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天那小子最近很不对劲,李信收掉上塔的一波兵线如是想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他休假回来之后,只要排到那小子在己方,这打野就怪怪的,起初是丝毫不蹭经济,多次来抓对抗路,
后来队内语音说什么上单来拿红,搞得射手打问号问候裴擒虎他礼貌吗?
再然后发展到排到对面的话,甚至不来抓自己一次。
李信一度怀疑是不是峡谷开展了什么峡谷好人评比,因此那打野小子才会如此癫狂,可是也没看到别人也陷入这种模范好人的模式中,但是李信向来不会纠结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于是干脆就用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搪塞了对于此次事件的猜想。
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可没有那种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的想法。既然有送上门...
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可没有那种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的想法。既然有送上门的经济,那自然是照单全收。
因为李信轻易不受俗事侵扰的性子,裴擒虎得到了错误信号,李信,大概是不讨厌他的。
这种奇妙的逻辑从何而来,这就不得不谈到先前结束谈话后,阿离以为裴擒虎在暗恋李信的事情,于是她假装不经意的用尧天的工作号发了很多仅裴擒虎可见的恋爱指南推文,裴擒虎一看,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嘛,便细细研读起来。
从保持距离,保持神秘,再到暗中投其所好这种大标题。
再到什么如果接受了好意,那至少表示对方是不讨厌自己的这种细枝末节的小口鸡汤,裴擒虎都了熟于心。
跟名刀在什么位置一样,记得熟透了。
只是他不知道,网络时代,书籍可不代表权威性,因此它的可行性,本身就是全靠运气,如果对里面的道理奉为圭臬,只怕是要吃大亏,何况,恋爱本身就没有任何捷径,虽然他本人是一直极力否认他喜欢李信,他只是为了弥补,但是某天夜里梦到自己埋在李信的巨大胸肌里,他醒来真的很破防,不得不开始怀疑人生。
可恶的李信真是害人不浅,但是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占人便宜的,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于是才有了他在王者峡谷李信面前处处卖乖讨巧。
有时候人真的会很矛盾,既怕人看出,又怕人看不出。
前者是因为不知道对方心意之前的忐忑,后者是害怕自己的表现不够甚至没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没关系,尧天头子明世隐会先看出——裴擒虎的隐形演员行为。
起初,他以为他家老虎转性了,还会给队友让经济了,知道队内和谐重要了,不搞个人英雄主义那套了,然而!他居然只是对长城守卫军那个守家战士兼偷塔王那么友善,而且他越看越觉得这友善得不一般。
作为一个非传统的组织首领,他也有一颗年轻人才有的好奇心,于是,他稍微衬裴擒虎在训练营锻炼,找其他人召开了小型会议。
通过另外三个人的讲述,他知晓了裴擒虎暗恋李信的事情。
虽然看起来非常怪异,毕竟之前裴擒虎对李信的偷塔行为可是噬之以鼻,再加上之前是不是用李信来压一下裴擒虎,以免小孩尾巴翘的飞上天了,明明裴擒虎之前挺讨厌李信的,难不成还能因恨生爱?但是想着是裴擒虎的话,倒也正常。
小孩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于是因为一连串的误会,尧天几人甚至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可怜裴擒虎被大家赶出家门的时候,还觉得这次玩游戏也太背了,怎么一直输,输就算了,怎么还随机生成了这么抽象的惩罚。
他看到惩罚内容是到指定英雄家留宿一周的时候,都没觉得有多恐怖,毕竟王者峡谷里面他人缘还可以。
然而怎么就抽到李信啊。
问题来了,就算他脸皮够厚的话,人家也未必愿意收留他。
而且,他真的还愿意让自己进家门吗?
裴擒虎捂脸。
然而第二天排位结束后,他腆着脸问李信可不可以在他家暂住,李信居然头也不回的答应了。
留裴擒虎在后面啊的一生,很疑惑,但不说。
当然他不知道明世隐提前跟李信打过招呼,明面上说裴擒虎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想出去散散心,暗地里却拼命暗示其实裴擒虎很佩服他,所以如果裴擒虎向他求助什么,希望李信可以答应。
李信自然会卖尧天这个面子,毕竟组织间也需要友好往来。
但是明世隐说的话,他其实还是持有保留态度,佩服?看不出来。
先前他见自己都是咬牙切齿的,难道现在是被尧天首领整顿了?
他没想太多,但是答应了人家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
于是当裴擒虎提出请求,李信很轻易的接受了。
只不过,他想不到,同意裴擒虎进家门,是一个错误决定。
因为他真的,有点聒噪。
这种聒噪不是言语上的,也不是行为上的,是眼神以及举止。
很难想象平时在赛场上雷厉风行的小野王,在私底下却会因为家政机器人做的甜品而放出星星眼,很难想象这钟画面不是出现在动漫。
也很难想象因为他有提前告知裴擒虎除了他房间其他地方都可以随意进出之后,他会被自己的游戏带收藏室的藏品之多而感到震惊,在某些很难买到的游戏带前,脸贴得超近那个展柜,回头一脸兴奋,甚至喊了好几声信哥我要玩这个,可以吗?
李信从另外的房间过来,裴擒虎的笑容其实很有感染力,李信这种成熟稳重的性格也很难不被带着弯了弯嘴角,当然也可能因为裴擒虎这种反差感很好笑,但是李信好像逐渐理解了明世隐说的。
李信莫名有点想扶额,但是还是忍住了,回了句当然可以。
于是他就看着裴擒虎开心得就差点扑过来,都助力跑到半路了,但是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然后裴擒虎不好意思挠挠头“不好意思,有点激动了。”
李信回着没事,便离开去忙其他事情了。
裴擒虎顺势坐下,调动房间的智慧台,顺利开玩自己最想玩的那几款游戏。
他不知道李信刚刚也漏了一拍心跳。
更不知道他止住步伐后,李信想着即是裴擒虎蹦上来,他也接的住,裴擒虎他,应该很轻。
等转身走后。李信才意识到刚刚那是很怪的想法,自己怎么会丈量他的体重。
或许这几天,确实气温太高了。
他好像也有中暑前兆。
不甚清醒啊。
*第一人称一发完
*先预警,有一点原著向的斯莉
*不算CP向,看各人解读吧
01
不管是和同龄人还是和非同龄人比起来,西弗勒斯的生活都算得上单调。
这些年他去过的地方我几乎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霍格沃茨,蜘蛛尾巷的老房子,格里莫广场12号,还有……那位黑魔王那里。
你看,我连一只手都没有用完。
有不少研究指出,人在不同的环境中会呈现出不同的面貌,我想我能够为这个论断提供佐证。
也许是校园的气息太过朝气蓬勃,又或许是霍格沃茨本就与另外几处有着根本性的不同,西弗勒斯在校时总是显得更有活力,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当然,这也只是相对来说。
...
霍格沃茨的学生总是不让人省心,连我都这么认为。
你瞧,那位隆巴顿男孩的坩埚又融化了,这已经是他这学期烧坏的第六只坩埚了,我甚至还没算上月初直接爆炸的两只。
当然,这绝不是最不让他省心的孩子。
在那个叫哈利·波特的男孩入学前,他已经对付过不少像隆巴顿一样,或者说,比他更糟糕的学生,请原谅我使用了这个形容词。即便如此,每当有学生在课堂上犯这种低级错误时,他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
他似乎很难不为这种事情生气,可能是因为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对他们抱有期望,但神奇的学生们仍然能时刻刷新他的下限。
但是那个叫做哈利·波特的男孩是个例外。
我自诩是世界上最了解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哈利·波特绝对是个例外。
倒不是说他一点都不惹西弗勒斯生气,恰恰相反,他正是最让他生气的那一个。
也许你要问,这难道就能称得上例外了吗?
当然不至于此。
02
我可以确信的是,西弗勒斯第一次见到波特这个小男孩时,他的感情是复杂的,但远远谈不上喜欢。
那个孩子有着一双和他妈妈一模一样的绿色眼睛,我能感受到,这是当时那男孩身上唯一不让西弗勒斯讨厌的地方。
因为我见过西弗勒斯曾经注视着那双眼睛时的样子,这让我感到难以忘怀,那是我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见明媚的光。
是的,我还见过那男孩的妈妈。
“……我以为我们应该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当时我听见西弗勒斯这样问。
“是这样啊,西弗,可是我不喜欢跟你一起鬼混的那几个人!对不起,我讨厌他们!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他们究竟哪里好了?你知道他那天想对玛丽·麦克唐纳做什么吗?”
那女孩停下脚步看着他。
“那不算什么,”西弗勒斯说,“开个玩笑而已——”
“噢,天呐,”我捂住额头,试图改变这灾难性的对话,“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你心爱的姑娘显然不认为这是一个玩笑!”
看在梅林的随便什么东西的份上,我并不喜欢在别人正在说话时插嘴,但此时显然是个例外,我认为理应有人对此作出挽救。
但西弗勒斯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他们甚至开始聊起了波特,哦,我是说那个波特小男孩的爸爸。
我再次捂住了额头,并发现他们之间的争吵已经发展到完全不容我置喙的地步了。
我认命似的闭了嘴。
老实说,我以前从来没有参与过如此灾难的对话,但在这之后,我似乎已经开始对此习以为常了,以至于他们分道扬镳的时候,我虽然尽力出声阻拦,但心里也知道,有些事情好像已经无力回天了。
西弗勒斯是一个十足的傻瓜,我是指在恋爱方面。他们这个年纪初入爱河的孩子我见得多了,但没有一个像他一样傻。
在别的男孩女孩绞尽脑汁想要让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看起来更帅气漂亮时,西弗勒斯想的是,他和她都在魔药方面表现出了极佳的天赋,这一点无人能及。
波特家的那小子也喜欢她,这一点西弗勒斯也清楚,但他总是不愿意承认,也许是因为那小子太过招摇,行为也让人讨厌,又或许是因为,如果不承认、不在莉莉面前提起的话,他就可以一直装傻下去。
他在这方面真的很傻,傻到听见她说波特是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心情也随后变得愉悦,却从没想过,她也没说过喜欢他。
然而他也没有。
但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欢她,就这样沉默地喜欢了很久很久。
所以,倒也不是我说小波特多么没有魅力——我向来是很客观的,至少比起西弗勒斯来说是的——而是,尽管他有再多的魅力,在他身上唯一能吸引西弗勒斯目光的,确确实实只有那双明亮的绿色眼睛。
我知道他有多么想念那双眼睛。
当然,这都是我曾经的想法。
03
在那个波特小子入学后,西弗勒斯有时候会在邓布利多校长那里去告状,说来也奇怪,我看他平时一副骂人舌灿莲花、完全不重样的模样,但是一到小波特这里,那些词我都快背下来了,我甚至还可以给你来上一段——“鲁莽,傲慢,无礼,爱出风头……像他父亲一样……”。
我和邓布利多校长一致认为重点应该放在这最后一句上。
更何况我觉得邓布利多校长说得对,小波特其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我在听见这些词语时,几乎都能想象出小波特倔强又委屈巴巴的反驳——不是爱出风头,而是麻烦不知为何总找上我、爱上魁地奇就像呼吸一样简单,而一开始我确实没想过那些女孩的尖叫与我有关……
但其实我能感觉到,西弗勒斯有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就像十几岁的他一度不愿意承认詹姆喜欢莉莉一样,现在的他也不愿意承认,小波特其实除了外表以外,并没有那么像他父亲当年的样子。
小波特的第一节魔药课,西弗勒斯和我都在观察他。
他对那孩子有些失望,因为他并未在魔药方面表现出足够的天赋,我想这是西弗勒斯第一次明确开始将那男孩与故人分开看待——他一开始显然心存侥幸,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那孩子在魔药课上的表现确实有些平庸,我很理解西弗勒斯的失望,我倒是觉得这没什么问题,因为那男孩的天赋显然点在其他地方去了,比如魁地奇。但这似乎让西弗勒斯更加确信,那男孩除了那双眼睛以外便完全不肖他的母亲。
“偏见,这可是偏见,”那节魔药课后,我看着有些颓然地坐在空无一人的地下教室的西弗勒斯,陈词道,“偏见是不可取的呀,西弗。”
但话一说出口我就噤了声,因为我随即便意识到,他,我亲爱的伙伴西弗勒斯,不也是在这样的偏见之中长大的么?
可是说来奇怪,我总是有些放心不下小波特那孩子。
尽管我已经决定不再出声纠正西弗勒斯对他有失偏颇的定义,但我还是希望能改善波特男孩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也许是因为客观是我的信条。
咳,这么说好像有些狂妄自大了,因为我似乎也正被主观裹挟。
“看呐,西弗,他玩魁地奇的样子可真帅气啊,小小年纪,啧啧……”
我觑了一眼西弗勒斯脸上的表情,又闭嘴了。
草率了,扫帚是西弗勒斯最讨厌的交通工具,魁地奇是他最不喜欢的运动。
但锲而不舍也是我的信条。
“你瞧,西弗,大家都在说他又一次打败了伏地魔呢……”
“别摆出这么凶的表情,西弗,这样你和他的距离会越来越远的……”
“他把朋友看得很重,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
“梅林的胡子啊,他才二年级就打败了蛇怪吗……”
“他听见能和教父一起生活时,眼睛都是发着光的呢……”
“他赢了三强争霸赛,老天,他才四年级呢……”
……
唔,西弗勒斯从来不会反驳我,但他总是以实际行动和愤怒的心情告诉我,那男孩确实很糟糕。
再三强调过不能进去的活板门,那男孩偏要去闯;明明都已经要求所有学生立即回到宿舍了,那男孩却一意孤行地为了朋友选择铤而走险;那孩子的教父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自大狂,他还在读书时就讨厌他,而莉莉死后,他甚至恨他,但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真正应该恨的其实另有其人;明明未成年的巫师不允许参加三强争霸赛,但是那个该死的三强杯怎么还是喷出了那男孩的名字;那孩子就是一个毫无边界感的臭小子,明知道是他人的隐私也偏要去看;明明……
明明那孩子对其他教师和同学都礼貌有加,却偏偏总是与他顶嘴——当然,乌姆里奇不能算,我知道西弗勒斯要这样说,尽管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我的话。
最后这一条控诉听起来有些委屈,我的恻隐之心又动了,这让我不想直白地告诉他——你当初要是听了我建议该多好。因为,虽然我总是在他们之间当和事佬,但我心里完全清楚,他的内心有多么煎熬,我不该苛求他。
我都不知道该怪谁了。
也许这应该怪我自己,好端端的我为什么想要他们能够像朋友或是家人那样相处呢?如果不这样想,我是不是就不会为此感到难过了?
可是我是如此相信波特的特殊性,不是因为他是英国巫师界的黄金男孩、唯一能够打败伏地魔的人,而是因为,我就是没来由地相信。
我发誓,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想促成一件事。可是如此强烈的欲望都不能让我办成这件事,这是不是说明我的力量太过薄弱了。
我想,那这便是我的局限性了。
04
生活真是一个古怪的家伙,人的一生,什么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完全没有定数。
我目睹过太多人的死,有的人的死甚至是我一手造成的。曾经的我像西弗勒斯一样,臣服于绝对的权力和地位,我为强大的力量经过我的身体发出而感到自豪,当时的他也是一样。
可是死亡太可怕了,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一个人的生命就到头了。我在某一天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我陪着西弗勒斯去求邓布利多,那是我为数不多落入他人手中的时候——西弗勒斯是我最强大的伙伴,他绝不会允许我离开他。
那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狂风呼啸着从我的耳边席卷而过,怒放出像是末日已至般的哀鸣。
雨都还没落下来,我的世界却早已大雨淋漓。
泪眼朦胧中,我听见他回答邓布利多说:
“什么都行。”
后来我便鲜少目睹死亡,我感到生活开始逐渐走上正轨。
完全没有来由的,我真的很喜欢小波特那孩子,越看越喜欢。可是我的努力还是太渺小了,有的人之间可能注定要隔着一条巨大的河,无论我怎么坚持,都不能让他们渡河而去。
于是我决定放弃了,我要永远失去锲而不舍这个信条了。
可是生活这个喜怒无常的混蛋,竟然连放弃也能不遂我的愿。
我看见波特俯下身听西弗勒斯说话,我看着西弗勒斯抓着波特袍子的前襟,我的视线也随着那些四散而去的银蓝色记忆而逐渐变得模糊。
从前的我又怎么能想得到,我一直期盼的这一天,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可是我看着波特小子怔愣的绿色眼睛,突然觉得这就够了。
在弥留之际,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我根本就没有无缘无故地对波特那孩子产生好感,我只是一支魔杖,我怎么会有感情。
我所感受到的那点微薄的好感全仰仗于我能够承载西弗勒斯的恻隐,感受他毫无保留的情绪,我哭是因为他痛,而我看着波特笑,是因为我亲爱的伙伴,西弗勒斯,他有那么一瞬间也想这样做。
这条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长河终于还是被跨过了。
可是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更何况他们之间又隔上了生死。
—end—
sum:新上任的扬州财神收到某匿名老板的高额香火,尽管不理解这位客户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钱不存款不投资尽搁这儿搞封建迷信,财神还是决定亲自去问候一下。
·诈尸更一下
·逻辑混乱,风格变换,鞠一个
***
热闹的东南财神部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瞧着扬州那根一柱擎天,遥遥领先。证件照里那人一脸严肃,眼神清澈坚毅如要入党,目光灼灼令他胸口烫伤般疼痛。......
他瞧着扬州那根一柱擎天,遥遥领先。证件照里那人一脸严肃,眼神清澈坚毅如要入党,目光灼灼令他胸口烫伤般疼痛。
“哎呀呀我勒个大王———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莅临寒舍啦,”范蠡手里盘着两枚核桃,当啷轱辘作响,三步作两步从摇椅里爬起贴地飞行到他身边,点头哈腰递杯水,“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
“他在哪。”勾践状似不经意,抛出一个没头没脑的问句。
指代不明,意义不明,但是范蠡听到个“他”字儿往外蹦了还没一半,心里就凉了半截。
他用眼神摒退凑上来倒水的小仙童,于是前台那些买刮刮乐的、兑彩票的、买东西的卖东西的都走了个干净,偌大的前厅一下子空旷下来,安静得异乎寻常。
而勾践还在盯着海报,准确来说,上面扬州财神的红底证件照。
清脆的盘核桃声又响起,范蠡罕见地沉默了,他注视着前任上司线条锋利的侧脸,无动于衷地盘着核桃。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道:
“他不是您要找的吴王。”
勾践眼睫微颤。
“他什么都不记得,”范蠡耸耸肩,“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恕我无能为力。”
勾践注意到这狡猾狐狸称呼的微妙变化,是“我”不是“臣”,是“他”不是“吴王”,范蠡的意思已经很清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那些仇雠和错恨早已弥散在千百年的跋涉里,谁不是谁的君,谁不是谁的臣,谁也不是谁的敌人,大王———如果我还愿意这样称呼你———您还在执着什么?
