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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到了九月,至此也算是被秋天推下了四季舞台。

01

要说这上海的天气可是有趣的很,夏天热得快,秋天冷得也快,七八月份还热到恨不得光着膀子上江里游几圈,到了九月份下旬,晚上甚至要穿上外套才足以抵挡从凉风中透来的寒意。最近这段日子不太平,街上行人匆匆,连拉黄包车的汉子都躲在街角死胡同里,被军阀飞奔过街头的马蹄扬起尘灰呛到咳嗽。刘耀文下午四时背着包从学校出来,看了几眼街对面那些大张旗鼓募兵的军官,想起宋亚轩叮嘱自己的话,赶忙躲得远远儿的,学同伴贴着墙边一步一步踏着拉黄包车的大汉丢下的烟蒂往家里走。...

要说这上海的天气可是有趣的很,夏天热得快,秋天冷得也快,七八月份还热到恨不得光着膀子上江里游几圈,到了九月份下旬,晚上甚至要穿上外套才足以抵挡从凉风中透来的寒意。最近这段日子不太平,街上行人匆匆,连拉黄包车的汉子都躲在街角死胡同里,被军阀飞奔过街头的马蹄扬起尘灰呛到咳嗽。刘耀文下午四时背着包从学校出来,看了几眼街对面那些大张旗鼓募兵的军官,想起宋亚轩叮嘱自己的话,赶忙躲得远远儿的,学同伴贴着墙边一步一步踏着拉黄包车的大汉丢下的烟蒂往家里走。

据说那些军官是从重庆来的,个个一口蹩脚的官话,满是山城口音。可刘耀文不知是不是在上海生活太久,听起来却是觉得这重庆方言好陌生,反倒是上海话听起来更亲切。想到这儿,他从兜里摸出两颗从先生那儿得来的水果糖,剥开一颗尝了尝味儿,另一颗则又往衣服荷包里藏了进去,生怕有人来抢了他这便宜糖果。

他想起从公馆里逃出来的那个晚上,宋亚轩牵着他的手,背上的包袱装的尽是刘耀文的衣服,手里紧抱着刘耀文父母给他的几年存下来薪水,以及要求他护着刘耀文而给的几十银元,脸上的泪痕都没来得及抹干。刘耀文好是迷惑地问宋亚轩,我看外头明明火树银花安详平安夜,这么逃难似的溜出来,算什么事儿?我爹娘怎么办?而从记事起就一直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小家仆抽噎着,脚下生风,带着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躲进又臭又脏的胡同,与老鼠共享一块得以休息的地方,摸着他的脑袋同他讲。耀文,往后日子你一定要晓得保护自己,看到那些军官老爷就躲远些,千万不要凑了上去,这个世道,不会太平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声枪响划破重庆城的夜空。宋亚轩好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被激得落了下来,用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跟刘耀文讲他父母过去事迹,列如方才划破夜深时分宁静的枪响,便是为刘家家主与他的夫人奏响的丧钟。彼时刘耀文也不过才十三岁,宋亚轩比他大三岁而已,原本似乎一辈子都该按照既定轨道生活,此刻却只有两个落魄的少年在初秋的夜里,相拥着沉默到天明。

后来,宋亚轩用那些银元买了去上海的船票,两个人在小街区买了套十几二十平米的小房子,给刘耀文供了学费,买了纸笔,还叫他改了名字,单一个字,就喊阿文。初次听见对方这么喊自己的时候,刘耀文有些不适地撇了撇嘴。

“怎么,”宋亚轩端上早餐,刘耀文看看自己碗里,再看看宋亚轩,固执地要把肉包放到对方的碗里,闷着脑袋吸溜了一口滚粥,“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这白粥刚刚才煮好,正是最烫人的时候,把刘耀文烫得到吸一口凉气,只感觉自己上颚都被烫脱一层皮,用舌尖去顶的时候又麻又痛。可他像是对痛感上了瘾,接下来一整天都在轻轻触碰受伤的上颚。

“没。。。倒不是不喜欢。”他抿抿嘴,难得红了耳朵,“只是从小没人这么亲密地喊过我。。。有些不习惯罢了。”

