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女朋友什么时候最让你痴迷?
萧逸:“她洗完澡会穿着我的T恤光脚乱跑,和我讲每一天公司里发生的事情,会一边吐槽自己最近长胖了一边会兴致勃勃地给我发网红餐厅的定位……你以为我说的会是这些吗?其实远远不止。”
“这些情景确实会出现,可我同时也会告诉你,生活不是永远平静浪漫的庸俗电影。我们也会在回家后,抱着各自的手机谁也不理谁,享受片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份不被对方打扰的宁静里,我会时不时飞去几个眨眼,她会用脚趾勾勾我的小腿,乐此不疲。”
“我偶尔失眠睡不着的时候,其实很想要她陪我,可我知道她工作了一天很累,我能怎么办啊,只好把侧躺着背对我的她耍赖般偷偷掰过来,搂在我怀里。其实......
“我偶尔失眠睡不着的时候,其实很想要她陪我,可我知道她工作了一天很累,我能怎么办啊,只好把侧躺着背对我的她耍赖般偷偷掰过来,搂在我怀里。其实有几次是我主动钻到她怀里被搂着的,她睡得很沉,没发现罢了。”
“因为工作性质的不同,我们常常出现时差,或许在最需要对方陪伴的时候刚好都不在场,她也是一个在家里捧在手心的宝贝,却会愿意为了我去尝试下厨,会变成因为担心我而天天唠叨的小麻雀,我们看惯了电影里的罗曼蒂克情节常会忘记现实是什么样,可你能说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她我不痴迷吗?”
“不会,我爱死她了。”
“凌老板!”你推开古董店门,“人呢?”
你往里走,穿过小院,储物室的门半开。
为了保存文物,储物室的灯偏暗,凌肖正站在桌前,提着一盏暖黄的灯。
他半张脸笼在光下,半张隐在黑暗中,明暗交界处的下颌线很是锋利,神情专注地看着卷轴,鼻梁上却架着一副眼镜,弱化了他的凌厉感。
你并没有出声,凌肖感应到你的存在,一回头,先笑了一下,招手喊你过去。
“不出声想吓谁呢?”
你弯下腰看他正在看的东西,是副字帖,笑着打趣:“除了你还有谁啊,这一屋子的宝贝。”
凌肖觑了你一眼...
凌肖觑了你一眼,张口怼人:“哪个有你宝贝?”
你挑眉笑着在他嘴角亲了口,以示安抚,“是,宝贝。”
书法你看不懂,就在房间里转悠。
凌肖卷好字帖,放到一旁的匣子里。
他摘下眼镜,走到你旁边,见你瞧着一堆铜币,“清代的。”他上手挑了几枚,“找根红绳串着,招财辟邪。”
“真的?”你捧着他的手,拿起一枚细看,外圆内方,一面写着顺治通宝,一面是看不懂的纹路。
“真的。”凌肖看了一天字画眼睛发酸,这会把下巴搭在你脑袋上,半搂着你,半闭着眼,让你看他手里的。
“用不了这么多,一个就行,可以带手上吗?”
“可以,你手里那个是顺治年间的。”凌肖把铜币一个个放到你手里,“这是康熙、雍正、乾隆、嘉庆,凑一块儿就是五帝钱。”
他圈住你的手腕,“你手好小,五枚的话可以串起来当挂坠。”
你把铜币放在他手腕比了比,“你带五枚应该合适,你带不带呀?”
“我不带。”
“带情侣款嘛。”你抬头看他,摇了摇他胳膊,“一人一枚的那种。”
“行。”凌肖笑了一声,“戴哪个?”
你挑了挑,“顺治吧。”
他点头,挑了两枚成色好的放你手里,牵着你往外走,“找绳子去。”
你注意到他说话懒懒的,眼底青黑,问:“你困啦?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嗯?三点吧。”他说着打了个哈欠,“今晚早点睡,你陪我。”
“好。我过来的时候买了冰西瓜要不要吃?”
“吃。”
走到前厅,凌肖从抽屉里找出几根红绳,没有工具辅助,他便把一头叼在嘴里开始编。
“你还有这手艺啊?”你拿西瓜和勺子回来,他已经编好一小截。
“以前研究古代绳结的时候学过。”他口齿不清道。
其实用不了太长,他比着你的手腕,很快编好了另一侧。
给你戴好之后他勾起嘴角,“还不赖。”
你顺势喂他一口西瓜,“有没有教程呀,我不会编。”
“不用。”凌肖就着你的手又吃了一口西瓜,眯起眼,“回去我教你。”
“走了,下班,回家!”
出门前他从展览架上拿起一个东西。
“什么?”你转头去看。
他握着灯炳,“前几天你发给我的那个书法台灯。”
“你写的?”你惊喜道。
夕阳在青石板的门前拉下长长的光影,你眼睛亮了起来,白底黑字的书法镀上一层余晖,凌肖背对你正在锁门,也镀着一层金灿的光。
“不然呢?”他音调上扬,捏住你的脸,“嘴都快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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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凌肖酒后在你身上写书法
这个结局让我有点猝不及防
谢谢你教给我爱最重要的一课@查理苏
侵删致歉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屏了老福特逼我打马克ヽ(#`Д′)ノ
无逻辑观看
没错,全生的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逸
萧逸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但是你们儿子的出生打破了他的幻想。
你躺床上吃着水果,不怀好意的嘲笑着正在给萧宝换纸尿裤的萧逸。
“唉,没办法,生男生女是...
“唉,没办法,生男生女是由男方决定的,某些人咧,天生没有女儿命。”
“咯咯咯,嘿嘿”,萧逸还没来得及回你,萧宝听到你的声音就咯咯咯笑出声来。
“臭小子,居然笑话你老爹,胆儿肥了啊”萧逸哭笑不得的看着话都不会说的萧宝。
“都是因为谁?啊?小坏蛋!”萧逸看着四仰八叉的萧宝,伸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小鸟。
“呜——哇!”萧宝顿时瘪了嘴,哭出声来。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爸爸错了,别哭别哭,乖啊”萧逸顿时手忙脚乱的哄起来。
你在边上双手环胸,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开玩笑,这是他们男人的战争,不关你事。
陆沉
你和陆沉生了一个儿子,没错!是儿子!
小伙子长得就是陆沉的翻版,但出人意料的的是,他的性格不像陆沉。
“爸爸,起床了,太阳要晒屁股喽~”软糯糯的声音在陆沉耳边响起,陆沉睁开眼就看到小小陆亮晶晶的眼睛。
“爸爸,睡懒觉!”小小陆见陆沉醒了,直接爬上床,坐在陆沉腰上。
“嗯,抱歉,爸爸昨天睡太晚了”陆沉手扶着小小陆,以免他摔下去。
“没关系哦~爸爸没有忘记今天要带小小陆出去玩就行。”小小陆善解人意的说到。
“好耶!最爱爸爸啦”小小陆吧唧一口亲在陆沉脸上,随后爬下床,踩着小拖鞋啪嗒啪嗒的来找你。
你抱起小小陆看向刚起床的陆沉,想起你以前问过他想不想再要一个女儿,他的回答是,足矣。
齐司礼
“妈妈!爸爸!起床啦!”小狐狸像个小炮弹似的边喊边冲进你们的卧室。
还没等他扑到床边,就被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拎住了后脖颈。
“变回来”齐司礼面无表情看着手上提着的小狐狸,然后走出房门关上了门。
“我不!妈妈最喜欢我这个样子了,你让我去见妈妈!”
“……呜呜”齐司礼一提到掉毛,小狐狸就委屈起来。
“哭什么?”齐司礼皱眉,男孩子家家,动不动就哭。
“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小狐狸质问到。
“……我不认为你妈能找另一只白狐灵族并生下你。”
“那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不掉毛的秘密,为什么你不掉毛?你肯定是有什么办法不告诉我,好独占妈妈!是不是!是不是!”小狐狸张牙舞爪的质问着。
“……”齐司礼无语,是怎么生出连换毛期都不知道的蠢儿子的。
55和00在彩蛋,粮票即可解锁~
*看过一些新闻后有感而发
*ooc归我
萧逸
其实萧逸看起来并不像是个脾气好的人,再加上赛车手的身份,平时单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就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可你知道,无论是作为你的男朋友还是一个普通男人,萧逸的情绪都格外稳定。
比如,在你们已经到达机场却发现你的身份证忘带后,你无助又愧疚地看向萧逸,等待着他像一般男人会做的那样,紧皱眉头、然后向你发作——
“来的路上我记得你看上了一家玩具店的玩偶,现在我们可以去把它买下来了。”
萧逸亲昵地低头蹭了蹭你,看你终于笑起来才松了口气:“看来我们萧小五注定跟那只玩偶有缘分,把它摆在哪里比较好呢”
齐司礼的脾气呃,至少在你们谈恋爱之前,你认为是非常差的。
可在你狐语六级之后,你才发现其实齐司礼的情绪比你想象的要稳定多了。
再加上天气炎热,你听见后面有对情侣已经吵了起来,男生声音满是不耐烦:“排队的人这么多,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还非要玩,那干脆你自己排着好了!”
你默默侧头看了眼齐司礼,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拿着扇子往你这边扇着风,高大的身躯为你挡住了大半的阳光。
“齐司礼,”你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要不然我们别玩这个了”
齐司礼偏过头看向你:“我记得某只笨鸟昨天还兴致勃勃地念叨着一定要玩一次宇宙飞船,怎么现在要打退堂鼓?”
你犹豫着想说话,齐司礼却像是明白了你心中所想,拿出凉茶拧开瓶盖递给你:“不用有什么顾虑,今天来这里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让你开心。”
“而且,”齐司礼顿了顿,耳根泛红,“有笨鸟一起,我并不觉得无聊。”
最近你听说了一个测试伴侣情绪稳定性的小方法,闲得无聊的你决定在自家CEO身上试一试。
这天,陆沉在沙发上看文件,你假装在卧室里工作,盘腿抱着电脑冲客厅大喊:“陆陆,你过来一下!”
陆沉很快走了进来,笑意盈盈地推了推眼镜问你:“兔子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你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他,然后将他赶出了卧室。
两分钟后,你又大喊:“陆陆,你再过来一下!”
陆沉又很快出现在了你面前,据你估计,他是一听见你的声音就立刻放下手头的事过来找你了。
于是你又找了个理由编了过去。
“陆陆,你再再过来一下!”
“陆陆,过来一下!”
“陆陆,过来!”
“陆陆——”
反复了好多次,陆沉却始终一副温柔耐心的模样,看不出来一丝不耐烦,甚至连来到卧室的速度都没有丝毫减缓。
你终于忍不住停止了这场测试,格外疑惑地问陆沉:“你没发现我叫了你这么多次,每次都没什么正经问题吗?”
陆沉想了想:“发现了。”
“那你还来?”
陆沉顿了顿:“要来。”
你奇怪:“为什么?”
陆沉认真地看了你一会儿,然后笑着表达他的想法:“小姑娘叫我,总会有原因的。”
“如果没有原因,那就是兔子小姐想我了,”陆沉笑意更深,“我当然更要来。”
夏鸣星
在你心里,夏鸣星一直像个小太阳,为你赶走所有负面的情绪。
所以你一直觉得作为男朋友,别人应该都和夏鸣星一样,能为自己的女朋友提供好的情绪价值。
可你在参加了一次跟几个朋友和他们的男朋友组织的饭局后,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到底有多大。
几个男人相谈甚欢,喝了不少酒,饭局结束后都醉醺醺的,有几个还开始说胡话。旁边有个人的女朋友劝着少喝点,却被他有些粗暴地推开:“干嘛,大家都喝得正尽兴呢,你别在这给我扫兴啊!”
