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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总之就是烂大街又乐此不疲的那种“格林德沃预见了邓布利多之死后越狱,拯救原著各种悲剧、夫夫团聚HE、联手暴打伏地魔”的套路故事。

第八十二章:龙血的十二种用途

“总的来说,龙血作为公认而传统的古老魔法材料,实际上仍然有许多种可能性未被发掘。只是巫师们往往墨守成规,总认为此类物质,前人早已……”

在少年开心地高谈阔论时,一只不老实的手已经掀开他的马甲和衬衣扣子,不客气地摸来摸去。但是对这种无礼和亵渎的举动,少年却很是纵容,甚至笑得更开心了。

“痒……盖勒特,你有没有好好在听我说?”

“当然有,亲爱的阿尔。你的每句话我都有在认真听,再认真不过。”呼吸的热......

“当然有,亲爱的阿尔。你的每句话我都有在认真听,再认真不过。”呼吸的热气拂过耳垂,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埋首于他颈间,再亲密不过的姿势。“比听老师讲课都认真。毕竟他们只会说些照本宣科的废话。而我的小凤凰可每句都智慧非凡,富有启发。”

少年阿不思一味地笑。

“其实我很多时候也就是说些没意义的废话。”

“嗯,可是我喜欢你呀。”少年盖勒特理直气壮地说。

两双眼睛相互凝望着,映照出彼此的影子。

比兄弟更亲密。

猝不及防的一声爆响,地震似地令整个房间都摇晃起来。少年盖勒特眉头一皱,神色不耐。而少年阿不思则立刻用魔法整好了衣冠不整的自己,从恋人的怀中跳出来。

“稍等,盖尔。我马上就回来。”

阿不思像只雀跃的鸟儿一样从房间里飞出。大厅里一片风暴席卷过的狼藉。他轻巧地挥动魔杖,一切就像时光倒流一样在缓慢回溯。木屑碎片变为小方凳,一堆烂树枝跳起来自动组合成编篮,瓷片修复为碗,相框中父母的肖像重新绽放笑容。不一会儿,所有的东西都恢复如初。

“好了好了,安娜,没事了。不要怕……哥哥在这里……”阿不福思跪在尖叫哭泣的阿丽安娜边不停低声安慰。

阿不思走过去,轻轻抚了抚妹妹柔软的头发。

“没事了。”他低声说,用最温柔耐心的声音。“安娜,想和阿不福思去喂羊吗?你最喜欢的羊咩咩。”

阿丽安娜的眼神是那种惯常的、拒绝外物式的恐惧与茫然。她的目光逐渐聚焦,在看清眼前人后,却下意识地一缩。

阿不思依旧保持着笑容。

他站起来。

“安娜是生病了,但不是蠢。”

土豆浮在空中欢快地转动着,削皮器上不断落下一块块淡棕色表皮。蘸着水珠的番茄红艳艳,厨刀将它们利落均匀地切成小方块。锅中一块浅黄奶油滑来滑去,滋滋作响,散发浓郁香味。

烟囱和窗户中飘出一缕缕的炊烟,乳白淡青。天光中一切都很明朗,留给站在厨房门口的阿不福思的,便只有一个在餐台前忙碌的兄长的逆光背影。

“她很敏感,很聪明。知道你只是在敷衍她,甚至并没有打心底喜欢她。你厌烦她,觉得她是个大麻烦。她知道的。”

“你对那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外国佬可比对她好多了,比我也好得多。家人对你而言就是无用的拖累,不得不背负的责任,不是吗?”

“在学校,人人都称赞你。说你天才又谦逊温柔,总是乐于帮助别人。但是在家里,你甚至不甘心照料妹妹。毕竟这可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怎么不说话了?默认了?生气了?”

阿不思指挥魔杖的手终于停顿了一下。他微侧过脸,强烈天光中几乎看不清表情。

“别闹了。阿不福思。”

“我在闹?我说的哪句不对?你说啊?”阿不福思气愤地提高声音。“我有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不要把我当成那帮以为你从头到脚都在放光的傻瓜。我是你亲弟弟!什么不知道?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那行,你也很关爱安娜,愿意尽做一个兄长、一家之主的责任。下午你好好照顾她吧。我要出去一趟。”

阿不福思的身影从厨房门口消失了,又突然出现。

“记住。不要给她现在你给我的脸色看。她明白的。”

午饭的时候,阿不福思细心地哄着阿丽安娜吃,仿佛她还是一个婴幼儿那样。

“对不起。”阿丽安娜突然说。

“啊?安娜你不用说对不起。”

“对不起。”阿丽安娜固执地说,眼睛盯着阿不思。

阿不福思从桌下踢了阿不思一脚。

“安娜在向你道歉呢!”

“谢谢安娜,没事的。”阿不思温和地朝她笑。

“对不起。”阿丽安娜像个上了发条的机械一样,空洞地重复着这句话。她的蓝色眼珠流下眼泪,嘴唇颤抖着。“妈妈……妈妈……”

阿不福思大吃一惊。

“安娜!别想这件事了!那不是你的错!”

“我要妈妈!”阿丽安娜开始失控,嚎啕大哭,尖叫。“对不起!妈妈!”

餐桌不断颤抖,在飓风般失控的魔力中像纸张一样被瞬间撕裂,汤汤碗碗跌得粉碎,满地狼藉。

从前,城堡里有一个公主,她得了一种怪病。她一哭就会摧毁周围的一切。于是所有人的目标都致力于让她平静、快乐,满足她、迁就她、逗乐她、不惹怒她。这一切的出发点被称作爱。以她为中心、围绕她而转的世界。满溢的,不求回报的爱。自愿而发自内心。

盖勒特:

抱歉,家里出了点事情。下午不能陪你了。

羽毛笔写下开头一行。他便感到了犹豫和难过。他能够想象得到恋人满心欢喜收到信拆开之后的失望;想到自己对他说‘马上回来’,其实又让他等了很久,总是在失约。

阿不福思和盖勒特相互看不顺眼,他则在他们中间被不断拉来拉去。

说实话,他自己倾向盖勒特。

这一点阿不福思也知道,就更令其加倍恼怒。

关于龙血的研究资料,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再整理下。如果有什么其他想要探讨的想法,到时候也可以一并告诉我。爱你

这样的话肯定是敷衍不了他的盖勒特的。那是个脾气急躁的家伙,从和同学决斗到被学校开除这事就能看出他的金色大鸟有多危险。但是等再见面的时候,他有把握能安抚住对方,平息怨怼。恋人或许会索取一些赔偿,一些得寸进尺的要求,那都不是问题。

他不自禁地微笑。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得砰砰响。

“阿不思!你还要磨蹭多久?是不是又跟那个外国佬聊到忘乎所以了?”

夏日午后热得令人疲惫、困倦。阿不思给家里到处都放了些冰块,乳白雾气缭绕,凉意浸到眼睛里。

阿丽安娜被亮晶晶的冰块迷住了,不愿去午睡。她的手侍弄着木盆里那些晶莹剔透、叮叮当当的碎冰,抚摸着雪白的微型冰山雕塑,手冻得通红也不管。阿不思见此,索性用气象咒在屋里放了一朵云,会下细细的闪烁雪花,转眼就融化成小水滴。

阿丽安娜被迷住了,一个人玩得很开心。阿不思便用飞来咒把书召过来,一边看,一边记笔记,一边给盖勒特写信。

突然,两只冰冷的手拍上了他的脸颊。阿不思赶忙把信往手底下一藏。

“安娜,怎么了?”

阿丽安娜看着他,神情茫然而冷漠。她似乎想说些什么,要他做些什么,但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与魔法一同转入她内心的还有神智和言语能力。有时候她能够说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很多时候她又像跟外面隔绝,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安娜?”

她又一言不发地跑开了,蹲着继续玩冰块,搅得刺啦作响。

阿不思蹲在妹妹身边。

“怎么了?”

盖勒特预言他将来会成为一个圣人。他笑着说不会。他说自己不是那种会甘愿为别人牺牲一切的人,他想要表达自己,有强烈的想要主宰自己命运与世界命运的愿望。

阿丽安娜的手在冰水中冻得通红。一种急躁感肉眼可见地在她身上升起。

“安娜,安娜?”

她突然转过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兄长。就像那个夜晚。

她说。

“是不是我死了比较好?”

“哇!是龙!是真的!”

“嘘!轻一点。”

一条长角龙正在山地上缓慢自在地踱步,遍布全身的黑绿鳞片像一身坚固的铠甲,长长的犄角闪烁着金色光辉,宛如锋利的矛头。梦幻般的生物,无数神话传说中的龙。

旅行团得到了热情的迎接和招待。亚瑟拥抱了儿子,为查理和客人相互介绍,弟弟妹妹罗恩金妮也好奇地参观着哥哥的工作。

“查理,你这边还好吗?一路过来的市集都关得差不多了。巫师们不是在闹事就是在闹事。我听说欧洲各国魔法部都忙得焦头烂额。”

“还算正常。动物保护工作嘛一直就那样。不过就我所知,龙皮龙血龙心弦之类的销量最近猛增,各种合法非法的贸易走私都特别兴旺。”

“是黑巫师们……纽蒙迦德他们在买?”

“是魔法部。”查理叹口气,“他们要保护自己,买了很多龙皮手套护盾之类的东西。新魔杖的制作需求也在猛增。巫师界最近不太平啊……邓布利多教授呢?还是没什么消息?他有什么建议吗?”

亚瑟望了望不远处兴高采烈的毕业生们。

“等教授下一步计划吧。我想他的意思是先把这些孩子们支开,护送到安全地方。等我们到时候回到英国再说。”

笑林广记·古艳部·启奏

一官被妻踏破纱帽,怒奏曰:“臣启陛下,臣妻啰唣(luózào吵闹),昨日相争,踏破臣的纱帽。”上传旨云:“卿须忍耐。皇后有些惫赖,与朕一言不合,平天冠打得粉破,你的纱帽只算得个卵袋。”

译文:有个官员被他的妻子踩坏了官帽。官员生气地向皇帝上书说:“启奏陛下,我妻子好吵闹,昨天和我相争,踩破我的官帽。”皇上传旨说:“你须忍耐,最近皇后有些顽皮,与我一言不合,就把我的平天冠打得粉碎。与其相比,你的官帽算得了什么。”

图片来自博主@糕糕不掉毛的视频截图

郑北一直都知道,姜小海不是好人。

也许是当了多年警察抓了一箩筐坏人练出来的直觉,郑北在见到姜小海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个善茬。

就算对面这个人畏畏缩缩一副懦弱好欺负的样,但郑北还是从他闪躲的眼神里察觉出一点异样,就像是在房顶上铺了三天的积雪,哪怕它看起来白蓬蓬的像棉花,但你就是知道,那上面肯定落了很多灰,不管看起来多干净,等化了之后也是一片泥水。

但是法律讲究证据,手铐也得有启动条件,就是高局来了也不能说我...

但是法律讲究证据,手铐也得有启动条件,就是高局来了也不能说我觉得这人不像好人就把对方铐上。

所以郑北只得看着姜小海一步步走出警局的大门,还在门口回头向他这边看了一眼。隔得太远,就算郑北俩眼睛视力5.0也看不出姜小海回头时是个什么眼神,以经验主义来说,没准是挑衅。

姜小海……姜小海其实就是单纯的想回头看一眼。

他猜郑北知道他在说谎了,这会儿没准正透过窗户观察他这个嫌疑人,现在回过头,也许还能再看郑北一眼。

可惜天公不作美,冬日里惨白的阳光正好照在玻璃窗上,他回过头,只看见刺目的反光。

再换个角度就显得鬼祟了,姜小海只能继续往前走,一步一步走出警局的大门,路过脚步匆匆的警察……

到底是不一样的。

姜小海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低着头快步离开了这个对他来说极为危险的地方。这个地方危险,这里的人也危险,尤其是郑北,对他来说最危险。

郑北就是那只猫。

是郑警官,哈岚市最年轻的刑警队长。

是他从小就正义热血的郑北哥哥。

是……曾将他抛弃的郑北哥哥。

姜小海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又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他叼着烟嘴深吸了一口,让尼古丁把他躁动到发疼的神经一根根理顺。

得离他远点,姜小海想,我已经不是乐乐了,我是姜小海,我和郑北哥哥隔着路呢。

可是当他路过小饭馆的玻璃门时,不自觉地停住了脚,他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疑惑不解。

发型没变,眼型没变,就连身体都是和小时候一样营养不良的样子,怎么他就没认出我呢?

是没认出?还是不想认?

饭店老板在里面看他对着玻璃美半天了,把门口都挡上了,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刚一上前,就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老板握紧了手里的擀面杖,“哥们儿,你要吃饭就进来,站门口怪冷的。”

姜小海眨了下眼,摸摸后脑勺,露出一个老实巴交的笑,说:“我不吃饭,不好意思啊,影响您生意了。”

“啊,没事儿。”

姜小海离开了,在未化的积雪上留下一串散漫的脚印。手里的香烟已经快燃到头了,他手一抖,未熄的烟头就落在了路边的雪地上,火星迅速熄灭,在周围留下一个小小的雪坑。

如果郑北没有恰好救了毛毛的话,姜小海是不想这么早再和他见面的。

姜小海看着抵在毛毛脖子上的刀,心里都想好该怎么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拆成二百零六块了,但是他不能,因为爆米花机“嘭”的一声闷响过后,那家伙就被铐上了一双银手铐。

是束缚,也是保命符。

便宜他了。

顺着手铐在阳光下的反光,姜小海看到了郑北手上的一抹红。

早些时候,姜小海还挺怕见血的,因为十次见血八次都是从他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还有两次是和他一样被拐的小孩,他的姐姐或者是养母。

见血就意味着疼,如果没有及时处理还会发炎流脓,留下凹凸不平的伤疤。

可是后来他就不怕了,他发现流血并不都是疼的,只要对面的人受的伤比他重,流出的血比他多,那见血对他来说就还算是一件蛮刺激的事。

所以在发现郑北受了伤的时候,姜小海的两根掌管不同情绪的神经同时跳动了一下,那一瞬间的波动太快太短,让他分不清究竟是害怕多一点还是兴奋多一点。

姜小海学着当年姜迎紫的样子把烟丝撒在郑北的伤口上,在他怀疑的目光中坦然一笑,“回去还得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其实烟丝只能短暂的止血,它不止疼,还有可能会污染伤口,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出个创可贴,也没人乐意用这种土方子。

走的时候郑北和姜小海挥手告别,然后伤口上的烟丝就掉了大半,只有零星几根沾了血,黏在裸露的伤口处。

毛毛已经从刚才的无妄之灾中缓过劲来了,小孩子都崇拜英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她问:“舅舅,刚才的叔叔好厉害,他是警察叔叔吗?”

“是啊,我们请警察叔叔来家里吃饭好不好?”

当年从人贩子那里逃跑的时候,郑北说要带他回家里吃饺子,吃鸡架,吃猪肉炖粉条,对着天上的北极星给他勾勒出一个其乐融融的家。

可惜他一样也没吃上。

直到现在郑北也没想起请客的事,那这顿饭就只好他来请了。

毛毛拍手赞同,“好啊好啊,舅舅,你教我打坏人吧,我长大了也想当警察。”

“打坏人啊,这得让警察叔叔教你。”

专业打坏人的郑警官在姜小海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又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

在以往的很多次案件中,他的直觉都立下了不少功劳,所以直到今日也是如此。

当姜小海以秦义干儿子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时,郑北的直觉就要化作飞镖扎到姜小海身上。

宋文宋武死的时候,姜小海在玻璃厂当保安。

抓阿亮的途中,姜小海送外甥女上学。

刚一查到秦义的出租车公司不干净,姜小海就代表义风和林江就抢地盘问题“谈合作”去了。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他小时候喜欢玩警察抓坏人的游戏,但是小伙伴们谁都不乐意演坏人,所以只能石头剪子布决定出一个倒霉蛋,承包此局游戏里所有的坏人角色。

映射到现实里其实也差不多,这光天化日下哪有那么多坏人?当一个人频频出现在各种恶性事件之中,那他的角色大概率也做不了好。

不过坏人也是分等级的。

有的坏人应该挨枪子儿,有的坏人接受过批评教育后还能从良。

郑北挺想把姜小海归类在后者的。

毕竟人家一口一个大哥喊着呢,那双眼睛黑漆漆的,总叫他想起一个严寒的冬天,想起北极星,想起一个年仅十二岁的死者。

所以郑北不放过每一个帮助姜小海弃暗投明的机会,包括但不限于劝他找个正经工作,适时的对他进行鼓励和心理疏导,以及在抓捕秦义的时候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好证明他和贩毒集团的勾结不深。

事实证明他的努力不算白费,姜小海选择了大义灭亲,虽然没套出秦义的藏身之地,但至少证明了姜小海改过自新的决心。

郑北也算是暂且了结一桩心事。说实话,像姜小海这种童年经历曲折误入歧途的人,郑北也见了不少,也顺手帮了不少,可唯独在姜小海身上,他费的心思最多。

别人都只当他是因为姜小海的身份特殊,但只有郑北自己知道,姜小海总让他想起乐乐。

这话他都没敢跟别人念叨过。

毕竟他嘴里的乐乐多好啊,长得可爱,哭两嗓子就让人心疼得不得了,又聪明又机灵,嘴也甜,人也勇敢还仗义,敢为他这个没相处多久的大哥挡烫红的铁钩,还敢打人贩子。

虽然姜小海也挺勇的,但是逞凶斗狠和保护他人可不一样。

不过他偶尔还是会想,乐乐从小在营养上就亏着,十二岁时比自己矮了一大截,长大了估计也高不了,没准也是姜小海这么高的个子。

要是乐乐还活着,他可能也和姜小海一样,眨巴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跟在自己身后,自己一回头就能看见他抬头对自己笑,一声声地喊大哥。

每次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心里的道德感都会蹦出来扇他一巴掌。

在活着的人身上找逝者的影子,和姜小海那个缺德养父有什么区别?这种行为对逝者不尊重,对活着的人也是一种侮辱。

可偏偏在他将乐乐和姜小海区别开后,他发现姜小海就是乐乐。

姜小海怎么会是乐乐呢?

乐乐怎么会是姜小海呢?

姜小海也想过这个问题。

他觉得乐乐就应该永远都是乐乐。

乐乐应该死在垃圾桶里,应该死在人贩子的毒打里,应该死在三九天的桥洞里。

乐乐不应该从一个又一个冬天里挣扎着活下来,给一个du贩当继子,给一个du枭的情妇当弟弟。

乐乐应该活在郑北的回忆里,而不是活在人世间,换了个名字走了一条该死的路,长成了姜小海。

可惜乐乐没死。

在与郑北重逢后,姜小海每天都在惋惜,惋惜自己没有早点死掉。

每次缅怀完过去的自己,姜小海都要想一想郑北来解乏。

郑北。

郑北哥哥。

躺在垃圾桶里饿着肚子数星星的时候,他想着郑北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被人贩子抓回去毒打的时候,他想着郑北哥哥会不会带人来救我?

被卖到姜家继续挨打的时候,他想郑北哥哥在哪呢?他回家了吗?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呢?他也会挨打吗?

差一点被冻死在桥洞里的时候,他想,郑北哥哥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被抓回来、被卖掉的人,非得是我呢?

乐乐很讨厌血腥味,也讨厌酒精的味道,因为这两种气味都预示着他他又要挨打了。所以当秦义裹着一身北风都吹不散的血腥气将白酒倒进他嘴里的时候,他想着,我不能再挨打了,就算是他想打死我,我也要从他的手上咬下一块肉来。

这种属于亡命徒的眼神很好的取悦了秦义。

这一年的冬天,姜小海终于穿上了新棉服,靠一把斧头发家的秦义也多了一个给他送终的义子。

想远了,继续想回郑北。

人在看不见边的雪地里行走的时候,必须得念着点什么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再姜小海贫瘠的前十二年的人生里,能让他挂念的东西不多,所以在十二岁以后的日子里,他就只能想着郑北。

一遍又一遍。

一天又一天。

他强迫自己把郑北哥哥的样子记在脑子里,把郑北哥哥说过的话、唱过的歌都刻在心上,以此来维系最后一缕在他心里跳动的火苗。

可是后来,天黑了。

在不见光的黑夜里,爱是活不下去的。

能在泥沼里茁壮生长的,只有恨。

恨他的亲生父母,恨人贩子,恨养父,恨独自逃跑的姐姐,恨涉黑贩du的秦义,恨每一个飘雪的冬天。

最恨郑北。

最恨给过他希望又抛弃他的郑北哥哥。

最恨和他对立、一身光明的郑北哥哥。

最恨会动摇他心神,让他不知死活地想要靠近的郑北哥哥。

在郑北又一次叫姜小海留在原地等他回来的时候,恨意达到了顶峰。

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还敢再说出口?

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有多听你的话?

你知不知道我在那里等了你多久?

