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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之后相公缺因为体弱而房事不顺。

我向婆婆求了一剂“地龙散。”

掺进鸡汤里想哄丈夫喝下,但却被他发小喝下,半夜学猫叫来敲我房门……

我年芳25,已是桃李年华,但我的相公却只有17岁。

他少不更事,大字不识一个,从小身材瘦弱且体弱多病。

洞房那天他更是二一添作五,只摇晃了两下,就累的气喘吁吁,然后就闷头大睡。

快的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彻底让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成为了纸上空谈。

到了我这个年纪,这自然是让我无法满足。

本来心里上就体会不...

本来心里上就体会不到这年轻相公的关怀,现在连生理上的享受都消失了。

特别是在初尝人事之后。

这让我年轻的肉体时不时就会燥热难耐。

心情更是像那九月的天,无法踹测。

相公也知道自己的无能,就开始减少了行房的频率,甚至提出了分房的打算。

尽管我极力反对,但他还是无动于衷。

这真的是让我独守空房,只能照着洞房那天婆婆塞给我的“洞房画本”,自己解决。

意外被相公撞见后,还大骂我是淫妇,不守女德。

我心里委屈的想要不是因为你不行,我何苦会流落到这副田地。

我尝试照着画本上,试图引起相公的兴趣,可是他就像蜡造的枪头,一点不顶用。

随着日子变长,我逐渐无发忍受,我决定必须解决这种处境。

我试着和婆婆谈了这件事。

毕竟我一个妇道,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诉说。

当她听到我的哭诉,一开始婆婆的脸色,黑的像三月的冬天。

但是,当我说这是关乎她们王家传宗接待的大事之后。

她还是从药铺买了两剂“地龙散”。

还抚摸着我的手细细叮嘱道:

“这药剂里头有蛇信子,药效可大。”

“你记住,可别多放,容易伤了梓玉的身子。”

“知道了,婆婆。”

我急不可耐的答应道。

然后欢天喜地的回到了房间。

我相公叫王梓玉,是王家三代单传的独子。

我在八岁的时候,就被王家收养,当了他童养媳。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不足月旬的婴儿。

而且他自幼体弱多病。

我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服侍,可以说的上是青梅竹马,所以我对他不说是爱意昭昭,但也是心存期许。

自我16岁起,就盼着他能快点长大和我结为夫妻。

好不容易熬到了这天,但他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和我共赴巫山云雨。

我并不抱怨,因为王家对我有生养之恩,和相公17年的相处也让我对他有了感情。

从一开始,我能完好的长大,就是因为王家从人贩子手里买来了我,要不然我的下场只能是青楼那种烟花之地或者是成为乱葬岗的一捧黄土罢了。

只是,身体上的需求还是让我时不时盯着院里壮硕的仆从偷偷流口水。

但也只能望梅止渴。

现在有了解决办法,心里自然是无比高兴。

但是,相公年龄本就小,身体还如此虚弱,实在是怕他虚不受补。

特别是婆婆说过:“这也算猛药了。”

我小心的把药包拆开,看着里面褐黄色的粉末,俯下头一闻,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直接放入茶水中,肯定是会被发现。

“该怎么让相公吃下去呢?”

按照他的自尊心,肯定是不愿意吃的。

思虑之后。

我直接让下人去挑一只老母鸡过来,然后自己到厨房亲自熬起鸡汤,打算让鸡汤的味道盖过药味。

为了不让别人知道。

我还亲自主厨,忙里忙外了一天。

现在就等梓玉,晚上回家,就可以试验药效了。

想到此处,我脸上像火烧云一样。

心里更是喜滋滋的暗骂自己可真是一个小浪蹄子。

我让下人看好火候,穿上新买的赤色鸳鸯肚兜,换上一件水墨绿的裙子,精心打扮了一番。

怀着激动的心情期待着晚上的到来。

2

卯时的时候,相公在王也的搀扶下,昏昏迷迷的进了庭院。

相公一进来就借着酒劲大喊。

“静洁,准备两碗解酒汤。”

王也是管家的儿子,22岁,从小就是相公的伴读书童,长的高大英俊,生了一副好皮囊,从小我们三个人一起长大。

但因为男女大防,自从12岁后我们两个就交流不多了。

听说他之前是在帮他父亲管理王家的商铺。

但自从相公开始接管生意开始,就陪在相公左右辅佐了。

相公此时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高大的身上,被他扶着带进了房间。

我连忙上前搀扶过相公,将他先放在了椅子上,然后叫下人送上两碗解酒汤。

然后客套的和王也见过礼。

但是我总感觉他的笑容轻佻,眼睛中也藏着什么,可能只是错觉,我告诉自己不要乱想。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支走王也。

很快,两人喝完了解酒汤。

我这时笑着提议道:

“我厨房炖了鸡汤,你们两个正好喝一碗暖暖身子。”

说着不等两人反驳,直接去厨房盛了两碗鸡汤,然后在偷偷给相公的那碗里加入小半勺“地龙散。”

等鸡汤端上桌。

我满怀期待的看着梓玉。

梓玉喝的太醉,即使喝了解酒汤,现在也是胡言乱语,到是王也清醒的很。

王也和相公很快就把碗鸡汤喝掉,接下来就是送客,然后享受二人世界。

但是梓玉喝完之后一点反应也无,胡言几句这后就呼呼大睡起来。

我脸色一变心道不好,当时上鸡汤的时候是他们两个人自己拿的,大抵是拿错了。

此时我看向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男子气息好像更浓烈了。

“夫人,怎么了吗?”

他嘴上说着疑问的话,,但是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侵略性十足。

我故作镇定,不着痕迹的远离了他几步。

“天色已晚,少爷又醉去了,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少惹人闲话。”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夫人多虑了,咱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对夫人不敬,你难道忘了小时候吗?”

嘴上说着话的同时,他健壮的身体也一点点向我靠近。

像山一样,压的我喘不过去。

我感觉身上,脸上,下面无一处不热了起来。

“快,快些离去,要不然我喊人了!”

我慌乱的呵斥着他,又怕引来仆人,只能低声。

配上我娇小的身驱,显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夫人说的什么话,我还能对夫人做什么吗?”

说完他迟疑了一会,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出房间。

一会过去,感觉他真的是走了,我轻拍自己的胸口,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转头看着桌子上趴着的相公,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还有浓浓的失落感冲上来。

我把丈夫扶上床,心里暗骂他是个废物。

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无奈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今天只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我立马脱了衣服,躺在了床上,双手开始动作,嘴里也发出细微的轻吟。

很快,在我快到达顶点的时候,门外突然传出了猫叫,同时,还有划门的声音响起。

被打断的的我嘴里咒骂着:

“你这死猫,要不是看你长的可爱,早就把你扔了。”

同时,嘴中呼喊着让它离去。

可是猫叫个不停,还不停划着门,我怕吵醒家人。

无奈,我只能披上一件单衣,想着赶紧把猫赶走,然后在回来继续。

我缓缓的打开门。

外面哪里是猫,分别是人!

王也!

他此时倚着门边,看着我因衣服单薄而暴露出来的赤色鸳鸯肚兜,似笑非笑,还勾起嘴角冲我喵了一声。

我连忙要把门关上,却怎么都拉不回。

定睛一看,王也正把着门边。

“你要干什么?”

我紧张的问,同时身子向后缩。

“我只是不小心听见了夫人的声音,所以特来看看。”

鬼才相信,他分明是之前根本就没有离开,刚才一直在听我的墙角。

我心里羞愤交加。

他说完,开始慢慢靠近,猛的抱住了我,将我压在了门边。

“别,别这样,王也…”

“你别…”

我低声乞求。

他却变本加厉,甚至连手都伸进衣服开始摸索而上。

顺着他手抚摸过的身体,像是被火点燃。

加上刚才被打断,此时更是欲火难消。

王也紧紧的贴在我的脸上,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动作还不停下。

“夫人,你早想的不行了吧,我刚才在外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少爷他根本就不行,让我这个书童替他效劳吧!”

他的话语带着魔力,我全身都开始发痒。

“不可以,我不能不守妇道啊!”

“没事的,就一次,少爷已经醉了,现在夜深人静的,没人会知道。”

“我半夜就走。”

他贴的更紧,手也经伸进了肚兜,大力的揉捏。

“关,关门…”

我用尽力气的喊道:

他急不可耐的把门一关。

3

他把我压在床上,我用仅存的理智控制身体,不住的向着床里缩去。

“快停手,你在这样,我就喊人了!”

他此时停下动作,摆正了我的头。

含情脉脉的对我说:

“静洁,其实,在我们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但是你却只盯着那个废物少爷。”

“我发誓,就这一次,就把今天晚当作一场糊涂的梦。”

他的表情很真挚,再加上我对这件事也有责任。

心里也涌出一阵愧疚。

身体上的需求同时也在冲击我的大脑。

我手臂一松,默许了!

他立刻缠了上来。

我嘴巴此时很干,声音嘶哑,低声催促:

“轻点,小点声,别被他们发现了。”

1、

“咻!”

夜惊鸿一箭射出,空中的雄鹰应声落地,他收弓冲我温柔一笑:“婉琴,随我拾捡猎物如何?”

我叫顾婉音!

我内心咆哮,但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替身,立刻装出娇羞:“好。”

我随夜惊鸿打马离去,将太子府三十六梅花卫抛在身后。

来到无人处,他一把将我拉下马背,顺势一滚,借着草木遮挡,将我的铠甲外衫剥了个干净。

“太子殿下,众目睽睽之下,你想白日宣淫?”我语带戏谑,双腿却很诚实地勾住了他的腰。

“闭嘴!婉琴从不会这般讲话。”

我的唇被堵住,很快我就觉得,夜惊鸿这人脾气不怎么样,但最起码活好,倒也不算一无是处。...

我的唇被堵住,很快我就觉得,夜惊鸿这人脾气不怎么样,但最起码活好,倒也不算一无是处。

2、

回府时已是傍晚,姐姐顾婉琴挡在卧室门口,阴阳怪气。

“拉着张脸做什么?陪太子出游,不高兴吗?”

众人皆知我喜欢夜惊鸿,他却把我当顾婉琴的替身。

夜惊鸿没教我多少骑射之术,却拉着我做了不少苟且之事。

我无所谓说,“我只希望这破差事早点结束,夜惊鸿那张臭脸,谁爱看谁看。”

他们都以为我是原主,但我只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

我喜欢的人,也并非夜惊鸿,而是他哥哥夜惊澜。

夜惊澜是东离国大皇子,身体孱弱,离不开轮椅。

半年前我偶遇夜惊澜为受灾百姓募捐善款,他旧疾复发,我便照顾了他三天,从此结缘。

不久前夜惊澜遇刺,身体每况愈下,只有午夜魔兰能救他性命,偏偏这午夜魔兰,只有太子宫中有,夜惊鸿以此要挟,没少对我提一些变态要求。

我为了夜惊澜都答应了下来,毕竟夜惊鸿那张脸跟夜惊澜有几分相似,我权当他是夜惊澜的替身。

夜惊鸿技术不错,从这方面讲,他这个替身当得还算合格。

3、

半月后,选妃之日,我换上和顾婉琴一样的衣服,和她一同入场。

夜惊鸿一身玄衣,在一众太监暗卫的包围中,和顾婉琴眉目传情。

我看着这眼角抽筋的两人,心中轻松了一些,只要过了今天,就可以彻底和夜惊鸿分道扬镳了。

一想到以后不用面对他这张臭脸,我觉得阳光都更明媚了。

偏偏这时候,有人来打搅我的好心情。

“这灾星怎么也来了?也不怕把晦气传给我们。”

丞相家嫡女苏落樱,是顾婉琴的至交好友。

古人认为双生子是凶兆,原身晚一步出生,就成为了众人口中的灾星。

今日若不是要代替顾婉琴,我甚至没出场资格。

周围有贵女嘲笑我,我不以为意,不一会却听见低沉的呵斥。

“堂堂官家女子,却有如市井泼妇,成何体统?”

夜惊鸿阴沉着脸色走来,神色不悦地扫视着众人。

贵女们立刻吓成了鹌鹑,闭着嘴不敢出声,那整齐划一的动作,看起来还挺好玩的。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夜惊鸿在我面前站定,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笑什么?”

“没什么。”

我憋住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货向来脸色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什么时候会笑了?

时辰已到,掌事太监尖着嗓音大喊:“所有参选女子换上铠甲,骑马入场!”

我看着那约有500平的更衣帐篷,不禁感叹夜惊鸿就是会玩,选妃搞这么大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打仗呢。

顾婉琴回头命令我:“你进我的换衣间。”

找我帮忙还这么嚣张?

我故意没理她,她见我没反应,额上急出豆大的汗珠,我才得意一笑,进了她的换衣间。

铠甲十分厚重,穿着这些骑马射箭,不累死也会被闷死,幸亏我是现代古武世家传人,这些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我正准备穿戴,一只手突然伸进我的衣服,熟练地四处游弋。

夜惊鸿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换个衣服这么磨蹭,用不用我帮你,嗯?”

我大惊,这帐篷每个隔间都有人,隔壁就是他的挚爱顾婉琴,难道还要在这里……

我知道夜惊鸿是个变态,但我没想到他这么变态。

夜惊鸿啃着我的耳朵,我知道躲不过,索性开始享受。

也不知道顾婉琴看见这一幕,会不会当场呕出几十两血。

夜惊鸿趴在我耳边问:“这么享受,要不要做我的女人?”

这大抵是调情的玩笑话,当不得真,我在这种问题上十分清醒。

“没兴趣!”

我尽量表现出冷漠,可惜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话都像撒娇。

他突然掐了我一把,我险些喊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夜惊鸿整理好衣衫拍拍屁股走人了,我看着一身的汗湿和狼狈,在心里大骂夜惊鸿禽兽。

我出去时,别人都已准备完毕,好在我并未收到什么异样的目光。

我翻身跃上马背,随众人入场。

这时,我看见夜惊澜出现在场外,他一身白衣,如墨长发在风中飞舞……

他怎么会在这里?

4、

“咻!”一支箭擦着我的脸过去,我险些破相。

回头看,顾婉琴正盯着我,她带伤骑马,姿势十分滑稽。

“别走神!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知道。”我打马前行,发现夜惊澜已经不见了,夜惊鸿远远望着这边,眉头皱得紧紧的。

呵,他一定是在担心顾婉琴。

我不明白,一个人的精神为何能分裂成这样,面对顾婉琴那般温柔,对我却那般粗暴。

也对,我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我抽出箭羽,把山鸡野兔都当成夜惊鸿,一箭接一箭。

若不是为了午夜魔兰,我一定会把夜惊鸿射成刺猬。

日头偏西,太监捡回去的猎物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我遥遥领先,胜利在望。

我调转马头,发现夜惊鸿正看着我,带着满意的微笑。

他一定在开心,他要娶到顾婉琴了。

虽然我也会拿到午夜魔兰,但看见他的笑,我总感觉这买卖亏了。

我对他竖起中指。

他皱起眉,脸色茫然,我心中大快。

回去路上,我见苏落樱正准备射一只野兔。

箭飞出时,顾婉琴的马突然受惊向这边奔来,那一箭不偏不倚,正中顾婉琴胸口。

“啊!”顾婉琴惨叫着跌落马背,与此同时,比赛结束。

5、

顾婉琴被抬到帐篷里医治,太监宣布了比赛结果:“大理寺卿之女,顾婉琴,胜!”

我松了口气,一切都结束了,从此我和夜惊鸿再无瓜葛。

有了午夜魔兰,我就可以治好夜惊澜,从此和他过上幸福的生活。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帐篷旁,夜惊鸿一脸淡定,像个局外人。

奇怪,他不是很喜欢顾婉琴吗,顾婉琴受伤,夜惊鸿身边又没有别人,他装冷漠给谁看?

治疗过程中,所有人等在猎场外,我无聊透顶,便四处张望。

夜惊澜哪里去了?现在暑热未消,他怎禁得住?

“在找谁?夜惊澜吗?”夜惊鸿挡住我的视线,笑意凉凉的。

“要不然呢?难不成是找你?”

我翻了个白眼,我已夺魁,他还来我面前刷什么存在感?

“油嘴滑舌!”他冷笑一声,突然低头含住我的唇,右手熟练地伸进我的领口。

我用力推他,周围还这么多人呢,被人看见算怎么回事?

“别动。”夜惊鸿惩罚似的咬了我一口。

他调情功夫一流,我很快忘记了挣扎,觉得浑身酥软。

自从认识了夜惊鸿,我的羞耻心好像也没那么敏感了。

突然背后一痛,夜惊鸿很快放开了我,冲我微微一笑。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掀开衣服想查看痛处,却根本看不见。

他摸了摸我的头,笑得很欠揍:“这里人多,想继续的话,等晚上。”

“谁想继续了?”我瞪了他一眼,有些疑惑。

太子妃的位置已经是顾婉琴的了,他还缠着我做什么?难道他爱上我了?

呵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他爱上了我,我也对他没感觉。

6、

过了一会,顾婉琴被抬了出来。

“太子,顾家二小姐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休息。”太医汇报后便退下了。

这顾婉琴也是命大,中箭的位置再往左偏三寸就射穿心脏了,到时候这太子妃的位置她恐怕是无福消受。

顾婉琴小脸煞白,眼中含泪:“太子殿下……”

夜惊鸿语气淡淡:“找一辆宽阔的马车,送顾二小姐回家。”

顾婉琴的脸色更白了,她现在顶着我的身份,不能和夜惊鸿撒娇,我觉得爽翻了。

“婉音!你怎么样?”夜惊澜被下属楚风推了过来。

夜惊澜!

我刚想喊,他却径直朝顾婉琴去了,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刚刚我还在嘲笑顾婉琴不能和爱人相认,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了。

夜惊澜啊,你出现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夜惊澜一脸担忧,对顾婉琴嘘寒问暖。

顾婉琴支支吾吾,用求救的目光看着我。

话说多了,必定露馅,我撇了撇嘴,表示无能为力。

我有点好奇,夜惊澜能不能认出我俩,虽然我俩长相相同,但言行举止还有区别。

我期待夜惊澜认出来,可若如此,偷天换日的事也会露馅。

我安慰着自己,下一刻就遭到夜惊鸿落井下石:“你喜欢他?他连你和顾婉琴都分不清。”

“关你什么事?”我给了夜惊鸿一个大白眼,翻身上马离去,心里好像打翻了调味瓶。

“大皇子!”我追上了夜惊澜

“是顾小姐,有什么事吗?”夜惊澜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问一下,大皇子身体如何?”

我内心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憋屈呀!

“好些,多谢顾小姐关心。”

夜惊澜脸色疏离,我的笑容也快挂不住:“那就好……”

混蛋,你还真认不出来啊!

7、

晚间,我躺在床上生闷气,作为爱人,夜惊澜认不出我,乃是失职。

罢了,来日方长,看来以后我得多和他相处,让他牢牢记住我的样子。

突然一个身影钻进来,我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夜惊鸿?你还来干嘛?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又惊又怕,这里是我的闺房,要是被人发现他在这里,他不会被怎么样,我一定会被戳穿脊梁骨。

“这么讨厌我?白天不是很享受吗?”他笑意慵懒,大手熟练地在我身上游走。

这个禽兽!不收拾收拾你,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刚想动手,就听见夜惊鸿凉凉地说:“午夜魔兰我还未送到皇兄那里,你最好说点让我高兴的,否则别怪我出尔反尔。”

“你敢!”我瞪着他,他也毫不客气地看着我。

我立刻泄了气,开始讨好地亲吻他:“太子殿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他似乎心情不错,我被折腾得浑身酸痛,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开始,没想到自那以后,他夜夜来访,我苦不堪言。

“夜惊鸿,我求求你放过我吧,顾婉琴伤还没好,你难道不担心她吗?”

都说夜惊鸿喜欢顾婉琴,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呢?

难道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呵,渣男!

我偷偷翻了个白眼。

“嗯?”夜惊鸿威胁地抬起我的下巴。

我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容:“太子殿下,您该履行诺言,交出午夜魔兰了。”

他将胳膊枕在脑后,神态悠闲:“我早就送去了啊。”

“什么时候?”我一下子弹了起来,诧异地看着他。

他狡黠一笑:“围猎当晚。”

混蛋!

这么说,我被他耍了这么多天!

我快要压抑不住心中的暴怒,一脚踢过去,却被他顺势抓住脚腕,按在床上狠狠欺负了一顿。

禽兽啊!我在心里把能想到的词都骂了一遍。

8、

临近婚期,夜惊鸿忙于准备婚礼,我得以脱身,迫不及待赶去大皇子府。

夜惊澜坐在枫树下,身旁是飘落的红叶,风景美如画。

我快要哭出来了,这才是我爱的美男!

在夜惊鸿那个变态的衬托下,夜惊澜的浑身似乎都散发着圣光。

“惊澜!”我扑过去激动地抓着他的手。

“婉音!”夜惊澜的声音也带着惊喜:“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我的表情僵硬了,这些日子我都和夜惊鸿在一起,夜惊澜却以为我在养伤。

想想那夜夜荒唐,我的脸有些发热。

“没事了。”我含糊过去,转移话题:“那天你怎么去猎场了?你身体不好,吹病了怎么办?”

“我听说你去选妃了,我怕……你会成为太子妃。”他躲开我的目光,耳根都红透了。

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少年羞涩的真情,最能打动人心,就凭这份心意,我就没白忙活。

我鼓起勇气:“惊澜,你喜欢我吗?”

“喜欢。”他快速点了头:“其实我早就想求父皇将你赐婚于我,又怕我这身体,耽误了你。”

我感到一阵雀跃,事情发展得意外顺利,我仿佛已经看见我和夜惊澜幸福的婚后生活了。

我一激动也忍不住说:“我愿意嫁给你!”

9、

太子府,我被捆在雕花大床上,夜惊鸿居高临下,面色阴沉:“你去找夜惊澜了?”

“关你什么事?”我翻了个白眼,试图挣脱绳子,未果。

我暗骂倒霉,那天刚从大皇子府出来,就被夜惊鸿抓了回来。

他好像特意在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我呢。

“你要嫁给他?”他的话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有问题吗?”

我喜欢一个人,自然是要嫁给他的。

他突然大力捏着我的下巴:“顾婉音!你与我有了那么多次肌肤之亲,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不明白夜惊鸿为什么这么生气,我们只是交易关系而已。

我在事业最红火的时候消失,后来带着超萌的双胞胎儿子上亲子综艺强势回归。

观众:儿子这么帅气可爱,爹肯定也不差!

某顶流发博:谢谢大家喜爱我家大宝二宝。

观众:!

我:?

1.

在我演艺生涯最红火的时候,我直接一声不响地消失了五年。

大家都众说纷纭,有说我被包养的,有说我嫁入豪门的...

其实我就是出国生了个娃,不,是两个娃,一对双胞胎儿子。

最近经纪人接了一档亲子综艺,让我回国复出。

这一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小说里女主回国都是这么说的。

我抱着还在睡觉的小儿子小宝,牵着大宝下了飞机。

刚走到大厅就被一堆摄像机给包围了。

“夏老...

“夏老师,请问你这次回国是打算复出吗?”

“夏老师,请问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夏老师...”

...

好家伙,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一群记者在机场围堵我,闪关灯的亮光差点没把我亮瞎。

小宝在我怀里被吵醒,看到一群怪叔叔怪阿姨围着他说话,直接被吓哭了。

我看着儿子哭得红扑扑的脸蛋,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开口喝止,就听底下传来一声奶里奶气的声音:“叔叔,你踩着我的脚啦!”

众人低头,哦,底下还有一个。

“叔叔阿姨们,你们小声点哦,吓着我弟弟了。”大宝撒开我的手,把食指放在嘴巴前作出嘘声的手势。

“我们要走咯,叔叔阿姨们再见!”

记者们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道,还向我们挥了挥手。

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想要录的素材没录上。

“那孩子眼睛也太大了吧,盯得我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没想到居然拜倒在了小孩的奶嘴下。”

大眼萌娃撒娇的威力无人能敌。

我带着俩萌娃直奔节目组提供的酒店。

2.

第二天一早,综艺就开始录制了。

但是昨天导演并没有说具体是几点,于是当早上六点房间的门被敲响后我还和儿子们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妈妈,好像有人在敲门。”大宝睡眼朦胧地推推了我的胳膊。

我不以为然,呓语了两声后又沉入梦乡中。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外面的敲门声持续不断,连小宝都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哥哥,“哥哥好吵啊。”

“我去开门看看。”大宝爬下床去开门。

一开门就是一台摄影机直接怼到大宝脸上,负责我们的摄影师说,“夏老师,现在开始拍摄了,等会我们要坐船去目的地。”

“我妈妈还在睡觉。”大宝张开双臂,像是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不想让摄影师进房间。

“那你能把妈妈叫起来吗?”

小宝这时候也跑过来说,“我们把妈妈亲醒,妈妈起床就不会生气啦。”

是的,本人的起床气还是挺重的。

接着我就感觉脸颊两边像是有两块果冻在碰撞,耳边传来儿子们奶里奶气的声音。

“妈妈小懒猪,快起床啦!”

我下意识搂住两个调皮的捣蛋鬼,分别亲了他们一口,“妈咪起来啦。”

下一秒睁开眼看到不远处黑漆漆的摄像头吓了一跳,才意识过来已经开始拍摄了。

“摄像老师不好意思,我们收拾收拾马上出发。”

我和两个孩子简单洗漱完后就拉着昨晚带来的行李来到渡口。

看到了另外几组亲子组合,场面一片混乱。因为孩子们早上没有睡够,现在都吵着闹着发脾气。

“小轩,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们等会坐船看小鱼。”其中一个女星蹲在地上,低声哄着正在哭闹的儿子。

但她的儿子仍在不依不挠,“不要不要!我要睡觉,妈妈抱我睡觉!...”

“妈妈穿着裙子不方便抱小轩...”

孩子被拒绝后哭声越来越大。

还有一个小女孩直接坐在行李箱上哭着尖叫说,“我要回家!我要爸爸,我不要来这里!”

一旁的妈妈束手无策,只能拿零食来哄。

相比这些萌娃的哭闹,我的大宝小宝安静多了。

“妈咪,他们为什么要哭啊?”小宝牵着我的手喝着草莓味的牛奶,一脸好奇,“是因为没喝草莓牛奶吗?小宝早上没喝草莓牛奶也会不开心。”

草莓牛奶是大宝小宝的最爱。

“那他们真可怜。”另一边的大宝听后表示同情,然后探过脑袋,贼兮兮地问:“小宝~你能再给我喝一口嘛,我的喝完了。”

小宝一脸警惕地护住手中的牛奶,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要!哥哥每次说一口,每次都喝光,小宝不会再上当了。”

“小宝~~~求求你了~~~”

又来了又来了,这俩家伙又开始了。

大宝吃东西太快,吃完还要去蹭小宝的,每次都把小宝弄哭,自己再在一边偷笑。

为了防止他俩又掐起来,我出手掐住大宝肉嘟嘟的脸蛋,“大宝,自己的东西吃完不许再去抢弟弟的,妈咪说过你很多次了哦,再不听话明天就不让你喝草莓牛奶了。”

大宝这才把邪恶的小手伸回去,嘴上说着好吧,眼睛里清楚地传递出我下次还敢的眼神。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些小捣蛋鬼们,让人又爱又恨。

3.

后来几位小祖宗终于不哭闹了,我们终于登上了船。

孩子们都是第一次乘坐传统的渔船,感到十分新奇,安静地窝在妈妈的怀里看四周的海景。

一个宝妈突然来了一句:“夏老师的两个儿子长得可真好看,看着就让人喜欢。”

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生的。

这么自恋的想法可不能说出来,我假装腼腆一笑说:“他俩可调皮着呢,倒是诗诗看着又漂亮又乖巧。”

听到乖巧两个字的时候,对面的宝妈明显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可没乖巧到哪里去。”

本来是相互商业互吹的温馨的场面,但是总有不长眼的人要来阴阳几句。

这人就是我多年的死对头,网传的实力派演员许若菱。

许若菱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是啊,也不知道夏老师这么好看的孩子,是像妈妈多点还是像爸爸多点呢?”

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宝小宝的爸爸是个不能触碰的秘密,就她许若菱见不得我的好,专挑我的痛处说。

当初我还位居一线的时候,和我同个公司许若菱不甘心处处被我压一头,没少买通稿来黑我。

在我一声不响地消失,整个公司都急疯的时候,就她最开心,因为没了我,她就可以坐上一姐的宝座,这些年也算是出了不少风光,还嫁了一个富豪老公,生了孩子。

现在我又回来了,她能不着急吗?

这不,沉不住气想要拐弯抹角地阴阳我。

我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

真晦气,和她上同一个节目。

许若菱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我,仿佛在说:“看你怎么圆。”

但她没想到,小宝一声惊呼,“阿姨!我的爸爸可帅了!你不知道吗?”

许若菱:“啊?”我应该知道吗?

我去,你俩这是要给你妈爆猛料啊。

我害怕地捂住他俩的嘴,示意他们不要乱说话,摄像头还拍着呢。

但是许若菱哪能善罢甘休,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

“那你能告诉阿姨,你们爸爸的名字吗?”

大宝马上挣脱开我的束缚,大声说道:“我带了爸爸的照片!”

我去,这么劲爆吗!在场的众人一脸吃瓜的表情。

而我则是尴尬地捂住了脸,完蛋了,一世英名要被毁了。

大宝兴奋地从背包掏出照片向众人展示,自豪地说:“看,这就是我们的爸爸!帅气吧!”

众人惊喜的目光逐渐变得无语。

奥特曼是你爸?!

我现在就想跳到海里去。

小宝嫌我还不够尴尬,还在添油加醋说:“妈咪说爸爸去拯救世界去了,等他完成工作就会回来见我们啦!”

听到这话的大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倒是萌娃们都露出神奇羡慕的目光。

“妈妈,为什么我的爸爸不是奥特曼?”

“哈?”

我重新捂住他俩的嘴。

求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我的老脸都丢光了。

4.

大家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戳破,就连许若菱也没有再讲什么。

估计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目的地。

导演组准备了四间风格迥异的房子。

一间是设备齐全,明亮宽敞的度假屋;

一间是普普通通的民宿房间;

一间是一户渔民家的老房间,有些老旧;

最后一间是一间破旧的小木屋,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通过做游戏来决定选择房子的先后顺序。

游戏是两人三足,谁先到达重点谁就是赢家,顺序按照依次到达终点的顺序排列。

“我家俩孩子咋办?”我举手示意。

“选一个孩子参加比赛就好了。”导演说。

“我来我来!妈咪!”

“我想玩!”

大宝小宝争着要参加,我直接拿出老办法,“你们俩猜拳决定吧,谁赢了谁去。”

“石头剪刀布!”

“耶~~~”

小宝获胜,高兴地原地打转。

“小宝,以我们的默契程度一定要拿个第一回来。”脚上绑好带子后,我对着小宝打气道。

小宝也信心满满,中气十足的说,“加油妈咪!”

比赛开始,我和小宝嘴里喊着左右左右的口号,健步如飞地朝着终点跑去。

我们第一个跑到终点,接着是诗诗和她的妈妈,许若菱和她的儿子是最后一名,她半路还差点被她的儿子给绊倒。

按照游戏规则,我们选了度假屋,而轮到许若菱的时候就只剩下小木屋了。

她的儿子琦琦立马就大哭起来,“呜呜呜,我不要住这个破房子,我要住那个漂亮的房子!”

他口中漂亮的房子就是我们赢来的度假屋。

许若菱抱起哭泣的儿子,对着我说,“我家琦琦身体不好,晚上不能受凉,你把你的屋子让出来吧。”

我“???”

您没事吧?

我直接甩脸拒绝,“凭什么?我和儿子赢来的房子为什么要让给你?”

许若菱,“你儿子年龄最大,让一下弟弟怎么了?”

哎哟喂,歪理还讲得强词夺理。

我回呛道:“你少在这给我道德绑架了,我儿子比你儿子大就要让着你儿子吗?你儿子看着体格可比我家孩子壮不少,住木屋最适合不过了。”

“你!”许若菱气得脸都红了。

“妈咪,这个阿姨好凶啊,好像动画片里的巫婆啊,我们赶紧走吧,不要和她玩了。”大宝拉起我和小宝的手就要走。

“拜拜,巫婆阿姨。”小宝还回头朝许若菱挥手。

许若菱气得跺脚。

我和大宝小宝愉快地去住度假屋咯,气死你这个老巫婆。

5.

这档综艺是边拍边播的形式,晚上的时候就已经把白天拍摄的片段播放出去了。

我很好奇网友会怎样评价,于是点开了视频的弹幕。

一瞬间弹幕铺满整个屏幕。

“这几个小朋友都好可爱啊!”

“夏卿卿居然回国了?还生了双胞胎儿子?!”

“大宝小宝也太萌太好看了吧!”

“第一次听说把奥特曼当爸爸的,也太扯了吧。”

“估计是不想暴露生父。”

“更加好奇他们爹是谁了。”

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

6.

第二天吃完早餐后,我们就迎来了第二个任务:购买抽中的食材,谁用的钱最少谁就获胜,奖励丰盛的海鲜午餐。

海边渔村的海鲜最新鲜,最好吃了。

我和大宝小宝都爱吃。

抽卡环节我让小宝去抽,他最喜欢这种抽奖的感觉。

我们抽到要买的食材是牛肉,娃娃菜和西红柿。

娃娃菜和金针菇都还算便宜,主要是牛肉要砍砍价。

大家都收拾好后,浩浩荡荡地朝当地的菜市场出发。

一进菜市场,孩子们都新奇地到处乱跑,压根不记得任务这一回事。

“琦琦,别去抓螃蟹,会夹到手。”

许若菱的儿子可虎了,看到螃蟹就像抓,把她吓个半死。

“妈妈,给我买螃蟹。”

“不行,我们要买的不是螃蟹。”

“我就要嘛,就要!给我买!”又开始撒泼打滚了。

啧啧啧,纯纯熊孩子一个。我表示很嫌弃。

“大宝小宝,你们想吃葡萄吗?”

我记得他们俩最喜欢吃葡萄了,正好这边也有卖。

没想到大宝小宝摇摇头说,“妈咪,我们去买要买的吧,然后晚上吃海鲜大餐!”

这俩小家伙可真懂事。

我们来到卖牛肉的摊子前,问道,“老板,你这肉怎么买。”

“一斤25块。”

“那给我们来一斤半吧。”

“好勒,一斤半是...”