女朋友很委屈,旁边有人安慰道:“他喝醉了,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过了几天,夏鸣星在庆功宴上被人灌了不少酒,你扶着他回去,明明感觉身边人走路都不稳了,搭在你腰上的手却轻轻的,像是怕自己弄疼了你。
回了家,你给他泡了蜂蜜水递过去,夏鸣星习惯性地想将你搂进怀里,手却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有些沮丧地收了回去:“忘了姐姐不喜欢酒味,我先去洗个澡哦。”
你看着他迷糊的样子:“你可以吗?”
“可以的,喝完酒要洗了澡才能抱你,”夏鸣星将你和他的外套整齐地挂好,认真地冲你点了点头,“我记得的。”
——所以喝了酒,并不是一个人胡作非为的理由。
彩蛋是查理苏
*因为最近看了很多高干文来的脑洞
*背景自设,ooc归我
在这个圈子里,萧逸算很出名的一个。
根正苗红又家大业大,在京城这种显贵云集的地方都占有一席之地,偏偏还是家里的独苗——所以才养成了他这副放荡不羁、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性格。
你第一次见到萧逸时,他坐在酒桌的角落,隐匿的视角里只看得见流畅清晰的下颚线。
为了公司订单而被拼命灌酒的你,与没一个人敢上前劝他酒的萧逸,就像是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
所以当他从昏暗的灯光中走出来,夺过向你送来的酒时,你确实是受宠......
所以当他从昏暗的灯光中走出来,夺过向你送来的酒时,你确实是受宠若惊的。
男人的声音清朗又磁性:“行了,围着个小姑娘灌酒算什么本事。”
或许是因为萧逸甚少参与这样的事,自此之后,你便被冠上了“萧逸女人”的名号。
起初你不屑一顾,可原本坎坷的工作路途,就因为这个莫须有的头衔,变得无比通顺,连向来眼高于顶的部门经理,都掂量着不再带你参加这种酒局。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餐厅里。
他被一个陌生女人泼了一脸的水,明明该是狼狈的情形,可他拿着那块价值六位数的手帕从容不迫地将脸上的水擦干净,整个人依旧是不可侵犯的矜贵。
然后似是察觉到什么,他转过头来,对上了你的目光。
男人丝毫不避讳,轻轻挑眉,像是从不知你打着他旗号获利般,笑着冲你招手:“好巧,又见面了。”
那时的你完全没想到,这样一个冷淡又自由的男人,后来会主动地邀你坐在他的机车后座,故意使坏加速,让你紧紧环住他的腰。
再后来,你因为一个难缠的甲方,熬了三天大夜做出来的策划案,被他看都没看就丢进了垃圾桶。
你忽然很沮丧,缩着腿窝在沙发角上,眼角发红地问萧逸:“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最后都只能靠你,是吗?”
“怎么会,”萧逸一如既往地肯定你,“我只是让他看看你的策划案,这个单子之所以能签成,还是因为你做的很优秀。”
“可我不想总是依赖你。”
萧逸顿了几秒,放下手里的书,走到你面前慢慢蹲了下来,与你平视:“依赖我一些,并不代表我们是不对等的。”
“你依赖我,”温热的指尖抚过耳后,“而我渴望你。”
你第一次见到齐司礼,是在朋友的生日宴会上。
朋友是学校里出名的富家小姐,据说祖上三代不是从政就是从商,家里全是世世代代积攒下来的财富。
只是你没想到,她的表哥,会是那位声名远扬、历史上最年轻的外交官——齐司礼。
说是第一次见面,其实你已经在电视新闻上见过他无数次,可没有一次,能比得上亲眼见到他时的惊艳。
仅仅一眼,就让你魂牵梦萦了多年。
你开始想方设法地设计偶遇,眼瞧着齐司礼从最开始的冷漠抗拒,到开始主动地邀请你去听音乐会,陪你去游乐场,甚至允许你去家里吃他亲手做的饭。
直到他那位只有在新闻报纸上才能看见的父亲,只是看着你笑了一下,连句羞辱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你就被吓得落荒而逃。
只怪齐司礼太过温柔耐心,竟让你忘记了,你们从来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出国前最后一次见齐司礼,他气喘吁吁地跑来机场,向来一丝不苟的衣服和头发,此刻凌乱不堪的皱巴着,一双眼紧紧望着你。
“可不可以,”他缓慢地,几近恳求地握着你的手腕,“留下来?”
回答他的,是你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
三年后,你学成归来,和朋友去以前常去的小餐馆吃饭。
餐馆里有台古早的电视机,播放出来的画面都是模糊的,噪声很大,你一边吃着碗里的面,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
忽然,你看见电视上出现一张熟悉的脸,模糊不清的,几乎让人以为是你的错觉。
他终于成为了光启最优秀的外交官,底噪极大的新闻声缓慢播报着:“不日,齐司礼将前往A国进行长达两个月的交流”
A国,你留学的地方。
朋友凑过来八卦:“奇怪了,这种交流活动一般都吃力不讨好的,齐司礼都做到那个位置了,何必非要自己亲自去呢?”
筷子蓦地跌落在地上,你失神地盯了一会儿地面,才想起要去再拿一双。
叮铃。
你听见门便响起铃铛的响声,不经意地抬起头,手里还拿着脏了的筷子。
然后对上了那双熟悉的、金色的眼睛。
A国又要下雪了。
可你不再是一个人。
查理苏
你从出生起就是千金大小姐,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今天要穿哪条漂亮裙子去上学,或者是今天和朋友去哪个餐厅吃饭。
可你知道,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是家族令人骄傲、永远高贵的公主。
所以你要在舞房练习到深夜,在每一次的宴会中保持最挺拔优美的姿态;你要每日练不感兴趣的钢琴,尽管手都被板子打肿,依旧不能有一句怨言;你要在家里的安排下过好指定的人生轨迹,无论是否情愿。
你一直默默忍受着,渴望自己长大后,能摆脱家庭的束缚,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直到母亲告诉你,三个月后,要跟查家的独子举行订婚仪式。
多可笑啊,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是这场仪式的主角。
那日你趴在江边的栏杆上,看着漫天的金色晚霞,问身边的查理苏:“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就该困在牢笼里?”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从出生就是家里的独女,他们都希望我能够成为最优秀的千金小姐,一言一行都不能出错。我享受了这样的人生,就该跟着他们规定的去做,不是吗?”
“可这不是你想的,”明明和你境况一样的查理苏却摇了摇头,否定了你的说法,“你可以选择任何自己想做的,因为你只是你自己。”
几个月后,你和查理苏因为性格三观相合,感情迅速升温,你甚至都在想,就这样按着家庭的安排结婚,也很好。
可知道订婚前一夜,母亲握着你的手,告诉你订婚之后要如何利用联姻的好处将自家集团发展壮大,让你婚后好好辅佐查理苏
可正如查理苏所说,你只该是你自己。
所以第二天,你在准备的订婚礼服中,选择了一件短裙。
查理苏看见你穿着短裙走进来时,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又很快恢复笑容:“很漂亮,我的未婚妻。”
你心不在焉地挽着查理苏的手臂,耳朵却仔细听着藏在耳朵里的耳麦声——你让朋友帮你订好了机票,订婚仪式开始前,车子会停在宴会厅外面。
音乐缓慢地响起,你挽着查理苏的手,一步步走向礼台,就在马上要跨上去时,你听见耳麦传来两声滴滴的声音。
你闭了闭眼,松开手,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转身,拼命向礼堂门口跑。
而查理苏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专注的、仿佛定格般,看着你越来越远。
然而还没来得及推开大门,有保安反应过来挡住了你,眼见着人群都要围过来,你无助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身后却传来脚步声,替你推开大门,挡住了吵嚷的叫喊声。
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你几乎要看不清他的五官。
他的声音透过人群传过来,带着隐隐的笑意,又像是悲伤的告别。
“再见了,大小姐。”
“自由自在地飞吧。”
——他没再叫你未婚妻,因为他希望你不再受束缚。
“谢谢你,查理苏。”
你脱下碍事的高跟鞋,向光的方向跑去。
彩蛋是陆沉和夏鸣星
“我们互相知根知底,了解彼此身上的每一处秘密。”
(重新编辑了一下改了一下身高)
好符合我现在的心态啊哈哈哈哈哈
【弄哭小姑娘的n种方式】
是底迪和小姑娘,一个没头没脑的碰瓷现场(?)
友情科普,小姑娘被教过的,如果是送东西给对方她会说“给”的,没有说那就不是送只是给别人看或者寻求帮助,其实科普这里也应该有一条条漫的,但是我没赶上,所以还是先文字解释吧……
之前经常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带底迪玩儿,其实真的就是,小悠然的故事大纲主线早就定好了底迪不好插进去了……如果大家不介意看着玩的话,那这条小支线里底迪还可以凭本事把小姑娘弄哭很多次(?)
晚安w
*社畜x研三大学生,已婚设定。*主要讲述关于刚刚结婚的两个人的一些相处,其实算是想到什么写什么的一篇。
正文
凌肖结婚的事情震惊了他的好友圈,Adam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嘴里的酒一下子喷了出来,状似喷泉的他在呛了两三口后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的好兄弟突然闪电般结婚的事情。
凌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他爱玩,但是自己的恋人确实也到了适婚年龄,反正没什么理由,想到了就扯着小姑娘领了证。虽然没办婚礼,但在法律上已经算是合法夫妇了。
“所以凌肖这就是你英年早婚的理由?”Adam收拾干净后从厕所里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向凌肖的。
“不然呢?”凌肖不可置否的耸耸肩,尽管结婚了,但是他...