可是他所有的愤怒都只藏在了他的胸膛里,郑北什么都不知道。

郑北坐在他的对面毫无戒备地睡着了,而姜小海手里有一把切肉用的刀,不算特别锋利,但足够穿透人的皮肉,不算长,但刚好够扎进郑北的心脏。

杀意在在刀面上冷冷反光,最后又藏在了冷却凝固的油脂下面。

做他们这行的,不能冲动。如果在众目睽睽下杀了一个警察,他这些年的谋划就都完了。

姜小海看了一眼好像睡熟了的郑北,心想,算了。

算了吧。

就让乐乐死在很久很久以前。

就让姜小海和郑警官虚与委蛇,继续演这出拯救的戏。

姜小海没想和郑北相认,对他来说,乐乐的身份是一道陈年旧伤,也是一张底牌。在他的计划里,这张牌应该在他离开哈岚远走高飞或者被警方围捕的时候再递到郑北面前,在郑北的心上也剜出一道口子,或者给自己搏一线生机。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郑北的怀疑比他们之间的结局来得更快。

在上班之前,姜小海对着镜子说了半小时的“我原谅你”,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又掺着点委屈,好能最大程度地勾起郑北的愧疚。

可惜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郑北根本没敢看他的脸。

郑北的愧疚比他想得更深更重。

他什么都不用做,郑北就会巴巴地捧上所有好东西来弥补他。

彩电,风扇,关心,还有,爱。

姜小海的地下室太小了,窗子更小,窗子开了和没开一个样,屋里的空气出不去,外面的春风也进不来。

当郑北带着大捧大捧的阳光挤进来的时候,灼热的温度晒得姜小海汗流浃背,他开了风扇试图把阳光吹走,可是连那台风扇都会在夜里发出令人安心的光,吹出来的风更是暖的。

郑北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对着他笑,就像是,他们中间从没有过那失散的十几年。

就像是,乐乐还活着。

阳光带来的幻觉终于消失,他还是待在他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乐乐也在这里。

顺着郑北回忆过去回忆久了,他差点也真的以为自己小时候天真无邪了。

都是假的。

乐乐也不是个好孩子。

乐乐在挨完一次打后就懂事了,他会讨好人贩子,会在大街上向路人装可怜讨钱。

人贩子手底下十多个孩子,大多面黄肌瘦,只有乐乐能吃饱饭,还能偶尔喝上汽水,把自己养得白白嫩嫩。

如果郑北不像他很久很久以前听过的故事里的小英雄那样出现的话,他也许会一直乖下去。

也许会被卖到个好人家,也许不会被卖掉,而是被人贩子留在身边,长成一个小人贩子。

但是郑北出现了,阴沟里的苔藓见了光,便妄想自己开出一朵向日葵来。

于是乐乐不再理会曾和他相依取暖的同伴,也不想再讨好那些丑恶的大人,可是那些大人手里的甜汽水,可以用来讨好他的郑北哥哥。

讨好和讨好也是不一样的。

对于前者,他只是想从他们手里得到食物。而对于后者,他甘愿献出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只要郑北哥哥愿意喜欢他,愿意对他笑,愿意摸着他的头说一句“乐乐真乖”。

在他鲜少得到关爱的十二年生命里,只有郑北哥哥真心对他好,所以他也只愿意真心对郑北哥哥好。

人只要有了一颗真心啊,就可以什么都不怕。

不怕冷,不怕饿,不怕落下的拳头,不怕烫红的铁钎,也不怕不见边际的雪夜。

只怕分别,只怕抛弃。

只怕带着他一颗真心的人,再也没了踪迹。

后来,被秦义收养之后,姜小海有了小人书看,有一天他看到了比干被挖心的故事,他摸着自己的胸膛,觉得里面空落落的。

人没了心还能活吗?

当然是不能的。

所以丢了真心的乐乐,那个聪明又虚伪的乐乐,没有活下来。

可是姜小海还活着,胸膛空着,就会有别的东西来填满,恨可以,罪恶也可以。

即便后来郑北又回到了他面前,可是姜小海的胸膛已经被填满了,没有一丁儿点的空隙可以用来收留那颗失而复得的真心。

可是啊——

郑北……

郑北哥哥,你有恨过一个人吗?

你知道吗?

有些恨,竟然与爱是同源的。

那些扭曲的,丑陋的,在夜里肆意生长出来的恨,竟然源自一颗名叫爱的种子。

那颗种子,在见了阳光后,竟偷偷生长出新的枝叶来。

郑北说,他恨的是一个坏人竟然想要救他。

姜小海也同样深恨这件事。

他恨作恶多端的自己,竟然想要杀一个自己最爱的人,竟然想要救一个自己最恨的人。

如此犹豫不决,是为懦弱。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废弃的垃圾桶里,听着人贩子追着郑北哥哥远去,自己只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乐乐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孩子。

他不敢反抗大人,没有逃跑的毅力,不敢离开那个垃圾桶去找他的郑北哥哥,最后还把自己所有的不幸归在唯一一个真心对他的人身上。

长大后的姜小海也不是一个好人。

最开始的时候他没得选,等他有选择机会的时候,他却选了一条捷径,选择成为一个恶人,向无辜的人发泄他对这个世界的怨恨。

“真的不能回头吗?”

姜小海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我回不了头啊,郑北哥哥。

我才是小马哥。

恶人窟里,我是首恶。

一切的罪恶都将暴露在阳光下。

一切的恶人都将伏诛在正义的子弹下。

在郑北绝望的呼唤里,姜小海拖着一条伤腿艰难地逃跑。

金色的子弹破开空气,穿过不见光的桥洞,穿过姜小海的胸膛,溅出一片鲜红的血液。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姜小海是笑着的。

乐乐死在垃圾桶里,死在昏暗的房间里,死在三九天的桥洞里。

但姜小海想死在秋日的阳光里。

哈岚市贩du集团被剿灭的第十九天,郑北收到了一条定时发送的短信——

“郑北哥哥,我其实特别讨厌冬天。”

“北哥!看什么呢?过来照相了!”

“来了!”

郑北收起手机,走到人群中间,相机发出“咔嚓”一声,将所有人都定格在微笑的瞬间。

其实郑北也挺讨厌冬天的,讨厌无边的雪地,讨厌严寒的夜晚,讨厌松开后就再也握不住的手,讨厌在他心里压了多年的不化的积雪。

还是秋天好,太阳暖融融的,夜里也不算太冷,金色的落叶铺了一地,踩上去只会沙沙作响,而不会晃瞎人的眼睛。

要是当初带着乐乐逃跑的时候也是一个秋天就好了。

可惜啊,那偏偏是个会冻死人的冬天。

*部分句子取自电影《黑客帝国》和缸中之脑猜想

收到沈星发来说佛堂被烧的短信,但拓连口水都没喝,一路飞驰回了达班。

“手机充电呢,没看。”说罢沈星朝贾斯汀尴尬一笑,引荐道,“我同事,拓子哥。”

但拓表情淡淡的,他对外人惯常就这样子,可沈星能感觉出他的不悦。

坦白说,这次猜叔带走全部人,让沈星留守,沈星也是不太痛快的——尤其蓝琴事件后,他对猜叔的怀疑、不满和畏惧都攀升至最高点。

蓝琴是猜叔自己点的,这是他想了几天几夜后得出的结论。

如果那天不是他提前过去,又碰巧被郭立民打入水牢,才使得警方错认他也是被逼单的赌客从而逃过一劫,他的下场应该就和夏文镜一样。

沈星质问过王安全是不是他报的警,听过他的陈述,是可信的。而且王安全已经可以离开三边坡去往卡蒙,更加没必要对沈星撒谎。

最有力的证据是,当天出警的是曲碰警察,跟觉辛吞无关,而猜叔的契弟明哥,势力范围就在曲碰。

被他侥幸逃脱后,再引导达班其他人认为是他报的警,离间人心——沈星确实也确实找过觉辛吞,却是猜叔本人暗中授意——是他让沈星坚持本心。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开始不受控地疯长,甚至连这一次纵火都变得可疑起来,实在太像冲他来的了。

“不是都说老子运气好吗?”沈星一人饮醉,嘲讽地望向烧毁的佛堂。他这运气时灵时不灵,细数每回失灵,追夫河底、二期工地、屠宰场、伐木场,救他小命的都是但拓。

与其说他捡了貘走运,不如说捡了但拓才是他的三生有幸。

沈星下巴枕着酒瓶,听着手机那头冰冷的非服务区提示音,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对猜叔而言已是弃子,竟没有多少怨气。

真正让他愤怒的是猜叔给他话疗时讲的那个但拓割梭温舌头的故事,天生哑人梭温如何告密?真正的告密者是谁?引导但拓割下梭温舌头复仇,再利用内疚把人留在达班终身服役。给出一点恩惠,索取无限回报,听着简直就是沈星加入达班的故事的翻版。

显然沈星在重复但拓的老路,可是他没那么忠义,猜叔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果断在榨干剩余价值后舍弃了他。

沈星从未忠于猜叔,沈星只是忠于但拓。

以上种种,却无法对但拓直抒,实在憋死沈星。这许多年,但拓已经和猜叔绑定太深。猜叔洞悉人心,刻意营造如父如子的假象,就是对渴望家庭的但拓采取的精准打击。

猜叔对沈星讲故事,除了怂恿他报警点蓝琴救田记者,同时也是侧面敲打他:但拓为达班卖命完全出于自愿,是,你们两个现在是如胶似漆,可你毕竟是外国人,而达班,才是但拓倾注了毕生心血养育的孩子。

面对猜叔这种级别的对手,沈星再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他只能保持缄默,对拓子哥,也不能说。现实不是电影,难道他要像念台词那样告诉但拓:你生来就是奴隶,一直以来活在一个没有觉知的牢狱,你会当一辈子囚犯,一个思想被禁锢的囚犯。

真相未免太血淋淋。

沈星选择保护他,就像但拓为了保护沈星,选择不告诉他花田稻草人的真相一样。

其实但拓早就自行开始了这一哲思,关于到底应该做无知的狗还是清醒的人,尽管还没找到答案,却足以证明他已经从缸中醒来。

不是麻木着沉沦还是清醒着痛苦的二选一,但拓的情况是最差的一种,他别无选择,因为这里是三边坡。

开启觉知后但拓终于能触及到一些猜叔的真实想法,猜叔从来不想改变三边坡。那些情势所逼的无奈有着表演的成分,事实上三边坡才是真正适合他的舞台。

三边坡不会变好,它终将沉至地心,本来他可以像细狗一样在睡梦里共沉沦,现在他只能醒着看它沉没。

这似乎都应归罪于沈星,好端端为什么要打扰无知者的安眠。他和贾斯汀都是不由分说打进阴沟里的强光,除了让所有人发觉自己和别人都在裸奔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可是真的没有任何作用吗?

本质上他和昂吞是同类吧?唾弃着,却忽略自己满手血腥的事实。“孽有天收”,是昂吞对他们罪孽人生的最佳注脚。

所以怎么能怪沈星呢?他不必被污染,他必须逃掉。

小老外是亟待解决的,他的作为直接动到了毒贩的利益,说不定已经被盯上了,再待下去迟早没命。

但拓不在乎别个的命,他只在乎沈星。如果老外死了,沈星会难过,会发现三边坡的真面目,会怀疑三边坡养大的他内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此时此刻看着他的、满是爱意的眼睛,到那时是否会变得充满厌恶和恐惧。

但拓掐住沈星的肉脸蛋,语气调侃,“同事?”用眼神示意沈星看看他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啥子同事之间咧个样子?”

沈星才不管他一路拉拉个脸,一进门就直接吊人身上去了,追着要亲,要抱。也不管但拓忙着赶路几天没洗澡身上有味儿,充满动物性的气味反而更能挑起欲望。他现在需要但拓立刻干进来搅动他,帮他停止思考。

“我这不是不想给外人了解太多嘛。”

如此内外分明大大取悦了但拓,沈星总是知道怎么拿捏他的,更别提他只要对上沈星的白生生的肉就移不开眼。

“实话实说嘛,说你屋头男人回来了。”但拓把他腿往两边压到底,沈星以往嫌这姿势像青蛙。

这会儿也是顾不上了,连声催促,“快点儿,哥哥,可想你了。”

两个满怀心事的人,各自按下了心底的隐忧,挤在小小的床上贪图一时快乐。

整个达班只剩下了两个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但拓不用再想沈星什么时候走,沈星也不用再想怎么劝但拓和他一起离开。

世界缩得很小,就只有一张床这么小。

“你的……呃,男朋友,他不在家?”

沈星被贾斯汀谨慎的用词逗乐,不愧是来自文明世界的人,用词都格外讲究——他好像忘了自己也是从文明社会来的。

“他工作。”沈星大方承认,“你找他有事?”

“不不,我是来告别的,对于教育我还是懂得太少了,一个人的力量也太小。”

是被但拓教训了吧?不过沈星没戳穿他。

但拓去拉赞前和沈星就此事聊过很多。尽管沈星也不看好贾斯汀的行为,但他毕竟是教育强国出身,认可普及教育的重要性。其他方式或许能解燃眉之急,可教育是真正能改变一代人的。

离开前贾斯汀请求沈星送他去一趟磨德勒总部,他想把乌蒙的助教正式手续办了。

到了地方,沈星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也怪他先入为主,想象中慈善组织办公室的形象就和国内的乡村扶贫办一样,所以在突然间看到泳池派对的时候,才会产生这么强的割裂感。

这感觉好像一秒掉到了维加斯,年轻的白人男女穿着清凉在泳池边欢笑,甚至还有侍应生端着酒盘穿梭其中。也有东亚面孔,不过他们脸上的笑容和那些白人如出一辙,估计是华裔。像沈星这样在东亚环境长大的普通人,就算笑也总是带着拘谨,和他们有着本质的不同。

门外大街刚刚才发生枪击事件,他们难道听不到吗?门里这些号称慈善家的人,端着鸡尾酒高高在上地替三边坡规划着空中楼阁般的未来,却对眼前切实发生的苦难视而不见。

沈星忽然明白但拓是对的。

“没什么,就问问你啥时候回家。”

但拓的心脏好像被不轻不重捏了一把,原来这就是家里有人等的感觉,“咋个还要个四五天吧,你……哪样?”

沈星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猫着,这会儿再次确认四周没人,抿了抿嘴,凑近手机小声说:“想你。”

沈星忍了几下没绷住,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初中生。

一个普通中国人,如果不从事特殊工种,一辈子碰见死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三边坡不过一年多,沈星已经见到了远超常规数量的死人。

第一个是貌巴,被爆头的时候距离他不足半米,血炸了他一身。

后来是高戏师徒,老李,西图昂,毛攀,更多是萍水相逢连名字都叫不上的。似乎每天都在死人,沈星却始终没有办法像真正的当地人那样从习惯到麻木,他依然害怕枪声,害怕死尸空白的表情。

沈星呆在原地,毒贩阴毒的眼神,手中举着刚刚击杀贾斯汀的枪,黑洞洞的伤口正对着他,所有这些都没能激发他的求生欲。此时如果他们也要打爆他的头,沈星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来吧,就这样打死我吧,让我们结束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有一瞬间沈星就是这样想的。

贾斯汀在污泥中变冷,三边坡的阳光照不热他。

贾斯汀或许天真或许愚蠢,可是不应该这样毫无意义地死去。除了沈星,没有一个人怀念他。上过他课的孩子不怀念他,他们更想念巧克力。乌蒙不怀念他,她更关心自己终于能离开三边坡了。

谁不想离开这里呢?沈星把自己喝得烂醉,说出“当初就不该来这儿”的时候,但拓明知道他醉了,明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还是会觉得刺痛。

但拓一直以来担忧的状况还是发生了,事情不可控地朝着他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有太多话堵在胸口说不出来,怕说出口的话变成榔头,让本就如履薄冰的局面彻底崩盘。

他这般缄口不言,沈星又不痛快了。其实他根本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期待但拓说些什么,哪怕是骂他忘恩负义呢,总好过这样不死不活。

真的谁来给他一枪吧。

沈星好像被什么困住了,虽然达班的大门从未对他上锁,可是他像出现刻板行为的困兽那样,只懂得在方寸之地逡巡。

想要重新夺回掌控感,他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有了这个纹身。

沈星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像一个急于证明自己有能力掌控人生的小孩儿,如果纹身真的有用,那怎么达班的所有人都还是逃不出猜叔的掌控呢?

向但拓展示的时候,他心里甚至还生出隐隐的快意,想让拓子哥骂他凭什么把别的男人纹在身上,甚至打他,强奸他。不管做些什么都好,只要给死水制造一点涟漪就好。

但拓却只是叫他注意伤口勤抹凡士林。沈星故意大声问他以后做爱看到会不会感到别扭,但拓没什么表情,眼睛却始终盯着沈星,说他可以从后面干。

沈星是没有吸毒的小樱,但拓是真的会开枪的苏苏。达班是他的阁楼,拓子哥的爱就是他吸下去活不了,离开了更活不了的毒。

这是第一次,没有接吻,没有拥抱,完全模拟兽类交媾的模式。但拓像公狮叼母狮后颈那样全方位压制住沈星,固执地从后面楔进他的身体。

这些正是沈星需要的,纹身,粗暴的性爱。皮肉痛了,心里就没那么痛。

打破表面平静的,是梭温的死讯。

整个达班除了但拓以外对沈星最好的人,从不曾促狭他,排挤他,会无条件对沈星释放善意的梭温,猜叔却只带回了无头的尸身。

沈星仰头望着猜叔,试图看破他的哀伤里有多少虚假的成分。

他怀疑所谓的踩坏毒贩儿子玩具的说法。梭温沉默可靠,走山多年,所有的话都是猜叔的一面之词。其他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沈星不是。

猜叔在他眼中的形象变得愈加恐怖,沈星好像成为了鬼故事里唯一看得到鬼真身的那个人,却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

每个人都知道山雨欲来,达班这艘船正被不可抗力拖拽着下沉。

但拓开始接替梭温走山,沈星不打算再等下去,求但拓跟他一起出逃。

但拓深深地看了他好久,沈星突然有种很强烈的坏预感,他快要失去拓子哥了。

“这是你和我最大的不同,你有可以回去的地方,达班没得了,我就没得了。”

沈星摔门而去。

连猜叔都知道为了但拓留下沈星,但拓自己居然不知道,达班已不再是他的念想,他的念想早就变成了沈星。

可是旁人都看穿的事,但拓又怎会不知道?

走不了,是因为他已经运过毒了。沈星不会原谅他,他也不会宽恕自己。

沈星是干净的,但拓竭尽全力在完成他最后的托举,不让圣婴坠入三边坡的孽海。

越接近蒂萨屠宰场,回忆不受控地涌上来,这地方对于但拓来说意义非凡,那是他第一次和沈星一起执行任务。

当时千方百计都要拿下的马帮道,满以为是为达班搏出了一番新天地,现在却被他用来运毒,实在是讽刺。

就像那块沈星拿命带出来的鸽血红,最后也不过沦为艾梭指尖的众多玩物之一,并不见得有多爱重。

卒子永远摸不准上位者真实的想法,拼上身家性命,可能起因只是谁的一时兴起。

再长的路总会到头,可但拓怎么也想不到,尽头会是沈星。

但拓有过一次隧道视觉的经历,在他第一次杀人之后,他记得当时视野收缩到只剩一个黑色的圆洞。现在情况和当时差不多,不过这回黑洞里只有一个沈星。

沈星扑上来拽他领子,沈星嘴里说什么他听不见,沈星的眼睛他不敢看。

“你是拓子哥吗?我怎么好像不认识你了。”

这句是听见了,不止听见,落在耳里如同一道惊雷,竟让但拓一激灵。达班第一猛将,无所畏惧的但拓,居然会害怕沈星的一句话。

为什么偏偏是你。

你不是最恨毒吗?你不是明知道这是我的底线吗?我以为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是一致的。

可是,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肯和我说呢?

猫皮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继续撕扯,“这个人是谁!?今天送货为什么会来两个人!?”

但拓瞬间清醒,走山向来是一个人,毒贩们都知道。

搡开一个沈星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拓冷着脸对沈星:“老子睡过的多了,认得你是哪个?想讹老子钱?不可能。”

猫皮并没有放下枪,眼神狐疑地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但拓用勃磨语向他解释,沈星全听不懂,不过有一个词他经常能在金翠歌厅听到,他猜那是妓女的意思。

沈星潮湿的眼睛似乎刚好印证了但拓的说辞,猫皮收枪,看沈星的眼神愈加轻蔑。一场要命的危机变成了嫖资纠纷,沈星本就因发现但拓走毒大受打击,大脑一下子处理不来这么多信息,甚至想发笑。

可老天岂会轻易放过他。

余光中一件白衣服从头顶飘落下来,落地的动静却比预想中要大得多。原来那么瘦的女孩子,掉到地上也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二楼探出几个神色慌张的脑袋,看样子也没想到她会跳楼。可能是吸嗨了,以为自己变成了一只鸟。她窝在苏苏怀里的样子,确实像一只温驯的白鸽。

甚至她吸的很可能就是但拓运来的那一批。沈星知道自己必须打住了,不能朝这方向去想,再想下去他们将无法收场。

爱意味着坦露自身最脆弱的部分,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就赋予了对方伤害自己的能力。

他们两个人啊,再多的不情愿,也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次沈星是下定决心要走了。

最初的震惊和遭到爱人背叛的愤怒全部退去之后,当他可以冷静下来全盘思考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梭温的死因,恐怕是不愿走毒,才被毒贩处决。他大概率到死都不知道真相,在他心里达班还是过去那个绝不碰毒的达班,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自家老大卖了个底儿掉。

走山为什么非但拓不可,因为他对达班的感情最深,把猜叔当作半个父亲,自认为对达班每个人都负有责任,殉道者的位置非他莫属。

沈星忍不住流下泪来,杀人不过头点地,猜叔对但拓做的这些,却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痛苦,相当于直接撕扯一个人的灵魂。

他为但拓而哭,为这无解之局而哭。

沈星已经是全世界最了解但拓的人,如果更了解一些的话,他就会知道但拓并不是没对猜叔动过杀心的。

就像但拓也不知道,在亲眼撞破他涉毒之后,沈星还愿意对觉辛吞谎称他的清白。沈星在原则和但拓之间,选择了但拓。

多好的夜晚啊,像一个寻常的约会之夜,无忧无烦恼的年轻恋人坐在一起,闻着路边摊各种交杂的甜味和馨香。他状似无意地谈论着达班的星星,眼中却只有一颗星星。

他的星星还不知道,在这个看似暴风雨前平静的夜晚,但拓已经擅自决定好了自己的结局。

他还是决心要做个殉道者,不过不是按照猜叔为他设计好的方式。他要殉哪条道,由他自己决定。

向着高处挣扎本身足以填满一个人的心灵。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生命力量比死亡更强大的那个时刻。

这一刻的但拓无疑是真正的英雄。

*论坛体13

——

1l:伟大的离队!

