,校服外套随意地系在腰上,腋下夹着篮球,也并不在乎球上的灰尘是否会惹脏他的衣服。与陆光对视时,他自在地扬起嘴角,举起手臂朝对方挥了挥手。兴许是刚上完一堂体育课的原因,他的面色比平时更加红润,鬓角的黑发和着汗水贴在脸颊上;灿金色的眼睛闪着喜悦的光,似乎因为自己被陆光发现而感到高兴。
还未来得及回应,陆光却听见教室前门被打开的声响:那门已经很旧了,嘎吱的开门声比指甲划黑板的声音还要刺耳。紧随其后的是可以称得上能响彻三层楼的震耳欲聋的怒吼:
“程小时!!体育课下了就滚去吃饭!站在我们班门口张望什么呢?!”
陆光眼看着那黑发少年夹着球脚底抹油似的溜之大吉,又转过头看了眼前方空荡荡的讲台,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掩盖住自己快要憋不住的笑容。
理科班的学生们早就认识隔壁这个总是串班的黑发文科生了,连打瞌睡的都清醒了,感谢起程哥给这无聊至极的课堂增添了一点点乐趣。
陆光知道程小时是在等他下课。他把那架白色的纸飞机收进抽屉,在桌下打开了它,对方不算工整的字迹问他今晚想吃汤达人还是合味道。
程小时给他扔纸飞机,他总不可能扔回去吧。
陆光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了选项,手上便将那张纸叠成一个小方块,塞进了书包的侧边口袋。
02
确实拖堂了,整整十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陆光不喜欢拥挤的感觉,所以他总是等人差不多走光才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向后门口已经扶好垃圾桶早早地便在等他的程小时。
程小时已经把篮球放回了自己班级,扎在腰上的校服外套位置正好让他下垂的两只手能够插在外套口袋里。陆光一走近,他便伸长胳膊揽住对方的肩,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重量托付给对方。
陆光感到肩上一沉,啧了一声,象征性地推了推对方,最后也任由他赖着了。
程小时一路都在抱怨陆光的秃顶班主任多么凶残自己多么凄惨,陆光只是听着,有时应和几声,有时提醒他别把话说得太难听,毕竟——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都不容易。
两人端着烫手的泡面在操场旁的露台上坐了下来。程小时刚放下泡面桶,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重新向小卖部的方向跑去。他离开时刚好起了风,傍晚的风带着夏日的热意拂过校园绿茵茵的草坪。陆光眨了眨眼睛,低头看向被程小时放在一旁的泡面——他其实两种牌子的都买了,但每次都会让陆光先选。
程小时很快就回来了。陆光早就听见了那被刻意压低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便伸手在脸颊旁边一挡,手心贴上了冰凉的易拉罐身。程小时大惊小怪地喊着你怎么知道我会贴这边的脸!陆光默不作声地接过了冰镇汽水,指了指露台一侧单独的楼梯。
“呲啦。”
程小时很享受拉开易拉罐环的过程:指尖卡入环内,屈起指节轻轻一拉,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冒着气泡的焦糖色汽水便在氤氲着的白气中出现了。
冰镇汽水应该是夏日最解暑的饮料了。碳酸气泡在舌尖炸开,噼里啪啦地顺着神经一路炸到大脑,咕噜喝下一大口后一定要舒畅地打个气嗝——程小时总说这个嗝才是汽水带给人类的最愉悦的东西。
他紧挨着陆光坐下,转过头去看他。陆光正好将一口汽水咽下喉咙,喉结在他仰起脖子时上下滚动。程小时目光一怔,却很快回过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再次灌了口汽水。
空气在易拉罐身凝成水珠,很快便顺着手指流向手腕,堆积在表带的地方。陆光轻轻松了松表带,水珠立刻沿着他胳膊抬起的弧度向肘部流去,他将易拉罐放在一旁,随手抹去那几滴水,程小时看见对方手腕处的水渍在落日的照射下反着光。
他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但他看见那水渍便想起那晚漫天烟火下冰凉的吻,以及在那之后两片泛着水光的薄唇。
程小时少见地觉得害羞,他是那种事情发生了才会后知后觉地觉得害羞的人。他总是喜欢逗弄陆光、看对方羞得红了脸的样子,可自己竟然也是个纯情到了头的混小子。
平常总是吵吵嚷嚷的人突然不吱声了,陆光转过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程小时立马举起易拉罐猛地灌了一口,果不其然又呛着了。
如果呛着辣食是第一痛苦的事,那呛着冰镇汽水绝对要排第二。程小时咳得浑身颤抖,陆光在一旁给他拍背顺气,还不忘嘲笑对方几句。