范蠡这幅不合作不抵抗的态度让他有些厌烦,勾践神色冷峻了几分,前秘书这是不打算听他这个老板的话了。他明白,曾经是有予夺生杀的君臣关系以及更多复杂的原因制约,现在他不过倚靠强大的执念和原越地的祈福苟延残喘游荡于世,人不人鬼不鬼,还能对堂堂东南财神做什么呢?
幸好他是勾践。
对于这位商贾,罔顾从前不讲道理的特权,如今想从他手里得到点什么,就必须在天平的另一头放上翘得动的筹码,简而言之,他得谈条件。
“文种死后被祭为潮神,”他对着范蠡那张年轻陌生的面孔,微笑着开口,笑容却没有什么活人的温度。
他说着,语气轻和随意,好似他们还是患难与共的贤君良臣,在昏黄的屋檐下漫不经心聊着渺茫的未来:
“孤虽然撼动不了东南的财脉主神,但倘若与偏隅淫祠鱼死网破……”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心情,也许陶朱公更能感同身受?
盘核桃的轱辘声戛然而止。
范蠡抬起头。
“扬州,”他捏着眉心,认命的叹了口气,俯仰之间看起来苍老了数十岁,仿佛瞬间由一个快活神仙变回了那位疲惫的老臣,“邗沟大王庙。”
勾践满意地笑了一笑,负手作势要离开。
“大王!”范蠡朝着他逐渐化为黑雾的背影喊道。
“您这又是何苦呢!”
明明对方早就忘却所有,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欠我的还没还清。”勾践脚步一顿,淡淡回答。
栖在门槛上的渡鸦随之簌簌而起,黑羽在半空中翻飞飘落。
面前的落地窗咔擦咔擦碎了满地时,勾践正在认真地吃晚餐。
等四射的碎屑尘埃落地,他再次垂下眼睛时,咖啡杯里已落满玻璃渣,真喝上一嘴能血口喷人的那种。
夜风呼啸而过,一抹人影出现于破碎的窗口,不似来回应祈愿的神仙,更像恐怖片里夜半破窗索命的鬼魅。来者抄着手,以一个潇洒非常的落地姿势单膝跪地撞进窗口,如果忽略这青年背后稀稀拉拉的碎玻璃,这的确是个轰轰烈烈的登场方式。
“晚上好。”不速之客把护目镜推到额头上,掂了掂手中光溜溜的元宝,也许就是这些小东西砸碎了窗户。
勾践慢条斯理地放下刀叉,连一个眼神都没施予面前来者。他出神地盯着银色餐具上反射着过于明亮的月光,不觉有些刺目。
“喂!”气势汹汹的财神先生由于被忽略感到极其不满,眯起眼睛,那是一双很罕见也很漂亮的翠绿,在昏暗的夜里亮的惊人,“你有什么愿望吗?”
闻言勾践缓慢地抬起头,脖颈转动的角速度小得出奇。
财神先生面上保持着风轻云淡,心里盘算着这个客户怎么如此平静,难道不应该慷慨激昂地说点啥,或者抓着他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吗?好歹也受了这人这么多香火,他亲自大驾光临一趟,怎么就这个态度!
面前的陌生男子,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出了他的愿望,语气真挚态度诚恳,背后的原因令人三级烧伤:
“陪我睡觉。”他这么说。
财神身躯陡然一僵,见了鬼般往后倒蹬两步,然而他身后就是被撞碎的窗户,随即一脚踏空,伴随着半边身子的失重感。
他跌入百尺深空。
神仙当然是摔不死的。
夫差眨眨眼睛,在半空中捏个决,防止自己真的被加速成一辆高铁,成为第一位因跳楼摔成一坨不可名状的财神。
虽然他尽力让自己的表情不太崩坏了,但大半夜的风真如钢刀般刮的人脸颊生疼,而诡异的是,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像被什么东西搔动,痒得慌。
就在他指尖冒出金光的一刹那,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黑雾升腾而起,丝丝缕缕环绕,随后夫差便眼前一黑。
天旋地转。
他应该出现了什么幻觉,唯物主义神仙如是想。
于是他抬起膝盖,重击对方要害,干脆利落快准狠,耳畔不出意外传来一声闷哼。
不知名人士脸色铁青地支起上半身,见鬼的刚刚他们就像两坨牛皮糖一样黏在彼此身上,连一张小小的纸片都不能插进他们胸膛间的缝隙里!而夫差才发现自己两只胳膊还毫无廉耻地勾搭在这位不知名人士的后颈,很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此刻他才看清这个吻技一团糟的家伙的脸。
……这不就是刚刚他的客户吗!
不对,夫差眉头一皱,面前这位更加年轻,清澈的眼睛里还没有刚刚所见西装男的那种阴郁,堪称青涩的面孔看起来撑死了是个男大学生,或许只是个野外偷腥的叛逆男高,也不是没可能,他琢磨着。
随着对方从他身上坐起来,夫差意识到挠得他脖颈酥痒的罪魁祸首究竟是何物,面前这位不知名男高显然有什么异装癖,穿着比唐宋元明清更久远的服饰,判断依据是对方领口的一撮长长鸟毛。
鸟人———姑且这么称呼他———非常难过地开口了,委屈巴拉的,问自己为什么踹他。
夫差心想这个幻觉也太荒诞了一点,更荒诞的是,众所周知,半梦半醒里你不是很能控制自己身体的行为,而且一般情况下都不太清醒,但是现在他清醒的可怕!因此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
“鸠浅,”这个人原来叫九浅吗?好少女的名字,反正他的声音这样说,“等等,我父王……”
……?父王这么封建的称呼都出来了,夫差倒吸一口凉气,而失去身体控制权的自己并没能完成这个动作,他只能带着不受支配的、甜蜜到令人作呕的笑容,听着自己用那种黏糊糊的蛮夷口音说怎么办呢,地下情什么的。
等等,地下情。
真刺激。
这个幻境,他觉得自己大概搞清楚了是怎么个事儿,越太子和吴公子的禁忌之恋,怎么一股狗血言情味?罗密欧与朱丽叶,农夫与蛇,吕洞宾与狗,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九浅,鸠浅,姒鸠浅,啧。
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扬州财神再次光临鸟人先生家的落地窗。
“我见过你?”他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地开口,声音里杂糅着不易察觉的迷茫,“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神仙,上班打卡兢兢业业。”
他挠挠头,于是本来就卷翘的头发更乱了,又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些不好:被对方的愿望吓得跳楼,又飞上来兴师问罪这种事。
“真不记得与你有什么感情纠葛,想必是阁下认错人了?”
“不可能。”勾践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算了,言归正传,财神清清嗓子:“你有什么愿望———别太离谱!香火都收了,我尽量,只要你别又制造幻境来玩些什么普雷。”
“那好,”勾践从椅子里站起身,目光如刀剖开自己的心脏般,他一步一步走近。
等小财神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神一鬼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一个危险的程度,勾践侧过头,于是冰冷的吐息就拍打在他的脖颈处,如同一个没有温度的邀吻:
“杀了我。”
“杀了他。”白发老者声音低沉暗哑。
夫差一惊,这不是隔壁每天中午来喊他吃饭的、脾气超级不好的伍老头嘛!这时他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又变,帷幔低垂,他坐在青绿王座之上,脚下跪着……
不认得。
这人颤抖着抬头了,噢,这不就是……这不还是……这他娘怎么还是……那鸟人!
吴王撑着下颚,歪着头笑得张扬,他开口,声音如此清亮如此陌生:“听闻越王于会稽山上,有自戮之倾?”
越王……越王勾践?原来这人就是传闻里令黑白无常十分头疼的越王勾践?那个宛如神仙界都市传说里的男人,夫差只知道他不愿意投胎,也没有获得神位,半人半鬼地游荡了千年。
他不知道越王为什么这么做,他不理解的事情一律归为对方脑子有病。
啊当然,大家都不知道明明可以接受供奉五险一金安享晚年的越王为什么偏偏对当鬼有执念,你问东南财神?范先生讳莫如深地摇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
有许多猜测,情债血债国仇家恨,哪一个都跟吴王脱不了干系,然而当年吴越众人都对这件事不置可否,他们都是带着前世记忆成神的,合着这是头房间里的大象,就吴王一个人蒙在鼓里。
你问潮神?潮神说老夫才懒得管那小子,当年哭天抢地,喝孟婆汤愣是喝出炫啤酒的架势咕咚咕咚一顿猛灌,活该被蒙在鼓里。
鼓里的吴王一点都不觉得鼓里乌漆麻黑,小伙子无知者无畏,还高兴得很。
“谁?”他一脸懵。
“那个传说中的越王,你不是叫夫差嘛,什么卧薪尝胆,什么三千越甲可吞吴,多有名啊,嗯?”
“没印象,我死掉后睁开眼睛就是扬州财神,同名同姓也不是没有可能?”夫差把盘子里的辣椒筛出去,摇摇头,“都过去那么久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
他不记得生前的事,因此像个旁观者般,此刻注视着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瞬间他想起上个幻境,他们还是抱着啃得难舍难分的情人,眨眼之间兵戎相见。真是令人牙酸,最末流的小说都不这么写了。
如果真如传闻,你到底想给我看什么?
很遗憾,幻境的构建者水平一流,由不得他挑挑拣拣,夫差只能沉默地看着吴王缓缓站起,精致的铜环随着动作拍打着腰身,清脆的金属声响彻空旷的大殿。
墨绿色的披风曳地,吴王在奴隶面前停步,呼吸之间烛火闪烁一瞬,更加昏暗。
“死掉也太轻松了。”他伸出手,拇指指腹极轻极缓地揩过奴隶苍白的脸颊:“孤还没有允许你死。”
————你难道忘了杀父之仇吗?日日夜夜在耳畔回荡着的,不依不饶不死不休的,横亘在肺腑里的仇恨,你怎么能忘记、怎么敢忘记?
“够了!”
夫差忍无可忍地呵道:“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幻境淡去,黑雾弥散开来,随着一道剑光乍起,露出越王勾践模糊的身形。
“何谓自欺欺人,”勾践手执着菱纹短剑,不紧不慢踱步,“大王可知孰为真,孰为假?”
“你给我看的,恐怕大半都由你臆想而生,除了名字可能是真的,”夫差抱起手臂,拧着眉冷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都不可能变成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吴王。”
“大王倒是变了不少,”勾践挑眉,“思虑比从前缜密了许多。”
夫差闻言痛心疾首:“日日与上司勾心斗角,为了几元钱香火跟同事打得头破血流,还得精打细算摸点油水买刮刮乐,如何能不缜密!”
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更何况,你那幻境也太假了些,”夫差撇撇嘴。
“哦?”
“什么啊,你上次试图传达我爱你爱得惊天动地,这次又想说我恨你恨得死去活来,”他咬着下唇,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回忆,“这也太折磨人了,哪有人会神经病成这样啊?”
哪有人会因为爱而如此痛苦,又因恨而如此快慰。
这简直不可理喻。
夫差听见一阵神经质的笑声,发笑者从张狂到力竭,最后竟然变成断断续续的咳嗽。
“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吴王松开手指,啪嗒一声闷响,黏糊的血渍顺着墨绿色衣摆蔓延扩散,他意识到这人刚刚手里拎着什么———那是一颗使者的头颅。
几乎在同一瞬间夫差的脑子里条件反射般弹出“七”这个数字,这是第七个。
————吴人告败于王夫差,夫差恶其闻也。或泄其语,吴王怒,斩七人于幕下。
冷汗在这一瞬间浇透了他的脊背。
他看着面前的吴王尖锐地笑起来,青铜摩擦出骇人的声响,月亮掉进金色的酒杯里,酒杯摔碎成再也拼不回来的、残缺的月亮。琼浆混合着血液从酒杯里倾泻,而血液汩汩流淌成一条蜿蜒的河,越王伫立在猩红的尽头,沉默得像个剪影。
勾践说:“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是老样子。”
人怎么能反复踏进同一条河流。
记忆如潮水决堤涌来。
黑白两色的神幡在阴风中猎猎作响,石砖磕的膝盖好痛,吴王抬起头,黑衣服的小矮子居高临下看着他,墨色眼瞳如同黑洞,神情淡漠无喜无悲。
“选一个吧。”
镣铐上的灰尘与铜锈撕扯着下落,他弓着脊背笑得浑身颤抖,手铐越收越紧,白无常一甩拂尘温馨提醒:“越挣扎越痛喔。”
周围累累白骨山上,无数骷髅头张开残缺的齿缝一遍一遍重复,空灵得如同万人合唱:“选一个吧———选一个吧————”
惨白的光打在他脸上,泾渭分明的两道阴影,吴王还在断断续续地笑,翠绿色的眼睛像是快要烧起来,笑出的眼泪里渗着暗红的血。
“孤没得选。”
一把短剑插在冢骨的顶端。
吴王头都没回,维持着被拷在地上的狼狈姿态,语气却覆然高傲:“滚啊。”
黑白无常头痛地嘶了一口气。
“他有得选。”越王把剑从骨堆里拔出来,从山顶往下慢慢地走,声音也慢慢地响起。
“叫你滚啊!”吴王更大声地重复。
“吴王前世无道,死后当偿还罪孽,”小矮子语气毫无波澜,“天道有常,规矩如此,命定之事,他人勿介。”
“听到没?”吴王朝他扬了扬下巴,“就算来看笑话的你都没这个资格。”
越王懒得理他,对着黑白无常平静道:
“天命可易。”
这个道理是你用二十三年教给我的,我日日夜夜不敢忘记。
你怎么敢忘记。
“孤用两千年香火换他一辈子记忆,”越王身后的金铃与红绸冰雪般消融,冲天大火从中燃起,玄鸟拍着翅膀从火焰里冲向地狱的大门。
“你这个疯子!”吴王不管不顾地吼叫,声音嘶哑眼眶猩红,“你要烧了这里让所有人给你陪葬吗!”
“不,”越王微笑,“为你陪葬。”
黑白神幡如旋风般转动起来,铃铃作响声里二人手中捏诀,金色的符纸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扑向那只疯狂的黑鸟,白无常大喊:“不能让他撞开鬼门———”
那样的话,神仙也会变成厉鬼的。
一声刻薄的轻笑在千钧一发之际响起。
吴王不知何时站起身,黑白无常被越王拖住,他身上的桎梏也松掉,他对着越王的方向嘲讽地勾起嘴角。
“你费这么大功夫,就是不想让我按着规矩投畜生道忘掉上辈子的烂事儿?”他揩掉嘴角的血渍,“你那么冷血一个人,怎么还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只是———”
“孤怎么可能按你的心意来。”
吴王语毕,动作利落地一把端起面前破碗,在越王放大的瞳孔中,将碗中昏黄的液体一饮而尽。
“———姬夫差!”
他转身跳进漆黑的河水里。
夫差睁开眼睛。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上辈子真是那个倒霉蛋吴王,为君无道这辈子入畜生道,谁成想这畜字不是飞禽走兽的畜,是他娘社畜的畜。
好嘛,上辈子养尊处优白玉为堂金做马,这辈子唯唯诺诺榨菜里头拌稀饭。
为了冲香火业绩熬大夜做宣传,省吃俭用就为了攒钱买个喜欢的耳环,可谓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打工加班。
还不算某个宿敌阴魂不散,上辈子被背刺一刀死不瞑目,死了再给你把地狱大门踹开不准走,现在又喋喋不休整一堆幻境就为了告诉他从前发生了什么。
就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夫差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再次抬眸时,眼瞳碧绿透亮,如淬过毒的刃。
你无法忘怀,把沾满灰尘的回忆拉出来凌迟,一遍又一遍如同受虐,舔舐无法愈合的疤痕,就要我也被这样的痛苦折磨,永远铭记所有的错误与血恨,把你的名字用匕首镌刻在心脏处,每次午夜梦回想起你,伤口就汩汩渗出血来,即使我早就放下一切。
太残忍了,你要我永远记住你。
他缓缓开口,手指钻心,话也钻心:
“我永不宽恕你。”
永远痛恨你的背叛、仇视你的谎言,而与此同时我不可避免的,永远放不下你了。
这个答案你满意了么?
勾践半透明的面孔上扯出一个笑,残缺的峙悚的,他笑着说:
“这就对了。”
此方天地于是轰然倒塌。
黑雾散开,河水退去,干涸的河床上什么都没有。面前只剩下碎掉一地的玻璃渣,反射月光刺眼的亮,银色的餐具掉在地上,盘子里盛着没有人动过的晚餐,座椅里空荡荡。
天上太平了两千多年,今后也将继续太平下去。
end.
喜欢OE的可以看到这里了,喜欢HE的话彩蛋还有几个字儿。
“阿铠,我写了一首新歌。等你醒来,我唱给你听,你一定会喜欢。”
“歌名叫做,愿世界和平。”
脑了很久的梗,是绛天出任务负伤,在医疗舱治疗时,赫兹去看望他的情景。
以及,愿世界和平。
不知道在写什么……很没头没尾的一篇
“我觉得那维莱特是gay。”
说这句话的时候莱欧斯利正在在往红茶里扔方糖,他神情平静,一如以往下班后的放松闲暇。克洛琳德没理他,仰着头把面前冒着白密泡沫的黄油啤酒一饮而尽,酒杯重重落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终于上班上疯了。”克洛琳德捞起餐盘上的冰块准确地丢进莱欧斯利的茶杯里。
“啊,很可惜,并没有。”莱欧斯利惋惜的低头看着热红茶逐步变成冰红茶,冰块的尸体还在茶面上漂浮。“我只是突然对那维莱特今年还没有提出分手感到惊讶而已。”
“那这可真是个精妙的想...
“那这可真是个精妙的想法。”克洛琳德又开了一瓶啤酒,把它推到莱欧斯利面前。在酒吧里和朋友谈情感问题就这一点好处,啤酒管够。“你详细说说。”
“你看,从我们高中毕业玩的那把大冒险开始。”莱欧斯利放弃了红茶,慢腾腾地后仰倚靠椅背。“当时是谁在起哄来着?我忘了,但反正她在欢呼,并且试图让我和那维莱特谈一周恋爱。但本质上来讲这只是一个打赌,赌谁先分手,谁先分手谁就是gay。”
“是芙宁娜。”克洛琳德叹气。“她喝醉了,当时所有人都喝醉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都同意这个赌约了。”莱欧斯利面色深沉。
“年少轻狂。”克洛琳德评价。
“啊,没错,年少轻狂。”莱欧斯利重复。“但是谁又能想到这个赌约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呢?”
“说明那维莱特对你一见钟情。”克洛琳德说,“或者是见色起意,爱而不得,你更喜欢哪个?”
“哪个都不喜欢。”莱欧斯利摇头,挥手招来一位服务生。“三杯啤酒,谢谢。我刚说到哪儿了?”