“我知道!是37.5!”老板还没算好,一旁的大宝就说出最终的价格。

老板表示很惊讶,“你这小孩数学很好啊,我家小孩到现在十以内加减法都算不清楚。”

我摆摆手,“还好还好。”

也就小小的拿了奥数比赛的几个冠军而已。

“叔叔,你能给我们便宜一点吗?我们在参加省钱比赛。”小宝扑棱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看着老板,“我可以给您唱首歌,祝您以后生意兴隆。”

说完就唱了起来,“恭喜你大吉利,恭喜你大吉利,欢天喜地欢喜,大吉大利,吉利...”

小宝顶着一张可爱的脸,唱着有些跑调的歌,把老板逗得哈哈大笑,最后让我们以三十块的价格付钱。

“小宝真棒。”我朝小宝竖起大拇指。

“嘿嘿,妈咪,小宝唱得好听吧。”小宝抱着我的胳膊撒娇。

我有些心虚地说,“好听,小宝唱得最好听了。”

小宝唱歌跑调这点还真是随了孩子他爹,开口就废。

一旁的大宝表示很嫌弃。

接下来小宝用撒娇卖萌加唱歌的砍价手法成功购入娃娃菜和西红柿,省了不少钱,海鲜大餐非我们莫属。

“妈咪,我以后要去当歌星!”小宝被叔叔阿姨夸得飘飘然。

“好,以后让你哥哥给你当伴舞。”我无情地出卖大儿子。

大宝一脸拒绝,表示哒咩。

7.

相比我们这边和谐欢乐的气氛,另外几组的情况可谓是花样百出。

就比如说当今的歌后和她的女儿诗诗。

诗诗趁妈妈和老板讲价的时候,直接把关着大鹅的铁笼子打开,里面的大鹅立马飞扑出来。

诗诗被吓得蹲在地上哭。

卖鹅的老板急地哇哇叫。

歌后为了弥补女儿犯的错,满菜市场追鹅跑,抓鹅的时候没少被鹅啄。

最后抓完的时候已经是狼狈不堪,头发上还有好几根鹅毛。

钱非但没少付,还得赔钱安抚老板,真是一言难尽。

“林诗语,我今天非抽你一顿不可!”歌后气急败坏。

诗诗泪奔,“妈妈坏!爸爸救诗诗!啊啊啊...”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夸诗诗乖巧的时候,歌后的表情一言难尽。

歌后,你真是辛苦了。

“我昨晚看着觉得也还好啊,怎么今天热度又涨啦?”

“啊?哈哈哈哈哈”我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你把剧本发来我看看吧。”

大宝小宝面面相觑,妈咪干嘛说我们俩傻?

8.

第二个任务,我们母子当之无愧取得了冠军,吃上了丰盛的海鲜大餐。

其他几个孩子看着直流口水。

没等大宝小宝讲话,不爽很久的许若菱又开口了,“不想给就不想给呗,假模假样的干什么呢。”

我直接呛回去,“这大餐是我和孩子一起努力赢的,我当然要经过他们的同意。自己没本事赢,就不要在这里说三道四。”

最烦这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女人。

许若菱默默不做声了。

许若菱本来也想舔着脸来吃,结果被她儿子一句话噎回去了。

“妈妈减肥就别吃了。”

琦琦,你可真是你妈的好大儿,你没看到你妈像是吃屎的表情吗?

吃饭完,几个孩子又围着大宝小宝玩游戏。

大宝一向是孩子里的孩子王,小朋友们总是莫名崇拜他。

小宝更不用说了,卖萌撒娇一级,轻轻松松就和小伙伴打成一片。

这两孩子长大得是多少女孩的青春。

毕竟孩儿他爸就是九亿少女的梦。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我变成了人人都爱的娇媚尤物。

那个曾经欺我辱我,高高在上的人折服在我的石榴裙下。

我勾起微笑,我就要他这样,他本就不配光鲜亮丽活在人群中,你看他现在,坠入泥潭,肮脏至极!

1

林清以前是个小网红,现在是我们演艺公司的新人。林清,你先对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曾经对我只有一张厌恶脸的经纪人此刻笑容灿烂,他甚至还拍了拍我的肩,宽慰着我:

“不用紧张啊,我们公司的同事们都很友爱的。

这就是漂亮女孩的特权。

昨晚我在镜子前确认过,那确实是张千娇百媚,堪称“直男杀手”的面孔。

我心中冷笑,没想到那个人的理想型竟是这种娇媚风格。

而我也早将自己的“新人设”想好...

而我也早将自己的“新人设”想好了。

我在会议白板上工整写下“林清”二字,顿时听得底下又一阵窃窃私语。

我没有特地换一个名字,而是继续使用作为被霸凌者,带有屈辱意味的名字。

一字一句,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直到写完最后一笔画,我才将被捏得变形的笔盖扣回笔上。

“诶,那个林清呢?两天没见到了吧,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死不死的,看见他就晦气,不见还落个清净。”

“这个林清可是个大美女呢~看着就赏心悦目。”

我转过身,冲一众熟悉的同事露出我练了一晚上的笑。

娇柔的、妩媚的,温温柔柔中又带着些许害羞的笑。

果不其然,那个人的眼睛“唰”地更亮了,亮得像是黑夜捕食的猛虎,叫我一阵本能地寒战,又一阵畅快地战栗。

“大家好,我叫林清,临安本地人,但我有点特殊癖好,我特别喜欢拔鸡毛,刮鱼鳞,太解压啦!”

就听“啪嗒”一声手机掉落地面,小众事物的喜爱往往是瞬间引起一个人注意的最好方式。

尤其是一致的小众爱好。

宋飞足够变态,喜欢虐杀小动物。

介绍完之后我无地落座,只见宋飞上来就是一脚,将原本在位置上坐的好好地男人踹到地上。

下巴对我一挑:“来这儿。”

小时候我很喜欢看短视频,其中有一个让我印象深刻。

小跟班被地头蛇揍了,他找神明哭诉,说想变成女孩,神明就掏出一个人皮面具,于是小跟班戴着人皮面具,周围人果然把他当成女生,地头蛇更是对小跟班一见倾心,当场抓着发小给小跟班下跪道歉。

那一天地头蛇非但没再欺辱小跟班,还处处讨好小跟班,心甘情愿地让他报仇,直到最后地头蛇求婚,小跟班不小心揭下面具才暴露。

小时候我只觉得好笑,觉得地头蛇真是个傻子,会爱上女装的小跟班。

但当我长大,再看这集我却只觉得羡慕。

生为男生,我天生瘦小,性格又软弱,被欺辱也毫无还手之力——简直和小跟班一模一样。

除了我没能遇见一个可以拯救我的神明。

我被孤立、被针对、被殴打,却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直到昨天,在我终于撑不下去,绝望地爬上顶楼时,我忽然看到一位白发神仙,他说可以许我一个梦。

于是我祈求,我想变成一个女生,一个那个霸凌者抵抗不了的女神,让他喜欢我,爱上我,非我不可。

我要让他疯狂,让他魔怔,最后,让他绝望。

比我现在还要绝望千倍万倍。

我颤抖着对着神仙祈祷。

然后,我的梦就实现了。

“你好,我叫安可琳,认识一下?”

安可琳就是宋飞的一条狗,当时她也没少欺负我。

“小清你为什么不当网红到我们公司啊?是被扒出什么丑闻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堪堪一笑,这就坐不住了?

“嗯,也不算丑闻,就是,黑粉污蔑我被老男人包养了,但那个人其实是我……继父。”

闻言,安可琳意味不明地“哦”了声,与几个小姐妹交换眼神:“所以你是因为和继父关系不清才被污蔑包养的喽?”

看着远处走来的身影。

我嘴角的笑适当一僵,睫毛上下颤动,一种易碎感萦绕在我身上。

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喜欢什么。

易碎的玫瑰,真不错。

就听见宋飞漫不经心的说:“安可琳,工作忙完了?”

这种感觉,回荡在我每个被惊醒的夜晚

我咬住舌尖,巨大的疼痛感让我意识变得清醒。

安可琳也被宋飞吓了一跳,似乎是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他。

“还没呢。怎么了阿飞有什么事儿吗?”

“呵。”宋飞冷哼一声,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侧安可琳僵硬住的身体。

“我....我就是跟林清聊聊天,看她这么漂亮,想跟她做好朋友!”安可琳有些无措的在做辩解,宋飞只是冷冷地注视。

只听“啪”一声响安可琳的脸被打歪在一侧,整个办公室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我和你很熟吗?‘阿飞’?安可琳,手别伸到我身上。”

我深深看了一眼宋飞,在他的手准备搂住我的腰的时候蹭的一下跳了出去。

“我要去拿工牌。”

刚一出门,迎头就撞上一个愣头青。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只听对面骂骂咧咧,语气甚是恶劣。

“妈的,谁撞老子?”

“操!好美!”

孟昱看着我的眼睛出神。

宋飞出来的时候眼底带着不悦:“老孟,走路怎么不看着点?”

“我觉得我要恋爱了老宋!”

“我他妈遇见仙女了!”

“她就是我的菜!”

孟昱抱了一下宋飞,对着我笑的痴傻。

“我记得你等会要排拉丁舞吧。”宋飞过来一脚踢开孟昱,强行将我拉到他的身边,俯视着我:“拉丁舞需要个舞伴吧。”

“嗯?”

“老宋,你不是要去练爵士么?”孟昱这个眼力见,也不知道是怎么在宋飞手里混这么久的。

这一下又神经兮兮的贴到宋飞耳边:“新来的妞?”

“新同事,林清。”

孟昱挑了下眉。

“怎么跟那个东西同名了。”

呵,原来我在众人嘴里不过那个东西。

4

现在回想,这一切简直不可思议。

失去意识之前我还在想,为什么宋飞这样的人能够干干净净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我直到死亡也未能复仇!

再一次醒来,我的身体我的样貌,我的一切一切都变了。

我变成了万人迷的模样,除了我的身世,我的一切都变了!

我的siri突然发出冰冷的机械女声:“04623,系统查询到你的心愿,现在开始,系统将帮助您实现遗愿。”

她弹出信息,我看着上面为我制造的虚假人设紧握双手。

“宋飞、孟昱、安可琳!我林清回来了,这一次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宝贝!”

恰在这时,一道热切的男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走出办公室,抬手弹了孟昱的“脑门儿”。

以我的身高是肯定够不着孟昱的,孟昱主动屈膝低下头来给我敲,之后又不要脸地拉住我的手又亲又摸:“宝贝敲得手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呼——”

我有些恶寒:“我还没答应和你在一起呢。”

“嘿嘿,我就先过过嘴瘾嘛。”孟昱傻笑出一口大白牙:“反正你一直都是我的宝贝,等你工作稳定下来我们就结婚!”

我盯着孟昱,就像在看一件凶器的组合体,而我被那把凶器伤害得遍体鳞伤。

所以不可能有感动,只有恐惧。

宋飞的到来结束了我俩的对话。

“飞哥我先走了。”

宋飞的到来让我下意识的打了个了冷颤

“冷?”

宋飞眉头一挑,我直觉肩膀一重。

“穿着。”

宋飞的话带着命令,我看着身上价格不菲的牛仔外套抿了抿嘴。

也好,一会儿孟昱过来看见这个情景,宋飞又会做出什么解释?

下班后孟昱果然屁颠屁颠的走来,手里拿着水果捞,看见坐在凳子上休息的我一愣。

“你穿的谁的外套?”

孟昱眼底划过烦躁,我还没来的及说话,宋飞就走了过来,扭开一瓶水递到我面前。

“我的外套。

孟昱眨了两下眼,而后亲昵的搂住宋飞的脖子:“害,好兄弟,多谢你帮我照顾我老婆~”

“什么老婆?她答应你了?”宋飞语气带着嘲讽,孟昱听后一愣。

“你什么意思?”

孟昱终于不傻了。

宋飞摆摆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孟昱点点头,又回到那副没心没肺,痴傻模样,贴近宋飞耳边嘀嘀咕咕。

看着两人眼底的玩味,我知道,今晚又要有人遭殃。

当我下班,特地假装不经意走到那个阴暗潮湿的胡同的时候,我看着蜷缩在泥巴里被孟昱围殴的人鼻头还是一酸。

他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我呢。

“你们在干嘛!”

我惊呼出声,打断孟昱的动作。

“宝、宝贝?!”

孟昱拨开人群冲出来,他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脸上邪恶的笑尽数褪去,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抓住我的手:“宝贝你怎么会在这?”

“你们在做什么?”我眼眶红了,质问的声音也颤得厉害。

众男生面面相觑,孟昱也急到结巴:“宝、宝贝你误会了!我们,我们就和他玩呢!这是一种新型游戏!”

孟昱转头瞪道:“对吧?”

一众人慌忙的使劲点头:“对啊对啊嫂子!我们都是朋友,和他闹着玩呢!”

其中一人恶狠狠地拽起地上的男生,威胁地问道:“我们就是和你玩新游戏呢,你说是不是啊赵俊?”

眼镜被这么一拽而彻底报废,赵俊嗫嚅的声音小到像是蚊子:“是、是……”

孟昱猛松一口气,欣喜回头道:“宝贝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宝贝?宝贝你怎么哭了?”

玩新游戏?

原来在他们眼里,这么恶劣的事情,不过一种游戏,宣泄自己负面情绪的游戏!

“宝贝……”孟昱彻底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过来帮我擦眼泪,伸手想搂过我,却被我用包包砸开,我哭着吼道:“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孟昱木在原地,神色不安中透着慌乱,像是即将失去什么宝贵之物。

也就在这僵持之际,巷口幽幽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孟,这可不行哦。”

我僵硬回身,就见一身干净西服的宋飞踩着月光而来,宛如“天仙”下凡,他嘴边勾着清浅的笑:

“惹女孩子哭,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呢。”

5:

一场闹剧因为宋飞的到来结束,我拒绝了两人的请求,一个人带着受伤的赵俊去医院。

但也仅仅只是把他送了过去。

因为我记得,我受欺负的时候让叫赵俊替我做人证,他却因为害怕,出卖了我。

我不是圣母,这一次出手,只是觉得,看见他,又仿佛看见了自己。

“林..林清。”

他叫着我的名字,我扶着他的手一抖。

“对不起......”

他在对谁道歉呢?

我看着自己挺起的胸脯,36c绝美胸围摇了摇头。

我现在是如假包换的女人,手机和系统都在帮我构建复仇的世界,我的身份是不可能被识破的。

只有一种可能,赵俊只是借着我,回忆起了,当初的我。

他也有他的苦,我叹了口气。

对于他的怨,也就随风散了吧。

次日,宋飞在办公室拦住我,问我要不要将昨晚的事告诉经纪人。

我探究地注视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眸。

宋飞的心思,我着实猜不透。

但我害怕再生端倪,或是让他看出什么,只好装作纠结,但又不得不点点头。

“我们这是让孟昱改邪归正对吧?”

宋飞没有回答我。

经纪人办公室里,蒜头鼻才来上班。见有艺人打搅,蒜头鼻先是面露不悦,在看清我和宋飞的脸后又笑成菊花。

我严肃地将昨晚的始末都讲了一遍,甚至特意强调霸凌者就是“我们公司的孟昱”。

余光里,我看见宋飞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正打量着我,眸中晦暗不明。

蒜头鼻精明的眼睛在我们身上转着圈,和蔼的话里全是不想管这事的意思,说到最后,蒜头鼻扔下一句话:

“为什么他只欺负赵俊不欺负别人呢?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又一次听见这种受害者有罪论,我丝毫不感到意外。

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职场霸凌若就是有领导这与我无关高高挂起的“巴掌”的默许,怎么能拍得响呢?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宋飞开口强调了这事的严重性,蒜头鼻才不情不愿地答应找孟昱来聊聊,出了办公室,我忽然停住脚步,意外的看着宋飞:

“宋飞。”

宋飞两手插兜哼着歌,止步侧头:“嗯?”

我身子颤了颤,还是咬牙问道:“你觉得,孟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欺负同事。”

“在你看来这很不能理解吗?”宋飞摇了摇头。

“你只要花一点小钱,他们对你就会感恩戴德。”

人,真的分三六九等吗?

“你有梦想吗?”

我问宋飞。

宋飞看着我反问:“你有吗?”

说完他又喃喃自语到:“我不需要什么梦想,梦想是赵俊那种人才有的,他们去实现梦想,我只要花钱使唤他们就行了。你听过一句话吗,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字字扎心,似乎有字字在理。

我从未这么分明清晰的感受到阶级的差距。

宋飞忽然凑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耳垂,叫我吓得又是一个激灵。

“你在发抖。”

“你知道什么地方阶级划分的最明显吗?”

宋飞问我,我摇摇头。

“是飞机,头等舱、商务舱、经济舱。”

“一块布隔着的,就是三个阶级。”

“林清,我对你有点意思,在我身边站着,你觉得怎么样?”

他勾起我的下巴,眼底爬上一丝情欲。

光是直播看见他露出的修长手指和无比磁性的嗓音,我就彻底的着迷。

某天,男神在INS上发了一张宽肩窄臀,身穿银灰色西装,领口大开的瘦削身材。

这一看,就令我血脉喷张,鼻血狂流。

我拖着行李箱走进校园就听见喧闹,不远之处一堆女生正不断的发出花痴的声音。

【姐妹姐妹,快看池寒宇啊!他好帅!】

一旁的同学火速的将我拉进了人堆里面,可惜海拔不够,什么也看不见。

我表面装着兴奋,实则心想:能有多帅?再怎么样也比不过我的男神—Rain

四年前,我被好基友深刻洗脑荼毒,被他拉进了LOL的大坑里,从此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游戏之余,我...

游戏之余,我最爱的就是逛各种小破站看主播打游戏。

而我的男神Rain,初播的时候,凭借着一手国服豹女和绚烂的手上工夫成功跻身小破站的人气主播。

更令我着迷的的是,Rain开播时露出的皙白长手和清冷的声音,我彻底沦陷了进去。

只有INS上唯一的那张全身照被我保存下来做了手机的屏保,每晚睡前供我舔屏。

电竞圈的人大多长得残的残,丑的丑,所以我对男神的颜值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长相我猜也就那样,要真长得帅早就放出照片吸引迷妹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在他开播的时候疯狂刷屏喊老公,他光是说一句话,我就觉得自己浑身都燃起来了。

好不容易从那堆花痴中挤了出来,我拖着箱子拎着手机坐到了一旁的小石凳上面。

手机的叮咚声迟迟没有响起,Rain已经五天没更新自己的动态了。

男神的这个举动实在是反常了,我拧着眉打开了INS刷着他的最后一条博。

可恶!

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在意我们那一点少的可怜的福利!说停更就停更了!

我要写个千字长篇大论抗议!

也罢,谁叫我喜欢呢。

这一次男神整整失踪了五天,这个礼拜的直播结束在周一的那天,而今天已经是礼拜六了。

太反常了,男神该不会是阳了吧?

我把他的INS上的三百多条博文全部刷的干干净净,以此来解我的相思之苦。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先去食堂解决个午饭,吃饭的间隙,那期待已久的叮咚声总算响起。

【不好意思,这几天忙着开学,忘记更新了。】

只见博文中,男神配了一张明媚天气的蓝天白云的图片,还有他浅浅比的一个耶的手势。

还是那样的指骨分明,无比修长的一双手。

没想到呀,男神居然和我同一天开学,原来过去的一年大家都是勤奋努力的高三狗!

我满意的息屏了手机,快速扒拉完了剩下的几口饭赶着去找我的表姐宋晓娇。

她比我早一年考上城南大学。

刚走两步我就看见前面那个带着圆框眼镜,看似长相文静的表姐。

【你死哪儿去了?等你老半天了?】宋晓娇一看见我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别着急嘛,不就是看我老公看的久了点吗?】

话音一落,宋晓娇抬手给我一个爆栗,指责我的胡言乱语【什么老公不老公的,振兴呐你。】

【别不信呀,你看这是我老公刚更新的照片,和我一样是个刚开学的大学生。一想到能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我都兴奋了。】

言毕,我骄傲地给她展现我的锁屏照片,那张令我鼻血直翻涌的身材照片。

【我去,你男神这身材太欲了吧……】她的眼神瞬间也亮了起来。

【哎不过……】宋晓娇指着最新的一张照片又打开反复看了看,越看她的眉头就皱的越深,仿佛有什么大秘密似的。

半分钟后,她突然颤抖着手拉着我的衣袖有些激动,甚至口齿不清的样子让我失笑。

【思蕴,你男神很可能和你同一个学校!】

What?

我听完这话大惊失色,脸霎的一下就刷白了。

【你看这里,这个小石像不就是主席台那边的那一个吗?】宋晓娇放大了照片,指着那一处端倪让我看着。

我:……?

雨神居然和我一个学校?

走在学校里的时候,我常常盯着过往的同学对他们上下打量,颇有几分贼眉鼠眼的味道。

越是长相普通,身材瘦削的男生,我盯得越是紧。

我打从心里断定了Rain是个丑男,只不过有着一副优越的身材。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黑框眼镜,脸颊瘦的凹陷,嘴巴往外凸起的男人模样。

愣神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同学,让一让。”

这寡淡,清冷,又带着几分磁性,还有鼻端那若有若无的鼻音,让我熟悉的浑身一震。

我盯着他的灰色工装裤,慢慢的转移到浅白色的字母卫衣,以及那喉间的一颗小黑痣。

最后看到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时,彻底失去了言语组织的能力。

不会有错的,这是Rain的声音,是我粉了整整四年的主播。

他的声音早已经被我录制成了各种手机的提示音,哪怕是化成灰我也不可能认错的。

可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雨神会这么的帅……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

虽然不合时宜,但偏偏就这么恰好的响起。

Rain听见那铃声的时候瞬间眉头紧皱,眯着一双桃花眼盯着我。

激动的心情早已经扼住了我的喉咙,憋了好半天我才挤出两个字:“男……男神”。

彼时,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我慌忙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完全没意识到刚才自己叫了什么。

糟糕了,Rain肯定会觉得我无比的唐突,该不会觉得我这个死忠粉脑子有问题吧?

眼前的男人突然深叹了口气,他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下课后等等我。”

早上的课过的如同乌龟爬一样的慢速,我那张爆红的脸过了三个小时都没缓和下来。

脑子里全是刚才那道酥的令我浑身发麻的声音。

“下课后,等等我。”

靠!

原来现实里听男神的声音是这样的感觉,真不愧我每天带着耳机疯狂舔屏叫老公。

“池寒宇。”老师拿着点名手册扫荡了一圈叫着名字,

池寒宇?我瞬间一个机灵的坐了起来,正想看看开学当天被围观着的是哪位大神。

接下来,我就看到男神缓缓的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喊了一句:“到。”

一瞬间,心情如同五雷轰顶,脑瓜子嗡嗡地响个没完没了。

一桩接一桩的惊喜掉在了我的头上,池寒宇是男神,男神是池寒宇。

我收回开学那天大言不惭的话,苦着一张脸欲哭无泪。

课后,池寒宇转身便朝着我走来,顾不得其他同学的目光,我赶紧狗腿子小碎步地跟上了。

直到走到了一处小树林僻静的地带,池寒宇才停了下来。

心怦怦跳的快要挤出胸腔了,刚才警告着让自己的冷静的话,一下子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点头如捣蒜,似是被打开了发言机一样,滔滔不绝地从四年前我偶然刷到的一次直播开始讲起。

池寒宇听着有些愣神,我却以为他是不相信,下意识地就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你别不信呀,看。”

殊不知,手机的锁屏就是那张令我血脉喷张的身材照,而我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展示。

未曾注意到的是,池寒宇的耳根上染了几抹淡粉色,他忍不住的轻咳了一声。

我赶紧划走了屏幕,点开了小破站,映入眼帘的就是我的up名:每天狂舔我Rain不要停……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同一天同一个人的面前,连续社死两次是什么感受。

如果百度会有这个问题的话,我一定是最佳答案。

“误会,误会……”我摆着手想解释什么,池寒宇已经撇过了头。

“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以吗?”池寒宇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几分的嗓音。

“可以可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我忙应了下来。

“谢谢,我不想大学生活受到打扰。”池寒宇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伸手带上了卫衣的帽子,转身从我的面前就这么离开了。

5

“之晴之晴,你知道我碰见了谁吗?苍天,这运气不拿去买彩票可惜了……”我那愉悦的心情都快溢出手机了。

“还能有谁?帅哥?美女?反正不可能是你那男神Rain就对了……”向之晴在那那头咔嚓咔嚓的吃着薯片,漫不经心回答着我。

“错!就是我的雨神,他居然和我是同班同学,还是个身高185,窄腰腿长的大帅哥。虽然他今天穿着人模人样,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那公狗腰,欲的我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我滔滔不绝地讲着,向之晴也惊的在那头尖叫不已。

谁能来告诉我,三次社死是什么体验。

为什么刚才还走掉的男神瞬间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喂?杨思蕴你说话啊,喂?”

“不是,你听我说,这是我从小的闺蜜,不是咱们学校的…”

池寒宇看着倒是很淡定,他甚至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二维码递到了我的面前。

“刚才忘记了,现在加一下。”

男神主动加我好友,我哪敢拒绝?抖着手扫上了二维码,盯着他那黑白漫头就差望眼欲穿了。

“嗯。”他再度轻飘飘,这次的离开是真的离开了,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了。

嗯是什么意思?池寒宇该不会要把我刚才的恶行公之于众吧?

隔天醒来,满屏的手机消息,我还以为我触犯天条了。

【不是吧,原来取这种ID才会引起男神的注意吗?】

……

等等,我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脸。

好痛……是真的。

6

太不真实了……

我顺手截了个图,打算问问池寒宇这是什么意思。

盯着男神的黑白漫头头像大半天,我那疑问的话始终是没发出去。

直到手机一个震动,男神居然率先给我发来了消息。

“还没睡醒?”

我:……

他肯定还在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当晚才如此报复我的。

我气的牙痒痒……

“呵呵,谢谢男神了。”

“不是老公了?”

轰的一声,我盯着屏幕上的几个字仿佛砸在了我的脸上一般,生疼生疼的。

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被堵的哑口无言的时候,池寒宇又给我发来了一张截图。

上面是我的小破站ID名的高清放大版,没错就是:每天狂舔我Rain不要停。

我尴尬的脚趾抠地,快要抠出五室一厅的程度。

“你就?”池寒宇很快回复,他似乎一直看着手机等待我抠了五分钟的字。

“我就倒立喝水给你看。”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每天都叫嚷着想睡我是真的呢……”

我被池寒宇的这话再度吓得一激灵,高冷男神这么语出惊人是认真的吗?

平常看他的时候总是十分钟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现在怎么忽然这么健谈了?

帅哥难道都是两幅面孔?还是直播为自己凹的人设?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火速打字回道:“当然没有,我相信您不会有草粉的爱好的。”

“……”池寒宇回的很快,即使没有一个我所认识的中文字,但我仍然能够感受到他在屏幕那头的无奈。

屏幕上仿佛有乌鸦飞过,嗷嗷嗷的叫嚷着关于此刻的鸦雀无声。

7

这四年来,他的每一场直播我都没错过,当然不会因为种种“小”误会而断了。

比赛八点开始,七点五十的时候我就看到Rain的个人账号开播了。

而今天一点进去就卡的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缓了五分钟才缓了过来。

更让我震惊的是,当天池寒宇穿着一件妖艳的紫色丝质衬衫,领口熟练地放了几颗出来,露出那若隐若现的锁骨,还有那喉间性感的令我垂涎欲滴的一颗痣。

什么情况……穿这么骚气的颜色直播还是第一次。

“我靠!雨神这是在干嘛?”

“我不是看错了吧,你穿衬衫是不是恋爱了?”

“恋爱?真的假的?”

倏地,直播里露出了池寒宇的一声轻笑,他面对着满屏刷不停的弹幕或许也十分的无奈。

“没恋爱,只是为了偶尔的……宠粉。省的你们天天抱怨我只有那张全身照片供你们观赏。”

如此巨大的福利自然是不会被错过了,我熟练的也截了好多张的图,顺便给我那用了大半年的屏保换成了新的。

看着屏幕我又再度笑的不可自制,点开了背包将里面剩下的几千个币全换成了七彩爱心绚烂花送了出去。

弹幕上飘着我的ID大名的时候,姐妹们的注意力瞬间又到了我的身上。

“还真是,她肯定也是铁粉,我看她的主页也全是雨神的剪辑。”

虽然隔着屏幕,但我仍然有一种被千夫所指的感觉。

再这么下去,我感觉我的裤衩子都快被扒光了。

亲密的?朋友?这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呢,我感到哭笑不得。

不仅如此,我还觉得脊背发凉,总感觉哪一刻就要被池寒宇的其他死忠粉暗中抹脖子了。

故意是的吧,池寒宇肯定是故意给我找事呢!

8

直播事件消停了之后,我和池寒宇都没有再联系,本以为他的恶趣味就这么消失了。

【排位缺一,速来。】

附着的还有一个网吧的定位,我点开一看,离学校并不是很远。

可就我那多年无长进的三脚猫技术,池寒宇也看得上?

我将信将疑的回道【我只会打辅助,并且手速极慢……】

【你挂着看电视都行,主要是缺人。】

什么毛病……缺人还不是随便找一个就行了?

磨磨蹭蹭我总算出门找到了网吧,一眼就看到了带着个银灰色耳机的池寒宇就这么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那是他的标志性耳机,每次直播的时候都会戴着的,据说是挣了第一笔金之后飞去国外专门定制的。

虽然我和我的好基友玩游戏多年仍旧是小菜鸡,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打开游戏的速度比光还快。

池寒宇丢给我一个小号ID名,我顺利地加上了之后,旁边的人却再无动作。

等半天他拉我进房呢,说好的五缺一让人等着急了怎么办……

“怎么了?不玩了吗?”我转头疑惑问道。

池寒宇闷闷地开口:“听见下雨的声音……这是你的ID?”

他盯着屏幕望眼欲穿,那深刻的表情不知是对我的ID很满意还是很不满意。

我被他这么一问更加的捉摸不透,这可是我用了四年的名字。

“一直都是呀,怎么了?开不开游戏呀,你队友该着急了。”我被他弄得有些急火烧心,说话的嗓门也忍不住的大了一些。

“没有,进来吧。”池寒宇拉我进了房间。

彼时我才发现,这所谓缺人的房间其实只有我一个人,而我居然和自己粉了多年的主子在这里甜蜜双排。

苍天,这又是怎么一个事。

几场游戏下来,我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始终跟在池寒宇的身边。

全程跟着他冷静的指挥游戏之下,我居然跨过了黄金的坎,成功的跻身了铂金的位置。

9

走出网吧门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彻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邀请男神一起吃个晚饭的时候,转念一想,男神这种身价的怎会看的上我普通人的食物?

说不定早就赶着回去吃他的惠灵顿牛排了。

“我……”一个我字还未说完的时候,池寒宇就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只见他高傲的抬起手指着对面商场三楼硕大的海底捞标志说道:“我饿了。看在我下午带你上分的份上,你请我吃顿火锅不过分吧?”

不过分,怎么会过分呢……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这一顿海底捞可得吃去我三分之一的生活费。

于是在他的目光炯炯之下,我们坐在了海底捞里面开始点餐。

“我去拿点水果,你想点什么你看着办吧。”起身我逃离了这里。

头一次和男神面对面的吃饭,我竟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那股子紧张的情绪再度涌了上来。

你把他当成同学不就行了吗?杨思蕴,你真没种……

我站在小料台前苦思冥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了我一声。

“杨思蕴?还真是你?”

竟是谢佳杰,我的白月光初恋。

“你自己吗?”谢佳杰看着我手中盘子里那少得可怜的分量问道。

“呃……不是,我和我同学呢。”我呵呵的干笑了两声。

天知道我这人最不会的就是拒绝了,于是三分钟后,杨佳杰就这么和池寒宇面面相觑。

而池寒宇接下来的目光像是要在我的脸上狠狠穿个洞过去,他肯定在想着,我只是去拿了个水果,为什么还非带了个男人回来?

杨佳杰在池寒宇的对面落座了下来,而我正在犹豫坐哪儿的时候。

池寒宇伸手一把将我扯了过去,挨着他的身边坐下了。

*不争气沙雕冷宫贵妃x冷漠脸毒舌狗皇帝

*贵妃不想争宠,只想搞事

我是刚被打入冷宫的贵妃。

这里还有三天前被打入冷宫的贤妃,七天前被打入冷宫的丽妃,半个月前被打入冷宫的赵婕妤。

丽妃和赵婕妤看着我咬牙切齿:“你个不争气的,你就不能多撑两天吗!”

贤妃微微一笑:“愿赌服输吧,我就说这厮撑不过三天。看来那个狗男人已经彻底被小妖精迷了心。”

丽妃气冲冲地拔下累丝金凤钗,赵婕妤不情愿地褪下琉璃手串。

我、贤妃、丽妃和赵婕妤自进宫以来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大家精诚合作,互帮互助,把本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后宫构建成了一个和谐幸福的大家庭。

四人之中,丽妃最风情艳丽,赵婕妤最有才气,...

四人之中,丽妃最风情艳丽,赵婕妤最有才气,贤妃最通透人心,而我自认为我最大的优点是美貌,她们偏说我是不要脸。

这样完美互补的我们四个兢兢业业给狗皇帝安排美女轮值,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深受小姐妹们的爱戴。

现在仅仅半个月后宫四个位份最高的娘娘一个不落地被打入冷宫喝西北风,一切都是因为上个月前新来的秀女秦照月。

我喝了口茶,认真地装了个逼:“秦照月不简单。”

三位娘娘整齐的拍翻了桌子,横眉冷对:“废话少说!”

我被这三个女人吓得一哆嗦:“你们讨厌了啦!”

迫于淫威,我噙着泪花将悲惨的遭遇说了出来。

第三天我终于熬不住深宫寂寞了,决定去找几个妹子探探情报。

路过御花园,就看到狗皇帝搂着小妖精,摘下一朵小黄花深情款款:“月儿,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我气的当时就想扇他两巴掌,人渣,那么多妹子谁逼你睡的!