“不然呢?”凌肖不可置否的耸耸肩,尽管结婚了,但是他浑身上下最多的也就是本来带着乱七八糟饰品手上多了一枚戒指。戒指的款式令人有些意外,只是普普通通的铂金指环,朴素简单的让人不习惯。
“那你还来livehouse当浪子?!”Adam看着凌肖没有任何突出变化,忍不住吐槽道。
“我们家春梅可是通情达理的很。”确实,你忙着公司那边的事情,凌肖每天的动态也算的上健康,不是在工作室就是在livehouse,你基本也是不查岗的类型。偶尔会有小姑娘来和凌肖搭讪,但是他倒是直接拒绝了,总之让你放心的很。
“那你学校那边?”Adam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下去。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个老头把假发都吓掉的样子,但他只祝我新婚快乐,顺便问我要不要放个假。”凌肖本来也没打算通知恋语大学那边,但是他导师好巧不巧问他领证那天能不能出去跑个项目,为了让教授彻底死心,凌肖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研究生结婚不算是什么稀奇事,更何况,凌肖和你也是自己做主,没人阻拦,你情我愿的事儿水到渠成罢了。
“还是你强,那朋友圈...”本来Adam想问问什么时候办婚礼或者官宣之类的,他有凌肖和你两个人的好友,却也没看到你们发什么结婚讯息之类的。
而凌肖目前正在研三关键期,虽然他自己的工作室和livehouse这边的收入在大学生里算相当可观的,但仍算是个普通大学生。如果你们之间的关系公开,可想而知凌肖比较可能被推上舆论中心。说好听点倒还行,难听点估计就是什么金主包养一类的小作文了。
虽然凌肖本人不在意,但还是尊重了你的决定。知道你们两个人结婚这件事的人,左不过只有凌肖的好友和你的几个好友罢了。
Adam看凌肖没说话,自觉地闭上嘴停止了追问的打算。他开了瓶酒,递给了凌肖。
“知道是你小子还想在livehouse左右逢源,苦了弟妹默默忍受你这个浪子。”Adam和凌肖碰了碰酒瓶,笑着说道。
你从livehouse把凌肖捡回去已经是凌晨两三点的事儿了。
尽管已经结婚了,但实质上你们两个只是觉得多了一本结婚证书罢了,日子还和以前一样。不过也有可能你们两个人都没什么亲人,所以也没人会念叨什么早生孩子一类的问题。
把凌肖抬到沙发上,他好看的脸因为醉酒稍微有点红。凌肖酒量很好,鲜少会喝多,你也不清楚为什么今天他在livehouse难得的醉酒,毕竟上次喝醉都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情了。
“怎么喝这么多?”你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凌肖没回答,神游了一小会哼哼唧唧的发出了些响动。不过凌肖酒品还是不错的,他喝醉了不会吵闹,也不会发脾气。一般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发呆,或者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你决定放弃交流,给凌肖扶到卧室里。
“来,抬一下胳膊。”好在凌肖还是很听话,喝醉了会配合你换睡衣。你看了看凌肖,倒是不觉得自己结婚后生活中多了个丈夫,反而有种育儿的沧桑感。
但是育儿嘛也会育出风险来。
虽然喝多了,但是不影响凌肖本人的一些生理问题。上衣还好,换到下半身,你就觉得不愧是还在上学的大学生。底裤倒是很好的勾勒出比较伟岸的形状,可能是换衣服时候你手指在他身上划来划去,导致出现了现在这个状况。
不过你倒是没闲心想这事,虽然确实是好几天没做过了,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敏感...吧?而且最近没这个想法主要还是策划案和公司那边的事情太多了。
等下给凌肖换完衣服,你还得去做没做完的策划案。华锐那边要的急,明天一大早还要去那边汇报。你看了看靠在床边的凌肖,还是大学生活好,大学生活好。
只是这时候凌肖突然睁开眼睛望向你,由于醉酒的缘故,他的眼神倒是没像以往那样凌厉,反而有点像大狗狗的眼神。
“笑什么?”就连声音都比往日要奶一点点。
“没什么,就是羡慕你,那个,大学生活好。”你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想转身去拿柜子上的水杯。
不过还没等你拿到水杯,你就被凌肖一把抱在怀里倒在床上了。你推了推压在上面的凌肖,喝醉的人真是很沉,你一点都动弹不了。
“学姐,就算毕业了也可以体验大学生活的。”凌肖的呼吸随着他的声音一起掠过你的耳朵,你觉得一阵痒痒。他离你很近,你能感受到他的嘴唇轻轻擦过你的颈间。
“凌肖,不要闹...我明天还有...”不过可惜,策划案三个字终究是被堵在了嘴里。这个吻很温暖,又带着些酒气。晕晕乎乎的亲下去,你又觉得自己好像也喝醉了一样。
“姐姐...”凌肖太了解你了,他这话一说出口,你完全没办法拒绝,就算ddl在前,你也只能由得凌肖做这做那。
结果就是迷迷糊糊的被大学生吃干抹净了,果然,就算是喝了酒的大学生也不能小瞧。
不过当代社畜就是惨一点,就算是天崩地裂,只要你的资本家上司还活着,就一定要把策划案做出来才行。更何况恋语市和平的不像话,不做出来明天就真的死定了。
所以在结束后,你推开在旁边一秒入睡的凌肖,揉了揉酸痛的腰爬起来披了件衣服,准备到客厅去做策划案。
大学生活好,你忍不住啐了一口。
抱着笔记本电脑来到客厅,你倒是看到平常整洁的茶几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不少文件袋。你随手打开看了一下,发现是凌肖的简历。还有一些文书合同之类的东西,不过你也没仔细看,毕竟随便动凌肖的东西不太好。
但心里还是默默感叹一下,凌肖的大学生涯也快结束了。真不知道凌肖这个性格毕业后会做什么,或许依旧是去livehouse驻场和自己开工作室比较适合他吧。
说到这件事,其实你心里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凌肖的。虽然常言都是女方希望能够有一个正式的婚礼,但你更希望能给凌肖一个婚礼。他过于成熟,过于能够体恤你的心思,包容着你,但你更希望他能像同龄人一样。
不过看了看眼前的策划案,还是得先把手头事情搞好,才能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你正做策划案做的上头,一条空调毯披在了你身上。转过身去,发现凌肖正拿着瓶可乐,坐到了你身旁。
“刘春梅,都快二月了,你就这么坐客厅里,等着感冒呢吗?”虽然是关心的举措,但是凌肖总是控制不住他那个喜欢怼人的嘴和习惯。
“你酒醒了?”凌肖现下倒是一点都没有醉酒的样子,精神的很。你想不愧是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你摸了自己的脑袋,再这么熬夜下去是真的要秃了。
“当然,我可是凌肖。”凌肖刚说完话,就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了电水壶跳闸的声音。他起身走向厨房,没一会儿端出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喝吧,不然策划案没做完,你就要睡着了。”凌肖把那杯咖啡递到你手中,虽然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意外的可爱。
“那你呢?不睡了?”
“开把游戏,我可是年轻大学生。”凌肖没抬头,只抬手揉了揉你的脑袋。
“刘春梅,先担心你自己的策划案吧。”
终于差不多凌晨四点的时候,策划案做完了。仔细备份八百次后,你将电脑合上。二月初的恋语市天亮的很晚,现在窗外还是一大片星空。凌肖的游戏也恰好打完了,我们两个人收拾了一下桌子,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才发现没拉窗帘,但是两个人都懒得去,索性就当欣赏星空了。不知道是咖啡的作用,还是因为熬夜熬到亢奋了,你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刘春梅,你早上七点要起床。”凌肖忍不下去,一把揽过你塞在怀里。
“有点睡不着,要不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你枕在凌肖的胳膊上,整个人转向凌肖。你有时候很羡慕凌肖,同样是熬夜,你做策划案长痘痘,他蹦迪青春如旧。
“没门儿,赶紧睡。”凌肖嘟嘟囔囔了一句。
“哼...”你看凌肖那个样子,突然灵光一闪。
“凌肖...”
“干嘛,跟招魂一样。”
“老公,谢谢你陪我到这么晚...”你凑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效果显而易见的爆炸,借着月光你都能看到凌肖的脸突然间红了起来,和醉酒时候相比有之过而无不及。
他倒是抱的更紧了些,你连他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嗯。”凌肖故作镇定的应了一声,你倒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起来。朦朦胧胧的,睡意也涌了出来,估计能好好睡到七点了。
到了年根,各大合作公司的年会也开始办起来了,今年过年格外的晚些,但事情却多得很。华锐那边的年会你是要参加的,恋语大学那边还有优秀毕业生的校内活动,而且情人节、过年、元宵节这些节日的策划一个接一个,你忙的脚打后脑勺整个人都要累死了。
凌肖看着正在客厅的穿衣镜前纠结穿哪件衣服的你,大声的笑着打起了游戏。结果他一盘都打完了,你也没纠结出穿哪件。
“还没决定啊,春梅啊,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磨磨蹭蹭的。”凌肖去拿了听可乐,凑到你身边来。
“小弟弟是不懂这种烦恼的。”你揶揄道。
“哦?阿姨倒是很有见解啊。”凌肖挑了挑眉,边说着,手上又开了一局。
“哼。”你决定不理凌肖,继续和衣柜里的衣服作斗争。
最近这几天你一直忙的要命,所以对凌肖也是放置型管理。不过有些意外的是,这几天凌肖也忙得很,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是偶尔一次还被你撞见正穿的西装革履的。你除了在领证那天看到过凌肖穿西装,平日里是从没见过的。
你心里有点好奇,不过想想还是等过完节再说。
临近节日,凌肖被导师叫去出差,他研究生的主要课业就是跟着教授各个地方去下现场。当然你充分怀疑凌肖有可能是去进货的,虽然不清楚他的工作室最近收入怎样,但他已经很久没出门下过现场了。硬要说的话,从结婚开始就没怎么去过了。
不过凌肖倒是承诺情人节那天会回来的,可能会晚一点,但是可以一起在家里吃晚餐。你点了点头也同意了,同时也好奇起来凌肖究竟会给你挑选什么礼物。
在选礼物上你也有点犹豫,想着是送他最近想要的游戏机,还是之前看好的长板。恰逢快递产业出了点问题,你决定亲自去百货那边给凌肖挑礼物。
忙了一天下了班后,你才去百货那里排号。新游戏机太抢手,就连买都要采用抽选的模式。虽然你的运气还算是不错,抽到了购买资格,可惜还要排队,每天只限几台。如果排不上估计连情人节过了,你都拿不到。
站在队伍里的你心累的很,一台游戏机而已,搞得这么兴师动众,都是消费主义的陷阱啊。下次有机会,应该在恋语电视台搞个这种节目批判一下....但是,想到凌肖拿到后应该会很开心,所以你又觉得排排队也没什么所谓。
还好,幸运之神总是愿意眷顾你,你在情人节前一天拿到了游戏机。这样一来,等凌肖回来把这个送给他,你都怕收到礼物的他原地喷射眼泪。
转眼就到了情人节,当天还下起了雪,不过资本家眼里是没有节日的,就算作为影视公司的小老板,还是要兢兢业业的上班,给上头打工。再加上,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还要下现场盯着春节特别节目。为了能和凌肖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能不让他一个人呆在家,你决定年前忙一点,幸福整个年假。
好不容易忙完,你回公司准备收拾一下东西。结果你一进公司,悦悦和顾梦就将超级大的一束花放到你面前。
“老板,你不在的时候快递小哥送来了超级大的一束花呢。”悦悦甚至还迫真演技派的演了一下。
“真好啊,年轻小夫妻就是浪漫。”路过的安娜姐也打趣道。
虽然你觉得以凌肖的性格,给你买花简直就是跟撞鬼的概率差不多。但是他倒是很乐意给你制造些惊喜,虽然心里有点微妙的情绪,但你还是抱着玫瑰花来了好几张自拍。
难道是生病了?受伤了?你脑袋里瞬间想到了一大堆,不过还好手中的工作快做完了,应该可以立刻回家看看。
“那我先走了。”总之,你收拾了下东西,打算回家看看究竟什么情况。顾梦和悦悦一副懂了懂了的样子,将你推出了公司。
好不容易挤地铁回了家,一开门你就看到凌肖的行李箱扔在门口,那件抱起来能扎死人的铆钉外套也被随意丢在上面,你感觉自己的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
“凌肖,说了多少次不要乱扔衣服。”你看向沙发上的凌肖,不满的提了提手里的外套。按照以往的情况,凌肖肯定是要跟你皮两句的,但是今天他却异常沉默,就像被开了静音开关的手机。
“凌肖?”你走到沙发前,凌肖难得没瘫在沙发上,板板整整的坐好在那。看到你走过来,凌肖抬眼看向你。只一眼,你就觉得不对劲,往常情况下,凌肖绝对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你。
“花呢?”你本以为凌肖是因为出去下现场的事心情不好,但是他一般遇到什么都会直接跟你吐槽的。结果一张口,他倒是先问起那束玫瑰花的下落。
“啊...我放在公司了,正好有个花瓶可以放,免得挪动来挪动去的再掉了。”
“哦?看来你很珍惜那束花?”凌肖尾音带笑,但在你听来倒是充斥着些火药味儿。
“嗯哼,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这种......”