克洛林德认真的思考。“那维莱特同意打赌只为博美人一笑。”
“……肯定不是这个。”莱欧斯利摩挲下巴,“我敢打赌他肯定是直男。”
“没错,直男都像你们这样。六年恋爱长跑,然后结婚十年。”克洛琳德笃定的说,“那么现在我们可以确定他只是馋你身子。”
“请停止对那维莱特的诽谤。”莱欧斯利严肃的说。“不然我就告诉你的上司你认为他是个gay。”
上司是同学的痛苦全部体现在这里了。克洛琳德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反驳的话在喉咙间溜了一圈又滑下去。“好吧,那我们换个思路,你是gay吗?”
“不是。”莱欧斯利迅速否认。啤酒被端上来了,他扭头道谢。克洛琳德看见一道银光在他的耳边发间一闪而过。那个耳钉款式她很熟悉,毕竟今天才在那维莱特耳朵上见过。
“你可以先把情侣款耳钉摘了再说话。”克洛琳德真诚建议。“这样你的话更具有说服力。”
“所以你就是个gay。”克洛琳德定下结论,“你会在你的其他朋友缠在你身上的时候像哄小宝宝这样哄他们吗?”
莱欧斯利扬起眉毛。“至少现在来说,没有人是小宝宝。”他又叹口气,“不过不一定啊克洛琳德,仔细想想,十四年前……或者是16年前?年轻结束的太早也不是好事,我记不清很多细节了。”
“没错,那维莱特还同意了,而且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刚爬上岸的龙虾。”克洛琳德点头表示赞同。她笑了,举起的酒杯在手中晃荡。“所以你怎么突然觉得他是gay?”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莱欧斯利掰着手指算。“先是上了大学,然后毕业后同居十二年,其中结婚十年。前几天那维莱特想再养一只狗,虽然我们已经有一只猫了。我同意了。”
“但是就在今天我织围巾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么说来我们的生活不就是一对普通中年夫妻日常吗?”莱欧斯利严肃的说。“所以说我怀疑那维莱特是个gay。”
莱欧斯利今天喝的酒已经够多了,现在有点酒精上头显得脸很红。“不排除他这人好胜心极强,为了证明他不是gay所以至死不分手。但就目前情况来看,他就是个gay。”
克洛琳德不怀好意地把莱欧斯利酒杯满上。“或许他爱你呢。”
“噢,真稀奇。”莱欧斯利慢吞吞地喝酒,眼神涣散。
“不过说起来……你昨天为什么要织围巾?”
“没办法,那维莱特不喜欢戴围巾。”莱欧斯利叹气。“准确来说是他总想不起来带。所以我干脆给他织一条。我送的,不准摘。”
“好吧,那么看来你也是gay。”克罗林德说。
“我不是。”莱欧斯利马上反驳。
“除开那维莱特,你会和其他男人结婚吗?”
“肯定不会。”
“所以你是个gay。”
“我是gay?”莱欧斯利一向圆滑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又很快修复。“好吧,那我是个gay,我赌输了。”
洛琳德默默递给莱欧斯利的一瓶啤酒,莱欧斯利默默接过怒灌一口。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个在酒精中努力接受自己是gay的事实,而另外一个在看表。等到莱欧斯里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啪的一声倒在桌上,克洛琳德举起了手机。
“这边,那维莱特。”克洛琳德对着急匆匆赶进酒吧的那维莱特说。那维莱特冲她点点头,走到桌边小心的把来莱欧斯利捞起来,让他轻轻倚靠在自己怀里。“麻烦你了,克洛琳德。”
“没事。”克洛琳德说。她打算再喝一会,消磨一下工作中的不满。但是那维莱特的影子还停留在桌上,迟迟没有消失。
克洛琳德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克洛琳德。”那维莱特犹豫地说。“无意打扰,但容我向你提出一个问题,你觉得莱欧斯利是gay吗?”
Fin.
写的太急所以会有一点错字,请见谅(擦汗)
—百里守约x铠
真冷啊。
铠浑身浴血倒在雪地里,四周布满了魔种留下的残骸。
这就是临死前的感觉吗?
又冷,又疼,又…有些饿。
铠抬起指甲盖都被翻起来的手,接住一片落在指尖的雪花,有些惋惜地想,再也喝不到百里守约亲手熬的热腾腾的骨头汤了。
“阿铠!”
是错觉吗?铠挪动眼瞳,看到那道身影由远及近地跑过来,他极少会露出如此失态的模样,甚至无暇注意到脚底下的魔种残骸,铠也没有力气提醒,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绊倒在地,又被这动静震下来的雪块砸了满头,本来是个有些滑稽的场景,但看到百里守约通红的眼尾,铠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是错觉吗?铠挪动眼瞳,看到那道身影由远及近地跑过来,他极少会露出如此失态的模样,甚至无暇注意到脚底下的魔种残骸,铠也没有力气提醒,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绊倒在地,又被这动静震下来的雪块砸了满头,本来是个有些滑稽的场景,但看到百里守约通红的眼尾,铠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你…”百里守约先是上下看了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徒劳地双手交叠着堵住最大的那一个,但血还是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铠看着他,就会想到食物,没办法,百里守约的厨艺实在太好了,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又不合时宜地想,果然是饿了,铠张了张嘴,没发出半点声音,但百里守约注意到了,便垂下头问:“阿铠,你想对我说什么?”
铠的喉咙应该受了伤,哪怕百里守约靠得再近,也听不出半个音节。铠狠狠闭了闭眼,放弃了向他讨食的想法,再睁眼的时候,他像突然回光返照般地抬起身,吻向百里守约的双唇,有着跟热汤一样的温度,然而下一秒,他的身体就痛苦地痉挛在一起,他急促地倒吸了几口凉气,那吸气声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到最后又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霎那间百里守约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一块停止了跳动,直到被花木兰抡起拳头狠狠地往他那张白净的脸上砸了一拳,力道大得他整个人被连带着向一旁滚了好几圈,重重地栽倒在地上不住抽气,他才回过神来。
“哥!你还好吗?”百里玄策忙扶住百里守约。
百里守约轻推开他,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对与自己擦身而过的花木兰道了声谢,要不是她那一拳,恐怕自己的精神已经崩溃了。花木兰看了他一眼,随后看着被盾山抗在肩上逐渐远去的身影,脚步踩在雪地上一深一浅地跟了上去。
半个月后。
再强健的体魄,十几天都躺在床上靠着流食度日,身体也早就瘦削得不成样子,玉瓷般的皮肤连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手摸上去的触感都是骨头,整个人都像薄薄的一片。
百里守约也看上去好不了多少,眼底发黑,也不知熬了多少个日夜,就这么一直守在铠身边。他们骨节分明的手指相连,铠的手却跟没骨头似的,无力地搭在他掌心里。
百里守约牵引着他的手抚摸向自己的侧脸轻微蹭了蹭,他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甚至有些疲惫:“阿铠,怎么还不醒呢?不是一直想喝我熬的骨头汤吗?”
铠的手指轻微蜷起,痒得百里守约的耳朵动了动,他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对方一样,终于看见铠的眼皮掀开一条缝。百里守约几乎用尽全部的理智才没扑上去将他一把抱住,他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铠的意识逐渐回笼,他偏过头,看到他们交叠的手,突然想到那个临死前的吻,脸上漫上一层绯色。百里守约当然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变化,他眼睛弯起的弧度更深了,手指将铠落在眼前的鬓发绕至耳后。
“让我猜猜,阿铠现在在想什么?”百里守约歪着头故作思考地说:“是不是在想,临死前不管不顾地亲了我一口,但现在竟然奇迹般地活过来了,接下来该怎么解释?”
铠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百里守约太了解他了,了解他的每一次蹙眉,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乎其微的表情变化,简直就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理由我都帮你想好了,”百里守约偏过头,微笑的唇覆在他掌心上,即便铠想收回手,但连日来身体的亏空让他力气全无,只能任凭百里守约在自己的手指、掌心和腕骨处留下细碎的吻,他说:“你就说,你只是想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喝上一碗热汤,而身边正好来了个对你胃口最友好的厨师,就当作是情急之下望梅止渴了吧。”
“……”
百里守约垂下眼,连日来的疲倦如排山倒海般压过来,让他眼皮变得很沉,很沉。
他掀开被子一角,将自己侧躺着塞了进去,动作轻柔地将铠搂进自己怀里,却不敢太用力,怀里的人真的太瘦了,受到他们相抵的地方都硌得慌。
“不过,在那之前,先允许我在你身边小憩一会吧,”百里守约合上眼,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几近无声地说:“谢谢你回到我的身边,阿铠。”
一个很短的若智段子没有逻辑私密马赛。
又名《条条大路通少保》(x)
上任不久的小钰突然得到了一款皇帝模拟器。
等等,我不就是皇帝吗,为什么还要模拟……小钰一边研究一边在心里吐槽,经过几次验证之后他发现模拟器可以预知未来,于是十分高兴,将它奉为神器。
【请选择是否要更换太子:
A.换B.不换】
小钰思考了一下:A吧,还是自己儿子当继承人放心。
小钰:等等于先生你怎么要辞职!是朕让你失望了吗?
【有人弹劾于少保,你的做法是:
A.留中不发,不动声色...
A.留中不发,不动声色B.训斥一顿C.把折子给于少保看】
小钰:CCC谁这么大胆!不行,我还得安慰于先生两句,不能让于先生辞职了。
【……你拉着于谦的手说道:“吾自知卿,卿勿憾也。”于谦感念你的信任,不再提辞官之事。】
小钰长舒了一口气,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满意,并就这样一关关地打到了结局:
【独子夭亡,妻子离心,夺门之变,君臣同死……】
!!!
这是什么狗屁结局!
小钰当场破防地埋进被子里,几天都没睡好觉,上朝的时候顶着黑眼圈,他痛定思痛,从一开始的存档继续往下打。
换太子……好吧,先不换了,先把他哥的势力搞定再说,果然于先生很欣慰,于先生想搞军事改革?搞!大力支持!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几乎一切都在欣欣向荣地发展。
诶?于先生为什么又要辞官?
假如人有猫耳朵,那小钰的耳朵想必已经耷拉下来,紧紧贴在两侧。
自己这么让于先生不高兴吗?
【……你的做法是:
A.驳回请求B.当面质询】
他想了想,还是选择了B。
【你一步步向前逼近,质问道:“朕这个皇帝,做得这么让先生失望吗?”】
【于谦(几乎不敢和你对视):“臣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你:“那是为什么!”】
小钰托着脸颊:对啊,到底为什么?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画面突然消失,接着蹦出来一张巨大而清晰的图片:自己靠在于先生肩头,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而于先生的脸色则有些微红,目光看向一边。
几个大字显示了出来【恭喜你解锁隐藏结局:
禁忌の君臣恋】
小钰:!??这又是什么?
他脸色爆红,将“神器”甩到一边,再次埋进被子里。亵渎,太亵渎了,怎么能这样编排于先生……果然这什么模拟器是坏了吧。
等他回过神来,忍着窘迫拿起屏幕,将进度退回上一个存档点,选择了A.驳回请求,这次剧情顺利地走了下去,没有别的幺蛾子。
小钰:噢,果然是出问题了吧。
模拟未来走向了景泰八年,有了教训这次他哥的叛变被迅速平息(其实有自己的推波助澜啦不过小钰选择无视)看到屏幕里的于少保提着剑赶来救驾,甚至剑尖还滴落着一点暗红的血色,小钰的心脏不知为何也和模拟器里的自己一样跳动起来。
咚、咚、咚。
【南宫之乱结束后,于谦自请禁足在府……你的选择是:
A.给予诏命赦免B.直接去于府C.召于谦进宫】
于先生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能只赦免了事呢?小钰心里不满地碎碎念,本来想选B,但是思及上一个结局,他还是心有余悸地选了C。
这样应该没问题吧……等等,等等!这又是什么?
只见熟悉的大幅画面填充了视野,甚至更加直白:两人被屏幕截去了上半张脸,但很明显能看出是在接吻,自己的手抓在了于先生的手上,将人逼得退无可退。
【恭喜你解锁了隐藏结局:禁忌の君臣恋x2】
小钰:……
他真的要摔这什么模拟器了!
小钰恼羞成怒地回档准备继续打。
【禁忌の君臣恋x3】
皇帝陛下生无可恋地看着窗外,就听见兴安的禀告声:“陛下,于少保求见。”
“不见!”小钰几乎应激地回了一句,随即一抹绯红慢慢爬上耳垂,“算了……请先生进来吧。”
“有心赠你金鈚箭,怕你一去就不回还”
9k都写日记了想必写点别的也有可能()
第一次写文瞎编成分占比巨大,难吃ooc致歉
随着帷幔缓缓拉开,两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上了台。头戴翎羽的那只挥舞着肉乎乎的爪子,笑眯眯的眼里盛满了另一只板着红扑扑的小脸、看起来格外认真的小猫,耳朵尖尖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煞是可爱。
台上的两只喵喵演得情意绵绵、眉来眼去,而此时坐在台下的、服装相似的两位倒显得不自然起来,虽在同一张桌子旁,却像是不在同一图层上似的。一位还是都能忍(或者是早就知道了点什么?)、波澜不惊的样子,另一位的表情随着剧情推进逐渐从按...
台上的两只喵喵演得情意绵绵、眉来眼去,而此时坐在台下的、服装相似的两位倒显得不自然起来,虽在同一张桌子旁,却像是不在同一图层上似的。一位还是都能忍(或者是早就知道了点什么?)、波澜不惊的样子,另一位的表情随着剧情推进逐渐从按捺住薅起旁边看起来就没干什么好事的毛领的冲动(注意到台上猫猫投来的目光时又光速换了脸色投以赞许的微笑),变成一脸惊诧继而恍然大悟,随手拿起一杯茶又表情扭曲地揭开杯盖——乌泱泱的全是茶叶。
“你是打死卖茶叶的了吗?”夫差压低了声音,示意手中的茶杯。
“手抖罢了。”勾践接过茶杯,十分自然而不着痕迹地喝了一口,脸色毫无变化。
这种诡异中透露着旁人插不上话的气场,不像寻仇,倒像是吵了架之后在孩子文艺表演现场相逢的呢。
难得早起的夫差正在忘川郊外走走停停,遇到合适的地方便开始在图纸上比划,正值思索之际,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窜出,小炮弹似的径直砸在了他的腿上。
他提溜起来一看,自己的小猫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空中比划着什么,两只耳朵连着聪明毛一抖一抖的,喵喵喵的声音不绝于耳,急得都快说人话了。
“好好好,喵喵喵喵的孤也听不懂,反正不是饿了就是要陪玩了吧,总不能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要送小鱼干之类的,跟你走就好。”
在小猫的拉拉扯扯下,夫差只好一手夹住图纸,一手牵着小猫跟着到了喵喵戏台。一到戏台附近,小猫就窜到了后台,原来是新学了戏曲,想在主人面前露一手。
今日台下竟坐满了名士,据使君所说也都是在各自名士猫相邀下来欣赏表演的。是了,剧本可都是猫猫亲选,做主人的怎么会辜负猫猫们的好意。
而在人山人海中,继饕餮居之后,喵喵戏台下“夫差与勾践在拼桌”的名画仍然在继续着。
看着身边仍然淡定喝茶的勾践,满脸写着“早知他来我便不来了”的夫差也只能强装镇定,放下图纸,拿起了边上的剧目本,刚打开看了一眼就开始瞳孔地震——刺激,太刺激了。
这么胆大创新的想法背后没有使君推波助澜是说什么都不信的,剧目种类可谓是贯穿古今无论雅俗,其中始皇喵的《贵妃醉酒》,赵大喵、太宗喵、始皇喵和汉武喵的《我们三个()的友谊坚不可摧》,汉武喵独舞《帅帅的大男孩》,光武喵和丽华喵的《哥有老婆》等都透露着一种始皇帝的陶俑在历经塑型雕刻烧制等繁复工序后从窑里蹦出来一只粉色吹风机大喊俺老孙来也的美感。
匆匆翻过,最后一个节目赫然写着——
《四郎探母新编》
勾践喵饰杨四郎
夫差喵饰铁镜公主
他戳了戳还在沉浸式喝茶的勾践:“难不成你的猫和孤的猫……是母子关系?”
被戳的人却只是勾了勾唇,随手放下茶盏:“母子吗?那吴王可要仔细看看了。”
使君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如果她在挖宝斗法打鬼王秘境故世被暴打以及见证名士关系多样性之后没有图方便,趁着百家书院开展系列旧剧新编以及现世文艺作品讲座之机将参演猫灵塞给诸位文人指导(写文加整活好手们:还有这种好事),或者但凡拦住几只颠颠跑到三世镜前“品鉴”了一番现世网络文学后恍然大悟灵感大爆发的小猫,剧目都不会抽象成这个样子。
不过没想到这两只小猫竟然这么认真,使君一脸慈祥()地看着台上的小猫,但这种欣慰感随着逐渐眼熟的剧情推进变成了诧异转而惊恐继而彻底裂开。只能祈祷坐在台下的两位不会原地翻旧账了,担心戏台会在继秦皇汉武天命暴击加成版六合一统后被吴戈越剑的使君心疼地数了数佩囊里硕果仅存的通宝。
说罢台下众人,来看看这出名字看起来对比其他剧目不算炸裂但实则联系猫主人让人好奇改编者是谁怎么这么勇(某苏词奴:别找真不是我顾曲散人)的戏。
新编将原剧本中的时代背景与人物身份模糊化后进行改写,强化了驸马与敌国公主的感情线。驸马带着公主所赠的金鈚箭回到了故都,国破家亡后的忍辱负重、连天战乱下的民不聊生、母亲紧紧握住的手与敌国时光中难得的温情在心中博弈。最终,他选择了积蓄力量进行复仇。驸马使用暗中积攒的力量与公主在城头兵戎相见,也算不负赠箭之约。经围困数年后,敌国城破。
在加入国破家亡、敌国受辱、大仇得报等元素后,越来越眼熟的剧情似乎朝着复仇爽文的方向狂奔,当大家以为结局便是驸马放过公主仇恨也在一衣带水风雨同舟中随波涛而逝时,结局走向就像始皇帝的窑里突然蹦出的一只粉色吹风机开着青铜马车在弯道上呼啸而过,公主选择逃离驸马身边,复国后登上皇位囚禁了驸马全剧终。
意外看得很开的夫差自然没有错过结局时勾践眼中闪过的刹那错愕:“在想怎么和之前说好的结局不一样是吧,该怎么称呼呢,姒大文学家?”
勾践想过这样将胜败往事改编甚至戏说被这人知道了的反应,尤其是在原本结局是他所期望而非对方所愿的情况下:他可能会出言嘲讽这没有从往事走出来的胜者,只敢在虚幻的想象中透露自己的所求;或者让艳丽的眸子染上怒火,像只炸毛的猫拽着他去金戈馆一决高下;或者干脆淡漠得很,往事如烟,就像与他的一切缘分一切联系好的坏的全部斩断——不,他凭什么能抽身而走。而现在这种平静的了然,是他没想到的,好像还有一种捉到了把柄似的得意?
(实际上只是觉得宿敌写剧本没有自己想的有品在得意的夫差:?)