眼不见为净,我正准备绕过这对狗男女,没想到秦照月眼神倒很好,重重地叫了一声:“贵妃娘娘。”

我遗憾地收回步子,忽略心中的万马奔腾笑吟吟地走了过去:“陛下圣安。”

狗皇帝看到我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臭屁样子。我们之间向来谁也看不上谁,只有在我那战功赫赫的老哥面前才会虚情假意地演一下。

我懒得理狗皇帝,摆出一副慈爱的样子细细打量着他身边的女人,讲真,我是没见过这么……普通的后宫佳丽。眼睛不算大,鼻子不够挺,嘴唇有点厚。容貌比不过丽妃,气质比不上赵婕妤,气场不如贤妃。

我知道狗皇帝是那种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人,对我们这些绝色向来都是公事公办。秦照月没有背景家世,长得又一般,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女人有啥吸引人的地方,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无敌?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皇帝,对他的审美缺憾表示同情。

秦照月不知道为什么面色不太自然:“前两天听说贵妃娘娘身子不太爽利,今天有雅兴逛御花园想必是大好了。”

我嘘咳了两声:“本宫向来身娇体弱,不像月嫔一看就是结实健壮的人,好福气啊。”

秦照月脸色青了又白,狗皇帝心疼极了:“月儿确实是个有福气的人,你身体不好也是因为心思太多。”

啊呸,老哥求你造反灭了这个狗皇帝!

我这么想着竟然控制不住地说:“陛下这么说真是伤透了臣妾的心,也寒了臣妾在边境御敌的哥哥的心!”

说完我就跪了,身体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这话是我说的,我怎么能说这种话!我冷汗涔涔,这女人真的有鬼。

皇帝脸色十分难看:“放肆!”

周围的人看傻子似的看着我。

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好像不行了,这话说的太扎皇帝的心了。

我滴妈呀敌人太可怕了,照这样下去我可能很快就会被阴死,说不定还会连累老哥。小命要紧先认怂:“臣妾失言,请皇上责罚!”

皇帝气的也不想给我面子了:“贵妃德行有失,罚奉半年,禁足三月,好好闭门思过!”

禁足,我才不要!要去也去冷宫,还能和姐妹们商量对策。

我赶紧说:“陛下罚得太轻了,臣妾要去冷宫面壁思过!”

我仿佛听到了众人的抽气声。

秦照月却想借我刷一波狗皇帝的好感:“贵妃娘娘一时口不择言,陛下千万不要和贵妃娘娘计较呀!”

丫的狗拿耗子,眼看狗皇帝要卖这女人一个面子,我深吸一口气阔步向前抬起胳膊:“你这个妖女,不要你假好心,都是你勾引陛下挑拨离间!”

我是真想打下去的,可惜没抡的下去就被狗皇帝拽住了:“真是妒妇,陆贵妃品行不正,押去冷宫!”

得嘞,我总算如愿以偿。

听完我的遭遇,丽妃十分同情地看着我:“堂堂贵妃,你也太狼狈了。”

我非常不服气:“我凭本事进的冷宫,怎么就狼狈了!”

眼看我们要跑题了,贤妃敲了敲桌子抓住了重点:“那些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这就是那女人叫我害怕的地方,竟然能控制我的言行!

我愁容满面:“我也不知道啊,可太渗人了,真不是我想说的!”

贤妃点点头意味深长:“我进来也是因为被最信任的侍女诬陷了。”

赵婕妤进来的日子最长,也憋了不少气:“我所有诗作都被说是剽窃她师父心血!最奇怪的是,妖女竟然真的有证据!今天再听你这么一说,细细想来,这女人是真古怪,能控制人心篡改事实,这绝非人力所能及。”

我看着赵婕妤认真的样子打趣道:“你圣贤书读了那么多,没想到还相信鬼神之说!”

丽妃最是个纸老虎,看着张牙舞爪实际胆子最小,她小脸煞白紧紧贴着赵婕妤:“莫非她真是山鬼精怪?”

虽然已经确定秦照月不正常,但我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真的是妖精,怎么会这么难看!”

虽然已经确定秦照月不正常,但我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真的是妖怪,怎么会这么难看!”

一个连变身都变不好看的妖怪肯定不厉害。

贤妃听出了我的画外音悠悠道:“天真,别忘了我们现在沦落到这种境地她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我又想到秦照月的诡异有点头皮发麻,大家的面色也都不大好看。

赵婕妤表示认同:“还有我们那陛下,他怎么看都不会是痴情的人,如今性子都变了。”

丽妃边听边在旁边狠狠点头:“那妖精不会要吸陛下的精气,或者迷惑陛下让他不思朝政,然后亡了我们大周吧!”

贤妃猛地拍下桌子,凤目圆睁。我们四人里贤妃娘娘最有家国情怀,听到这话是气急了。

我被吓的灵机一动:“所以要降妖除魔,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和尚,还是道士?”

“国师!”贤妃和赵婕妤异口同声。

夜黑风高,一个黑衣人在皇宫中飞檐走壁,无人察觉。

这个身轻如燕武艺高强的人就是我了。

赵婕妤和贤妃白天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关于国师的事。总之就是找国师算过命,还挺准的。

我是认为她们俩有些盲目崇拜了,对这个国师十分怀疑,寻思不就是个算命的嘛,这俩妹子家世显赫怎么算命也不会太差。

但是我手上也没什么认识的大师,再怎么说国师也算是国家级的骗子,说不定有点真本事呢!于是四个人商量了一番,由她们公投出来的美丽强大的我夜访天演阁。

虽然身担重任,危险重重,但是三个女人如此真诚的夸我,我还是很舒服的。

经过莲花湾,我又看见了大晚上不睡觉的俩个人。

晚上再见到秦照月,我大吃一惊,因为这女人变得好看多了!不仅五官有了细微的改变,整个人还白了一层,身型也变得纤细了。

该不会是吸了男人的精气吧,我又偷偷瞟了眼狗皇帝,见他精神不错应该是问题不大的样子,稍稍放下了心,我可不想我哥哥辛辛苦苦守卫的国家就这么亡了。

秦照月毕竟古怪,我不敢多做停留,赶紧悄咪咪地去找天演阁了。

逡巡半晌,我终于摸进了天演阁。

传说中的国师正伏在案前写些什么,我丢了个石头,他转过头。

我惊悚地叫出声:“曹二毛!”

我的老天,这神棍国师竟然还是个熟人。

曹二毛算是我的半个师兄,很久以前我爹把我送到君涯山学点东西。君涯山的常先生说我俗念太重不肯收我为徒,就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让我在那学了两年东西但是不记在名下。

曹二毛原来不叫曹二毛,他是常先生的小徒弟,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个黑心的,在他的指使怂恿下干了不少事还给他顶了不少包,但是后来我成长了!他就再也没从我这占到过好处,毕竟武力镇压是我的强项。

曹二毛见到我倒不是很意外的样子:“贵妃娘娘。”

我拉了把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十分鄙视他:“堂堂君涯山弟子,你竟然做了神棍!”

曹二毛给我斟了杯茶:“我现在可是南齐国师清一道长。”

想到君涯山的人确实还是有些本事的,我试探道:“那国师大人说说我来找你干什么?”

“秦照月。”他言简意赅。

我点点头觉得他更像神棍了一点点,凑近他也作出神经兮兮的样子:“那秦照月到底什么来头?她要干啥?”

曹二毛赶紧离我远了些,正了神色:“异世妖祟,夺人气运。”

我把茶喝完温柔地捏碎了杯子:“好好说话。”

曹二毛抽了抽嘴角,客客气气地重说了一遍。

总之就是秦照月确实有猫腻,需要靠不断打压我们以及获得狗皇帝的宠爱汲取气运,然后获得皇帝的真心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我们就会因为国运耗损全都完蛋。

听曹二毛说完的我气得直发抖,这女人真是太恶毒了!

无处撒气,我狠狠拍了下桌子:“好你个曹二毛,身为国师在其位不谋其政,发现了妖孽,竟然都不知道不为国分忧!”

曹二毛摊摊手,无奈道:“你身为贵妃难道不知道陛下向来不信神佛,弄个国师不过是做做样子,我如果跑去劝谏,在陛下看来倒真的是妖言惑众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狗皇帝平素确实不迷信鬼神一说。

这家伙真有点能力,我得好好拉拢他,于是我拍了拍他的手臂深情地说:“现在国难当头,做为南齐的一份子,你有能力,国家也需要你。”

曹二毛挥开我的手:“我是君涯山的人,不问世事,所以靠你了。”

君涯山多能人异士,向来不怎么理会俗世纷争。

我十分生气:“那你来做什么国师!”

曹二毛无辜道:“你们皇帝要个国师来做样子,师父就让来挂个名啊!”

我是决计不肯走空门的,于是向曹二毛示弱:“师兄呀,那你给我点护身保命的东西啊,人家打不过那个妖怪就要死了嘤嘤嘤……”

曹二毛身子抖了抖,嫌弃地扔了个玉佩给我。

这东西我见过,曹二毛一直带着的,肯定是个好东西。

“避妖邪的,以后那妖女的邪术就对你没什么作用了,用完了记得还我。只要你们不要被他打压,皇帝能以国事为重,没有了你们的补给,她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弱。”

我又刨了刨他的衣袖:“师兄你还有啥都拿出来,我这四个人呢!”

我觉得自己像个打家劫舍的匪徒,但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曹二毛一下子跳到三尺外:“没有了,我是个穷人。”他又补充道,“跟你在一起,你身边的人也会受玉佩影响的。”

这下我满意了,难得有良心了一回:“谢谢啦,小师兄!”

“保护好自己,别被玩死了。”烛光柔软下竟觉得他有几分眉清目秀,却见他又邪魅一笑,“陆三胖。”

“滚!”我狠狠丢了他一个瓜壳。

等我回到冷宫的时候,看到三个女人就像嗷嗷待哺的雏鸟,等着老母亲归家。

我把曹二毛的话又给她们撸了一遍。

“曹……国师给了我一块玉佩,防妖邪的。”我把曹二毛这个名字咽了回去。

几个女人听了之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立马就想冲出去和秦照月决一死战。

我提出了一个有建设性的问题:“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一时半会我是没戏了,哪有刚进来立马就能出去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于是我振臂一呼反正现在也出不去,散会睡觉,明日再议。

冷宫别的都还好,就是这床是真的硬,还没来得及吐槽,我就听到了旁边的赵婕妤打起了呼噜,这如雷鼾声差点没把我送走。怪不得贤妃和丽妃临走前特意交代:“贵妃姐姐第一天进来,小赵今晚好好陪陪她。”

在小赵的呼噜声中,我辗转反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曹懿,你在看什么呢?”

曹懿,不就是曹二毛吗!什么情况?

曹懿穿着君涯山的弟子服,还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我知道我大概是在做梦了。

原来师父偶然得到了一株极星冰兰,师兄师姐们围着转着十分稀奇。

曹懿随意地问道:“陆欢呢,怎么没看见她?”

三师兄头也没抬:“小丫头向来贪玩,指不定在哪浪呢。”

混蛋三师兄竟然这么了解我啊,不过这次我没浪的起来。

看到极星冰兰我就想起来了,那次我在山中看到了一只火狐,在追小狐狸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掉进了被雪掩盖的陷阱,摔晕了过去,还好后来师姐发现不对找到了我,不然花样年华的少女就被活活冻死了。

而在此之前我弄坏了曹懿的一件宝贝,他一定是要找我报仇!

问不到我的下落,曹懿竟然自己拿出家伙进行卜算。

这是多大仇啊,追杀要用到这么高端的技术吗?

然后就看他走啊走啊离我掉下去的陷阱越来越近,看到那个大窟窿后,径直飞了下去。

然后就看到了摔晕冻昏了的我。

好技术,原来是真有两把刷子的神棍!

“陆欢,你醒醒。”曹懿向来轻佻的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

我看着有些感动,曹二毛对我还有点好诶。

他把我扶了起来,探了探我的脉搏,松了口气。

但是万万没想到冻惨了的我还是那么虎,感受到有一点温暖,就紧紧抱着曹懿不肯撒手。

旁观的我瑟瑟发抖:陆小欢,你清醒点啊!

然后我就醒了,这是什么梦,太可怕了。

我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所以救我的人是曹懿?

第二天我顶着浓浓的黑眼圈,赵婕妤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拍了拍她的肩:“我是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侍寝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商量了几个计划,保证进可攻退可守。

没想到,还没有等到我们自救,出冷宫的日子就来了。

原来秦照月已经晋升妃位,皇帝亲赐封号“珍”。珍妃娘娘贤惠大方,替我们几个人求了情,狗皇帝勉为其难把我们放了出来。

第一次觉得这冷宫进来出去的,跟玩一样。

“姐妹们,让我们紧紧围绕组织开展行动,扫除妖孽!”

四个女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冷宫,简直走出了女皇登基的气势。

回到自己的寝宫,我舒服的打了个滚。

还没过半天好日子,也不知道吃了啥药,狗皇帝竟然来了。

安抚,劝诫,还是警告?我也吃不准小妖精给狗皇帝的迷魂药下了多深,摸了摸神棍给的玉佩,暗暗告诫自己莫冲动。

我试着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准备先认个错,挽回一下之前的形象。

狗皇帝皱眉看了我半天,忍不住:“你便秘啊?”

刀呢,我的刀呢,让我砍死这个昏君!在心底骂了狗皇帝一百遍,我又恢复了理智。

实在做不出泫然欲泣表情的我放弃了,于是恢复了平时冷艳高傲的样子:“臣妾无事,就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皇上,所以一时之间太激动了。”

狗皇帝不置可否,“想必你也知道这次是珍妃尽力替你们几个求情,你们应该好好谢她。身为贵妃应当端庄持重,谨言慎行,维护后宫和睦。”

秦照月不在,我又手持神器,于是主动提起了上次的事情:

霸道病娇的小狼狗哥哥×阳光被驯化的小奶狗弟弟×冷静清醒妹妹

1v1校园

点击收看女主的驯狗奇迹(bushi

“为什么都是哥哥,你和周子其无话不谈,和我就闭口疏远”

“放学后你们都干些什么他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压着你”

眼前的男人情绪已近乎崩溃。

“顾瑜,我不想做你哥哥了。”

我叫顾瑜。

周子然和周子其是我异父异母的哥哥。

我们是重组家庭。

怎么说呢,第一次来到周家见到他们,我就知道我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因为我看出来了,兄弟俩渗透眼底的排斥和冷漠。

"你们好,我叫顾瑜。你们的……妹妹……"

虽说...

虽说有些尴尬,但我还是几乎从容自然地做了自我介绍。

至于他们的无视疏离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无所谓,我瑜姐到周家来的目的从来也不是来和他们好好相处的。

周父显然已是预料到了两个儿子的反应,面带歉意地说“小瑜,你多担待,这俩小子从小就这样,被宠坏了。”

“没事的,周叔叔,我理解,我会和哥哥们好好相处的。”我体贴地回答。

加上一个落落大方的微笑让周父对我的印象极好,搂着我妈满意地笑道:“还是小瑜懂事啊,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周父吩咐佣人备好晚餐时我妈适时地帮他正了正衣襟,还故作娇羞抬头乖顺地望了他一眼,周父一下眼睛都直了,搂着我妈的腰就开始不老实。

咳咳不愧是我妈。

说来我妈为了培养我也是吃了不少苦。

六岁那年我爸出轨跟着女上司跑了。

我妈知道后愣是一滴眼泪没留,只是狠狠往她的结婚证上唾了口唾沫,然后生生扛起了生活的重担。

耳濡目染,我从12岁就知道,男人,靠不住。

但是,

利用男人或许可以得到某些东西。

我妈就凭借着在她那个年纪还算出众的外貌和绝对秒杀其他只会买买买的女人的智慧,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于是我被接到了周家。

但我永远不会鄙视她,

我感谢她。

不过可能是我忽略了,周家家大业大,家训定然也是很严的,不论周子然周子其如何不待见我和我妈,规矩不能破。即使没有恭恭敬敬地问好,横冲直撞的不尊重也是断断不会有的。

我刚这么想来着。

穿着宽松白t阔短裤顶着一头乱乱炸毛此刻还睡眼惺忪的少年出声了。

“周长腾你怎么个意思啊,老婆女儿都带回家了,还非得让我和周子然给你做个见证不成”

周父听完先是愣神,接着眼睛一瞪,抬手就要教训。

手还没落下,旁白正襟危坐灰西裤白衬衫的少年也道了一句:“我不认什么便宜妹妹。”

随即头也不抬,拿着刀叉“精雕细琢”。

周父听完又要发作,我妈看其脸色不对,赶紧解围说孩子青春期叛逆很正常不能着急得慢慢来,如此好一番下来,这才平息了他的怒火。

不过这饭桌气氛倒是更显尴尬,毕竟也算半个外人,我实在是不好开口说话。

“小瑜,既然到了周叔叔家,周叔叔一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A市一中的手续都办好了,明天你就和子然子其一起去学校报道吧。”

“谢……谢谢周叔叔,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周叔叔和妈妈的期望。”

周父一句话倒是让我心花怒放。

一中可是A市最好的高中。

其实我成绩一直不错,奈何我妈经济有限,只能去县一中念书,不是说县一中不好,只是比起市一中,实在是井底之蛙。这也是我乐意来周家的最主要原因,念一个好大学一直是我妈对我的最大期望。

只是此刻饭桌上另外两人满怀敌意的目光让我实在避不开,我只能扯着脸给他们几个假笑。这这好歹也是你们爸爸的一片心意啊,我……我恭敬不如从命恭敬不如从命啊求放过求放过。

终于熬过晚餐,我也回到周父安排的房间。

还没走进去呢,眼及之处已经皆是资本主义罪恶的诱惑。

房间面积大的离谱咱们暂且不说,这随处可见精致细腻的雕花谁看了不迷糊这床,这书桌,这衣柜,哪一处不是金钱的味道

但是忽略这些,最令人兴奋的!就是我终于可以到市一中念书了!

从明天开始谁都别想打扰我学习!

什么清华北大,什么复旦上交……

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到了市一中,我麻利的找了班主任。周父已经交代好了一切,学费学杂费一切都打点妥当。

繁琐的入学流程省去,班主任也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领着我去教室。

七点一刻的市一中教室,满满当当,大多都是埋头晨读的同学……

不愧是市一中,我很满意。

“好,安静一下,咱们班来了个新同学,大家欢迎一下……”

“大家好,我叫顾瑜。很高兴能大家成为同学,请多多关照。”

意料之中,我也并不在意大家的疏落,只因为这是市一中的高三优等班。

大家这样的反应实在正常。

“顾瑜,你暂时就坐三小组第四位,你的同桌呢,是我们班的班长,叫周子然,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当然,也可以找老师。希望你能尽快适应咱们学校的生活……”

周子然

和周子然一个班

我愣了。

周父怎么想的,昨天饭桌上气氛那么尴尬,就差没扯开了天打起来,这会儿又来这么一出不是让我难做吗

我略微忐忑的坐上座位,本想着再怎么尴尬也得打个招呼。

结果一弯头只见其稍稍欠身,薄唇轻抿,眉头微蹙,修长利指握着钢笔在草稿纸上演算习题,愣是眼神都没赏我一个。

好家伙,敢情是搭理都不想搭理我。

罢辽罢辽,无所谓,反正我也是来学习的。

“顾瑜是吧,可真是演的一手好戏。你也就只能唬唬周长腾。你和你妈有什么目的,小爷一眼就看得出,你们这样的女人小爷见得多了……”

我书都还没放下,就听到身后有人逼逼了一大串。

我转头……

周子其

这兄弟两怎么都在还一个我同桌,一个我后桌!

呼~冷静冷静!

平息心态我面带微笑,本着不是一家人进了一家门的绝望无奈心态转头道。

“哦我什么目的子其哥哥您一眼就给我看出来了”

“你叫谁子其……哥哥呢我才不是……才不是你哥!别……别跟我装熟。”

周子其可能是真没想到我这么叫他,整个人都微微发愣,雕刻般的俊脸还慢慢泛红。

我被他这反应逗得乐的不行,看他一身球衣,估计是个体育特长生。

“好嘛子其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咱们在学校呢,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证安守本分,脑袋里只有学习。在家呢,我也绝不多事生端,在周叔叔面前绝不说二话,这样,行了吧”

“这样……这样还差不多,不过,你……你不能叫小爷子其……子其哥哥。”

“好,成交!”

我真是有被周子其支支吾吾说话的样子笑到,没想到平常一副吊儿郎当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叫了声哥哥脸就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因为学的是理科,一轮复习已经完成大半。大致内容各科老师已经或祥或略的讲过,接下来几月上课内容大概是易错题难题的拔尖精讲。

不过毕竟落了几天课,市一中整体学生水平也比较高,思索一分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先跟着老师节奏走。

不过……

具体复习进度我不清楚啊。

这想问吧,周子然那厮到现在没鸟过我。

我只好一手扶额,作势假装微微侧头,眼神三分流转后直勾勾往其笔刃下望。

让瑜姐看看你在写什么玩意儿

只见其下笔有神,笔锋流畅有力,刷刷一顿操作仿佛行云流水,连停顿都不带的,一道物理分析大题已然完成大半。

“你干什么”

笔锋骤然停顿,清冽冷漠的声音也随即落下。

“啊”我一抬头,却看他眉头微蹙地盯着我,那阵势,好像我看的不是他的课本草稿,而是他的秘密贞洁全被我玷污了……

“不……不好意思,我……我就是不知道课程进度。”

被他这么一看我还真有了几分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不会问”

他薄唇紧抿,虽说不是怒意,但看着那双微眯的眸子,我只觉得透不过气。

好你个周子然,算你狠算你狠。

我翻翻眼不再管他,也埋头开始学习。

市一中不愧是市一中,课程设置科学紧凑,老师讲课深入浅出,干净利落。

因为基础好,我学的并不吃力。不过一天下来,说不疲劳是假的,但累归累,我还是准备把课后习题做完再回周家。

“喂,你还不走”

我抬头,周子然周子其站在门口看着我。

周子其一手挎着书包,一手插在裤兜。拽拽的样子有点欠揍,明显刚刚是他在喊我。

旁边周子然一脸冷漠,连不耐烦都不屑表现。更欠揍……

“上学放学司机会接送,早上就因为你先走被周长腾训了,怎么装清高呢”

啊这不是,我没内意思啊。

算了作业在哪不能写,我麻溜的收拾好东西就跟他们走。

“呵,我当你真清高呢。”

我真要被周子其气死,咱能不一句一讽刺吗

“合着您自个认的女儿还要您亲生儿子照顾呢,再说她不也成年了吗,用得着照顾吗。”这是周子其

“没空。”这是周子然。

“谢谢周叔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两个哥哥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哈哈您放心和我妈妈玩就成,不用担心我。”这是我。

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我的弱势科目是物理,虽然花了大把大把功夫研究那些公式定理,但成绩依旧还是达不到我心里的标准。

这不眼前就被一道题难的抓耳挠腮。但是抬头物理老师周围已经站了好几个学生,我只好作罢。

一瞥头竟然看见周子然已经满满当当的写好了这道题!

真的牛啊。

“内个,周子然同学,您能给我讲讲这题吗实在是……不太懂……”

"不懂可以问老师。"

“好几个同学都在问问题呢,您就教教我吧班长大人。”

……无动于衷

“求求您教教我吧,周子然同学”

“教教我吧,子然……哥哥”

“闭嘴!你哪里不懂”

得嘞。

“就这个电磁感应分析这块……”

不得不说,周子然讲题干净利落,详细具体。

自此之后呢,我的物理难题隔三差五都要仰仗他给我解答。虽然每次他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过压不住我脸皮厚,为了知识嘛,冲我甩臭脸子什么的我都能忍。

“你脑子呢受力分析都能错。”

“哎是是子然哥您说的是,还是您想问题想的全面,我就没……”

“闭嘴。”

“……”

“子然兄您给我看看这题,看它题干普通好似简单,实则哼哼,暗藏玄机。”

“玄机在哪我解完也没发现玄机。”

“啊这,玄机呢刚还在这来着……”

不过也多亏了他,我的物理成绩也渐有进步升高的苗头。

周日晚上,我做完学校发的理综小测验,觉得肚子饿的不行,准备到厨房做点夜宵。

我和我妈相依为命那会儿,一日三餐都得我自己做。不吹别的,厨艺我是真是没得挑,当时隔壁邻居家一小孩不爱吃饭,后面我给他做了顿,从此以后天天跟他妈嚷嚷着要来我家吃饭。

周家的冰箱应有尽有,我利索的切好配料食材,没一会儿做好了一大碗杂酱面。

“你在干嘛”

我转头,周子然穿着棉质灰色格子睡衣,眼神清冷,但少了平日疏离冷漠的距离感。

“奥这……我写完作业肚子有点饿……做点夜宵……要不要一起吃点……”

“嗯。”

周子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回答都是用的鼻音。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愿意啊!我就跟你客套一下啊喂!

我愣了愣,还是拿了碗筷,端到餐桌。

“怎么……还没睡……”

“一个奥数题,想了挺久。”

“你还会做杂酱面”

“奥哈哈味道怎么样我以前跟我家楼下面馆刘叔学的,我经常在他家帮忙打杂……”

“嗯,味道不错。”

我不再管他,低头就开始认真嗦面。

但是,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一滴油能飞那么远,正巧弄脏了周子然的衣领。

“对……对不起!我就是……我那个面没夹好……放心,衣服……我帮你洗,绝对给你洗的跟新的一样!”

周家少爷的衣服应该不便宜吧,我可赔不起啊集美们。

“笨死了。”

虽然是骂我的话,不过……是我眼瞎了吗

面冷如灰的周子然此刻嘴角竟然微微上扬。俊眸都稍带温缓,瘦削硬朗的脸侧线条都渐渐柔和起来……

好帅啊我凎!

可能是意识到我微微发愣又有些花痴的眼神,他放下筷子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我吃好了,记得洗碗。”

说罢略显僵硬的回了房间。

小东西害羞了吗这不是

“喂,顾瑜你……你数学卷子赶紧拿来给我抄一下。”

还有十分钟,数学魔头张丽娟马上要来讲评试卷。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周子其都这副样子就知道其行事作风多么丧心病狂。

不过,

你他娘也太能屈能伸了吧,你的阴阳怪气呢在你爸面前可没少怼我。

我嘴上逗他几句,手上还是麻溜的找到卷子递给了他。

“成成成,今日之恩,来日必报。”说完已经眼疾手快的开始埋头苦干了。

看他这样子我忍俊不禁,果然十八九岁的意气少年郎心里从来不装事。

“你这是害了他。”周子然眉头微蹙紧盯着我。

其实平时周子然从来不管这些事的,他只是觉得,今天看着她对别人笑,格外的……刺眼扎人……

“就偶尔一次嘛,况且你也知道……张丽娟有多小题大做……”

“那你对他笑什么”

“啊”

“走吧,顾瑜,小爷带你去个地方。”

一打放学铃,周子其就拎上书包坐在我桌子上挎着手看着我。

“去哪啊,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瞧你这点出息,去了你就知道了。”说完拉着我的手腕就要走。

“你带她去哪。”

本来已经被周子其拉得起身要走,另一只手腕又突然猛地被周子然拉住。

周子然眉头紧皱,盯着周子其握着我手腕的手满是不悦。

“不是我说周子然,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事儿了,她也是成年人了,我就带她去吃点东西玩一玩,你把当我什么了”

说完他拉着我的手就走,留下周身阴冷沉默的周子然。

“你带我去哪啊到底”

“篮球场。”

我还真不知道,今天有校篮球打比赛这回事儿。只看到周子其的对手们一个个高大彪悍,全然一副不赢不罢休的气势,甚至震慑住了观战的同学们。

周子其拉着我姗姗来迟,自然成了场内焦点。不乏有人调侃打闹说原来是去等女朋友了,周子其那玩意儿还真就顺势接话,跟队友们打着马虎眼儿,好一副二流子气派。

我有些恼意,睨了他一眼,好家伙他当众冲我抛了个媚眼。

这下调侃喧闹声更甚,连对手都看不下去,当场放下狠话说要让他女朋友看着他怎么输。

全场起哄,气氛达到高潮,比赛顺势开始。

其实我没看过周子其打篮球,不过看他逆势狂奔又紧逼防守那样儿,确实比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要帅不少。

又一阵震耳的掌声响起。

原来是周子其线外投球得了分。

厉害,确实是厉害。我被狂热的气氛带动,也鼓起了掌。

周子其这会儿竟也朝我看来,他嘴角都不自然的翘起,又朝我眨眼,好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个接着一个,前半段比赛还有些胶着,到现在,周子其和队友已经将比分大幅度拉开,比赛结果已然不言而喻。

终于结束了,对手也没了刚开始的嚣张气焰。闷声打了招呼就走了。

周子其热汗淋漓,却是满脸邪笑向我走来。

观众又一次沸腾,“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不知道哪个天杀的起的头,起哄声一声盖过一声。

此时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早知道我还不如回家写作业呢。

我狠狠睨着周子其,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周子其现在已经在阴间报道了。

“我女朋友害羞,哪能给你们看”说完一把搂着我就走……

身后的喧闹逐渐隔断消失,我给了周子其一记暴戾。

“你什么意思啊周子其,人言可畏你懂不懂,你让我在一中还怎么活,喜欢你的小姑娘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我!”

“一群人瞎起哄,你理他们干嘛再说,周长腾那个老腐朽可嘱咐我们好好照顾你,要是哪个小子骗你谈恋爱了,你让咱怎么交代我这叫防患于未然,懂吗你”

“……那敢情我还得谢谢你。”

“感谢什么的口头表示就不用了啊,正好小爷现在饿了,你请小爷吃顿KFC就权当报答了啊,别往心里去,都是当哥的应该的。”

“这会儿承认是我哥了,你是零花钱都花光了吧……”

图书馆内,很多寄宿学生都在埋着头读书写字。学习氛围浓烈。

“来图书馆干嘛啊,你还真打算给我补课啊顾瑜,我自己水平心里清楚,去哪念书都一样,真没必要,再说小爷用得着……”

“难道你不觉得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对你刮目相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周子其,你就当是为了甩他们的脸,高考就这几个月,努力一把,你不亏。”

他听后站着愣了好一会儿,眼神都开始变得清澈明亮,最后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

“行。那就听你一回。”

“不过顾瑜我可提前跟你说,小爷呢就不是念书的料,到时候要是达不到你……”

“没事,我分析过了。虽然你的理科成绩算不上优异,但也在及格线边缘。拖你后腿最多的,是英语。但英语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提高的,单词你必须记,语法我给你讲,实在不会的,蒙题也有技巧……”

“行啊顾瑜你把小爷研究的挺透彻啊。”

“别贫嘴,先做套卷子。”

我没想到周子然进了医院。

管家王叔说是下午突发了急性胰腺炎,情况不好,连救护车都惊动了。

“子然这孩子可怜啊,从小身体就不好,他比子其大两岁,本来现在该读大学啦,十年前因为生病休了两年学……小时候什么都好啊性格活泼又可爱,生了场病后就不爱说话啦……性格闷闷的,王叔是看着他长大的,其实啊这孩子比谁都懂事……”

我不知道向来冷漠寡言的周子然原来也有着脆弱的一面。

“王叔,在哪家医院,我们去看他。”

这样啊……

我扭头看周子其,此刻平时随意懒散的样子全然不见,眉头蹙着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也在为周子然担心吧,即使平时兄弟二人关系疏离,相顾无话。但毕竟手足情深,十多年的相互陪伴,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帮不上其他忙,我只好到厨房准备了几个清淡的菜让王叔送去。

周子其人机灵,悟性高,帮他补了几天课遇到题目甚至能够举一反三。

“真不是小爷吹,就小爷这惊人的领悟力,明天上高考战场那也是丝毫不慌啊。”

周子其一手拿着刚对完答案的英语试卷,一手摇笔摇的飞快,歪着身子二郎腿都要翘到天上去。

“周子其,我们今天去看看周子然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几天我问了好几次王叔周子然在哪家医院,可他支支吾吾,要么敷衍我,要么搪塞我,摆明了就是在瞒着我什么……”

周子其没想到我突然这么说,眼神蓦地沉下来,摇笔的手停下,连二郎腿都不抖了。

“你很担心他”

“周子其,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担心你哥,我只是觉得奇怪,明明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怎么他病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王叔,他……”

“因为他自己,顾瑜,不是我们不担心他不在乎他。他那个人,从小到大什么都要做到最好,骨子里都是他自以为是的骄傲。在我看来,他有什么狗屁骄傲,他就是懦弱,就是玻璃心。八岁时他病了,他把门摔上,让我滚蛋,说不需要我的可怜。顾瑜我再的说明白点,就是我们永远只能看到他光鲜亮丽的一面。你明白吗”

要多脆弱敏感的自尊和心理,才能做到周子然这样趋于病态的封闭

最后在我的再三请求下,王叔还是告诉了我周子然的医院。

在我见到周子然的第一眼,我想,或许我有点懂他了。

孱弱的,苍白的,似乎连闭着的眼皮都在排斥着周身一切温暖和关怀……

什么佣人,什么陪护,什么周父在往回赶。

都没有。

除了点滴还在流动病房里安静的听不到其他声音。

我小心打开门,但不想还是惊动了他。

明明虚弱地不行的身体,此时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在抗拒,瞳孔都几不可见地放大,羞耻,恼怒,无助……

“嚯周子然你干嘛呢,我看你这好好的,不像有什么毛病啊。这不,物理老师说要我来劝劝你参加个竞赛,高考还能加分,我听着都心动啊周子然,可他非说名额不够名额不够就盼着让你去,我看你气色这么好,怎么的,你搁医院里养生呢”

从绝望到迷茫到释然。

或许他从来抗拒的只是那些异样的眼光,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些善意泛滥的同情……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需要的只是别人随意畅快的交流和调侃。

又或许,是因为这个人是顾瑜。

“你哪只眼睛看我气色好了”

“面色红润有光泽,印堂方正眼波流转,翩翩少年惹人眼啊。你要是还不赶紧好,下次月考保不准我排在你前头咯。”

“谁给你的自信超过我”

讲真,其实我也没想到病秧子还这么能怼人。下午闷热难捱,好在他时不时勾起嘴角的浅笑看起来还算顺眼。

他却拖住我的衣角,神色突然变得黯然无助,眸子还染上一丝意味不明的嫉妒和恼怒。

“你……你是不是和周子其在一起了”

“不……不是啊,干嘛突然这样问”

“我听王叔说的,你们俩,最近关系很好。”

“周子其那人啊,性格就跟一小孩似的,和谁都聊得开。最近是在帮他补课啦,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周子其人还挺聪明的,他……”

“够了,我不想听。”

他脸色更显苍白,攥着拳头咳嗽了好几声。我自觉肯定是自己太聒噪,吵到他了,连忙道歉。

“好好好,你先静养,我先回去给……”

“你就这么急着回去见他”

9.