2l:伟大的离队?伟大的退役!伟大的被扫地出门!

3l:差不多得了,这种时候也要骑脸输出?

4l:咋了哥们非得带火跟着你们叶杂一块哭丧啊,用我给你演一集吗?《虽然一直喷叶秋打得菜但是真走了还是挺难受的,传奇的谢幕,走好!》?

5l:叶黑也是又开始了,你叶神拿了三个冠军要你用一辈子来酸,叶秋就是职业末年拉成啥样了光这一个人也比你主队强

6l:我主队的巅峰期可不是只有三年喜欢我古早昙花吗,喜欢扣1

7l:叶秋...

7l:叶秋的巅峰期对位的不是你韩队的巅峰期?叶秋是古早昙花那你韩队是啥捡漏从老嘉世手里偷走s4的冠军?这么一说韩文清七老八十了连个昙花一现的功夫都没有啊

8l:我韩队的职业巅峰不是一己之力喝退老板?我兔杂老哥们都拿这事吹烂了,睁眼就是韩队顶级待遇闭眼就是俱乐部老板都要让路

9l:吹的前提是有啊你看陶轩吊你大叶吗?别说喝退老板了,叶秋在休息室训练室能说半句话吗见过隐形的翅膀没见过隐形的队长

10l:叶杂嫉妒韩文清队内地位就直说但凡你爹在嘉世有韩文清三分之一话语权今天也不至于沦落到被扫地出门

11l:早该青蒜了,嘉世能忍他到现在是我没想到的

12l:拿着三冠功勋的资历站着队长的位置不挪窝,再打下去我大太子邱非都快熬成老头了,上场就是早用早CD,承认自己老了没那么难

13l:叶杂不是老吹82有意求购啥的吗怎么叶秋都退了还没去,十年了,82老板买人的钱还没筹齐啊

15l:12l太子爹别太逆天了叶秋退不退跟你牢太子有什么关系,把叶秋撵走了宁愿买孙翔来替都不愿意给你太子抬上一队来,别人家太子好歹的是跟在一队的,青训小鬼也是贷款吹上太子了

16l:高英杰/卢瀚文/宋奇英:你什么太子?

17l:嘉世太子?英国王储!

18l:论英国王储还有人能赶得上宋奇英啊?韩文清眼看着要在霸图打到死了,邱非再熬死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孙翔就够了,韩文清这首发那真是稳稳的

19l:什么叫孙翔是人是鬼陶轩脑子进屎了花钱买个废物,在越云的表现又不是假的,继你药皇之后第二个打破新秀墙的天才,这都不满意你嘉世还想要谁,给你18岁的叶神请回来才算完啊?

20l:我求你们楼里的少说两句,一会雷霆粉都要下场了

21l:叶秋韩文清比了半辈子了,从冠军数比到联赛表现,现在都要比谁俱乐部待遇好谁家太子位置稳了吗,啥时候比比小学三年级期末考试成绩啊

22l:你看哪个叶杂乐意跟这帮杀软兔杂比了一句你几个冠军轻松杀死比赛,从来都是兔杂见冠军数比不过就东拉西扯胡诌,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23l:史前冠军又开始了

24l:史前冠军都拿不到你82又是什么fvv啊你的亚军大于我的冠军?

25l:三冠王也是搂着三个冠军和史一样的职业晚年被扫地出门了,唉也不像我兔,年年争冠,韩队今年又要带我们冲一次了

26l:我叶三个冠军

27l:我韩队在俱乐部有绝对话语权,今天韩队说q市的海是红的,明天老板就能领着员工往海里倒颜料,反观你叶神这个时候还在忙着跟陶轩宫斗

28l:我叶三个冠军

30l:我叶三个冠军

31l:cnmd看私信

32l:幽默牢兔

33l:黑叶也不能把脑子黑坏了,什么叫抓内鬼什么叫合伙演叶秋,你嘉世就是纯菜啊

34l:你懂个蛋啊,我兔杂宁愿相信嘉世是在演也不愿意相信死敌是真的捞了

35l:嘉世这两年的表现把联赛前三个冠军含金量都快干没了,笑死我了,整得韩文清早年跟叶秋玩了命地争冠跟小丑似的

36l:联赛初的天王山顶之战都快降级成村口打架了

37l:什么叫快?不是早就?

38l:一直都是别家的在打架,怎么没见秋杂来哭坟

39l:楼上刚不还有秋杂三连冠军

40l:叶杂就是死了,见着牢兔跳脸都要从坟里爬出来大战三百回合

42l:这赛季夹杂的论坛表现比嘉世本人好太多了

43l:不是说夹杂战斗力多强,一个个的在论坛纯粹胡言乱语说梦话,之所以夹杂表现高一档,单纯你牢太拉了

44l:真叶杂看到这种煽风点火的标题都懒得点进来,能吸引到的只有开香槟的夹杂兔杂以及枪杂,可能还有因为儿子突然嫁入豪门而忧心忡忡的孙翔粉

45l:泥潭居然还有人把嘉世当豪门看

46l:比起越云来那高低也是个豪门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我们牢眼看就要降级没比赛打了,但是俱乐部上的三颗星星也是足够牢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47l:夹杂赶跑叶秋还能开上香槟了,队里一共几个正常人啊又少一个,指望陶轩那b脑子引的援,还不如指望指望刘皓这群byd是真在演老队长

48l:没见过战队宫斗内鬼演戏要演好几个赛季的,夹杂哥哥们就认命吧,我们幽默牢是真的菜

49l: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牢陶死了好几个赛季没动静今年也是终于想起来控制变量了,别到时候队伍重建完了还不如重建前

50l:那也不至于吧,陶轩大出血这么一阵多少也得管管用,肖时钦孙翔再配个苏沐橙咋说也够用了

51l:你叶神个人擂台玩命c都赶不上刘皓哥几个最后送的最后又得拿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借口让你叶爹背锅,剩下的一帮子贵物就又美美不粘锅了,叶秋都拿这帮大哥们没招,肖时钦孙翔又能咋样啊

52l:最喜欢的一集之《叶秋一挑三难掩老将疲态,刘皓光速送外卖彰显小将活力》

53l:叶秋都多少次一挑三伤害战队了夹杂把他撵跑了还有脸开香槟,好日子在后头呢

54l:我牢现在的状况,孙翔来了嘉世,闹不好往后的职业生涯最高光就是从叶秋手里接过一叶之秋的时候了,在越云夺冠的概率都能比嘉世高

55l:别尬黑我越云,小战队也有小战队的故事,至少我们小战队不会担心降级

56l:你确定?孙翔走了你们越云也是可以收拾收拾备战s9挑战赛了

57l:都闪开都闪开,让我牢先备战

58l:没准孙翔来了,至少我夹今年能拿冠军了,但是挑战赛冠军

59l:真是没人在意老将死活了,叶秋给嘉世c了多少年,又勤勤恳恳给他们当了多少年工兵,三连王朝绝对核心,老队长,在这个b俱乐部里话语权还没菜b新人大,你说的对,但这就是我嘉世

60l:叶秋就是脾气太软了,换韩文清在嘉世,把刘皓头拧下来都算轻的

61l:拧刘皓的?先拧陶轩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

62l:陶轩这老dinner,早几年叶秋还年轻着的时候不知道引援,今年转会窗灵机一动突然想起来钱不是只能存在银行里,提出来买人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给叶秋踹了,伟大的俱乐部老板

63l:叶秋还不如三连冠完了让霸图挖走呢,霸图又不是付不起违约金

64l:俩大哥斗了半辈子也是让你一句话一块关进霸图训练室了

65l:叶秋今天落地q市,明天兔杂就打到霸图老板家门口

66l:快散伙吧这帮兔杂一个个都是叶秋深柜,巅峰版叶秋带小船长韩文清拿个冠军立马就不说话了

67l:你也是真敢说,私信记得关

68l:q市挖出石油来了啊这么玩,俩人再合伙拿俩冠军,工资捆一块不得上亿了

69l:真要放一块霸图训练室多么精彩我都不敢想

70l:退一万步说,兔杂顶着干死叶秋的ID,点进比赛直播看自家首发上放着个小黑人叶秋你不感觉很惊悚吗

71l:韩队拿冠军还用得着叶秋带了你们叶杂yy能不能有个度,就这两年叶秋联赛表现谁带谁啊

72l:韩队这两年怎么不都是争冠席的,你叶秋都快徘徊在降级区了这个b就一定要贷款吹吗?

73l:楼上那段三连冠拷问还没给你们兔杂问老实啊

74l:我都说了叶秋和霸图放一块那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你看这下引来兔杂进村了吧,到时候三战爆发全怪你们

tbc?

可能有我们叶帝挑战赛薄纱嘉世的后续。

放了一个抓人互动,被抓到的宝宝可以点梗,!等到结果出来就没那么忙了,这次点梗肯定立刻马上写!

高pin斗士

Summary:你,给我剪他网线!

Warning:叶中心。论坛体。全文6k。

游戏版/荣耀专版/千波湖(日常水聊)

>>所以到底怎么才能制裁叶天帝

1l==

冷知识:国际友谊赛的本质是希望通过领队菜鸡互啄来体现我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竞技精神

btw叶老师世邀赛封神一局搞得外网现在开始琢磨怎么制裁他了,我看他们盖楼感觉比分析正赛还认真,好像把叶老师斩于马下就是他们赢了的那副吊样,服了,兄弟,但凡有这个全民讨论的劲头也不至于决赛被四个战术大师搞成步步惊心三寸天堂(笑哭)

2l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让血线无法清空,下......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让血线无法清空,下一秒你亲手写上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乐)决赛场真的给他们打成四面楚歌了(乐)

3l

诶?要上吗……我打中国队领队?(女人指自己.jpg)

4l

决赛看得我真的积极绑银,我看解说激动得像是要返祖到人猿泰山了,果然不论中外猿人的DNA都是一致,一叶推翻达尔文进化论,笑死我了……好一个两岸猿声啼不住谁家玉笛暗飞声(吃瓜)

5l

我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男解说的o↗m↘gIlovehimYE!YE!YE!YE!在鬼畜区一战成名,堪称电竞版欧豪你是我的神(吃瓜)

6l

我们拆那有自己的古法荣耀(抱拳)我这下是真的相信叶哥是读兵法出来的了,请问在哪里可以买到您的上古著作

7l

利用术师技能特性+地图改天气的机制算雨水折光率和风阻3s内布局我是真的人都傻了,这么牛逼不要命了,叶老师你要直博啊?(哆啦A梦吃鲸)

8l

我说决赛最佳搭档颁给索克萨尔君莫笑没毛病吧(抱拳)两人在一起秀了一场巅峰级别的术法演出,看得我发狠了忘情了

9l

公主王子请入坑(墨镜)

【链接:荣耀世邀赛决赛丨中韩对决丨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

【链接: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链接:原来真正的蓝雨夏天在叶老师的队内聊天频道】

【链接:棒子:这他妈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苏黎世吗?】

【链接:大叶治水】

【YouTube链接:ChineseKungfuinRy/YeXiu/Don’tSmile/君莫笑】

【链接:是谁在打太极风生水起】

10l

有一说一我觉得最后君莫笑和海无量一左一右两个太极阵收场的阴阳鱼太帅了,看得我爱国情怀和唧唧同时爆炸了(烧)

11l

后一个倒也不必吧?,,,(黑人问号.jpg)

12l

说真的,战术f4在一起打团赛才看得出来这帮人恐怖到什么程度

13l

我们,珠联璧合!

14l

给外国友人一点君莫笑震撼罢了(no.jpg)

想当年,笑神首秀,气晕半数秋狗:我叶他妈花花绿绿的是什么东西?

忆往昔,决赛封神,吓晕整群轮杂:鹅队他妈痴痴呆呆的搞什么东西?

看今朝,战术联合,踏破国际山门:我倒要看这群歪果仁有什么东西!

叶哥:不见南北,无问东西,这就叫,全部降维打击(烟)(墨镜)

15l

Ls高考满分作文没你我不看(滑稽)

16l

特意去看了看叶神视角,好利落的身法视角切换,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还能在队内频道打出2个指令,轻而易举把我晕成了小脑瘫痪(黄豆微笑)

17l

你叶这个身体素质也是牛了大逼了,难怪他们团建去坐过山车和海盗船这个b屁事没有的,真的是老天爷给饭吃(摇头)

18l

不懂了吧,某次全明星甚至搞过竖屏显示器娱乐赛,这个b硬生生顶着90°的电脑屏淡定地打了个mvp,有效apm稳定250+,搞得兔杂在论坛里骂他是不是伪人(抠鼻)

19l

我知道这个,那个表情包是吧,我让你90°电脑.jpg

20l

谁来给兔杂和叶哥剪全是爱(滑稽)

兔杂:为你想得撕心裂肺有什么结果???(心碎)(怒火)

叶哥:到底为什么,让你更难过?(疑惑)(合掌)

21l

我有的时候是真的觉得兔杂比叶狗还粉似黑,比叶黑还黑似粉(。)

你们身上同时有叶狗和叶黑的二重性,你们到底是甚么人?

22l

鉴定为叶推叶深柜(嗯)

23l

兔杂:不要再玩我们的烂梗了好吗好的。

24l

说真的,很多次了,和你们82的强调专注自家,专注蒸煮,无奈他家蒸煮在专注搞叶,所以上梁不正下梁歪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摊手)实在不行你们等清子哥退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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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报,战况已经进展到他们在⑧叶哥在国际服的号了,我爬出去看到满屏holyshit真的笑到金鸡独立,他们甚至在用塔罗牌占卜大叶会上哪个号(笑哭)玄学都用上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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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Denies:卧槽叶秋改名了?这家伙不是十年前的老古董了吗,还没退役啊,续航堪比南孚电池啊?不是,谁把这尊燃灯古佛给抬出来了(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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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他妈燃灯古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真服了你们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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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遍呢(双手)我们叶老师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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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古佛:郭嘉队,我罩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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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一个人上网真的很无助,很遗憾鬼畜全明星再添一位上宾。。。(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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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系中国领队,我请战(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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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之秋and君莫笑:呀嘞呀嘞,it’stimetogotobed,不然,你就要在空中跳舞咯

对面:年轻就是好,倒头就是睡,睡得我皮都绽开了(婴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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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铁我服了,有人做了叶哥的24+1账号卡mmd发在外网了,是怕叶哥老底被掀得还不够干净吗,给我气乐了

【链接:人类群星闪耀之时】

【链接:非诚勿扰,但叶神决赛选账号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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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什么都在小猫猫那里刷屏,我笑哥不香了???四斋蒸鹅心(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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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诱惑力的睫毛(闪电)甜如蜜般的嘴角(闪电)我是一只性感的小叶猫

(no)超级无敌小蛮腰(no)夜里总是睡不着(no)我是一只性感的小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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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恶俗啊!(惊吓)(惊吓)(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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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区会长:你这个年纪你怎么会睡不着觉的??你他妈还是睡吧,睡不了我们组团给你寄褪黑素包邮的兄弟还顺带送你6毛6的网费(黑眼圈)(白旗)求你别上网了,天杀的我们要雇杀手把你家网线给杀了

哥爸爹爷祖宗女娲盘古,求你下号(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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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笑?蛐蛐前夫哥罢了(猫妹好漂亮叶哥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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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长了一副吨橘子的战犯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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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歪果仁涛出什么要义来了吗,我觉得这个问题国内的选手也可以考虑一下的,不过鉴于荣耀十年除了桃老板还没人能把叶哥干趴下我觉得这个好像真的挺难的(思考)……太菜了啊太菜了啊多练还是菜啊(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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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神:荣耀,易如反掌.jpg

(此时一股强劲的音乐响起)

1叶之秋太1了,荣耀的统治者,荣耀之神荣耀的终结者,王!大师!

祝我叶总手握天下风云席卷你叱咤(闪电)硝烟弥漫尔虞我诈祝你辉煌再独大(大拇指)

祝我叶总豪迈无限浊酒提杯再亮剑(闪电)威名赫赫势如闪电一灭四海之气焰(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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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太土了兄弟,我还是去看性感小野猫吧。。。。怕被我同事看见丢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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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般把真叶秋叫叶总(尴尬)

毕竟是个为了给他哥做量身西装结果把郭嘉队所有服饰都承包了的红旗大哥(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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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谨点,大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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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叶秋大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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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我得了一看到叶秋这个名字和弟弟连在一起就会癫痫的病,怎么办要不秋弟弟你改名罢(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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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区分的,叶哥是叶秋大帝,叶弟是叶秋大弟,这不就区分了吗(抠鼻)

(一叶之秋,但马蹄南去人北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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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弟:?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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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复盘了一下叶哥在役的所有比赛,好像也没有因为身体原因被制裁的啊……

印象里有一次季后赛好像是重感冒和呼啸打,队内开场语音可以听得出很浓的鼻音,他生病了声线就软乎乎的像个萌妹,就是说出来的话很可怕,“先把老林做掉”,听后来他们队员访谈说好像前天晚上还发着高烧,早上吊完水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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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S5季后赛第四轮,蛤蛤让我看看当年滑铁卢的叶神,呃他是mvp,那没事了(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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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塑粉差不多得了吧还萌妹,你自己听听这像话吗(黄豆流汗)能不能尊重点人家啊(黄豆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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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妹怎么你了呢?我小猫猫就是萌妹怎么你了呢?我小猫猫是furry和围城钦定的萌妹怎么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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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这是把1叶之秋当萌妹(拳头)(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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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仅要把1叶之秋当萌妹,我还要把君莫笑当萌妹(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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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cue:泻药,和一叶之秋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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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的没办法制裁叶天帝了是吧(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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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是网友你是否有点越界了(大哭)(菜刀)(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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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帝退役还是退早了,其实他上场的两局基本没有飞手速,但是稳稳拿捏比赛,他已经超脱到打比赛如艺术的境界了,这是老艺术家的从容和淡定,你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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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的没有这个b双手脱离键盘的时候吗(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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蒽……团队赛还是有可能的吧,比如19团赛前期2v8后期稳稳天堂席呢(目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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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战队选得好场场团战赛公考(蜡烛)

一叶之秋:愿天堂没有猪队友(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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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地狱的笑话(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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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打团不犯罪,队友把我技能废,嘉世板凳没人味,灰屏gg徒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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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的战队→队友:我主危矣快快护驾

我们家的战队→队长:丞相危矣大将军危矣御林军危矣太医危矣

敌来!敌从四面八方来!敌从我家床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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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可汗大点兵,没事,最后都会去御膳房(爱心)那好心的嘉世战队又给全联盟送点心来了(爱心)

不是,问题是你们说的这都是团队因素吧,就单人而言捏?我叶神被队友伤过恨过个人赛没拉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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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能是场外因素了捏,要不你把他账号卡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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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是账号卡的事嘛……尼玛机师素质放在那里,白板小号都能给他用出一个龙抬头怒杀杜明老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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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队你别这样我害怕

国内选手是有思考过的,就是不太正面不太好放出来(目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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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有锤,,搞得我现在看到s10叶哥说喻文州你老实一点啊的时候我都替叶哥皮鼓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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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世邀赛同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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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喷了,你能不能别缩写,同一个房间就同一个房间你不要写这么有争议的词语我求你了(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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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我在隔壁同人版品鉴过了,一眼弯恋直,没好下场的,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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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我知道这个采访,有个同人版的楼分析太搞笑了,说鱼看起来是那种会对叶下小药水然后放置play的,但是叶第一反应可能是这家伙是不是打算给我下泻药不让我好好比赛了没关系我可以吃蒙脱石散(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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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搞笑的不是鱼这个炸裂发言一出之后和叶哥组成了小黑人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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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锤死的难道不是花生糖的背刺吗……

谁还记得决赛结束第二天乐和黄开直播查房结果领队和队长的房间没人应答,花生糖这吊人急得想踹门甚至口不择言大言不惭说他不会真下药了吧,结果拿备用钥匙一开

他们领队和队长衣服都没脱双双睡死在地板上了,搞得和凶案现场一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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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蓝雨是不是和微草打多了天天被下泻药所以光想着下药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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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哥被晃醒的时候还在地上摸打印的战术资料我真哭死,好敬业一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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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哥:梦里打完了一整场世邀赛累得我浑身都像散架了(黄豆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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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乐乐吓出尖锐爆鸣了,整层楼和直播间都能听到他的塑料英语黑铺黑铺快叫俺不冷死(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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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心率最快的时候不是在决赛是在看到这俩躺尸之后(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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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同衾,死同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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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坛友怎么什么梗图都有(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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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Vedio20240503.m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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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好崩溃谁懂……

叶网管:稍等一下哈亲

客人:还要我等多久啊!泡面!有这么难吗!