看着这双早已了然甚至带有一丝戏谑的眸子,勾践难得没有回呛,只是放任自己再次沉入那潭幽绿中——当两只小猫在百家书院找到他改戏时(小猫只是想抓个认字的小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正是这么一双眼,愤怒的、骄傲的、意气风发的、满怀期许的、隔着白纱空洞无神的,一点一点在脑海闪回,伴随着隔壁旧剧新编研讨传来的“激发另一种可能性”,让他鬼使神差改编了一版大结局圆满的、夹带大量私心的剧本。
“不会以为你瞒得很好吧,之前和百家书院的人一起去吃饭时就听说你在改戏,不过没想到和孤改的同一本啊。”
“……什么时候又和他们凑一起了?不对你怎么也改了?”
“是小猫找上了从嘉,他最后用的孤的想法你就偷着乐吧。”
——李煜当时正好看到芹溪的“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又看到改编剧情的国破家亡有些伤感,准备改成“城破后公主选择殉国,因攻破敌国有功的驸马备受打击后消失在了风雪中,英雄的事迹仍在天地间回响,而一切爱恨情仇融入了白茫茫一片中”之类的致郁风。
不过想到夫差的猫也会参演决定询问夫差的意见,只听了结局的夫差秉着不能让姒鸠浅的猫欺负自己的猫的精神改出了最终的复仇来复仇去的大女主()爽文。
两只小猫从后台冒出了毛茸茸的头,随后精准锁定了两位主人,满心欢喜地扑了过来。
勾践喵两只豆豆眼闪闪发光地盯着主人,收获两只小鱼干后献宝似的递给了夫差喵。本喵就说报名这个准没错吧,勾践喵得意地挥了挥自己的小木剑,不过夫差喵说要给他的主人一个惊喜所以只找了主人改戏,不过稳妥起见还找了重光先生进行修改,猫好人好!
“不过话说回来,还以为你会喜欢那种全部嘎掉的剧情呢,没想到还挺阳间,还有孤的猫这么威武怎么看都不是公主吧。”要是公主的话那你的猫更像丫鬟,夫差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只要压他一头就好。
“……”勾践在心中默默将“改编戏本吸引注意力”大法画上了叉。
“画了一早上图还看了这么久的戏也饿了,吃饭去咯,演得不错,孤奖励你鱼脍!”夫差一把拎起还在吧唧吧唧小鱼干的小猫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迈着欢快的步子准备出发。
愣在原地的勾践瞥了一眼被落下的、被风翻开的图纸——和故世的姑苏台相似的构造,又融合了后世的一些设计理念,与河池相近的地块还画上了一片稻田,形状和位置似乎就是他现在耕种的那一片,室内甚至画了两个猫窝的详细设计图。
在忘川,昔日的功名与爱恨都已成了三世楼中记录好的册子,鹣鲽情深的才子佳人再续前缘,放浪形骸的文人雅士放声高歌,过去的霸主也能再无顾忌地用暗戳戳而略显笨拙的方式,求得一个在故世看起来完全不可能的、掩藏得很深的心——原来,“另一种可能性”早已显现,在故世的数次放过与不成全,在忘川的奇怪默契与互不顺眼,金鈚箭被那人虚虚握住,作为沟通而非复仇的通道,只要再上前一步,加入那个只在剧本里、在图纸中描摹过的未来。
“还愣着干嘛,拿着图纸一起走啊。”一手一只小猫的夫差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怎么从使君那里申请一大片建筑用地,习惯成自然地招呼上了勾践。
在向沁园春四皇保证控制小猫上网时长并开启青少年模式严格把关三世镜内容之后心力交瘁的使君:已老实,求放过
ooc产物单纯开车文笔稀烂能接受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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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对象又欲求不满了怎么办
答:操狠点
“自己趴到床上去。”那维莱特靠在门边,慢条斯理脱下手套,朝着床边抬了下头,示意莱欧斯利自己走过去,偌大的卧室只有莱欧斯利光着脚踩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传入耳朵,这种不可控的羞耻感侵蚀着莱欧斯利的大脑,看似不在意的走向床边,但发烫泛红的耳垂早已暴露无遗。
正文请走vvid:sevenfoursevensixonefour
OOC警告,粗粮浅尝即可
剧情原因下其他人可听到陆辛家人的声音
清晨的世界仍然是雾蒙蒙的,像是下过一场雨,泛着一股潮气。
陆辛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等他和壁虎冲到一楼主厅,就见已经到了的愚木扶住满脸惊恐的女孩。
陆辛记得昨晚上的资料里对这个女生的介绍,能力那一栏写的是三个问号。
她代号“仇婆”,本身是个并无任何能力的普通人,但或许是受红月影响,她出现了第二个意识——月亮女巫,月亮女巫会在她需要时替代她,杀死需要杀死的人。
但因为月亮女巫的失控风险太高,再加上“仇婆”本身性格并不适合参加高级任务,这次若不是情况紧急,她...
但因为月亮女巫的失控风险太高,再加上“仇婆”本身性格并不适合参加高级任务,这次若不是情况紧急,她也不会出任务。
“我……我看到另一个自己了。”她嘴唇颤抖着:“她想替代我。”
其他几人似乎觉得外面有雷的声音。
“怎么回事?”壁虎抛了抛手里的铁线团。
“不知道。”仇婆摇了摇头:“可能是女巫带我过去的,等我醒来后,发现我站在走廊里,当时我对面站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再加上走廊的装饰,我以为我面前是个镜子……”
“纹狼先生呢?”陆辛出声,看了一眼愚木,他记得,仇婆因为是个小姑娘,最后愚木和李瀚是一个房间的。
“这……我和纹狼早上起来后就打算分头去找那个所谓的国王,”愚木推了推眼镜:“我在附近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就准备回房间,刚走到大厅就见到仇婆姑娘了。”
陆辛点点头,没再说话。
“相信每位客人昨晚都睡了个好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大厅长方型石制会议桌上,还是昨天那个蝙蝠雕像发出的声音:
“同样想得到爵士款待的镜中人也来到了古堡,或许只有打开‘自己’的身体,才能打开阁楼的秘密,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壁虎有些一言难尽:“……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都不会好好说话?”
他其实想的是,如果每个人都有一个镜像……那是不是就会有两个看不见的阿姨和妹妹。
……生活真他娘的刺激。
妈妈像是猜到壁虎在想什么了一样,有些鄙夷的笑道:
“我还是很喜欢自己的模样的,喜欢到不能允许有人模仿他。”
“打开身体……?镜中人吗?”仇婆仰头看了看阁楼:“阁楼我昨晚上去过,也是为了找国王,但那扇门是锁着的,而且女巫试过了,外力破坏不了。”
“又要找钥匙啊……”陆辛叹气道。
这回还是在人家身体里找。
“我真是操了,你们离那个愚木远一点,那他妈是个假的!”
李瀚略显狼狈地从侧厅闯了进来,骂声不断。
他一把掏出M1895左轮,枪口对着愚木站定,咬牙道:“你挺能装啊,愚木呢?”
愚木则是有些怔愣的站起身,表情从疑惑变为了肯定:“想离间我们?你攻击了真正的纹狼?”
李瀚鼻子都要气歪了:“真操蛋了,我就是我,你有病吧。”
陆辛和壁虎慢慢退后了几步,几个人的站位形成了四个角。
“你去哪了?”陆辛试着平复这个李瀚的情绪。
“我和愚木早上去找那个该死的国王,走到二楼尽头的那个房间里有一面镜子,”李瀚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愚木”:
“镜子里先是什么都照不出,趁我们在房间里翻找的时候,突然有无数双手从镜子里伸出来,我俩都没反应过来,全被拽进去了。”
陆辛也在观察“愚木”表情的变化。他更倾向于李瀚是真的。
假笑分为很多种,愚木之前那种公式化的笑容,陆辛在商场的售货员、房地产中介甚至公司同事那里都见过,但绝对不是今早上见到愚木时他脸上的笑容。
……那更像模仿出来的。
陆辛这边还在思索,刚刚在吊灯上荡秋千的妹妹突然落到了愚木身后,不等陆辛阻止,双手就抓向了愚木的脑袋,笑声尖锐且刺耳:
“哈哈哈哥哥大笨蛋,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直接杀了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众人只听得女孩的笑声在空旷的古堡中回荡,接着愚木的脑袋连带着还停留在上一秒的表情一起落在了地上,一路滚到李瀚脚边才停下来。
没有任何血液喷出,脖子断裂处的皮肤组织还在活动,宛如一具高仿真人体。
…...非常适合医学院的学生学习。
“我……”李瀚脸上的表情就像太阳下暴晒过的狗屎一样僵住了,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甚至连头发丝都立起来了,一路后退到陆辛和壁虎旁边才堪堪稳住。
“你……继续讲?”陆辛有些尴尬地陪笑道。
李瀚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开,有很多骂娘的话想喷出来,最后选择由衷说了一句:
“艹。”
妹妹则是想去玩那颗头,刚把它抱起来,就听到这颗脑袋说话了:
“我就是愚木,我怎么不算他呢?他已经被我替代了,你看。”
原地倒下的另外半边身体僵硬地动了动,随后缓缓伸出一条胳膊,那上面印着愚木的标记:黑桃三。
妹妹嫌弃的又将那颗脑袋丢掉了。
脑袋“愚木”在地上滚着,笑了起来:“只有人能进入镜子,只有镜中人能离开镜子,明白吗?”
视角效果相当震撼。
大家也明白,愚木已经牺牲了。
那里是一片空洞,就像是游戏开发时还没编辑时一样,脚下踩着是实的,但你似乎可以走向任意一个方向,往上走、往下走……走出个立体图形都可以。
“那你怎么出来的?”壁虎打断道。
李瀚罕见地沉默片刻,清了清嗓子开口:“和愚木出发前,他使用他的能力提高了我的物化能力,达到了将近A级的水平……”
“你现在用的是镜中人的身体吧,纹狼先生。”
陆辛突然插嘴道,他微微抬眸,在一种低气压的、能给人压迫感的目光下看着李瀚。
空气凝固了几秒。
“是。”李瀚深吸了一口气,在安静的大厅里留下一个字。
陆辛礼貌地笑了笑:“我这样说并不是带有敌意,只是基于你的能力考虑。”
根据陆辛昨天看的资料,A级物化系能力者可以任意更改自己所标记特殊印记的物体。
如果镜中人算物体的话,李瀚定然标记了镜子中的某个自己,通过沟通,他定然也得知了只有镜中人能从镜子里出来的事实,那么他如果想活命,就必须放弃作为“人”的身体,将自己的记忆放入另一个“自己”中,如假包换。
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大兄弟,你可以啊,你这属于背叛自己作为镜中人的阵营。”壁虎最终打破了诡异气氛,故作豪爽地拍了拍李瀚的肩。
妹妹悄悄来到陆辛身后,小声地说:“哥哥,有一群坏孩子要来啦,妈妈已经走了,哥哥也快跑起来吧。”
陆辛抬头看去,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之前禁闭着的几个客房豁然打开了,无数个愚木、壁虎、仇婆和李瀚,全部四肢扭曲着爬行下来。
这次不光是李瀚,连壁虎也毫不犹豫道:“靠。”
几个人开始在长廊里撒丫子狂奔,之前挂着的宫廷油画不知何时都变成了地狱宗教画。
“纹狼!你知不知道怎么把自己弄死?”
壁虎负责殿后,他对着镜中人射了几发子弹出去,虽然打中了,却一点影响都没有。
“你他妈……”李瀚骂了一半,被陆辛拽了一把,才看到一个镜中人从天花板扑在自己刚刚所在的位置上。他吼道:“头!”
“砰——”
壁虎双枪齐放,打在了两个“自己”的脑袋上,瞬间脑花四溅,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不过很快被后面的人潮淹没。
“啊……”壁虎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
妹妹在天花板上玩的很开心,似乎很喜欢这个拧脑袋的游戏。
陆辛看了一眼仇婆,从刚刚开始,她就全身散发着一种特殊精神力,身后有个模糊不清的轮廓开始显现。
月亮女巫手握一柄龙纹水烟枪,琉璃色的杏眼有些空洞,虽然全身是红色,却有一股清冷气。她乜过杏眼,神情漠然地看向镜人们,抬起手腕抽了一口,而后一节一节缓缓吐出来。
于这袅袅烟霭中,月亮女巫眉眼疏倦,镜中人们像是登上了玛丽王后的断头台,接二连三的开始土崩瓦解。
解决完所有镜中人,月亮女巫的轮廓又开始慢慢变淡,她有些恭敬地向陆辛的方向欠了欠身,消散于最后一点青烟中。
嗯……本来打算这一章就直接上阁楼呢,不过怎么才到月亮女巫出场就三千字了啊喂。
这里为了让大家有个对后续更好的观感体验,建议没有看过《红月》番外《壁虎》的宝子们先去把番外看了。(友情提示:有点刀)
然后就是一个征集想法的环节,大家希望每一章的字数大概多少字呢?(第三章那种or前两章那种)
现代pa,ooc警告。
事实上,曹植算得上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孩。父亲曹操虽然忙于工作,但对他总是和颜悦色,母亲就更不用说了,自从大哥走后,俩人对他这个小儿子疼得就像眼珠子似的。他家世好,模样好,成绩也好。仿佛就是言情小说里面的男主角从字里行间里走出来了一样。周围不乏朋友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被他吸引过来。总之,曹植是个被爱包围的小孩。
但曹植并不这么认为......
但曹植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他二哥并不爱他。
大哥没走之前,二哥曹丕经常会陪他一起玩,给他讲睡前故事,笑眯眯的喊他小植。但自从曹昂离世后,一切都变了。他哥眼里总是带着曹植看不懂的情绪,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疏离了,只能维持表面的兄友弟恭。就如同小说里面的霸道总裁总会因为小白花女主一番人人平等的宣言吸引一样,曹植对他哥的冷漠仿佛不在乎一样,还是巴巴地跟在他哥身后。丁仪对此的评价是:热脸贴冷屁股第一人。
在他哥正式开始在曹操公司工作的时候,曹植光荣的考进了他哥曾经的高中。曹操为此高兴的大摆特摆谢师宴。曹植在觥筹交错中忽略了曹丕眼中的不耐烦,遥遥冲他哥举起了酒杯。
洛阳一中,他哥当年的高中。曹植的手拂过学校公告栏的照片。上面是曹丕那张稍显青涩的照片,旁边的简介写着“我校优秀毕业生曹丕,荣获我省2010届高考文科状元”。那张照片上曹丕显然看起来比现在开心,眉眼中写满了意气风发。曹植还记得当年曹操知道这个消息时高兴的神色,这种喜气洋洋的氛围在他哥报了洛大的文学专业时戛然而止。总之,曹植现在和曹丕算校友了。他哥虽然毕业了这么多年,但名字仍然被许多老师津津乐道。尤其是他们惊奇发现当年的状元郎的弟弟也在这所学校时。曹植并不反感别人把他和他哥做比较,相反他对此十分乐意。
后来他俩在一起后,曹植才从司马懿口中得知,那次是他哥翘课跑出来的,是他哥这个好学生人生中第一次且唯一一次逃课。
所以,爱上哥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曹植毫无心虚之感。这就是他为什么能够对曹丕说出你应该爱我的原因。
后来他顺利成为了他哥的男朋友。偷偷摸摸发的消息终于不再是敷衍的“好好学习”。高考结束的那一天,曹植十分兴奋。他对自己的成绩显然不是很担心,他满心都想着和曹丕去哪旅游。一出考场大门,曹植远远就看见曹丕捧着一束向日葵站在人群中,他满心满眼都是他哥,以至于忘了他的好大爹。
曹植问曹丕后悔吗,曹丕困得快倒下去了,闻言又挺直了身板。“闭嘴吧,在祠堂说这些干什么。”昏暗的烛光下曹植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知道他哥不后悔。曹操阴沉着脸问他俩到底怎么回事时,曹丕挡在他面前说都是他自己的责任与曹植无关时,曹植就知道他哥是不后悔的。跪祠堂的惩罚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公司里有业务急需处理,曹操单方面对他俩进行冷战。
曹植如愿考上了洛大,以省文科状元的身份成为了曹丕的学弟。他填志愿的时候回了趟洛中,发现公示栏上多了自己的名字,用的是他那张高考证件照上的照片,刚好排在了他哥曹丕名字底下。曹植心满意足的看着照片。曹植的关于爱哥哥的伟大事业并没有因为曹操的阻挠而中道崩殂,曹操被俩儿子气的半死,索性丢开手环游世界去了。曹家俩兄弟也终于从地下党变成地上党了。
曹植很少会想起那个关于爱的问题。他在某一个平淡的夜晚,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看着身边熟睡的兄长,年少时关于爱的疑问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
Summary:一场地脉紊乱席卷全枫丹,所有人都长出了兽耳兽尾,可是莱欧斯利遗憾地发现,那维莱特看似没有什么变化。
OOC!另类龙那维×狼莱欧
太久不写c/a/r,都不会写了……
正文: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长了条狼尾巴和一对狼耳朵怎么办?
莱欧斯利站在镜子前有些苦恼——主要是那尾巴搞得他裤子很难穿,他可以直接把尾巴包进去,可是那很不舒服,毕竟在一番实验后,那尾巴是真的长在他的身上,是有感觉的。这样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在裤子上开个洞,把尾巴露出来。
说实话不管是哪一种莱欧斯利都不想选。毕竟不管哪一种都会显得怪异。
所以他现在只穿着一件衬衫在镜子前观察...
所以他现在只穿着一件衬衫在镜子前观察起了自己的新耳朵。
那本该是他怎么也压不下去翘起的头发,像耳朵,但绝不是耳朵。现如今那里成了真正的狼耳,还会随着莱欧斯利的呼吸微微抖动,黑色的软毛覆在上面,莱欧斯利摸过,手感倒还不错,就是有点敏感,尤其是耳朵尖和根部,那是一点都碰不得,碰着了就头皮发麻,整个人汗毛都要炸起。而本该是人类耳朵的地方现在却什么都没了。
也算是好事,毕竟……有四个耳朵什么的,还是有点奇怪了。
他转过身越过自己的肩膀往身后看,就见尾椎骨的地方垂着一条黑色的尾巴。这个地方也同样有点敏感,触及尾巴根部的时候莱欧斯利很明显能看到整条尾巴都炸成了狼牙棒。
同样发生变化的还有他的眼睛。人类偏圆的瞳孔变成了捕猎者的竖瞳,在略显昏暗的房间中收缩着。
突然,莱欧斯利头顶的耳朵动了动,他看向休息室的门,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是希格雯。
他的听力好像变得更敏锐了。莱欧斯利摸了摸下巴,看来变化比他想的要深,不只是多了动物的外部特征,可能还具备了动物的一些能力。
他听到脚步声停在了门前,然后是护士长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爵,梅洛彼得堡出了些事,犯人们突然都具备了一些动物特征,比如耳朵和尾巴。”
“所有的犯人?”典狱长这下是吃惊了的,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很多人甚至……所有人?