我回去给你做饭啊你又搁这闹啥脾气呢

“你咋知道,我是挺急着见刘姨的,我托她买了一堆菜,我寻思着给家里狗做顿饭呢,他老冲着我嚷嚷!”

周家没养狗。

周子然算听懂了,她在这骂他呢。

但是,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他甚至抑制不住内心喷薄而出的雀跃欣喜,一贯紧绷的嘴角都止不住上扬,连目光都柔和下来。

“知道了,我饿了,你快点。”

他倒被骂的心甘情愿。

接连好几天,我在周子其周子然之间来回跑。

周子其对我这样的行为嗤之以鼻。

“顾瑜,当初可是你说的要帮我补课的,你现在算什么始乱终弃这都几天了,他用得着你天天给他做饭吗你还用不用学习了,巴巴上赶着给人做饭呢你。”

“我不管啊,今儿个你就是不准去。再者也只能做好让王叔给你送去,而且还得做好我的份。我这试卷上问题一大堆呢,你不给我讲谁给我讲

“敢情真当我是你保姆了啊周子其,你付钱了吗就让我既做饭又补课呢,纯纯资本主义压榨啊你这是,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周子其背着双手撑着后脑勺,桃花眼都乐得弯弯翘。靠着椅子惬意地不行,哪有一副求人做饭补课的样子!

“我不管啊我不管,今天谁去了谁是狗。你就给我好好待……”

我二话没说捡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他脸上扔,正中目标,他一个不留神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哈哈哈哈哈给你脸了是吧,看你瑜姐怎么收拾你。”

“行啊顾瑜你,长本事了,欺负到小爷头上了,还敢自称瑜姐,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什么是尊老……”

他话没说完,另一只枕头又一次正中目标。

看他吃瘪,我笑得前俯后仰。谁料他趁我不备,拿起枕头就要回击,看我连连后退,他还紧追不舍。我只好作罢求饶,他却不依,誓有报不到仇不肯休的架势。

绕了沙发好几个我实在没有力气跟他闹了。

“周子其住手住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在不该以下犯上,不对,什么周子其,你是我哥,子其哥哥,我错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不是你又瞎叫什么呢,谁是你子其……哥哥!”

肉眼可见的羞赧,俊脸两侧若隐若现的暇红。我蓦地想起第一次这么在教室叫他,他也是这副反应。

邪恶的念头这么一下就蓬勃生长,我拍开他手里的枕头,笑得肆意忌惮,甚至故意走了两步凑近他。

“子其哥哥,怎么一叫你哥哥就脸红”

周子其只觉得此刻脸热的发烫,下意识的扭头就想走。

结果一后退就被什么咯到了脚,一股惯性让他压着我就往沙发倒……

即使此时周子其努力撑着双手让两人的距离不至于太近,但这样的氛围实在是暧昧的可怕。尤其还是这样近在迟尺的面对面相望……

“你们在做什么”

10.

周子然面色铁青站在门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此刻像是在极力隐忍着自己不要失控,眼睛死死盯着沙发上姿势暧昧的两个人。

尴尬,太尴尬了。都怪自己作死要去逗周子其,现在这架势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而周子其的脸红在此刻也显得更加可疑……

他狼狈的起身,没给周子然一个眼神,逃也似的就往房间去。

“咳咳内个今天怎么出院了,昨天给你送饭的时候怎么没说,我还准备给…”

“打扰你们了是吗”

周子然步步紧逼,眉眼紧蹙,眼尾更是红的慎人。或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脸色还略微苍白……

“不……不是,周子然,你冷静点,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说你给他补课,顾瑜,你每天就是这样给他补课的对吗”

周子然此刻情绪已然失控,湛白如雪的手背因为攥着拳头连青筋都格外清晰。他目光如炬,迫切的想让我给他回答。

“不是,周子然,这真的是误会。你刚出院,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你站着别动,我去给你倒杯……”

“我不想做你哥哥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来不及思索回应这句话,周子然两步上前就将我横抱起……

“你干嘛周子然你疯了!”我死命拍打他,被他这么一抱才反应过来他那一句“我不想做你哥哥了”是个什么意思。

可他哪里还听得进。

还没片刻他已经抱着我跨步到了他的房间,反脚重踢关上了门,我也近乎暴力地被他扔在床上……

周子然眼尾通红,下身死死的压着我,青筋半露的手臂越过我的头顶禁锢着我的手腕……

“你说说,你和周子其到底到了哪一步为什么都是哥哥,你可以和他无话不谈,和我就闭口疏远”

眼前的男人情绪已近乎崩溃,生冷的眸子盯的我心底发麻……

"周子然,不是你想的那样,冷静一下好吗!"

但是男女力量悬殊,即使是身体瘦弱刚刚痊愈的周子然,此刻力气大的也像发了疯的牛,我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砰!"

一声巨响,门被踢开。

是周子其。

“周子然你发什么疯”

说完他手臂一紧就拉开了压在我身上的人,右手抡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砸。

偏偏这个时候周子然一点反抗都没有,任由拳头在他脸上挥。若不是嘴角的那抹刺眼鲜红,我会以为他没有知觉。

“够了!别打了!”

眼前这场闹剧,我只觉得恍然。

突然想起刚进周家的时候,那时候的我与周子其周子然可是相看相厌。

而我的初衷,原本也只是好好学习……

再三反思,发现很多地方确实是自己太爱多管闲事了。高三正是关键时期,我何故要节外生枝学习本就足以让我分身乏术。我真是没必要,也不想再管这些纠葛了……

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周子然房间的,只知道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如释重负。

我不再帮周子其补课。

他没问原因,只是脸色沉沉甩了一句“知道了。”就不再多话。

我主动向老师提出换座位,平时的优异成绩让她没法拒绝我。

我选了离兄弟俩最远的位置。

周子然面色凝滞,最后愣是看我搬完书本也没憋出一句话。

我的刻意疏远,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六月初,高考在即。

值得一提的是周子然提前保送了A市首席江华大学。周子其也渐渐步入正轨,竟然颇有几分后来居上势不可挡的派头。

六月下旬,高考成绩公布。

浴室的门被打开,元湛探出湿漉漉的脑袋,腹肌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阿瑶,进来一下”

林下|文

(1)

我穿书了。

这倒不难猜,毕竟我现在整条小腿都泡在观赏湖里,清澈的湖面倒映出我的七宝蝴蝶簪、红宝石项圈和缕金百蝶穿花水袖长裙,视线穿过湖面还能看见我脚腕上叮叮当当的金铃铛。

哇哦,巴适得很。

我一看见那个一看就不便宜的金铃铛脚链就知道我是谁了,我是昨天晚上看的那本重生小说的恶毒女二姜瑶。

身为女主角姜琬同父异母的伪善妹妹,不但抢了她上辈子和太子的姻缘,还间接把她和渣男凑成一对,最后饱受折磨的女主角在我封后大典的前一天含恨而终,重生归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看完。

我如果早知道那个干啥都不如跳舞的人会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给那些大声叫好的留言点赞。

这就叫,网上重拳出击,现实怂得一批。

苟苟且且想活命的我开始思考现在挽回是不是还来得及。

一旁的小径上突然跑来一个小丫鬟,面色急切地和我说:“小姐,大小姐醒了!”

我思路清晰:“是不是咳出一口脏水随即悠悠转醒,眼睛清澈明亮完全看不出曾经懵懂无知的模样,甚至还隐隐透露出几分狡黠与隐忍?”

丫鬟略一思索,惊喜道:“诶,好像是诶!”

我面无表情,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好了,来不及了。

按照原剧情,我现在应该急急忙忙跑去静姝阁,和女主角演上一场姐妹情深的大场面,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再在她晦暗不明的目光下强掩内心的恐慌,心道:大姐姐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呢。

因为她之前落水就是我推下去的。

我注视着自己白皙纤长且细嫩的双手,内心复杂。

我觉得姜瑶就应该出生在现代社会,身为身娇肉贵的统治阶级居然还亲自动手推别人下水,实乃劳动楷模、国民表率。

不由得发出了“封建帝制吃人”的呐喊。

“姜二小姐在这里做什么?”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属于男子的温润声音。许是注意到我此时很可能还有一截小腿光裸着的姿态,他停下脚步,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我目光呆滞,随口说出我此时的真实想法:“在想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死。”

我最后在水里晃动了几下小腿,搅动起层层波纹,把湖面的平静彻底打破。然后站起来,长裙及地,乍一起身就把腿脚遮了个完全。

我转过身与他对视。

来人身着浅色外衫,阳光下依稀可见流云暗纹,玉冠束发,眉目舒朗,唇边自带三分笑意,放到现代的选秀节目里,光靠脸估计也能搏个出道位。他显然把我的话当作小孩子的玩笑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通过他对我的称呼约莫猜出他大概是府上的客人,估计身份不低,居然还能认识姜瑶这个丞相府如珠似宝的嫡小姐。

我开始用我容量并不算大的脑袋紧急搜索小说中的主要男性角色。

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青衣男子,一直微弯着腰,看起来身份略低,如今正抬起头斥我:“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还不向太子殿下行礼?”

原来是男主角啊。

我学着看过的古装电视剧,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猜测等到姜琬让我跳舞的时候,这个狗男人也许还是这样一脸温润的笑容,内心一阵恶寒。

青衣男子满脸歉意道:“阿瑶自幼顽劣,又受父母宠溺,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她失礼。”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姜琬是已逝的丞相夫人所生,我娘是续弦,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就是丞相府的庶长子姜琛,现在也养在我娘名下,成了相府名义上的嫡子,果真是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差错。

姜琬前世死的时候,他已经官至三品,可惜与姜瑶是命运共同体,最终也逃不掉被复仇女王清算的命运。

“琛兄说笑了,”太子笑得随和,“我与姜二小姐相识已久,自然识她秉性天真,况且你我多年旧友,也不该为这些虚礼所拘。”

他们二人还在说着场面话,我却早已魂飞天外:这是女主角重生的第一天,也就是说,再过一个月,她就要踏着她高贵的红色缎子鞋,昂首挺胸地走进相府书房,用生母留下的遗物据理力争自己才是应该与太子结亲的那个。

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太子今日拜访相府,正赶上落水昏迷的姜大小姐醒来,出于礼数,本来是要去静姝阁院外探望一下姜琬的,刚巧路过赏心湖看到本应该早早就去了静姝阁的我,这才停下来多了一段和我之间的对话。

我索性跟着他二人一同往静姝阁处去。

太子偏过头来看我,忽而笑道:“早听说丞相和夫人爱女如命,因着姜二小姐喜赤脚行走,特意在相府各处修建了玉质小径,冬暖夏凉,专供一人行走。”

他略一低头,看向我足下位置,“今日才有幸得见。”

脚腕上的金铃铛在走动间轻声作响,我装作淑女状微笑不语,内心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什么幸运不幸运的,你活在书里不知道,我的骚终将变成刺向我的刀。

我忽而怔了怔神,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也随之一滞:他这举动细究起来是有些轻浮的,与他人设不符,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幸而静姝阁已经到了,没人注意到我方才的静止画面。

“小姐!”只见姜琬急匆匆地从屋内跑出来,全然不顾身后丫鬟的制止。她刚刚醒来,面色苍白,一身素娟,眉宇间犹带病气,发髻都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急着赶出来。

她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行礼,只是呆呆地望着太子,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

我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让了让,腾出地方留给男女主角一眼万年的初遇buff。

姜琛还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用和刚才训斥我一样的语气皱着眉头斥姜琬:“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你身子还未好全,理应……”

随后,她转头看向我,意有所指地恨恨道:“府上真正的的腌臜事可多,也未见兄长插手。”

她以前性情一向和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没有主见,根本说不出这种忤逆的话,现在竟把姜琛堵得哑口无言。我讪笑着说了些“问大姐姐好”之类的话,暗自为姜琛掬了一把辛酸泪。

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姜琬,而是钮祜禄姜琬!

太子好像也有些愕然,但还是很快恢复镇定,温和地说:“姜大小姐无恙便好,时辰已晚,我就不多叨扰了。”

见他转身要走,姜琬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元湛!”

他疑惑地回头,却看见姜琬泪盈于睫,哆嗦着嘴唇,最终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哽咽着摇头,“没事,你走吧。”

完了完了,他肯定觉得姜琬是一朵柔弱却坚强的小白花儿,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姜琛要留在静姝阁内尽兄长的义务教育姜琬,于是便打发我去送元湛出府。如今民风开化,男女同行倒也不算大事,只是姜琬那副好像要吃了我的样子让我咽了咽唾沫。

或许是因为我如今成了姜瑶,身处其中总能发现之前不带脑子看小说的角度看不到的东西。我寻思上辈子你俩也没有感情戏啊,不是,就因为他不但独宠姜瑶最后还登基称帝,你这辈子就爱上他还非他不嫁了?

相府和皇家早有婚约,前世姜瑶为了这门亲事,多番设计姜琬不成,于是百般撮合姜琬和渣男,终于诱得姜琬自愿放弃婚约嫁给渣男,自己则成功入主东宫,荣宠一生。

姜琬只是在偶尔低三下四地拜访姜瑶时见到了元湛对姜瑶的万般宠爱,对比起自己那个不求上进还屡屡纳妾的纨绔夫婿,想到这荣华恩宠本都该属于自己,又怨又恨,这才在被渣男及其宠妾害死后决心若有来生定要嫁给元湛。

我这才惊觉她的所谓爱情竟然如此功利。

一朝穿书,我原本津津有味看的爽文都显得三观不正了。

我偏头看向元湛,甚至觉得他的人设也很奇怪:明明是精于权谋、多年来屹立不倒最后还成功登基的太子,就算表面上多么温润如玉好相处,本质上也应该是笑面虎,前世独宠工于心计的姜瑶连个侧妃也没有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世的姜琬同样心机颇深,而他居然那么轻易地接受了姜琬落水后如同变了个人的事实,甚至还认为她一面疯狂追夫示爱、一面还可残害渣男渣女这些今生看来与她毫无瓜葛的人的极度双标行为可爱?简直奇奇怪怪没有脑袋!

元湛注意到我在观察他,微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试探着问他:“奇变偶不变?”

元湛:???

他明显一头雾水,哑然失笑,“我不知姜二小姐这是何意。”

我摇摇头说没事,内心十分失望。

看来幸运的穿书者只有我一个。

元湛忽然开口:“姜二小姐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我登时心神一震,强装镇定地笑道:“是吗?大概是换了身新衣服的缘故?”

他停下脚步,从上到下地扫视我,眼神不加掩饰到让我感觉自己没穿衣服,看得我浑身发冷。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方才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不见,像是我的一场幻梦。

“可能是吧。”他笑,“我以前倒没发觉,姜二小姐竟然如此衬红色。”

我尴尬地应了声,胆战心惊地把他送到外院,然后飞速告辞回去,如释重负。

门外等候的小厮见此情景,嗤笑道:“又是她来送,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元湛看着那抹红色的倩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来,嘴角似有笑意。

小厮见此情景,大着胆子询问道:“殿下莫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元湛径自登上马车,动作行云流水,也不言语。小厮乖觉地闭嘴驾马,忽然听到车厢内传出一声轻笑。

“姜相家的两位千金,今日一个赛一个的有意思。”

(2)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考剧情思考得抓心挠肝。

姜琬已经重生了,剧情已经开始,元湛又显得那么不对劲。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不知道如何回到现实世界之前,我还不想死。

是不是可以改变剧情呢?我灵机一动。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唤姜瑶平时最器重的大丫鬟(毕竟女配的丫鬟只有这一个配有名字):“倚云。”

她恭敬地走上前来,“小姐。”

我吩咐她:“你把大小姐院儿里的霜儿调到咱们这里。”

每个女主角身边都要有一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忠仆,霜儿就是姜琬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丫鬟,身为姜琬最信任的人,在后期剧情中起到了巨大作用,如果没有她,姜琬的剧情至少要被砍掉一半儿。

于是我就看见倚云意气风发地下去了,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小姐,她不肯!”倚云发丝凌乱,衣领倾斜,明显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小姐要她是抬举她,她倒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了她!气得我上去强拉她,她力气倒不小!大小姐也跟着帮腔,说那丫头要是走了,她也不活了,还骂我们奴大欺主……”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就没有她的卖身契之类的东西吗?”

倚云喋喋不休的嘴巴终于闭上,恍然道:“对哦!”然后又意气风发地去找夫人要霜儿的卖身契了。

现在轮到我灰头土脸地瘫着了。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姜瑶身为恶毒女二肯定不会有什么金手指,可我不知道她居然连最基本的手指都没有!姜琬的队友聪明伶俐一心为主哐哐收割人头,我的队友意气风发灰头土脸上赶着送人头。

我握紧拳头放在太阳穴旁又用手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后双手合十。

伟大的马克思、上帝、佛祖,请保佑我!

事实证明这三个不能一块儿拜。

我不得不面对倚云和一众丫鬟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找到霜儿的卖身契的结果,抱着那个装有所有丫鬟卖身契的盒子,心灰意冷。

没想到身为被女主折磨了一百章以后才死的女二,我居然连改变剧情的机会都没有。

但很快我又重振旗鼓,不,不能放弃,鹿小葵,加油加油加油!

我壮了壮胆子,用万恶的大地主的口气对倚云说:“我不管,你给她随便安上一个罪名,让她滚出府!”

第二天,皇上大赦天下了,霜儿又滚回来了。

我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叫出了一种植物的名字。

我单知道姜琬身为作者亲闺女肯定会有金手指,我不知道她金手指居然能这么大。

想到皇上和我同为男女主角的工具人的命运,我的内心居然油然而生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心态大概类似于发现皇帝真的在用金锄头锄地。

皇帝还有命,但现在我连命都快要没有了。

如果我早知道我会落得这步田地,我一定脚踏实地提升自我不看小说。曾经有一份美好的社畜生活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它后才追悔莫及……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倚云掀开帘子走进来告诉我。

我正忙着伤春悲秋,忍不住抱怨道:“他怎么这么闲?不理朝政天天串门?而且他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告诉我,省的我心烦!”

倚云愣了一下,迟疑道:“可是,是您之前说让奴婢们多留意太子殿下的行踪的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元湛在现在的我这里是个炸药包,在以前的姜瑶那里却是个金龟婿。我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闭门不出以免遭姜琬怒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姜琬身为女主有主角光环,那么元湛身为男主是不是也有光环呢?

我“噔噔噔”抱着盒子跑出去找元湛。

他正和姜琛在花园处闲谈,我躲在旁边的灌木丛里蹲到脚麻,终于等到姜琛被人支开。

“殿下!”我抱着盒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您能帮我找一下霜儿的卖身契吗?”

他面带疑惑,不过还是笑道:“举手之劳。”他打开盒子,指着面前的第一个,似有不解,“不就是这个吗?”

我:!!!

我看看盒子,又看看他,眼中光芒更盛:乖乖,这可是个能修改剧情的主儿!什么卖身契不卖身契的,都是封建糟粕,管它做什么?人设崩了又能怎么样?大腿这么粗,以后男主角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忽然将手掠过我头顶,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是一片叶子。

“草丛中多蚊虫,阿瑶以后还是少去为妙。”

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去了不去了,以后再也不用去了!”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仿佛看到了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美好明天。

但现在新的问题来了。

我要如何才能讨好看起来什么都有的太子?

此时,工具人皇帝明显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之后的几天,我简直和原著里的姜琬一样,疯狂示好,极尽舔狗之能事。

元湛:“今年科举巴拉巴拉……”

我在旁边给他扇扇子,“对对对!”

元湛:“相府的糖糕巴拉巴拉……”

我立刻吩咐小厨房先做他一百盘。

元湛:“阿瑶近日怎么如此热情?”

我正色道:“殿下英明神武实乃我辈典范阿瑶实在敬佩。”

嗐。

不都是为了这该死的生活。

我想得很清楚,姜琬已经恨我入骨,就算我强行拉郎配她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别有用心,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元湛虽然偶尔有些奇怪,但好歹能留我一条狗命。

只要把元湛当作我现在的老板,我就能怀着社畜的心态一直卑微下去。

长乐宫内。

皇后靠在榻上,神情疲惫地看向面前拱手行礼的儿子,语气无奈。

“你可想好了?”

元湛微微俯身,“是。”

皇后叹了口气,略带讽意:“你既已定了主意,我又有什么可说的?”

元湛熟练地拜谢告退。

皇后还是没忍住,问他:“为什么定了姜二?”

元湛声音平静:“姜二小姐有求于我,难生异心。”

皇后不屑地嗤笑一声:“少来!我看她平时也处处有求于你,怎么现在才定?”

元湛看了眼她抚摸着的毛茸茸的小奶猫,没头没脑道:“母后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养猫当然要养一只让自己舒服的,”他抬头看向皇后,“毕竟还要养三年呢。”

见她哑然,他恭敬地拱手告退,只留下皇后一个人僵了撸猫的手,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发呆。

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自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3)

我本来以为今天又是迎接新老板的美好一天。

没想到居然是迎接赐婚圣旨的一天?

我接过圣旨,还是难以消化内心的惊愕。

我把你当老板,你居然把我当老婆?

不是,我这几天舔得这么到位吗?

除了同样满脸震惊一看就是为绝美红色缎子鞋无法出场而忧伤的姜琬,整个丞相府都沉浸在祥和的氛围里。

我猜姜琬和我一样,都有一种拿错剧本+怀疑人生的感觉。

我:我配吗?

姜琬:就是,她配吗?

太子大婚需要的各项物品早就是准备好的,没过一个月我就顺利入主东宫。

元湛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挑开我的盖头时,笑着对我说:“我早便说过阿瑶最衬红色。”

我一阵恍惚,这才想起我刚来的那天傍晚他也说过这话。

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婚后我的咸鱼生活倒没什么变化。太子府比起相府,各方面条件自不用说,而且人丁稀少,元湛表面上又温柔体贴,他不在我称大王简直想干啥干啥。

同时,借着太子妃这个身份的便利,我还搜罗到不少记录各种奇人异事的书籍,盼望能从中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我不知道的是,书房内,侍从将我最近看过的所有书都摆在元湛面前。

元湛随手翻开几本,看见里面的内容,皱了皱眉。

他对姜瑶,不,应该说是对刚开始的姜瑶,是没有多大感觉的。姜家两位小姐,姜大愚蠢透顶,姜二自作聪明,娶哪个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哪个更符合他的计划。

但是后来的姜瑶就发生了很明显的转变。她开始像是有意回避,甚至让他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又对他曲意逢迎。谄媚的人他身边多见,无所谓权钱名利,包括以前的姜瑶也是如此。

可现在的姜瑶又不一样。

她好像只是为了他这个人。

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只有他能办到的。

所以尽管他注意到了姜琬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但仍然最终选择了姜瑶,在他看来,她更容易被掌控。

元湛攥紧拳头,手中如同握有流沙,有一种不受掌控的流逝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姜瑶看的那些书,总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

他本以为自己养了一只粘人的奶猫,但现在这只奶猫却伺机要弃他而去。

这怎么能行呢?他唇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合他心意的猫,这猫儿明明之前也是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

那是他的东西啊。

他的东西,怎么能有抛弃他的道理?

元湛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正一面吃糖糕一面看书,惬意极了,被他突然抚上我脚腕的冰凉手指吓了一跳。

“你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音?”我抚了抚胸口,下意识地责怪他。

他将手细细摩挲过我踝骨上的脚链,偶尔拨弄两下铃铛,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静谧的房间,让人毛骨悚然。

我条件反射般地想抽回脚,脚腕却突然被他握住,挣脱不开。

“阿瑶这里若是个脚铐便好了。”他语气平淡,艳色的薄唇吐出的却是让我胆寒的话。

他那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脚腕间比量,“从这里,到这里。”

他抬头看向我,眼睛亮得像个孩子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这样阿瑶就不会天天想着要逃走了。”

我咽了咽唾沫。

“元湛,”我一出声就感觉喉咙干得厉害,剩下的话尽数被我吞进肚里。

你该不会他母亲的是个病娇吧???

我一下就明白那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男主角的人设从来就没崩过,无论是前世的姜瑶还是今生的姜琬,能嫁给他的原因都不是因为她们自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根!本!不!在!乎!娶!谁!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尽可能平复心绪,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他听进去。

但很显然他连这句都没听进去。我眼睁睁看着他把刚亲过我脚背的唇覆上来,浑身僵硬。

-

我被死对头拿着一叠账单堵在了墙角。

明明是我的猫大了肚子,结果他的猫却「精神萎靡」进了医院。

就离谱。

橙子最近不对劲,很不对劲!

以往我放在它碗里的罐头和零食从来吃不完。

可最近,碗都比它的脸还干净。

倒是比以前能吃多了。

不过,能吃是福。

自己的亲闺女,还能怎么办,养着呗。

我蹲在橙子的小窝旁,像往常一样撸着它的小脑袋,结果下一秒,橙子喵的一声吐了?!

吐完后又挪了一个干净的地方趴在那闭上了眼睛,肚子大的夸张。...

吐完后又挪了一个干净的地方趴在那闭上了眼睛,肚子大的夸张。

我???

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

我傻了,立马拿出手机一顿操作。

呜呜。

万千网友总结出来的经验就在首页置顶着:肚子大了怀孕了呗?这有什么好猜的。

怀孕了?!

我怒了。

特么的,哪只狗渣猫,等我找到了非得阉了它。

「橙子,别怕,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检查。」

拿上包换好鞋把门打开,看着门口站着的貌似要敲门的男人,一句卧槽脱口而出,我着急的眼前都出现幻觉了?!

我竟然在我家门口看到秦亦了?!

呼!

深呼吸,淡定,千万别着急。

我给自己打了气,然后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嚯,人还在。

一声冷嗤传来。

嚯。

不是幻觉,真的是秦亦。

我的拳头硬了。

任谁在自家门口被死对头从鼻孔里哼出来的音节刺激都会拳头硬的。

「你来干什么?」

我语气,听着倒像是要干架的。

秦亦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我怀里的橙子,「我的猫最近和你的猫交往过甚。」

「……」

我愣了几秒,然后,反应了过来。

「原来搞大橙子肚子里的那只渣猫是你的。」

我声音大的连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亮了。

秦亦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这是承认了?!

呵。

天道好轮回。

这不,我报仇的机会来了。

我清了清嗓子,一肚子斥责教育的话正要滂湃输出,结果,秦亦抢先一步,语气更是透着一股子的冷冽。

「麻烦你和我去宠物医院一趟。」

哟。

认错态度还挺好。

可惜,晚了!

「秦亦,你……」

显然,我低估了秦亦的不要脸。

自己养的猫犯了错,竟然还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谁给他的底气,就因为他长得帅?!

望着已经走到电梯口的那道颀长的身影,我咬咬牙,算了,先去医院再说,毕竟我怀里的橙子还难受着呢。

去医院的路上,秦亦专心开着车,一言未发。

我自然也不会去主动的和他说话。

很快宠物医院到了,我跟在秦亦的后面,一直走到一间输液室门口才停了下来。

我一愣,「秦亦,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挂号是在外面。」

秦亦幽幽的看了我一眼,长腿一迈直接进去了。

过分了。

我气冲冲的跟上去想要问清楚,结果,就看到秦亦走到一只正在输液的猫面前很温柔的摸着它的小脑袋,慢条斯理的开口。

「介绍一下,我儿子,sugar。」

「你叫它sugar?」

秦亦挑了挑眉,「有问题吗?」

我咬着牙没说话。

Sugar?

这个名字?

我的眉头几不可查的拧了拧。

忽略掉心里的怪异,我看着秦亦的猫,好家伙,那猫竟然眯着眼睛斜了我一眼,这就算了,它还对我怀里抱着的橙子一副避而远之的模样。

果然是只渣猫,和它的主人一样欠。

本来怀里恹恹的橙子在看到sugar之后,情绪明显的激动了起来,两只肉嘟嘟的小爪子一个劲的在我怀里扒拉着。

恨铁不成钢。

那声冷嗤又响了。

我咬着后槽牙,难怪秦亦带我来医院,想卖惨?

我不吃这一套。

「秦亦,说说吧,这件事想怎么解决?」

我语气清冷,态度睥睨,妥妥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嗐!

真不怪我,从小到大,我在与秦亦的对峙中从来都是惨败的一方。

现在秦亦这么大个错处被我抓住了,我可不得想法设法的奚落他,鄙夷他,弄死他。

教子无方!

啧啧啧。

就在这时,护士将病历送了过来,我的余光瞄了一眼,然后,猛地一怔。

过度疲劳?

注意节制?

我艰难的合上因为震惊而微张的下巴,这个时候抱着橙子跑,还来得及吗?

难怪秦亦刚才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牵起嘴角听我质问,我以为他是因为愧疚,没想到这厮是在这等着打我脸呢。

奶奶的,秦亦这个王八蛋还是和以前一样,蔫儿坏!

在秦亦那双弥漫着玩味的深邃眼眸中,我的思绪渐渐的飘散。

我家是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四周矗着的都是些古旧的四合院,每家门前都会有一条潺潺的河流。

我在那沧桑的青砖上留下了无数的足迹,跑了五个四季轮回。

到了第六个的时候,秦亦和他妈妈来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像秦亦那么好看的小孩,也有可能是身边还流着鼻涕穿着开裆裤的绿叶衬托,七岁的秦亦穿着笔挺在人群中格外的醒目耀眼。

我竟然肤浅的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哥哥肯定很好相处。

于是,他们搬过来的第一天,我就特地去摘了树上的桑葚,又大又圆又紫的,我自己都没舍得吃。

秦亦妈妈很温柔,眉眼弯弯的就带着我进去了,我笑着想,妈妈这么温柔,那小哥哥肯定也很好。

「亦亦,邻居家的小妹妹过来了,快出来。」

接下来,我被打脸了。

见秦亦从房间里出来,我捧着桑葚,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用力捏坏了,「哥哥给你,特别甜。」

那是我第一次给小男孩摘桑葚,爬树的时候树枝划到我腿了我都没哼一声。

结果,秦亦眼皮子只是掀了掀,看了我一眼,那张小嘴吐出了两个字,「不要。」

我一愣,要是搁现在,我会直接将手里的桑葚砸他脸上,爱吃不吃。

可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于是,我立马塞了一个到嘴里,像是证明,一边嚼着一边开口,「哥哥,你看,很好吃的,你尝尝?」

秦亦很嫌弃的看了我一眼,「真丑。」

六岁的小姑娘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可是也堪堪知道了什么叫「丑」。

哇的一声,我哭的撕心裂肺,整个院子里都是我的哭声,就连屋檐下那一排的小鸟都被震飞了。

秦亦的下场自然没好到哪里去,被他妈妈揪着耳朵拧到了我的面前,让他向我道歉。

小小的秦亦冷着眼,瞪了我一眼,十分倔强,「我不,本来就很丑,全是颜色。」

那天,我是哭着跑回家的。

回家之后,我就去照了镜子,桑葚的颜色全部印在了我的脸上,一块一块的,是真丑。

然后,我哭的更伤心了。

第二天,秦亦妈妈特地带着秦亦上门道歉,秦亦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了几颗糖,小孩子嘛,忘性大,更何况还有糖吃。

于是,我和秦亦和好了。

这只是我单方面的以为和好。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人心险恶四个字,小小年纪的秦亦在智商和心思上明显的胜我们……不,是胜我一筹。

明明我和他一起去摸鱼的,结果被大人发现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的是我。

明明我和他一起去果园偷摘果子的,结果被看院子的大狗追了一路哭天喊地的还是我……

诸如此类的明明,结果到最后都是我出来承担明明的后果。

我委屈,我愤怒,可我又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爸妈把秦亦当做教育我的正面典范。

我对秦亦的不满和怨恨,也是从那时候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的。

后来,秦亦和他妈妈离开了小镇。

我可开心了。

可秦亦留给我的阴影实在太深,以至于我上了大学,心里对男人还是抱着避而远之的态度,越是帅的我离得越远。

工作之后,眼看着我就要慢慢的从阴影中走出来,秦亦又出现了。

之前关于我们公司被收购的消息就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直到正式被收购那天,我们作为员工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说白了,只要不影响我们的薪资,谁当老板都一样。

只是我做梦都没想到,收购我们公司的人竟然是秦亦。

那么多年没见,秦亦不仅没长残,反而更加的清俊挺拔了,身上那股子成熟男人的气质惹得公司好几个女同事捂着嘴啊啊啊。

我慌了,年少时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我对秦亦最后的回忆就是那双深邃幽暗且透着不明情绪的眼眸。

我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可我的工作岗位以及手里捧着的一大束鲜花不允许,我被老大推到了最前面。

那一刻,我连辞职报告的理由都想好了。

结果,花没送出去,秦亦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就自顾自的走了?!

他没认出我?

那束欢迎秦总莅临的花最终被插在了秘书部茶水间的花瓶里,而我身为新老板的秘书,正在茶水间给老板磨着咖啡。

送进去的时候,我的心情既忐忑又抱着一丝期待。

毕竟,这份工作的薪资还是很客观的,又不需要处理复杂的同事关系,再加上我这个人又很懒,实在不想再去费尽心力的找下家再和新同事磨合。

我期待,秦亦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江南小镇上那个被他处处算计欺负的小姑娘。

「秦总,您的咖啡。」

秦亦埋首于那一堆文件里,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

我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瞧这样,显然是不记得我了。

嘿,真好。

我没多想,以为秦亦又让我拿什么文件。

这次,秦亦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站在了那扇宽大的落地窗前。

日薄西山,天边尽是一层层晕着暖光的晚霞。

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时候正好落在秦亦的身上,该怎么形容那么副画面呢,就很美好,很安谧,秦亦整个人沐浴在那片光晕中,犹如神祗。

许是听到身后的动静了,秦亦转过身,脸上的神情完全没了之前工作室的凝重,反而多了几分的玩味和轻佻。

我后背一凉。

下一秒,秦亦开口了,他说,「简糖,好久不见。」

我懵了。

我早该想到的,秦亦这厮的劣根性哪里会这么轻易的清除。

想来,他早就认出我来了。

我稳了稳身子,语气尽量正常,「秦总,我该下班了。」

这班,终究还是上不得了。

真是头疼。

秦亦眉头一挑,倒是没说什么,直接挥了挥手,离开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四个字,「来日方长」。

呜呜呜……

让我万万没想到,正当我想辞职,却被老大告知,秦亦昨天只是来露个面,只是重大决策需要经过他。

好在,那日过后,我和秦亦只除了公事上的接触,一直算是相安无事。

蓦的,一阵猫叫声,将我飘散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是秦亦的猫输好液了,护士在帮它拔针。

秦亦抱着猫,眼神却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往后一退,秦亦笑了,笑的森白。

这个点的输液室外面,都没有什么人,幽深静谧的长廊上只有我和秦亦以及两只猫。

沉默了半晌。

秦亦开口了,「简糖,说说吧,这件事想怎么解决?」

这语气,这态度,这模样。

真欠揍。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橙子,正想着该怎么说的时候,一道黑影朝我压了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秦亦逼到了墙角。

他单手抱着猫,另外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叠账单杵到了我面前。

我只看了一眼,头就晕了。

秦亦的猫是镶了钻吗,输个液竟然要这么多钱?