他往门外看,街上热闹,拉黄包车的大汉看到衣着奢华的大老爷和小姐们,赶忙上前毛遂自荐,拉到生意的连拉起车时一声喊都中气十足,没拉到生意的则又骂骂咧咧坐回角落,捡起地上熄灭的烟蒂重新点燃,在吞云吐雾中跟其他同行聊着,最近来渝的这位年轻军阀大人,行得一手好手段,生得也漂亮,不知道谁家姑娘运气好,能当上这位大人的姨太太。

“那以后就叫阿文吧。”他含含糊糊地讲。

两人从公馆已经逃出来已经一个月有余,宋亚轩白天就去外面做工,夜里在家给刘耀文做饭洗衣,每个月末拿到的薪水不多,也算是勉强维持得了日常生活。原本小少爷也想帮着他一起去外面找工作,可这个提议刚被讲出来,宋亚轩筷子一拍,低垂着眉眼,说出来的话却语气生硬不得反驳:“不行,你好生读书,赚钱的事情,我来就好。若是现在都不知上进,你以后还想怎么在这纷乱的上海滩活下去?”

他反驳不过,只能闷着头吃饭。宋亚轩的手白天去酒店里帮忙洗盘子,晚上等刘耀文在房间里睡下,又换好干净衣衫蹑手蹑脚出门,到花天酒地的地方,后台里胭脂涂涂抹抹,上台给那些有钱有权的大老爷们唱歌。宋亚轩本就生得和姑娘似的好看,活像精雕细琢出来的和田玉,因此也不乏有些来花钱的人借此揩油。更有甚,宋亚轩披着被扯得破烂的衣服,跌跌撞撞从酒场里逃出来,回到家的那一瞬间腿脚瘫软,靠在门板上缓缓跪坐在地上,却也记得刘耀文明日还要早起去上课,小孩子睡眠耽误不得,只能咬着手背无声地抽泣。

后来宋亚轩再没去过夜场子里唱歌,等入夜之后便坐在桌边看刘耀文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写下自己的名字,写着他看不懂的习题。他嫌弃电费太贵,可一盏蜡烛又太暗,刘耀文在这灯下写字看书容易坏了眼睛,于是宋亚轩从酒店后厨那儿找主厨要来些用到一半就不再用了的蜡烛,桌上点一盏,他手里还捧着一盏,连厨房灶台上都摆上一盏,星星点点的烛光点亮了刘耀文十三岁到十六岁的青春。

02

“放学回来了?”

刘耀文刚跨过门槛,抬眼看青年腿上搭着薄毯,坐在宋亚轩从市场里便宜买回来的竹椅上,手里翻着他今日没带回学校的国学课本,同样抬起眼与他对视着。心里千万般不情愿,但刘耀文还是抿抿嘴:“嗯,回来了。”

自两个月前宋亚轩把马嘉祺从外头带回来,他就从不乐意喊这个看上去病怏怏的青年“马哥”,倒是宋亚轩没那么多心思,一口一个小马哥,明明无亲无故,却仍旧把他当亲兄弟来对待。这未免让刘耀文心里有些不舒服——就连和宋亚轩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己都没让对方这么照顾过,凭什么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就可以获得这样的特殊待遇?

两个月前,刘耀文坐在桌前写功课,等宋亚轩下工回家。可等了半晌,等来的不止宋亚轩,还有个浑身血污的青年,腿脚明显是骨折,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着,看上去疯疯癫癫,咳出血,嘴里都不忘记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这样血腥的场面,刘耀文着实没经历过,起初被吓了好大一跳,赶忙从宋亚轩手里接过这个伤病号,放到床上之后拿着桌上摆着的几张银票就奔出去,满街找大夫。

也算他福大命大,张大夫赶来替人检查了一番,又把断了的那条腿复位用板子固定住,这才擦擦脸颊的汗,跟坐在外面的宋亚轩和刘耀文说。这样的伤,应该是冲撞了哪户人家的大老爷吧,打手落棍子可真是够狠的,别说这条腿以后走路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光是骨裂的那几根肋骨都得休养上好几个月。付完医药费之后,大夫见这人家可怜,免费留下几服药便拎着箱子离开。宋亚轩转身进了房间,看着昏迷中的青年,眼眶泛红,眼看又要掉眼泪。

“亚轩,这是你的亲戚吗?”刘耀文最见不得宋亚轩哭,扯起袖子给他擦擦眼睛,“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可宋亚轩只是摇摇头。