“目前来看是这样,我已经让人去水上找那维莱特大人了,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
希格雯的声音并没有很着急,也就是说没有发生什么紧急事件。莱欧斯利眯着眼思考了几秒,才给出了回应:“很不幸,护士长,我也中招了。”他顿了顿,紧接着说道,“目前还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好的哦,公爵,那我在外面等你。”话音落下后,是渐远的脚步声。
莱欧斯利在休息室权衡了片刻,还是在裤子上掏了个洞好让尾巴更舒服一点。既然不止他一个,那也就没有藏起来的必要了。幸好他比较擅长手工,这件事做起来也不算难。
待他整理好着装,披上大衣,确定神之眼也都在它该在的位置后,莱欧斯利打开了休息室的门来到了办公室,一下子就和美露莘对上了视线。
希格雯红色的眼中满是好奇,在看到走过来的典狱长时疑惑地歪了歪头,很快目光就集中到了他的头顶,神情有些兴奋。
“可以摸摸吗,公爵?”她红宝石般的眼睛像是在发光,莱欧斯利眨了眨眼,无奈地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了身。
“别太用力,这个地方——”他话没能说完,只觉得有一双手摸到了他的头顶,然后有着敏感神经的耳朵被捏住,莱欧斯利眼睛瞪大了些,发出一声轻哼,像是被吓的,也像是舒服到了。他的耳朵在希格雯手上不安定地抖动着,没忍住又闷闷地喘息了一声。
“看来这个地方很敏感呢,公爵。”希格雯语气带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莱欧斯利在对方再次摸上他的耳朵前阻止了她的动作。“别玩了,护士长。”他晃了晃头站起了身,耳朵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触摸中回过神,还在细细地颤动着。“说说梅洛彼得堡现在的情况?”
“嗯……犯人们都突然具备了动物的一些特征,就像公爵一样。”希格雯说着,视线下移,看到了莱欧斯利身后的尾巴,她绕到公爵身后,试探性地用手指点了点那条尾巴,“耳朵和尾巴,当然还有部分人的瞳孔,表面看来就这些呢。”
尾巴因为护士长的触碰甩了甩,莱欧斯利沉吟片刻,问:“去沫芒宫的人回来了吗?水上情况怎么样?”
“估计也要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希格雯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的狱卒行了个礼,将水上的情况告知了典狱长,他的头顶有一对兔子耳朵,莱欧斯利在看到时没忍住笑了一声。
“水上的人现在也都有动物的特征,主要是耳朵和尾巴,那维莱特大人说这应该是地脉紊乱造成的,大概几天之后就会恢复了。”
让人退下后,莱欧斯利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给自己泡了杯茶,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十分钟后,他放下没看进去几个字的纸,撑着下巴想事情。
既然水上的人也都和他一样,那是不是说……那维莱特也一样?
最高审判官是不是也会多出一对耳朵和一条尾巴?那会是什么动物呢?
莱欧斯利的大脑开始擅自给那维莱特带起了耳朵,猫和狗,感觉不太合适,应该要更具有攻击性一些;那么老虎和狮子?似乎还是挺有违和感。
公爵的目光看向办公室的窗户,外面是漆黑的深海,但是偶尔也会有水底的生物从他的窗边经过——比如,悠悠海獭。
如果那维莱特要具备某种动物的特征,莱欧斯利觉得,也许和最高审判官配色极为相似的可爱海獭是个不错的选择。
要不然去水上一趟?公爵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他觉得,在弄清楚那维莱特是哪种动物前,自己的办公效率大概会有点低。
只是满足一下好奇心,他可以就看一眼,确定之后他就回来。
反正找那维莱特的现成理由都摆在明面上了,为了梅洛彼得堡的安定,他肯定需要和最高审判官再核实一下。
——
莱欧斯利坐着升降梯到水上时,被迎面的水汽扑了一脸。
天气好像不太好。他抬头看天,乌云遮蔽了天空,带着黑云压城的气势。空气中的水元素有点过于活跃了,莱欧斯利只是释放了一点元素力,就差点把自己冻到冰里。
暴风雨?他皱了皱眉,枫丹好像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异常天气,平时人来人往的街道现在几乎看不到人,家家户户门窗都紧闭着,难得一副萧条模样。
难道说是预言要来了?公爵“啧”了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更应该和那维莱特碰一次头了,关于梅洛彼得堡的禁地,最高审判官有知道的必要,如果预言到来,水下的堡垒不可能独善其身。
莱欧斯利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不复最初的轻松,就连好奇心都收起大半。诚实地反应他情绪的耳朵抖了抖,尾巴也不安地左右晃动着,公爵加快了去往沫芒宫的步伐。
沫芒宫的美露莘显然也对今天的天气异常感到担忧,塞德娜含糊其辞地让公爵多加小心,还是把人放进了进去。
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刹,莱欧斯利恍惚间觉得自己失足沉入了深海。办公室的水元素浓郁到不可思议,水几乎要具象化,顺着莱欧斯利的鼻子和微张的想要说话的嘴灌入。
公爵的脚步顿住,身后办公室的门合上。强烈的危机感让他的耳朵和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耳朵向后折起,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冰元素力应激地在他身边凝结,接着便是碎冰落在地板上的噼里啪啦声。
清除了一部分水元素,莱欧斯利在再次被水元素包裹前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那维莱特的位置,对方少有的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仍然低着头兀自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那维莱特!”公爵可不想明天蒸汽鸟报的头条是梅洛彼得堡典狱长被发现溺亡于最高审判官办公室。
听到他声音的那维莱特终于抬起了头,在看到莱欧斯利时愣了愣,回过了神。他快速揉了揉额头,垂下眼,指节在桌面扣了扣,办公室的水元素力都被收回,他听着靠近的熟悉的脚步声,却只是盯着桌面的文件。
“怎么回事?今天外面的天气很不对,你也不太正常,是预言要来了吗?”莱欧斯利皱着眉,低头只能看到那维莱特白色的发顶和那垂下的蓝色条状物——今天那两条东西是不是哪里不太对,以前有这么明显地在发光吗?
“预言?”那维莱特的声音发紧,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他摇了摇头,说,“不是预言。”
“哦……不是就好。”那维莱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莱欧斯利松了口气,却更加担心起了面前人本身的状态。“那你又是怎么了?你的状态有点奇怪。”
回应他的只是一阵沉默,莱欧斯利又靠近了些,敏锐地发现了有些不受那维莱特控制的水元素力。
无法控制元素力这可不是小事情,既然不是预言,那会不会是今天的地脉紊乱?公爵打量起了面前的最高审判官,没在他的头顶看到多出来的耳朵,后面是否有尾巴也看不到。
只看表面那维莱特好像没有受到影响?他摸了摸下巴,想看的更仔细一些,却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抓住了手腕。
莱欧斯利一惊,正好和那维莱特抬起的眼睛对上。
最高审判官有一双仿若非人的眼睛,现在那双眼中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线,猎食者一般盯住了面前的人类。
莱欧斯利刚顺下去没多久的毛又竖了起来,这次他的喉咙甚至发出了威慑的低吼声。直觉在尖锐地预警,被当成猎物的感觉让他的心脏跳得飞快,肾上腺素飙升。
两人僵持了十来秒,那维莱特率先闭上了眼。他低声说道:“离开这里,莱欧斯利。”
身上的压力骤减,莱欧斯利喘了口气回了魂。“你到底怎么了?那维莱特,你现在很不正常。”
“离开,莱欧斯利。”
“你要我就这么走,把你丢在这儿?你至少需要一个医生!”莱欧斯利瞥了一眼仍被对方抓着的手,也没有挣脱,“我可以帮你。”
他说得真诚,他确实不能看着那维莱特就这么一个人待着,且不说最高审判官对枫丹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他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也让他必须看到那维莱特平安无事才行。
“……帮、我?”那维莱特喃喃着莱欧斯利最后的两个字,本就已经是强撑着的理智彻底断了弦。
他说了会帮我……那……就是愿意的吧……
今天早晨那维莱特醒来后就意识到身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当他从汇报的人口中得知整个枫丹都受到地脉紊乱的影响,并且人类都长出兽耳兽尾时,他也只是认为过几天等地脉的效果过去就行。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表面看上去无害的地脉紊乱对他却产生了难以预估的影响。
那不是简单的长个兽耳兽尾就结束的,不如说这个地脉紊乱的真正效果是让影响范围内的生物具备动物的部分特性与习性,而对于本就是水龙的那维莱特而言,影响则变成了增强龙的本能。
压制了数百年的属于龙的高傲、暴...虐和占有欲井喷而出,更糟糕的是,龙的发...情...期被激发了。
后文详见w:七④武武九灵⑥
凹3同名文。
Fin
那维还有10天不到,超提前做个法
那维你懂的,你给面子就给你吃莱欧
反代号鸢讽刺文!!!雷者勿入!是某广因为某种外力来到忘川后被忘川各方追讨嫌弃的故事!!!
由于被某鸟某广迫害的历史人物太多,甚至已经超出了非忘川的非三国的名士。所以某些忘川没有出的名士会出场!!!
第八回孙长卿初到忘川节外生枝妖广又生事端
“唰——”喵灵偶一道金光闪过,使君抱着兵书看向面前的身影,——121抽啊,孙武可算是来了。
“我来帮使君拿书……唉?是我的兵书?”孙武看到忘川使君抱了一大摞兵书,热心的给使君帮忙。
“你可算是来了。”麒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主人在九泉之井等了你一天一夜。”
“抱歉让使君久等了。”
“不好!”使君和孙武刚出九泉之井,glw就晃悠晃悠的往九泉之井的方向走。使君赶紧加速,带着孙武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使君……?”孙武刚来忘川还不知道glw的恶行。
“那个……牠不是忘川的人……先等下……”气喘吁吁的使君,拿出一沓段成式的邸报,“兵圣麻烦看一下段先生的邸报吧,牠不是忘川的名士,牠……”
“好的使君。”孙武见使君如此慌乱。虽然不清楚glw究竟在忘川做了什么。内心也猜出来了一二。打算对glw“敬而远之”。他随手翻了一篇报道,结果看的直皱眉头。“真的有这么离谱吗?”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第二天,孙武就带着被扎成刺猬的glw来到了使君面前。
“啊?什么情况?”每次glw都会刷新自己的认知下限,“兵圣刚来就被牠得罪了?”
“使君误会了。我与牠并未起什么冲突。”孙武摇摇头,“只不过这妖物,刚才把子胥错认成了他人……我没记错的话……牠叫的是应该是‘许攸’这个名字。这妖物也算是胆大,硬扯子胥就要走。口中还满是污秽之语。使君也知道子胥生性刚烈……”
“啊,岂不是……”一旁的麒麟似乎想到了什么。
“麒麟大人猜的没错,子胥当即给了那妖物一鞭子,那妖物一下子就昏了过去。子胥正在气头上说什么,要对其进行当年掘墓鞭尸之举,甚至还说什么,夫差这小子都比牠省心多了。我看子胥实在是被妖物气的不轻,就给了牠一招。”
“活该!”麒麟笑得呲牙咧嘴。“让牠得罪伍大夫。踢到铁板了吧!”
“这妖物被揍了这么久,居然一点记性也不长,牠脑子里都是水吗?”使君有些愁眉苦脸,“可是牠是因为忘川灵力波动来的。目前阎君也拿牠没辙啊。”
“狄国老,段先生,李丞相?”你们怎么来了?”某天忘川使君刚处理完桃源事务,就看见李斯,狄仁杰,段成式押着glw就过来了。
“等等……司马迁的书刀,李煜的箫,冯先生和段先生的手稿,荆轲的匕首,昭君姑娘的琵琶……牠偷了这么多东西?怎么我的衣服(原皮)也是牠剪烂了?!”
“是。牠还说使君的衣服是什么媚男厌女。”李斯神色凝重,牙碜了半天才吐出了glw辱骂使君的几个字。“而且这妖物嘴硬的很,人证物证俱在。上了那么多刑法死活不承认”
“你们还说呢!你们分明才是小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个祸害大秦的奸臣。”glw辱骂李斯。
“斯听两位先生说,姑娘自诩‘汉室宗亲广陵王’。怎么还替前代打抱不平起来了。”李斯淡定的回应。
“你!”glw被怼的哑口无言。转头又讽刺段成式,“我才发现你居然还偷别人的衣服穿,不然你怎么穿跟他同款的衣服?!”
“你是说我吗?”段成式被气笑了,“姑娘,狄国老和段某虽然时代差了一百五十年有余,但都身为唐朝人,唐朝官服都是这等形制,怎会是偷?”
“你不要搬弄是非!”glw破防了。
“姑娘,段某曾担任太常少卿,不过是向姑娘解释一下我朝形制,怎的成了搬弄是非?不过说到偷盗……”段成式突然拿出来一沓现世里被称作“相片”的东西。“使君给段某的现世工具还是挺好用的嘛!”上面拍下了glw潜入各大社团偷盗名士物品的“英姿”。甚至还有一张被始皇帝一招轰出千工苑的。
“好啊,你居然偷窥本王!”glw恼了,扑了过去要把这些照片撕碎。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寒光一凛,段成式拿弓弩的箭簇定在glw的眉心处。“姑娘应该也知道,段某入了忘川所有的社团,与其说是段某偷窥,倒不如说是,姑娘自己不检点,到处惹是生非。”
“让朕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妖物敢惹怀英,和朕侄玄孙的麻烦!”一个不怒自威女声传了过来——竟是麒麟带了武则天赶到。
“陛下。”
“段氏成式,见过则天陛下。”
“武则天?不就是那个靠着男人上位的?”glw白了一眼。
“朕无怀英,确实未必能治得了天下。可朕听人说,你好像一直想把朕的侄玄孙,捉去做你绣衣楼的男宠?”武则天不见喜怒用威严的女声质问着。
“等等……你不是姓段吗?怎么会跟武则天扯上关系?!”
“姑娘,往后还是多读点书吧。对你自己,对所有人都好。”段成式扶额。“段某外祖是武元衡武相国,外祖实乃则天陛下侄曾孙。”
“话又说回来了,虽然段少卿已出五服,但也确实是则天陛下后人。正好姑娘自诩汉室宗亲广陵王,汉高祖陛下,汉武帝,汉光武帝也都在忘川,斯觉得……待姑娘结束刑罚是该让几位陛下过来对峙,看他们认不认你这个起四处扰乱忘川的‘汉室宗亲’。”李斯沉吟了一会。
“狄某觉得李丞相说的在理。”
“段某附议。本来,按唐律偷盗他人物品就该受笞刑。秦律更是该杀。牠在千工苑当着始皇帝的面穿秦制冕服,简直就是罪加一等。”
“朕没有意见,使君觉得呢?”
“反正这妖物也轻易死不了,而且是该好好教育一下牠了。”使君点头。
“你!你们!”glw还想争辩,愣生生被拖走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文后记
《唐律疏议》规定:“诸窃盗,不得财笞五十;一尺杖六十,一匹加一等;五匹徒一年。”
段成式官职:太常少卿,封建社会中掌管礼乐的最高行政机关,秦时称奉常。
唐制,太常寺少卿二人,正四品上,祭祀宗庙时由其率太祝、斋郎安排香烛,整理揩拂神座与幕帐,迎送神主。举行祭礼时,与良酝署令共同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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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人皆知,忘川一共有八大社团有的加入的多,有的加入的少。至于荆轲和庄周他俩一个干脆“独来独往。”一个“逍遥自由。”都不加入。
不过你要是在八个社团里都能看到一个头戴唐代蹼头帽,身穿唐代圆领襤袍的,手里还总...
不过你要是在八个社团里都能看到一个头戴唐代蹼头帽,身穿唐代圆领襤袍的,手里还总是记着笔记。可千万别觉得自己眼花,因为这刚来忘川的段成式,这个来自大唐的“记者”,索性八个社团全加入了!
“君子耻一物不知。”如果你问他为什么,他总是很有礼貌的用这一句回答你。不过他也确实做到了,虽然他的诗文不如同来忘川的亲家公温庭筠出名。不过段的博学多艺,温庭筠倒是自言不及他。
“想不到你还是个射箭好手啊!”这天金戈馆,霍去病看向段成式身边靶心插满羽箭的靶子,心满意足地摇了摇段成式的肩膀。
“霍将军谬赞了。”段成式礼貌的回礼,“飞卿还在门口等着段某呢,霍将军还望恕段某失陪。”
“唉!就这么走了?小爷我还没比尽兴呢!”霍去病有些失落。
“去病啊。人家段先生日程忙得很。可不止比武一项呢。”卫青过来安慰霍去病,“不过段先生一向很守信用,去病下次比试,还有机会的。”
“柯古,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温庭筠点了一下段成式的额头。
“霍将军多留了段某一会儿。抱歉让飞卿久等了。”正当段温离开金戈馆,一个人身马面,不男不女的家伙挡住了二人去路——原来是一直在忘川闹事的glw。
“你这丑男,见到本王还不赶紧行礼?!”glw把自己原本的大的不像人的眼睛瞪的更大了,“还有!你这个丑男,离本王的新男宠远点!”glw又对段成式娇媚道,“这么帅的公子~不进本王的绣衣楼实在是可惜~”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温庭筠平时很爱损他的这个亲家公,但出了事温庭筠也是一点也不含糊。知道因为段成式长的英俊潇洒,glw要对其动手动脚,立马挡在前头。“绣衣楼,听着就像个青楼,你该不会真是青楼的老鸨吧?!”温庭筠啐了一口。
“哟,这么护着他,你俩该不会是男同吧?你也是没什么品味,自己生的这么帅却找了一个这么丑的。”没想到glw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造起了段温二人的黄谣。
“非也。姑娘。”段成式仍旧保留着自己作为名相之子的风度,礼貌又不失威严的警告“我和飞卿不过是儿女亲家,绝非姑娘认为的那样,而且我欣赏的是飞卿的才华和品行,绝非姑娘这般肤浅的只看皮囊!”
“原来是有同妻,同孩啊。”glw想不到变本加厉嘲讽段温。“想不到你俩玩的挺花啊!”
“哎呀!师父居然来了忘川!”温庭筠本想一拳砸在glw的“马脸”上,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鱼玄机路过看见了自己的老师赶过来打招呼。
“好久不见。”温庭筠笑了一下心里泛起一阵心酸的温暖。
“哟!不仅是男酮你个丑男,居然还养小三?!”glw很是鄙夷。
“飞卿和鱼姑娘只不过是师徒,你要是再用你那龌龊的思想恶意揣度飞卿,就休怪段某不讲情面了!”段成式剑眉倒竖,又一次给了glw警告。
“这位也不知是小姐还是公子的,张口就说我是我老师的小三,莫不是自己就是小三上位?”鱼玄机机智的反唇相讥。
“你还是那个口齿伶俐的小丫头。”温庭筠煞有介事告诉鱼段二人:“我可是听使君说——这个妖物自诩汉室宗亲,实际上偷了江东乔氏长女,无视刘辩的妻子唐姬,晋宣帝的张皇后,与她那青楼的人到处媾合呢!对啦,其实不止我说的那些……整个楼的……”
“果然自己是什么样的,看别人也是什么样。”
“本王才是正宫!!你们这群男酮和小三才不会……”glw还想嘴硬,结果段成式掏出公输班送给他的弓弩,一箭射中了glw的心口。glw一下子倒在了血泊里。
“姑娘我说过,请您自重,是您自己无视警告在先。休怪段某无情!”段成式收了弓弩,厌恶的看了glw一眼。
“原来你还有这一手!”鱼玄机觉得不可思议。“你这射箭的手艺,霍将军看见了定要把你拉进金戈馆的!对了,还不知道段公子进了哪个雅社呢!”