“那束花不是我送的。”凌肖打断了你。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尴尬,你张张嘴,没能说出一个字儿来。这束花不是凌肖送的,你还拿着各种自拍,然后还美滋滋的发给凌肖。
“我...”你想解释,你看到花就默认是凌肖送的,悦悦顾梦收到后也没仔细看,知情人都默认了,谁都没在意玫瑰花到底是哪个人送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本事,所以连公开都不愿意?”
“在你眼里,就算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你也觉得我只是个大学生,带我出去很给你丢脸吧?”。和凌肖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不是没有吵过架,但凌肖鲜少会用如此冷静而又决绝的声音对你讲话。
“不是...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你的声音略带些颤抖,并不是心虚,只是慌乱的想要解释这个问题。
“挺没意思的。”
“对不起...”
“没必要道歉,你很好,好到完全不需要我。”
凌肖站起身来,拿起被你丢在沙发靠背上的铆钉外套。他擦着你的肩膀走过去,还带走了门口那个行李箱。你站在原地发愣,等你再回过头的时候,凌肖已经摔上房门离开了。
你意识到,这段婚姻似乎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茶几上的铂金戒指闪闪发亮,那是属于凌肖的结婚戒指。
可能这就是社畜的爱情吧?就连离婚分手都冷冰冰的,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
你也不是没想过出去找凌肖,但你更多的觉得凌肖在此时此刻应该不是很想看到你,毕竟他连结婚戒指都留下了。
凌肖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大晚上跑到工作室凑合睡了一觉。本来刚下现场回来累得不行,大晚上折腾完,直接发烧了。Adam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凌肖一个人在沙发上缩成一摊的样子。
“弟妹呢?”
Adam间凌肖扭过头去不回话,明白了这是两个人吵架了。凌肖是个不肯服输的性子,先前两个人吵架闹别扭都是你去哄着凌肖,Adam还吐槽过凌肖这个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过节的吵架了怎么回事,还有两天就到春节了,你就这么给人丢家里?”
“Adam,你懂个屁。”
“凌肖,我还不懂你吗?你那么骄傲一个人,怎么到爱情这儿就这么不明白。人家弟妹可从没因为你在livehouse招蜂引蝶生过气。”
“人家弟妹是信任你,你呢?”
“你不懂。”
“你凌肖最懂了,赶紧给我吃完药吃饭,吃完有多远滚多远,livehouse过年关门,你这工作室被乐队征用了。”
凌肖没回话,打开了面前的饭盒,里面盛着的是热乎乎的白粥。他舀了一勺送到嘴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儿。
“一点都不好吃。”
“你这个嘴都让人弟妹养叼了,爱吃不吃。”
从前凌肖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你给他做爱心病号餐吃。只是现在...凌肖想,你估计也不想见到他吧?毕竟他说了那样的话,还大晚上摔门而去。
“也不是我说你,凌肖。你想想,从前哪次不是弟妹哄着你,你自己脾气臭你也知道,人家撑起公司不容易,还要照顾你的情绪。”
“我也没想多说你什么,我知道你凌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但你别钻牛角尖,你也别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你们都结婚了,有什么是不能一起承担的?”
确实,Adam说的对。
凌肖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他将自己和那些与你合作的人相比。明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还非要自以为是的觉得你是因为他不行,才选择不公开的。
“你们俩的事儿,我多多少少也猜到点,但是你...哎算了,这些事情,只有你们小夫妻把话说明白了,才能解除误会。”
Adam将餐盒和筷子丢到垃圾袋里,把衣服递给凌肖,还顺带给他塞了两片不知道从哪找到的暖宝宝。
“快走吧,婚礼叫我。”
你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实在是疼的不行。
昨晚没睡好,再加上一大早跑到公司来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这让你觉得头重脚轻的。不过临近过年,东西也都差不多准备好了,安娜看你不舒服,代你去华锐作报告了。
二月的天黑的很早,不过才下午五点不到,外面的天就黑了起来。悦悦已经打卡下班了,微微也请了假要和魏谦回老家看看,似乎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有事可做,这时候就显得你异常的孤独了。
安娜从华锐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站在落地窗前发呆。她走向前去,哒哒的高跟鞋声让你的注意力从窗外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安娜姐,我不是个好的妻子吧?”
“我似乎没有考虑到凌肖的心情,我把公司、声誉这些东西想的太多,反而忽略了他的想法。”
“如果我公布已婚的身份,昨天就不会收到别人送的玫瑰花了。如果我再细心一点,就看到花上面的卡片了。可是生活里没那么多如果,我似乎做了很多无法挽回的事情。”
“安娜姐,我好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公司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就这么站在窗户前,看着大家都有地方去,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
安娜没说话,而是上前一步抱住了你。她的怀抱很温暖,让你一下子控制不住掉下眼泪来。她安抚性的拍了拍你的后背,让你放松下来。
“没关系,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公司很好,有的时候你也要自私一点。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公司有我和悦悦、韩野他们,家里还有你的家人,多信任我们一些,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安娜姐...”
“回家吧,很多事情都需要交流和沟通,人与人之间若是猜忌总是向着不好的地方,把话讲明,才能解除误会,不是吗?”
“嗯...”
你点了点头,看向窗外。写字楼下的灯光星星点点,或许是因为过年的缘故,很多的楼层并没有亮灯。车道上的车走走停停,都在向着属于这些人的家前进。
你也是时候回家了。
“谢谢你,安娜姐,那我先回去了。”
“好,那...拜拜!”
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你就看到自己家的灯亮着。你快步走进单元门,乘上电梯。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反而犹豫起来。待会见到的凌肖还在生气吗?凌肖会说什么样子的话?会不会他是跑来和自己说离婚的?
只是还没等你胡思乱想完,门就自己打开了。你的鼻尖差点撞在门上,视线上移就看到了凌肖的脸。
“你怎么...”
“都和你说了,别老穿恨天高,走路声大还不稳,之前崴过脚不记得了吗,气势不是这么来的。”
“哦...”
“还愣着干嘛,快进来,外面冷。”
你点点头走进屋里,房子里开了暖气,暖呼呼的。不过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让你充满了疑惑。凌肖看你望向厨房的方向,赶忙挡在你身前。
“去去去,今天厨房归我,你去随便干点什么,一会儿吃饭我叫你。”
“?”
凌肖?下厨?
本来憋着一肚子话想说的你一点儿也不着急了。
微微和魏谦已经出发了,她还拍了自己亲手做的糕饼。你想着小情侣真好,希望他们两个人能顺顺利利的。往下翻又看到了之前合作的甲方、曾经的老同学和朋友,他们都在晒自己的生活、家人。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叫你好几声了。”
冷不防的,凌肖的脑袋从旁边凑了过来。他的头发很柔软,擦过你颈侧的时候引得你直发痒。
“没什么,就是看看朋友圈。”
“吃饭了。”
“好......”
来到饭桌前,简简单单几个菜竟然意外的看起来还行。而且,都是你爱吃的菜。凌肖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给你递了双筷子。你接过夹了一口,尝了尝。
“还...挺好吃的。”
肉眼可见的,凌肖松了口气。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
“凌肖,你先说吧。”
“对不起。”
“昨天,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并不是说你不好,是我这个人太变扭了。我没有想吵架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总把我当成小孩。”
“仔细一想,我有时候是挺幼稚的。”
“而且我什么事情都不跟你说,和你隐瞒。其实我已经有规划了,等六月份毕业了,我就是恋语大学的考古系讲师了。之前我也有投递市立博物馆和其他的地方,工作室那边也能兼顾到。”
“我总是怕你小瞧我,我和你身边的其他男性比起来,似乎没那么优秀。”
“我不喜欢说很多,但,我很珍视你,从未想过离开。昨天是我的问题,所以,对不起。”
凌肖说的很诚恳,你盯着他的手,发现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戒指又带上了。那枚简单的铂金戒指,是你买给他的。当时知道他向你求婚的戒指,是他换了店里好几个古董才买到的,你赶紧去给他买了个戒指。款式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却是你托了好多人才订到的。
“凌肖,我们结婚吧?”
“嗯?不是已经结过了...?”
“不是,我说的是,正式的结婚。凌肖,公开吧。”
“怎么...”
这回轮到凌肖干开口说不出话来了,他很惊讶为什么你突然间决定公开了。
“我也好好的考虑了一下。我之前只考虑了我们公开对公司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会对我有什么样的影响。但是我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我没想过你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我也要说对不起,因为我也让你觉得不安了吧?”
“而且确实挺...我以为带婚戒就挺明显了呢,结果还是会出现昨天那种情况。”
“你确定?刘春梅,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我想好了。更何况,还有点别的原因。”
“什么?”
“你也官宣,然后livehouse就没有小姑娘总问你要联系方式了。”
“噗...”
“有什么好笑的吗凌春雷!”
“我以为你不在意呢。”
“怎么可能,我就是太忙了,不然我非要去livehouse里坐一整晚,来一个我厥一个,来一双我厥一双。”
看着你在饭桌前比比划划的样子,凌肖笑了起来。你看着他笑,你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沟通也没那么难,对吧?
“对了刘春梅,我的情人节礼物呢?”
“你把情人节都搞砸了,还问我要礼物。”
“其实我都猜到了,我昨天一回来就看到那个袋子了。”
凌肖指了指放在角落的纸袋,只是你没好意思告诉凌肖,他要是今天不回来,你可能就把这个游戏机高价二手转卖了。
“是你之前念叨的游戏机,还特意买了两个手柄。”
“带我玩游戏,不准嫌弃我菜。”
“好。”
你满意的点点头。
“那我的呢,凌春雷。”
“没准...欸你的脸怎么一下子这么难看。”
“好了,不逗你了,早就准备好了。”
凌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个盒子,你接过后颠了颠,从重量上没感受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快拆开吧。”
“哦。”
映入你眼帘的是一本房产证。
这吓得你差点没拿稳,要知道恋语市也算是寸土寸金,凌肖从哪搞来这么本房产证的?
“总不能,一直住在你这儿吧。”
“你哪来的钱啊,别是干了什么违...”
“怎么可能,这都是我之前自己赚的。而且,还得还贷款呢。”
“那你也没和我商量一下。”
“不行,我和你商量了,你肯定也要付钱。不管怎么说,这东西是我想买给你的。”
“那贷款不还是要我们一起还。”
“不用,我自己的额外收入够还了。”
“打住,刘春梅,别跟我说什么煽情的话,快吃饭。”
“不行,让我说!”
“你要说什么...”
“谢谢——我亲爱的老公!”
凌肖肉眼可见的脸红了起来,他低头扒了两口饭,没说话。
“还有,情人节快乐,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春来春去,你和凌肖正走在恋语大学的校园里。今天的凌肖意外的穿着正式,西服外面披了件学士服,不过帽子就没好好带着了。
“小心点走路。”
你则穿了件白色的缎面礼服,原因无他,今天虽然是凌肖的毕业典礼,但你想趁这个机会把婚纱照拍完,所以跟着来了。
“知道啦。”
“话说,你导师那边?”
“过了今天,我跟那个老头就是同事了。”
“合同签完了?”
“早就弄完了。”
“先来合个影,一会儿我要发朋友圈的。”
你拽着凌肖用手机拍了张自拍,画面里的凌肖还是一贯的样子,但却揽住了你的肩膀。
“真麻烦。”
“也不知道是谁好几个月前还因为没公开生气来着。”
“刘春梅——”
“好了好了,凌肖,你导师叫你呢,我在这儿等你哦。”
凌肖向身后一看,果然看到了老头正在叫他过去。
你看向凌肖的背影,笑着拿起了手机,拍了张他的背影。
【英年早婚了,很幸福。】
你在朋友圈发下了附有照片的动态。
END.