“他。。。”宋亚轩深吸一口气,“是我从市场捡回来的。被打得半死不活,我见他可怜,就带回来了。多一口饭的事情,大不了以后夜里我出去再找份工,也就够活了。”

他想起今日晌午他恰好休息,正打算去市场买些针线,好给刘耀文那个背去上学的书包缝得平整些,免得破破烂烂,叫同学看了笑话,又在盘算着怎么同老板讲价还价,才能以最便宜的价钱买到块猪肉,今晚回去给刘耀文补补身子,十四五岁的孩子瘦得跟竹竿儿似的,任谁看了都得说看不下去。忽然大街上一阵喧哗,许久没有聚在一起的人们此刻却围成一个圈儿看热闹,而打骂声正是从这圈儿里传来的。

算是宋亚轩同情心泛滥,他自己本身养活刘耀文和自己就已经足够节俭,可如今看到被打到浑身是血的青年即便是腿骨骨折动弹不得,也依旧念叨着同一个名字,手心攥紧了一样物什,想来估计是个为情所伤的。不知怎么,他又想起小时候曾在公馆里见证过的一幕幕悲欢离合,他的父亲抛妻弃子,去了外头找别的女人,母亲把他一个人拉扯大,好在刘氏夫妇心善,收留他们孤儿寡母,否则他还能否活到这么大,也说不准。

“呀,你终于是肯醒过来了!”

他来不及挣扎着起身,从那外头便传来惊喜的叫声。胸腔像是被打碎过再重新组装起来一样疼,腿也动弹不得,于是他挣扎不过一秒,又一头倒回了床上。

“你这伤重的很,别乱动!”宋亚轩扶着他躺好,刘耀文早就已经不耐烦于背书,这会儿抓着空子,就同宋亚轩说他去给这人煮粥,一溜烟地去了。然而他哪里不知道小孩儿心里在打些什么小算盘,可毕竟病人在这儿,他也只好放任刘耀文欢天喜地的放下课本。

马嘉祺望向宋亚轩,眼神里多出几分悲哀。

“谢谢。”

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宋亚轩想。原来小时候跟刘耀文一起听夫人讲的话本故事,主角绝处逢生如若被救下,开口便是谢谢。他彼时还不信,觉得这样的故事少之又少,倒是有被救了之后反过来咬了东郭先生的狼,可没想到生活却就是一本长达几十年的话本故事。

“有什么好谢的呢,”宋亚轩叹口气,窗外一轮皎月残忍,无论这个世道乱成什么模样,它从不怜惜世人,只是一昧散发出清冷的光,就像此刻的他们一样,说到底其实连自救都困难,又如何帮得到别人,“只是,大抵见你这幅模样,有些熟悉,又有些同情罢了。”

马嘉祺也不是那种善于言辞的人,所以张了张口,最后也没能说出个什么来,只是声音沙哑得仿佛张口还能吐出血,被刘耀文逮着灌了几服药。

“小马哥,”宋亚轩手里一刻不停地择着菜,有些小心翼翼地望向正坐在椅子上看刘耀文粗心大意落下的课本的马嘉祺,“那个,你要我帮你找的人。。。我问过工友,他们都说不认得,就连在这儿土生土长的黄大哥都说他从不晓得上海还有个叫丁程鑫的人物。倒是那天打你的,似乎是东边那儿最大的富豪人家李老板,不过人家做的正经生意,上海半个圈子的房都是他手上的,家里又有妻儿老小,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别的癖好。”

“你莫不是,被人骗了吧。。。?”

被骗了么?

闻言马嘉祺怔了怔,似乎是想通了些什么,他忽然听不清宋亚轩择菜洗菜的声音,那些被打得支离破碎的骨头也不再疼痛,视线停留在半空中,随着漂浮的颗粒陷入过往他最光鲜亮丽十几年一场梦。

03

那会儿马嘉祺还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孩子。

郑州陷在几大军阀之间,受影响最大的还是他们底层百姓,苦不堪言。家里已经几个月没能揭开锅了,父亲在工厂里做工时被突然闯进的土匪折了腿,至今仍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母亲外出给人纺纱,却刚好遇着枪战。伤倒是没伤到,只不过回家的路上被吓到,回家便染了风寒,一病不起。他是家里两个孩子中小的那个,哥哥外出务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得来,书都没办法读下去,只好日日趁着刚吃过鱼汤的父母睡着,去市场里拾些没人要的菜叶,回家就着白水煮,勉勉强强才垫够肚子。

要怎么才能赚钱呢?马嘉祺站在萧瑟的大街上,正觉得迷茫绝望,不晓得这战火连天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却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你好呀,”那人一身外国流行的西服穿得体面,笑起来眼角像是勾了女人的眼线,向上翘起,好似开满了桃花的枝桠,“是在找工作吗?”