“他啊?早就进了忘川所有雅社了!”温庭筠打趣,“不过这样才是你,随时搜集八卦,一刻也不得闲!”温庭筠总要找机会调侃段成式。
“行了,有这个妖怪在,忘川的逆天新闻估计又要不少,我可要有的忙了!”段成式摇头。
“柯古兄久等了吧。”傍晚,蒲松龄赶到段成式约定好的茶楼。
“没。留仙,段某也才刚到。今天我请客。”段蒲二人刚要进茶楼,一个尖细的女声叫住了他们。
“哟!这不是那天晚上挠了我的那个狐狸精吗?”glw很是记仇,“怎么,你也想勾搭本王的男宠?!”
“松不是狐狸精!姑娘不要再在柯古兄面前惹是生非了!”蒲松龄压着怒火,“首先,松是淄川蒲松龄,与柯古兄同乡。姑娘若不介意平日唤松‘聊斋先生……’”
“聊斋先生?原来你就是那个写意淫女性的《聊斋志异》封建老黄男啊!”glw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个度“整天无病呻吟,满腹牢骚,批判这个批判那个,到头来自己还要给那些人做走狗。还要搞那些一点也不尊女的幻想,真可惜你生了一副这么好的皮囊!”
“我……”蒲松龄只觉得如鲠在喉,他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拳头攥得很紧,一旁的段成式甚至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此言差矣。”段成式果决地否定了glw的话,替蒲松龄辩护,“留仙后辈的著作,段某来到忘川也读过一二,绝非姑娘所说的那么不堪。相反故事精彩绝伦,跌宕起伏。段某读的废寝忘食,几度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忘川今人胜古人。’。诚然,段某不否认留仙后辈的著作,有愤世嫉俗,孤怨愤懑之情。但留仙不是段某,没有段某优渥的出身,和平顺的仕途。留仙历经坎坷之境遇,仍旧笔耕不辍,得以留名后世。岂是你这种不学无术的妖物,可以随口妄言的!”
“柯古兄……”
“你,你们!”glw被怼的哑口无言刚要破防大骂,段成式的话又把glw要说的噎了回去。
“姑娘还有心情和段某争论,看来那两箭射的还是不疼啊!”说话间,段成式掏出了自己的弓弩。
“本王不吃眼前亏,你们给我走着瞧!!!”glw心理防线还是崩塌了,又哭又闹地跑了。
“行了,何必为一个胸无点墨,坐井观天的妖物和自己置气?”段成式拍了一下蒲松龄的肩膀让蒲松龄回神。
“柯古兄你刚才说的……”
“段某肺腑之言,绝不有假!”段成式笑了“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留仙你那晚上与那个妖物发生了什么,还有你的手……”
“说来话长。”蒲松龄也笑了,紫堇色眼睛弯弯好似新月。
“段某洗耳恭听。”
“柯古兄,请。”
番外后记
【这篇番外结束啦!写着写着发现段郎真的是一个小天使啊!!!】
第三回.金戈馆妖广自讨苦吃三才女巧言怼妖广
“想不到这狐狸挠人挠的这么疼,等本王下次遇到他一定要把栓起来好好调教一番!!!”glw看着前些日子被蒲松龄挠伤还未痊愈的伤口,居然记恨在心了。
“呜呜呜,这个妖怪欺负我...
“呜呜呜,这个妖怪欺负我!”心里有火的glw居然朝着一个小孩子发泄,弄坏了一个小孩子的糖人还对他拳脚相加,那小孩大哭着跑了,:“呜呜呜我要告诉使君还有聊斋先生!!!妖怪欺负小孩了!”
“喂!在大街上欺负小孩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路过的一个侠士把glw认作男性,啐了一口。“有本事打架去金戈馆啊!”
可能这个侠士也没想到,glw正好觉得自己的怒火还没有发泄够,还真听了侠士的话,奔了金戈馆。
“使君有令,妖物不得进入金戈馆。”今天值守金戈馆的是赵云将军,glw怒气冲冲地走进金戈馆,被赵云一枪横在门口,其实赵云从使君那听说了glw对汉昭烈帝,诸葛亮丞相的各种充满侮辱,污秽粗鄙的言论,甚至还偷了昭烈帝的功绩往自己的身上安放。本想一招“银枪逆浪”,直接把牠结果在门口。后来转念一想:以及自己这么做就跟glw无异。干脆直接放牠进去了,反正金戈馆有的是人收拾牠。不缺他赵云一个。
“赵云将军,你往后不要这么木头,公孙珊喜欢你,你都没反应。”glw一句话直接把赵云整懵了。
“公孙珊是谁?云只听过公孙瓒……”赵云摇摇头,劝自己听到的不过是glw这个妖物的疯言疯语,别计较了。
金戈馆所有人都在为金戈比武做准备,观众席基本上都是嗑瓜子聊天的,他们都没看到glw。
“能跟本王比试乃是你们的荣幸!”glw高声叫嚣着走上金戈馆的擂台,见还是没有人搭理自己,朝擂台下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锁定在正在跟唐伯虎唠嗑的冯梦龙身上。
“你,就你。”glw声音都提高了八个度,“本王生性良善,允许你这个文人,拿着剑跟空手的王的比一场。说着便给冯梦龙扔了一把剑。
“哈哈哈哈哈哈哈——”擂台下传出来阵阵大笑。
“笑什么笑,不准笑!本王命令你们!听到没有!”glw气的在擂台上直跺脚,可是台下的笑声反而更大了。
“我记得你,你是差点让留仙……你真的要让我跟你打吗?”冯梦龙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你确定?”唐伯虎也惊奇的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即又嘟囔了一句:“牠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本王一诺千金,怎么会有假!?”glw想到了什么,随即又得意起来,“小先生,本王宽宏大量,就让你几招。”
“你,你们!”没有想到glw雷声大雨点小,虚张声势,没几招就被冯梦龙撂倒了,还被揍的鼻青脸肿的,马脸都不像马脸了。
“本王是宽宏大量,实力使了十分之一都不到。”glw还想给自己挽尊,结果巴清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你以为你挑了一个软柿子捏,想涨涨自己的威风,结果你挑的是个铁板。冯先生虽然是个文人,但是人家带兵打仗也是高手,还处理过虎患呢!”
“哈哈哈哈哈——”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你也是个女子怎么不帮本王说话!”glw捂着肿得老高的脸,朝着巴清愤愤不平。
“你还说呢!”冯梦龙不乐意了,“要不是看你身上有伤,我真想替留仙报仇。你这妖物就仗着留仙善良温柔,你就欺负他!你把他都逼成什么样子了!!欺软怕硬,真是小人也!”
“你,你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给我等着——!”glw揉着自己满是淤青的脸,狼狈的逃了。
“君子二字,凭你也配?!”一直看戏的唐伯虎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哎呦,本王的脸。”glw跌跌撞撞从金戈馆狼狈跑出来,捂着眼睛瞎跑到了容华社,与刚从容华社出来的李清照,王贞仪,西施,差点撞了个满怀。
“你们几个贱女走路不看道吗?”glw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什么“文汉天女”“天命在女”可是除了自己牠瞧不上任何一个优秀的女子。
“分明是你先撞的我们!”王贞仪据理力争。
“哼!本王是文汉天女,将来可是要做天子的,撞了你们这群只靠男人的娇妻,是你们的福分!”
“是吗?”李清照被逗笑了,顺着glw的话反驳,“既然你不打算靠男人,为何还要扮作男子的模样呢?”
“这是谋略,你个只靠男人的娇妻当然不会懂!”glw还在嘴硬。
“哦?是吗,那我倒是好奇,没有你父亲,你母亲是怎么生下的你?”西施乘胜追击。
“我可是汉室宗亲!!!我父亲自然也是汉室宗亲!你们这群贱婢不许玷污我的父亲!”glw急得破了音。
“这下你承认你母亲也是靠你父亲生下的你了?哦不,你是聊斋先生话本里的‘妖物’,本该无父无母才对。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们靠男人。可是你呢,我听冯先生说,你不仅在你那里跟不少男下属行放纵享乐的事。你甚至来了这里都想把聊斋先生抓了去做男宠!”李清照牙尖嘴利,几句话愣是把心高气傲glw被怼的尖叫着跑开了。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不讲情理啊!”glw大喊惹得树上的飞鸟都惊恐地飞走了。牠无意中停在了桃源居门口跟前。
“这屋子是简陋了点,不过当本王新的绣衣楼还不错。”glw心里又打起了鬼算盘。
而在另一头glw还没有祸害的千工苑。
“婆婆我啊,这次给留仙你用了最结实的料子,你千万不能把这副手套再弄坏咯!”一向和蔼可亲的黄道婆听了段成式蒲松龄等人对“glw”叙述,也是难得的发火,“你说这妖物,怎么就跟个不讲理的野孩子似的,还爱到处惹事!”
“不愧是博望侯从西域带过来的蚕丝,果然很结实紧致。当然了黄婆您的纺织技术,也令成式叹为观止。”段成式又在他的笔记里写下了什么。
“还得是宰相家的孩子,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黄道婆笑了。
“希望那个妖物,别把宋某的新瓜田弄坏了。”宋应星只是摇摇头。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第一回.灵力动忘川天降异劫妖广作乱民不聊生。
“只见那晚上妖风四起,飞沙走石,吓的那樵夫赶紧跑回家里,赶紧关上了房门。可是那妖风不依不饶,唰的一声冲开了樵夫的门,只见那樵夫面色惨白,大叫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醒木清脆的落下,说书先生又...
“只见那晚上妖风四起,飞沙走石,吓的那樵夫赶紧跑回家里,赶紧关上了房门。可是那妖风不依不饶,唰的一声冲开了樵夫的门,只见那樵夫面色惨白,大叫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醒木清脆的落下,说书先生又说完了一个新话本。
“留仙,你这话本真不错,记得加更啊!”冯梦龙拍了一下同行的蒲松龄的肩膀,身边的狐灵不耐烦的抖了抖耳朵。
“行了犹龙。”蒲松龄笑了笑,“就别拿我开涮了。我可是听说,使君因为那妖风毁坏了不少三世楼的文物,此刻正愁眉苦脸的呢。对了使君说,今天还有几个名士要来。”
“唉,使君真是忙,一天连轴转呢。”冯梦龙打趣。“不过我倒是好奇今天能有谁过来呢。”
“不许你破坏三世楼的文物!”春之华和秋之实看见glw就要把三世楼的展柜砸开,非要抢展柜的传国玉玺和广陵王王印。赶紧拦住glw,结果glw二话不说就把春之华和秋之实一脚踹飞。
“几个小孩子也想拦住本王?!”glw瞥了一眼被踢晕的春之华,秋之实,径直走向展柜。
“万象霜天,皆成镜鉴!”正当glw砸开展柜的瞬间,忘川使君总算是赶到了,用了一招“万象霜天”将glw打倒。
“使君!”
“主人!”这就是聊斋先生新话本里说的“妖物”吗?不男不女,怎么牠的脸比老马的脸还长?麒麟忍不住吐槽。
正在值守的老马(马面):阿嚏!谁骂我。
“你又是什么人,敢对本王不敬重?!”glw吃痛地起身,朝着忘川使君破口大骂。
“怎么说话呢!”麒麟很恼火,“明明是你先要把展柜砸开的!”
“哪里来的野狗在这儿乱叫。”glw对麒麟很是不耐烦,“把麒麟甩到墙角。”一条野狗也配指责本王?!”
“你!主人,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麒麟委屈地哭了出来。
“没事。牠本就不属于这里。”使君安抚好麒麟,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无论如何,随意破坏东西,乱打人是不对的吧?!”
“你又是什么人?!竟敢指责本王?!本王可是文汉天女,岂是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废物随意指责的!”glw破口怒骂。
“我是忘川使君,守护好忘川本就是我的职责,你本不属于这里本来还觉得只要你不惹事生非,我跟阎君说一声,通融一下,允许你在忘川多待一些时日再送你离开。既然你蛮不讲理……”忘川使君再度就绪好了大招,“那我只能把你打晕,等到阎君来处置你了!”
“切,本王不跟你这些愚昧无知的百姓计较。”glw怂了一下,但忘川使君看到glw翻了个白眼,就料到牠肯定不安分,便设下结界将glw束缚住。
“我还要接引新名士过来,麻烦你们替我看住牠。”忘川使君对春之华秋之实嘱托道。
“好的使君。”春之华和秋之实点点头。
“祁人温庭筠,见过忘川使君。”
“原来是温助教。”忘川使君点头,转头看向温庭筠身边长相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与身边不羁狂放的温庭筠形成鲜明对比的男子。“温助教身边的是?”
“临淄段氏成式,表字柯古。是和飞卿一起来的。”
“段成式?莫不是志怪小说《酉阳杂俎》的作者?正好,忘川那边刚好有位段先生同乡后辈,也很痴迷志怪呢!”忘川使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那真是太好了,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
“还说呢,从幽冥到酆都你都记了一路了,你就不能让你这笔歇歇?”温庭筠总拿段成式开涮。
“酆都物产丰腴,不记下来岂不可惜?是吧亲家公?”
“原来他们两人居然还有这层关系。”忘川使君目送完段温二人刚要转头,就看到麒麟带着春之华,秋之实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主人!主人!不好了!那个妖物牠逃了,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麒麟很是委屈揉着额头上的包。
“糟了!牠一定会闹事的!”忘川使君大呼不妙“那妖物一定会大肆破坏的,得赶紧拦住牠!!!”
“唉唉唉,你怎么不付钱还掀我的摊?”glw跑到一家卖酥山的摊子前不仅插队还每个口味的酥山都挖了一口吃,还不肯付钱。摊主让付钱,glw一下子大发雷霆:
“本王可是文汉天女,广陵王将来可是要登基做天子的,怎么要给你这个贱民付钱。”
周围的人纷纷觉得glw是个疯子,避之不及。
“你们躲什么?!本王是天子还不快跪下请安!”glw又开始叫嚣。
“姑娘,本来插队就是你有错在先,结果你还不付钱。”一旁的杨容姬看不下去,但她并不知道glw的蛮不讲理打算好心劝说牠。
“什么姑娘,本王是王,看你出身也不错,居然一点礼数也不懂吗?!”glw冲着杨容姬讽刺挖苦“不过也是,你一个只会依附于男人的娇妻,不会懂也正常。不过就是可惜你身边的那个了,让他进本王的绣衣楼侍奉本王多好啊。”
“不许你这么说阿容!”跟杨容姬同行的潘安被glw恶心坏了,一个扇子扇了过去。
“你……你……!”glw捂着腮帮子,气的直咬牙,却不知道自己的“光辉形象”已经被某位“唐代记者”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了。
“阿策,哥哥——就是他们欺负本王——!!!”glw看见路过的孙策周瑜,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救星,正要扑倒周瑜怀里,结果被孙策一脚踹飞。
“阿策,哥哥,你们怎么不认识我了?”不了解情况的glw被孙策一脚整懵了但更是委屈。
瓦砾难寻迫得众庶离散
红尘黄泉阴阳两不相见
没有过任何文献记载过,那维莱特需要人类或者别的什么物种的伴侣。
他生来就是孤身一条龙,以往的五百年也是。
龙以为自己本该如此,但最近他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心思,一不注意就往某人身上飘。
很奇怪。
在又一次频频走神了一天,导致工作再次积压到深夜后,那维莱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决定直接去找分散注意力的对象,莱欧斯利。
*
“为什么?”
那维莱特直接敲开了公爵的卧室,开门见山。
“哈啊——怎么了那维莱特?”
看见莱欧斯利穿着睡衣,打着哈欠...
看见莱欧斯利穿着睡衣,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样子。龙这才想到已经深夜了。
看来分心的确让工作效率下降不少。
被从睡梦中拉起来的公爵退了一步,放他进门。这才想起来给自己披了件外套,又替一身寒气的龙倒了杯温水,送到他手里。
“是有事来找我商量吗?”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那维莱特有些内疚。他暗自记了一遍莱欧独处时的作息,表明来意:
“我工作的时候一直在想你,莱欧斯利。”
那维莱特摩挲着温热的瓷杯,看向公爵。
“我查阅了很多资料,没有找到这种感觉出现的原因。”
“我的心不受控制了。它一直在说想见你。”
“你知道为什么吗,公爵?”
莱欧斯利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眼前这个……真的是那维莱特?
他半夜暗访公爵卧室,就是为了说情话?
不是。
公爵深呼吸了一口气,清醒了一些,终于能够捋直那维莱特的意思:
“因为时常想起我,导致办公的时候无法集中注意力,从而工作效率下降的问题吗?”
那维莱特思考了一下,迟疑地点头,又补上了几句:
“也可以这么说。但这不是你的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关于我为什么一直在想你,比如你在做什么,喝的什么茶,拳力斗技又赢了几场,诸如此类。”
“所以我来找你。”
“你也变得话多起来了啊,那维莱特。”
莱欧斯利的笑容越来越放肆,在龙不解的目光中勉勉强强忍住了没有失态。
“人类的感情这么让你苦恼吗,大审判官?”
“我不明白。”
那维莱特把空杯子放回去,目送着自己的恋人又把外套挂起,钻回被窝。
“哈啊~这是正常现象那维莱特!”莱欧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枕头上,又打了个哈欠,把自己往下埋了埋。“你也算是吃到了爱情的苦了……”
“过来啊审判官大人。”
莱欧斯利已经昏昏欲睡了。看着那维莱特还站在茶桌旁不知道在想什么,出声喊他。
“很晚了。你就在我这里休息一夜吧。”
但那维莱特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他说自己是偷偷潜进梅洛彼得堡的,得趁夜色离开,天亮了就不好走了。
“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固执地分析:“你说这是正常现象,但我在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过。”
“啊~”公爵发出困倦而含糊的声音。“那是因为你第一次恋爱嘛~”
“谁让你爱上我了呢,那维莱特。”
嗯。得意且骄傲的语气。那维莱特听出了莱欧声音里掩藏不住的愉悦。或许在人类的感情中,出现这种烦恼,是“深爱”的体现?
也就是说,因为心里有莱欧,才会频频想起他吧。
那维莱特有些释然。首先,这种不可控的思念不是自己出现了问题;其次,这种烦恼能够证明自己对恋人的爱;最后,莱欧斯利似乎因为自己的“烦恼”而感到满意?