叶网管:不好意思哈亲我马上过来现在热水还没开呢我在烧水了哦不要生气生气长结节的(关掉)

客人:先结我的账吧小哥?

叶网管:前排战法别冲太前了,好的您的帐多少呢?

客人:啊?你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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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易斗神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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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口条已经那么顺溜了,陈老板你调教得好啊(战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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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句这功力怒锤花生糖不是问题吧?

问:什么高手硬控s10mvp一分钟?

答:大隐隐于联盟,小隐隐于网吧(抱拳)乾坤未定,你我皆能成高手,点击就来充值兴欣网吧会员吧(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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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这是老板娘的软广,不确定,再看看(思考)

叶哥不愧是网管里最会打荣耀的,打荣耀里最会当网管的,小小网吧客人打败了99.99%的职业选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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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完了,其实楼上已经有大哥给出正答了啊,剪他网线啊!去看S6全明星谁看不笑算我输(勾引)记得看你叶哥的手部切镜(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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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S6全明星我印象里没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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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留存的版本被官方删减过了因为设备故障了,推荐你们去看有好心人发的线下全程录屏(捂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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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接:S6荣耀全明星(未删减完整版)】

直通车,空降指路17min3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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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我一拉到后面发现一叶之秋怎么在霸图队伍中间跳秧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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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叶哥的pin,1280m的延迟,搁这来648双连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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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哥的手部特写更搞笑,这个人按了一会儿发现角色在乱飞之后缓缓放开了左手,用右手食指开始在后退的方向键上戳戳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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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就他那台机子延迟特别高,A队的队友都在远远看着他抽疯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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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搞笑的难道不是B队是清子哥带队吗,一叶之秋冲到大漠孤烟面前跳了一曲秧歌,然后清子哥真就站那看他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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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之秋:你你你你要跳舞吗,你你你你要跳舞吗(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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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队还有脏心杰,,他就在俩人中间,这图当年还被泥潭老哥截图了,配字再见了嘉世今晚我就去霸图(笑哭)

[霸图:我从此不敢见叶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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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s9那又是一番风味呀

恩已断,义当绝,休怪叶某不留情面(战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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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在公屏发了个举手的表情包:我、卡

有一种萌萌的感觉……哎呀爹地宝宝猫咪妈妈你是一个小蛋糕(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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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哥还会举手反馈,叶哥好,其他人和gm看着叶哥跳舞,其他人和gm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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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去这场线下的真的有难了哈哈哈哈哈哈,那个电脑品牌商还道歉说是系统调配问题不是针对叶神的,然后说可能是我们家电脑被叶神迷晕了

叶哥:没事,呃,谢谢,你家电脑也很好看,把我迷晕了(无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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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你们都是来捣乱的吧,难怪这场全明星后来网络转播的时候团队赛打得这么奔放连kitty都叽叽歪歪了几句(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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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清子哥直接出了选手席让主办方给他换个电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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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们去看大漠孤烟视角的一叶之秋有点太萌了兄弟,官方为什么删掉这段啊啊啊啊啊我错过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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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什么妖术硬控我们韩爹半分钟,哦原来是一叶之秋辣舞啊那没事了(吐舌)(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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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次之后你叶真的又在考虑要不要练习高pin模式下的预判pvp,有点卷到我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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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歪果仁讨出什么结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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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们现在在说在国际法和竞技法允许的情况下估计是没什么办法了,现在的热点是在讨论一叶之秋ver的叶神,肉眼可见地又圈了一波粉,看到几个洋妞说哥哥的龙头好大还能转弯吓得我想跨洋报警,,,你们洋妞,,,(抱紧我们叶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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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看到一个英国人说要学习清子哥和叶子哥的精神,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和中国队领队成为宿敌(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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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呃不要啊英gay兰队伍里有个战法是叶哥鸡腿人我们国内已经很乱了宿敌打咩不要宿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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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宿敌就是宿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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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歌单,已经推荐给国内的清子哥了(大拇指)

——end——

Summary:纯情叶主播为了生计在线读同人文,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世邀赛夺冠后,国家队相继回国。

由于在荣耀联盟中,本身就身为几大高热度人气队伍的队长或副队长,国家队的十三位成员经过世邀赛夺冠的加成,人气值更是呈几何倍上涨,到达了恐怖的程度。

主席冯宪君作为兢兢业业、毫不姑息、时刻都在为了联盟大业奋斗在前线的第一者,对荣耀联盟选手人气的上涨自然是欢乐,哪怕工作量大了点,头发少了点,药备得多了点,他也是无怨无悔,对这些夜以继日的孩子们抱着最崇高的爱意。

除了叶修。

众所周知,叶修是一位传奇。

以前四冠、蝉联四届MVP、在第十赛季一人对抗三位...

以前四冠、蝉联四届MVP、在第十赛季一人对抗三位大神、以领队一职带领十三位国家队成员一举拿下世邀赛荣耀金杯统统不用提,圈内圈外人就算再怎么吐槽叶修的引战能力,在荣耀这一块,没有人敢担得上教科书一名。

至于叶修回归后黑粉们铺天盖地地指责谩骂和叶粉不服输地澄清到后面叶修拿出实力啪啪打脸众叶粉生龙活虎支配,那就是后话了。

总之,叶粉是打不死的小强,吹不熄的野火,弄不死自己气得死别人的神秘组织,在荣耀联盟里几乎占据半壁江山,牢固度、粘合度、顽强度与叶修本人简直一脉相承。

叶修:承让。

冯宪君:……承让你妹!

冯宪君也只是想想,毕竟叶修上面还有位手眼通天的叶总,他只是想想,然后默默安慰一下饱经风霜的心脏,继续回去为了联盟的明天奉献终身。冯宪君,今天的忍辱负重主席人设也立起来了。

国家队狠狠吸了一波人气,紧锣密鼓地开始继续青训营招新训练工作。冠军拿是拿了,也不代表以后就不打职业比赛了。趁着这一波攒起来的热度,各大公会继续如火如荼,职业队伍继续加班加点。这一切的热度,反而似乎根本没有波及到叶修。

在世邀赛夺冠的庆功宴上,各位大神抛却了包袱喝得人鬼不分。张佳乐把他的花美男人设崩得一干二净,一手搂着酒瓶子一手死命搂着叶修,唾沫星子喷了叶修一脸,“叶修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叶修被他晃得东倒西歪,无奈地道:“知道知道。万年老二。”

张佳乐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信不信我真的把我的老二给你看看?”

叶修对喝了酒过于彪悍的张佳乐也有点应付不来,不过百忙之中他还是给张佳乐录了个音,留下了可以狠狠敲诈一笔的证据。

两位女队员喝得也有点上头,这时候在包厢一角的沙发上蜷缩在一起睡得香甜。她们旁边的脚下是发出过“不灌倒叶修誓不为人”誓言的方锐,睡得更是酣实。

一地的乱局靠着喻文州和王杰希两位好人收拾。张新杰因为严格遵守作息提前回去,肖时钦比叶修还不胜酒力一杯直接醉倒,他们两个任劳任怨地把四仰八叉的黄少天搬到沙发上,又扯开了即将展开幼儿园大战的唐昊和孙翔。

趁着周泽楷迷迷糊糊去上厕所的空档,喻文州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和王杰希相对着苦笑了一下。叶修个不负责任的领队,把烂摊子丢给他俩,自己倒不知道去哪里轻松了。

喻文州对王杰希轻声说:“我出去看看。”

王杰希沉默了一会儿:“看见叶修就把他带回来。”

喻文州出了包厢,在走廊的尽头果不其然看见了叶修,他趴在窗上,悠悠地吐着烟圈。风从窗口灌进来,将叶修的宽大衬衫吹得猎猎作响,一瞬间喻文州几乎以为他会飞起来。

叶修抓紧这一会儿的空闲解解烟瘾,没想到喻文州也跟了过来。“领队。”

叶修冲他点点头,含糊不清地笑着:“文州,出来凉快会儿啊?”

喻文州:“被我抓到领队在这里做坏事。”

叶修眨眨眼,颇为无辜地:“怎么会。我这不是怕在包厢里抽烟呛到你们嘛。”

喻文州对叶修这种巧嘴花舌早就习以为常,他与叶修一起站在窗边,颇为轻松地问他:“拿了冠军后有什么打算吗?”

叶修能听出来喻文州的弦外之音。不外乎两种:还回去吗或者就直接退役吗。

他没想到还有第三种就是直接把他拽到蓝雨。最好是拽到喻文州家里。

在队员阴暗身心健康方面很是粗枝大叶的领队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你不太像是能问出我这种问题的人。”

“那谁像是问出你这种问题的人?”

叶修严肃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摆出一张熟悉的黑脸:“老韩。”

喻文州笑了起来,同时默默地在心里画下了答案。世邀赛之行是叶修意料之外的一场旅途,以前他总觉得叶修——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似乎都这么觉得,叶修在第十赛季的表现足够惊艳,就像燃烧了那整个夏天,烟花蓬勃过后的冷却期也太过迅速猝不及防,但是结局有一些微妙的不圆满。世邀赛的领队正好给了叶修结束的缓冲期,这段缓冲期不能影响叶修本来的打算,可以说是一个缅怀的仪式,至于以后的道路。谁能管的了叶修。

那么这时候在异国的星空下,喻文州依旧有底气对叶修说:“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理解你。”

“你可以开直播。”

叶秋摆弄着给叶修买的新手机,低着头对叶修说了这么一句。

叶修:“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你哥的事业来了?你不是说你养我吗?”

叶秋没好气地怼他:“咱爸看不惯你死宅在家里,还说让我在公司里给你安排一个干活不累工资又多的职位,那我没意见哪,给你说了你愿意去吗,还不是给我添堵。”

叶秋清晰地记得他哥回来后他和叶爸爸进行的家庭会议。

叶秋沉着:“爸。”

叶爸爸:“嗯。”

………

叶秋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其实叶爸爸把他叫来肯定是为了自己那个大儿子。这爹,口嫌体正直也不知道像谁,叶秋腹诽着,嘴上还是说:“您是让我给哥安排一下是吗?”

叶爸爸“啪”地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我和你只有你哥的话题可聊吗?我关心你不行吗?我关心你公司有没有倒闭不行吗?”

叶秋:“……”

叶秋:“呵呵。”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叶爸爸的声音:“臭小子,你给谁呵呵呢!是不是和你哥学的!”

冲叶爸爸气宇轩昂完的叶总裁转身就向叶修大倒苦水:“我在家里根本没有人爱!”

叶修赶紧安慰他:“怎么会呢,你看还有小点。”

叶秋:“?”

叶秋锲而不舍:“你爱不爱我?”

叶修敷衍:“爱爱爱,特别爱。”

叶秋起劲儿:“什么时候最爱我?”

叶修:“把你身份证和行李顺走的时候。那一瞬间,不仅有爱,还有愧疚。”

我找什么罪受。

叶修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叶秋的建议,发现这是个不错的法子。

叶修V:今天晚上8点直播,不见不散。

叶粉:卧槽卧槽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粉疯狂了,世界爆炸了,宇宙重启了。

黄少天V:我淦老叶你终于记起你的微博账号了

黄少天V:你在哪里直播?来不来蓝雨?本剑圣和你双排竞技场

黄少天V:等等,你直播不会只打荣耀吧,多没意思啊来点劲爆的不

黄少天V:理我理我理我

黄少天V:理我!!!!

叶粉:……

不愧是黄少。

周泽楷V:等着前辈。

孙哲平V:黄少天你看你像不像个怨种女朋友(黄少天V回复:滚!!!)

王杰希V:怎么突然想起直播了?

李轩V:期待期待

吴羽策V:叶神女装吗【小猫笑笑jpg.】

苏沐橙V:瓜子饮料小板凳走起!

十五岁的荣光:我我我提名某位黄姓剑圣,刷屏刷得我想哭,本来手速就跟不上大神们,结果黄少一占就是好几条前排,就敏!!!

哭归哭,闹归闹,叶粉们还是准时在八点挤进了叶修的直播间——造成服务器差点又全面崩盘的惨烈局面——结果一片漆黑。

叶粉:????我老公呢?我那么大一个老公呢?

一片漆黑中叶修的声音传了过来,“别急,我看看这玩意儿怎么搞。”

对于叶粉来说,叶修的声音在黑暗中宛如一缕清泉,一束明光,一轮太阳,是可以跪下喊哈利路亚的程度。

叶老大爷在鼓捣好一会儿后,终于把摄像头给开开了。

霎那间,大片光洁细白的锁骨皮肤撞入摄像头。

弹幕:卧槽卧槽卧槽!!!

“这他妈是什么人间天堂……”

“叶神你故意的吧!!”

“卧槽开屏就这么刺激的吗……”

蓝雨训练基地里,属于黄少天的房间传来巨大的重物坠落声。

被吓到的队员担忧地问喻文州:“队长,黄少怎么了?”

喻文州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反面扣下,微笑着说:“没事,少天可能太激动了。我会给他加一些训练压压性子。”

此时此刻的沉浸在叶修锁骨的黄少天并不知道未来的命运。

叶修也被突然开了的直播吓了一跳,不过他马上缓过来,对着直播间笑:“大家好。”

“老公好!”

“老婆好!”

“把这个泥塑粉给我叉出去……”

满屏刷刷刷刷地开始刷礼物。

叶修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谢谢,嗯,叶神我想和你生猴子的10只野图boss……话说这刷的野图boss可以在游戏里显出来吗?”

弹幕:哈哈哈不能哦,这只是钱。

叶修:“……”

叶修耷拉下嘴角:“哦。”

气场明显颓下去了!叶神是什么只爱荣耀不爱钱的大可爱啊!!

“叶神今天要直播什么呢?”

“打荣耀吗打荣耀吗,好久没看到叶神操作了!”

“其实我更想看叶叶直播点别的……你看他那个睡衣,是不是很好扯开……”

“前面的,直播间会被封的吧……”

叶修十指交叉,以好奇的姿态问弹幕,“你们想看什么呢?”

叶粉:想看你脱衣服。

不过这种话是不能对纯情叶叶说的,于是某个大胆的高级弹幕率先刷了出来:“叶神能不能读同人文给我们听啊?”

众叶粉:打开了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这个好啊!!!!

弹幕继续穷追不舍:“我们给你找,你只用读就行啦!”

叶修想了想,自己以前好像是接触过同人一类的东西,不过没有怎么留心。那会儿是戴妍琦发过一张账号卡的拟人同人到群里,后来就大爆手速撤回了,也没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笑到:“行哦。”

弹幕顿时排排坐吃起了瓜子,叶修看向第一段,念了出来:“黄少天悲痛欲绝,看向喻文州,这个曾经他深爱的男人——我已经有你的孩子,你还是决定为了魏琛把我赶出蓝雨吗?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弹幕:“………”

远在兴欣偷偷摸摸看叶修直播的魏琛:“噗!!!”一口奶茶喷到了显示屏上。

饶是一向云淡风轻的叶修都忍不住扶额笑了:“这什么啊,老魏人是猥琐了点,也做不出小三夺正宫上位的事情吧。”

被ooc到天际的叶粉显然还没有从震撼中清醒过来,黄少天就已经勃然大怒刷起了屏:“什么玩意写的,黄少天看人能看上队长吗?就他那个心脏劲儿今天算计这个明天算计那个,还有剑圣光明磊落英明神武帅气潇洒,会当卑微舔狗吗!!!给我换!!”

黄少天脸爆红:淦!

叶修马上进入下一段故事,显然这人已经有些兴味盎然,眼睛都开始亮了起来:“百花的大少主一把抱起二少主,邪魅一笑:你跑不了,乖乖生下我的孩子,我说不定会对你好点。张佳乐奋力推拒,可他哪是孙哲平的对手,晶莹剔透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粉唇轻咬,你这个混蛋。”

弹幕:哈哈哈!

“晶莹剔透张佳乐哈哈哈”

“邪魅一笑孙哲平哈哈哈”

张佳乐崩溃了:“这谁给找出的文啊!!!”

一条霸气酷炫开着七彩缤纷特效的弹幕刷过去:“我会让你以后试试这么哭着看我。”

叶修:“还有吗?”

“叶叶你喜欢这一挂的???”

“这么ooc的文读起来不难受吗,我的脚趾头都快抠出十座芭比梦幻碉堡了。”

“我看叶神哪里难受,他明显乐在其中……”

叶修很快读起了下一段:“荣耀帝国的帝王征战四方,一举收获多国,将帝国的荣耀之旗插在了每一寸土地上。”

他挑挑眉,“这好像是我。”

弹幕:对对对。

职业玩家:噫。

“荣耀帝王不仅掠夺土地还掠夺美人,不过他偏爱男人,因此搜刮了天下的美人到宫中强行给他们封嫔封妃。男人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着荣耀帝王叶修喝醉了酒,男美人中的一位邱非就把他强了。”

叶修:“………哈?”

叶粉:!!!

邱非闹了个大红脸,咳了几声才敢看直播。这么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叶修直盯着弹幕:“坦白从宽,谁找出来的?”

此时的弹幕非常硬气,“说好了读完就读完,叶神你不会不讲信用吧?”

“对对,叶神不代入自己就可以了嘛!”

“快,我们要听接下来的内容……”

深吸一口气,叶修开始了面无表情的棒读:“有一有二就有三,尝到了这位帝王的美妙滋味后,各位男美人就开始用尽浑身解数占有他。大将军韩文清以手中重兵逼迫叶修,喻文州携黄少天给叶修下药,王杰希和高英杰养父子齐上阵,轮回盟的三位美人让天下第一美人周泽楷以美色相诱步步为营,最后叶修帝王终于受不了了被江湖双鬼救走,没想到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叶修再次深吸一口气:“我读完了。”

弹幕明显不满意:“叶神拿出点感情啊!用你读上面文一样的感情饱满啊!”

“叶神:我是个面无表情的棒读机器。”

“听着叶神用他的声音讲述他是怎么被搞的我好了。”

“从此叶帝王脚踏八方,头顶后宫,日日理朝,夜夜笙歌!”

众职业玩家:舒服了。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声喊:“哥,我房间浴室没热水了,我来你这里洗澡了哈。”

叶修紧急转身:“等……!”

算准了叶修在房里且已经把健美上身的八块腹肌露出来的心机总裁直接进屋:“等什么?”

叶修掩面长叹:“我在直播……”

此刻弹幕爆炸,一堆职业玩家的大号开始刷屏:“卧槽老叶那是谁???”“跟前辈长得一样???”“两个……叶神?”“唉呀这是叶修他弟啦”

弹幕:骨科给我磕起来!!!双叶给我舞起来!!!

叶秋把毛巾一甩,开始抽风:“哥!!!你赔我清白!!!”

叶修:谁来赔我的清白。

fin.

电影《周处除三害》同人,非常非常喜欢导演对于进食场景的刻画。

嗑陈灰x陈桂林不拆不逆。

陈桂林没死if,HE爱好者试图做点甜的,大家吃好喝好哈。

以下正文:

陈桂林瞪着那台手机,半天没有动弹。

陈桂林脑子转了三圈,终于赶在渡轮到达港口前想起来,杀许伟强那天灯光太暗,蝉鸣太吵,他刚打完一架脑子也不是很清醒,所以根本没看清也没记住陈警官名片上的那串数字末尾到底是5是6还是8,唉呀也有可能是3或者9。

于是他想象中的风光出场因不靠谱的记忆混乱惨遭滑铁卢。

他只能把沾了污迹的手机还给女孩,再讪笑着给人道个歉,讷讷地念几句对不起,弯腰鞠躬着一路退到船舱后侧,自觉坐到离人最远的角落以示自己毫无恶意,仿佛刚才的只是一个小小玩笑,是他正式自首前的彩排仪式。

他没办法直接报警,因为他答应了陈灰要把这个功劳送给他,他不能去找别的警察,不然就是对不起关圣帝君面前发下的誓,那可是神明见证过的誓言。

他故意等女孩因今日离奇遭遇慌慌张张地跑出了舱门后下船,没再惹是生非吸引眼球,而是一路乔装改扮回了台北,先去久居的公寓把自己收拾齐整。

他刷掉了从棺材里爬出来时衣服上沾的泥巴,洗掉了袖口衣领的血迹,那件有刀口的背心没法修补了就和空荡荡的背包一起丢进垃圾桶里。他把自己身上几乎所有的东西在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月都丢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了那只手表和最后一套完整的西装。

当年刚加入帮派时,负责带他的大哥就讲过,出门在外,面子都是衣服给的,合格的黑道分子至少得有那么一身妥帖的衣裳用来撑场面,料子可以没那么好,但起码得是黑色的。

他把这话听进去了,日常买的衣服全都是深色系,出门干活也偏好穿黑色套装。

现在他要干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票,当然得拿出相应的庄重态度来,他从衣柜里把那身等候多时的衣服抽出,图干活方便这件外套也是偏大一号的,加了垫肩会显得人更加挺拔上相。他没忘仔仔细细地用电热水壶底把衬衫烫了一遍,去除上面还带着的樟脑丸味。然后他收拾行李,给自己列了个简短的计划:第一步找陈灰,第二步自首。

他不会重蹈覆辙,走进警察局却无人认识的尴尬场面再来一次,他会忍不住当场大开杀戒,他必须找唯一认得他的那一个。

所以他先去附近蹲了个点,看陈灰何时上班又何时下班,他开车尾随警官,一路跟到了他家楼下。

他看着灯光亮起,于是踏步上楼,轻轻敲门,接着就被迎面而来的一柄枪指住了脑袋。

“陈灰,好久不见。”他笑着打了个招呼,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我来自首了。”

陈灰让他进了家门。

看在那柄主动递过来的枪把份上,他没直接给人脑门上印一颗子弹,但也让人两手高举着坐到椅子上。整个逮捕嫌犯的专业流程只有一处败笔,那就是他家里没放着手铐,遍寻无果后居然只能用鞋带给人在手腕上打个死结,这不靠谱的绳子还是陈桂林出的主意。

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乖巧地伸手,并主动手心相对方便人动作,粉色的小猪手表被抹到手掌根部,陈灰绕过表带给人打结时想起类似的场景,宠物店里刨开长毛给狗脖子上套项圈也是如此模样。

确定这绳子一时半会挣脱不开后,陈桂林才被允许在这栋陌生房子里东张西望。

这里是客厅,那里是浴室,半掩着门的是卧室,哦他想去厨房看看。

陈灰咳嗽了两声,没让他继续往前走。

他还在检查嫌犯随身携带的那个小腰包,里面放着他登记丢失的另一把枪,一个小PE袋里装着几颗来路不明的子弹,一张沾了血的通缉令,边角还糊有干涸的胶水和连带着撕下来的墙皮,正面是三张人脸,一个确认已死,一个存活待定,还有一个纸上面无表情的,现在却傻笑着坐在他眼前。

人证物证俱在,罪人上门伏法。

“陈桂林。”他说。

“嗳。”那通缉犯高兴地应道,像个被点到名字上台领奖的小学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色彩。

“我就知道你记得我。”

陈灰叹了一口气,不存在的右眼隐隐作痛。

剑拔弩张的对峙后本不适合接一个温馨的晚餐,但饥饿总是不合时宜地彰显存在感。

陈桂林满脑子被即将自首的兴奋充斥,一整天完全没想起吃饭这一码事,这就造成了现在他和陈灰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背景音是他的肚子咕咕直叫。

通缉犯腼腆地笑了笑,用被绑在一起的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他舔了下嘴唇,用一种期冀的目光望向陈灰,“有吃的吗?”