对于设定的一些补充。
*凌肖22岁,女主大概是24还是26左右,刚过法定年龄就领证了内,关于职业问题的话,其实凌肖目前自己的工作室是有赚钱的,然后作为考古系的独苗,也会跟着导师偶尔下现场,然后赚点辛苦费啥的,往后的话,他其实已经被恋与大学返聘了,22岁的凌肖其实已经在读研三,正在毕业和就业的中间。
*有考虑过两人之间的一些小矛盾,但是由于两个人都是新婚,肯定是需要进行一定的磨合,所以虽然是he但也会有吵架,况且年下之间本来就会有点矛盾的不是吗(笑)。
第一人称注意
有关爱情的痛
晚上躺在凌肖身边,他睡得好香,呼吸平稳绵长,牵着我的手热乎乎的,特别可爱。
我不太睡得着,就只是看着他。
眉毛有一点拧着,嘴巴也没合拢,像小孩儿睡觉的表情似的,拧巴又好玩儿,跟他这个人好像。
我想,我好爱他。被黑夜夺去了视线,可看他的脸还是清清楚楚。
我没忍住上手戳了戳他,他鼻子皱了皱,很快地又回到睡梦里了。我觉得好不甘心,凭什么我失眠,你小子睡得倒是舒服。
明明男女主都那么相爱了,为什么还...
明明男女主都那么相爱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好好在一起呢。
我曾经是一个绝对的真爱至上主义者,我相信爱能摆平一切,相爱的人会永永远远的幸福在一起。后来看到很多爱而不得或者无疾而终的故事,我又开始审视爱的意义。
如果爱人的结局注定是两败俱伤,是不是不开始就好了。
我禁不住的去想和凌肖的结局,把小说情节轮番套在我们身上,妄图求得一个确定的答案。
到底会不会有好结果呢。
在感情里我总是太过敏感。我要靠好多好多的爱来证明自己活着的意义,我是一个要靠爱来维持生命的人。
所以到今天我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居然和凌肖这样的人在一起。因为他看起来就不太像我需要的爱人类型。
凌肖像一阵风,好自由,好随性。他的爱也是自由的,肆意挥洒给我。
可我我总觉得我抓不住这阵风,明天他就要带着他的爱席卷而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无法脱身。
凌肖之前很得意地问我是不是特别爱他,不然怎么每次抱他都这么紧,怎么每天要抱他好多回。
我那次没和他拌嘴,我说是啊,那你可以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吗。
凌肖说你没发现今天我主动刷了碗吗,我好爱你。
我当时笑得好开心,可是心里却有点失落。我想说为什么你不能也每天都来好多好多次的抱我,为什么不能一直抱着我。
我知道他没错,是我爱的好痛苦。
我想这是脆弱的、敏感的人去爱的代价。
我好羡慕凌肖这么自由的灵魂,好像什么东西都不会牵绊住他,他永远都不会属于谁。
就像现在,我是被困在爱里难眠的人,他却正在酣梦。
我忍不住要掉眼泪,我想,爱一个人好辛苦。
我抽出手想要抽张纸来,下一秒就被扣了回去。
“怎么还不睡?”凌肖的声音很低很沉,问的很含糊,很温柔。
我吸吸鼻子,“现在就睡了。”
凌肖翻身起来,旋开了小夜灯,把我的眼泪擦干净,“怎么哭了?”
我摇摇头,不想和他讲述一整晚飘渺的思绪,我怕他觉得我好笑。
他抱住我,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什么事连我都不告诉,嗯?一个人偷偷在被子里掉眼泪,可怜鬼。”
我被哄得又要哭,赶快把头埋进他肩膀里去。“讨厌你,讨厌你凌肖。”
我好坏,明明是自己别扭,还要把错推到他身上去。
“我坏?我哪里坏?都要讨厌我了。”
“讨厌你主动洗碗。”
天啊,好无厘头的对话。我后知后觉感到不好意思,抬头关了灯催凌肖快睡觉。
凌肖在黑夜里盯着我,很认真地思考主动洗碗和被讨厌的关系。
然后他紧紧把我抱住,说“我爱你”。
“我特别爱你。”他说。
凌肖很快就懂了我流泪的原因,他就是这样懂我。他没笑我的脆弱和敏感,只是不厌其烦的帮我擦干净眼泪,又去冰了毛巾给我敷眼睛。
凌肖说,不要怕,他就在这里爱我。
我问他说可是如果很爱很爱也不会有好结果呢,如果我们两个都很爱也没有好结果呢。
“和你相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凌肖轻轻拍着我的背,“我总会爱着你的。”
凌肖说,就算他是风,也会永远为了我停留。
他很用力的抱着我,肋骨硌得我好痛,可我却不再因为爱他而痛了。
和凌肖相爱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我有勇气面对未来的所有可能了。
ooc归我,随便从旧稿里翻出来的
撞梗致歉
甜就完了
关于沙发
虽然正常情况下,人可以在沙发上躺倒天昏地老。但你一旦感觉到别扭,那无论调整什么姿势都会觉得别扭。
你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是躺的太久了还是怎么回事,总之怎么都不爽,于是一直小范围地调整姿势。
感觉到你的乱动,凌肖轻轻皱了下眉头,长臂一伸把女朋友压进怀里:“别乱动。”
目光还锁定在电视直播的考古现场,专家正在清洗刚刚出土的玉琮。
凌肖看干正事的时候总是非常专注。
已经快两个小时了,绕是对考古充满兴趣,你也看得脑子昏沉。又一想还没做完的工作,便轻轻从沙发上下去,捏捏他的肩膀回房间去抱电脑。
也是可以一心二用的嘛。
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凌肖面对着你站着,问:“怎么了?”
电脑放在了旁边不远的餐桌上,你又走过去拿水杯:“躺久了,脖子不舒服,搞一会工作,你继续看。”是个小熊猫,你花了大价钱在网上买的。
盘着腿在餐桌前坐下,你很快沉浸在新建文件夹里。敲着键盘稳坐泰山,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坐不住了换成凌肖了。
他转过来,下巴搭在沙发靠背上,手臂顺着垂下,头发软软地贴着额头,你觉得这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喂,闹什么脾气?”
好笑。
我男朋友闹脾气了。
翘起嘴角,只好站起来走过去,抬手摸摸小凌同学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这颜色真是漂亮极了。
“哪儿闹脾气了?谁跟你似的,这么幼稚。”腕上那个淡淡银色的手链还是生日的时候凌肖送的。
银色,是两人出奇统一的喜欢。
凌肖“啧”一声,不满地把脑袋挪开,“那你干嘛跑去工作?明明是周末。”
语气里浓浓的别扭,画外音飞了满屏:明明是周末连陪我看个直播都不安分蹭来蹭去还要跑去工作一点都不乖工作有什么好弄的balabala…
凌肖的心理活动在你这儿透明得跟玻璃似的,正在现场直播身为男朋友的不满,详情请见:(`Δ′)
“沙发不舒服,躺得脖子疼嘛,我写完这点儿马上就过来哦。”你凑过去,弯腰亲一下他的脸颊,摆摆手走了。
自然地就像捻了朵花说了句香,其实转过身去的嘴角都扬到天上去了。
就算是到了八十岁,也会喜欢这样和凌肖亲昵,你如是想。
活多久热恋期就多久。
要真的到了那时候,没牙的老头老太太就省了亲嘴儿吧,挽个手臂就成了。
安静了两分钟不到,小凌同学过来敲桌子。
你也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乖哦,马上好。”
凌肖仅剩的那点温柔都让这句话吹散了。他把你从椅子上拉起来,轻轻捏着你的肩膀,手心都是温热的。
你被迫站直,痒得发笑:“干什么!”
长期低头导致总是脖子肩膀疼,仿佛都是现代人通病了。他找的地方很准,捏了几下酸痛就减轻了很多。
啊,真的舒服。
“早跟你说了不要那么卖命工作,缺乏锻炼不说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颈椎病不好治的。”
随后又换了语气:“换个衣服,走啦。”尾音上扬,很是轻快。
你拽住他的居家服袖子问:“不看直播啦?去哪儿?”
凌肖的语气懒洋洋地又掺着愉悦:“带你出去锻炼锻炼。”
他的想法很简单。那一瞬间觉得,直播可以回来再补,报告可以连夜写,但是必须把女朋友从电脑边带走,必须让她的周末完全属于自己。
真是的,本来周内就已经没什么空了。
少年的心思简单干净,虽然不说,从角角落落悄悄散发着爱。
“走啊,刚好家里的可乐没有了,顺路去买。”
关于暴雨
和凌肖从电影院里出来的时候他还没睡醒,惺忪散漫地走在你身边,任你把包挂在他身上,还把没喝完的可乐塞在他手里。
“睡得香吗?”你含着笑问,趁着迷蒙劲儿摸了一把凌肖的脸。
这种文艺片他是不可能有什么兴趣的,可这电影又是他选的。
挺奇怪,只有你看得起劲儿。
“唔。”含含糊糊,没好好答应你。
很普通的一天,你们按部就班地过着情侣该过的日子,吃饭看电影,很舒服。
下了电梯,还没走到门口,一阵泥土味就透过商场大门传了进来,钻进鼻腔里来。
透过透明玻璃,你看到外面阴沉的天气,还有逐渐细密的雨势。
“完了凌肖,下雨了,我只带了把阳伞,挤一挤吧。”说着便要从包里掏出阳伞。
凌肖依旧迷蒙:“嗯?”
你停下来,好笑地拍拍他,“我说下雨了!”
“哦,那等雨小一点再走吧,就这么小一把阳伞连你自己都遮不住。”打着哈欠,他还是很困。手上动作却没含糊,把你的伞又塞了回去。
反正也是他在背。
你和他在玻璃门前站定。
“你看,困死了吧,晚上再熬夜我就天天拉你出来看电影!”你恶狠狠地威胁。
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拿着你的手机,非要帮你上分。
不过这事也有你的份,你跟凌肖嘟囔打游戏总输来着。
“我,不。”
超气人男友。
等了一会,你耐不住了,提议道:“夏天的雨一会就停了,跑两步就能打车了。”
凌肖睨了你一眼,“不行,会感冒。而且又打雷又闪电,你都不害怕?”
旁边就有个女孩,听见雷声抖了一下。
笑死,谁害怕了。
再三确认过打雷纯属自然现象之后,你说,“你不知道吗,我从小最喜欢下雷阵雨了,别的小孩都回家躲被窝,我喜欢趴在阳台上看。”一副认真的语气,“雷声,我最喜欢了。闪电特别好看。”
这话是真的,甚至在雷阵雨的夜晚,你会睡得更香。
就像凌肖刚刚在电影院里一样。
……
回想起他刚刚的样子,顺从地靠在你右边肩膀上。当然,是你故意地拉了一把,使他的睡姿发生了改变。
他的手不经意地与你相牵,即使电影院空调很足,也能感受得到他掌心的温热。
弹得一手好贝斯的手,livehouse多少人的魂牵梦萦,此时与你掌心相对。
是我的了,你有些得意地想,嘴角扬了起来。
管它肩膀酸不酸,千金难买我乐意。
凌肖倏地怔住,俐齿伶牙消失殆尽,一句话也说不出,微微垂下头,背着灯光。
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你,漂亮是你自己加的修饰词。
流金般的。
仔细看的话,你还能在他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夏天的阵雨一般都快。过了会,雷声停了,天色亮了一点,乌云也有点散了。
雨势却更大了。
你着急起来:“你看,跟你说了早点走,现在下大了吧?”