那维莱特终于满意了,他并不准备继续打扰似乎已经睡着的恋人,低声告了别,关上灯准备离开。
“我的花瓶里有一朵海露花,用冰元素处理过了,你带走吧。”
莱欧斯利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把它放在桌上,就当是我在陪你了,那维莱特。”
“以后每次去水上,我都会给你带一朵新的。”
“好。”
于是那维莱特安静地离开了,和那朵花一起。
书上的确没有写水龙一定需要伴侣的陪伴,但是他的确很难离开莱欧斯利。
就像每每枫丹下雨的时候,那维莱特不需要撑伞,但他不排斥那个人来到他的身边,遮了雨向他打招呼。
也许枫丹的审判官不需要在雨中撑伞,水国的龙也不需要人类。
但是那维莱特需要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也需要那维莱特。
这就够了。
—end
初到霍格沃茨,哈利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男孩的目光掠过礼堂中悬浮的千百根蜡烛,掠过漂浮的幽灵和深邃的魔法天幕,落在教师席中那个男人身上。
他是其中最年轻的那个,身材干瘦,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油腻的长发垂在脸侧,视觉重点是那个大鼻子。
他和漂亮完全不沾边,但哈利偏就鬼使神差的移不开目光,下一刻男人也抬起头,两人目光相接。
他有一双黑眼睛,碎光在冰冷的暗夜流动。
“那个黑头发的老师,他是谁?”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斯莱特林的院长,负责魔药学的授课”,回答他的是珀西,哈利听出他语气里的厌烦。
“斯内普教授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在未来的七年里无数次在哈利心中回响,而...
这个问题,在未来的七年里无数次在哈利心中回响,而很多人给过他答案。
*
“一个入学忠告,哈利,远离斯内普,他会针对你,只因为你是一个格兰芬多”,乔治把一块花菜根丢到弗雷德盘子里。
“不洗头的老蝙蝠,常年霸榜全校最讨人厌的教师第一名”,弗雷德挥挥叉子,熟练的把菜根抛回去,“别靠近他,哈利,小心头油味儿。”
接下来的校园生活中,哈利知道斯内普确实是一个偏心的扣分狂魔,他总用挑剔的眼神巡视着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他走路带风,翻涌的黑袍是一片海浪,所过之处总要卷走几枚红宝石。
又一次被罚关禁闭,哈利已经是地窖的常客,他忍着恶心处理眼前的一大桶鼻涕虫,斯内普就坐在对面的办公桌上,哈利抬眼偷看,教授和往常一样一身漆黑,纽扣一丝不苟的系到最顶端,神情严肃,羽毛笔落在羊皮纸上,沙沙。
伴随着舒缓的白噪音,哈利捞起一条鼻涕虫,动作机械的挤出内脏,神游间,他想到课堂示范时斯内普专注的神情,还有他流畅而优雅的动作,他拿起装着奇怪药材的玻璃罐,衣袖滑落,露出一截骨骼突出的手腕。
今天哈利又炸了坩埚,斯内普走到他面前不耐烦的清理一新,这也是他被关禁闭的原因,而此刻哈利回忆起更多细节,他想起斯内普气势汹汹的走近,带来苦涩的艾草气味。
也许他昨晚熬制了生死水。
斯内普也会睡不着吗?他这样恶劣的人,也会有细腻的让他无法入睡、只能依赖魔药的心绪吗?
忽然意识到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停止了很久,哈利抬头看,斯内普坐在他的书桌前闭着双眼,他一只手撑着下巴,连睡着时都皱着眉。
哈利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想把教授眉间的刻痕抚平。
轻声走过去,微微俯身,哈利还是第一次离他的教授如此之近,他数得清年长者颤动的睫毛,那头看起来油腻腻的头发并没有想象中的头油味,而是清淡的白鲜花香,连黑袍都浸透了这种甜丝丝的气味。
和早晨闻起来不一样,教授下课后应该熬制了白鲜香精,覆盖了原本的苦涩。
他受伤了吗?是因为疼痛才皱着眉吗?
哈利抬起手,指尖距离那块皮肤只有一寸时,斯内普整开眼睛。
“Mr.Potter?我假设你处理完那桶鼻涕虫……”
“我都处理好了。教授,你还好吗?我闻到你身上有白鲜花的气味”,哈利打断了斯内普。
他担心他。
一瞬间的诧异,斯内普眼里闪过一丝柔软,这种被在意的感觉让他感到暖意,却又如此遥远,他都忘了上次被关心是什么时候,以至于这份心情都变得陌生。
“只是照例给医疗翼提供罢了。倒是你,波特先生,如果你把这份观察力放在魔药课上,而不是你三十多岁自理能力良好的老教授身上,也许还不至于被关禁闭。”
回寝室的路上,哈利感觉身体好轻,白鲜的甜味在脑子里纠缠不休,他好像是飘回去的。
在这之后,哈利再听见其他人谣传斯内普身上有头油味,馊味,臭汗味,他只会微微一笑。
所有人都对斯内普避之不及,只有哈利试图凑近,那只阴沉沉的老蝙蝠并不难闻,他身上只有魔药的气息,有时苦涩,有时甘香,有时清冽。
缬草的气味,像月光一样柔软,今天他制作了缓和剂。
薄荷的气味,像湿漉漉的清晨,今天他制作了提神剂。
雪松的气味,令人联想到冬天的朔风,今天是生骨灵或者记忆药水。
哈利会绕路制造偶遇,有时下了课也凑上去帮他捧着教具,他喜欢斯内普身上的味道,并借此猜测他上次熬制了什么魔药。
这份隐秘的乐趣,连罗恩和赫敏都不知道。
“斯内普教授是霍格沃茨的老师,他当然会在乎他的学生,也包括你,哈利。”
海格一边烤岩皮饼,一边抬头看窗外的天色,哈利不应该在城堡外呆到这么晚的,可他堵着气——
在乎?我看他针对我还针对的挺开心,也从不给我好脸色看。
这样想着,哈利拿起一张岩皮饼恶狠狠的咬下去,差点崩掉门牙。
斯内普好像一直和哈利对着干,先不提加长的论文和比他人更低的作业得分,午休时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为了魁地奇球场大打出手,他像看好戏一样站在一边,直到混乱结束,他用特有的顿挫抑扬的语调:“哈利波特像巨怪一样用武力伤害同学,格兰芬多扣10分。”
明明他并不讨厌斯内普,他甚至有过幻想,只要他好好表现就不会被教授讨厌,但现在幻想破灭,哈利决定再也不维护他,下次罗恩说斯内普坏话,他也要加入。
哈利和海格倒着苦水,“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或者小天狼星真的把我杀死,斯内普就开心了。”
“巨怪先生,恳请你下次别在夜里乱跑,你闯的祸还不够多吗?”
狼人露出獠牙,斯内普慢慢后退,哈利看到他拿着魔杖的手在颤抖,却始终坚定的把学生挡在身后。
还我以为我消失了他会开心呢。
哈利看着身前并不高大的背影,月光明亮,把他蒙上一层银色的光辉,斯内普身上清苦的药味驱散恐惧,在这样紧张又惊心动魄的瞬间,哈利却因为别的原因心如擂鼓。
他在保护我。
他在乎我。
幸而最后危机解除,虽然小矮星还是逃走了,但哈利和小天狼星解除了误会,他有了一个教父,他们拥抱了很久,哈利没注意到小天狼星看向斯内普时的厌恶,也没注意到一旁斯内普逐渐暗淡的神情。
学期结束,哈利恋恋不舍的收拾好行李,他突然想起还没和教授说谢谢,谢谢他那天晚上及时出现,谢谢他藏在冰冷言语下的关心。
哈利抱着从霍格莫德买来的糖果,他敲响地窖的门,门开了一条缝,露出斯内普苍白又阴郁的脸,哈利一把将门拉开挤进去,不在意年长者责备的目光。
“教授,那天……我还没和你说谢谢,这个是给你的糖果,谢谢你保护我。”
斯内普不说话。
“教授,其实你很在乎我对不对?”
“教授,我会想你,暑假你可以给我写信吗?”
“教授,有人说过你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吗?”
斯内普终于有了反应,他提着哈利的领子把他扔出地窖,小狮子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来,因他收下了那盒糖果而雀跃。
躺在女贞路4号狭窄的楼梯间,哈利一直期待着魔法世界的消息,罗恩与赫敏会给他讲很多暑假的见闻,小天狼星和卢平给他寄来他们学生时期的照片,但哈利最期待的信件一直没有送到。
7月31日,直到成堆的礼物和祝福都被拆看完毕,等到这美好的一天进入尾声,一只黑色的角鸮才乘着夜色而来,带着那封哈利期待已久的信件。
『波特先生:
恭喜又长大一岁,希望下个学年你能有点长进,少给我惹祸。
生日快乐。
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是个有前科的人,也是个不知悔改的人。如果有谁最期待你死在三强争霸赛上,那就是他。”
穆迪教授吧嗒着嘴警告,这位前任傲罗警惕的瞪着斯内普,那只魔眼滴溜溜乱转,看的哈利有点恶心。
这注定又是不太平的一学年,从火焰杯喷出他的名字时哈利就得出结论,尽管不停解释他没有把名字投进去,可相信他的人少之又少。
穆迪是为数不多信任哈利的人,他把怀疑放在斯内普身上。
可是教授他不会的!哈利无声争辩。
哈利看向教授席,斯内普正巧和他对视,那双黑眼睛比以前更加阴翳。
在开场舞会结束后,哈利脱离人群,走廊里寒风吹面,他被香水味熏晕的脑子清明了些,他看到斯内普也在走廊默默矗立,像一尊雕塑。
“斯内普教授”,哈利烦躁的抓抓脑袋,那头本就不听话的头发更加凌乱,他向他走去。
“我没有报名,我没想出风头。”
哈利目光里带着祈求,似乎斯内普的看法比其他所有人的都重要。
斯内普别过脑袋,哈利知道年长者还是不信任,他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委屈。
僵持间,一从槲寄生在头顶垂落。
巫师界有一个传说,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亲吻的邀请。
哈利有一种冲动,他想握住眼前人苍白的手,视线落在年长者紧抿的薄唇上,他想把自己的唇和他贴在一起,他想狠狠咬他一口,再泄洪一样倾诉这段日子的烦闷,质问他为什么不肯对自己多一点信任。
当然察觉到少年直白的视线,斯内普不自然的揉捻袖口。
他知道哈利是委屈的,他知道其他学生对哈利的恶语相向(尤其来自斯莱特林),他也知道这段日子哈利和罗恩的疏远。
他当然明白,他也曾这样年轻。
“我没有理由信任你,波特,但这是你自己的事”,斯内普微微低头,几乎与哈利平视,少年人怎么长的这么快,好像他迈着小短腿踏进礼堂就在昨天,“不过,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要邀请你的老教授和你接吻吗?”
斯内普好笑的看着哈利,少年还是青涩过头,红晕几乎是瞬间布满整张脸。
“虽然我坚决反对你参加比赛,也对你怎么入选表示怀疑……但是,年轻人,祝你好运。”
斯内普动作极轻的微微拥抱了他,这是年长者在槲寄生下做出的最大妥协。
哈利想起一年级自己成为最年轻的找球手,在第一次正式比赛前,他可怜巴巴的拉着教授的袍子。
“斯内普教授,你不祝我好运吗?”
争霸赛第二场,哈利吃下了多比偷来的鳃囊草,他顺利从湖底救出罗恩,在人群的欢呼里,喜悦像浪潮一下下拍击着心脏,他做到了,困扰他很久的问题如今终于解决了。
格兰芬多休息室一片喧闹,聚会的主角却偷偷逃出来,他披着隐身衣在走廊里游荡,没有目的,就默默一个人,享受着如释重负的欣喜。
远远的,他在走廊末端看见一个人影,是斯内普,他没有使用荧光闪烁,就那样静静站在窗边。
哈利的目光下移,他好像要绷不住呼吸声,他的教授只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衬衫,堪堪遮住腿根。
他见过姑娘们的腿,一个年轻男孩很难不去注意:在夏季的霍格莫德,在人群密集的麻瓜街区,在不久前的开场舞会,女孩们欢闹着,展示美好的身体。
与她们相比,斯内普的腿绝对说不上好看,但偏偏就是这样一双干瘦而疤痕遍布的腿,让他移不开视线。
“Mr.Potter.”
哈利猛的回过神,他穿着隐身衣,按理说斯内普看不见他。
“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也知道是你偷了我的鳃囊草。”
“因为私自潜入教授办公室,格兰芬多扣10分。”
“因为入室盗窃,格兰芬多再扣10分。”
哈利攥着隐形衣落荒而逃,他生气斯内普的不近人情,也生气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居然像中了夺魂咒一样盯着一个男人的腿,甚至觉得他扣分时低沉的嗓音格外性感。
那从第一眼就注定的心动,昭然若揭。
他逃的太快,没注意到教授的目光,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罕见的流露赞许。
那男孩长大了,鳃囊草,确实是个聪明的主意。
那眼神分明在说,干得不错。
“斯内普是个食死徒!你们是疯了才同意把他弄到这儿来!”小天狼星近乎抓狂,“他这个人,阴暗、偏执、是非不分!说不定明天他就带着伏地魔把我们都杀了!”
刚来到格里莫广场12号,哈利还没从伏地魔回归的焦灼里走出来,他站在屋子里,像一盆无关紧要的绿植:卢平跟亚瑟轻声商量着什么,话里话外都是他听不懂的密语;双子和罗恩在打扫卫生,扬起满天灰尘;莫丽与赫敏在厨房忙碌,空气里弥漫着炖牛肉的香气。
“小天狼星说斯内普教授也在这里?”
“是啊,他在神秘人那儿做卧底”,赫敏看起来也忧心忡忡,她从碗架的瓶瓶罐罐里掏出一支药剂,“把这个给教授送去,他中了钻心剜骨,不知道醒了没有。”
“钻心剜骨?!”
哈利拿着锥形瓶,每一步都迈得沉重,他在被伏地魔抓去时体会了那个恶咒的威力,那种痛苦让他内脏揪紧。
他不想让教授也经历这些。
轻声推开房门,房间依稀能看出曾经的华贵,但现在也已破败不堪,两面发霉的大书柜落满灰尘,每本书脊都斑驳起皮;挂毯原本华丽的图案灰败成一团,无法辨认本来的颜色;角落里绿植枯萎,只剩下干瘪的枝杈。
熟悉的黑影在长沙发上静静睡着。
楼下传来小天狼星的骂声,他喋喋不休的控诉着斯内普是如何不可靠,沃尔布加的画像也跟着咆哮,哈利被吵的头疼,但斯内普一动不动,只有呼吸间胸腔微弱的起伏。
哈利静静坐在他身边,斯内普看起来像是半透明的幽灵,惨白而毫无生气,额头和突出的鼻子上冷汗密布,他好像更瘦了,下颌的骨骼都快撑开皮肤。
斯内普只披着一条灰扑扑的薄毯,手臂垂落,露出苍白皮肤上刺目的黑魔标记,哈利静静盯着那处,毒蛇吐着蛇信从骷髅中蜿蜒而出。
男人手臂上烙印着丑陋而罪恶的图案,伏地魔就是通过这个标记召集他的党羽,宣告着属于与被属于的关系。
哈利心里升起不满,他握着对方指尖的手突然用力,下一刻,那双凌厉的黑眼睛盯着他,目光清明,不像一个中了恶咒刚从昏睡中苏醒的人。
“波特,药,给我。”
如梦初醒一般,哈利递过锥形瓶,盯着教授把它一饮而尽。厨房传来摆放碗筷和拉椅子的声音,卢平和莫丽上楼劝了他好久,斯内普才勉强同意留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吃饭。
哈利担忧的想搀扶他,又被斯内普强硬拒绝。
这是哈利来到格里莫广场12号的第一天,也是斯内普第一次在凤凰社总部的餐桌前坐下,殊不知,这才是灾难的开始。
“真恶心,我不想和一个食死徒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小天狼星激烈抗议,叉子把瓷碟戳的叮叮响,“换成谁都会没胃口不是吗,你说呢,鼻涕精?”
“说得对,但某条蠢狗与其指责我,不如跑出去做点对凤凰社有用的事”,斯内普也干拿着刀叉什么都没吃,“在座的所有人里只有你是废物,在逃犯。”
看不清是谁动的手,各色恶咒满天乱飞,克鲁克山和海德薇尖叫着,而风暴核心的两个人都挂了彩,看起来狼狈不堪。
“哈利今天刚来,你就这么巧今天中了钻心剜骨?你肯定是装的,就为了留在这监视哈利!”
“监视哈利?我对波特的儿子没兴趣!咱们以前的账还没好好算过,你们几个无恶不作的混球……”
“鼻涕精!你也配提詹姆!”
终于,莫丽忍无可忍的拉开两人,餐桌一片狼藉,菜汤撒了一地,到处都是碗盆的碎片,斯内普近乎歇斯底里,哈利从没见过他语速这样快,听着他用最恶毒的话语诅咒小天狼星和詹姆,大提琴一样的嗓音头一次让他觉得刺耳。
他想加入争吵,韦斯莱先生摁下哈利的肩膀。
最后斯内普摔门而出,幻影移形离开了格里莫广场,哈利从窗口看着他的背影,那苍白手臂上的黑魔标记突然在脑子里回闪。
也许教父是对的,无论如何,斯内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食死徒。
他也会跪下吗?他也会把尊严和人性都放下,卑微的亲吻最邪恶的魔鬼的袍角吗?
哈利种下一桩心事,他心疼斯内普忍受的痛苦,但小天狼星是他的教父,是他唯一的家人,斯内普对小天狼星和他父亲的贬低让哈利难以接受。
总有人告诉哈利你像极了詹姆,哈利喜欢他们这样说,他爱他的父亲,即使不曾留下记忆。
斯内普怎么能说出那些话?
他的父亲,詹姆·波特,他明明是一个英雄。
返回霍格沃茨前,哈利看着走廊尽头凤凰社的合照,心中凝聚起怀疑的阴云。
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卢平,穆迪,还有詹姆和莉莉,大家在相框里肆意欢笑,亲密无间的勾着彼此的肩膀。
那上面没有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啊,他其实是个惹是生非的孩子”,庞弗雷夫人怜爱的拍拍哈利的肩膀,“他对你太苛刻了,明明他年轻时也闯祸,你来医疗翼的次数和他比起来,只少不多。”
忘了是这个月第几次来医疗翼领缓和剂,连作为同事的庞弗雷都责怪起斯内普来,她坚决反对一切对学生健康产生威胁的活动。
自从邓布利多吩咐哈利跟着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哈利就像受刑一样,不得不承受摄神取念带来的应激反应,眩晕、头痛、恶心,最要命的是被看穿了思想的难堪。
昨晚在地窖,斯内普举起魔杖毫不留情的对他摄神取念,哈利拼命抵抗,但也只是脑子在叫嚣,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任由脑海里的画面一帧帧放映,像开了倍速的麻瓜电影。
狭窄闷热的楼梯间,表哥达利在楼梯上跑来跑去,灰尘飞扬,呛的哈利直咳嗽;哈利被坏小子们弄来的狗吓得爬到树上不敢下来,他们围着树哈哈大笑,直到夜幕降临;他在霍格沃茨城堡里夜游,那是他最自由的时候,男孩披着隐身衣造访每一个他能去到的角落,因又一次从费尔奇手里逃脱而沾沾自喜。
直到画面里,漆黑瘦长的身影出现。
不能看!住手!!这个不能给你看!