自从翘了晚自习去看烟火的那天之后,他俩的关系便变得暧昧不清,不再是好兄弟,却也算不上恋人。其实两个人已经对彼此的心思心知肚明,可没有人特意挑破,反而享受这似近非近的亲密关系,也没有一个人提起那天的烟花多么的绚烂美丽。程小时开始变得越来越渴望与对方的肢体接触,可他又害怕哪个动作越了矩——比如现在,两人撑在座位上的手相距不到两厘米,可他却不敢抬起自己的手掌握住那只即使在夏季也偏凉的手。
他犹豫不决,甚至有些微妙的烦闷。为了解闷,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折叠起来的彩纸,将其中一张展开,摊在腿上铺平,不出几秒便折好一架蓝色的纸飞机。
陆光听见身旁纸张摩擦的声响,还未来得及转头,那人的爪子就啪的一下拍在自己肩上,整个人都凑了过来,陆光本能地向后仰了仰。
他看清楚了,对方的另一只手捏着一只纸飞机。
陆光想起方才飞来问自己吃哪种牌子泡面的白色纸飞机,沉默了几秒,开口问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喜欢叠纸飞机……?高三了,还不收收心吗?”
话脱口后陆光自己也有点心虚,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敢说自己完全收心了,毕竟还有程小时这么个总是拨动他心弦的人待在他身边。
“害,”程小时装作重重地叹了口气,“乔苓她们一群女生买剩下的咯,把纯色的纸全丢给我了,真是,纯色不也挺好看的吗?”
接着他嘻嘻一笑,把蓝色纸飞机伸到陆光眼前晃了晃,“我呢,不用来叠这个还能做什么?”
陆光盯着纯色的纸张认真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打草稿。”
程小时因为这个回答笑出了声,高高举起捏着纸飞机的手,在陆光的注视下,借着热风轻轻送了出去。天蓝色的纸飞机脱手,在傍晚橙红色的天空下划出一道弧线,乘着风笔直地飞在那片油绿的足球场草坪上空,在两人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渐渐远去。
“陆光,你说……它能飞过操场吗?”
“能。”
“它能飞过那边的围墙吗?”
“如果风向不变的话,能。”
“它能从这里一直飞到海边吗?”
那太没意思啦!陆光,有时候啊,就应该天马行空一点。程小时又笑了,笑得大大咧咧,陆光发现他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像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他们注视着蓝色纸飞机飞越过校园那侧的围墙,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之中。程小时抬起了搭在陆光肩上的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陆光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对方手指上沾上的类似蓝色颜料的东西,联想到刚刚易拉罐身的水珠,他几乎是瞬间便将视线投向自己的肩部——
白色衬衫上果然沾上了蓝色的手印。
程小时显然也看见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陆光的肩;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陆光的肩。
完、完蛋了。
“程小时……”
程小时吓得浑身一颤,惊慌地应了声“在”。
“你这周都别想抄我的数学作业。”
“我怎么知道这破纸沾水会掉色啊!!!!陆光!!!你不能这样!!!!!”
03
陆光有两个秘密,第一个秘密早就被程小时发现了,可是现在,这第二个秘密也难逃一劫。
关于他的第一个秘密——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吧,就是他藏在宿舍抽屉里的120分的数学试卷。这看起来是一张简简单单的答题卡,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份耻辱。
程小时搬进宿舍前就和陆光在球场相识了。发现这张卷子是在他们的第一次大扫除中,陆光出去打水,程小时清理书柜。他无意间翻出了这张答题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想不通一向善于整理物品的陆光为什么把这东西单独放在这儿。
之后他知道这就是陆光所谓的小秘密。程小时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说这不是我的数学正常水平吗?你管这叫耻辱???