陈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叫他待着别动,不许离开餐桌半米,也不许解开绳子。他钻去厨房寻找食物,把不设防的后背留给那好奇的目光。

陈桂林探着脖子看,屁股倒是相当听话地没离开过椅子。

听说日本的看守所会给嫌疑人提供猪排饭,每日靠警局附近外卖对付的陈灰家里可没有金黄透亮的炸猪排,他翻箱倒柜也只找出了一把挂面,包装袋早被扔掉了,所以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但没关系,没人在意。

幸好他们还没惨到要吃清水煮面,靠谱的警官又从冰箱冷藏层角落翻到一瓶被遗忘的葱油酱以及正正好两个鸡蛋。酱褐色的两碗面条上各卧一颗煎蛋,陈灰把其中一碗摆到陈桂林面前,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吃吧。”然后一屁股坐在对面掂起筷子,暗中祈祷自己的厨艺平平不会有挑剔客人吐槽。

陈桂林低头看看碗,又抬头看看陈灰。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真有如此良好待遇,陈灰没听到吸溜声响于是呛他:“怎么?还要我请你啊?”

“不是。”陈桂林可怜兮兮地抬起手,过紧的绳子已经在那手腕上留下了显眼的红痕。“陈灰你要喂我吗?”

气不顺的警官摔下筷子,走过来观察人的手腕。

他打结时没考虑过怎么解开,何时何地解开,现在是半夜十一点,警察局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年轻新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也没听说过当年的三大恶霸,肯定不符合陈桂林心目中的合格旁观者。人们都说大晚上的不要做重要决定,而他都已经破例将这罪人迎进家门,还主动提供饭食,所以也应当不急着把人领去警局铁栏门之后。

陈灰捏着人的手腕,把那细鞋带拉上去又拽下来,没找出一个合适的方法解开或是在不破坏原样的基础上让人可以拿起筷子。

陈桂林的肚子又是咕噜一声,眼睛倒是温驯地盯着他,没往面碗里看一眼。

干脆让他舔着吃好了,陈灰的脑子里冒出一个恶意的念头,随即又被正义感扑杀,陈桂林已经活得够像一个动物了,喜怒哀乐都直白地表现在脸上,他不能让这人再接着做一条狗。

“你要老实一点。”他拿着剪刀说,一手搭在陈桂林的后脖颈上,“我帮你剪开后,你不能乱动。”

陈桂林点点头,没说话。

陈灰剪断那条绳子,把剪刀放回原位,确认失而复返的两把配枪都离自己更近。他瞥了一眼陈桂林,饥肠辘辘的通缉犯对着他笑了一下,拿起了筷子。

“唔嗯,好吃噢。”陈桂林嗦面吃得稀里呼噜的响,坐在对面的陈灰吧咂着嘴品味了一下自己并不熟练的厨艺,只能把原因归咎于这人长期没吃到过好的以至于味觉失灵了。

“警官你不知道,林禄和他们那儿每天只给白菜豆腐吃,特别素的,那时候我可想吃热狗面包了。”他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脸上还沾了一片葱叶子,陈灰看不过眼递过去一张纸巾,“但想来没有你做的面好吃,能在死之前吃到警察亲手做的饭,我这也是独一份哦。”

是的,碰上这种脑子有病的罪犯他也是独一份啊。

吃完后陈桂林主动提出要去洗碗,边挤洗洁精边碎碎念,“陈灰,我没有自首过,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流程,你是警察你一定知道的,吃完饭后的下一步就是直接上刑场了吗?那你们速度还挺快的……”

他忍不住打断这法盲,费下心来解释了一番何谓司法流程,自首然后还要定罪,拉去监狱,死刑日期待定,不是电影里那样今天出判决结果明天就要吃枪子。

“哦,”陈桂林扭头,水润润的眼睛扑闪,“那你们可得快点,赶在我死之前动手,我已经肺癌第四期,没多少天好活啦。”他好心提醒道。

陈灰木着脸看他,看那双前几天杀掉几十个人的手现在给他擦碗,绿色的海绵里只挤出了一堆雪白的泡泡,没有红色的血液。

按照待客常理来说,他该送客走人了,但是他又不能放陈桂林出去,所以他指了指浴室,做出当下最合理的指示:“你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陈灰是个有名的单身汉,全天24小时有一多半都奉献给了扫黑除恶的伟大事业,上一任女友受够了日日见不到人,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提着包搬出了他的家。所以他只有一张床,没有多余的空位给留宿的客人。

他纠结了一阵,还是又从柜子里掏出一套被子摆在床上,刚才陈桂林可是毫不扭捏地听从了他的命令,他再多思考岂不是显得自己心里有鬼。

陈桂林带着湿漉漉的卷发躺到了枕头上,陈灰忍住了像个老妈子一样劝他找个毛巾擦干,他们如一对没订到双人间的普通旅伴一样默契平分整张床,中间是一条看不见的三八线。

先打破沉默的是陈灰,他还没想明白自己这一整天是如何飞速发展以至于要和陈桂林心平气和地躺在一张床上的,他也不想和另一位当事人一起事无巨细地复盘一遍,于是他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他和陈桂林都感兴趣的话题。

“所以,你把林禄和杀了。”

“对!”他果然很有兴趣。

“他死后,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通缉榜第一了。”陈桂林的语气听起来真的很快活。

陈灰没忍住又问了一次那个问题,他在陈桂林杀掉许伟强那晚也问过,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了许伟强和林禄和?”

“我说过了呀,他俩居然排在我前面,我只能排第三。”他絮絮叨叨地讲,“大家都只会记得第一名第二名,不会有人记得第三名的,我要出名,要别人记住我,我只能杀了他们俩,这可是除暴安良的大好事啊对吧。”

“其实你想要别人记住你,完全不用去杀人的。”陈灰艰难地开口,肚子里打了几遍草稿才拼凑出一个还算能用的开头。他真的不擅长这个,劝人向善是教堂牧师的工作,而他只是个跟在罪犯后面擦屁股的刑警。

陈桂林没说话,他仰躺在陈灰的床上一动不动,和半个小时前的姿势一样。就在陈灰都以为他早就睡着了的时候,才从床的另一端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可惜我太笨啦,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别的什么。”

陈灰来了精神。

他能做什么,他能做的可多了,四年前接连杀掉前后两任帮派话事人,四年后又干掉了两个罪恶滔天的通缉犯,怎么这些事迹听起来比他这个做警察的还要光辉,哦,这疯子还袭警摘了自己一只眼。

他把那串亮眼的功绩给人简述了一遍,当然没加最后那个。他没立刻把陈桂林来扭送警察局不是为了让他在自己面前认下这笔账,也不是为了在审讯室外做些不能出现在监控里的报复,他就是…就是没办法,对着一个通缉犯动恻隐之心这话说不出口,但他也无法否认开门见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心里的喜悦,他看起来和四年前一样,脸上浮现出一种轻飘飘的快乐,这让他能和一位训练有素的刑警缠斗而不落下风,也能在办完遗愿清单上的所有事后视死如归地找上他的门。

承认吧,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他了,起码他的那只眼睛会时不时地刷点存在感。蓝灰色的人造虹膜冰冷而僵硬,是他此生都难以痊愈的后遗症。

但就像任何一个重病缠身的病人一样,他总得多搜集一点疾病信息,知道它的常见症状,发作急缓,对身体其他部位的连带影响,才能抛掉那点侥幸心理,认下自己确实无药可医。

“陈灰。”

陈桂林又叫他,声音蒙在被子里闷闷的哭了似的,“陈灰,你会记住我的吧?”

一阵沉默,是刽子手行刑前漫长的等待,终于他等来了陈灰的回答,“你要让我记住你,你总得多告诉我一点关于你的事。”

他听起来开心一点了,是那种眼角眉梢都会上挑的生动表情,陈灰把自己脑子里那个隔着半条马路对他笑出一口牙的人抹去,就听见陈桂林问他,“你想知道什么?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他可以问很多有意义的问题。

例如当年他在任因九手下做事时,他是怎么带着一颗手榴弹光明正大地混进了赌场,他也可以问杀掉道上那位洪爷之后,他又是听了谁的命令干掉了诨名铁头哥的那位继任者。那都是后来被杜撰出无数个版本又悄然消失在街头的传奇故事,鲜少有人听过最真实的那个。

但是他都没有问,他问起了当下脑子里想起的第一样事物,一个与臭名昭著的通缉犯格格不入的奇怪饰品。不存在造假的可能性,被那个杀人犯视如珍宝般明晃晃地挂在手腕上的东西。

“那个手表,”他说,“你戴的粉色的那个,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啊……”陈桂林转过头来看他,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扑到了他的耳朵上。

他们没开灯,所以他看不见那混小子的表情,但那黑夜里也亮晶晶的视线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他放弃了提醒人正常社交距离的界限,反正他们已经不清不白地躺在了一张床上,再去扯什么远近只会显得他像那个斤斤计较的小学同桌。他只得装作没注意到般死盯着天花板,试图从那片自己根本看不清的黑暗里还原一点白天曾见过的水泥纹路。

半空中他看见一点细细的绿,意识到那是陈桂林举起了左手,那只粉色手表还牢固地挂在他的手腕上,三根荧光指针坚强地在表盘上转动。

“那个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陈桂林说。

“所以我等呀等呀,每次都能等来奶奶。她经常会迟到,但从不会忘记接我。”

“后来有一天下雨了,那天我记得是六一儿童节,学校放假半天。我从中午开始等,等到晚上路灯亮了的时候也没人来接我,我又饿又怕,奶奶终于来了。”

“我发了小孩子脾气,哭闹着不愿回家,要奶奶赔礼道歉,因为她答应了这一天要早点来接我。”

“当她把那堆皱皱巴巴的钞票掏出来付钱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因为那是奶奶一点都舍不得花的钱,是为了给她的林伢子补身体的钱。你知道吗,当时她穿的那件衣服上面有十五个补丁,我一个个数过的。”

“但我不敢说话,我怕奶奶对我伤心。后来那天晚上我们去吃了面线,我的那份加了鸡蛋,因为奶奶说多吃鸡蛋可以考一百分。可惜的是,我一次满分都没考过。”

“之后我没考上中学,就加入了任老大的帮派,他是个好人,愿意帮我把奶奶送进养老院。奶奶当时已经有老年痴呆的症状了,养老院里有专人照顾,我不行,我太笨手笨脚了。”

“任老大问我想干什么,我说我想让奶奶过上好日子,他告诉我要先出名才能过上好日子,在道上混的名声最重要,有些人走出门去靠外号都能吓死人。”

“于是我就同意了。任老大叫我去洪爷的地盘上收债,我除了给他的八百万以外,自己偷偷藏了一百万,可以买很多很多手表,我全部给了奶奶。”

“但是奶奶她一分钱没花,她又买了一块最便宜的儿童手表。因为之前的那块在她去养老院的路上丢了。”

“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哦,还有一百万,钱被林禄和都骗走了,我只拿回了手表。”

他不再说话了,房间里重回一片寂静。

这实在算不上一个精彩的故事,单枪匹马干掉全台前两大通缉犯的主人公甚至在叙述者的嘴中显得有点傻,会让人怀疑他是怎么乱中取下一颗人头,又是怎么多次逃脱警察的追捕。

很多大人物不乐意回忆过去大抵有相似的原因,饥寒交迫的不堪往事在敌对者口中都可化作口诛笔伐的利器,人人都爱面目光鲜,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脸上还得挤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笑脸来,但陈桂林不一样,陈灰几乎每次见他的时候他都在哭,比青春期的高中女学生还心思细腻,眼窝子浅,泪水不要钱地挤出来。

他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却也没学会在别人面前伪装出一张成年人的假面,不高兴时会哭,高兴了也会哭,还是个小孩子呢。

唯一庆幸的是他今晚没哭,陈灰刚换的床单,就为了这位有幸登门的特殊客人。他只有这条干净的了,脏的那条一个月前就塞进了洗衣篓里却一直没来得及洗。

陈灰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这一晚上从肺里吐出去的气要比进去的多。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对方,只能闷闷地喊一句“睡觉”,就转过身去背对着陈桂林。

转过去后他就开始后悔,虽然一时冲动把人带回了自己家里,但那毕竟是个曾为非作歹的恶人,警惕心还是要有的,如果他能找到一副铐子的话也得给人带上了再安心睡觉。

但一想到再转回去面对着人,他又有些难言的不自在,左思右想下不了决定,最后只能心一横就这样得过且过,他都已经信了这通缉犯一次了,不在乎多几次,信错了算他倒霉,信对了…信对了也只能说明陈桂林确实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这位擅以暴制暴的黑道中人身上有很多优点,言而有信是一个,心思单纯天真善良是另一个。前者让他真的干掉了两大响当当的罪犯为民除害,而后者是让他走上这条歪曲道路的源头。

陈灰头痛,他不知道该拿陈桂林怎么办。

幸好,工作从不会因为他的头痛而暂停,尤其是他们这种办大案子的刑警,哪有清闲日子呢。他从早到晚忙于搜集证据,整理案情,吃午饭的中途还得见缝插针地看两眼嫌疑人供述,根本没心思去想怎么处置家里的大麻烦。

直到天色渐晚,同事们都三三两两穿了外套打卡出门,他下班了。若按往常的作息,他该回家吃个五分钟的宵夜再刷牙洗脸上床闭眼,一觉到天亮迎接美好明天,但这次不行。

他要回家,就得面对陈桂林,那个随他急慌慌地冲进警局办公室而抛在脑后,留在家门里的问题重新上线:他还能拿陈桂林怎么办?

他提着街角小摊上买的咖喱鱼丸上了楼,还带了一包顺路从便利店拿的鱼皮花生。

陈桂林在吃这一方面实在很好懂,他注意到了昨天那男人看着垃圾桶里吃剩的下酒菜包装袋时露出的渴望表情。

他敲门,敲完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家,他摸出钥匙,还没插进锁孔,就有人忽地将防盗门推开,露出一张欢欣雀跃的脸,像小狗一样。

“你回来了!”陈桂林笑着喊道,在看到他手里提的塑料袋后又迫不及待地接过去,自觉提到了餐桌上。

陈灰挑了挑眉,对于陈桂林没跑有点意外又感到些许意料之中。“你没走。”

“不是你说的让我在家里等吗?”陈桂林反问道,手指着餐桌上那张潦草便条,他已经把两个塑料袋都解开了,咽着口水等他指示。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随意,转身走进了洗漱间。

这只本已磨合好的义眼又开始作妖,像一颗不容忽视的炸弹般在他的头里跳动,镜子里的他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神情疲惫,面容沧桑,但他居然是笑着的。

他用沾了水的手摸上嘴角,冰凉的水珠提醒他不是灯光造成的错觉,他也早过了那段艰难的恢复期,靠一只眼睛也能活得像个正常人一样。

“陈灰,你快来。”有人在客厅叫他,陈灰放下手扭头出了卫生间。陈桂林正站在餐桌旁,嘴里鼓鼓囊囊地塞着几颗鱼丸,汤汁还粘在脸上,他指着桌子上的打包盒,邀功般对他笑出牙齿,“给你留的。”

陈灰食不下咽地嚼鱼丸,在他说出自己已经吃过了拒绝之前,他的身体就自动带着他坐到了椅子上。陈桂林坐他对面,两手撑着下巴看他,和昨晚相比他们的位置恰好对调了。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警察局?”陈桂林问。

陈灰猝不及防地呛到了,捂着嘴咳嗽,陈桂林一个箭步冲上来帮他拍背。

咽下嘴里的东西,擦掉洒出的汤汁后,陈灰眯着眼睛细细把人打量了一遍。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么积极主动要进局子里的通缉犯他从业多年也只遇见这么一个。

“你急什么,我总得把案情先问个清楚再把你拉去监狱。”

“好吧。”他无所谓地应了一声,有个尽职尽责的听众先陪他回味英雄往事也挺不错的,能满足他的小小虚荣心,“不过你真的得快点,我就要死了。”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看他,“我死了你就没有一等功了。”

屁,陈灰想。

哪个肺癌晚期患者会像他一样生龙活虎,拖着插了一根钢钎的身体都能和警察打得有来有回,他差点被这混蛋掐死在水里。如果这也叫肺癌第四期,那大部分人都得原地给自己立座墓碑。

但他没说话,接着把鱼丸囫囵几口吃完,垃圾打包丢在门外,把沾了汤汁的衬衫泡进水里。陈桂林趴在桌子上看他,毛茸茸的脑袋贴着臂弯,这发型真丑,陈灰经过时瞥了他一眼,还是寸头更适合他。

吃完饭后就该洗漱就寝了,于是他们又躺到了一张床上。陈灰怀着诡异的欣慰之情抖开铺好的被子钻了进去,陈桂林跟着躺倒,一米八的成年男性身体重重地砸下,陈灰躺在床垫上为自己可怜的家具胆战心惊。

他们又聊了起来,话题扯到关圣帝君。

前几天他已经知道陈桂林是奶奶带大的,老年人总有些传统的信仰,每日烧香祈求满天神佛保佑陈家独苗,陈桂林耳濡目染也学了些迷信手段,进了黑道组织后入门随俗地改信关公,拿不准的大事会在帝君面前掷杯筊请示。

“你知道吗?我掷了整整九次。”

他用一种如在梦中的迷幻语气说道。

九是个有神力的数字,谎言说了九遍会变成真的,一个问题问了九遍就会变成非做不可的执念,是神明指给你的必经宿命,躲不过也逃不掉。

他在暗暗红光中拢住双手,光滑的两块木片在指间碰撞,他将前路交给关圣帝君。帝君要他继续躲着,他就会扔掉那张X光片,该吃吃该睡睡,藏在狭小出租屋里等死期将近。帝君要他站出来,他就会仰首阔步地走进警局,对着通缉令指认自己。

那么连续九次掷出圣杯的概率是多少来着,他忘了,或许只比千分之一高点。

他的数学一向不好,拼了命去背那些公式呀定理呀什么的也考不了老师满意的成绩,他很惭愧,但也没什么办法。

奶奶比他还要自责,她把那张不及格的试卷归咎为自己的原因,因为她只是一个年老的没什么力气的穷苦妇人,没办法给成长期的小孩提供充足的营养与良好的生活条件。

林伢子,她总是这么叫他,奶奶对不起你。她的手干巴巴的,表皮有很深的皱纹与皲裂的伤,摸起来像树皮一样粗糙。

她用那只斑驳的手抚摸他的脑袋,刚剃的板寸触之扎手,“我们桂林以后会成为大人物,那种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大家都会记住你的名字,到时候奶奶等着享福哪。”

可惜,他从一开始就走进了一条歪路,辍学小混混也只能仗着年轻气盛在黑道里打拼。他学会了抽烟喝酒,套一身借来的便宜西装跟着大哥去别人的地盘讨债。他打架很猛,赢的多,输的少,他把攒下来的钱都给了奶奶,然后奶奶再把那些钱连自己打零工得到的几张毛钞堆在一起换成给他的吃用。

他既没成为大人物,也没让别人记住自己,就连听神明的启示去警局自首也没人把他当一回事。他像蜉蝣从人群边缘游过,留不下一点影子,无需十年八年,两个月前在赌场轰轰烈烈地大闹一场,两个月后也没人还记得他的脸。

“嗯……你还记得他的警号吗?”陈灰干巴巴地回道,“我要去给他记个处分。”

陈桂林痴痴地笑,捏着被子不搭话。

幸好没叫那无名无姓的小警察认出来,不然他只会短暂地登上社会版头条,然后迅速让位于什么运钞车与鸡蛋车相撞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已经活得无人在意,不想死得也悄无声息。

而几个月前对着警察发下的誓言也让他得经过陈灰的同意才能死。想到这,他有点不开心了,追了他整整四年的警察现在更像一个阻拦他尽快扬名立万的碍眼大石头,将近一个月了也没有带他去警局。

他把脑袋蒙进被子里,劝自己再等一等,等陈灰问完就行,然后他就可以在电视台记者的长枪短炮中大张旗鼓地喊出自己的名字。

“陈桂林!陈桂林!”