后面那一串的零是护士手误打上去的吧?

我干笑几声,抱着橙子的手紧了紧,「那个,秦亦,你看,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孩子还小,不懂事,闹着玩的,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

啊啊啊,憋屈!

又是那种熟悉的无可奈何的感觉!

秦亦嘴角一勾,「原来你还记得我们认识那么久了。」

我一愣,四目相视,秦亦的眼底全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亲兄弟,明算账,交情是交情,赔钱该赔钱。」

我抖了,被气的。

怀里的橙子动了一下,我一惊,立马想起来了,凭什么?

现在身心俱疲的是我闺女!

我一下子又有底气了。

「秦亦,麻烦你搞清楚状况,你儿子只是输了液,我女儿可是怀孕了。现在,身心俱疲的是我闺女,你哪来的脸让我赔你钱的?」

冲动果然是魔鬼,听听,我对我老板放狠话了。

秦亦冷笑一声,突然俯身凑近,我心猛地一跳。

「怀孕了?」

「简糖,这猫,是你捡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

橙子的确是我在小区楼下捡来的,当时它被放在了一个纸箱子里扔在了路牙上,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么小小的一只,可怜极了,于是就把橙子带回了家细细的养着。

「你连猫生病了和怀孕了都分不清,果然是亲妈。」

我发誓,秦亦后一句嘲讽味道浓烈。

分明指责我是个后妈,一点都不关心猫,难怪他问我是不是捡来的。

一时之间,我都忘了辩驳,直接抱着橙子就去挂号了。

秦亦来的这医院,除了贵没别的缺点。

挂好号后,立马就过来了一个陪护。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

我看着手里的报告,彻底傻眼了。

就连秦亦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都不知道,「啧,消化不良呀,你这得给你闺女乱吃多少才能让它成这样。」

妈的,好想打死他。

不过,橙子没有怀孕,那他的猫过度疲劳注意节制关我屁事。

赔钱?

做梦。

想到这儿,我嘴角再次扯起了一抹类似得意的弧度,「不好意思了,我家猫没有怀孕,一场误会,秦总,那我就先走了,好好照顾你的猫,别又……」

我没说完的话被秦亦举到我面前的手机打断,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里,橙子屁颠颠的迈着小短腿将罐头,零食,各种吃的乐此不疲的叼在嘴里,然后送到sugar面前,那副谄媚亲昵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然后,下面就是马赛克了……

某人欠揍的声音恰时的飘了过来,「简秘书,不知道现在我有没有脸让你赔钱,嗯?」

啊!

渣猫误我!

直到最后,我抱着橙子上了秦亦的车回去商量索赔事宜的时候,我的脑子都是嗡嗡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偏偏又想不起来究竟哪里不对劲。

等视线里的景物越来越熟悉的时候,我恍然,秦亦怎么知道我住哪?橙子怎么会找得到秦亦的那只猫的?!

除非……我不敢想!

可现实又甩了我狠狠的一耳光。

秦亦和我一起进了楼,上了电梯,在我目瞪口呆下,秦亦嘴角勾着笑的走向了隔壁那套房,然后按下了秘密。

滴的一声。

门开了。

除非后面的猜想得到验证了。

秦亦这厮竟然就住在我家隔壁?!

「进来吧,有东西给你看。」秦亦语气格外的轻柔,甚至嘴角边的笑容都仿佛真挚了许多。

那模样,我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我啥也不想看,我想回家。

秦亦像是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没开口,只是弯腰将怀里抱着的sugar放在了地上,不过三秒,我怀里的橙子嗖的一下跳了下去,追着sugar进了屋。

呸!

渣猫!

像极了小时候人狗不分的我。

我咬着牙,在秦亦轻佻的眼神注视下,步伐沉重的进了屋。

一进屋,一股子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明明就在一层,秦亦的这个房子显然的比我的大得多,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很大的床,除了一个卫生间是隔开的,其他全部打通了,一眼就能望到底,这风格,和秦亦的人一样怪。

我心里暗暗腹诽一番,这时,秦亦站到了我的身侧,伸出手指了指阳台的方向。

我望过去,瞳孔微缩。

秦亦的阳台很大,与这空旷的室内完全不一样的是,秦亦的阳台倒是摆放了不少的绿植,花花草草的很是亮眼。

前提是那些花花草草没有倒了一片。

秦亦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一叠账单,「除了sugar看医生的费用你需要赔偿之外,还有这些。」

我被碰瓷了吧?!

接过秦亦手里的单子,我看了一眼,特么的,秦亦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是从天宫搬下来的吗,就离谱。

而且,凭什么要我赔,又不是我把它们摔在地上的。

「喵!」

这声音,我心头一跳,看了过去。

橙子,我的大闺女,此刻正欢快地伸着小爪子轻轻一推,阳台上一瓶完好的水培植物就这么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阵清脆的玻璃坠地的声音。

橙子献宝似的拱了拱趴在那的sugar,让它看一看,结果sugar理都没理直接将头转向了另外一边,然后橙子依旧凑了上去……

妈的,这画面,没眼看。

「还需要看其他的东西吗?」

秦亦双手抱肩冷笑,一副「我证据多着呢」的样子。

我心梗了。

「那什么,秦亦,你还缺闺女吗,我看橙子和sugar挺般配的,要不,橙子给你抵债,孩子大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得自己学会承担。」

我试图卖惨激起秦亦的同情心。

秦亦好像动摇了,略微思索,再次开口,「简糖,你不会没钱赔吧?」

我脸都气红了。

没钱很丢脸吗,况且我是买了房给自己置了业,除去每个月的房贷我的生活还是挺滋润的,谁能想到我会遇上他这个克星。

「不过这样好像还不够还,会做饭吗?」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秦亦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那好,每天下班回来给我做一顿晚饭,宵夜另算,这样,应该很快就能清债了。」

好想用我的双拳捶死他。

回到家,橙子仿佛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好,瑟瑟的滚进我的怀里,用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停的贴着我。

好他么狗血的一出替子还债的狗血大剧呀!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直到天肚翻白才缓缓睡去。

第二天,我顶着两黑眼圈去公司的时候,自然得到了一众同事的慰问。

不过幸好,秦亦今天依旧没来公司。

可即使不来,办公室里依旧处处充斥着关于秦亦的八卦和谈论,以茶水间和卫生间最甚。

「好可惜呀,秦总要是天天都能来公司该有多好呀。」

「是呀,秦总穿西装的样子可真勾人呀,哎,你们说秦总有没有女朋友呀,长成那样,女朋友肯定很美吧。」

「谁知道呢,反正也不可能是我们。」

一阵嬉笑声渐渐远去,我坐在马桶上呵呵呵。

看,眼瞎的不止我一个。

秦亦这样的男人要是有女朋友……简直是天理难容。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还真没听说秦亦交过女朋友。

回到工位上,我就开始埋头工作。

最近分配到我手上的是和晟升基建一起开发的项目,前期的准备工作我都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就等着将资料发给对方,让他对方再次审核。

他说,盛总急要这份资料,希望我能亲自送过去,而地点却是一家餐厅。

男人。

*最强人间清醒大女主X分手七年后爱上她的迟钝男主

*be预警,男主追妻火葬场骨灰扬

我是宋锦城身边待的最久的一个女人,他是我的金主,我是他的金丝雀,是他真爱的替身。

《金丝雀的女二剧本》

我在宋锦城眼里,大概就是毛遂自荐的情人。

那时我已经拍过几部小火的剧,在里面饰演或恶毒、或刁蛮任性的女二、女三、女四,年底公司的对赌协议没过,被他以低价收购,

年末的尾牙上,他大发慈悲地过来露了露脸,那是我的机会。

我的经纪人一定想不到我这样大的胆子,其实她给我物色了其他的金主。没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他权势极盛,传闻中不好招惹,并不是个仁慈且脾气好的人。

可我实在不想余生辗转在一个...

可我实在不想余生辗转在一个又一个肥头大耳的金主间糟蹋自己,那是我第一次鼓足勇气为自己谋划。

在他一个人去花园露台醒神的时候,我跟了过去,当我鼓足勇气红着脸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目光沉沉地一言不发望着我,我在这目光下浑身发抖,可我还是强忍着羞耻介绍自己,我说:「宋先生您好,我叫秦时。」

他很高,眼神睥睨下来,不动声色地将我从头扫视到脚,最后捏着我的下颚将我脸抬起来,我颤抖着眼睫回视他,我知道自己很美,眼波流转楚楚动人时最美,果然他眯了眯眼,然后朝围拢过来的保镖挥了挥手。

后来在他身边久了,才发现他并不是个会沉溺女色的人,自荐的人那样多,这些年下来,也只我一个以这种方式来到他身边,我在他身边第三年的时候,他身边口风一向很紧的助理感慨地说了一句:「秦小姐,您很幸运。」

按照偶像剧剧情发展,我应当就是他的天命之选,即使不是女主,应该也是和女主有几分相似到让他愿意心软的戏份重的女配。

可我真的只是个炮灰。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我大着胆子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他当时心情不错,所以眯着眼睛望着我,最后回:「你该庆幸自己运气好。」

我的运气是挺好的,那时候年轻,所以无知者无畏,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在现在这个年龄问我还敢不敢这样搭讪宋锦城,那我的回答应该是不敢。

我和宋锦城第一次「约会」,他带我去了斗兽场。

除了电视上,那是我第一次涉足那样的地方,宋锦城带我站在最高层的包房,向下俯瞰过去,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在激烈地喧嚣张扬吼叫,角斗场中央是一个人和一头老虎,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杀,我忍不住几欲作呕,可是我不敢。

我偏头去看宋锦城的表情,他凝目注视着斗兽场,表情几乎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但眉心微跳,后来当我对他的每一个微表情熟稔之后我才知道,这代表他在兴奋。

杀戮总是能让人兴奋起来,那天很不凑巧,当然也并不知道这是不是角斗场故意的,兽场中的那只老虎跳出来扑向前一秒还在旁边嘶吼兴奋的人群,所有人惊慌失措地四下逃窜,最后那只老虎是在我们两米前的位置被击晕的。

温热的血溅在宋锦城的手背上,他微微眯了眯眼。

角斗场的老板亲自过来赔罪的时候他正蹙眉望着手上的那滴血,我想我一生的智慧都体现在那一刻了,我乖巧地俯身过去,温顺地替他舔净了手上的血。

他抬手顺着我的头发摸到后颈,摸着那块软肉捏了捏,像是在撸一只猫。

所以后来宋锦城说我运气好,我不由暗暗揣测当时如果没有这一遭的话,我大概会被他丢到斗兽场中央去和老虎狮子搏斗也不一定。

他是个有点琢磨不透的人。

有时候他歇在我这里,早上迷糊中醒过来时,经常能看见他在露台上抽烟。

天色将明,浓墨幽蓝的天空在亮与暗的界限混沌,他穿着丝质的银灰睡衣,侧身坐在阳台上抽烟,指尖一抹淡红闪烁,明明灭灭。

他抽的不多,更多的时候是放在指尖垂眼看着,漆黑的头发凌乱地搭在额角,俊挺的侧脸英俊无比,眼睫低垂,仿佛是忧伤。

他是天之骄子,商业帝国大得不可想象,有钱有权,万物只要他想就唾手可得。

我不知道是谁能让他露出这副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他烦心忧伤。

当时他的家人在医院看护,我装作路人路过一次他的病房,他躺在病床上,床边围着一对年轻的男女,正拿着手机给他看什么东西,他手里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目光温和,一边侧身看着手机,脸上突然就绽放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他平时很少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见到过的笑容寥寥无几。

事实上他就是很严肃,他的目光沉沉地望过来的时候,你就是会心惊胆战,不敢与之对视。

所以那一刻,我真的特别特别好奇,他看到的是什么?可以让他笑起来。

我是在宋锦城身边待的最久的一个女人,我想这应当源于两点。

第一点是我确实很漂亮,在美人横出的娱乐圈,我也在“娱乐圈的颜值天花板”提名中长期占得一位。

第二点是我确实很听话乖巧,要知道,但凡女人,尤其是宋锦城身边的女人,因为受到的巴结太多,所以总是会忍不住恃宠而骄,宋锦城宠你时愿意敷衍两分,不耐烦了那你这辈子应当都不会再见到他一面了。

我从来不跟他的下属有过多的接触,偶尔有人想拜托他什么事求到我这里,我亦是微笑颔首不语拒绝。

最夸张的一次,是有人拿着半臂高的整块翡翠过来,通体通透,成色极好,往大厅的中央一放,几乎温润盈盈有光,为首的人笑得很客气,说:“秦小姐,不必麻烦你什么,只求你帮我和宋先生见上一面。”

说不心动是假的,内心仿佛天人交战,可我面上依旧笑得淡定,毕竟擅长演戏,我连余光都没往那尊翡翠上瞧,端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后来那人临走时还赞叹地夸了我两句,说:“不愧是宋先生身边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竟然拿这些小东西来求你办事,真是唐突了。”

苍天可见,若这块玉生而有灵,听见自己被称呼为“小东西”可能会呕血不止,其实他不知道我的心也在滴血。

后来这人找了其他途径见到了宋锦城,他知道了这件事,当天晚上那尊翡翠就被送到了他送我的沿江的那套高层公寓中,他笑着看我:“这样一块翡翠,真是难为你不心动。”说完就又是笑,“就这胆子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敢到我面前毛遂自荐的。”

有时陪他出去应酬,他看着下面的人巴结我的样子,也会似笑非笑地调侃我:“你们可别吓着她,我的这个小女朋友胆子比老鼠还要小……”

哦,对,他称呼我为他的“小女朋友”,在他这些年的女伴中,我大概是唯一一个有此殊荣的人,我在他身边的第五年,据说地下赌场还专门立了个赌局,赌我会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最后转正。

赌局的赔率高达1:350,这赌局一直持续了两年,在我在宋锦城身边第七年的时候,我去押了注——赌不会,想想分手后还能额外赚一笔零用钱我就很开心。

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能留在宋锦城身边这么久的原因,是因为我不爱他。

当然,是他以为我不爱他。

不爱宋锦城比爱上他要难上千百倍,如果你是我,就知道以他的人格魅力,很难有人会对他不动心。

在宋锦城身边久了,我当然也曾异想天开幻想过,我跟在他身边的第二年,那年我有个真人冒险综艺,有一期是沙漠探险,傻逼剧组将四个人放在茫茫戈壁中,给了一点生存物资,然后让我们生存两天一夜。

可是剧组防护措施没做好,夜里一场沙尘暴席卷而来,我们和剧组失联了,我硬生生地熬了一天一夜,当我以为我要死在荒无人烟的沙漠的时候,宋锦城遣人开着直升机在荒漠中找到了我。

当然他本人没有来,但那并不耽误他在我眼中的形象变成天神下凡,你看动心多简单,只要一个点,在一瞬间,就能将你日日夜夜建立的心理防线击溃。

当人人都在说“宋先生对你好像是认真的”“宋先生从来没有对其他人像你这样”“宋先生大概是迷上你了,不过也难怪,你长得这样美,我要是男人,也会忍不住动心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时,你也会在心底产生奢望:他对我,到底是不是有几分真心?

可能是宋锦城实在是拥有花心的资本,导致大家可能以为他身边有很多女人,但其实他在女色上并不怎么热衷,大概是嫌麻烦,同时固定的女伴不会超过两个,而且能入他眼的又乖巧摸透他心思的又不恃宠而骄的又不对他起歪心思设计他的,这些年下来也只有我一个。

那个女人是和我同期的一个小花,出道即巅峰,拍了一部校园剧,清纯单纯的形象深入人心,火遍全国,当然她也是真的很单纯。

宋锦城对身边的人一向大方,大方到或许是让这位小花产生了某种错觉,所以和宋锦城在一起的头一个月她就来找我,以正房女朋友的姿态警告我:“我告诉你,锦城现在和我在一起,你最好识相点。”

我当时真的懵了,以为宋锦城也被这位清纯小花征服收心了,当时刚萌芽的一点心动瞬间枯萎。

直到三天后,宋锦城召唤我陪他去某个宴会,出门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盛气凌人的小花被保镖拦在外面,一点形象皆无的歇斯底里地问:“为什么,宋锦城,你怎么突然说不要就不要我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而宋锦城垂眸望过来的眼神冷淡漠然,说:“拉下去。”

我每次都在这种眼神中被惊醒,然后在内心反复告诫我自己,千万不能成为第二个小花,因为哭得实在是太丑了,有损形象。

再渐渐地,固定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人人都说秦时真是好手段,宋锦城也被我收了心,只有我听了一笑置之,那是因为他身边的女人总是太不安分,他嫌麻烦。

如果我真的当真了跑去和他说:“宋先生,我喜欢你。”我相信这将是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之所以能在他的身边待的这样久,只是因为我本分。

从22岁到29岁,一个女人最美的一段年华,也就在这里了。

在董芸出现之前,人人都以为我拿的是女主剧本,等她出现后,他们才恍然大悟,因为每一个炮灰,在女主出现的那一刻,都是要回归原位的,就像十二点之后灰姑娘的水晶鞋,无所遁形。

起初的端倪是在商业财经报纸的头条,封面是他和一个女人并肩撑着伞,下面详细地扒出了这个女人的背景身家,认为宋锦城这是要商业联姻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传要商业联姻,但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我不止一次地幻想过他未来的正房太太趾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甩给我一张无限额的银行卡打发我的样子,只不过没有一次实现,我也就没当一回事了。

他们第二次上的是娱乐新闻,他牵着她的手,偏头专注地望着她,因为是偷拍,所以离得很远,画质很糊,看不清表情,但我心中一凉,放下报纸的那一刻只觉得脑子空白,身体可能还在微微发着颤,这次不一样了,我听见脑海中的另外一个声音和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一件不相干的事,那时我在娱乐圈刚冒尖,圈内都对我背后的金主感到好奇,狗仔成天成宿地蹲我,不过我也不怕,没有人敢爆宋锦城的料,但也有例外,有个狗仔拍到一张照片,照片中宋锦城并没有露脸,只是从车中伸出一只手,我将手搭在上面,另一只手拎着裙摆正欲弯腰进车。

而这件事上热搜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宋锦城,站在他门外的时候我想我一定非常仓皇,脸色苍白,我说:“不是我。”曾经有明星买通狗仔故意拍宋锦城的照片要挟,只是后来下场都不太好,所以我努力地解释,“不是我。”

他看着我,漫不经心地唔了声,然后说:“我知道。”

我一颗心才慢慢放下来。

如今宋锦城和一个女人的照片这样明目张胆的被放在娱乐新闻的正中央,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是这是经过他允许的。

他允许这个女人被明目张胆的放在他身边。

我上网去搜董芸的百度百科,她是A市大企的独生女,从小就很优秀,会六国语言,毕业美国某佛金融专业,喜欢极限运动。

其实她长得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但热烈自信,挂在岩石上回头的粉黛未施的一张脸上笑容灿烂,让人莫名想到夏日阳光下开得正盛的向日葵,同样的灿烂富有生命力。

我从来没有在宋锦城面前素过颜,这大概是一位被包养的情妇的自我修养,可我真的很羡慕董芸的这种坦然,当然她有在宋锦城面前坦然的资本。

见到董芸,完全是在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那是在一个圈内的聚会上,我是宋锦城的女伴,盛装全妆,夸张地说几乎每一根头发丝都打理得在它该在的位置上,我站在宋锦城的身边,不需要说话,只要微笑就好。

董芸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穿得简单但落落大方,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接过一边的服务生递过来的酒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俏皮地和宋锦城眨了眨眼,嘴角带着他们那个阶级心照不宣的笑容,她说:“这个还不错,有眼光。”

我极力控制自己在那一刻想要蹙起的眉心,忍了又忍,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宋锦城的脸,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董芸的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探究。

探究什么?

我问你,偶像片看过吗?偶像片中一般总裁带着女配参加宴会被女主撞见,当女主强颜欢笑说你们看起来很般配,总裁一脸阴沉地望着女主的脸时他在探究什么?当然是探究女主有没有吃醋啊!

可惜董芸是真的洒脱,而宋锦城?他是真的在探究董芸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出现时的反应。

不久后偶尔忍不住旁敲侧击他和董芸的关系,开玩笑似真似假地问我是不是该功成身退了,宋锦城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弹弹手中的烟灰,和我不咸不淡地说:“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这真是一个暧昧又正经的词,它可以笼统地概括你目前无法定义的一切关系,我当时轻轻哦了一声,然后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剥手中的柳橙。

宋锦城喜欢吃柳橙,但他有个毛病,就是不吃刀切的柳橙,一定要人用手剥,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很惆怅,因为女孩子嘛,喜欢做美美的指甲,剥橙子就不能留太长的指甲了,因为一用力指甲会崩掉,还会染得黄黄的。

和宋锦城在一起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留过长指甲了,当初年轻气盛时还为自己的指甲哀悼过。只是现在有时候会模模糊糊地想,以后他若是和董芸在一起了,大概是永远都不需要我再剥柳橙了。

这样想想,竟然有点小惆怅,所以我又多给他剥了一个。

和我的好朋友墨北说起这件事,她一直嗤之以鼻,认为我是想多了,杞人忧天,她有句经典名言,就是:“商业联姻能有真感情吗?那只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和另一个万恶的资本主义以婚姻为纽带的不可靠联结,比烧成灰烬的纸还薄弱,风一吹就没了。”

我当时笑笑没有说话,我一直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比雷达还要准。

我如此笃定这件事,还是因为有一天暴雨夜。

“你现在在哪里?”

“没事,你现在能看见什么标志性的建筑?”

最后我听见宋锦城很温柔的声音,他说:“芸芸,别怕,等我。”

然后旁边的床榻一轻,接着门锁嘎达一声,然后我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这屋子保密效果真的太好了,卧室门一关,我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但我闭上眼,能想象到,他顺着卧室走廊下楼,经过一楼的客厅,然后拿起车钥匙,在玄关处换鞋,然后走到地下车库。

我掀开被子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暴雨无声地扑打在窗户上,一道雨线顺着光洁的窗户滑落,但是很快被另一道雨线冲刷,我轻轻数123睁开眼,一道车灯从地下车库开出来。

我抬手隔着窗户摸着那道车灯,眼睛一眨,一行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下来。

广宗路,我默默地念,从我们房子到广宗路平时至少是四十分钟的车程,在不知道董芸具体位置的情况下,他半小时找到她,我情不自禁地想,这真是一段该死的友谊啊。

他朋友展崎最后半倚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提点我:“秦时,老实说,阿城身边的这些人中,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董芸回来了,你早点给自己做点打算吧。”

“你是比不过董芸的,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你就已经输了。”

作者/纸醉金靡

自从堂妹失踪后,我从不半夜出门,穿着保守,可我依然被拐卖到了大山,并在那里见到了我奄奄一息的堂妹。为了生儿子,他们竟然不顾堂妹刚剖腹产想让她再度怀孕。

我必须立即马上带她逃走!否则,我们都将死在这里!

新闻里好多半夜出门的女性都被打或者被杀。

然而铺天盖地的言论是她们不守妇道。

不该喝酒,不该夜不归宿,不该化妆搞太好看。

女人拾掇的那么漂亮,就是为了吸引男人。

几件事女性被夜晚被打事件之后,我惜命保守。

但是,我依旧被拐卖了。

被人拐去茫茫大山给两个光棍传宗接代。

我第一次见到那两个老光棍,他们就迫不及待在我身上摸。

老大猥琐而又邪恶道:“老子等不及了,这货色挺...

老大猥琐而又邪恶道:“老子等不及了,这货色挺好的,生的儿子肯定好看。”

“你看这腚,啧啧啧,肯定是生儿子的料。”

他们猥琐的样子让我忍无可忍。

我亿万个细胞都在挣扎抗拒。

我原本洁癖,十分厌恶肮脏的环境。

可是我这么洁癖的人,却被丢在一间臭烘烘的屋子里。

身下的床都是黏糊黢黑的,就好似黏糊的胶水。

这个环境,多待一秒,都会觉得自己减寿十年。

我忍不住开腔:“滚,给我滚,都给我滚。”

可是老大捏着我的下巴,啪啪啪在我脸上抽打了几个巴掌。

再薅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砰砰砰的往墙壁上砸。

他一边对我动粗,一边愤怒道:“让你死犟,老子今晚就办了你。”

“你要记住,在我们家里,你就是我们的生育工具,反正跟着别人你也要生儿子,跟着我们你也是生,你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女人不生孩子,就不要长子宫,有本事伺候别的男人,也能伺候我们。”

我宁愿死,也不接受这样的性别侮辱。

在他们眼里,女人就是一个会生儿子的子宫而已。

一旦不生孩子,就失去了做女人.....不,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我怒从心起道:”反正我是你们花钱买来的,把我逼急了,我也不活了。”

老大指着我道:“有种,看我不打死你.....”

下一刻,老二把老大拦住。

“别动手,万一又打死了,我们又要花钱去买。”

我汗毛竖立。

买我的人竟然背有人命?

刹那间,我联想到我自己,会不会也成为他们手下亡魂。

虽然前一刻我还说我不活了。

可是真正感觉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的求生欲望被激发了。

第一个晚上。

他们不给我吃喝,把我关在屋子里,让我自生自灭。

第二天,给了我一碗稀稀拉拉的粥,里面搅拌着几片菜叶子。

那粥有馊味,我尝试了一口,竟然把苦胆水给呕吐了出来。

勉强撑到晚上,我有气无力,觉得灵魂都好似往外飘了,我太饿了。

饿到我恨不得啃泥土。

只是越绝望,我就就想活下去,活着的心就越强烈。

第三天早上,门锁啪嗒一声,老二进来了。

老二在这个村子叫六二,是六大的弟弟。

他随意丢给我一个发馊的馒头,对我没好气的道:“别抵抗了,我们村子有好几个女人都是你这样的,最开始嘴巴硬,但是没两天就服软了。”

“我们兄弟两个就在外面,我们也不强迫你,只要你开口说一声,你愿意给我们生十个八个,我们就给你吃喝,把你当做公主宝贝。”

我不想妥协。

因为我不甘心。

我一个985毕业的顶级人才,工作处于上升期。

我怎么甘心给人生孩子,怎么甘心在大山里面禁锢一辈子?

这个晚上,我过的十分煎熬。

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在我耳边道:“她竟然饿晕了?”

“有点骨气,硬骨头,村子别的女人都坚持不了两天,但是她竟然可以坚持三天。”

“要是不救她,她就死了。”

“救,赶紧救。”

我被人输了葡萄糖。

不一会,我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围着好几个男人。

看到我醒来的那一刻,暴脾气的六大举起手就要扇我一巴掌。

六二立即阻止:“别打了,打死了她,我们还找谁传宗接代去?”

六大气得跳脚。

等我缓和过来之后,六二和六大会给我准备一份饭菜。

这一次我不再拒绝。

饿死的感觉太难受了,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我要跑。

当我吃了一碗饭之后。

我对他们兄弟两个道:“你们身上好臭,好脏......想跟我传宗接待,就必须洗干净。”

他们对视了一下,立马道:“你想通了就好,我们现在就去洗。”

我趁着他们洗澡的时候,急忙拔腿往外面跑。

可是不出五百米,就被村子的男人一起追上来了。

他们把我追野猪似的,连拖带扯的把我拽回六大和六二的家里。

六大躁动的对我拳脚相加“婊子,我们之前对你太好了,你竟然想逃?有本事你再逃一次,我们把的腿给砍断。”

六大暴戾的把我拉扯进屋子。

撕拉一下,我的衣襟碎裂,他在我身上胡乱触摸。

绝望如海水,带着无穷的压力把我紧紧的包围。

我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忽然,我灵机一动,立马扯起嗓门道:“六二来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喜欢的是你,不喜欢你哥。”

“你哥太暴力了,你不救我,你就不是男人。”

我对六二疯狂的示爱,激发他对我的保护欲。

果然,六二进来了,他一把把他哥推开。

他要先上我。

但是六大的好事岂肯被人破坏,他对六二恼羞成怒道:“老二,我们说过的,有女人给我先上。”

六二反驳:“可是她喜欢我,我必须先上。”

六大已经气血上头了,被六二阻止了一番,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他脾气很大,平日六二就很听他的话。

这下还得了?

六大伸出手就推搡六二:“先来后到。”

“她喜欢我,要来也是我先来。”

“我。”

我看着他们从骂到打。

我惊惧的同时,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等着他们被村子人拉开,已经头破血流了。

村长要化解他们之间的兄弟矛盾。

村长说了,亲兄弟筋骨相连,不能被我一个外人给挑唆了。

我知道他们很快会达成和解。

他们虽然很穷,但是一点都不傻。

他们在第二天和好。

先要睡我的还是六大。

这一次他不会放我的,他看着我的眼神宛如铜陵猛兽。

任由我叫破喉咙,六二也不掺和,反而还在外面排队等着。

我的噩梦真的来了,这一次我有什么法子呢?

当我衣服再被掀开的时候,我宛如水中漂浮的稻草,完全抓不住自己的命运。

就差最后一步,我忽然呕吐了。

因为太恶心了,我吐到翻江倒海,胃部痉挛。

六大见状,急忙把我给放开,他踢了我一脚愤怒道:“晦气的东西,真扫兴。”

随后,他们把我囚禁在牛棚内。

我的我的命就好像花朵一样,迅速的枯萎。

我想了曾经新闻看的无数个被拐的女孩子,最后都过的很惨。

那么我是不是一样的悲惨?

很快,我生病了。

高烧不退,一连烧了好几天,不管怎么治疗都不好。

命中没了希望,我活着就好似行尸走肉。

我想着死了也好,虽然我怕死,但是也更怕苟延残喘的活着。

虽然我很想活着走出去,但是我知道希望很渺茫。

没有希望的活,比痛苦的死去更加悲惨。

六大和六二看着我要死不活还发烧,他们就不敢碰我了。

毕竟,发烧在这个落后的村子堪比传染病。

村子的人都建议把我隔离牛棚里。

结果,我刚被隔离五天,听说六大和六二又在村子借来一个刚生完产的女人。

六大和六二暂时不管我的死活了。

他们打算让那个被借来的女人生孩子。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我.......

我怎么可以有这个想法?

是不是我,那都是很悲惨的女孩子。

然而,命运的安排总是那么难以捉摸。

晚上我听到女人的哭声。

我被隔离在两兄弟家里的五十米之外,可以敏锐的观察他家的一举一动。

结果,我听到一个让我十分熟悉的女声.....

我心尖乱颤。

这声音和我堂妹的声音好像。

堂妹失踪了两年,我叔叔婶婶找了她两年。

去年,我婶婶熬不住找不到闺女的痛苦,跳楼身亡了。

我叔叔也一蹶不振,导致我爸焦头烂额。

我不敢想象,若是我父母找不到我,会怎么活下去。

可是,我别无他法。

我现在神经兮兮,非要去看看六大和六二借来的女人是不是我堂妹。

第二天,我看到一个年近‘四旬’的女人。

她消瘦的背脊,佝偻的身体......竟然真的是我堂妹?

我惊讶极了看着她。

她也愕然看着我,不一会,我看到她泪如雨下。

她缓缓过来,给我捞起衣袖,我看到她满身都是伤痕。

她又给我看她的肚子,结果看到剖腹的痕迹,剖腹的伤口还在渗血.......

她脸上还有有被掌掴的手掌印。

看到堂妹,一股惊惧之感无孔不入往我毛孔里面渗透。

堂妹和我都是独生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堪比一母同胞。

堂妹失踪这两年,我也备受煎熬

可是此景此景,把我刺激的头晕目眩。

我只能哭,哭着哭着就干呕。

谁能懂我们的绝望。

堂妹艰难道:“姐,你怎么也来了?你怎么也来了......”

她推搡着我不断询问。

我还来不及解释,六大他们就出来了。

他们立马过来把我堂妹拉开。

“晦气。”六大对我嗤之以鼻。

随后,六二给我找来了镰刀和铲子,把我带去山上干活。

若是换做我以前,我肯定会摆着一张要死不活的臭脸。

可是我想到我那未老先衰的堂妹,我便心如刀割。

我有了在乎的人了,就无法豁出性命和他们死磕。

我只能改变态度,求得一日安宁是一日。

于是我柔声笑容满面问道:“家里带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呀?”

六二哟呵一下,还以为我开窍了,也就话多了几分:“那个是二狗家买来的婆娘,刚花钱剖了一对贱女娃胎出来,现在借给我们用。”

“咋了,打听她干什么?”

我差点站不稳。

刚剖腹产出来,就又要给人生孩子?

我原本以为我自己暗无天日。

但是我堂妹却在地狱,她已经把脖子送给了阎王爷。

我心里发麻,舌头发苦。

“可是你们知道这样会死人的吗?”我握拳控诉。

“知道,也就是博一下,万一生出儿子了呢?你要是同情那个女人,你来代替她呗,反正她经常给我们解馋,二狗那个人很仗义。”六二对我猥琐而又轻篾。

但是他每句话都化作晴天霹雳,在我身上不断劈。

我几乎四分五裂了无数次。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去代替堂妹......可就算是我代替了堂妹,堂妹也会被二狗借给别人。

我好想好想好想救我堂妹出去。

她多待一天,我的噩梦都要深好几公分。

晚上。

我主动给六大和六二做饭。

还给堂妹做了一条对伤口好的黑鱼。

不待他们两个开腔,我便给他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之前蹬鼻子上脸,是我辜负了你们对我的好,我应该给你们生孩的,生越多的儿子越好。”

为了让我堂妹好过一点,我豁出去了。

六大和六二被我这番言行举止搞错愕了。

我则不管不顾,大胆的拉着六大的衣服,羞赧而又主动道:“你就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们进去办事吧。”

这行为虽然很恶心,但是我别无它法。

六大还以为我开窍了,猴急的顺着我进去屋子。

当他看见我大腿根部一片红肿,他马上停止了动作。

我羞涩而又纠结道:“我是你的女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他瞅着我的腿问道:“你的那里怎么回事?”