接着他故作悲痛地摊倒在床上,念叨着,陆光,你看不起120分的数学卷子就是看不起我。
这是陆光长这么大第一次骂一个人弱智。那时的他隐约有种预感,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不幸言中了。
关于他的第二个秘密,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刻意地去隐藏,至少在程小时面前是这样的。
程小时最近总会丢纸飞机进来,他的技术确实很好,纸做的飞机每次都能稳稳当当地落在自己的桌面。纸上的内容有时候是空白,有时候则是与小纸条传话类似的文字。
他每扔来一个纸飞机,陆光便在桌下的抽屉里把它展开、抹平、再整齐地叠成小方块,塞到书包的侧边口袋。次数多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的纸飞机都有,侧边口袋似乎装不下了,陆光便专门拿了个小收纳盒收纳这些廉价的纸张。
程小时有帮陆光清理粉红信封的习惯——那些情书总是在陆光不在班级时被送到他的座位,于是程小时也学会了踩点在这个时候来收拾掉那些东西。
他一边扒拉信封一边抱怨光光怎么这么受欢迎,真是不爽。这时候便瞥见陆光放在抽屉里的未盖严实的收纳盒。程小时眼珠子一转心想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你盖个盖子吧,拿出来一看,嚯,是自己叠过的那些纸飞机。
他越来越觉得陆光像猫咪了,会收藏自己想不到的东西,也会像猫咪拨弄主人放在桌旁的数据线一样,拨动他的心弦。
可陆光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和程小时讲过,那么自己装作不知情就好。
于是程小时放回那个小收纳盒,离开陆光教室时,他突然想起,乔苓给他的一大沓纯色纸张,好像已经快用完了。
04
陆光明显是偏向后者。他确实喜欢晒太阳,可夏季的艳阳实在灼人,他宁愿留在室内解决手头的数学五三。
理科班男生多,都是好动的,再经过程小时在外面这一呼朋引伴,教室里的学生便所剩无几了。程小时看出来陆光不想出去,便没有强求,只是点头答应回来时给他带支雪糕。
陆光的位置靠窗,站起身便能看见教学楼对面的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黑发的男生一如既往地是篮球场上的称霸者,运球过人投三分的动作一气呵成、帅气流畅,在陆光眼中似乎被放慢成慢镜头。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驱使他在手边的草稿本上撕下一张纸,等叠出一架纸飞机来时,连陆光自己都被自己的举动惊到了。
可能幼稚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又或者是程小时的存在让他那点蒙了灰尘的少年人的天性被渐渐释放出来。陆光自诩是个成熟稳重的人,可每当和程小时待在一起时,有些事情竟也能做得笨手笨脚。也许与幼稚的人交往也需要以一种幼稚的方式,或者,陆光不愿承认,自己早已受到对方潜移默化的影响,同样变得幼稚起来。
他注视着手中刚刚折好的纸飞机,想起之前在宿舍与对方猜拳决定谁去倒垃圾,程小时赢了,却挠着头说哎呀,忘定规则了,那就赢的人去吧!
陆光轻轻拉开窗户,一手撑在了沾了灰尘的窗沿,一手捏着纸飞机对准篮球场的方向。程小时坐在场边休息,似乎是收到什么感应似的抬头看向教学楼,正好见着那个白发男生撑在窗边注视自己,他立马兴奋地从原地跳起来朝那边挥手。
程小时看见了那只偏离轨迹的纸飞机,想也没想地便跑过去追。陆光站在窗旁注视那名黑发少年奔跑的模样,联想到自己刚刚幼稚到不行的举动,抬起手掌盖住自己的面庞,果断关上了窗,接着便既尴尬又害羞地在自己座位上趴下,把脸狠狠埋进胳膊里。
我在干什么呀……
他在内心质问自己,却又暗暗猜想起程小时追到草稿纸做的纸飞机时的表情。
他不知道的是,当程小时看见纸上“打得不错”这四个娟秀小字时,暗喜了整整一天。
05
叠纸飞机的纸彻底用完了。
这天晚自习程小时又从自己班跑到了陆光班上,在他身旁的空座上坐下。这便是他摊在桌上抱怨的第一句话。
“哦。”陆光敷衍地应了声,伸手推开那颗蹭得他胳膊痒的脑袋。
“不是,我以后怎么给你传话啊?!”