“我这儿可以给你一份薪金不低的工作哦。”

兴许是人长得好看罢,马嘉祺着魔地点点头,也丝毫没有觉得在陌生的大街上见到一个热情给他介绍工作的陌生人有什么奇怪不对的地方。不过好在对方确实不是什么做拐卖买卖的人贩子,走在前面带路,嘴里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叫马嘉祺晓得那些大家族之间的秘辛。比如重庆严家那位十七八岁就上位的小家主,其实早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和家里闹过小脾气,离家出走到上海。若不是为了寻回他那小相好,恐怕别说三年,这辈子都不可能回重庆。还有西边儿敖家的三少爷,老早就看上了陶家小姐,打十六岁开始就不要脸皮地去追,结果把人招惹得坐轮船渡去了美国,这会儿估计还正生着气呢。

“那你又是这些故事里的谁呢?”马嘉祺抓住了重点,“为什么你又会知道这些故事呢?”

对方撅起嘴,歪了歪脑袋。

“这些故事,随便找家小报翻开都有,早就烂大街了。”他忽而又笑起来,灿烂得如同七月正午的烈日,“我是谁又有谁在乎呢?就连我自己都不在乎。”

后来马嘉祺才知道,这个总是喜欢笑的人叫丁程鑫,是前几年忽然在郑州壮大起来的李富豪家的管家。虽说看上去分明是十几岁少年模样,但实际上,丁程鑫会大笑着揉揉他的脑袋,戏谑地在马嘉祺额头上敲一下:“拜托,我今年都二十二啦。”由于战火蔓延到河南,逃的逃,走的走,李富豪家里的仆人都走了个七七八八,眼下正是最缺人手的时候。丁程鑫本是上街想寻个卖菜摊子买点折耳根,却不想遇着了站在大街上满脸茫然的马嘉祺。

这个世道,贪生怕死的人不少,为了钱能豁出去的人也不少。

马嘉祺站在富丽堂皇客厅的时候,还觉得仿佛是在做梦,手里拿着预支的薪水,沉甸甸到让他终于有了些脱离出梦境的真实感。丁程鑫嘲他没见过世面,等你多做几年门卫,什么时候能当上管家,每个月的薪水是你手上这些钱的两三倍。这句话换在平时,他倒也笑笑就过去了,毕竟自己着实缺钱,生逢乱世,吃得顿饱饭就过得不错了。可现在站在他面前嘲他的是丁程鑫,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这个月的薪水你可拿好,”丁程鑫作为管家,每到月底还得负责给家仆些个清算薪水,可没人发现,他把自己那份钱抽了些出来,算进了马嘉祺的薪水里,“回去买点好饭好菜,好好儿供养父母,毕竟亲人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丁程鑫又会在看似安详实则充满了硝烟味儿令人心慌的的茫茫夜色里想起些什么呢?马嘉祺把钱跟宝贝似的捧在怀里,踏着风雪往家里走。他看起来总是那么快乐,笑起来似乎和谁都哥俩好,就连李富豪都喜欢他得不得了,可等到四下无人,只有马嘉祺和他一起坐在门外的门卫小屋里时,才会显露出他孤独的一面——细长的指尖夹着香烟,在吞云吐雾之中,他透过朦胧,望向坐在对面的马嘉祺。

“你猜,如果我死了会有人祭奠我么?”