“啊?”他把头探出被子,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得人眼睛生疼,他用手背揉了揉眼角,才看清陈灰严肃的脸。

哦,就是今天了吗,他迷迷糊糊地想,该他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昭告天下,在众人交口称赞中成为新一代替天行道的侠者英雄的时候了吗。

他拖拉着脚步跟人走出卧室,餐桌上放着一个热狗面包,是那种撒了海苔肉松和白芝麻的热销款。

他高高兴兴地坐下来,撕开包装袋。

陈灰双手握拳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他津津有味地吃一个十几块钱的面包,那还是他大清早出门绕路帮他买的。

虽然他在这个街区住了好几年,但他从不知道自己家到警局这条直线外的其余街道上都是些什么风景,直到他家里多了个陈桂林。

他过去的生活因为职业关系被分割成截然相反的两面,一面是惊险刺激的追凶,嘴里谈论的都是些狡猾的江洋大盗与危险的连环杀手,他忙到没法吃顿正经午饭,每次都靠离警局最近的那家猪扒包果腹,对外带柠檬茶熟悉到能喝出来水粉比例。而他生活的另一面是空无一人的家,坏了半个月都没心情去修的门厅顶灯,放在桌子上泡了两个晚上的速食方便面,还有空空荡荡的冰箱和一张冰冷的床。

他之前从未想过后世,职业关系见过那么多生离死别,他也只是念一声节哀顺变然后就把全付身心投入到下一起案件中,唯一如刺般深深扎根在他心里的案子只有那么一个,全台第三大通缉犯,犯下桃园竹帮枪击大案的凶徒,沉寂四年后又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千里追杀排名前二的两位。

他该拿他怎么办。

陈桂林已经吃完了面包,他吃饭的样子总是看起来讨人欢喜,是任一个厨子都喜欢的那种食客,不挑嘴,给什么吃什么,还吃得很香,多看一会儿会错觉自己也饿。

他们互相盯着对方,油腻腻的塑料包装袋在陈桂林的手中皱成一团。“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反正我快死了。”

“将功赎罪你听说过没有?”陈灰缓缓开口。他想了不止一个晚上,越想越头痛,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热衷于把命运交给虚无缥缈的天意,人力不能及之事,总得靠老天爷开恩才能设法成全。

他今早在两条街外的地方偶然发现一座小庙,香火极盛,香烛味熏得半条街都是。他似有所感地抬头,果然看到了关圣帝君。

普通人求平安会去找菩萨或佛祖,求姻缘找月老,求日入斗金找财神,道上混的和警察才多会拜关公,求他保佑自己武运昌隆,前途似锦。这么想来,警匪一家还真有些可取之处。

求神讲究个心诚则灵,他没真正信过,现在也不好意思觍着脸讨价还价,只能假借了家里那个逃犯的名义,想他得天独厚连中九次圣杯必是帝君偏心之人。

他要了杯筊,被无数虔诚的手掌打磨过的木片光滑圆润,他把那个问题在心里默念三遍,下定决心,他不奢求九次,一次就行,一次定分晓。

他松开手,两个木片在空气中相撞又分离,一前一后落在地面上。他大睁着眼睛,灰色的无机质眼球和泥像上点了金粉的双目一起盯着结果。

一正一反,是圣杯。

他捂着眼睛难看地笑了出来。

“听说过,”陈桂林慢慢竖起两根指头,“所以我杀了许伟强和林禄和,这算是功吧。”

“算。一次抵了洪仁就的事,一次抵了铁头的事。”陈灰点点头,继续问他,“那你听说过戴罪立功没有?”

“戴罪立功?”陈桂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两个不是一码事吗,“不是已经抵消了……噢,”他想起来了,或者说提示已经摆到了他的面前,“你的眼睛。”

“对,我的眼睛。”这样平淡地对着罪魁祸首说话在四年前的他看来大概是天方夜谭,这辈子都不可能梦到的怪事,但现在却切切实实地发生了。

刚意识到自己可能彻底失去了这颗眼珠时,他的心里满是难以遏制的恐惧与惊慌失措,他的右眼被染成一片残忍的血红,神经一跳一跳地刺疼。

他被随后赶到的同事加急送去最近的医院,看过了五个大夫,所有人都摇头,遗憾地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他愤恨过,咬牙切齿地发誓要把犯人亲手送进牢里,所以这四年间一千多个日夜从没放弃过追踪陈桂林的脚步,就连梦里他都见过不少次那张大笑着的脸,他还剃着寸头,穿一身大一码的西装,如同一阵狂风般从他面前席卷而过,而他跟着那个黑色的影子穿过狭窄的街巷,不管不顾地跳下了四层楼,自此留下缠绕一生的梦魇。

在真正又一次交手前,他们距离最近的那次大概就是他找上张贵卿的时候。

他把那女人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知道她毕业于知名医科大学却早早地做了家庭主妇,然后又因为遇人不淑只能盘下一家小店铺做些药物的买卖,独自养活一个六七岁的儿子。

这样的人最容易受到金钱的诱惑,自甘堕落帮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沟老鼠们做些简易的医治。所以即便她真的没有与陈桂林接触过,他们之间肯定也有联系的门路。

但他还是叫那个新派到他手下的实习警员回去了,然后自己开着车在小美理发店外等了一整晚。车里常用的东西除了半杯提神用的冰咖啡外,只有一张从张贵卿的医生那里要来的X光片,非专业人士也能看懂上面写的性别及病况。

肺癌晚期,医生遗憾地叹气,她还有一个孩子要养,老天爷真是见不得人好啊。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稚龄小童才相信的道理,他从业多年见得多了杀人放火金腰带,修路铺桥无尸骸的事,却也偶尔愿天真一次,相信真有那么几个好人因为他的行动而高高兴兴地活在阳光之下。

陈桂林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脸上显出些局促不安的神色来,一颗眼睛确实是他没办法补偿的错误,他总不能把自己的挖出来还给陈灰,先不说能不能用,这位警官愿不愿意接受还得细说。

但他已经尽力在弥补了不是吗,而且有个最简单的办法,他趴在桌子上,两条胳膊长长地伸到桌子另一边,“把我交上去,现成的一等功啊,警官。”

陈灰手伸进口袋,如他所愿地掏出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铐来,他总算把这东西取出来了,陈桂林等了他好久。他兴致勃勃地看陈灰把铐子搭上腕骨再合拢,清脆地咔擦两声,短短三个铁圈把他的双手固定在一起。

这双手曾在众目睽睽之下杀过洪爷,杀过铁头,又在无人的野草地里杀过香港仔并他的三个小弟,最后他杀了尊者及新心灵社里的一众教徒,杀杀杀,他杀了太多人,他记住了他们每个人的脸,但没人记住他陈桂林。

“程小美。”陈灰突然出声,陈桂林愣愣地抬头,“程小美现在台北一家咖啡厅找了工作,我要了地址,她说等你下次去后请你喝咖啡。”

哦对,程小美还会记得他,他可是把小美从香港仔手下救出来的大英雄,他着迷地摆弄手腕,听链子哗啦啦地响,但估计这辈子是不可能啦,他要去监狱了,他要死了,他快活地度过了生命中最后几个月,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他的一生勉强算得上是无愧天地,他骂的、打的、杀的全都是道上的一丘之貉,干得都是顺应天道的大事,唯一愧对的是个追了他四年的警察,从葬礼现场追到河道旁的垃圾站。他虽是整日为非作歹的帮派底层,但从没干过打搅平民生活的坏事,他很想叫这条子别追了,恶人自有恶人来磨,他们警察只需要稳坐钓鱼台等着天降大礼包就好。

但陈灰偏偏不听他的。

谁叫你非要追着我的屁股跑,他很想这么怼他一句,但话未出口又想起,有个人一直等着你,一千多个日夜从来没有放弃你的感觉应当是欣喜的吧。

他从下往上看,陈灰的脸上的表情难辨悲喜,但怎么着也与将罪犯绳之以法的快慰扯不上边。

那只灰暗的假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教他心下悚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随奶奶去庙里拜神的景象。香炉里青烟袅袅,壁画上俱是些描绘妖魔鬼怪的可怖图样,十八层地狱在眼前徐徐展开,他僵在原地,只听有人问他:“陈桂林,你信不信命?”

他干笑了一下,“警官你别这样问,我刚杀掉一个要让我相信他的人,我只信关圣帝君的。”

陈灰深深看他一眼,“有件事,张贵卿告诉了我,我一直没说。”

他从身后抽出一张眼熟的灰白光片,陈桂林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害怕起即将到来的真相,他没少抽烟,仗着身体底子好也没做什么保养,是那种前天被人捅了一刀第二天就敢跟人对打的狠人,他肺有了毛病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这是张贵卿的X光片,不是你的。”陈灰说,“你没得肺癌,更不是晚期,她骗了你,你能活得好好的。”

这不可能。

他仓皇抬头,脖子骨咔啦一声脆响。关帝圣君曾以同样的表情居高临下看着他,他在那样的注视下掷出了九个圣杯,他看见陈灰的眼睛,一只灰扑扑的如他的名字,阳光下也泛着阴翳的死白,另一只是深沉的黑,黑白分明间映出他惊愕的脸。

第十次圣杯。

他笑起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淌,模糊了视线中陈灰的脸。

陈灰叹口气,觉得自己最终还是变成了一个小学老师,面对的是班里最愚钝的那种学生,没有天才到可以自学成才,也没有勤奋到足以补完智商上的差距,他就只是那种随处可见的、会在放学后兴高采烈地拿着一两块的零花钱在小卖部买糖果吃的小孩子,也会因为大梦一场泪流不止。

陈灰拉过他的手,把那个攥得死紧的包装袋扯出来,扔进垃圾桶里。

“你已经自首了,现在我会永远记住你。”

END

结局在标题里。(笑)

第八十三章:像死亡一样自由

他们切望死,却不得死。求死,胜于求隐藏的珍宝。——

你最害怕的是什么?

黑夜的高塔上,闪电霎时映亮整个世界,如某种阴郁的黑白插图。转瞬消逝,一切又没入死荫的天幕下。

“求你,西弗勒斯……”

奄奄一息的老人说。

当代最伟大、最强大的巫师被死咒的绿光击中,从高塔坠落。他的死如此惨不忍睹,四肢以不自然的姿势诡异折断,如...

当代最伟大、最强大的巫师被死咒的绿光击中,从高塔坠落。他的死如此惨不忍睹,四肢以不自然的姿势诡异折断,如同被摔碎的娃娃。

令人再确切不过地认识到,那是某种死物,一个被废弃的躯壳,没有生命的尸体。

而不再是身体的一切都听从思想指挥的活人。

就在他居住、热爱并保护了一生的霍格沃茨。

远远近近的师生们正在赶来,嘈杂的脚步和声响,惊慌的呐喊。

他们将发现,他们敬仰的守护神,竟突兀而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格林德沃旁观着这一切,像一个看不见的死神。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轻声说,质问着那个痛苦的死者。

这就是你在思索了一生后给出的答案,这就是你的解法?

这就是你给自己设计的终结?

死者的蓝眼睛望向他,看到他,正如亡灵看到接引的死神。独有他们两人的世界。

在此世,曾经的万事都已走向死结,所有错误无可挽回、无法可解。

格林德沃轻轻摇头。

但即使如此,死亡也不可能让你解脱的。他悲伤地说。地狱深藏于你的内心。只要你对过往无法释怀,只要思维依旧存在,你仍将被永久困于那份记忆的梦魇中。

你永远都不可能抛下人世间发生的一切,真正自由,凭心而行。

亡灵不过是执念的承载。你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的,想要用复活石召唤的,不过都是心魔,而非真我。

我认识真正的你,你的灵魂,困于至深至黑暗的囚牢中,死亡也无法使它获得自由。

因此,哪怕死去,你也不可能不再为别人、而是为自己而活。你能说出口的不过赎罪,你能选择的终究不过回到起初的牢狱之中。那不是你真正的愿望,那个愿景并非你真正想要,我知道的。你厌倦它,想要逃离它。你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自戮,自我责罚。

即使死亡或许可以意味着万事皆空的虚无。但倘若它与弥补往事的愧疚摆在一起作为两种选择。你难道敢选择它么。

你并不能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也无法摆脱缠绕的梦魇。

或许吧。或许吧。但我的灵魂毫无价值,已经不再重要,也不必关心了。能与人世间决裂割离,已经是我给自己最大的奖励。

你也跟我一起走吧。盖勒特。

此世我们的一切已经无可回寰,留下也是徒劳消磨。

他的阿不思死状凄惨,而计划自己走到这样的地步,命运是人力无法挽回的死结。被困于世界上所有的黑夜中。

他跪在尸体身边,握住那只扭曲无力的手。

好,我跟你走。

“盖勒特?盖勒特?”

握住的手触感是温暖柔软的,幽暗的死亡帷幔正在掀开。苍白如彼岸的光芒中,他看到那张脸,鲜活生动的,关切地凝视着他。

意识逐渐回笼,他从纽蒙迦德的床上醒来。

“又做噩梦了?”

他点点头,更紧地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那只手,拥抱对方。

“阿不思……”

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梦到什么了?能给我看看吗?”

他犹豫了一下,知道对方是认真的,便最终还是缓慢点头,任凭对方摄神取念。

“是这样的噩梦啊……”

随着最后的画面淡去,邓布利多叹息了一下。

他端详着面前依旧有些颓丧的格林德沃,那双明亮如带宝石火彩的蓝眼睛从镜片后观察着。

“其实我注意到有过几次了。这不是普通的噩梦吧?”

格林德沃发现自己无法撒谎。

“……不是。”

“是复活石戒指?”

格林德沃避开了邓布利多试图拿戒指的手。

“是。也不是。”

“它在引诱你去死!盖勒特!”

“它没有引诱我。它本身就是‘死’,是我自己靠太近了。它只是向我展示了一些事,一些真相。”

“无论如何,这东西太危险了。盖勒特你不能再戴着它。”

格林德沃还是躲闪着。

“不……阿不思,你不能不承认它说的是真的。那是梦,但也是会发生的真实。它并没有妄言,也没有欺骗。”

“而且……事实上,即使没有它,我类似的遭遇也够多了。它反而能帮助我把思维控制在一个理性冷静的范围,而不是许多无端无理无来由的漫溢梦魇之中。”

邓布利多盯着他。格林德沃的脸颊瘦削,整个人都很瘦削。半世纪的牢狱生涯无可否认地摧毁了他的身体,极少的供给与需求。他想起来这个人刚刚越狱时的那幅形态,完全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魂。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以那样的形态活下来,活过五十年的。

或者,实际上格林德沃早已死去。

他想起来在麻瓜界听到的一个很奇特的比喻例子。把猫放在箱子里,箱子里有一把枪。猫可能活着,或者死去。在盒子开启确认前,猫一直处于某种微妙古怪的叠加态中。

也许格林德沃在纽蒙迦德高塔中也是如此。既然他一直在研究世界秩序与生死,徘徊在幽冥边缘。

也许在那个幽诡的牢笼中,只是因为一个升起的希冀,才从中爬出了孕育的念,恶鬼一样凌厉。

像有一阵阴冷的风从另一个世界吹来,令他悚然一惊。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很怕。格林德沃一直戴着复活石戒指,那东西到底是有可能把格林德沃带走。又或者其实反过来,格林德沃是被那东西从彼岸的另一个世界带回来,籍着它才留在现世的呢?

像一个幻梦一样,一个影子一样。

这么想的时候,那个人把手覆了上来,在他面颊上缓缓移动。

“我是为了你才出来的。”格林德沃低语,“我希望你能活下来,希望你能活着,真正活着。而不是只为了等待终结来临而将生命视作漫长刑期,停止伤害自己吧。”

邓布利多闭上眼。

“不。盖勒特。我恐怕比你想的更卑鄙、更自私、更冷酷。”

“也许。反正我与你同罪。”格林德沃说。

“不。你不知道。盖勒特。”邓布利多痛苦地说。“你不明白……”

“是因为你。”

“我知道,是因为我。我的错。”

“不……我看到就知道了……我最害怕的事情……”

格林德沃更紧地拥住他。

“很抱歉。真的很抱歉。阿不思……我不该和你弟弟吵起来……”

“是你的离开……”

在那个最可怖的场景中,牵挂的不仅是受害的弟妹,其实还有凶手。

最害怕的后果,不仅是妹妹之死与家庭的分崩离析。

而是失去恋人。

虞龙已成习惯,袁哲是为方便……借用《牡丹亭》(还魂记)的开篇:但是相思莫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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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闻到了一种潮湿腐败酸臭味道,揉揉鼻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勉强可以称为床的木板上,脏衣服破被子,...

袁朗闻到了一种潮湿腐败酸臭味道,揉揉鼻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勉强可以称为床的木板上,脏衣服破被子,还铺着稻草……他第一反应是被绑进了匪窝,可是没被捆没被锁,手里是枪——实弹真枪,还不止一把。如果世上真有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他绑了的匪徒,实在不该是这种智商。袁朗警惕地闪到了破纸凌风的窗边:整个房子安安静静,没有岗哨,这房子古旧得像个文物保护单位。袁朗简直怀疑是被A多了的队友们联合起来整自己,可是看看手里的脏的可以的古董枪,还有同样脏的古旧军装——便是吴哲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吧?要是他搞的鬼,回头让他跑两遍375!

袁朗握着手枪小心翼翼地下楼,楼梯旁一间房门突然打开了,袁朗条件反射地用枪指过去,门口握着长长旱烟锅的老头吓了一跳:“团长,你咋了?”

许三多他爹?许三多给他看过照片,可这口音?

老头一点儿都不怕他,反而凑过来要摸他的头:“你娃莫不是病了?”

门内,多了胡子的许三多的班长从稻草上滚起,一瘸一拐的出来,关切地看着他,嘴里却是:“怎么茬儿?兽医您睡糊涂了吧?人可是铁打大蟑螂!”

袁朗收起了枪,迅速返回了原先的房间,关门落闩。这里没有镜子,可他摸了摸脸上,也多了浓密的小胡子,解开衣服,身上爬了很多刀枪的痕迹,脖子上还挂着颗子弹。他不得不想起了吴哲说的“穿越”,自己当时还说他:“还光电硕士呢,能不能用用你学的那些科学道理?”

吴哲当然也不信,嘴上还要说:“科学的海洋还需要我们去探索,牛顿也不过是在海滩捡了几个贝壳……”想想最后的记忆,是越境分子不知道怎么藏的手雷,自己推开了吴哲,有点冲击波不假,可那个当量和距离,自己应该不至于光荣……

“许三多爹”和他瘸班长赶过来拍门,外面也嘈杂起来,好像这房子还有不少人,袁朗没办法,吼了一句:“没事,就是刚有点睡迷糊了。回去吧,我静一静。”

“你娃要是不舒服,可不能忍着。”许三多爹的声音。

“行了兽医,让人消停点儿吧,止不定就是嫌姆们烦。”这声音和许三多班长当年“没关系,首长”一模一样,就是语气天差地别地欠揍。然后脚步声就远去了。

所以这是个许三多世界?怎么不让许三多“穿越”过来?袁朗想抽根烟,摸摸身上,比脸还干净。苦笑一声,袁朗认真考虑自己面临的局面:看房屋物候此地像西南——也许就是自己执行任务的云南边境。如今自己的身份是个国军团长,军服像是抗日战争时期。所以,自己来到了真正的抗击侵略的战场,袁朗心里不免升起些豪情斗志。不过,国军团长,就这德性?这事自己一头雾水还应付不了,袁朗想着,打开门,蜷成一团缩在门口的孟烦了倒摔进来:“你大爷的,开门能不能打声招呼?”

就他了!袁朗重新把门闩上,十分严肃地看向眼前人。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袁朗开门见山:“这事不能让大家知道,你得帮我。”

“什么叫什么也不记得了?您老都不记得什么了?”孟烦了现在无比希望眼前人突然贱笑,说是在耍自己,可眼前人认真得很。

“兽——”孟烦了瞪圆了小眼睛张口结舌,半晌才扑上来,在他身上东摸西看,紧盯着他的眼睛紧张地说:“兽医不行,得进大医院,要不您找找虞啸卿,他挺待见你的。”

“虞啸卿是谁?”袁朗皱眉暗自记下这个人名,无辜地看着孟烦了。

“你这样他还待不待见你也保不齐了。”孟烦了真有点急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您要想甩开我们这帮炮灰直说,甭吓唬人。”

“我真什么也不知道了。我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哎,有镜子吗?借我照一下。”袁朗忽然好奇现在“自己”的长相。

孟烦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您看我们这模样像有吗?得,我给您打盆水去吧。”然后他转身离开,袁朗捶了下床!什么有用的都没得到。

许久,兽医端着盆水,小心翼翼地看过来。孟烦了跟在他后面关了门:“怎么的,您不能指望我一瘸子给您端水吧?”