陆光真想对程小时翻白眼,心想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非要用纸飞机传吗?况且,程小时,纸飞机难道不是有纸就可以叠吗?”
程小时恍然大悟地从桌上弹起来,又被陆光按了下去:“晚自习,低头,别一惊一乍的。”
接着陆光指了指自己桌角的两本本子,开口道:“下面一本是草稿本,你想撕多少都可以。”
程小时闻言感动地喊着光光太体贴了,并抬手拭去并不存在的眼泪。
等到陆光发现程小时拿错了本子而撕了他错题本的纸时,已经是第二天交作业的时候了。
06
高考的前一天两人去了海边。
看完各自的考场后陆光便被程小时拽上公交车,程小时神神秘秘地对他说要带他去放松心情,陆光只是看了眼站台上贴出的线路就知道了对方要带自己去哪里,与此同时,他又回想起一年前这个人翘了晚自习拉着自己在夜空下奔跑的场景。
对于去往海边这件事,其实两人都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就拿鞋子来说吧,在柔软的沙滩上留下四串脚印后,他们的运动鞋里都无可避免地进了沙子。
陆光因为鞋子里磨脚的沙砾而皱眉头,但程小时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拽着他又走了几步才停下来,将目光投向远方:
海浪温柔地亲吻沙滩,泛白的海沫在刷刷的海浪声中后退又前进。海平线之上,是静穆辉煌的落日,光芒穿透了天边的火烧云,将天空染成绚丽的橙红色,又隐约透出几分暮桃与浅紫交汇的颜色;远处涌动着的海水被夕阳的余晖浸染,光芒如同亮眼的碎金洒满整片海面,海水运动,那碎金便溶化在了海中,被搅动起来。
海风特有的咸涩的气味传入鼻腔。陆光看得入神,突然想起来程小时曾和他说过,日落比日出更短。
程小时突然唤了他一声,他转头看向对方,黑发的少年被笼罩在灿烂的夕晖中,面庞映着落日的光,灿金色的眸子胜过海边落日的颜色,碎着从天空摔落到人间的星辰。
“你说……纸飞机能飞过海吗?”
程小时抛出这个问句,再次看向远方,眯起眼睛、嘴角噙着自在的笑。
陆光没想到他还惦记着纸飞机,一时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程小时再次把目光投向陆光,白发的男生很快收住了表情,在海风中晃了晃脑袋,像是在为什么事情发愁一样。他的白发沾染上落日的色彩,雾蓝色的猫眸中映着柔和的光芒,整个人都好像被包裹在浸透了浆果的蜂蜜中,朝自己微微地仰起脸,露出一个颇为无奈的笑容:
他听见海风擦过耳畔,陆光好听的嗓音传入耳朵,程小时大声抱怨了句真无聊,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接着他从单肩背着的包中取出什么东西,陆光的视线停留在对方取出的物品上,那是一只小巧的玻璃瓶。瓶中装着被叠成小方块的纸,瓶底铺了一层蓝金混杂的亮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看,”程小时骄傲地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这也是纸飞机,你怎么知道它不能飞过海?”
这哪里是纸飞机?陆光皱着眉质问他。
程小时指了指那个小纸方块保留的一个尖角:“你可以把它定义为被折叠的纸飞机,但你不能否认它是纸飞机。”
陆光为程小时奇怪的脑回路感到好笑,这明明就是漂流瓶。
程小时以一个夸张的姿势投掷出手里的瓶子,透明的玻璃在空中映射出细碎的光芒,转着圈噗通落在远处的海面,一浮一沉地随着海水向后退去、退去……
视线突然被一片白色挡住了,陆光本能地抬起手,手背接触到一片柔软的布料,衣物刚被清洗过的柠檬皂香一个劲儿地冲入他的鼻腔,他眨了眨眼睛,面前是程小时凑得很近的脸庞。
“陆光,你能解释一下那个小收纳盒里装着的东西吗?”