他有次忽的问起这样一个让人心头一紧的问题,让马嘉祺下意识地皱着眉毛把他的嘴捂住:“别说胡话,我娘说这类子话最是说不得,要倒大霉的。就算真的到了那么一天,平日里和你关系好的有那么多人,下至卖报童,上至李富豪,有谁不喜欢你?他们肯定都记得你的。”

马嘉祺又沉默半晌:“我也会。”

对方的唇瓣被捂在掌心,摸上去触感柔软,像是每朵桃花中最美丽柔和的花瓣,滚烫的呼吸扫在他的手侧,马嘉祺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把手收了回去,像是摸到了烫手的烙铁,低头盯着自己掌心发怔。丁程鑫却笑起来,伸手把马嘉祺抱在怀里。这样亲密的动作,上一次还存在于几岁时,与父母哥哥一起出去逛灯会,人多人潮涌,父母怕两个孩子牵不牢走丢,一人一个,把孩子抱在怀里。

丁程鑫轻轻地和他说:“谢谢你。”

有时候他总会想,丁程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为什么总是像来无影去无踪的猫,就算是在你心上挠个一爪,伤疤顶多存活一两个月,而后就会结痂脱落,随着风飘走,消失不见。丁程鑫就是这样的人,你总觉得他似乎和你关系足够好,可当他消失在人潮里的时候,你永远也抓不住他的一星半点踪迹。

在李富豪家当差的这几个星期以来,马嘉祺逐渐发现,他和丁程鑫的关系似乎又在这些跟丁程鑫关系好的人里面尤其最好。

“你有没有想过娶老婆?”

除夕夜晚上,硝烟味被齐放的烟花和鞭炮冲散不少,走在街上的人总算脸上有了几分喜色。马嘉祺被李富豪要求留在宅子里守夜,于是夜半时分,他便等来了抱着酒和香肠来找他过年的丁程鑫。大抵是受到春节影响,平日里丁程鑫总是喜欢穿的小西服也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袍,衬得他的脸更粉嫩,透着并不病态的白,看得马嘉祺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快要跳出来。

“还没有。”他仰头灌一口酒,听丁程鑫说,这玩意儿是国外运来的洋酒,砸吧砸吧嘴,总觉得少了几分白酒的滋味,有些无味,可酒壮怂人胆,就算酒的度数不高,他喝得也不多,但也足够他对着丁程鑫说出心里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娶你。”

或许就连丁程鑫也没想过马嘉祺会说出这种话,愣了半晌不知怎么反应。等对方后知后觉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口不择言的时候,他却又笑了:“好啊,等你有钱了,等这世道太平了,我就等你来娶我。”

那天马嘉祺第一次知道,原来洋酒的劲儿在后头,来得比白酒更汹涌,以至于他昏了头,看着丁程鑫真觉得是朵过早盛放在冬日里的桃花,忍不住一点点凑上去,由眉骨吻到滚烫的眼皮,吻到像猫似的可爱的鼻尖,最后流连于那柔软的一方土地,吻得忘情,就连窗外无边夜色被接连绽放在夜空中的烟花点燃,都未曾知晓。

04

再美的故事也不会有个结尾。

那年正月战火纷飞,便是有了钱,也难买一条命。马嘉祺跪在坟前,听着炮火声,想不通人这一生怎么可以过得如此荒唐。久病缠身的母亲没能熬过除夕夜,而父亲早就死在炮火打进郑州城的那一晚。然李富豪也实在难抵这连绵战火,带上家眷远走。丁程鑫跟随着李富豪离开前,亲吻了一下马嘉祺的额头。

“如果你还有命的话。”他的手心温度炽热,捧着马嘉祺的脸,都能把雪花融化,“就来上海找我吧。”

马嘉祺把攒下来的钱都换成一张义无反顾的船票去了上海,找到了李富豪,却找不到丁程鑫,甚至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丁程鑫这个人。他想,李富豪钱多势大,一定是想独占了丁程鑫,毕竟他那么漂亮,谁都喜欢他。想到这儿,马嘉祺恼怒之下冲上去掐住对方的脖子,连那些跟从都拉不开,后来去寻了一群打手,硬生生乱棍打到趴在地上腿也骨折动弹不得。好在被宋亚轩带了回去,保住一条命,可腿脚终究是落下了毛病,走不快,走快些就会扯着整条腿疼。

“小马哥,小马哥?”