哈利无声怒吼。
魔药教室,斯内普在一片蒸腾的雾气里巡视,哈利没去看黑板上的操作步骤,而是用视线跟随着他的教授;魁地奇球场,哈利一个俯冲抓住了金色飞贼,人群沸腾,他把飞贼高高举起,看到教授席上斯内普冷淡的表情,他又失落的垂下胳膊;争霸赛的开场舞会,帕瓦蒂作为舞伴是那样明艳美丽,但哈利频频出神,总在转身的空隙偷看斯内普孤零零的影子。
这些不曾被察觉的瞬间突然毫无保留的铺展开来,年长者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哈利抬头和他对视,那双黑眼睛空洞的盯着他,沉寂、淡漠,像两条没有尽头的隧道。
一切平静都是假象,哈利知道他已经把老教授气到极致,以至于不得不动用大脑封闭术。
“难以想象,波特,独特的品味,我还以为你总有一个方面能不比常人差太多”,斯内普低沉的嗓音透着冷意,“我不想追究巨怪的脑子装了些什么,总而言之你毫无长进,波特。”
自那之后,斯内普教授对哈利的态度就急转直下,曾经哈利还能偶然间体会到年长者的温柔,可现在那些温柔也被一并收回。
哈利大着胆子俯身窥视,每次课前斯内普都把这些记忆丝从脑海里抽离,生怕哈利窥视分毫,而现在它们就这样在哈利面前毫无防备的呈现。
看来我确实是一个鲁莽的格兰芬多,哈利摇摇头自嘲,他无法抗拒那份好奇。
他弯下腰,把头探进石盆,天地倒转,他落在二十年前的霍格沃茨的礼堂。
二十年前的斯内普就气质阴郁,他穿着显然不合身又破旧的袍子,长发油腻打结,从侧面看去鹰钩鼻醒目的耸起。
他年轻时也不漂亮,但哈利心中还是一阵悸动,他跟着斯内普从礼堂走到黑湖边,几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年轻的詹姆·波特也在其中。
哈利笑了,他挥了挥手,尽管记忆中的人并不会回应,哈利真的和他的父亲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同样的身形,同样棱角分明的脸,还有一头抚不平的乱翘的头发。
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看见詹姆和斯内普互相扔出恶咒,但寡不敌众,斯内普被他的父亲倒挂在树上,越来越多的学生围拢过来,肆意嘲笑。
记忆里的场景是微风和煦的初夏,哈利却感到浑身冰冷。
他不敢去看斯内普的神情。
他不敢相信眼前放声大笑的坏小子是他的父亲。
“玩的开心吗,波特?”
哈利惊恐的回过头,对上斯内普阴沉的脸,被从冥想盆里拽出来时,他的教授甚至没有正眼看他。
“你是个毫无规矩的坏小子”,斯内普打开地窖大门,语气无悲无喜,“这门课结束了,我不会再教你大脑封闭术,但我不得不给你一个警告,波特,你不会控制自己的情感,总沉浸在毫无意义的回忆中,你太容易被操控,那就是黑魔王击败你的武器。”
哈利回到宿舍,他回忆着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一切,也许斯内普对他摄神取念时只觉得恶心——他面前是一个对他春心萌动的、死对头的孩子。
斯内普年轻时总去医疗翼,是因为这些吗,是因为父亲和小天狼星的恶咒吗?是因为绝望而无休止的欺凌吗?
原来他的少年时代,就是这样吗。
西弗勒斯啊,他是个总惹麻烦的孩子——
哈利想到庞弗雷夫人的话,他突然好想为他的教授反驳,斯内普不是一个惹麻烦的孩子,而是像他一样的,总被麻烦惹上的孩子。
这是哈利第一次陷入这样的挣扎,他一直以成为詹姆的儿子而骄傲,他当然知道一个人不可能总是正确,但很难接受父亲在这个问题上犯错。
对斯内普的愧疚和心动,对父亲的仰慕和失望,太多情感拉扯着他,但哈利还没来得及理顺这些打结的思绪,死别的噩耗就毫不留情的降临。
哈利失去了他的教父,因为他没能学会大脑封闭术,伏地魔制造了在神秘事务司折磨小天狼星的假象,而对这一假象的轻信,却让他的教父永远消失在帷幕那头。
哈利想起斯内普给他的警告。
你太容易被操控,波特……收起你的情绪,波特……
哈利心痛的无法呼吸,也许斯内普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但他没有继续教他大脑封闭术,他又想起在凤凰社总部那天不愉快的晚餐。
一定是斯内普撺掇了小天狼星,一定是他责备小天狼星是窝在屋子里的废物,这才刺激了他。
哈利这样想,好像心里一下子怪异的轻松了,斯内普就是这样冰冷无情的人,似乎这样的想法,开脱了他对于小天狼星之死的责任,也为詹姆的行为找到了再好不过的借口。
少年人的心动总是毫无理由的开始,又牵强仓促的结束。
他继承了父辈的仇恨,这怒火压下了他最后一丝对斯内普的愧疚。
“哈利,斯内普教授是永远值得信任的人”,邓布利多笑着抚摸下巴上过长的白色胡须,“请相信他,哈利,他站在我们这边,站在光明这边。”
开学第一天哈利就在返校列车上出了点小意外,哈利溜到马尔福的车厢想听听这坏小子又有什么阴谋,结果他中了统统石化还被马尔福踩破了鼻子,干涸的鲜血糊满下半张脸。
好在唐克斯找到了被隐形衣盖住的他,哈利知道他错过了分院仪式,更糟糕的是远处提着马灯向他走来的身影,这影子哈利再熟悉不过。
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打开大门冷冷看着哈利,看样子并不想知道愚蠢的格兰芬多又闯了什么祸。年长者一把攥住哈利的手腕,把杵在原地的少年拽进校门,他大步流星,几乎是拖着哈利向城堡走去,长长的黑袍随着步伐翻滚。
“放开我!”哈利冲他发火,在新学年的第一天。
“……因为迟到,格兰芬多扣掉五十分”,斯内普不怀好意的笑了,“因为你穿着麻瓜衣服,再扣二十分,让我猜猜,救世主迟到是为了策划一个能博人眼球的精彩亮相吗?”
哈利没有回答,他心里的愤怒让他几近失控,可远远看见打人柳时,他又想起之前他和罗恩错过了校车,他们开着韦斯莱先生的改装汽车闯进禁林,被那棵发疯的老柳树吓的半死。
那时候也是斯内普来接他,彼时他还对阴沉沉的老教授抱有晦暗不明的渴望,看到斯内普愤怒中夹杂着担忧的样子,哈利心中欢欣雀跃,他当时可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斯内普握着他的手腕时怒吼。
哈利在校长室近乎控诉的表达了对斯内普的怀疑和愤恨,邓布利多只是笑着,那双蓝眼睛再次流露出看透一切的神采。
“别这样哈利,来颗柠檬雪宝吧?”
小天狼星的离世和对斯内普心绪的变化蚕食了哈利对校园生活的热情,就在他对新学年失去期待时,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课上,哈利有了意外收获。
他得到了来自霍格沃茨毕业生的旧课本,它的前主人一定时常捧着它翻阅,课本封皮磨出毛边,每页的空白处都有细密的字迹,扉页落款隽秀——本书属于混血王子。
混血王子在笔记里提出很多对课本的改进意见,比如用银短刀的侧面挤压能比切片更好的处理瞌睡豆,再比如稍微调整搅拌方向就能让药剂更好的沉淀。
哈利得承认他没什么魔药天赋,在斯内普的课堂上他一向表现平平,但有了混血王子的小建议,魔药学居然一跃成为他最擅长的学科。
赫敏也看过那个旧课本,里面的字迹小而秀气,她还因此推测王子是个女孩。
“怎么会,哪有女孩会给自己取笔名叫‘王子’呢?”
没有参与赫敏和罗恩的争论,哈利轻轻抚过不再平整的内页,那些字迹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进而生出一种向往。
他下意识的认定混血王子是个男孩,哈利在脑海里想象他的模样,他有纤细修长的身形,他有一双浓墨般深邃的眼睛,他创作咒语时会孩子气的啃咬指甲,也会在取得成功时欢快的勾起嘴角。
这份心动来的莫名其妙却又势不可挡,哈利当然也好奇过混血王子的身份,他夜游时披着隐身衣溜进资料室,试图找出关于王子的蛛丝马迹,虽然毫无收获,但哈利并不觉得失落,也许他是谁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带给他这份悸动就已经足够。
生活灰暗压抑,对斯内普的心绪破碎后,他前所未有的需要这份悸动的力量。
哈利从混血王子那学到很多知识,甚至比霍格沃茨这些年教给他的加起来还要多,作为一个爱冒险的格兰芬多,他经常在休息室实验王子的魔咒,他用倒挂金钟把罗恩吊起来,再用金钟落地把他放下,罗恩啧啧赞叹,赫敏投来责备的目光。
但生活没有留给他太多轻松的时光。
哈利在盥洗室遇到鬼鬼祟祟的德拉科时,积怨已久的两人爆发了一场决斗。
神锋无影。
哈利想到了混血王子的笔记,这是一道他还没尝试过的咒语,王子在下面标注了“对敌人”。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德拉科不知所措,鲜血在盥洗室的积水上晕染漫延。
他杀人了,哈利心如擂鼓,他杀了德拉科,用混血王子的咒语。
在哈利陷入混乱时,熟悉的黑影猛的闯入,斯内普推开哈利挤到德拉科身边,他的魔杖沿着那些骇人的伤口移动,低沉的嗓音念出像歌声般轻柔的咒语。
“速速愈合。”
哈利意识到他刚刚念的魔咒是可以治疗神锋无影的魔咒。
斯内普搀扶起昏迷的德拉科,离开前,他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诧异、责备、不满。
“邓布利多教授,斯内普绝对有阴谋,德拉科最近一直在鼓捣着什么,我……我不小心打伤了他,斯内普立刻就出现了!”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邓布利多笑着纠正,“我想这个问题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不是吗?哈利,我相信斯内普,并希望你也相信他。”
你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对斯内普的信任而后悔!哈利愤愤的想。
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阿瓦达索命。”
看着邓布利多从高塔坠落,哈利感觉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卡在喉咙里,他用力呼吸,激烈的情绪冲刷每一根血管。
天文塔上,斯内普还保持着举着魔杖的姿势,他背对着哈利,看不清他的神情。
寂静的城堡喧嚣起来,和食死徒的战斗一触即发,哈利追着那道漆黑的身影,他跑过草地,邓布利多的尸体就在高塔之下,哈利不敢回头看,深夜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袍角。
他红了眼睛,却没有泪水。
“障碍重——”
斯内普轻轻一挥魔杖,挡掉了他的攻击。
“钻心剜——!!”
还是一样的结果。
哈利近乎疯狂,眼前人是他仰慕过又放下,依赖过又质疑的男人,哈利早就做好了与他走向相反立场的心理准备,但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杀死邓布利多。
“斯内普!邓布利多那么信任你,他刚刚还说他需要你,你却辜负了他!”哈利攥着魔杖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神锋无——”
斯内普死寂的眼神终于闪动一下,他轻而易举的击飞哈利的魔杖,少年站在他眼前,曾经踮着脚才能够到他胸口的少年,如今也需要他抬头仰视。
“哈利·波特”,斯内普用魔杖抵着他的喉咙,“你竟敢用我发明的咒语攻击我。”
哈利僵直了身体,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一般。
夜风吹过,东方天空泛蓝,这本该是个平静的夜晚。
“是的,我就是混血王子。”
斯内普就是混血王子。
哈利几乎要嘲笑自己。
一年级时,他盯着人群中高傲的黑色背影出神,六年级时,他因为混血王子的惊才绝艳而倾慕。
心动和心痛,他在同一个男人身上尝到两次。
哈利知道自己走入死局,斯内普仍然握着魔杖,他们距离如此之近,他面前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最年轻的斯莱特林院长,是不再隐藏姓名的混血王子。
斯内普杀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可他迟迟没有动作。
“杀我啊!你这个懦夫!”
哈利攥紧拳头,他几乎要忍不住用麻瓜的方式与他的老教授殊死一搏,而斯内普看起来比他更愤怒,那张脸流露出疯狂,每一处肌肉都在抽动。
“不许,叫我,懦夫!”
斯内普怒吼着,却依然没有念咒。
他逃走了。
经历了这么多。到头来,哈利对斯内普只有仇恨。
为了邓布利多未竟的事业,在第七学年,哈利选择逃亡,他和伙伴们在奔波中寻找魂器的下落,他想杀了伏地魔,杀了伏地魔手下每一个罪恶的食死徒,当然也包括那个人。
那个人,直到现在哈利仍会想起他,想起曾经那些还算温柔的瞬间,比如他大步流星的穿过教室,只有经过身边时才闻到好闻的魔药气味,比如槲寄生下短暂的拥抱,一触即离却足够温柔,比如生日那天别扭的祝福,哪怕那封信后来被哈利亲手撕碎。
那些美好的回忆再也不会添砖加瓦。
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被咀嚼到近乎腐烂,曾经的心动有多炙热,现在的仇恨就有多深重。
“西弗勒斯,你是我最忠诚的信徒”,伏地魔邪笑着,“有些遗憾,但别无选择。”
“纳吉尼,杀。”
1998.5.2,尖叫棚屋。
哈利眼睁睁看着纳吉尼咬穿了斯内普的喉咙,鲜红飞溅,那个一向高傲、脊背笔挺的身影,已经瘫软的倒在地上。
哈利走过去,每一步都踏着地上还未冷却的血液,他听见斯内普发出濒死之人的喘息。
他该感到快意才对,如果有谁对小天狼星的死无动于衷,那就是斯内普,更别提他亲眼看见斯内普在高塔上念出了那句不可饶恕咒,终结了邓布利多的生命。
可他没有,等哈利回过神时,他已经把手摁在那道骇人的伤口上,他能感受到斯内普逐渐衰弱的动脉搏动,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慌乱的翻找,试图掏出一瓶白鲜香精或者止痛药剂。
“斯内普教授”,哈利几乎崩溃,血还在从指缝渗出,他只是下意识这样呼唤,带着滑稽的、许久没有使用的敬语。
斯内普深深看着哈利,男孩已经褪去稚气,战争让他迅速成长,他从哈利身上看见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刚毅。
男孩的手好烫,因失血而体温骤降的斯内普几乎要被这温度灼伤,他望向哈利含泪的绿眼睛。
泪水裹挟着银白色的雾气流出,年长者用尽力气才发出声音,“拿去,哈利,拿去……”
赫敏递来细颈瓶,哈利接住了那些记忆,斯内普缓缓闭上眼睛,破败的身体倒在同样破败窗棂下。
恨意,快意,心疼……太多情绪充斥着哈利的心,但紧张的时局不允许他停在这里梳理情绪,他跑回校长室。
把斯内普的记忆倒进冥想盆,哈利看到了一切。
斯内普曾经属于食死徒,但在莉莉死后,他彻底忠于凤凰社,他总是偷偷望着哈利的绿眼睛,那双绿眼睛让他聊以慰藉,也让他被回忆凌迟。
斯内普确实杀死了邓布利多,但那是老者最后的请求,只有这样才能取得伏地魔的信任,斯内普忍受了双手沾血的罪恶——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斯内普的守护神是一只牝鹿,它在雪夜里是那样温暖而明亮,他指引着哈利找到了格兰芬多宝剑,那时斯内普离他那样近,也许哈利再细心些就能看见他隐匿在林中的影子。
斯内普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所有人都恨他,而他一如既往挺直胸膛。他不在乎那些误解和谩骂,他留在这里默默守护着孩子们,这里是他的家。
哈利看到斯内普脆弱的样子,他曾流着泪质问邓布利多,难道那男孩只能去死吗?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滑过一丝不忍。
“西弗勒斯,你爱他。”
从冥想盆中抬起头时,哈利已经泪如雨下。
斯内普,他深刻的爱过也恨过的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太多人回答过他,那些结论式的句子,有些是真相,有些是谣言,那一直悬而未解的迷题突然得到答案,但似乎太迟了。
“波特教授,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哈利笑着和孩子们问好,战后他选择回到霍格沃茨成为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随着伏地魔彻底死去,这个职位的诅咒也被解除,哈利已经任教多年。
他想留在这里,霍格沃茨是他们的家。
又是一年圣诞节,大雪纷落,校园按照传统装扮一新,留校的孩子们在礼堂肆意欢闹。
和平盛世。
“波特教授,你一定了解他吧?”一个格兰芬多女孩拿着巧克力蛙画片,画片上的巫师有一双淡漠的黑眼睛,一袭黑袍衬得他更加阴沉,“听说他是以前的魔药课教授!我爸爸妈妈都是他的学生,他们说他可凶了!”
哈利忍俊不禁,他笑着摸摸女孩的头,“他确实挺凶的,最大的爱好就是给格兰芬多扣分,但他是斯莱特林最年轻的院长,是霍格沃茨最年轻的校长,他是一个英雄,是历史上最伟大的间谍。”
哈利的目光极尽温柔,他没有说的是,他是混血王子,是救世主最沉默的守护者,是他来不及吐露心意的爱人。
斯内普教授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终于轮到他来回答。
哈利回到地窖,圣诞颂歌远远传来,他贪恋的躺在斯内普曾经的床铺,尽管他的气味早就散去,他用思绪追逐斯内普的幻影。
装着记忆的玻璃瓶在床头银光流转,但哈利已经不再需要,那段记忆被他反复咀嚼,他只要闭上眼睛,那一帧帧一幕幕都在脑海里闪动。
斯内普其实很温柔,他做了错事总要弥补,哈利想起混血王子的笔记,涂涂改改的细密字迹间,每一个恶咒都有他的反咒,比如倒挂金钟和金钟落地,再比如神锋无影和速速愈合,他发明的咒语也像他本人。
犯错时是如此不可救药,弥补时又穷尽回转的余地。
有时斯内普又很残忍,他明明在摄神取念时就知道了哈利对他的心意,但生前他拒绝回应,就连死后也很少来到哈利梦中。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个怎样的人?
哈利会说出一大堆:他不修边幅却还算干净;他还很年轻却历经坎坷;他误入歧途又浪子回头;他心里有那么多丰沛的情感,又强压在冰冷的面具之下。
我终于了解你,亲自目睹你的人生,清楚你反转不定的身份,我爱你,不是模棱两可,我了解你,不再是道听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