对方嬉笑着问他,陆光一惊,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耳廓瞬间染上红晕。他能看见程小时好看的金色眼睛里倒映着自己无措的模样。程小时凑得很近,他们的额头还差几毫米就要贴上了,黑白两色的发丝纠缠在了一起。
他不说话,只是紧紧抿着嘴唇。程小时盯着他的脸颊,眼中有光闪了闪。
“陆光……我可以……吗?”
对方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面颊,陆光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这绝对不是他的听觉出现了问题,因为他此刻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快速流动,心跳的频率逐渐上升,生理作用让他错误地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滚烫,大脑的思绪也渐渐变得杂乱无章。
白色的布料滤去红得耀眼的余晖,只剩金黄的光透过这道薄薄的屏障洒在两人的身上。
莫名的心跳让陆光感到失控,可他的手背还忙着撑起盖在头顶的外套,无暇顾及对方越靠越近的面庞。陆光紧张地闭上眼睛,他甚至能听见两人逐渐同频的心跳。
和上次那个温凉的吻不同。柔软的唇碰上他的鼻尖,停留了片刻才离去,最后落在他的嘴唇。
与这个青涩的吻一同传来的,是对方温热的体温,以及睫毛擦过脸颊时那好比被羽毛挠上心尖的痒意。
夕阳已经快要完全坠下海底了,橙红色的色彩和着暗紫,笼罩住两名被一件校服外套盖住的少年。远处的漂流瓶装载着一只折叠的纸飞机,随着海浪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了天际——
纸飞机飞不过海,但它可以被盛放在能够反射余晖的玻璃瓶中,与海风为伴,被层层叠叠的海浪推向远方,漂洋过海。
End.
程小时与陆光学考驾照的珍贵录像
1.ooc
2.本来想写个温馨的故事,结果越写越搞笑,最后就放飞自我了。
5点23分,早晨的阳光从东边天际照过来,穿过城市的高速路和人行道,卷了一城的灰尘和不幸早起的劳动人民的瞌睡,透过沙发后的落地窗照到程小时身上,给他打上一圈柔和的毛边。他枕着沙发的靠枕,盖了一张薄被的一角,剩下的被子和他的一条腿一起可怜巴...
5点23分,早晨的阳光从东边天际照过来,穿过城市的高速路和人行道,卷了一城的灰尘和不幸早起的劳动人民的瞌睡,透过沙发后的落地窗照到程小时身上,给他打上一圈柔和的毛边。他枕着沙发的靠枕,盖了一张薄被的一角,剩下的被子和他的一条腿一起可怜巴巴地半掉不掉垂到地上。他呼吸绵长、气息平稳,但眼皮却在不受控制地颤动,其下包着的眼珠滴溜溜地转。
左右是再也睡不着了,程小时坐起来,抻着脖子望着楼上紧闭的门,门后面是他的卧室,里面有他的床,床上有他的爱人,不过他的爱人现在不给他开门。
他们前天刚吵完一架,正处于吵架过后的冷战阶段。具体是什么原因已经说不清楚了,可能是程小时在任务中任性行事,可能是陆光思虑过重又爱隐忍不发的性格,也可能是他们同居生活中的各种不和谐。总之吵到最后已经是一地鸡毛,多少猴年马月前的鸡毛蒜皮都被翻腾出来变成互相指责的依据。一场架吵完,双方达成的唯一共识是互不搭理。
其实吵架对于他们来说着实不算什么新鲜事,以往吵了,不过一两顿饭的功夫也就和好了。但偏偏这回,程小时不知道生的哪门子邪气,犟着一定要认真生气,好好的觉也不睡了,一定要跑出来睡沙发。陆光又是个十句话憋心里只冒一句的主,看他闹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最终成了今早这样的局面。
程小时又倒到沙发上,四肢乱蹬一气,把身上仅有的一个被角也抖下去了。他躺不住,沙发地小,他只能紧着屁大点地儿烙煎饼似的乱翻。
还没等他把自己烙熟,楼下卧室的门就开了,程小时的背部肌肉瞬间绷直,双眼猛一闭,僵住不动了。
俗话说的好:先让步就输了。所以哪怕无数狗血烂片的前车之鉴都告诉程小时忍一时是得寸进尺的基石,退一步是变本加厉的根本,他仍然在“我就是不先服软”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程小时竖着耳朵听陆光的动静。
拖鞋敲击地板,发出,规律的“嗒嗒”声——陆光在下楼。
声音逐渐变大,且多了鞋底轻蹭地面的“嚓嚓”声——陆光走来客厅了。
声音来到几乎沙发正前方,突然万籁俱寂,脚步声停了!