袁朗觉得那木盆比自己的脸脏多了,这一瞬间的嫌弃又被孟烦了看到了:“这一破烂收容所,能给您找着一盆儿不错了,别掰自个儿当大少爷。在缅甸您可是让姆们所有人在汽油桶里泡了一身黑。”

缅甸,汽油桶,一身黑……袁朗觉得原身有两把刷子:“我一病人,你能不能少损两句?”袁朗抱怨着,水盆里映出张模糊却熟悉的脸,他挑了挑眉,水里的影子也跟着挑了挑眉,袁朗不得不相信他和这人可能真有些渊源,至少有眼缘。他到了这里,这人是不是到了自己的身体?袁朗挠了挠头,觉得他肯定骗不过吴哲,希望自己的身体不要受折磨。

兽医凑过来,像模像样地号了脉,翻了翻袁朗眼皮,又让他伸舌头看了看舌苔,一筹莫展:“看不出啥不对,团长,你娃莫开这种玩笑。”

袁朗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什么赶紧都告诉我吧。你们是谁,这儿怎么回事,我不想像个傻子一样。我是你们团长?”

孟烦了有气无力地坐在窗边幽幽地说:“您是我们团长没错,可我们是一炮灰团,从缅甸一路败回来的。您什么来路姆们也不清楚,虞啸卿审您时您说祖上跳大神儿的。在缅甸您骗姆们说是姆们团长,一路收拢些没人要不知道会怎么死的残兵剩勇,和鬼子打了些仗。最后一次是在怒江西岸,桥被炸了,您把要逃的溃兵们赶回来,说会带着姆们回家。于是带着姆们打退了鬼子十七次进攻。虞啸卿,姆们真团长,让姆们决死山头,一震我军士气,结果您骗了虞啸卿半个基数的炮火支援,带着我们十几个人就这么逃回来了……

“虞啸卿抓了您,关了一个月,成立个军事法庭审您,我们才知道,您这团长就是个假冒的……

袁朗无奈的拈了拈手指:“您二位怎么称呼?”

孟烦了不说话了,郝兽医帮他介绍:“他叫孟烦了,大伙儿都叫他烦啦,你这么叫他,他还是你的传令官、副官、翻译官、参谋官,你想怎么叫怎么叫,也叫他三米之内。我叫郝西川,岁数最大的,医生,大伙都叫我兽医。”

“您还有个名死啦死啦,我起的。”孟烦了撩起眼皮插嘴道:“今天大伙儿要帮迷龙搬家,待会儿我把人指给你看。虞啸卿您看不用看军衔都知道,立得跟杆枪似的,对了他不克南天门不受将衔。不过,您那些莺莺燕燕——军需官的小老婆们,小太爷可不认识。”

袁朗笑笑:“烦啦,死啦,烦死啦,还挺对仗的。”

“不辣,大名邓宝,湖南人,虞啸卿也是,掷弹兵,也是对岸跟回来的……”

“蛇屁股,大名马大志,做饭好吃,您让他做饭招兵……”

“那个最讲究的阿译,上海人林译,阿译,副团长、督导……”

……

“你们都不出操吗?”袁朗忍不住问了一句。

“您忘了,姆们是炮灰团。”孟烦了白他一眼:“姆们哪儿出操去?人全在收容站,连阵地都没有。”

“那你们拿什么打仗?”

孟烦了指指头:“瞧见没?就这八斤半。”

正说着,迷龙从外面进来:“都磨叽什么呢,今天帮我搬家,你们一个个谁也别偷懒啊……”

袁朗看着那张酷似高城却流里流气的脸,真想抓高副营长或者高军长自己看看。

“那就是迷龙,东北兵,你机枪手,缅甸回来的路上捡了老婆儿子,为这你差点毙了他,他老婆又拿着斧头和枪把你逼到了树上。他今天逼着弟兄们跟他搬家去,你为了让他倒卖机枪换军饷已经应了……”

袁朗无语。这么多熟悉的脸,他忽然有一种乐观的感觉,自己和这里有种奇妙的缘分,这缘分没有断,自己应该还能回去。

楼下传来迷龙的荒腔走板:“你要让我来呀……哎,烦啦,你躲哪儿了,谁都别躲啊……”

“行了,多谢你。你先过去吧,我消化消化。”袁朗坐下来,顺手把手里的枪拆解开,找了块破布擦拭,又飞速装好,没有注意到孟烦了眼神突变。

还未想清楚,那个一脸憨厚的不知道什么等级的小兵就架着医生进来了:“大夫,您看我们队长这是怎么了?”

“头疼?”

“没事了,就是刚才有点晕。”

“A大队的就是不一样啊,没事打自己。”“上官戒慈”平静地说,又看了看旁边的仪器:“CT、B超都做过了,看不出任何问题,应该是轻微脑震荡后遗症。再养养吧,袁中校,您别着急,轻微眩晕是正常现象,您要安心休养。”

“队长!你睡了两天了,喝不喝水?饿不饿?”旁边的小兵一脸紧张。

“再有半小时到饭点,队长你先吃个苹果?大家都挺好的。咱们上次任务完成的好,越境分子四十人全歼,咱们立了集体三等功,吴哲说你该能升上校了。不过你受伤了,大家都提不起精神来,尤其吴哲,现在连他的花都没精打采的。”三多一边削苹果,一边实诚地介绍。

三多对他的速度有点吃惊:“队长,你这么饿?还要吗?还有橘子、葡萄、山竹、香蕉,你想吃啥?”

三多点点头:“嗯,很快就开饭了。”

“连长!你怎么来了?”三多开心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爸这边查个身体,我正好没事过来一趟,他怎么了?怎么看着我不说话?”

“哎,死老A你,你笑什么?你笑得我都毛了。”高城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看看身上也没什么不对劲儿。

“上官戒慈”过来:“嚷嚷什么!这是医院!”

高城看直了眼:“那什么,什么……”

“什么什么?病人需要安静!”“上官戒慈”转身而去。

“我不是,我,我去看我爸检查单。”高城来得快走得也快。

三多一脸迷惑:“啥成,成啥?队长你刚笑啥?”

“你在看什么书?”

“队长,这是《刘伯承军事文选》,还是你推荐的,我还没看完。”

“队长,我班长和六一,你还记得吧?现在他们挺好的,现在爬山的人多,好多找他们带。上次信上六一又让我别丢七连的脸,他虽然腿不方便,上山下山一点儿都不肯落在后面,班长都拿他没办法。”

三多懵了一下,又看了眼照片:“吃糖的是六一啊。他烟瘾大,山上严禁烟火,班长就把儿子的糖分给他。”

“我爹和我二哥在城里开了个饭店,他说生意很好,很快就能把大家的钱还上。我爹说了,不能让咱解放军吃亏。”憨小子露出了酒窝。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先进来的是一束白色的百合花,然后是“张立宪”的如暖阳般的笑脸:“醒啦?”

许三多对着“张立宪”笑出一口大白牙:“锄头,你过来真快!”

吴哲转头继续问三多:“他醒后都做了什么?身体各项指标都怎么样?”

“没什么。”三多诚恳地说:“队长血压、心率、血氧含量都在正常范围,也很稳定有规律,醒来时有点波动,他头晕还打了自己一巴掌,就是见人心率就加快,刚方大夫还有我连长过来时、还有看到我照片时,心率有点儿快,尤其方大夫过来时,都到98了,其他是92、90、93……方大夫说没事,再观察观察。”

“队长应该饿了,我之前给他削了个苹果,他二十秒就吃完了,还口误把六一说成我班长了。”

“好喝吗?”

“香!”

“肖师傅手艺。你慢点,别烫到。”

“嗯。”

“头还疼吗?”

“不疼了。”

“轻微脑震荡你也别大意,不冷吧?”

“不冷。”

“你以前认识方大夫?”

“不认识。”

“高连长笑话你了吧?”

“他就那样。”

“你是不是忘了些事情?”

“放心,有我在。你也是为了我,不然,我可能就没命了呢。”

“谢谢你救了我。”

等红灯时,吴哲才发现,“袁朗”的眼睛里噙着泪花,不是他以为的袁朗原本眼睛的明亮。

瓦莉亚·博罗夫科娃,塔式起重机操作员。

喀山,河港。20世纪50年代。

ВаляБоровкова,машинистпортальныхибашенныхкранов.

Казань,речнойпорт.1950-е.

速写夹带私货

第二十四章:救世主哈利路亚!(上)

乌姆里奇惊恐地瞪着奥瑞利乌斯,眼睛就像真正的蛤蟆那样突出鼓起。

接着,慢慢地,她脸上出现了某种奇怪而微妙的变化,一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在皮肤上如同蚯蚓蠕动般浮现,使她变得更加丑陋、更像一只癞蛤蟆。

学生们的目光都看向她,相互低声交谈,对她指指点点地笑。她很快察觉到了脸上的问题,伸手一摸,只见自己手背上也布满了那种蚯蚓似的淡红伤疤。

她发出一声极其恐怖的尖叫,写...

她发出一声极其恐怖的尖叫,写字板啪一下掉在地上,捂着脸冲出了教室。

奥瑞利乌斯放下魔杖,用手扶住额头,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

在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中,一个响亮的声音出现了。

“拜尔本教授。”赫敏高高地举起手,“您刚才用的并不是一个恶咒,对吗?”

奥瑞利乌斯放下手,转过身,他的脸已经一如既往地温和微笑着。

“格兰杰小姐很敏锐,格兰芬多加五分。”

“那当然不是一个恶咒。这可是在课堂上。”奥瑞利乌斯解释,“那只是一个变形咒解除罢了。让被变形的事物露出它的本来面目。乌姆里奇女士掩盖了自己身上的一些东西,我猜是上次的教训还没有消退……”

学生们发出一阵哄笑,课堂氛围重新轻松愉快起来。

“教授,我们能学这个咒语吗?”有学生高声喊。

“哦不行。”奥瑞利乌斯表现出一幅很无奈的样子,“我只是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这超出我的授课范畴了,越俎代庖总是不太好的。”

他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你们可以问问你们的变形术课老师麦格教授。”他点点头,“这可是一个相当实用的魔法。假如你们遇到通过变形整容的食死徒,或者一些恶作剧的变形物品……”

学生们心领神会地纷纷笑起来,连连点头。

“教授,您可以示范下恶魔护身吗?”又有学生不怕死地高声说。“据说那就是铁甲咒的改版之一。”

“当然不行。”奥瑞利乌斯笑出声,“一、这是黑魔法,我可不能演示;二、这是非常高深的黑魔法,我不会。我想当世能用的应该就格林德沃本人。”

他轻松地把那个名字一笔带过。

他抬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学生们依旧笑嘻嘻地不当回事,只是起哄地发出一阵失望的嘘声。

下课之后,关于拜尔本教授大战乌姆里奇并完胜的战绩与其真实身份及八卦一起迅速传遍了全校。学生们简直打了鸡血一样嗡嗡嗡地到处说,拜尔本教授是邓布利多校长的侄子、曾是格林德沃最受宠的信徒、预言用来对付邓布利多校长、为什么在霍格沃茨。每一个点都令人兴奋至极,也让人一窥过去这两个挚友之间的斗争多么激烈,都已经波及家人了。

大家又都感叹,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职位果然是被诅咒的,一个两个的就没正常普通人。本来以为克雷登斯·拜尔本是个难得循规蹈矩、最正统的教授,谁知道一下给他们这么大惊喜呢。大家对他的前圣徒身份接受十分良好,毕竟格林德沃的名字在这个学校待遇不错。况且学校里就有前食死徒教授和学生家长,还有混血巨人和狼人教授,甚至两次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潜伏食死徒教授,多一个前圣徒完全不算啥事。

“怪不得上次我去纽蒙迦德的时候,拜尔本教授给我一种很了解格林德沃的感觉呢。”哈利恍然大悟。因为两个都姓邓布利多,所以虽然得知真实身份,为了区分,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习惯性叫他笔名。

“而且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总有一种熟悉感。”哈利使劲回想,刚才在课堂上,乌姆里奇揭奥瑞利乌斯老底,他脸色惨白时。那种淡淡的即视感又抓住了他,自己心中升起一股抽离的愤怒情绪。“现在想想大概是他跟邓布利多教授的血缘关系导致的吧,也确实有很多气质相近的地方。”

有奥瑞利乌斯·邓布利多这个邓布利多校长侄子、前纽蒙迦德黑巫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在,大家对邓布利多校长的崇敬更上一层楼,同时也有了怼乌姆里奇和魔法部的底气。

不过乌姆里奇安分了几天,在意识到现在守法好公民的奥瑞利乌斯不会对她用黑魔法,留在霍格沃茨也只是留在霍格沃茨而不是在这称王,又不会公然对抗魔法部,也不可能为了跟魔法部斗气而抛下霍格沃茨众人甚至英国去纽蒙迦德之后,又开始泄愤似地一步步疯狂发限制师生的教育令,比如禁止教师向学生透露课程以外的信息、严查每件进出的信和包裹、监控所有飞路网。

当然,时不时遭遇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原型立现咒语让乌姆里奇气急败坏,但禁止使用这个咒语又似乎不太具备可行性。她不得不换了种方式比如喝自己的复方汤剂来保持外观。但一是斯内普声称自己很忙没空老是给她配药,二是在遭遇了复方汤剂被偷事件后她意识到这个举动的危险性。现在只好用最原始的化妆方式勉强维持体面。而这仅仅是她在霍格沃茨遭遇的糟心事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她用各种方法给师生们找不自在,大家也都在用着自己的方式跟她对着干。

现在哈利不能打魅地奇、不能和别人信件往来、不能通过壁炉跟凤凰社成员联系,他的所有快乐都被逐一剥夺了。

不过奥瑞利乌斯说,他的办公室壁炉仍然可以使用,想上哪上哪。这给了哈利一点安慰。

“因为乌姆里奇怕你所以没监视你的壁炉吗?”哈利问。现在全校师生里,确实,乌姆里奇唯一见到就会稍微发怵、顾及一点的就奥瑞利乌斯了。

奥瑞利乌斯笑了下。

“不,是因为我们有绕过监视的方法。”他轻描淡写,“魔法部或者说现有的监视飞路网方式是很容易可以被蒙蔽和混淆的。”

这听起来可一点都不简单啊,而且这种违法的破解魔法一旦被曝光肯定被列为黑魔法,或者本身就是黑魔法吧。哈利在心中吐槽,又想起来离开纽蒙迦德的方式就是用飞路网。能在欧洲各国魔法部眼皮子底下这么干,可见纽蒙迦德的魔法相当有自己一套。而且他去纽蒙迦德时,第一站的内部联系沟通居然是用电脑!虽然肯定也是经过巫师魔改的版本,但完全可以肯定纽蒙迦德百无禁忌的魔法研究可比英国魔法部在什么‘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控制下要放飞花哨多了。

但即使能用壁炉,凤凰社总部装修还没好(虽然已经接近收尾),小天狼星又去了纽蒙迦德。其实哈利暂时并没有特别想用飞路网去什么地方。但能用飞路网这件事本身就像呼吸的口子一样必须开着,知道自己随时都能去别的地方,这才让他心情舒畅一点。

面对日趋严厉收紧的环境,安全又可靠、还有一定娱乐性就只能看格林德沃的新闻了。但最近似乎格林德沃的露面搞事都不多了,预言家日报头条有被其他琐事挤占的趋势。而由于之前的格林德沃大战乌姆里奇、前圣徒奥瑞利乌斯再大战乌姆里奇,并且连着两次战绩均完胜。格林德沃的形象在霍格沃茨学子心中越发高大,并且作为初代黑魔王当然十分自觉地拿来跟英国魔法部的作风对比之‘格林德沃都干不出这种事’。

“格林德沃都知道不要插手学校教学事务!”罗恩愤愤地说,“看看德姆斯特朗!再看看霍格沃茨!神秘人都复活了,英国魔法部在干嘛?在极力遮掩事态!粉饰太平!还手长伸到霍格沃茨,只顾忙着夺取学校权力,为什么会这么蠢?”

“因为,作为一个官僚机构,它的首选方法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掩盖问题,假装它并不存在。不存在就代表自己没有做错,也不会解决不了。”赫敏无奈而又尖刻地说。

“真的太可笑了。欧洲那边虽然忙着应付格林德沃,对神秘人暂时没那么关心,但是起码他们不会使劲抵触它,觉得这是假的!作为神秘人复活最核心、最危险的英国,我们却最假装这事不存在!”

赫敏突然愣住了,脸上绽开一个笑容。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谢谢你,罗恩,你提醒我了。”

“什么?”罗恩摸不着头脑。

赫敏压低声音。

“之前乌姆里奇第一次来学校,把学校搞得一团糟的时候,我老早就想威胁丽塔给哈利写一篇有关神秘人复活的专访。可是后来格林德沃来了,局面暂时又改善了我就忘了这事。现在她回来了又搞这套,我就又想起来了。”

“可是丽塔爆料了邓布利多校长!害他逃亡了!”罗恩十分气愤。“你还想着要她给你写?”

“那然后呢?你现在想干什么?”

“英国这边不行,我想或许可以试试欧洲那边的媒体,他们或许愿意采访哈利和发布报道……”

“可是,找谁呢?欧洲那边我们不熟啊,难道问问哪位同学和亲戚?”罗恩脑子灵光一闪,“比尔和芙蓉正在谈呢,我们可以找芙蓉!查理也可以!他们都在国外呢!”

但是哈利想到了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非常合适。

“小天狼星。”他低声说,“小天狼星现在在纽蒙迦德卧底。他说他在伏地魔应对专组办公室。而且他告诉我,格林德沃本人就最擅长以演讲蛊惑人心,纽蒙迦德一直都十分重视宣传口,其实对欧洲媒体渗透相当深了。只是格林德沃不在意那些言论甚至觉得有趣,还要表明言论自由,再加暂时不想引起大众警觉和恐慌,所以才放任,然后再不动声色地塞一点自己的东西。”

赫敏严肃地皱起了脸。

“从这方面来说,格林德沃比神秘人可怕多了,影响也广泛深远多了……”

相见欢郎俊侠×段岭

长篇周更,有原文修改

私设颇多,介意慎入

80

因为“王山”的到来,所有人为之一静,望向身后。

“狼狈为奸!”曾永诺说,“身为当朝探花,竟与……”

话未完,段岭便抬手阻住曾永诺,四处看看,问道:“曾大人,请问可否见到我师兄黄坚?”

“他当在皇宫里。”秦旭光说,“王山,你怎么会在这里?有什么消息么?”

段岭见秦旭光,朝他笑了笑,想起自己离京赴任前的那一夜,他们四人曾在天下第一摊里谈论天下之势。

这厢秦旭光话音刚落,便有人急匆匆冲过来拉住段岭,正是黄坚!黄坚此刻显然穿得是旧日衣衫,通宵达旦,清晨来不及梳洗,草草出了门,跑得一头汗......

这厢秦旭光话音刚落,便有人急匆匆冲过来拉住段岭,正是黄坚!黄坚此刻显然穿得是旧日衣衫,通宵达旦,清晨来不及梳洗,草草出了门,跑得一头汗,没有半点往日里知书达理从容不迫的模样。

“师弟!”黄坚一瞬不瞬地睁大双眼看着段岭,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师弟一般,千言万语却哽在喉间无法挣脱。

黄坚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突出,还未从震惊中完全缓过来,但觑着众人殷切的目光,仍是强作镇定将袖中的试卷抽出,交给曾永诺:“我,咳咳,曾大人,我这里有两份试卷,此事……此事关乎国运,还请众位大人仔细商讨。”

“这是什么?”曾永诺接过两张试卷,群臣便聚集到他的身边。

段岭朝远处的武独点点头,示意稳妥,但武独仍未离开始终十分提防,一是怕再有烧卷之事,二是怕有人当即拆穿段岭,突然发难,便一手按在剑柄上,时刻注视着众臣的一举一动。

“这是太子的字。”苏阀答道,“这是……”

“当年上京的考卷。”黄坚看了一眼段岭,见他不答话,便按着交给他试卷的人所嘱咐的回答,“试卷是我从……从师父那里看到的,应当是先前元人使节来访,昌流君从他们手中搜到的子,其中一份,乃是当今太子写的试题,且看其下篆印,名为‘蔡闫’。”

殿内死寂般地安静,曾永诺拿着书信的手不住颤抖。

“另一份,则是‘段岭’的字。”黄坚接着说,“段岭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想必各位都是清楚的。”

当年蔡闫归来,确实曾经告知众臣子,他在段家的名字,便叫作‘段岭’。但试卷上的字,确非出自同一人。换句话说,从笔迹上分辨,在位的太子并非‘段岭’,真正的段岭,则另有其人。

“这证据……”苏阀颤声道。

“如今各位也都知道了。”段岭在一旁坐下,认真说,“稍后韩滨开朝,便会提及此事,诸位大人届时如何表态,想必已有定论。”

“这……”曾永诺的声音不住颤抖,中秋之夜,牧旷达的宾客只有寥寥几人,消息还未传到百官耳畔,段岭这两份试卷,乃是真正地灭绝了朝臣们的希望。

“大陈危矣!”苏阀一时老泪纵横,嘴唇不住发抖。段岭观察后便知他说不定还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想扶持蔡闫抵抗韩滨。

但蔡闫既然是假的,一切就都结束了,最终必然是韩滨摄政,太后临朝。

“该如何是好?”曾永诺道。

众臣都十分疲惫,苏阀说:“若太后生的是位皇子,大陈还不至于后继无人。”

“就算是公主,又有什么关系?”段岭说,“关键就在于太后腹中的孩儿,是不是陛下所出。但凡是李家的骨血,扶为女帝,又有何妨?”