我立马眼泪潸然道:“别怪我,我想很久的法子,都消除不了,我以前经常去酒吧被人捡尸体......这些年我什么病都得过,后来别的男人都嫌弃我,觉得我有妇科病,就你不嫌弃我,对吧?”

我也不知道这个法子可行不。

但是为了堂妹,我必须搏一搏。

堂妹太惨了。

我虽然不是救世主,做不到为别人燃烧自己。

但是堂妹和我亲妹一样。

我可以痛,但是不能为了自保而麻木。

我仔细观察六大的神态,他站起来,冷漠无比的看着我。

然后唾弃道:“脏东西,你好脏啊。”

于是,他转身出去。

我泪如雨下,我要他们知道我是‘脏东西’,从而不敢接触我。

我继续用漆树在我腿上蹭。

我从小对这种东西过敏,只要我一直保持过敏的状态,就没人会招惹我了。

村子的人都怕病。

所以我暂时是安全的。

我没事就穿一条短裤,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有传染病。

借这个机会,我小心翼翼照顾我堂妹。

然而,噩梦还是不断。

每次我堂妹好一点了,就会被轮,六大和六二反复的折腾她。

所以她的伤口一直不愈合。

她好几次对我说:“我活着也没有希望,不如去死了,可是死的话,我又放心不下我爸妈,我爸妈他们还好吗?”

我忍住没告诉她真相。

我怕把她希望的光全部给浇灭。

我只好敷衍,叔叔婶婶还等着她的。

她这才振作一点。

然而更大的噩梦还是来了。

堂妹怀孕了。

才刚剖腹,伤口还未愈合的人,又怀孕了。

我头皮发麻,同时我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打算代替堂妹。

毕竟在我的认知里,被拐的女子就不可不被糟蹋。

这不是小说的构想世界。

然而我刚要去给六大和六二摊牌的我身体是好的时候。

六大带来了一根铁链子,要把我锁到牛棚里。

他对我说:“既然你有病,那就栓在这里治疗,我让兽医给你看,什么时候看好了,你什么时候能继续给我们生儿子了,我们就放过你。”

于是我被绑起来,脖子和手脚都被套上。

不一会,兽医来了,要扒拉着我的腿给我看伤。

但正在此时,我堂妹出来了

她拿着一把菜刀对周围人挥动。

“谁敢伤害她?我问你们谁敢?”

“我昨晚做梦,梦到金龙在我身上,说我肚子两个男孩子将来是高考状元,会光宗耀祖的,你们要是把她给折腾了,我就自杀,让肚子的两个男娃给我陪葬。”

我做梦都想不到,我堂妹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给我说话。

我泪如雨下。

堂妹,始终和小时候一样,永远保护我。

六大和六二见状,马上把我解绑,也不要求兽医给我看病了。

我堂妹仗着肚子对他们道:“以后我要她伺候我,她做的饭菜我喜欢吃,我肚子里可是你们的种,如果出了问题,你们会断子绝孙的。”

两兄弟被我堂妹震慑住了。

我看着可怜的堂妹,心如刀绞。

堂妹厌恶的看着她自己的肚子,抽噎道:“姐,我也不知道怀的是他们的还是二狗的,”

我闭着眼睛,我可以看到堂妹的命在消逝。

堂妹必须要马上出去这个山窝里。

否则肚子大了,肯定会爆....

怎么才可以救我堂妹?

我根本想不到法子。

晚上我出去给我堂妹端水。

结果听到六大和六二在聊天。

“大哥,那个新买的怎么处理?”

“慢慢来,那个是刺头,害怕真的有病,不如先让人试试看?”

“找谁试试呢?”

“......多让别人试试看吧,如果别人没问题,那我们继续让她怀孕,借来的生孩子不如让自己的女人生孩子靠谱,万一二狗的女的肚子裂开了呢?孩子不保呢,我们也不能不要儿子,对吧?”

我听得冷汗涔涔。

六二和六大在谈笑之间就把我们的命运给安排了。

我闭着眼睛就可以想到明天会有很多不知死活的男人找上我。

我该怎么自救?

我就好似被贞子掐住了脖子。

就好似被楚人美拉住了腿,把我往碧潭里面拖拽。

我必须在今晚想到法子,否则我明天再也保护不住自己的了。

我找堂妹聊了一下。

堂妹哭着对我说:“姐姐,给我一瓶药吧,我喝死算了,这样下去,我也没有活头的。”

她一个大学生,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女孩子。

竟然落得这一步田地。

我看着堂妹悲惨的眼神,也好似看到了日后的自己。

我颤颤巍巍站起来,靠着墙壁,生怕自己倒下去。

我强撑着一口气道:“没事儿,我去想法子,我去找村长......我去勾引村长去。”

堂妹给我说了一个地方。

我连夜赶到村长家里。

反正只要不和六大和六二生孩子,我宁愿巴结一个可以庇护我的人。

结果我刚走到村长家门口,就看到一个憨厚的男孩子。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人贩子

他们自我以为为上帝

可他们不过是臭虫一般肮脏

第一章

“这女的,你卖多少钱啊?”

“哪个?”

“就,就最里头那个,留个马尾辫,戴个眼镜那个。”

“六千。”

“咋,咋这么贵捏。”

“下药下狠了,哑了,要不然能卖一万呢,你不要有人要!”

“哑巴?那要着做什么,不买了。”

我的脑子开始慢慢清醒,周围昏暗的环境让我怀疑是不是眼睛没有睁开。

但是血腥的气味提醒了我,我醒了。

我眯着眼睛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到处都是被绳子捆绑在柱子上的女人,她们血迹斑斑,默不作声。

整个屋子唯一的光亮就只剩...

整个屋子唯一的光亮就只剩下那一格铁窗了。

外头有几个男子,他们身着农服,抽着烟,议论着这个屋子里的女人。

当然,谈的是价格。

我怎么会在这?我不是在去北京上学的路上嘛?

我用脑子拼命回想之前发生过的事,但是脑子就是一片空白,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只记得,我是从镇子上坐汽车,准备去市里头的火车站的,后来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就在我想的时候,铁窗外头扔进来了一根烟头。

“啊啊啊啊啊!”

一个女人被烟头烫到了,发出了惨叫的声音。

“死女人,喊什么!再喊把你嘴撕了!”

外面的男人俯下身子,对着里头喊道。

所有的女人被吓得都一声不吭,只是颤抖着身体,表达着她们的不安。

我也被吓到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

我开始用手开始左右摸索。

此时我的手也被绳子捆得死死的,最多只能触摸到旁边的女人。

正当我想说话的时候,喉咙处好像有火在灼烧一样。

“啊,啊啊!”

我努力了半天,只憋出来了三个“啊”字。

旁边的女人,眼神空洞的望着我:“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嗓子都被被药哑了。”

我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

我的嗓子?

我拼命的想把嘴巴里的话给说出来,但是最后都无济于事。

越发焦急的想要表达,我的嗓子就像被刀割了一样,产生撕裂般的疼痛。

慢慢的,我眼眶被逼红了,泪水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幸幸苦苦学了18年,才考上的大学,镇子上就我一个。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被别人拐了。

而且嗓子还哑了。

“啊,啊......”

我喊不动了,一脸无助的环望四周,收到的只有女人们同情的目光。

“这女的真可怜,看着挺小的啊,嗓子哑了。”

“这下完蛋了,要是身体健全还能可能去个好人家,这下肯定要在荒郊野岭过一辈子了。”

“多好看一个姑娘啊,可惜了。”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开始拼命的想挣脱手上的绳子。

绳子是用塑胶皮扣勒上的,越是挣扎,疼的越厉害。

天气越来越冷。

本来就入秋了,又在地窖中,自己现在的身子上被扒得只剩下一层破布了。

铁窗外,喧闹的声音也慢慢消停。

夜幕降临。

我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没办法,周围的女人都是这样。

我要逃出去。

继续呆下去的话,我迟早会死在这里。

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突然,窗外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啊!侯村长来了,来看女人啊!”

那个拐卖妇女的人贩子从石台阶上拍拍屁股站起来,笑着给村长递了根烟。

那个侯村长没有说话,接过烟,将一沓子红钞票砸在人贩子手上。

人贩子嘻嘻的笑着,脸上的皮肉被夸张的伸展开来。

“诶呀!还是侯村长大气!这里的女人,你看看,随便你挑三个。”

随后,铁门被打开,那个侯村长拿着手电筒一个一个的开始照。

“都别他妈睡了!收拾收拾!”

人贩子叼着烟,对着女人们喊道。

所有趴着的女人一瞬间立了起来,有些年龄小的被吓到了,哇哇直哭。

人贩子看到哭得一个巴掌就上去了。

“他奶奶的!”

“啪!”

巨大的巴掌声在这个黑屋子里回荡,大家都默不作声,看着这个小女孩吐着血倒了下去。

侯村长眯着眼睛看着人贩子,眼神中充满着指责的意味。

人贩子挠了挠脑袋:“下次注意,不弄这么大动静。”

村长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我感觉自己的后颈一直发凉。

慢慢,村长走到了我的面前。

强烈的灯光刺灼着我的眼睛,我根本就没法睁开眼。

“这个姑娘挺好。”

村长上前把我的嘴巴掰开来,检查着我的牙齿。

一股泥土和烟的臭味混在了我的嘴里,让我一阵干呕。

那个人贩子趴在村长耳朵边说道:“这个货,正是正,但可惜是个哑巴,咱们给药给大了。”

村长眯着眼睛看我,眼神中充满污秽。

“叫两声给我听听。”村长对着我说道

我一脸怨恨的盯着面前的这两个男人。

就是他们,害我来的这里。

我默不作声,做着无声的抵抗。

随后,人贩子将我的脸掐了起来:“村长,让你喊两句!你又不聋!”

我的眼泪被痛觉激发了,声带不停的抖动,发出了“呜呜”的声响。

村长点了点头。

“不错,这个妞我就自己留着了,今天晚上开着面包车给我送过来吧。”

人贩子在一旁不住的奉承点头。

“小二!小二!给这个女的套件衣服!今晚带走!”

随后一个大约十二,十三的小孩走了过来,拎着衣服,耍着小刀向我走了过来。

小孩走到我旁边,将衣服随意套在我身上,就又嘻嘻哈哈的跑出去玩了。

“村长,您怎么不早上过来呢,咱们早上那一批好,现在都是挑剩下的了。”

村长抽了口烟,挥了挥手:“别提了,上面最近几天要来检查,但村里的男人们都憋不住了,过冬想生个大儿子。”

“了解,了解。”

“那个,你最近保密工作也要做好,你这是我们村子的命根子。”

“那不肯定的嘛!”人贩子大笑。

我听完他们的对话毛骨悚然。

随后,我身旁的那个女人突然趴在了我肩头。

我以为她是太困了,但是她那冰凉的身体让我发怵。

我用头感受了一下她的呼吸。

已经停了。

第二章

我吓坏了。

“啊,啊,啊!”

我向着两个人吼道,拼命的用手指着倒在我肩膀上的女人。

“死哑巴,你又犯什么病。”

人贩子快步走到我面前,我慌忙用手指比划着,试图让他明白我旁边的女人死了。

他疑惑的看着我,最后也用手指测了测女人的鼻子。

“妈的,死了,真晦气。”

说完,就用手指蹭了蹭裤子。

“大壮,大壮!把这个女人埋了去!真是个赔钱货!”

随后一个又高又胖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脸上有道伤疤,上来就将女人熟练的抬起,向门口走去。

一下子,所有的女人们沸腾了。

“放我们走!我不想死在这!”

“求求了!村长大哥!也带我走吧!我在这里迟早要死的!”

“啊啊啊!”

瞬间,哭声,尖叫声,吵闹声,混为一团。

人贩子忍住不了,从兜中拿出一个电棍吼道:“都别吵了,谁再出声,我先让谁见阎王!”

瞬间,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如死一般寂静。

村长也选好了三个姑娘,拍了拍手:“装车吧。”

那个人贩子将我拎了起来,带我走出了房门。

外面和里面一样黑,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弥漫着家禽粪便的味道和一股血腥味。

这种味道让我反胃。

人贩子将我摔进了一个面包车的后备箱,另外两个女人也随后被装了进来。

我们惊恐的打量着对方。

虽然都没说话,但是从眼神中我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一个面包车上还有那个小孩小二,人贩子,大壮。

小二和我们一起坐在后备箱里头,玩弄着刀片。

发车前,人贩子向后面吼道:“别玩你那个破刀了,等会把女的划伤了要贴钱的!”

小二一脸不情愿的将刀收了起来。

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因为走的都是山路,人贩子开得小心翼翼的。

“大壮,你猜这三个女的咱们赚了多少?”

车贩子哼着小曲,得意的问大壮,大壮只是憨憨的摇了摇头。

随后车贩子从方向盘上腾出了一只手,向大壮比划了一个“三”。

“整整三万!你说云村这些男的也真是疯了,为了个婆娘能搭上自己半年干的活。”

“这个村长也真是阔气啊,哑巴女的也不嫌弃,要是我肯定不选这样的货色当老婆,都无聊啊。”

我在后备箱听着他们的对话,气得发抖。

我喉咙还不是你弄的。

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把你的喉咙也弄哑。

我冷眼望着那个小二。

小二好像看出来我眼中的敌意,向我吐了口口水:“死女人,看着我干嘛!”

我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液,说不出话。

最终,村子也到了,我瞄了一眼车上的钟挂件。

已经晚上八点了。

人贩子将我们从车子上赶下来。

村里人看到有女人过来了,也都围了上来。

“村长让我把人带来了,都是谁的女人啊,自己上前来认领一下。”

此时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从村民群中挤了出来。

“我,我。”

男人随便从那两个人中挑了一个,拎着女人的手就回家了。

那个女人甚至没有任何反抗了,在人贩子的高压虐待下,可能从了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最优解。

随后,另一个女人也被男人领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面包车旁边。

大家对着我嬉笑,辱骂,嘲弄。

有些胆大的小孩上前就掐我的大腿,我痛得直叫。

我叫得越大声,孩子们笑的也越开心,大人们也更起哄。

但是我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最后,开着摩托的村长到村子了,他领着我的手,进了他的屋子。

他的屋子就是一个简单的四合院子,周围的窗户上都贴上了“喜”字。

我一下就意识到了。

今晚我就要和他成婚。

我下意识的开始挣脱他的手开始往外面跑。

他发现我挣脱了以后,开始疯狂的向外头喊着:“抓女人!女人跑了!”

村子里晚上很暗,没有什么灯。

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融入在这黑暗里,不知道东西南北。

很快,后面的脚步声变得急促和繁多。

我一回头,发现十几个男人正手持手电筒向我冲了过来。

我一下慌了神,被脚底下的石头绊倒了。

瞬间一群人将我整个抬了起来,搬回了那个四合院。

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像一条在沙漠里的鱼。

村长看着摔得一身泥巴的我,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死哑巴!挺能耐是吧。”

周围的男人们开始起哄发笑。

“这种女人就该治一治!”

“村长!晚上就看你中不中用了!”

村长在哄笑声中,沉着脸把我扯到了屋子里头。

“洗澡去!”

屋子里头洗澡的地方是没有门的。

只有一个露出的水龙头。

我一脸惊恐的望着村长,不想服从。

“脱啊!你又不是聋子!你要我帮你脱嘛!”

我不敢相信,这是给我洗澡的地方,迟迟未动。

“来来来,我帮你脱!来!”

他开始用他那充满腥臭味的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开始拼命的抵抗,但是双手已经被捆得死死,根本就没有能抵抗的机会。

于是我索性坐在地上,开始用双腿开始蹬他。

这一下,踹到了他要紧的地方。

他发出惨叫。

透过窗外的剪影,我注意到,那群男的还在外面看热闹。

听到是男的在惨叫,外面发出了巨大的笑声。

“老村长!这女孩还没叫,你叫什么!”

“村长!别丢人啊!”

村长听到外面的吹嘘声,更加恼怒。

上来就把我头发拽了起来。

我痛得挠心,觉得头皮要被他扯下来了。

没办法,只能先顺从的被拎起来。

“他奶奶的,不洗了!我直接办事了!”

说完我把扔在板床上,自己自顾自的开始脱起了裤子。

我上前就用自己的脑壳撞他。

他被我这一下整不会了,愣神一秒后,立刻用手掐紧我的脖子。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喘不上来气,而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这女的,你打算卖多少钱啊?”

.......

第三章

闻到这熟悉的气味,我的神经立刻清醒了起来。

怎么回事?

我怎么又回到到了原来的那个黑屋子?

我环顾四周,周围的人一点都没有变。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昨晚那个已经死掉的女人,现在好端端的坐在我旁边。

我,陷入循环了?

下一秒,我的大脑开始飞速的思考。

这一次,我要怎么样,去打破这个局面。

铁窗格子外,男人还在那里谈论着关于女人的价钱。

我尝试发声,果然,我的声带还是坏的。

这让我非常的绝望,在嗓子坏掉的情况下,我要怎么跑出去。

随后,烟头掉落,女人惨叫,一点都没变。

我望着她,我想告诉她,今晚她可能就要死了,但是我真的做不了什么。

她的状态确实非常差,面黄消瘦,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的样子。

夜幕降临,村长和人贩子又走进了房间。

我知道,此时的旁边的女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开始拼命的叫着。

“啊,啊!”

人贩子一脸不耐烦的走到我旁边。

“死哑巴,瞎叫什么?”

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女人,人贩子也意识到这个女的状态不对了。

“小二!盛碗粥,拿件衣服来!别让她赔钱了!”

喝碗粥后,她的气色好了一点,我也放下心来,至少不会死我旁边了。

村长向我走了过来。

他又一次看上了我。

“这个货,正是正,但可惜是个哑巴,咱们给药给大了。”

我冷眼看着村长。

随后,我又一次被装进了面包车上。

这一次村长挑的女人还是和原来一样,我们三个挤在车的后备箱里,

当然,那个小二也在里面,照常玩着他那把刀。

人贩子向后面吼道:“别玩你那个破刀了,等会把女的划伤了要贴钱的!”

我望着小儿的那把刀,心里有了想法。

这个车的后备箱并没有被锁死,只是一个关上的状态。

我直接一脚把小二从面包车的后备箱踹了下去。

人贩子听到了后面异响,瞬间刹车,慌忙向后面查看。

我立刻将身体俯下来,顺着小二的那把刀,开始切割手上的塑胶手铐。

人贩子看到小二摔在了道路上,立刻下车查看。

“小二!小二!”

此时的小二头上满是鲜血,虽然车速不快,但是地面上凹凸不平,很容易受伤。

我拿起刀下车,颤抖着将刀举起来威胁他们两个。

“啊!啊!”

我发不出声音。

他们两个也被我唬到了,立刻跪了下来。

“姐,姐,你冷静冷静,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想让那个杀人犯自己报警。

但我发现他们两个的眼神不住的往其他的方向瞟。

就在我疑惑之时,突然后脑勺一阵疼痛。

对了,我漏了一个人。

大壮。

他,他还在前座呢。

我的眼睛缓缓闭上,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大壮手上拿着一个血红的砖头。

我再次清醒过来。

烟头,惨叫,村长,挑人。

一切都照常重演。

我再一次坐上了面包车。

这一次,我心里有了八成的把握。

既然他们有三个人,那我先威胁一个人的生死,就能将三个人都定住了。

我乘着小二打瞌睡,缓缓的挪动那把小刀的位置。

旁边的两个女孩看到我这么做,都吓坏了。

我用手势示意她们不要发出声音。

慢慢的小刀挪到了我的身后。

我屏住呼吸,缓缓的将手上的塑胶手铐架在小刀上慢慢拉锯。

拿到小刀的我,立刻将刀架在了小二的脖子上。

“救命!救命!”

小二在后面发出了惨叫,终于我从这个败类孩子的眼中,看到了害怕的神情。

人贩子马上刹车,开始往后面看。

挣脱了双手的我,离开打开车门,架着小二从后备箱下去。

人贩子眯着眼看了我一眼。

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刀。

二话不说,直接上车,带着大壮和两个女人继续上路。

他们根本就不想管这个小孩了?

小孩的裤裆已经被吓出尿来了。

小二望着远去的面包车,留下了泪水,痛哭起来。

外面很冷。

山路上的路灯忽明忽暗,蜿蜒的山路让人看着无比的绝望。

“姐姐,姐姐我错了!姐姐你放了我吧!”

我将勒住小二的那只胳膊慢慢的放松下来,小二见到我放松了,立刻往回跑了。

我一个人茫然的站在山路上,不知所措。

现在我怎么办?

顺着山路走,搭便车,然后报警?

抱着这一点希望,我将身上的衣服裹紧,缓缓的顺着山路走着。

“嗡,嗡,嗡!”

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我知道情况不对了。

我又漏了一个人。

村长。

随着轰鸣声越来越接近,我本能的向前跑着,不住的向后回头。

很快,我就看到村长他拎着一个棍子,向我冲了过来。

“砰。”

我的脊椎骨被他打中了,我全是一阵酥麻,没有了意识。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正在他的房中。

我发现其实我没有死,而面前的村长正准备对我行房。

我立刻将他从床上踹了下来,对着他怒吼着。

他好像被我吓到了,愣在原地没有动。

我径直向门外走着。

他立刻向外面喊道:“抓女人!女人跑了!”

我知道我这次跑不掉,我没有任何挣扎。

直接走到院子里的井口。

很快,村子里的男人又围到了村长家门口。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站上井口。

所有的男人被我这一举动吓到了,村长耷拉着裤子,奔了出来:“姑娘!别做傻事!”

我冷笑了一下。

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些人。

下一次,我要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扑通。”

我一跃而下。

淹死的滋味很不好受,我的肺被呛得不省人事,鼻腔里的酸痛感让我窒息。

下一次,不会这么自杀了。

第四章

铁窗,烟头,惨叫,挑人,上车。

我又一次坐在了小二的旁边。

此时我看着面前这个小男孩,只觉得他非常可悲。

可能他也只是一个被拐来的孩子。

只是在这两个人渣的手下干活而已。

他马上又开始打瞌睡了。

我像上次一样,慢慢的的移动匕首。

开始将自己的手解绑。

这一次,我不会再去跳车了。

我要用手上这根塑胶绳子当作武器。

将村长杀掉。

我将断掉的塑胶绳子重新在手腕上打个活结,放松他们的警惕。

接下来,和原来一样,两个女孩都被男人接走,我在村子里等村长开摩托回来。

村长到了,拽着我将往屋子里走。

我现在装作非常的配合他。

他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嘿嘿,这个小妞挺识趣的,不亏。”

床上,村长对我露出猥琐的微笑。

随后他的手在我的身上乱摸,虽然我很想动手,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准备亲吻我:“小妞,是不是喜欢我啊,这么主动?”

此时我现在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

他身上那股烟酒和粪土交杂起来的气味,冲的我只想吐。

但是我忍住了。

最后,他背着我开始脱衣服。

他并没有对我防备多少,毕竟手都被绑住了,一个弱女子也干不了什么。

我轻轻的将手铐挣脱开来。

乘着他在那里脱裤子,慢慢的将细长的绳子靠近他的脖子。

他好像听到我轻微翻动的动静,坏笑着说道:“别急嘛,慢慢来。”

下一秒,那一根塑胶绳子已经套在他的脖子上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此时的我要一鼓作气。

我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开始将绳子往后勒。

他的脸被憋的涨红,手拼命的去抓那个绳子。

这根身子又硬又细,他的手指根本扣不进去。

随着他的脚扑棱的频率开始急速下降,眼白被翻了上来,我就知道他快不行了。

我大喘着粗气,望着眼前这个被我勒死的男人。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但是我一点罪恶感都没有,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慢慢的窗户外面出现了很多男人的剪影。

他们都是来看洞房的笑话的。

简而言之,就是来院子里听个响。

“村长!你这怎么半天没动静啊!要不要大家伙帮你啊!”

“村长你是真能忍啊!这么好看的妞你不表示表示!”

我紧张的望着外面的这些男人。

我不能让他们进来,要不然,我又要死在这了。

我逼迫自己发出娇喘的声音。

大伙听到声响后都满意的离开了。

我将村长的尸体放在床下,然后自己慢慢蜷缩在床上。

我睡不着。

我还没跳出去呢。

下一步我要怎么做?

这个村子能不能联系到外界?

我缓缓从床上起来,想先观察一下整个房间是怎么样的。

村长的大堂里放在一本日历。

【1998年10月21号】

我对这个数字感到绝望。

因为我的生日正好是这个日子。

也就是说,这一天,我应该刚出生才对。

那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翻动着村长的衣柜和橱柜。

找到一把水果刀,一件新娘穿的红衣服。

但我毛骨悚然的是,这个红衣服上有很多血污,看上去不像是第一次穿的。

我就这么守在村长的尸体旁边,一晚上没睡。

农村的天亮的比较早,看到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我的计划就都想好了。

我将红衣服床上,拿上水果刀和放在柜子上的20块钱。

家里有一个座机。

但是我是哑巴。

“喂,派出所,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啊,啊。”

我尝试将音符说出来,但是无济于事。

“喂,你那边没问题吧!”

“啊!啊!啊!”

我尽可能大声的说出声音,警察在对面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

现在我要做两件事情。

第一个就是将村长的死栽赃在另一个人身上。

第二个就是要让一个人帮忙报警。

我走出村长家门,想先看一看其他的屋子里都有什么。

我到院子里就被一股腐臭味吸引了。

这个味道来自于其中的一个屋子,那上面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铁门。

我突然想起来村长脱裤子的时候,腰带上盘着一串钥匙。

好像就有一个钥匙是这样的十字锁的。

我将村长的尸体拖出来,捏着鼻子摸索着他腰间的钥匙。

小心翼翼的把钥匙取下来以后,我走到了那扇铁门前。

清脆的咔嚓声后,铁门被打开。

瞬间一股腐臭的味道直冲脑门,里面没有灯,没有光。

我将门彻底打开。

里面的景象成为了我这一辈子最难受的回忆。

三四个女人的尸体上爬满了虫子,屋子里的苍蝇满天飞,她们浑身赤露,身上全是血迹。

我下意识的逃出房门。

这个村长,他杀了至少三个女人了。

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衣服,自己瞬间明白了。

这件衣服正是这些姑娘们穿过的。

怒火和恐惧的情绪将我淹没。

丧心病狂。

我将村长的摩托车推进了那个屋子。

然后我接着将门反锁,制造出村长已经出门的假象。

果然,很快就有不少人登门拜访。

他们望见村长的摩托不在后,都默默离开了,知道村长是出门办事情了。

很多男人离开之前,都用他们那双眼睛开始打量我的身体。

看到我身着红衣,他们都认定了我已经顺从了。

看到村长不在,都下意识的开始挑逗我,我就装作什么都听不到。

看着那些男人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现在就等守株待兔了。

傍晚。

我写了一个字条挂在门口。

【村长今晚出门了,勿扰。】

短短九个字,骚动着村里所有男人的心。

我注意到很多男人驻足,饶有趣味的品味着字条。

从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今天晚上,肯定有人要来。

午夜。

我听到了脚步声。

透过窗户,我望见一个男子缓缓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环视四周。

确定摩托车不在后,蹑手蹑脚的走向屋子。

而等待他的。

正是拿着刀的我。

“冉冉,别再想着跑,不然我真的会把你的腿打断的。”再次逃离病娇竹马失败后,他红着眼将我禁锢在怀里,厉声威胁道。

我泪眼婆娑,心想:被你这种疯批强行表白,不跑能行么。不过,后来我发现,他每一次疯都和我有关……

病娇竹马VS社恐小白兔

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早上七点,我在生物钟的促使下睁开双眼,而后依照惯例三秒内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刚一起身,腰上便横过来一双粗壮有力的大手,将我又拽回被窝里:“再陪我睡会儿,好困。”

王德发?!

什么妖魔鬼怪!

不是,啥情况啊?

我床上怎么会出现一个男人啊!

我呼吸都停了,脑子里一瞬间想到诸多刑事案件,比如“入室强奸”,再一...

我呼吸都停了,脑子里一瞬间想到诸多刑事案件,比如“入室强奸”,再一转,又想到“先奸后杀”。

妈妈……呜呜呜呜,我还不想死啊,我爹创业这么多年,拉着我们娘俩睡过桥洞,被人追债追的小过街老鼠似的,一个馒头分两瓣吃,现在好不容易终于创业成功,我还没享受够呢,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阿弥陀佛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各路神仙,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我发誓,如果我沈小冉今天平安脱险,一定天天给你们上香烧纸,再给你们一人修一座大庙。

“冉冉。”横在腰上的手又收紧了一些,我裸露的背瞬间抵上一个坚硬而温暖的胸膛,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你昨晚也是凌晨才睡,再睡会儿,别东想西想。”

他嗓音嘶哑得像抽了一宿烟。

我精准地从话语中铺捉到重要信息——“冉冉。”

也就是说,这个人认识我。

我在大脑里的数据库一一对比,甚至把隔壁那个嫌我是土包子的恶臭富二代声音都匹配了一遍,但仍旧没找到对应的人物。

也是……我翻了个白眼,这嗓子哑成这个鬼样子,能找出来才有鬼呢。

等等。

我后知后觉,刚刚我根本啥动作也没有啊!

作为一个深度社恐,我向来只敢在心里逼逼赖赖,这些话我哪里敢说出口啊!

而身后的人让我别东想西想,那么……说明他十分了解我,知道我一动不动时,内心戏多得能排满一整个暑期档。

而普天之下,能这么了解我的,除了我爸妈,只剩下那个人。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想到那个人的脸,我就一阵悲戚。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会是他啊,还不如是隔壁那个恶臭富二代呢!

“冉冉。”身后的人一直等不到我的回应,一翻身,将床头的灯打开,“既然你不睡,那我们聊聊吧。”

室内光线一下子亮堂起来,随着开关声响起,我心脏也咯噔一下。

妈的。

恶霸就是牛啊,说开灯就开灯,丝毫不怕尴尬。

他不怕我怕。

灯开的瞬间,我猛地闭上眼睛,拉住被子边缘,往里面躲。

丁勤的声音透过厚厚的被子传来:“我打算重新追你,你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

我敢有什么想法?

开玩笑,他可是十九岁就坐牢,吃了一年牢饭的恶霸啊!

何况,我们之间,是我理亏。

我哪敢说一个反驳的字。

我和丁勤其实从小就认识,但并不太熟。

他父亲和我爸是世交,经常在一起喝茶唠嗑,聊一些两人年轻时的往事。但我打小就是深度社恐人士,医生说我这情况再严重一点就是自闭症了,而丁勤,打小就是恶霸,天天领着一群差不多大的小孩打架。

所以我们俩几乎碰不到一起。

四岁那年,我有幸见过一次他跟人打架,那会儿他才六岁,对方已经是个上初中的孩子。

他们俩一同随父母来我家参加宴会,跑到外面去玩,同时看上了我家院子里那架秋千。

那是我爸亲手给我做的,是我四岁的生日礼物,他为此推了好多合作,跟木匠学了好久,一点点亲手做成的。

我很珍惜那架秋千,其实他们谁玩我都不太开心,但我害怕跟人交流,叹了口气,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眼下两人一人拽着一边,谁都不肯放手。

小丁勤说:“你不准玩。”

初中生挥了挥拳头:“你能打过我再说,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个道理不懂啊?”

小丁勤气得咬牙:“不懂?”

“哦。”初中生抠抠鼻子,直接一下子把小丁勤推开,然后坐上了秋千。

小丁勤气急败坏,从地上起来后,抱着他的大腿就咬了下去。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过长空。

初中生疼得厉害,疯狂地拍打着小丁勤的脑袋和脸,但后者死不撒口,最后生生咬得初中生疼晕了过去。

大人们闻声赶来时,小丁勤还在咬着初中生,嘴角流出好多血。而初中生已经两眼一翻,倒在了草坪上。

后来听说初中生腿上被缝了好几针,那之后一见到丁勤,隔老远就要躲开。

我听的心惊胆战,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和丁勤正面碰上。

如我所愿,第二年我家破产了。

连我家的别墅也被法院封了。

我们一家三口狼狈地住进一间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平房。

这下我再也不会碰到丁大少爷了。

我泪流满面。

比起破产,我其实宁愿天天被丁勤咬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家破产后的生活过得十分艰苦,父亲要面子,宁愿带着我们娘俩住桥洞,也不肯要以前那些朋友的接济。

那年我才五岁,不懂生活为什么一下子变成了那副模样,整日地哭。

后来我上了小学,母亲说什么也不愿意亏待我念书,背着我爸找丁勤他爸借了钱,把我送进了最好的私立小学。

但恶梦也从此来袭。

我在那些富家子弟眼里格格不入,一个穷得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偏偏要和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阔少爷、千金小姐在一起念书。

他们说我脏,把我的桌椅搬到最后一桌,离前一排都很远,几乎快要进入储物间里。垃圾桶就在旁边,夏天时总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很难受,但我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着。

谁曾想,我越是逆来顺受,他们便越放肆。后来,他们连在校外也对我各种羞辱。

有次正好被丁勤看到了,他隔着一条巷子,正在便利店买面包,等收银员结账时,眼睛四处看,不咸不淡地往我这边看过来,而后眼睛忽然聚焦,顾不上结账,就朝我跑来,三两下把那群人打倒,带我离开。

想来是看在我爸和他爸友好关系的面子上。

出了巷子,我趁他不注意,悄悄拐到了另外一条巷子里。

也不是我没良心,实在是他小时候把人大腿咬得满是血,我对他有阴影。

跟他走在一起,我害怕。

而且,我也往他外套里偷偷塞了一颗糖,算是感谢,也不算很没良心吧?