你突然也很开心,也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
他先把外套脱下来给你,又重新把你的包挂在身上,链条包贴着他的短袖,他说:“可乐实在喝不完就丢了,把你那把小破伞收好,那花儿画得难看死了。雨一会儿说不定会下的更大。”
会下得更大吗,你抿起嘴角钻进凌肖的外套底下:“不觉得这种办法挺俗的嘛?”
凌肖:……
是真的、一点、没有、浪漫细胞。
雨果然下得更大了。
直到回家洗澡,凌肖的眉眼都微微扬着。
谁知道为什么突然下雨,也许是某个人靠在你肩上睡得太好了。
关于厨房
“要吃饭就出去吃,不许进厨房。”凌肖的声音在你身后悠悠地传来。听这声音,约摸是在客厅喝水。
虽然没有亲眼看着,但脑海中已经有了他的动作,一定是先现在桌子边想了一下,然后拿起那只画着小熊猫的马克杯,倒满杯子的三分之二,然后一口气喝掉。
你哼着歌从橱柜里掏出两盒跟风买的半成品意面。
不用管凌肖的口味,他能吃一切你喜欢的东西。
你并没搭理他这句话,依旧进了厨房。
能说出这句话,无非是某次晚上,他在聚会上喝醉了的那次。
你费了好大功夫把一米八几的大醉鬼弄回家来,他跟个大爷似的躺平在沙发上,头晕眼花,喊着要你抱一下他。
你差点就笑出声了,用了多大的耐力才忍住没用手机拍下来。
“差点以为……晚上要露宿街头了……”
倒是真的想让他露宿街头。他看上去也没醉得多么厉害,谁知道有几分是在演。
凌肖抓着你的手腕,垂眼看着,轻轻捏了一下,然后仰头吻在你的下巴上。
这怎么还带偷袭的?
这是在撒娇吧?是吧?对吧?
转身去热牛奶时,他还在哼哼唧唧,念念叨叨,念你的名字,问你为什么还不来。
“马上好,你乖乖坐着哦。”隔着一个客厅,你站在灶火前说。
牛奶刚冒泡,就听到玻璃摔碎的声音。你急忙跑过去,看见凌肖懵懵地看着地上的碎杯子,“这个,我……”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晚的脾气是出了奇的好哇,一点都不想发火。
“别动啊,小心扎着你。”
一句同样的话,从两个面面相觑的人口中共同说出来,语气都一样。
这就是所谓夫妻相吗?
“你给我乖乖的!”一把把凌肖的手拿来,一点一点把碎玻璃处理好。
这是今晚第二次喊他乖点了。
很好,很快很高效,完全不需要他插手。尤其还醉着。
如果放任他用这迷茫的状态去捡,倒是不用牛奶了,一个小口子冒出血就会让他清醒。
你又舍不得。
此时正相顾无言,你看见凌肖忽然眉头一皱,接着他问:“什么味道,你在烧什么东西?”
你深吸一口气跑进了厨房。
你又开始望着灶台相顾无言。
一看见他,就把正在做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你一口气吹出来,额头的刘海被吹得荡起来。
杯盘狼藉,烧焦的牛奶还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溢出来的部分浇灭了火,到处都是。
凌肖突然清醒了,一把关掉火,把你推出了厨房。
你站在门口看着他开始忙忙碌碌,洗洗刷刷。
于是凌肖开始郑重地对你下通牒:不许烧掉他当摆设的厨房。
想到这里,你不禁歪头笑了笑。
但是今天偏不想出去吃饭。
“啧,听到没有?”他走进来,开始念叨你了。
谁还没个失误的时候啊,从哪里绊倒就要在哪里长跪不起吗?
意面拿出来,酱也好好地摆在流理台,烧水开火,一气呵成。
凌肖的气息逐渐靠近,他伸出手捏住你的后颈,“你真来劲了是吧?”
是在责备吗?是在调情吧。
你没搭理他,将头发随便在后面绾起来,开始往锅里放盐。
“你这个发圈,真的丑。”不用回头,就会想象得到凌肖那副散漫的调笑样。
“丑就别看了,出去等着。”
“我不。”凌肖一本正经地信口开河,“我就喜欢看你丑不拉几的样子。”
周末快要结束了,接下来的一周又不能这样黏黏糊糊地待在一起了。
就像夏天一样。
他插着手靠在门边,漫不经心地看着。
“锅,水开了。”
“啧,盘子里有水。”
“芝士外面的塑料纸忘了撕掉了。”
“笨兔子。”语气含笑,那碎金的眼中的笑意,即使背对着他站着,也映在你眼前。
把手上切欧芹碎的刀“啪”一声放在桌上,你回头盯着凌肖。
就好像在说:多叨叨一句,下场视如此欧芹。
他默默捋起袖子,接过漏勺站在锅边捞面。
这时候还挺乖了。
黑椒奶油的肉酱味道慢慢充斥了小小的厨房,你用勺子舀了一点,吹了吹递到凌肖嘴边,“尝尝。”
他乖乖凑过来把汤汁吃掉,面对你亮晶晶的眼神,给出了中肯的赞扬,“不错。”
两人分一份肯定是不够凌肖吃的,所以你煮面时又加了点以前买的蝴蝶面,反正也是意面,吃起来也没什么差。
面摆上桌的时候,本着随心所欲的想法,你从冰箱拿出两瓶可乐兑了两杯。
“意面配可乐,真有你的。”凌肖挑着眉毛笑。
我看你明明就很喜欢嘛。
“委屈了跟我吃土味搭配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喜欢可乐,家里只有可乐,那我也只能给你喝这个了。”你阴阳怪气地。
“我发现你……”他抬眼,准备跟你斗斗嘴皮子功夫。
但女朋友今天做饭了,不接受任何指摘,所以凌肖的计谋不可能成功。
“不许再怼我,不然我要堵你嘴了!”你故作严肃地打断他。
一道阳光正好照在桌子上,他笑了一声,看起来还打算说些什么,“我哪儿就怼你……”
话是必不可能让他说出口的,叉子一丢,先站起来再俯身,一气呵成地堵住了他的嘴。
唔,这个牌子的酱汁是真的很不错。
快速,有效,还收获了个大苹果似的红脸蛋。
触发他害羞的难道是什么随机条件吗?
怎么这么纯情,也不是第一天谈恋爱了怎么亲一下还脸红。
平常也不这样啊。
也不知道谁昨天半夜去喝水回来偷亲你的时候脸红没红,嘴唇湿漉漉的,弄得你的脸颊也湿漉漉的。
“你……”这次是凌肖自己哽住的。
“吃饭吃饭。”你心情大好,笑眯眯地端起可乐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清脆的一声响。
最后好像凌肖也笑了。
早在他站着低头捞面的时候,你就很想亲他了。厨房的暖灯光打在他身上穿着的摸起来很舒服的居家服,比你心中的情绪更柔软。
他挺拔的背影你不知看过多少次,却次次食髓不知味。
多热烈的一个少年,居然就是我的了。
“以后可以在家吃饭了。”你如是说。
凌肖竟然在洗碗,“就凭你这只会煮半成品的厨艺?”
“你再怼我?”
有些人起早了失眠了半夜没事做醒了睡不着,亲亲这儿捏捏那儿,也不是第一次了。
是谁我不说,要半夜去逮他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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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喜欢小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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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春天停了一个小时,你在最后一分钟里,闯进了我的车厢。
(槐序)
“请问你可以做我六个月的男朋友吗?”
四月上旬,一场春雨刚洗刷了一树繁樱,点点遗落的残红嵌在沥青路上,被他一脚踏过沾起了零星半点的残骸。
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夹着笔记本,有些怪异地看我,他扬起“晃荡”作响的手腕,好心指给我看:“阿姨,您看看那边那个在拍照的男生,长得怎么样?”他手指又一晃,“您再看看这边这个开大众的西装男?”
小青年抱臂站稳,微微偏头,漂染的发丝划过一片残樱:“有病就得治,坑钱得看人。”
我翻出了我的病例本递给他:“医生...
我翻出了我的病例本递给他:“医生说我最多只能活6个月。”
小青年一挑眉,倒也接过去翻了翻:“现在的骗子准备得挺到位的……”
我又翻出了自己的工资本和银行卡:“如果你答应当我6个月的男朋友,这里的30万积蓄就全归你了。”
小青年终于抬眼直视我,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是非常明亮的琥珀色,像包裹了最浓稠的阳光,微微荡漾,他勾了勾嘴角,把病例本还给了我:“倒不如积着给你自己买块坟地?”
他绕开我,一手轻轻拍在我肩膀:“阿姨,还是换个方式骗人吧,积点阴德,好投胎。”
我攥着病历本,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我没有回头,只看到他纤长的阴影打在我的衣角,我有些自嘲地笑起来:“至少在最后半年里,我想做一些我从未想过的事情。”
猝不及防,太过于猝不及防,我甚至没有预备好我的未来,人生就已经被僵硬地画上句号,我攥紧手中的病历单和银行卡,头一回感到心脏被缓慢撕裂的钝痛感。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手心突然一空,那去而复返的小青年抽走了我手中的病历单,草草地翻起来:“阿姨,你可要说话算话啊,6个月30万,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身量纤长,我转头看他的时候刚巧被阳光打磨出一圈朦胧的光影,头顶几缕不太服帖的卷毛盈满韶光,他低头笑的有些痞气,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记好了,我叫凌肖。”
他嗓音纯澈清越,这会儿刻意被压低了些,便隐隐勾出几分撩人的暧昧,他染得浅淡的发色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瞳被眼皮略微覆盖,显露出寻常男孩所没有的邪气,不良的意味:就像漫画中引诱人类与其交易灵魂的小恶魔。
小恶魔把病历卡还给了我,手指随意拨弄了几下刘海,随后向我伸出了手。
我恍然大悟般地翻出包里打印好的合同书,被他轻轻挥开:“没问你要这个,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情侣之间需要做什么你知道么?”
他的话像一滴水,平淡地坠落湖面,却毫无征兆地激起我的千层巨浪。
头顶树荫婆娑,留下些许簌簌的轻微响动,有细小的白色花朵从枝头掉落,落在他的发间,随后被他拨到了肩膀———那棵槐树已经开出了细小的花瓣。
凌肖轻轻握住我的手,像是宣扬他的主权:“从现在开始至六月的今天,我就是你的男朋友,如果你没有恋爱经验,那么很巧,我也没有,所以我们可以慢慢学,比如说现在———距离下一场电影还有半个小时!”
他拉着我跑起来,在金箔般的清浅光斑下穿梭,鞋尖踢起飘落的枯叶,赋予它们第二次飘扬的意义,他回头看我时眼中似有流光晃漾,仿佛头顶温煦柔和的四月韶光。
(鸣蜩)
五月的气温缓缓升起来了,昨夜下了场大雨,蝉虫蛙鸣一片热闹,我没关窗,晚风卷着一点细枝末节的栀子花香钻入鼻腔,终于有了点夏天的端倪。我想起那个叫凌肖的男孩。
他的出现真的很巧妙,就像刚巧是在五月盛开的凌霄花,带着些许青涩的红,晕染开一片灰暗的枯墙,冠冕堂皇地踏进我所剩不多的平淡人生。
手机铃声震动响起,凌肖的名字闪跃其上,我刚按下接听键,对面就蹦出莫名其妙的话:“喂?在家吗?喜欢什么颜色?”