“退一万步说。”段岭笑了笑,接着道,“先帝、陛下,俱为这江山付出了这么多。如今五公主还在,请她回来,治理江山,也未必就败了祖先传下的基业。”

众人闻言皆面露惊诧,接着是迷惑与哀叹。

只有黄坚默不作声地盯着段岭的一举一动。

正在此刻,远处敲钟,当——当——当三声。

征北军进来,示意文官们该出去上朝了。

段岭回头再看武独的方向,武独对着他隔空作了一揖,接着飘然而去。

天边一抹鱼肚白,征北军纷纷上前,押送百官步行通过殿前广场,拾级而上,进入正殿议事。

段岭跟在队伍末尾,征北军只检查了众人是否携带武器,并未核查身份,毕竟朝中官员太多,西北迁来的军人连谁是谁也不知道,段岭随便报了个名字,便糊弄过去。

金銮殿外朝晖初起,太监敲锣,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太子殿下驾临——太后到——韩将军到——牧相到——传各国使臣上殿——”

黄坚暗地里拽了拽段岭衣袖,翻出藏在怀中的折子递了过去,段岭只疑惑了一瞬,便明白这是黄坚找来自己先前上书的折子,好与试卷做对比。

以黄坚对王山这个师弟的熟悉程度,怕是看到试卷的第一眼便认出来了,但他大概做梦也没想过会是这种结局,而选择师父情义,还是选择君臣道义,这样两难的事情竟落在自己身上。

好在他虽然震惊,却也没纠结太久。

段岭对他小幅地摆摆手,将折子推了回去,用口型对他说:“你拿着。”

黄坚仿佛拿着的不是折子,而是火药桶一般,百般不情愿之下只能收回来,又见段岭对他用口型说:“多谢师兄。”

无奈,黄坚只能认命。

群臣互相看看,满殿肃静,却不见牧锦之前来。片刻后,蔡闫在郎俊侠的陪伴下走进金銮殿,从屏风后上台阶时,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郎俊侠及时伸出手臂,有力地扶住了他。

韩滨走进殿内,接着是征北军侍卫搀扶着的牧旷达,背后则是费宏德,众人纷纷坐定。

“今日召集各位大人。”韩滨说,“乃是有一事,须得昭告天下。”

殿内十分安静,韩滨扫视众臣,各人俱一副了然神色,仿佛已猜到韩滨想说什么。

“这位太子是假的。”韩滨一字一句说道,掷地有声,“你们都被骗了。”

那句话一出,本以为朝臣将低声议论,却没有人动容,反而抬头望向帝位一旁的太子。蔡闫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胆怯,直视回去,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韩滨说:“那年窝阔台攻陷上京,先帝率军驰援,城破当夜,曾经的‘段岭’与御太子座前的这位失散,流落世间,此人曾是太子同窗,在乌洛侯穆的安排下易容,回到西川,冒领太子之位!”

“不信?你们让他自己说!”韩滨示意御座前的郎俊侠与蔡闫。

虽然不知道郎俊侠还能怎么颠倒是非,韩滨却胸有成竹。

“我……咳咳……”蔡闫紧张得有些发不出声,他用力咳了两下,像是在抱怨自己的懦弱,“韩将军好大的威风,憋了那么久的话怎么先帝在的时候不说,偏偏等到此时?”

韩滨怒极反笑:“哈哈哈哈,怎么,你还敢把先帝搬出来,当年先帝为了维护你,下旨不得讨论此事……”

“韩将军,不如先说说你的事,我可是听说了不少你的传闻,”蔡闫也笑起来,“还有牧相,你们一个两个都好辛苦,不仅想要扳倒我,还要谋逆篡位,说起来,你们商量好谁来当这个皇帝了吗?”

此言一出,满座震惊。

韩滨没想到被反将一军,牧旷达惊异于平素暗弱的太子竟在此时公然挑拨起他和韩滨的同盟关系;而众臣知道韩滨要谋逆,这不是都把皇城围起来了,拿文武百官做人质呢嘛!然而却被一个假的太子当众叫破……

韩滨冷笑道:“乌洛侯穆先刺牧相,再杀唯一能证明你身份的钱七,如今已死无对证。蔡闫,昨夜你已亲口承认,如今却又翻供,是不是以为我奈何不得你?来人!召辽、元、西凉与吐谷浑四族使节进殿!”

“人家不早进来了,召什么召……”蔡闫下意识得向郎俊侠的方向缩了缩,转念又翻了个白眼,小声抱怨道。

然而这微弱的声音终究是被离得近的韩滨听见了,韩滨气得险些当场发作,郎俊侠及时出声制止:“丞相,可认得这盒药?”

韩滨见到宫人呈上的药盒,猛地回头看向牧旷达——他说过已经处理干净了的!

“哎,菜狗今天倒像个男人。”拔都用肩膀撞了撞段岭,段岭尴尬地躲开,还好没有别人注意——先让他们咬起来,最后自己出面救场就好,其实若非形势所迫,他不愿意介入到任何一场争端里。

“他快撑不住了。”段岭说。

“是啊,快哭了都。”拔都毫无同情。

“他,他,他知道……”

“行了你闭嘴吧!”赫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便被拔都不耐烦地打断了,“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段岭凝神听了听殿外的声音,“不慌,再等等。”

一旁心思根本不在“太子”和韩滨牧旷达的互相治罪上的黄坚,听着段岭与使节们的互动,简直浑身冒冷汗,一想到这人还潜伏在牧府,装作拜师、成为自己的师弟,这心机城府使人不寒而栗啊!不寒而栗!

那厢蔡闫与韩滨,几乎是一个证明了对方勾结谋逆,一个证明了对方欺君罔上。

其他人还在纠结到底是谋逆罪更大,还是欺君罪更大时,苏阀为首的江州士族似乎没什么犹豫,便站到了假太子这边,苏阀更是拿出了重量级的证据——牧旷达和韩滨的那些谋逆书信。

然而喊杀声已到殿外广场,殿内倏然骚动起来。

韩滨拔出剑,大步向殿外走去,却突然被一人拦住——竟是在牧家宴会上有一面之缘的“王山”,韩滨看着这张脸,便知道为什么牧旷达既想利用此人,又想除掉——这张脸跟段小婉实在太像了!

但是已至此,已经别无退路,韩滨怒吼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太子,当年武帝没有子嗣!唯一被带到上京的段家后裔,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不错,就连当初的‘段岭’。”牧旷达慢条斯理看着段岭说道。

“师父,你反应倒是挺快。”段岭说,继而掏出锦囊中的玉璜,向众人展示,“这里有我的同窗为人证,师兄带来的试卷为物证,而我除了玉璜,还有我爹的亲笔家书。”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折了几折、有些泛黄的纸张,韩滨欲抢来,被拔都挡了回去。

“没记错的话,蔡闫那里也有我爹的手书。”

蔡闫愣了愣,迷茫得看向郎俊侠。

郎俊侠也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上书只有几个字:“朝中未稳,便宜行事”,确实是先武帝的字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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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错了!

汪海林老师说的好:更新有惯性,不更新也有惯性的……

_(:з」∠)_

据说透纳画这张画的时候11岁。

又名:如果郎俊侠没有被姚筝缠住先一步捡到了段岭

又又名:郎俊侠是如何求得段岭的原谅的

注:

因为一次错过,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各种事件与原著不尽相同,武独亦不会与段岭相恋相守,彼此的成长、个性皆会有一定改变,私设颇多,介意慎入。

另外有的不全的章节可以在合集里找一个②维馬,里面有备份,找对应章节就可以了。

再次感谢大家喜...

再次感谢大家喜欢

1

“乌洛侯穆,你竟然在这里!”郎俊侠刚刚下马,便听到了姚筝的声音,他看了一眼乱石滩上的少年,姚筝的爱犬已经奔到眼前,避无可避,心叹一声罢了,蹲下身抱起已经没有气息的段岭。

“你在干嘛?这是谁?”说话间姚筝已经策马赶到,后面还跟着拍马追来的一身黑袍的武独,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姚筝此处山路难走,春来蛇豸多,不安全,可看到郎俊侠在那里,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是讨个没趣,便勒马在一旁冷眼看着。

“郡主。”郎俊侠抱着段岭,无法行礼,只是微微欠身,姚筝也并不在意。

“他是谁?死了?”姚筝跳下马,凑到郎俊侠身前,郎俊侠见她过来便后退一步,再次欠身:“郡主,死人不详,莫要靠近。”

姚筝抬头看看郎俊侠,又打量他怀里的那个少年,歪着头问他:“死人?你抱着个死人做什么?是还没死透?”说着又回头冲着身后的武独说道:“喂,武独,听说你能将活人毒死,也能把死人救活,你且试试看,若救活了一个死人呢,你想要的,我就帮你在我爹面前美言几句。”

“我行事堂堂正正。并没有想要什么,淮阴侯面前的话,也只是事实。”话虽这么说,武独还是牵着马走了过来。

“不劳武兄,我可以。”郎俊侠看着武独的手伸过来要搭脉,微微将怀中的段岭侧了侧,抬眼看向武独。

“哟,乌洛侯穆大人这么紧张做什么?”若是郎俊侠不躲,武独反而不觉得有什么,随便推了这个差事便罢,一是他向来不喜此人,二来自李渐鸿死后投到牧旷达门下也算遭尽他人白眼,这个姚筝郡主也是个看不上他的,让他听话心里当然不爽。只是这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乌洛侯穆,护着个将死的少年,这事儿太有趣了,不由得他要多看两眼——想当年他都不在乎李渐鸿儿子的死活,这少年又究竟是个什么人?

郎俊侠一瞬不瞬地盯着武独,武独也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将手搭上少年的脖颈,“怎么?难不成,是是乌洛侯穆大人的小情儿,要这么护着?”

郎俊侠并不答话,只垂眼看着武独搭在段岭脖子上的手,仿佛只要武独的手指有一丝异动他就要抱着少年躲开。一旁看着的姚筝也觉出反常,她从没见过他在乎过什么人,虽然平时看着规矩,但她听说过他的那些事迹——人人皆说他反叛无常、生性薄凉,只听命于先帝李渐鸿却几次三番……虽然她认定他不是那种人,也不由得想起这些流言。

“你……喜欢男人?”姚筝皱着眉问道。见郎俊侠仍是垂着眼不说话,也就撇撇嘴,本就不指望这个人能解释什么,于是转身一摆手,“你也没处安置吧,放我那儿去,没人来问。”说罢自顾自地上马走了,余下两人俱是一愣,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动。

“喂!你们走不走啊!”姚筝回头发现两人没有动,不满地喊道,“武独!别磨磨蹭蹭的,你把他救过来本郡主自然不会食言!”那两条狗也跟着主人朝武独叫了几声,似乎也带着主人一样的幸灾乐祸的轻蔑之意。

武独瞪了一眼那两条狗,在随身的药囊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见郎俊侠并没阻拦之意便将药丸捏碎了,喂进段岭嘴里,按压他的喉咙。继而抬眼看向郎俊侠,冷笑一声:“走吧,乌洛侯大人。”说罢也跨上马扬长而去。

郎俊侠犹豫了一下,也带着段岭骑马跟了上去。毕竟说起来,不管朝堂后宫如何斗法,都不会怀疑这个被淮阴侯宠上天的小郡主,没人会管她去哪个山林玩了、打了谁家的小厮,这将会是段岭最安全的藏身之地,只要稳住姚筝。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段岭已经醒来了,但他迷迷糊糊地发现郎俊侠正抱着自己,硬是逼着自己将叫喊的念头咽了回去,强行装作没有苏醒。郎俊侠亦是发现了段岭的苏醒,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从柔软无力的一动不动到有一点点轻微的肌肉动作,继而倏地变得浑身僵硬,但他同样没有做声。

直到到了姚筝在宫中的别院,待姚筝给安排了个偏僻的小房间,让武独再次把了脉,收拾妥当把武独打发走,才走到姚筝面前,跪下,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姚筝没有像往常那样摆摆手阻止而是板起了脸,“乌洛侯穆,我不问你这个孩子是谁,你要做什么,我信你,但你也别忘了身份,别忘了我是大陈的郡主。”

郎俊侠躬下身再行一礼,“是。”

姚筝算是稳住了,但想到要怎么跟段岭解释,又是一阵头疼,武独走之前挤兑他的话也反反复复地在耳边回响:“乌洛侯穆,趁现在跟你的小情儿对好口供,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是,如果没有对好“口供”,势必会被发现,到时候死的很惨的,怕不是他郎俊侠,而是段岭。

2

郎俊侠推开门,便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段岭,旁边的窗户紧闭,怕是想要跳窗逃走却没有成功,被自己撞破则躲在了这里,一副害怕又防备的样子,活像一只受了惊吓炸毛的猫,又无路可退。

他俯下身想要将段岭抱到榻上,但段岭使了全身力在拒绝。无奈,郎俊侠跪在段岭面前抚着他的脸,轻声说:“段岭,段岭!听我说,朝中有人欲加害于你,下毒非我本意,事出紧急,无暇解释。你……先于此藏身,待时机成熟我会带你去见陛下。这里是你表姐,淮阴侯府郡主姚筝的宫中住所,她自会护你周全。但现在仍需假借一个身份,我与她说你叫王山,乃浔北药商之子……”

不知为何段岭倏地双眼通红,泪水似乎马上便要奔涌而出,双手死死的抓着衣裤——还是昨日郎俊侠亲自为他换上的衣物——浑身发抖、拼命想要忍住流泪的冲动。

郎俊侠看着他的神情亦是猛然想到,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教他伪装自己,保持与别人的距离,不要说、不要问……可自己前一天还利用他的信任将他毒倒、抛入江中,现在,要他拿什么再相信自己?

险些又要脱口而出“以后便会知道”时,看到段岭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反而转头一口咬在他手上,猛地将所有思绪都打断了。

他忍着痛,索性让他去发泄。

段岭抓着他的手,那只曾经牵着他走出黑暗的手,那只温暖了他无数冬夜的手;却也是昨天给他下毒的手,将他推下岷江的手,狠狠地,狠狠地咬着。直到口中满是血腥,才缓缓放开,继而抱着那只手大哭起来,边哭还要边舔舐手上的伤口,想要将血痕舔掉。

郎俊侠一时有些无措,又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到底还是信了他。他拍了拍段岭的头,将他抱起放到榻上,将湿衣褪去,换上干爽的衣物——宫中下人的衣物,又拉过被子给他裹起来抱着。

“段岭,”见他不哭了,郎俊侠便开口叫他,“我刚刚说的可听清了?”

段岭点点头,想要说话却发现无法出声,皱着眉看向郎俊侠。

段岭从未见过郎俊侠这般,他也不知这样的郎俊侠究竟还是不是带他到上京的那个郎俊侠,但好在自己还活着,如果真的是在表姐姚筝这里,倒也不失为稳妥的去处,至少一路上也没有听说姚侯有反心,至少爹也说过小姑跟他最好……感觉到郎俊侠要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抓住他的手,看向他。

郎俊侠愣了一下,以为他要说刚刚咬出来的伤口,微笑道:“不打紧,回去上点药便好了。”谁知段岭抓着他的手晃了晃,将断指翻过来看着他。那一瞬间,郎俊侠竟然生出了抱着段岭逃出西川,逃出陈国,逃回鲜卑神山去的念头。

但他甩了甩头,坐回榻上,将段岭拥在怀里,轻轻摸着他的头,“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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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怎么写过长篇,文笔有限、思路不清,还请见谅……我会努力填坑的QAQ

ElenaYushina(1958)

乌克兰画家ElenaYushina1958年出生于乌克兰克里米亚辛菲罗波尔。她最喜欢看外面、里面的窗户,或者装饰着花或猫屋的窗户。很遗憾,我们找不到更多关于她的消息。

“你指的是格丝尔达·玛奇班教授?”阿不思清点棒针上的毛线结,“……唔,实际上,我最近和她见了一面,因为那件事,你清楚的。”

“那件事,”盖勒特干巴巴地瞪着他细长的手指,“当然,他们通知我了。虽然我不认为这和我有多少关系。老实讲,我现在只想休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没办法以后再说啦,已经迫在眉睫。”话虽如此,阿不思的语气却很悠闲,“迪佩特校长不是很赞成恢复这项老传统,但……魔法部的官员总要找点事做。”他耸耸肩,“同他们打交道非常辛苦,我深有感触。”

“我想发明一种全新的诅咒,‘把你讨厌的人变成会爆炸的肥胖蚯蚓’,必定广受欢迎。届时魔法部会变成蚯蚓的巢穴,”盖勒特看了看手...

“我想发明一种全新的诅咒,‘把你讨厌的人变成会爆炸的肥胖蚯蚓’,必定广受欢迎。届时魔法部会变成蚯蚓的巢穴,”盖勒特看了看手表,“你该回去了。”

“九点钟了吗?”

“差五分钟。”

“是差不多了,”阿不思挥挥手,让毛线球和棒针消失,“我来还为了一件事:你明天有空吗?”

“我想,十点半之后。你得让我睡个懒觉。”盖勒特索然乏味地挠挠头发,“又得去你的慈善中心,对不对?”

“那不是我的慈善中心,”阿不思轻笑,“不要总表现出你不喜欢那里的样子,想想你的年纪。我知道你没那么讨厌小孩子。”他起身,友好地伸出手,“那明天上午十一点我来找你,晚安,盖勒特。”

“晚安。”盖勒特拘谨地握了握那只手,“明天见吧。”

所谓的慈善中心其实是魔法部新成立的部门:魔法儿童抚育与救助办公室。这是阿不思提出来的点子,但他只是一位青年教师,具体实施还是由盖勒特推动。魔法儿童办公室旨在为表现出魔法天赋而被抛弃的孤儿、父母双亲亡故也无亲戚收养的巫师后代,以及在麻瓜家庭中因为魔法能力遭受虐待的孩子提供帮助。“我是受到麻瓜的启发,”阿不思在一封信中提到,“他们收养孤儿,假如有麻瓜愿意收养这些可怜的孩子,他们可以进入新的家庭。具有魔法天赋的孩子有时会遭受磨难……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默然者的悲剧再度上演。”

盖勒特首先在普鲁士内部游说,推动了《魔法儿童救助法案》的施行。法案的第一位受益者是个在街头流浪的男孩,靠一点魔法把戏——变出一小簇火苗——为生。男孩被某个家族收养,后来进入布巴斯顿就读。“养个小毛孩压根花不了几个钱,我看他们把魔法部墙上的金光闪闪的装饰品抠下来,就能养活几百个孤儿。”盖勒特写信给阿不思,在年轻的教授写完回信前,他就从他宿舍的壁炉里爬了出来,一身戾气,满脸疲惫,“吵了半夜……就为了十个加隆的预算。”

“谢谢你。”阿不思真诚地说。

《魔法儿童救助法案》后来又帮助了几个具备魔法能力的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婴儿,可怜兮兮的照片登在《预言家日报》的头条,立刻收获了大量同情心。法案在英国顺利通过后,魔法部为此成立了专门的办公室,不过平日里工作十分悠闲,毕竟用盖勒特曾经的演讲来说,“魔法只在少数人的血脉中绽放。”

如今,魔法儿童抚育与救助办公室照料的孩子有两名,一个八岁男孩和一个小女孩。阿不思经常去孩子们居住的房子看望他们,带去糖果和故事,还有他亲手编织的毛衣、围巾与帽子。两个小孩都很喜欢他,同时,都不怎么喜欢被迫与阿不思一同前往的盖勒特。

“你最爱的小崽子恨我。”盖勒特换上斗篷,“他们见了我就吐口水。”

“他们是非常有礼貌的孩子,”阿不思穿着紫色的袍子,上面绣着跳跃的金色星星,“他们被你吓哭了——你不要用那么阴森的口气和表情读《白雪皇后》的故事。”

“那个故事本来就阴森森的,”盖勒特反驳道,“我小时候,被这个故事吓得不敢睡觉。”

“是你还穿裙子的时候吗?”阿不思欢快地发问,“你伯父给我看过你的相簿……你那时可爱极了,像个天使。”

“是啊,假如你心目中的天使以踩爆堂兄的宠物蛤蟆为乐的话,那我可真是个超级无敌的宝贝了。”盖勒特发现自己今天的心情比平日还要恶劣,“你不问问我伯父到底对我大喊大叫了什么吗?”

“盖勒特,”阿不思抬起头,“你来的正好,我们刚刚选定了故事。”

“哦,《幸运泉》吗?”盖勒特觉得胃里阵阵翻腾,“还是那个蠢国王和兔子?”

“是《男巫的毛心脏》。”女孩——叫夏洛特、夏蒂或者别的什么——认真地说,奶声奶气,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男孩——哈金斯,古怪的名字——则严肃地点头,上一次就是他被镜子碎片和穿白色毛皮的女人吓得嚎啕大哭。“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个很有教育意义的……故事。”

“小姐,在你这年纪,还是不要说那么多大字眼。”盖勒特拿了个垫子坐下,“毛心脏会吓得你们痛哭流涕,整夜难眠。”

“我又不是你。”夏洛特扬起下巴,“你这个……胆小鬼,坏家伙,黑乎乎的多毛怪。”

“我这就找你们首相谈谈那十个加隆的预算。”盖勒特威胁道,立刻就被瞪了一眼。阿不思翻开那本图画书,一颗巨大的黑乎乎的心脏缓缓跳动,“从前,”他柔声念道,“有一位英俊、富有、聪明的年轻男巫——”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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