他要干嘛?他为什么停下来?他是不是在看我!?就在陆光停下来的这一瞬间,程小时以最快的速度调动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依靠在无数次任务中锻炼而成的精准的控制能力让它们呈现出一种像睡着一样的恰到好处的松弛的状态。
程小时心想:“他这么看我,一定是想跟我和好但是又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该自然而然地醒来好给他个台阶下?我该用什么姿势起来比较帅?”
然后陆光就又继续走了,拐了个弯进了厨房,没给程小时一点自由发挥的空间。程小时收缩了一下口腔,用舌头噎了自己一下,心里十分不爽,于是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了沙发靠背里。
另外一边的厨房里陆光在给自己做早饭,发出碗碟碰撞的声音。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声音并不响,这声音跟一只小蚂蚁一样围着程小时的耳廓转圈跑,骚得他痒痒的。
程小时偏了偏头,斜着眼睛细细瞅着陆光。他今天穿得特别,常穿的白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防晒衣。衣服的肩线垂到上臂中段,袖子长得有些遮手,整件衣服像是挂在他身上似的,把人衬得好小。正常情况下他这时候会悄悄走到陆光身后,抱他个满怀,趁他惊讶的时候把脸埋进他的脖颈里,吹气让他感觉到痒。然后陆光会佯装生气骂他两句,他会嬉皮笑脸地调侃他又穿错衣服,再然后他们可能会一起做早餐,或者接吻。在撒满阳光的早晨里一起迎接又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天。
然而天总是不遂人意,一吵之间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物是人非,陆光似乎没有理他的打算,程小时拴了满腔乱撞的鹿,在短了一截的沙发上自欺欺人地装睡。
再睡下去就假了,程小时坐起来,打了个以假乱真的哈欠。他心里非常清楚,他们之间旗鼓相当的局面将会因为他的起床而发生质的改变,为了不失体面地传达出“快来哄我”的讯息,他必须主动出击。首先必须要多收集情报。他环视四周,发现地板是昨天的地板,墙是昨天的墙,连盆栽都很不给面子的没有多长一片叶子……唯独餐桌上多了一顶遮阳帽。哦,想起来了。现在是大学毕业季,陆光接了跟拍毕业照的活。
“可是餐桌就在沙发的正前方,所以刚刚陆光停下来不是在偷偷看我,是在放帽子?”程小时气得把法令纹都凹出来了。可叹将军尚未出征士气已越过一二两鼓,直接来到三而竭的阶段,不怪将军太无能,只怪对手太狡猾。然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回合的失利并不意味着彻底的失败。程将军重整士气站了起来,向厨房进发。
厨房里,电磁炉已被程小时的气势折服,战战兢兢地工作,其上的不锈钢锅吓得从气孔喷出白雾,然而陆光正背身在水槽洗手,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等程小时走到门口,他才因为听到动静而回身看了一眼。
恕不知,程小时等的就是这一眼!