微风徐徐,我在隔壁的巷子里偷偷注视着丁勤,他很快便发现身后没了人,盯着我原先站的地方愣了好久,嘴巴张张合合。

我想应该是在骂我。

过了一会儿,他扭头回了便利店,从包里掏钱的时候,摸到了那颗糖。

大约是我的错觉,我似乎看到他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但等我定睛想看仔细时,他已经付了钱,离开了那里。

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那次之后,我也没再看到过他。

慢慢地,这个人又在我脑子里淡去。

再一次见到丁勤,已经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他变化很大,与当年在巷子里见到的模样千差万别。

当年在巷子里,他虽小,但一身贵气,白衬衫干干净净,头发细软。那会儿我们俩站在一起,别人打一眼瞧去,还以为我是他在路边捡的猫猫狗狗。

而眼前的丁勤,却是胡子拉碴,黑眼圈重得像是几宿没有睡过好觉,手腕上被戴了冰冷的手铐,在灯下泛着银色的光。

猛一看,甚至比前两年父亲欠债不还,被人追到不敢回家,我们全家住在桥洞下时还狼狈一些。

他看到我来,脸上表情瞬间复杂起来,先是愤怒,又被压下去,转为冷漠,而后又似乎有点庆幸。

我被他这瞬息万变的表情吓到,悄悄往父亲身后躲了躲。

丁勤眼神冷下去,用嘴型对我说了句:“没良心。”

我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但敢怒不敢言,没有反驳。

一场辩论赛一般的律师谈话后,法官宣布,判处丁勤一年零三个月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而后丁勤被带走。

临走前,他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了想,跟身边的警察说了什么,警察领着他来到我面前。

我被吓得直哆嗦。

但丁勤什么也没做,只是俯身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警告道:“以后放学赶紧回家,别在外面瞎跑,跟那些猫猫狗狗玩,要是让我知道你放学不立马回家,出来后我打断你的腿。”

我胆小,不经吓,眼泪就那么在眼眶里打转,而后不受控制,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丁勤很是无语,翻了个白眼,凶神恶煞道:“再哭我揍你信不信?”

我立马闭嘴,但是眼泪怎么也收不住,悄无声息地从两边流下来。

丁勤扬起手。

我以为他忍无可忍要打我,立马闭上眼睛。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临,取而代之的是他带着温热体温的指腹,轻轻擦拭掉我的眼泪。

而后,他语气仍旧不善,有些不耐烦地问我:“跟你说的话记住没?”

我抽抽噎噎:“记、记住了。”

他罕见得有耐心:“你重复一遍。”

“放学立马回家,”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慢慢重复道,“要是在外面瞎跑,被你知道,你就,你就,打断我的腿。”

“嗯。”他终于满意,起身跟着警察走了。

他离开法庭的一瞬间,我身后传来崩溃的哭声。我转头,看见丁伯母眉心紧蹙,倒在丁伯父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我自己动不动就哭,却见不得别人哭。

即便心里胆怯,犹豫再三,还是给丁伯母递了张纸巾过去。

丁勤在监狱期间,我跟着父亲去看过他一回。

他剃了寸头,被打磨得棱角分明,皮肤也不似从前那样白皙,暴露在空气里的一部分黑黢黢的。

竟是比从前还凶了,看起来武力值增加了不少。

丁伯父、丁伯母,以及我父亲依次与他交谈,而后父亲推了推我,问:“你要不要跟丁勤哥哥说说话?”

我怕他怕得要命,垂着脑袋,无声拒绝。

丁勤的声音伴随着细微的电流声传进我耳朵:“冉冉,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

那不是废话嘛。

但是我不敢这么说,我敢肯定,要是我点头,这人估计能从里面飞出来揍我。

于是我扬起小脸,对着他笑了起来:“没有,我很想跟你说话。”

丁勤扬了扬眉,漂亮饱满的嘴巴里,却说出了让我心如寒冰的话:“那好,这里面可以写信,你每天给我写一封信送进来。”

于是,从那天起,我学习之余,还得抽空写小作文给他送到监狱里去。

他不太回信,只偶尔会写一封信,二次警告我放学别乱跑,要是乱跑就打断我的腿。

——

我考上大学那年,丁勤刑满出狱了。

我去接他时,他整个人又黑了一圈,身材倒是有增无减,一副孔武有力的感觉。

他从监狱里出来,外面艳阳高照,近40°的高温让地面能把鸡蛋煎熟,他却没有丝毫感觉,畅快地张开双手,用力呼吸空气,仿佛这是多么难得的东西。

我撑着伞,在父亲的示意下走上前,递给他一束花:“丁勤哥哥。”

他接过花,捏了捏我的脸,问:“考上A大了?”

我点点头。

他笑:“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没想到成绩还挺好的。”

我感觉受到了侮辱,没接话,跟在他身边一起上了车。

为了庆祝丁勤出狱,丁伯父在家设宴,邀请几位要好的朋友来。

丁勤也很开心,一整天都没说要打断我的腿的话。甚至吃饭的时候,他看见我眼巴巴瞅着远处的清蒸鳜鱼,但不敢转桌子,还特意替我把桌子转了过来。

我受宠若惊,连忙夹了一块在碗里,又道:“谢谢丁勤哥哥。”

他正在和隔壁的朋友聊天,大约是没听到,没回我。我想了想,夹了一筷子在他碗里,算是谢意,之后便安安静静的吃饭。

然而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劲。

我爱吃肉,不爱吃蔬菜,一开始的时候,丁勤看到我馋哪道菜,就把哪道菜转到我面前,但吃着吃着,他大概发现我一直在吃肉,开始故意把上海青往我面前转。

我不想吃,鼓起勇气把桌子转开一点,但下一秒,他就又把蔬菜转回我面前。

我只能趁他不注意又偷偷转。

转了几次,他扭过头来,筷子在碗边敲了敲,语气不善:“信不信我揍你?”

我只好夹起两根青菜往嘴里塞。

丁勤这才又跟旁边的人继续说话。

我长叹一口气,心想默默祈祷,希望吃完这段饭后,这辈子都别再见到他。

真的太凶了,呜呜呜,比我妈还凶。

但事与愿违,很快丁伯父找到我,要我帮他个忙。

他一上来就哭:“冉冉啊,这里是一百万,你帮伯父一个小忙吧,这些钱算是酬劳。”

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小忙。

老话说,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何况这是一百万!

一百万啊!

这对五岁就家道中落的我来说,属于天文数字,我这见识浅薄的脑袋根本不知道一百万换成纸币能堆多少摞。

这不是想让我帮忙,估计是想买我的小命。

我婉拒道:“伯父,我脑子笨,应该帮不上你的忙。”

“不,你可以。”丁伯父激动地捂住我的手,“只有你可以,丁勤就受不了你这种哭包……啊呸,伯父不是那意思,伯父的意思是,乖乖的,他就受不了你这种乖乖的。”

“他出狱后被学校告知开除了,不能再继续读书,心情很不好,整天去酒吧喝酒。我怕他想不开……”丁伯父叹了口气,“他小时候就怕你,你一哭他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你就帮着伯父盯着他一下吧。”他万分恳切地看着我,“最好能再帮他走出阴霾,好好生活。”

我欲哭无泪。

让我盯着丁勤,真的是想让我去送死啊。

可是等我回过神来,刚想拒绝,便发现丁伯父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冉冉啊,你不会忍心拒绝伯父这点小小的请求吧?”

算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于是我便开始了当丁勤跟屁虫的生活。

丁勤的情绪真的很不稳定,经常去酒吧买醉,时常要喝到半夜。

我下午上完课就去找他,跟着他一起去酒吧,然后他喝酒,我就在旁边玩消消乐。

丁勤几乎就没清醒过,不停地跟人碰杯,喝多了直接上台唱歌,然后又四处跑。

他不太理我,但也不会丢下我,所以我很安心地待在吧台,等他喝够了,就过来找我,然后带我回家。

但酒精让人失去理智,在这些灯红酒绿的地方转多了,总会遇到一两个惹事的。

那天丁勤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我一个人在吧台玩消消乐,忽然有两个男人过来搭讪,往我面前递一杯酒,笑道:“妹妹,哥哥请你喝一杯。”

我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不喝酒。”

“不喝酒来酒吧?”两人疯狂地笑起来,又把酒往我面前推了推,“妹妹,赏个脸,喝一杯吧,喝完我们就走,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没喝过酒,闻着酒味并不好闻。

但两人穷追不舍,我没办法,只好起身,准备暂时离开,一会儿再回来等丁勤。

却不想,离开的一瞬间,肩膀上搭过来一只手。

是那两个男人。

他们表情已然变了一副:“装什么清高,好女人会来这里?不就是想钓大鱼吗?嫌我长得不好看?给你钱行不行?”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在我没反应过来时,从我的领口塞了进去。

那一幕羞辱性十足。

我闻到纸币上特殊的气味,带着一丝汗味,就那么硌进我的胸间。

我十八岁,已然发育成熟。

男人塞进去时,手指触碰到我的皮肤。

我眼眶一红,又忍不住要掉下眼泪。

四周人声吵杂,大家嬉笑打闹一片,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我感到屈辱,往后退了一步,忍着眼泪将钱拿出来。

那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手,似乎在欣赏一部精彩绝伦的电影。

我将钱扔在地上,转身跑开。

眼泪模糊了眼睛,我撞进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类似“图书馆停电三秒钟”的现实向be美学

*精神出轨的幼稚巨婴下头男友X失望心死不想再给他当保姆的你

恋爱七年,同居三年,我曾无数次原谅了他的幼稚、懒惰,甚至不忠诚。但前晚我把被猫尿打湿的床单丢进洗衣机的瞬间,听着卧室里传来的他打游戏的声音,我觉得我无法原谅他了。

那一刻,我无比讨厌他,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于是我离开了,关上门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有一丝留恋。

我没想过开门回家会见到这样的场景,一堆五彩缤纷的喷花筒“砰”地在我面前炸开,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崴断了我的九厘米高跟鞋鞋跟。

“生日快乐!”几个好友笑着齐声朝我大喊,吴文浩站在他们前面...

“生日快乐!”几个好友笑着齐声朝我大喊,吴文浩站在他们前面,冲我笑得最欢。

我脸僵了一瞬,立马调整好表情,挤出一张笑脸,捂着嘴假装惊喜。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进门后看着客厅处处堆满的气球装饰、散落一地的玫瑰花瓣和挂满背景墙的星星彩灯串,原谅我的冷漠,我当时内心的确只有一个想法。

我好希望这些人都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你怎么把他们叫来了,我不是说了今年不想过生日吗?”

我熟练地将案板上的鱼切好花刀、裹上面糊,顺着锅边沿滑进油锅里去炸,热油声“噼里啪啦”地在厨房炸响。

吴文浩就是这个时候进厨房来的,他在冰箱里翻翻找找,听见我问他,头都没抬。

“生日怎么能随便过呢?大家早就想聚聚,就等你生日呢。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沉默不答。

一滴油星子溅出来,落在我的手背上,一阵生疼,我轻“嘶”了一声。

“冰箱里怎么没有冰啤酒了,宝贝你没买吗?”他又问道。

我一手提着鱼脑袋,一手拿着大铁勺,一下一下舀起锅中滚烫的热油往上淋,这样出来的形状才好看。

“我忘记了,你赶紧去楼下超市买一箱,菜还得等一会儿才好,现在冻上,吃饭的时候应该凉了。别忘了给瑶瑶买一瓶可乐,她不喝酒。”

“好嘞,我这就去。”他走过来,在我脸颊亲了一口,说了句“辛苦宝贝啦”,蹦跶着就出去了。

看着灶台上我刚刚匆忙收拾出来的一堆大大小小的碗碟、待处理的各类肉菜,听着客厅里传来的此起彼伏的玩乐声和游戏声,我把刚炸好的整鱼放到案板上,忍不住拿起菜刀,一刀剁下了鱼头。

真可笑,我生日当天,顶着“宝贝”的头衔,干着老妈子的活儿。

晚上九点多,饭菜终于烧好端上桌,朋友们纷纷围着客厅茶几落座,积极地给我捧场。

“灵灵,你这手艺太棒了,什么时候教我两招。”

“这鱼可太好吃了,配上你调的这酱汁简直绝了!”

“来,让我们举杯,感谢吴氏夫妇的热情招待。”

吴文浩得意洋洋,说:“那是,我老婆这手艺在专业厨师面前也不带怵的,你们真是越来越会装了啊,又不是第一回来,还跟我们客气上了,赶紧吃!”

我举杯轻轻碰了下,笑着说:“你们吃得开心就好!”

吃饱喝足之后,朋友们照例催婚,这已经成了最近几年我们的聚会上大家最爱提起的保留节目。

“你俩都25了,还不结婚啊?”

“这么多年,我们班可就剩你们一对了,再拖下去我真怕你们也散了。”

“就是,小吴赶紧求婚安排上啊,到时候记得叫我们。”

吴文浩拿起盘子里的炸花生米往他们身上砸:“会不会说话,我老婆永远十八岁。”

又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这不是刚摇到号吗,等解决完房子,我马上带她去领证,放心吧,到时候随份子你们谁也别想跑。”

我听着他的话没有附和,端起饮料杯掩饰心虚。因为他说领证的时候,看着他熟悉的侧脸,我是犹豫的。

七年了,我真的还想跟身旁这个男人结婚吗?我们结婚会幸福吗?我带着虚假的笑容面具,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叩问自己。

答案是,没有答案。

加班回到家又被计划之外的热闹打扰后,剩余的寂静不会让我感到失落,我长出一口气,只觉得无比轻松。

我闭着眼感受安静的快乐。

可惜太短暂了,吴文浩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很快叫开了我难得休息的眼睛,我叹口气,强迫自己从柔软的沙发上撑起疲惫的躯体,去给他开门。

“你这不是有钥匙吗?”看着他食指上来回转着的钥匙,我有些生气地问。

他显然还在兴头上,吹着口哨,换上拖鞋,拥着我往屋里走,边走边说:“我就喜欢回家有你给我开门的感觉。等我们买了自己的房子,到时候我就天天等你来给我开门,想想就觉得幸福。”

“我要上班,没空天天待在家给你开门。”

“那我们就谁下班早,谁就给另一个人开门。”

“幼稚,是钥匙不好用,还是你自己没长手?”

“这是浪漫,你现在怎么一点生活的仪式感都没有?”

“因为我只看到了满地的鸡毛蒜皮。”

我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客厅。

茶几上满是油污的空盘,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爱心纸片和彩带,不知被谁踩爆的气球孤独地躺尸在木色地板上,玩剩下的奶油蛋糕和不小心倒出来的可乐在桌角黑白交融,像烂掉的琴键。

一切都乱透了。

时钟指向两点,我的视线望向他的脸。

“这么晚了,你收拾吗?”我问。

“哎呀,别管了,明天找家政收拾吧。”

“又浪费钱,你别忘了我们交完首付还有贷款,就我们俩的工资,以后的日子可不轻松。你以后充游戏能不能别那么大手大脚?”

“我爸妈都说了要资助我们,那不是你不愿意吗?”他嘟囔道。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

“好了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睡觉去,明天还得上班呢。”

吴文浩敷衍着推我往房间走,我没有再继续跟他吵下去。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对未来永远只有美好的想象,他一直在象牙塔里抬头仰望月亮,而我埋着脑袋忙着捡六便士。

是我活该,谁让他的象牙塔是我亲手造的,当初是我不知深浅,如今我愿自负盈亏。

只是终于躺倒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熟之前,我掀开吴文浩搭在我腰间的手臂,心里不禁有些恨他。

曾经他说喜欢我灵动的双眼,如今却还我满目疲惫。

隔天我请假提前下班,一个人去银行咨询房子贷款问题,我到的时候银行排队等号的人太多,供人休息的椅子早已坐满,我只能将上半身倚在墙上靠站着,尽量为可怜的脚跟省些力。

吴文浩向来是不管这些琐事的。

不,公平地说,刚开始是他不爱管,后来在我的纵容之下,他习惯了不用他管,是我自以为是的包容惯坏了他。

我没资格怪他。

毕业同居三年,房租是他在交,做饭家务从来是我全包,他唯一会帮忙做的,就是给家里的猫铲屎。

但捡回来了总不能再丢出去,我最后也只是愤愤地说了一句:“你自己的猫自己铲屎,我不管。”

他答应得很痛快,目前为止也确实说到做到。他总是这样,时好时坏,才让我一直狠不下心来,让自己在忍不了和舍不得之间被反复磋磨。

只是我每一次撸猫的时候都在担心,担心他又是表面的温柔。

他的温柔是海上的浮冰,溺水的人总是错把他当成浮木紧抱不放,直到冰化了才傻傻地明白过来,然后绝望地看着自己沉入海底。

如今他看猫的样子,常让我忆起最初他看我的模样。

我和他开始于高三那年,如今我这样泥足深陷,只能说是命运弄人,总是在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我爸爸是我高三那年肝癌走的,他离开前,拉着我的手,满眼含泪放不下心的样子,我仍记忆犹新。

表面越开朗的人伤痕藏得越深,我本是个外向的性子,玩得好的朋友很多,回到学校后,收到的安慰自然也多,每一次我都笑着说没事,试图避开话题。

因为他们的每一次安慰也是一次提醒,提醒我,我永远失去了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但悲伤可以隐藏,却无法抑制。我只在有中午教室没人时,才敢放肆地哭。

他是走读生,平时都下午踩点来教室上课,那天不知是没回去还是提前到了,反正我哭到泣不成声时候正好被他撞见。

高中前两年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甚至话都没说过几句。

所以他一脸担心地朝我走来的时候,我是想回避的。

但他没给我机会,直接甩了个直球。

“你没事吧?别太难过了,”他似乎情商不高的样子,“你爸爸在天上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我抽泣着,尴尬地问。

“你连续请假那么多天,同学都在传……”

“……”我一时无言。

他忽然想到什么,跑到自己书桌里拿出一块琥珀递到我眼前。

“你看,这块琥珀里有一滴小水珠,卖我那人说是一亿年前的,可能是凝结成形那时候刚好下了场雨,就这么保存下来了。一亿年过去了,那场雨还在。神奇吧?”

“你给我看这个干嘛?”我莫名其妙。

他搔搔头,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东西看似消失了,但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你爸爸不在了,但你可以把你的脑子当成琥珀,把和他有关的回忆保存在心里,这样他就永远不会离开。”

我被他的无厘头比喻成功逗笑,擦干净眼泪。

“能给我仔细看看吗?”我伸手向他借琥珀。

那大概真花了他不少零花钱,他递给我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我也谨小慎微地接过,轻轻摇了摇,那颗水珠也跟着轻晃。我看着这一亿年前的雨,心却难得地放了晴。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我看着他泛红的脸,闪烁着微微的光。

我们之间明明是他先招惹我的,但后来却是我不可自拔地陷得更深。

我是住校生,帮住校生带早餐这件事,没几个走读生愿意干。

所以吴文浩主动给我带了一个月早餐之后,我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立马说是。

我那时候实在是太需要安慰了,我需要有个人、有件事来填补我生活中突然缺失的空白。

但我只是笑,没说话,在高三这样的时刻谈恋爱会让我对刚离开不久的爸爸产生深深的愧疚。

每年毕业班高考之前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来纪念青春。我们那时候流行请好朋友或者喜欢的人在自己的校服上留言,大多都用歌词表达心意。

他抱着前一夜洗得干干净净的蓝白校服走向我的时候,耳边都是同学们的起哄声。

“你能不能给我写句话?”顿了顿,又补充,“作为对我的告白的回复。”

周围顿时拍桌子声、吹口哨声闹成一片,我只听得见自己心跳如鼓。

我握着笔接过他的校服,一笔一划郑重写下一句:我给你全部全部全部自由。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我们的爱开始的时候是对等的,是我自己把砝码加得越来越重,一次又一次地原谅和纵容他,才让我们感情的天平彻底失衡。

那时候我太天真,见过的人少,不知道有些人的喜欢,只有三分钟热度。

以至于最后我们的结局如同当初我自己亲手写下的那句话。

我一语成谶,放手还他,也还自己自由。

摇号的房子就像开盲盒,价低也难得,990套房源,2970个人入围,不知道吴文浩转的哪条锦鲤显灵,他居然摇到了106号。

查到摇中号那天,他意气风发地跟我说:“看看我这运气,这还不是随便选。等交完首付,我就带你去领证。”

那时我以为我们的故事终于可以完美结尾,高兴地应“好”,暂时将过去生活的一地鸡毛抛之脑后。

当年爸爸生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存款,这几年妈妈一个人打工,光是支撑我读书和两人的生活就已殚财竭力,我知道她没什么钱,所以当她一口气给我转了30万的时候,我被她吓了一大跳。

“我自己存了一点,又找你舅舅借了几万,放心,妈以后慢慢还,你和小吴好好的。”

她话说得轻飘飘,我的心却霎时压了座大山,我清楚她是个多倔强的人,不求人是她的人生信条,当年家里最缺钱的时候,她也没向亲戚张过口。

如今又老了几岁,却要为我拉下脸皮说好话。

我一下感觉喘不过气来,使劲拍打自己的胸脯好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些。

吴文浩彼时正在打游戏,听见我的动静,头都没回,随口问我怎么了。

我说不出口,生理上、心理上都是。

大学毕业三年,他嘴上一直说着买房娶我,但他工资和外快加一块儿,每个月最多也就不到两万,日子过得又松快,攒没攒钱我不清楚,电子产品和手办倒是攒了不少。

不过他一直有坚强的后援,从来不愁钱。

刚得知我们要买房的消息,他爸妈就笑呵呵地提出他们家可以出首付,以后的贷款也可以用他爸妈的公积金来还,就当送给我们小两口的婚房。

当然,房产证不会有我的名字。

我也自然没有答应。

收到妈妈转账那天晚上,我把吴文浩拉到床上对坐着,一字一句跟他约定得清清楚楚。

190万的房子,60万的首付一人出一半,婚后贷款一起还,房产证写两个人的名字,婚前做好财产公证,省得以后离婚争得难看。

他当时正开着三台电脑,戴着他刚购入的新款耳机,游戏打到一半,被我中途拉来谈正事,满脸的不耐烦,我话音刚落,他就连声说“随便”,然后立马奔回了电脑面前。

我之所以把这幕记得清清楚楚,不是因为他的态度,而是他戴上耳机时随口抱怨了一句“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计较,还没结婚就想着离婚了,真没意思”。

我承认他说得对,现在的我看重物质,冷漠、现实,遇事第一反应就是规避可能的风险。

的确好没意思。

都说婚姻最重要的是信任,可是我赌不起。

更何况他已经让我输过一回。

得知我在菜市场,他立马告诉我他晚上想吃腊味煲仔饭和水煮肉片。

我把陷进地砖缝里的鞋跟扯出来,扭了扭脚脖子,刚刚在银行排队太久,脚底心都疼。

我说我很累,不想做这么麻烦的菜,晚上只能吃面。

他发来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我是想强硬的,但想想最近关于买房的事情,或许是我表现得太冷漠了,又忍不住妥协道:“那好吧。”

看着他随即而来的一连串“爱你”和“比心”表情包,我按灭屏幕,内心毫无波澜,深吸口气,放下手里的面条,转身去买腊肠和里脊肉。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吴文浩竟然难得地没有在卧室打游戏,而是乖乖坐在沙发上,甚至没有玩手机。

看着他躲闪的目光,我知道,又坏了。

我走近他身边坐下,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到茶几上,四肢张开瘫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早上出门前我就约好了小时工,此时家里已经清理得很干净,顶上白得晃眼,让人看着觉得心里一片死寂。

“宝贝,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你别生气……”他一脸谄媚地靠近我,想抱我的手臂。

我觉得很热,把他推开,冷静地说:“有事儿说事儿,离我远点儿,很热。”

他有些尴尬地退开,接着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房子我们可能买不了了。”

我当时内心闪过一万种恶毒的想法,他爸妈不愿意出钱了?或者是他不愿意去公证,和我一人一半?更有甚者,他们家想自己独吞房子,把我的钱拿来装修,到时候就算离婚我也什么都分不到?

我这么想实在情有可原,毕竟这类事情新闻上见过太多。我或许不该把他想得这么坏,但是下意识我抗拒不了。

只是他的答案实在让我傻眼。

“我弄错了,我今天又查了一遍,发现我根本没摇中,上次查询是我输错号码了,摇中的是那个号码的主人。”

我这回是真的很生气,气他竟然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更气他把想那么多的我,变成一个不堪的笑话。

他的愚蠢,把我显得那么坏。

比起这个理由,我宁愿他有更恶毒的打算,至少不会让我对他的幼稚再次感到绝望。

“吴文浩,你几岁了?”我脸色沉沉,扭头问他。

“宝贝,我错了,我真的是不小心,你别生气。房子大不了以后再买嘛,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我懒得跟他争论,一时气急,拿起桌上刚买的腊肠丢到他身上,愤怒地说:“别叫我宝贝,我恶心。”

他脸色一下就变了,恼羞成怒说:“你至于吗?我看不买房更好,还省了去公证的麻烦,也不用天天听你念叨以后要省吃俭用。”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你别说话阴阳怪气的,你怎么现在脾气越来越坏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深吸一口气,说:“吴文浩,没有人会真的永远十八岁,你可以至死是少年,但我做不到。”

我和吴文浩进入了冷战阶段。

准确地说,是他单方面的。我没和他说话,仅仅是因为最近工作很忙。

从我实习起就带着我的直属领导周姐最近跟公司闹矛盾,打算出来开工作室单干,她一直很欣赏我的工作表现,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底薪翻了好几倍,给我的分成比例也很可观。

几年相处下来,我很了解周姐的人脉和资源,也完全相信她的能力,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最近忙着各项离职交接,还要陪周姐筹备新工作室的事情,每天都在加班,忙得脚不沾地,回家恨不得倒头就睡,压根儿就没想到吴文浩。

我是三天后才发现他在闹脾气的。

那天我终于办完离职,在开始新工作前,周姐给了我几天假期,让我好好放松一下。

深夜十点,我一个人坐网约车回到家,他依然在房间打游戏,我径直走向洗手间卸完妆,眯着眼就倒向床上,却感觉到腰间露出来的皮肤下是一阵濡湿。

我“噌”的一下坐起身,强撑开眼皮,看见深灰色的床单明显湿了一片。

我抬头看向戴着耳机、嘴里激烈地说个不停、情绪高昂的他,这才意识到,我们已经三天没说过一句话了。

我爬起身,尽量压抑住怒气,摘下他的耳机,冷冷地问:“猫尿床单上了,你没看见吗?”

“哦,我看见了,”他有些不耐烦,“我这正团战呢,你能不能等会儿再说。”

“你看见了为什么不换?”

我一忍再忍。

“这不是忙吗?你换一下呗,之前这些事儿不都是你做的。实在不行你先躺另一边,我这把打完了就换。”

“说好了你自己捡回来的猫自己负责。你现在就换,我很累,我要睡觉。”

他把鼠标重重一拍,大声冲我喊道:“你现在怎么这么点小事儿都要计较,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来逼我,你太让人窒息了。”

作者/橘子老幺

她是我费劲心机从闺蜜手里抢来的妈妈,我模仿着闺蜜的一切,跟她演了4年母女情深的戏码,可现在我快要演不下去了。只要我一表出现与闺蜜不同的特性,她就会变得焦虑暴躁,而我就更加谨小慎微,我越来越难以演出闺蜜那种无忧无虑。

李想回到家,饭菜已经摆满桌子,妈妈看到她回来,露出难得的笑容:“李想,你回来了,快,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赶紧换衣服,洗手来吃。”

“嗯。”看到妈妈的笑容,李想心里也轻松了一些,收拾一番坐到了桌子边。

妈妈也跟着坐了下来,夹了一块红烧豆腐放进李想的碗里:“你最爱吃的红烧豆腐,多吃点。”

李想看着豆腐,迟疑了一下还是放进了嘴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胳...

李想看着豆腐,迟疑了一下还是放进了嘴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胳膊上立刻就觉得有些痒了,身体已经有了过敏的记忆,但是妈妈还没有。

“知道你不爱吃胡萝卜,这次鱼香肉丝没有给你放胡萝卜,吃一点。”妈妈又将鱼香肉丝的盘子换到了李想面前。

“没关系的,我现在喜欢吃了,胡萝卜有营养嘛。”李想微笑着说道。

李想明白了妈妈今天开心的原因,心立刻沉了下去,机械地咀嚼着食物,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妈。”李想将碗筷放在桌上,说道:“我,我想,嗯,我不想考音乐学院了,我想考医学院。”

妈妈抬起头,脸上的笑容陡然落下,眼睛冷冷地看着李想。

李想感受到妈妈冰冷的眼神,不敢抬头,说道:

“我再努力,也当不了音乐家,更成不了艺人,最多当个音乐老师,就业面太窄了,学医不是更好吗,我的文化课也不差,我们班主任也劝我,以文化课为主,说不定能考个重点……”

李想的声音越来越小。

妈妈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慢悠悠说道:

“妈妈不是不开明的妈妈,医生当然好啦,大家都知道医生好,但是妈妈更希望你快乐啊。学钢琴,做钢琴家不是你的梦想吗?你忘了你六年级写的那篇作文了吗?”

李想抿了抿嘴,还是鼓起勇气说道:“那时才12岁,不懂事嘛,只觉得钢琴家很优雅,根本没想过就业的事……现在也该面对现实了……”

“面对什么现实?”妈妈声音突然生硬起来,脸色也冷得像生铁一般。

“面对我不是学音乐的料,我没有那个天分,甚至那篇作文,都是我抄的!”李想心里想着,但是不敢说出口,只能低下头,最后妥协道:“没什么,对不起。”

妈妈闻言,不再说什么,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只是两人都吃不出什么味道了。

吃过饭,收拾好饭桌,李想便回了房间,妈妈此时也回了卧室,两人再没说过话。

李想将门反锁,掀开床单,抬起床垫,用肩膀顶住床垫,另一只手伸到床垫和床的缝隙里,摸索了一阵,然后迅速抽出手来,肩膀一松,床垫重重落回床上。

李想的手里多了一个日记本。

李想走到门边,听了听外面,确定没什么声音,便回到床上,将日记本小心地打开。

“徐芬就是个疯子。”

李想的笔一笔一划狠狠地写下这句话,在日记里,她不叫她妈妈,她叫她徐芬。

写完这句话,李想内心触动了一下。

“可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以前那么开朗,那么优雅,为什么给李想做妈妈就是那样,给我做妈妈却变成了疯子呢?”

在日记里,她也不再是李想,而是变回了于小静。

这是于小静成为李想的第四年了。

四年前,于小静和李想是同班同学,又在同一个小区居住,甚至连相貌身材都很相似,一起走在路上,常有人误以为是双胞胎,两人也顺理成章成为了好朋友。

只是不同的是,李想住在高级公寓,而于小静却住在物业车库,吃喝拉撒都在这小小的逼仄空间里。

满月的晚上,车库的卷帘门下会有一条发光的缝,于小静看到就会想,外面的月亮肯定很美吧。

能有一个可以看到月亮的卧室就是12岁的于小静的梦想,而李想的梦想,却是当钢琴家。

李想学了两年的钢琴,如果问她,喜欢音乐,喜欢钢琴吗,她会说当然,但是每次去上钢琴课,她都蛮不情愿。

于小静知道,李想热爱的不过是坐在钢琴前优雅大方的形象罢了,一旦要下工夫的时候,她就退缩了。

但这样的李想,于小静非常地羡慕。

李想虽然也是单亲家庭,但父亲是出国后与母亲离异,给他们留下现在的房产,妈妈徐芬是大学讲师,经济独立,举止优雅,在当时的于小静眼里简直就是女神。

而于小静的妈妈,李盼男,听名字就知道一出生就被打上嫌弃的烙印,然后一生都在被嫌弃,幸好长得漂亮,十里八村有了名气,才找了个好婆家。

于小静不太记得她的爸爸,他常年在外面跑生意,刚毅精明也是出名的,偶尔回来也只是冷着一张脸。

于小静记忆里更多的是奶奶,奶奶教了她很多的东西,很多的规矩,这也是她和妈妈不同的地方。

李盼男从小没人管束,除了漂亮几乎没有可取之处,奶奶总是教育于小静:“千万别学你妈那样。”

不知为什么,于小静真的记住了。

于小静爸爸在外面出了车祸,奶奶的后半生只能指望叔叔一家,叔叔容不下于小静,奶奶也只能叹声气。

对奶奶,于小静从来没有怨言,她感谢奶奶教给她的那些规矩,让她在学校里游刃有余,没能像她妈妈那样粗鄙惹人嫌。

父亲死后,于小静的母亲便一个人带着她生活,在亲戚的帮助下,找到一份在小区当保洁的工作,还便宜租到一间车库用来生活。

李盼男每天的生活就像上了发条一样,打扫,打扫,打扫,除了做难吃的一日三餐,就是游荡在小区里做着打扫。

被物业经理骂了、被业主欺负了,就回来把气撒在于小静的身上,骂于小静大概就是她生活里所有的调剂。

这一切于小静从小就习惯了,小小的她早就觉得生活本就应该如此,可是她遇见了李想,见到了徐芬。

她才知道,原来,书里写的妈妈的形象是真的,那不是艺术修辞,不是作家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是真的,真的有又温柔贤惠,又坚强自立的母亲。

李想跟于小静形影不离,徐芬对于小静热情招待,但是对李盼男,她们都是视若无睹或者假意客气,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你要是换个妈妈该多好。

于小静当然也想换个妈妈,甚至不用像徐芬这样又漂亮又聪明又高贵,只要能带她离开这逼仄黑暗的车库,能在她的试卷上工工整整签上字就够了。

然后,就发生了那场意外。

奔流的河水带走了李想,带走了下水去救李想的李盼男。徐芬为此收养了于小静,并且让她改名李想,意思就是要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于小静真的变成李想,换了徐芬做妈妈,为此她失眠很久,因为她怕醒来,发现是梦。

然而人总会变的,徐芬会变,于小静也会。

于小静变成了李想的替代品,成为了徐芬的女儿,她穿着李想喜欢的衣服,吃着李想喜欢的食物,弹着李想喜欢的钢琴。

但是她不是李想,演员做一天两天还好,做了三年四年,于小静开始累了。

徐芬真的把她当亲女儿了吗?于小静一开始只是怀疑,到最后便确信不可能,一切都只是两个人的自欺欺人。

一旦于小静表现出与李想不同的特性,徐芬就会变得焦虑暴躁,这让于小静更加谨小慎微,但是开朗单纯的李想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于小静越来越难以演出那种无忧无虑。

直到现在,真的李想已经死去四年了,于小静仍然羡慕那个无忧无虑不用努力就能收获满满的爱的李想,而自己,总是要用尽全力才能抓住那么一丁点幸福。

于小静知道,和徐芬的决裂是迟早的事情,她必须为自己打算,她不能继续扮演那个小女孩了,她不喜欢钢琴,讨厌钢琴,她坚持这么久不过是为李想随口一说的虚荣梦想在买单。

但是高考可不一样,这是她改变一生的关键一战,如果真的学了钢琴,她能预料到这辈子都要被紧紧攥在徐芬的手里,做着李想的傀儡。

不,她不要,只要考上医学院,她相信她有一天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她也能拥有独立自由的生活。

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屈从于徐芬,她没有钱上大学,她也离不开那些漂亮衣服,离不开昂贵的化妆品和高端手机,她离不开别人羡慕的眼光。

所以她现在还不能跟徐芬决裂,至少,在她成为医生之前,不能。

于小静走到窗前,她12岁时梦想拥有的那扇窗此刻就在眼前,午后的阳光照进来,刺眼炽烈。

于小静抬起手遮住太阳,她修长纤细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一个想法闪过于小静的脑海,她眯了眯眼睛,下定了决心。

接下来的日子,于小静没有再提考医学院的事,她专心练琴,备战艺考,她和徐芬的关系也有所缓解,徐芬带她去买为艺考准备的新衣服,她也没有拒绝。

那是一件大牌裙装,小一字领,露出一点点锁骨,修身剪裁搭配一排天然母贝的扣子,优雅大方又不失活泼,出挑而不扎眼,徐芬很满意。

于小静看着镜中的自己,的确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

买到合适的衣服,徐芬很开心,带着于小静吃了大餐才回的家。

那天晚上,于小静复习功课到很晚,她伸个懒腰,看见窗外银盘一样的月亮,便将灯关掉,银色的月光一点点铺满了房间,她换上新买的裙子,借着月光站在镜子前观赏。

这裙子真好看,只可惜,她没机会穿了。

第二天是徐芬的生日,于小静天没亮便起床,准备为她做早饭。

她亲自煮了奶茶,烤了面包,然后挑了一个土豆,准备炒一盘她最拿手的土豆丝。

土豆被洗得干干净净,然后被仔仔细细地削去皮,这颗土豆被精心地放置在案板上,它不知道除了迎接被切被炒被吃掉,它今天还有着非凡的作用。

于小静定定地看着圆滚滚滑溜溜的土豆,悄悄咽下一口口水,咬紧了牙关,然后,菜刀在土豆和菜板上跳跃出紧凑的节奏。

“啊——”

一声凄厉的喊声从厨房发出。

徐芬赶到厨房,看到于小静跪坐在地上,右手紧紧抓着左手血肉模糊的无名指,鲜血正如倾洒的酱油瓶突突向外冒。

“妈,妈,救我,救我啊!”于小静看到徐芬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哭喊道。

“哦,哦。”徐芬赶紧找出医药箱,双手颤抖着拿出一卷纱布,跌撞着赶到厨房,蹲到于小静身边,她快速扯出一段纱布,但是看着指尖的肉坠在手指上,只觉得一阵恶心。

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便胡乱将手指裹了起来,纱布很快被血洇湿,她便将纱布一圈圈缠绕着手指,眼看着纱布见底,血洇湿的速度丝毫不减,徐芬这才想起拿出手机叫救护车。

从医院回来已经快中午了,徐芬疲累地坐到沙发上,一只手扶着额角,于小静在沙发另一端坐下,怯懦地说道:“妈,对不起,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说着不自觉抽泣起来。

徐芬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摇摇头,抬头看了一眼时钟,起身走向厨房。

厨房还维持着早上混乱的场面,地上的鲜血依旧触目惊心,徐芬忍住上涌的恶心,将早上于小静做好的面包端到客厅里:“凑合吃点,吃不下就叫外卖,我先收拾一下。”

于小静嚼着冷硬的面包,看着冷着脸收拾厨房的徐芬,心里不停打着鼓。

吃了两口面包,于小静起身走到厨房,看见徐芬正跪在地上擦地上的血迹,便也蹲下来想要帮忙。

“不用了,吃饱了就去复习功课。”徐芬淡淡说道。

于小静只好站起身,回了自己房间,走到门口,她回头望了眼厨房里还在劳作的徐芬,心里觉得有些别扭。

手指的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医生说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但是弹钢琴势必很受影响,而三天后的艺考更是不可能完成了。

其实徐芬这几天一直叮嘱她注意休息保护手,连碗都不让她洗,今天做早饭也是自己偷偷趁徐芬没睡醒起来做的。

如今因为受伤影响艺考,她以为徐芬会指责她,或者歇斯底里地骂她,但是都没有,徐芬冰冷的态度让她有点不安。

她猜到她是故意的了?