“什,什么意思?”
“只管告诉我喜欢什么颜色。”哪怕他此刻语气平淡,我也能通过一方小小的手机想到他在手机那头如何挑起眉梢露出了恶劣的虎牙———他原本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小恶魔。
“大概是蓝色?”
“…………”搞什么嘛,我盯着逐渐暗淡下去的手机,无奈地笑了笑,如果能理解他,那他就不会是小恶魔了。
等我穿着裙子跑下楼时,一辆鲜红的跑车斜斜停在草坪前,凌肖倚靠在引擎盖上,低头玩弄一株不起眼的野草。
他听到响动抬过头来,勾下鼻梁上的眼镜,见到我的打扮,少有地挑眉赞叹:“不错,挺漂亮的,配得上这车。”
他穿着纯白的衬衫外面罩着宽松的牛仔外套,白色的耳机被他懒懒绕在脖颈上,露出红色球鞋与破洞牛仔裤上一寸的脚踝,他替我打开了敞篷车的副驾座,隔着余晖又带上了墨镜,发动了汽车:“上车,带你去个好地方。”
风自耳畔呼啸着掠过,跑车冲上了一段山路后开始肆无忌惮地加速,马达引擎似野兽的咆哮,飞速漂过转弯处,我惊恐地看着仪表盘渐渐爬上200码,嘶喊道:“慢点!悬崖!悬崖!前面是悬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引擎暴怒的咆哮中,我听到邻座的凌肖从喉咙里滚出一声笑,随着一声尖利的刹车,我猛的感觉惯性右移,惊慌中我睁开了眼,恰巧看到跑车在悬崖边甩过车尾,轮胎剧烈摩擦,碎石飞扬间,我听到凌肖沉稳开口:“抬头看。”
一刹那,我看到远处平静的海浪,落日与天际衔接又形成新一轮的红日,晕染开半数海面,是介于深蓝与深红间变幻莫测的紫色。
有飞鸟自头顶滑翔而过,一片纯白洁羽轻轻飘落,在凌肖的下一次过弯漂移时,又飞出了车外,落下了悬崖。
跑车在崖顶停了下来,天边已经被海水漂染成了紫蓝色,像极了他的发色,凌肖蹲下来在检查车轮,神情有些凝重,我站在一旁问他:“出问题了?”
“那倒没有,这车不是我的,不知道把它开成这样他会不会杀了我……”
“………”
“算了!反正他也不缺钱。”凌肖左右手轻轻拍打了几下,拽过我指向天边,“景色怎么样?”
被他猝不及防地拽到怀里,他发间的清香霸道地钻进鼻腔,带着甜丝丝的果香,混杂了腥咸的海风,混合成一种类似于酣畅淋漓的暴雨气息。
他见我傻傻盯着他看,挑了挑眉,把墨镜摘了戴在我脸上,拍了拍我头顶:“回去了。”
海风扬起他的发丝,勾着他的衣摆描摹出瘦削的人形,我叫住他,他疑惑地转身:“干嘛?”
海风恰巧掀起他的衣角,露出了一线矫健的腰际,他迷茫的眨眨眼,随即化作唇边的一抹笑,被他用手指掩盖:“走了,你想在这里过夜不成?”
跑车途径山脚下的村庄,洋洋洒洒的栀子花种了一路,他探出了手臂,趁人不备,迅速折下一枝丢在我怀里,目光却直视前方,漫不经心道:“回去养在水里,说不定能开花。”
他顿了顿,有些心虚:“我可提前说好啊,这花不是我摘的,是你要的!”
含苞欲放的花苞已经挤出丝丝白色的花瓣,被晚风一吹,花香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彻底告示了初夏的来临。
(季夏)
小恶魔说夏天到了,应该去换购几套新衣服。
他插着兜站在我家楼下,有些无聊地左右摇摆,一双细长的腿在阳光下晃出细腻的光泽,然后有力地在地上蹦哒了几下。
他见到我下楼,勾下太阳镜,撇下了嘴角,眼底的光亮却是雀跃的,他拖长了尾音,懒懒道:“怎么这么慢啊?”
凌肖大概是没想到女生的购物能力,他挠着头发和一旁游戏打的热火朝天的小青年挤在了一张小沙发上,蜷缩着长腿手脚拘束地指点我的每一套衣服。
路过一楼的化妆品柜台,他罕见地停下了脚步,摩挲着下巴抽出了一支口红,不由分说拉过我,在我嘴角边比划了几下。
柜台的灯光很亮,明晃晃地打在他的侧脸,隔开一道清浅的鼻梁阴影,他肤色白皙细腻,垂着眼比对色彩的模样恍惚间给人单纯活泼的少年形象,可当他抬起眼时,琥珀色的眼底便晃动开恶作剧般的恶劣笑意。
“一看你就不化妆。”他丢下了口红,随后又抽出了柜台上的四五支,全涂在了自己手腕,明晃晃的一片,他显然低估了红色的辨识度,嘴角半拉不拉地垂在那,而后自暴自弃地拽起我就走,“不买了不买了,太难分辨了,反正你也不化妆,买来也是浪费。”
他的手宽大干燥,指尖有几个小小的茧,不松不紧地扣着我手腕,拨开了前方的人流。
他一手挎着我的购物袋,许是有些累了,便松开了我,把袋子换到了另一只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又探过手来勾我手腕。
他一下没有探到,就停了下来,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朵尖,他站在商场的门口,剩余的一只手尴尬地抚摸自己的后脖颈,再一次自暴自弃地转过身,把袋子推到我怀里,嘟嘟哝哝道:“女人真麻烦,你在这等我一下,不要乱跑。”
他又挤开了人群,一头扎进了人满为患的彩妆专柜。
人群中,他身量那么纤长,又那么瞩目,长得那么好看又水嫩,要是被过往的小姐姐老阿姨们揩了油,那该怎么办?可是跨过无数黑压压的头顶,他抬起了头,回应我的又是肆意张扬的笑容。
初夏的风熏染了地表的燥热,不但没吹走身上的热气,反倒更抹了一身的薄汗,凌肖站在房檐下,眨着眼望天,鞋尖在水泥台阶上点了几下,恶劣地露出了小虎牙:“你怕打雷吗?”
我摇了摇头,随后心中警铃大作,默默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嘛?”
他闻言笑容更深,眼底的光亮雀跃地想要跃然而出:“不想干嘛,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我拒绝!”我来不及跑路,听到耳畔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天边突然阴沉了下来。
一道闪电贯穿了云层,随后闷雷在耳畔炸响。
而后是第二声,第三声,天边的苍雷蔓延开城市的高空,带着迷幻的深紫,每一道都像是不可思议的慢动作,雷声由远及近,震颤大地,乌云层层密布,彻底铺满了城市的上空,小恶魔满意地看着上方昏暗的天色,举起了手指:三,二,一
“跑!”大雨随着他最后一根手指蜷曲而倾盆泼下,凌肖拽着我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雨幕。
雨水沾染了柏油马路挥发出黏腻的气味,但很快整条马路被雨水冲刷,便再也闻不到这种恼人的气味了。
大雨来的酣畅淋漓,是我这生都不会忘却的回忆,前方的男孩被淋得透彻,刘海凝成几缕粘在额头,他脱下了衬衫盖在了我头上,温热的手掌揽着我避免车辆积水的飞溅,他扭头看我,雷声在咆哮,闪电在宣扬,他扣我的脑袋,一手堵住了我的耳朵,嘴唇在一张一合。
雷声太大,心跳太快,他的手掌温度又那么炽热,每一处的触感都迫使我听到他的声音:“你觉得怎么样?还跑得动吗?”
我扯着嗓子回应他:“感觉超级棒!我还跑得动!”
他的眼睫被雨水打湿,轻轻眨动就会有水珠滴下,他闻言绽开了笑容,加快了脚步,毫不顾忌地踏过一个个的水坑,溅出清脆的水花破碎声。
(兰秋)
在雨天撒泼的后果是,我又住进了医院。
主治医生站在我床边严厉批评:“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吗?还这么胡来!”
他狠狠敲了敲写字板,看着蜷缩成鹌鹑状的我,叹了口气:“好好休息,再观察几天。”
话音未落,有人匆忙地撞开了房门,一张年轻的脸庞出现在门缝上。
凌肖穿着超级英雄的联动T恤,顶着一头扎眼的头发晃进了病房,与医生撞了个满怀。
病历资料散了一地,顺着我的目光所及,我看到他一瞬凝固的表情,在几次低头的阴影下,等他再一次站起来,依旧是那个恶劣张扬的小恶魔。
他沉默地目送医生离开,毫不顾忌地拍了拍邻床小男孩的肩膀,示意他挪过去半张床,好放下他不安分的大长腿:“还以为你一命呜呼驾鹤西去,卷着巨款逃跑了呢。”
我抬起插满针管的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被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塞回了床边:“行了行了,看见了。”
七月的阳光已然炙热,他甫一从烈日冲进空调房,晶亮的汗珠顺着锁骨没入了衣襟,肤色却因此莹白得晃眼,他捻起湿透的刘海,向脑后撸去,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完整的光洁脸庞。
邻床的小男孩病状和我一样,但因为发现得早,只需要做个小手术就能出院,他的母亲在外工作,白天就留他一人在病房,乖巧听话,我特别喜欢他。
男孩原本是在认真写作业,结果凌肖那厮一来就打开电视看动画片,他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坐在床头盯得全神贯注。
我不满地敲敲床沿,拿出床头柜上的遥控板二话不说关了电视,凌肖来不及一声惊呼,颇为哀怨地转头看我:“干嘛呀,快看到结局了。”
我仰头抬下巴:“快去做作业,做完再看。”
他讨得无趣,抽过了男孩桌上的作业本,拿起铅笔在指尖灵活一转,抵在了唇边:“哟,数学啊,我看看啊———”
“得了吧,你别教坏人小朋友。”我阻止他,小恶魔染发飙车玩涂鸦,哪一项不是叛逆少年的心头所好,又是玩摇滚又是打耳钉,明明是最令人头疼的不良少年,可这一切发生在他身上,却又契合得为他仿佛量身定制,好像这些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他就不是小恶魔凌肖了。
凌肖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夹着铅笔托腮看我,懒洋洋地拖长了音:“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学无术一定是个学渣?”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他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本小小的绿色册子丢在了我床边,上面明晃晃的“学生证”三个字。
“我可是逃了专业课来医院看你的。”他说的委屈,尾调却愉悦地上扬,似乎对我目瞪口呆的表情很受用。
学生?20岁?研究生?恋语大学考古系?!
每一个关键词都在砸碎我的三观,我脑袋一抽,抬起头战战兢兢问他:“你你你……你几岁考的驾照?”
“18岁啊,成年了就去了。”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弯起了眼睛,又露出痞气的笑容,“是不是折服于我精湛的车技?”
“…………”果然玩不过他!