陆光啊,你以为程小时走向厨房是为了跟你搭话吗?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在符合绝大多数的人类的行为模式下,程小时作为一个正常(嗯?)的人类,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上厕所!只见他右脚踏入厨房边境,随即左脚施加一个旋转的力,在陆光的注视下完成了一个完美的90°旋转,成功地把自己从面朝厨房门变成面朝厕所门,给陆光留下了个冷峻的侧颜。然后他抬头,借助号称男士尊严的比陆光长5厘米的身高摆出了个漂亮的藐视的姿势,转动眼珠对上陆光的目光,这一眼里含着三分恼怒三分心痛三分漫不经心,他相信,只这一眼便能让陆光溃不成军,让他意识到再不来哄程小时就真的要恼羞成怒了。
最后一步,程小时借助转身的惯性轻甩头,为那一眼的九分情绪填上最后的一分潇洒。然而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被一整晚不适睡姿折磨过的身体竟成了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这一甩牵动了他僵硬的颈椎,他的脖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咔”!
整段垮掉。
完了。程小时觉得自己从没这么丢脸过,他只能在脸红起来之前,夺门而入,逃进了厕所,在关门声里听见了一声压抑的“噗嗤”。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气球,好不容易攒了一肚子气准备炸个响,没想到自己质量不过关先漏了气。他在厕所里靠着门蹲下来,把滚烫的脸埋进手里。
门外先后响起了塑料袋的悉索声、远去的脚步声和照相馆正门的开关声,陆光出门了。
程小时蹑手蹑脚地从厕所里溜出来,发现陆光的帽子还放在餐桌上。正门的门边铃还在摇晃,陆光还没有走远。作为一个温柔体贴的爱人,他应该马上抓着帽子冲出门去,追上陆光,带着微笑把帽子交到他手上,同时发出恰到好处的关心,然后他们会顺理成章地和好如初。但是刚刚发生的丢脸的事让程小时多少有些抹不开面子。他抓着帽子渡步,偶尔脚面会被阳光照到,传来暖暖的感觉。他的目光从脚出发,沿着阳光一路爬上,翻过沙发,爬上窗子,在窗檐下方看见了稀薄云层后面的圆圆的太阳。现在的月份还没有入伏,但是阳光已经足够毒辣,缺少帽子的户外工作一定非常难熬。程小时决定放弃思考,顺着自己的第一个想法,抓着帽子走向大门。
他刚握上把手,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程小时赶忙后退,门板擦着他的鼻尖滑过露出后面陆光的脸。他们的目光撞在一起,互相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惊讶和慌乱。
程小时说:“那个……”
陆光明知故问:“你是要给我送帽子吗?”
“嗯……”
“谢谢你。”陆光有些难为情,淡淡的粉色从他过分白皙的脸后边透出来。“今天会拍夜景,你要给我留饭。”他拿过帽子走出门了。
程小时被留在玄关,人都走远了,才慢悠悠地憋出一声“好……”
他晕晕乎乎地从玄关走进来,路过厨房,看见不锈钢锅还在喷白雾。陆光都出门了,这锅里还在煮什么?他走过去打开盖子,看见里面正蒸着一个包子和一根玉米,加热的水里还有个鸡蛋被气泡冲得滚来滚去。包子已经可以吃了,玉米还得等一会儿。
程小时被混着包子的咸香和玉米的清甜的蒸汽熏眯了眼,他把盖子盖上,然后盯着锅看。不锈钢的锅盖被印上他满面的笑。
他在想:“晚上吃什么好呢?”
Fin.
逼逼叨:
1.20天前我写了第一段,然后卡住(其实是懒),昨天居然一口气写完了。真是少见,我写东西是非常不容易的。
2.时常出现”词不达意“以及”话在心口难开“的情况,尚不知如何改进。
黑白甜
陆光变猫猫(这个烂梗我们也得有!!)
ooc属于我
这篇总觉得写得不太好,将就着看一下吧呜呜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三伏天的三十五度把外面的空气都烧出了波浪,无人的街道在艳阳的照耀下亮的让人睁不开眼,树荫里乘凉的小猫也蔫了气儿。
乔苓顶着黑眼圈对着空荡荡的冰箱和手机里连续六七餐的外卖订单发愁,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
乔苓顶着黑眼圈对着空荡荡的冰箱和手机里连续六七餐的外卖订单发愁,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食物添置一下了。她深吸一口气:“程小时!滚去超市!”