在考试前三天的节骨眼,把手指切破,的确很容易让人觉得是故意的。

但是今天毕竟是徐芬的生日,她生日的时候为她做早餐,是从李想活着时就有的固定节目,于小静成为李想后也延续了下来。

于小静觉得这个理由足够充分,无可指摘,她甚至为徐芬指责她准备了一场哭戏,如今却没有派上用场。

算了,木已成舟了。

于小静举起手看了看裹成鸡蛋样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气。至少这要比故意考砸自然一点,而且万一被什么野鸡大学录取,徐芬说不定也会让自己去,如今这样,可以稳妥地躲过艺考了。

于小静丝毫不担心文化课,即便在学习钢琴的情况下她的成绩也一直高居学校前十,再努力几个月,即便进不了顶级的医学院,考入省级重点也是没有问题的。

接下来的日子,徐芬对于小静一直是不冷不淡的,她依然陪着于小静参加了艺考,但是她们都心知肚明不过是走个过场。

徐芬始终没有指责于小静,该给的关心依然给,该有的照顾依然有,但是于小静心里就是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持续几天的艺考终于结束,两人回到了家,简单吃了饭,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于小静又复习了一会儿功课,不知不觉已经快晚上12点,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看了一眼手机,有一条未读语音。

于小静看了一眼发件人名字是“一生平安”,皱起了眉头,拿起手机听了一下。

一个中年女人压低的声音:“静静,我在楼下。”

*高血压现实版盲山

被拐到深山的女大学生,身旁野兽般的男人只不过将她作为发泄品。

每个睡不着觉的夜晚于曦曦就在想这些,想着逃跑的计划。

1998年。

梁姐伏在儿子的背上,涌上了一股悲伤。

“丰子。”梁姐叫她儿子,“放下吧,太累了。”

“没事儿。”丰子说,“不累,不累。”

干农活的建叔从远处向着梁姐和丰子招手,建叔说:“要不要我背你妈,你累?”

“不,不。”

“这傻孩子,倒是孝顺。”建叔说,“如果不傻,肯定是个少见的好孩子。”

“谁说傻的?”梁姐说,“我们家丰子不傻,他就是直性子。”

梁姐听不得别人说他儿子傻,其实他儿子智商确实有缺陷,只不过这...

梁姐听不得别人说他儿子傻,其实他儿子智商确实有缺陷,只不过这么偏远的大山里,就算是有缺陷的孩子,也没处看病。

况且山里人有俗话,脑瓜不好有气力。小时候梁姐不当回事,后来发现丰子行为古怪,要什么都很直接,不会隐藏自己,会说的话也不多,就知道孩子确实是有毛病了。

虽然丰子有毛病,但是丰子老实,听话,梁姐说什么,丰子听什么。

一直到了三十岁,丰子还是很听话,而且长得高大魁梧,身强体壮。若不是智商有问题,现在该早就结婚生子了。

梁姐当然记挂丰子的婚事,只不过,丰子有问题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谁家闺女都不乐意跟他。

尤其他如果自己想舒坦,就随时随地地从裤子里掏出家伙来用手弄,谁家姑娘看了,不觉得他恶心?所以就算他长得并不难看,半门亲事也讨不到。

“不过丰子也不算孝顺。”梁姐说,“我没读过书,都听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倒是要有个闺女跟我儿子留个后,就好了。”

“这我倒是有个门路。”建叔说,“有点损良心啊。”

“你说。”梁姐说。

“买啊。”建叔说,“买女人,村里也不是没有先例,壮子家孩子,倒是不傻,丑,也找不到对象。从外边买来的姑娘,长得还好,最开始也跑,打啊,生了孩子,就不跑了。”

梁姐几乎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壮子。

壮子给儿子买过亲,有门子。梁姐等了三四个月,等得都烦了,刚要去壮子家理论,壮子就带着人,把一个女孩绑来了。

女孩长相虽然不甚漂亮,身上满是泥灰,头发一看就好久没洗,都快拧成油绳了,但是皮肤怎么也比山里人好。

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一二岁,据说是个女大学生,瞒着家里在黑诊所堕胎。胎是堕了,麻药被打大了劲儿,被黑诊所的人卖了,囚禁起来,养好了就送来了这儿。

“起初说自己爹妈是干部,牛得很,说不放了她要我们全家人的命,现在老实了。”

女孩的嘴里还塞着毛巾,两只眼睛红肿,被绑着看到梁姐,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屋里出来了丰子,丰子痴迷地看着她,毕竟她的身体是女人的身体。挣扎的时候,也是女人身体的动态。丰子看着看着看呆了。

女孩吓得脸一下白了,她心里好似隐隐约约知道要发生什么,刚开始只是摇头和哭,后来干脆整个人跪在地上,磕头,磕得额头都出血了。

那一刹那,女孩没想到自己会面临这样的境遇,在一所普通大学里的生活还算安逸,她如何也想象不到会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山水碰到这样的事情。

在她被拐卖以前,她所关心的生活是学习和考试,家长和老师,男友和学校制度。

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她发现之前考虑的人生仿佛都是错的,她希望的事情一样也不能达成,现在她只希望两件事,一是自己活着,二是自己活得不要太难受。

看到女孩的惨样,丰子体会不到,。梁姐能感受到,她看到这个女孩绝望的样子,有了几分不忍心,问壮子,“就不能换一个吗?”

壮子说:“爱要不要,哪有那么多?你以为百货大楼买商品啊。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卖给别人了,钱也是不退给你的。”

说完,壮子就要拉着女孩走,女孩赶紧站起身来,准备跟着壮子走。她虽然知道自己还是免不了卖掉的厄运,但是她只希望被卖掉得越晚越好。

看着壮子带人要架走女孩,梁姐也不知道该拦还是不拦。但是她回头看了眼丰子,丰子的目光还停在女孩的身上,久久不能移开,梁姐狠下心,大声地叫住了壮子,“回来,要了!”

梁姐把五花大绑的女孩放在了家里,丰子痴痴地望着她。女孩嘴里的毛巾被梁姐拿掉了,女孩的嗓子已经哑了,还是在不停地求饶。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女孩却没想到,梁姐对着女孩跪了下去。

“闺女儿,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儿子脑子有点不好,我知道让你嫁到我们家委屈你了,但是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我会像对亲闺女一样对你的。”

女孩见了她跪在地上,吓了一跳,但是这一下她就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自己被拐卖到这儿,是为了给眼前这个虽然不算丑但智力却有问题的男人当妻子。

“阿姨。”女孩看梁姐的态度不那么强硬,口气也平和着说,“阿姨,我是大学生,我还要回去学习,我还不能嫁人。我求求您了,您把我放回家,我家里会给你钱,我爸妈会帮忙给你儿子在城里找对象。我求求您了,您放了我,放我回去吧。”

“不是我不想放你。”梁姐说,“我全部的钱都用来买你当媳妇儿了,再说,这个山沟沟根本出不去啊。

“我们也都想出去,出不去啊,不要说放你了,我们自己都难出去。那么远,我不能冒险啊,你来都来了,就在这个家给我当半个女儿,给我们家留点后吧!实在不行,你给我们留三四个孩子,我就放开你走。”

“三四个孩子?”女孩有点激动,“阿姨,我意外怀了一个都打掉了,我不能有孩子啊。

“我要上学,您家里条件这么差,山里这么穷,还要三四个孩子,您要怎么养啊?孩子喝西北风啊?孩子长大要不要上学?以后还困在这个地方啊?”

“你跟我吼干吗?”梁姐说,“你这个小姑娘,根本不听话,还跟我喊起来了。我就不该劝你,劝你干吗?人家买来的媳妇都舍得打,我怎么打不得?你又不是我闺女?你反正今天怎么都得给我当儿媳妇儿了。”

“阿姨你别生气,阿姨,对不起!”女孩突然发现自己可能用错了语气,带着绳子又跪在了地上。梁姐这时候当然生气了,她知道丰子言听计从,让丰子把房门锁好了,她把女孩的绳子解了开。

女孩的绳子一解开,就要往外跑,梁姐吩咐丰子把女孩按住了,还让他把女孩的衣服脱了。

在她的指导下,第一次强制地和女孩圆房了。直到那一刻,无论是丰子还是梁姐,亦或者村子里其他的人,包括拐卖者,没有一个人知道女孩究竟叫什么名字。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人是个女人。

女孩叫于曦曦,她不会忘记那天跟傻男人圆房的屈辱,更不会忘记,在男人一旁指导的老女人,这是她曾经生活中不曾见的苦痛。

于曦曦接受这样的生活,比梁姐和丰子想得快,比村里任何一个人想得都快。

在第一个月,于曦曦无数次想从丰子家里逃跑,都被抓了回来。梁姐虽然有点舍不得的样子,还是让丰子下手打。

丰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打过人,但是他听梁姐话,下起手来没轻没重,有一次甚至把于曦曦打昏了过去

除了被打以外,丰子并不是一个有理智的人,他随时随地,只要自己想,就会把于曦曦的裤子脱掉,和她进行那种事儿。

梁姐害怕他们继续成为村里的笑柄,白天便支丰子出门干活,不让于曦曦出门。

就算丰子忍不住,也得跑回家里再弄。梁姐也开始变得理智,不用教授丰子以后,丰子和于曦曦单独在里屋,她都待在外屋,锁好门。

于曦曦当然觉得屈辱,但是她的话越来越少,以至于除了吃饭以外,根本不张口。

以至于后来终于想通了,反正畜生样的行为早晚会使她怀孕,那早点不如晚点。于曦曦的心里在想什么,丰子和梁姐根本想象不到。

于曦曦开始接受新家的生活,她配合丰子野兽般的需求。但丰子如果想开始,她在里屋便对丰子发号施令。丰子想动手打她,她就用拳头对着自己,说:“打坏了,没有了。”

丰子的智商不够思考她说话的对错,只是渐渐了解想要和她进行那种事情,需要听从于曦曦的一些指令。于曦曦的指令最开始比较简单,比如倒水、铺床之类的,后来于曦曦就能掌控住丰子。

于曦曦甚至用最短的语句训练好了丰子,当于曦曦说“洗脚”的时候,丰子无论有没有那方面的需求,都习惯性地去给于曦曦打洗脚水。

梁姐看着于曦曦和丰子相处方式的变化,暗自欢喜。她以为于曦曦接受了这个家,接受了她的丈夫。

梁姐还觉得,坚持就会有回报的,女人最终还是要屈服于家庭,梁姐想想觉得心里暖暖的,对于曦曦的态度越来越好。

于曦曦成了家里最说了算的人,而且果然怀孕了。

梁姐觉得,生活要越过越好了。

于曦曦居然生了一个男孩。

这令梁姐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兴奋得过头,给于曦曦端茶倒水,做饭做菜,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梁姐在地里干活,建叔笑呵呵地走向了梁姐,梁姐也笑呵呵地走向了建叔。

“怎么样?我就说买媳妇儿这招好吧?”

“是啊。”梁姐说,“刚来的时候那么闹,现在孙子都有的抱了。”

“现在怎么丰子好久不来干活了?”建叔说。

“丰子你也知道,太直了,媳妇儿不能和他弄,着急,天天照顾媳妇,要等她好。”梁姐说,“我干活就我干呗,我还能干几年,为了新生出来的小孙子,累死了也值了啊。”

“现在俩人相处得还真挺好。”

“挺好了,特别好。”

“是啊,我还看着你家丰子背着媳妇儿在村里晃荡呢,是要去哪儿?”

“什么?”

梁姐的心里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现在于曦曦已经能控制住丰子了。那于曦曦在丰子背上,还能让丰子带她去哪儿?难道是跑走?

梁姐把工具直接扔下了,回村路上果然被告知于曦曦骑在丰子背上往村外去了。梁姐借了村里人的自行车,骑上就赶紧追了出去。

作者:子非我

标题:《买妻》

*渣男失去你后追悔莫及追妻火葬场

*你扭头和男二he了

我暗恋贺承奕11年,他分手颓废,是我守他落寞,安慰他失意。他复合了就把我推给别的男人。我成全他,可当我真的爱上那个男人时,他却急了,开始舔我。

中午十二点,陆俏收到贺承奕的消息。

“俏俏,晚上六点半,老地方。”

因为这条消息,陆俏特意请半天假,从头到脚收拾了一遍,午饭都没吃。

陆俏喜欢贺承奕,但从来没表白过,刚开始不敢,后来决定告白的时候,贺承奕有了女朋友。

林雪,一个让陆俏自卑了将近五年的女人,贺承奕的女神。

陆俏以为这辈子只能独自咽下这单恋的苦楚,但是两年前,贺承奕跟林雪分手了。

陆俏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陆俏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贺承奕颓废的这两年里,她陪他烂醉如泥,守着他的落寞,安慰他的失意。

两人关系开始有进展,是在半个月前,贺承奕敲开她的门,一身酒气扑过来,撕碎了她的睡衣。

他想要,陆俏就给他,因为这些年守身如玉,本也是为了他,如今身上的人是他,她心甘情愿。

但是,最后的关头,他咬着她的耳朵喊了林雪的名字。

陆俏爱贺承奕,可以容忍他的一切,甚至可以容忍他心里最爱的是林雪,哪怕只在心里给她一个极小的位置,她也甘之如饴。

但是,他不能这么侮辱她,不能在她的床上,喊其他女人的名字。

所以,她用尽全力推开了贺承奕,留住了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因为她用力过大,把他推到了地上,贺承奕赤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然后说了句“对不起”,隔了几秒,穿上衣服走了。

贺承奕回去后给她发了个消息,他说他要好好想想两人的关系,然后半个月没和她联系。

所以,陆俏今天收到他的消息,内心是兴奋的,她觉得,她终于等到他了。

然而......

火锅店里,贺承奕搂着林雪的肩膀:“俏俏,林雪回来了,我们复合了。”

火锅店里,贺承奕指着一个儒雅的男人:“俏俏,这是霍玖言,人不错,我觉得你们很合适。”

北街老区的这家火锅店,名字就叫“老地方”,贺承奕最喜欢吃这家的火锅。

寒冬腊月,跟喜欢的人吃上一顿火锅,陆俏觉得没有比这更温暖的事情了。

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窖里,哪怕被火锅的热气熏出了汗,哪怕空调的温度让她热得脱掉了羽绒服,她还是觉得冷。

握着服务员刚添的热水,她的掌心紧紧贴着滚烫的杯子,甚至,想端起来喝一口,她想试试,滚烫的水能不能把冷掉的心暖热。

但是,递到嘴里之前,有只手伸过来夺走了她的杯子。

陆俏茫然地抬头,是那个叫霍玖言的男人拿走了她的杯子。

“不烫吗?”

烫?陆俏摇摇头,她不觉得烫,因为她现在被冻成了冰块,缺少感知。

恍惚间,贺承奕递给她一杯芒果汁:“你最喜欢喝这个,渴了就喝一口。”

陆俏看他一眼,四目相对,她突然明白了,贺承奕是有意的。

他的答案是,他选择林雪,而霍玖言的作用,是让她彻底死心,让她明白无论过了多久,他选择的都不会是她。

陆俏僵硬地转过脸,低下头,伸手按住心脏的位置,狠狠压着。

因为那里好痛,数不尽的酸楚和窒息感此起彼伏地涌上来,让她快要喘不上气。

如果今天晚上贺承奕只是告诉她,他跟林雪复合了,陆俏想,她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林雪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她就已经输了。

她会重新缩进自己的龟壳里,不会打扰他们。

她接受不了的是,为什么,他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一天,把她推给别人?

陆俏端起那杯芒果汁喝了一口,浇灭了心底仅剩的那一根火苗。

燃了半个月的火苗,只晃动了一下,便彻底熄灭了。

饭桌上,林雪的话很多,贺承奕的笑容很多,两人自顾自地秀着恩爱,后来,又开始撮合陆俏和霍玖言。

林雪说:“陆俏,你今年二十七了,总不能一直不谈恋爱吧,老待在承奕身边算怎么回事。”

贺承奕说:“俏俏,玖言是我所有朋友里最靠谱的一个,比你大三岁,人特别好,你们可以先处处。”

陆俏是想跑的,她想逃离这里,因为太多无法言说的痛苦和难堪让她无法呼吸。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可是桌下的双腿一直在打颤,她站不起来。

尴尬至极时,耳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陆俏,我可以追你吗?”

三道目光齐齐看过来,陆俏万种情绪闪过心头,不知是眼中的湿意还是什么,她突然觉得贺承奕的脸,开始变得模糊。

良久,她抬头看向霍玖言:“可以。”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林雪尖锐的声音。

“承奕,你的酒洒了,弄我裙子上了,哎呀,我昨天刚买的。”

陆俏低头自嘲,瞧,贺承奕多高兴,终于可以摆脱她了。

贺承奕和霍玖言都喝了酒,两人都不能开车。

贺承奕对霍玖言道:“你叫个代驾吧,我们三个一起走。”

陆俏为了接近贺承奕,把房子买在了他家对门,当初闺蜜劝她不要这么冲动,说距离产生美,但她还是冲动了。

所以,贺承奕让她一起,只是因为顺路而已。

陆俏看一眼满脸不情愿的林雪,抿唇,第一次反驳了贺承奕。

她指着霍玖言道:“我送他回去吧。”

贺承奕的绝情,她领悟到了,他的驱赶,她也懂了,再装糊涂就是犯贱了。

贺承奕似乎没想到陆俏会反驳自己的话,还保持着给她开车门的姿势。

陆俏没看他,转身扶着身形微晃的霍玖言往自己车里走。

夜色中,贺承奕看着陆俏车子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直到林雪不耐烦地催促他,他才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很快,两辆车子朝着不同的方向驶离。

陆俏开了五分钟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还没问地址,她把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打开导航。

“你家......”

“霍玖言,我猜你没有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霍玖言。”

霍玖言坐在副驾驶上,歪着头看她,笑容温和,陆俏滑动着屏幕的手一顿,正要开口,又听他道:“这条路开到头,左转,再开十分钟就是我家。”

陆俏放下手机,却没急着启动车子,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她扭头看他。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正眼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前这张俊脸,莫名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脑子很乱。

陆俏甩了甩头,开口道:“我想抽根烟,你会介意吗?”

霍玖言笑着点头:“可以,也给我一根,正好我也想抽。”

接下来,两人谁也没说话,狭窄的空间内弥漫着呛人的烟味,陆俏打开了一点窗户,刺骨的寒风吹进来,她觉得脑子清醒了些。

“你喜欢贺承奕。”

霍玖言笃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俏愣了一下,心口又蔓延起无尽的酸涩。

她的暗恋,多可悲。

陆俏把烟头扔出窗外:“是,刚才利用了你,但是我不想说抱歉,你是被贺承奕临时拉过来的吧,既然都是演戏,现在可以散场了。”

她重新启动车子,打算快点把他送回家。

霍玖言打开了一点窗户,把烟头扔出去:“利用我,是为了报复他?”

陆俏握紧了方向盘,心中苦涩,脸上带着讥诮和嘲讽:“报复?他不喜欢我,我报复什么?”

像她这样单方面暗恋的人,没有资格报复,只是想最后给自己一个体面罢了。

贺承奕想让她死心,可以。

她当着他的面答应霍玖言,只是想告诉他,她可以死心。

车里,霍玖言沉默了一下,又问:“还打算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但陆俏足足用了十分钟才压下心脏的抽痛:“不了,我还不想变成一只被人厌烦、甩不掉的跟屁虫。”

霍玖言看着她,目光高深:“我虽然是贺承奕的朋友,但这种事,他强迫不了我,我是自愿的。”

陆俏专心开车,自动忽视了他这句话。

那天之后,陆俏为了彻底忘记贺承奕,完全投入到了工作中。

后来,霍玖言找到了公司,地址应该也是贺承奕给的,陆俏还是拒绝。

再后来,贺承奕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指责和不满,陆俏看到他皱眉,下意识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尴尬中,霍玖言把烟扔在地上,用皮鞋踩灭,大步朝陆俏走过来,当着贺承奕的面,把陆俏揽在了怀里:“她确实很忙,最近我们在约会。”

陆俏的身体僵硬,除了贺承奕,她还不适应跟另一个男人这么亲密接触。

她下意识要推开他,但当余光瞥见贺承奕那张神色难辨的俊脸时,停止了动作,任由霍玖言抱着。

贺承奕盯着霍玖言放在陆俏肩膀的手,默了少许,又把目光移向陆俏的脸,很久才道:“俏俏,你今天早点回去,我有话跟你说。”

陆俏习惯性要答应,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一会我们要去吃饭,吃完饭要去看电影,不知道几点回去,改天吧。”

她说完,不等贺承奕开口,把霍玖言的手从肩膀拉下来,然后牵着他从贺承奕跟前绕过去。

贺承奕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

从贺承奕身边逃离后,陆俏一直在发呆,等回过神来,霍玖言已经把车停在了一家烤鱼店外。

陆俏看了他一会,顺从地跟着他进去了。一来她确实饿了,二来,她觉得总这么纠缠不是事,说清楚挺好。

陆俏想喝酒,霍玖言开车不能喝,她自己喝了一瓶,霍玖言夸她酒量不错。

陆俏沉默,她抽烟喝酒都是跟贺承奕学的,贺承奕说一个人抽烟没劲,她就学会了抽烟。至于喝酒,是因为贺承奕说,林雪喝醉了很可爱。

所以他生日的时候,她喝了很多酒,不会喝硬灌,吐了再喝,第一次喝酒就喝进了医院,当时很多朋友笑她。

贺承奕没笑,还把那些人训斥一顿,然后握住她打点滴的手说:“俏俏,没事,我在这守着你,你别怕。”

陆俏经常会想,如果贺承奕从来不曾给予她任何温柔,她应该会早点放弃吧。

霍玖言放下筷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看架势,应该是要开始好好谈谈了,于是,陆俏也放下筷子,摆好了要认真听的姿态。

霍玖言没说话,只是从兜里拿出手机,滑动几下后把手机推到她跟前,陆俏扫了一眼后,脸色微变,浑身发抖。

照片上的女人是她,她记得这身衣服,这是在贺承奕的生日会上,就是这次,她喝酒喝进了医院。

照片上其实有两个人,除了她,还有贺承奕,拍照片的人很会抓取角度,她的视线,刚好落在贺承奕身上。

霍玖言让她往后翻,陆俏翻了五六张,全是她看向贺承奕的照片。

触目可及的深情,遥不可及的暗恋,从这几张照片就能看出来。

陆俏觉得自己的表情现在一定很难看,但她还是想笑,因为觉得很可笑,很滑稽。

“所以你是特意来告诉我,五年前你就知道我喜欢贺承奕?所以呢,你知道这个又怎么样呢?”

陆俏的理智告诉她,要冷静,可她控制不住,从内心深处涌上来蔓延至四肢百骸的难堪让她的声音有些尖锐。

“实话告诉你,我喜欢他不止五年,是十一年,从高一我就喜欢他,从第一眼在教室见到他我就喜欢他。”

她瞪着霍玖言,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无视四周看过来的目光,整个人像只刺猬。

“所以怎么了,你是想嘲笑我自作多情吗?还是你想骂我犯贱?还是你想说我从头到尾就是个小丑,我活该?好啊,骂吧,我听着。”

陆俏最开始有些歇斯底里,后来越来越安静,安静得可怕。

霍玖言的俊脸带着明显的愧疚,良久,他说了句“抱歉”,眉心深深地蹙起,嗓音嘶哑。

陆俏不吭声,拿起筷子开始挑鱼刺。

霍玖言继续道:“陆俏,五年前贺承奕的生日会上,我第一眼看到你,只是觉得你很漂亮,完全符合我的审美,我是摄影师,觉得那一幕很有感觉,所以拍了那几张照片。”

听到这里,陆俏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难怪,难怪她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原来真的见过。

霍玖言见她又把脑袋低下去,继续道:“后来你喝醉了,从洗手间出来撞到我怀里,把我当成了贺承奕,那时候只是觉得你很可爱,但是对你没有别的想法,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贺承奕。

“第二次见你,还是在贺承奕的生日会上,隔了一年,我发现自己对你的兴趣并没有消失。

“那时候我就想追你,但是你满心满眼都是贺承奕,我跟你搭讪好几次,你都不理我,所以,我就放弃了。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离开了几年,一个月前刚回来,后来跟贺承奕喝酒的时候,见他跟林雪复合了,我就跟贺承奕说,我想追你,所以才有了火锅店的事。”

陆俏听完,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后来跟贺承奕喝酒的时候,见他跟林雪复合了”。

她身子微微颤抖,问霍玖言什么时候跟贺承奕喝酒的,听到答案,陆俏只觉得全身冰冷。

所以,贺承奕撕碎她睡衣的第二天,林雪就回来了,所以,那时候贺承奕就跟林雪复合了。所以,贺承奕连着半个月没找她,不给她回复,都是在陪林雪。

陆俏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贺承奕了。

既然他已经跟林雪复合了,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告诉她?

陆俏想,或许,她在贺承奕眼里一直是个小丑,更是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陆俏的情绪去得快来得也快,当眼泪压不住的时候,她拿起椅子上的包就往外走,霍玖言付了钱后急匆匆地追上去。

冰天雪地里,陆俏蹲在地上放肆大哭,哭累了,撑着膝盖想站起来,才发现下雪了。

雪很大,但她身上几乎一片雪花都没有,抬头,发现霍玖言敞开大衣挡在她上面,为她挡去了大雪严寒。

陆俏又哭了,因为她仿佛看到了自己。

半个小时里,她就是这样给他挡雪,差点冻成雪人,当天夜里就开始发高烧。

陆俏的腿麻了,站不起来,霍玖言脱了大衣给她披上,然后不顾她的反对把她拉到背上,踩着厚厚的雪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这一刻,霍玖言在陆俏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刚才的尖锐已经不复存在,陆俏趴在他背上,拉着大衣盖住他的发顶,手背无意间碰到他的脸,冰块一样。

陆俏很后悔,她刚才乱跑,现在两人距离停车场至少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伸手捂住了霍玖言的脸,顺便把自己的脸贴在了他冰冷的耳朵上。

霍玖言的脚步顿了下,随着陆俏的动作,他已经冻得发抖的嘴唇微微上扬,把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

霍玖言说:“陆俏,你最清楚暗恋的痛苦,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你真的想忘记贺承奕,跟我试试吧。”

陆俏开始有些排斥,但当霍玖言小心翼翼把她放进车里的时候,她听见自己说了句——

“好。”

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陆俏输入密码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贺承奕的声音在安静的过道里突兀地响起,陆俏暗暗呼了口气,调整好情绪后才慢慢转身。

“不是跟你说了,吃完饭去看电影,会回来晚些。”

陆俏笑着,神色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再正常不过。

贺承奕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似探索,似审视,陆俏冻得搓了搓手,催促道:“太晚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再见。”

说完,她转身就回了屋,关门的时候,贺承奕跟着进来了,陆俏站在门口默了几秒,跟着他走到客厅。

两人谁都没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尴尬又诡异的沉默。

直到,陆俏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霍玖言给她发来的消息,告诉她他已经到家了,让她早点睡觉。

陆俏刚给他回了消息,耳边就传来贺承奕阴阳怪气的声音:“你和霍玖言真的在一起了?”

陆俏滑动屏幕的手一顿,隔了几秒,抬头看他,笑道:“是啊,说起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你,霍玖言真的很不错。”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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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www.jianhuagz.com/mdk591925767=.txt002138925日本发生特大地震和大规模海啸,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严重财产损失。上海合作组织对死难者表示沉痛哀悼。... 9月18日电 据联合国网站消息,联合国中东和平进程特别协调员罗伯特?塞里(Robert Serry)17日在安理会汇报中东局势最新进展时称,旨在实现巴以和平的“两国方案”至今未能取得任何突破性进展,并且陷于危险之中。http://www.jianhuagz.com/mdk591925767=.txt002138925
11.情侣睡前故事(精选48篇)小白兔心理想:“哼,到你家住?我还不住到你肚子里啊!”可是自己这小短腿又跑不过人家长大腿,只能将计就计了。 小白兔小声呢喃了一声说:“好!”到了老虎家,小白兔就开始防备了,小心地坐在沙发上,心理忐忑不安,老虎笑吟吟地说:“哎呀,小兔子,我给你准备点水果吧!老虎说罢,便跑进厨房,它一边切水果,一边放毒药...https://www.jy135.com/ertonggushi/shuiqian/872234.html
12.我家小花猫四年级作文(精选26篇)我家小花猫四年级作文 2 新年我去姥姥家,姥姥送我一只小花猫。 这只小花猫全身的毛色大部分都是由黄色和白色两种颜色相交而成的,只有头上和尾巴上的毛除外。它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晶莹发亮的大眼睛。白天,它把自己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而到了晚上,它则把自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也增大,还隐隐约约地发出幽幽...https://m.yuwenmi.com/zuowen/sinianji/1490117.html
13.搞什么我只是只小猫咪啊(煤老板猫咪表情包)小猫咪搞什么我只是只小猫咪啊(煤老板猫咪表情包)_小猫咪_猫咪表情。发表情,最全的表情包分享网站,每天更新聊天表情、微信表情包、QQ表情包、金馆长表情包、蘑菇头表情包。http://fabiaoqing.com/biaoqing/detail/id/671250.html
14.离职时带走老板的猫,猫猫直呼:她才是我亲妈2017年4月21日,广东汕头,奶猫啾啾被老板抱进公司,当即他就被一个刚入职两天的女同事盯上了,她就是注定要成为啾啾妈的女人。 她说:“当时我就觉得这个猫是我的”。 看,有目标的女人有多狠。 在公司里,大家都叫啾啾“啾总”,来公司的时候啾总才巴掌大,脑袋又大又圆,整只猫又毛绒绒的。 https://m.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4950029
15.讨论公司有猫真的对有猫家庭来说不是福利,甚至心力交瘁哈哈哈哈,大家能不能感觉到其实我是公司极少数几个喜欢发条的人,或者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如果好好引导的话,他应该是一个粘人的大橘。 亲人的勋章 最后自己家的喵猫结尾,太惨了,现在多数时间是跟别人的猫在一起,我家猫回家就围着我闻,“你有其他猫了”,我家猫一定是意识到这点了。 你还爱我吗赞...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217085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