窗外树影婆娑,清清浅浅地铺了他满身,他支着一只手在纸上写写画画,揽过小男孩的脑袋:“这道题错了,你应该这么做………”
他低头辅导作业的时候安静得不像话,话语声也庸庸懒懒的,像一曲平缓的小调,听得我昏昏欲睡,可我偏偏还要支着眼睛去瞅他,看他细长的眉眼,看他白皙的脖颈,还有他修长灵活的手指和唇边若有若无的浅笑————似乎抛却叛逆,潮流,不羁这些名词,凌肖也就是个干干净净的美好少年。
等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小恶魔安分守己地坐在我的床边,低头翻阅一本厚重的字典,他鼻梁上架着一副轻薄的银丝边眼镜,睫羽一上一下的煽动,轻轻刮擦镜面———他另一只手托着我的手,以防动掉了针头。
他扭头看我,一手摘下了眼睛搁在膝盖上,轻轻搓揉了鼻梁:“刚哄睡了一个小的,又吵醒了一个大的,容易嘛我。”
我伸出了另一只手,试探着摸上他的发顶,看到他有些顺从地低下来,才更加肆无忌惮地搓揉起来,发丝在指尖滑动,留下一片清凉柔软的触感,凌肖握住了我的爪子,眼底闪烁不明意味的光芒:“适可而止啊。”
(南宫)
凌肖认为,为了他金主爸爸的生命安全,他有必要和我住在一起。
他站在我家门口,第一次别扭地扶着脖颈红了耳朵尖,20岁的大男孩嘟嘟哝哝地吐槽:“好歹给我准备一双大点的拖鞋啊。”
作为一个单身二十多载的年轻女性,我家不但没有大码拖鞋,一切属于男性的生活专用品都没有,凌肖踮着脚跳出了家门,利索地套上鞋,看了看外头爆裂的阳光,几番犹豫后,还是憋屈地脱了鞋,窝在沙发上,等着乌金西垂。
凌肖腿长脸俏,又是在最张扬的年纪,特别希望有人无时无刻不注意到自己惨绝人寰的帅脸,他推着购物车,从东滑到西,一圈下来,车里多了不少零食。
凌肖不置可否地笑嘻嘻跟在我身后,孔雀开屏似的吸引来往大小姑娘老太太的注意力,悄咪咪地又把可乐拿回了购物车。
“怎么会,你尝试过百事兑可口可乐的喝法吗?”他哼哼着后退了几步,把一包饼干丢进了购物车,打了个响指,“Nice!”
“………………”
排队买单的时候他也不安分,我低头计算折合价,他在身后不知又在捣鼓什么。
“你喜欢草莓味的还是幽香百合味?唔……还有魅惑香薰薄荷味。”
原本以为他又在好奇新口味的糖果,只是这糖果的名字越发来的暧昧,我无奈放下手机,回头就看到那厮拿着几包安全套在认真读说明书。
“!!!你干嘛?!”我脸色猛然涨红,伸手就去夺,“你拿这个干嘛?!”
他语毕又抽了几盒,对比了一下:“可乐杀不杀精,试试不就知道了。”
欠,真的欠!凌肖这混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总摆出一张无辜懵懂的纯情模样,根本令人无从下手!
“哎!这个要不要啊!结账了!”柜台大妈不耐烦喊道,“快点,后面的还在排队呢!”
“不要不要!”我踮脚去抢,不料凌肖一拍我后脑勺,把我整张脸埋在了胸口,尚未反应过来,就感到他胸膛闷闷震动了几下,像不怀好意的笑:“要的要的!女孩子害羞嘛,这两盒都要了。”
他顿了顿,压低了嗓音:“毕竟是生活必须品嘛。”
你妈的!为什么!
我被埋在胸口不能发声,任凭他拥着我挤出了柜台。
家中多了个人,似乎什么都要翻倍了,翻倍的电费水费,翻倍的餐费,还有翻倍的生机和翻倍的温馨。
凌肖洗完澡习惯性不穿上衣走出浴室,胡乱擦着头发靠在了沙发上,水汽尚未完全蒸发,被周遭空气汲取了热量,温温存存地辐射过来。
我一转头,就看到肌理分明的腰腹与隐隐绰绰的人鱼线,小恶魔赖床,贪吃还熬夜,身材却神奇地一等一的棒,他叼着根小黄瓜,“咔嚓”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这集我看了,凶手是那个女的,那个局长撒谎了,他俩是地下情。”
“…………凌肖,你知不知道剧透死全家?”我扯过身旁枕头,劈头盖脸往他头上砸去,原本只想出口恶气,没想到他弱不经风地被我锤倒在沙发上。
“哎呦哎呦………脑震荡脑震荡,完了完了,被你给砸傻了,我的研究报告还没交,这下完了,你得给我负责……”他躺在沙发上哼哼,捂着头蜷缩成一团,十足的碰瓷模样。
“适可而止啊………”我见他有些委屈地捂着头,胡乱摸了几把,“行了行了,多大点事———”
话音未落,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手腕被他一拖,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压在了他身上。
“你———”我一抬眼,就看到他眼底闪烁的不明光芒,像溶入碎星的流金,浓稠地流转起来,细腻地筛出暧昧的光亮,他胸口尚未干燥,指尖沾染了零星的水珠,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心脏在有力的跳动———却不急躁。
“你摔疼我了。”他说,他微微扬起了头,呼吸温热地扑打在我脸上,震得睫毛有些痒,“该怎么赔我?”
许是美色当前,色令智昏,许是沉迷戏中,假戏真做,我俯下了头,小声问他:“那我能亲你吗?”
凌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有种近乎错觉的促狭,他微微偏过了头,半张脸掩埋在了阴影里,他说:“不给亲。”
(菊月)
入戏太深的后果是我自作多情地以为对方也喜欢上了自己,自上回暧昧不得的尴尬事件后,凌肖正确意识到自己逾越的动作,逃似的和导师出省考古寻宝去了。
我的病情一下子加重,甚至到了视力模糊的地步,主治医生的声音模模糊糊,我依旧只听到了几个关键字眼:“调整心态,时日不多。”
临床的小男孩早已搬走,窗外婆娑的树影也越发浓郁,栀子花的香气渐渐被桂花掩埋,我恍惚间又看到有人坐在了临床。
我把钱打给了凌肖,不管怎么说,这五个月多谢了他的照顾与关怀,他才20岁,有的是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以花费,不应该浪费在苟延残喘的我身上。
老话说得好: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让你活五更,说好是6个月,还真的就是6个月。
我的日子,应该可以用小时来计算。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打在叶片上,似乎在反复弹跳,非要蹦哒得叶子不再承受它的胡闹,任由它破碎的不成样。
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有花香裹挟着湿气,我以为是送餐的阿姨,远远喊了声:“放在门旁的柜子就好了。”
有人轻笑了一声,远远传来夏风的余香:“除了我谁还会来看你?”
他走了过来,停在了床边,半晌我没听到对方的响动。
“我就不在你身旁半个月,你就把自己整成这个模样?”我听到他隐隐包裹的慌乱和诧异,我眯起了眼,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纤长的身影站在了我面前,托起了我的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
是熟悉的触感和声音,我感到他抬手拂开了我的刘海,目光焦距了几次,彻底锁定了他的面容。
凌肖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漂染的发根处长出了原本的发色,是温暖的浅棕色,他的手指从额头划过眼角,最后勾过了鬓发揽到了耳后,他的指尖依旧温暖,上面有细小粗糙的茧,似乎是弹拨乐器留下的。
我听到纸张被撕裂的声音,他用手掌盖住了我的眼睛,缓缓喝出了一口气:“好吧,我承认上回是我的错,这样吧,我让你亲个够,然后你快快好起来可不可以?”
我无声笑了起来,却感到有湿润的液体划过脸颊,我再次感到他温热的呼吸,听到他带了些许的颤音,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上次是骗你的,怎么能让女孩子主动做这件事呢?”
他的吻轻轻落在唇边,像羽毛轻柔扫过,徒留一点栀子花的香甜,彻底击溃了我独自6个月来的恐惧。
不知听谁说,光是一种很孤独的东西,因为它太过耀眼,从而没有什么配出现在它身边。
凌肖也是如此。
他那么耀眼的人,怎么会被俗世的羁绊拦住无限的未来呢?
可是我好不甘心,不舍得他以后就这么去牵别的女孩的手。
我不管手臂上的针管,胡乱地抱住了他,眼泪稀里哗啦流了满脸,嚎啕大哭起来:“凌肖,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东西没有见识过,没有出过国门,没有追过明星,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实现梦想,凌肖,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收紧了双臂,宽大的手掌慰抚地划过发间,他的鼻吸喷打在脖颈,贴紧了我的耳垂,放缓了语气,带着别扭的笑意:“六个月还没有到,我依旧是你的男朋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可是被星探相中过的潜力股,说拉弹唱样样精通,想要出国门的话———我给你讲讲我在欧洲遗迹发现的文物故事吧。”
传说中的恶魔长相俊美,无所不能,会引诱人们用灵魂来作交易,他们狡猾又不失魅力,满肚子的坏水。
可是凌肖是小恶魔,他也长相俊俏,无所不能,会恶劣地露出小虎牙,会坏坏地恶作剧,会飙车,会魔术,还会拉着我赶电影的首映,他用我最不值钱的生病作交易,带给我时长半年的最后春色。
从暮春到初秋的六个月,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季节里,他经常不按常理地出现在我的病房,会在半夜当着我面吃夜宵,会爬窗进来弹吉他,会感掩护我逃出医院再去悬崖上玩飙车,他还特意问朋友借来了西装,佩戴了红黑花底的细领带,站在我面前问我结业典礼穿这套怎么样。
他坐在床边的家属椅上,翻开了一册厚重的书籍,他有些近视,却很少戴眼镜,但他戴眼镜的模样,却尤其好看,像极了上世纪文质彬彬的书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下摆细细塞进了黑裤,露出一截精瘦白皙的手腕,一枚小小的尾戒佩戴在左手小拇指上,随着他翻动的每一页,拉扯出深浅不一的阴影。
呼吸机佩戴的感觉很不舒服,昏昏欲睡却不能彻底入睡,心电检测仪在床边恼人的发出机械音,某种程度上掩盖了他的声音。
“我给你读段文字吧。”他把手中的铅笔绕着指尖转了一圈,轻轻圈出一圈文字。
“我们爬到山顶,坐到了晚上,什么都看不到,我想把两颗眼珠挖出来,把月亮切成两半,一半塞进左边的眼眶,另一半塞进右边的眼眶………”*
我瞌上了眼,在他的声音里沉沉浮浮,像飘上了天空,轻盈地裹挟了暴雨后的水汽。
“谢谢你,凌肖………”
心脏检测仪的声音在几声机械的起伏后,归于了平静,一声冰冷的“滴————”短暂打断了凌肖的朗读。
他平静地翻了一页,继续读了下去:“我哭的时候会有流星陨落,你要记得许愿………”*
他站了起来,轻轻将女孩布满针眼的手贴在了额头,过长的刘海阴影下,有水痕划过,空旷的病房里,有一声急促的吸气声。
窗外的雨越发瓢泼,一道不合时宜的雷落在了窗外,走廊里传来此起彼落的惊呼,恰巧掩盖了男孩奔溃的哭声。
他还年轻,他才刚满20岁,有的是大好年华可以肆意挥霍,他可以嗨上一整个晚上,他可以亲吻在场所有女孩的嘴角,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墙上涂鸦,也可以正大光明地翘了导师的选修课———可他却不能,不能挽留住一个女孩的生命,对方在他最好的年华里,狠狠地在胸口划了一道直达心底的伤口,在他往后余生中,总会隐隐作痛,哪怕伤口愈合结痂,他自己也还是会很手欠地扒开来看看,看看里面的血肉长回来了没有。
有没有搞错,他才20岁,凭什么一个初恋就要让他刻骨铭心地记一辈子,凌肖想:不公平,这对他一点都不公平。
她甚至没有和他度过一个完整的春天。
在那方小小的墓前,凌肖戴上了那条定制的凌霄花的领带,将一张速写压在了石头下————女孩站在湿润的落樱下,施施然望向了远方,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