“吓我一跳!”程小时摸了摸心口,收回调戏着陆光的视线,怨愤地看乔苓,“为什么是我!”
“难不成是我?!没有我你能干干净净地坐在这的?”
程小时下意识转头向陆光求助。
“你还想让陆光去?!”乔苓气起来,“你知道你昨天晚上……”
“我去!我去就是了!”程小时打了她的话,突然他的气势弱了下来,碎碎道“我也没想让他去啊……”
乔苓把手机往他手一塞,把程小时推出门外,重重地关上了门。回头看见耳朵透红的陆光镇定地盯着黑屏的手机。
“老板里面请!”
“神婆,光光,我回来啦!”
程小时为没有乔苓的骂声愣了个神,看见她坐在干干净净的沙发上机械地撸着怀里一只纯白的布偶猫。程小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惊奇地走过去:“稀奇啊神婆,你爱心大发捡了猫回来?”这时她怀里的猫舒服地打了个呼噜,翻过身来仰着。一双翠蓝的瞳孔盯上程小时的眼睛。“嘶……乔苓,你有没有觉得这猫长得挺像陆光?对了,陆光他人呢?”乔苓的眼里终于聚起来一点光,虚弱地说:“在这呢……”
“什么?”“我说,陆光,在这呢。”
程小时的嘴巴慢慢张大。
与乔苓不同,程小时好像很快就接受了男朋友变成了猫的事实并且乐在其中。他腰间别着一根不知从哪来的逗猫棒,色咪咪的把罪恶的双手伸向光喵。
“光光~别跑呀~过来~”
“喵呜!(不要!)”
“别害羞呀~~”
“喵嗷!(惊恐!)”
布偶猫身上的优雅高贵一扫而空,为了免遭毒手,它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逃亡,客厅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最终光喵由于自己不小心的一个趔趄跑慢了一秒,不幸被程小时逮住了。
程小时傻笑着在光喵身上摸来摸去,猫生无可恋地被迫抬起四只爪子。
乔苓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的额角不禁狠狠地抽了一下:“吃饭……了……”
光喵被放在椅子上,美滋滋地啃着一条小鱼。乔苓对着程小时的痴汉脸白了一眼,拧着眉毛说:“怎么变回来呢……也不能一直这样吧?上次那个委托也还没完成啊。”看程小时没什么反应,她清了清嗓子,“你晚上也总不能对着一只猫发.情吧?”“啊?什么发.情?”
没救了……
下午,程小时搂着光喵窝在沙发上研究着电脑里委托人发来的照片,有点无从下手。他揉了揉惬意地舔着猫的光喵的脑袋,唉声叹气:“这可怎么办啊陆光,难道我只能自己进去了吗?”
“叮咚”“神婆:‘陆光变回来没?委托人又问我进度了。’”
“啧。”程小时把猫从腿上拿下来放到旁边,给它顺了一下毛,正对着电脑闭上眼,默念:
三……二……一…
“!”一只白皙手打下程小时将要合十的双手,接着陆光整个人扑在了他的身上,额头和大腿打了个正着。空气停顿了几秒。陆光撑着程小时另一条大腿起身,揉着额头跪坐在沙发上。抬头对上他戏谑的眼神,陆光几不可见地脸红了。“真少见呐,投怀送抱的。”程小时的嘴角就快要提到眼皮上去了,右手把陆光搂进怀里。“闭嘴,”陆光推开他的手,搓了两把脸让自己平静下来,“准备好了没?”
“啊?准备什么?”
“进照片!!”
“噢噢噢,”程小时笑出了声,“好了。”
“无论过去,不问将来。”
“准备,出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番外:
晚上
“陆光……你变成猫的时候,是小公猫还是小母猫啊?”
“……”
“啊?说话。”
“公的!公的啊啊……”
“我不太相信诶……下次让我检查一下,行不?”
“滚……别废话了……”
“行不行啊……”
“……嗯……你快动……”
“哼。”
“行……啊!”
天使和恶魔的故事。
我村通网了铁子们!最近忙完终于有空把这个梗画一下啦,这套衣服真好看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