马嘉祺抬起头,难以聚焦的眼神里尚还有一丝流连于过往梦境的迷茫。宋亚轩原本择着菜,嘴里一刻不停地念叨着。这世道太乱,偷摸拐骗杀烧劫掠,这里头属骗子最多,如果不是自己很是熟悉,熟悉到可以生死相依的人,信了那便只能是你自认倒霉。若是没被骗,那也不过是一时半会儿幸运罢了。可半晌没听到对方有什么回应,一般就算宋亚轩再能唠叨,他也会浅笑着回个嗯作为回答,可今天难得这么安静。等他回过头去看马嘉祺,那人眼神迷离,早就不知道神游到何处去了。

“啊。。。亚轩。”马嘉祺总算反应过来,勾起嘴角朝他笑了笑,“抱歉,方才有些出神了。”

宋亚轩撇撇嘴,不置可否。

“你在家等阿文回来吧。”

马嘉祺搀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我出去散会儿步,晚些就回来。”

在伤好得差不多可以下地走动之后,马嘉祺就一直喜欢往门外面走,若不是宋亚轩要忙着去做工的话,估计能把他拦在家里一天都不准出门。可这会儿宋亚轩觉得,这样一个向往着另一个灵魂的马嘉祺,就算他拦住了躯壳又能如何呢?所以他只是叮嘱了一句,又转过身继续在灶台前忙活着,等刘耀文下课,等马嘉祺回来。最近这几日军阀之间的交战算是没有那么频繁了,上海千千万个人,正在上演着千千万个故事,谁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明天会怎样,只晓得过好今天,那见不见得明日的太阳,就无所谓了。

等刘耀文踩着四五六个烟蒂回到家,却发现屋子里除了在锅里煮糊的白菜汤,半个人影都见不着。马嘉祺他是可以理解的,反正这人总是喜欢往外头跑,隔三差五也会给他带点稀奇小玩意儿来,都是些在上海见不着的东西。可为什么宋亚轩会连锅里的晚饭都顾不上,往外面跑得无踪无影?

听着几条街外响彻云霄的枪声,他忽而有了些不详的预感。那种恐惧是由心底油然而生的,是从十三岁那年逃离公馆,和宋亚轩在夜色里相拥无眠,从他摇摇晃晃坐船来到上海,都抹不去的恐惧。他从未见过自己父母死在枪口下的样子,可他在梦里,却总是会看见宋亚轩惨死在枪口下的模样。

刘耀文丢下书包,国学课本和几张试卷从没有扣好的包里散落一地,上面嬉笑的小人此刻看上去如西方所谓的魔鬼一般可怖。他疯了似的朝着枪响的地方冲去,却只来得及看见马嘉祺腹部那把刀淌着血抽出来,宋亚轩站在离刘耀文不远的地方,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把刀,和被马嘉祺护在身后的街边乞儿。

这辈子真是可笑啊。马嘉祺想。不明不白去了李富豪家里,不明不白认识丁程鑫,不明不白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上海,鸡同鸭讲般同这儿的人问路,问他们人不认识一个笑起来眼角像是绣上了春天的男孩儿。而现在,他总算灿烂地为自己的人生落下了帷幕。在漫天炮火声中,马嘉祺仰面倒在血泊前的最后几秒,听见了刘耀文的嘶喊,宋亚轩的抽泣,夹杂着飞行器贴近地面飞行的轰鸣,震得他头晕目眩。各色的声音太混乱了,他想。真讨厌啊,这样吵闹,他还怎么去找藏在茫茫万物里的丁程鑫呢。

视线模糊之间,他好像看见朝他走来的丁程鑫,身着除夕夜那身只穿了一次的,专门为了马嘉祺而买来的大红袍,依旧笑得如同春日里最艳丽的那朵桃花。而后,他感觉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丁程鑫把他的脑袋搭在自己膝头,擦净了他脸上的血污,轻声哼着重庆山城小调。上海的初春也是这样温暖的啊,不然他怎么会做这样一场迟到的梦。

谁也不会在意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的死亡。手起刀落是本能,那些军阀早就疲于追逐看到敌人死亡时的快感,只是一刀落下劈断夫妻恩情,一声枪响斩断父子情谊。

刘耀文突然很羡慕马嘉祺。

众人只知晓一个人躺倒在血泊里没了呼吸,失了脉搏便是死亡,可谁又知道,他们不是去了另一个没有连天炮火,没有饥寒交迫的桃花源呢?

05

去后山埋完马嘉祺,等两人一路无言回到家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挂起。那个被马嘉祺护在身后躲过一劫的乞儿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乞讨了,而除了那张竹椅,竟然是再也没有马嘉祺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宋亚轩忽然感觉很疲惫,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他珍视刘耀文,那是他的青春,是他用十几年相伴,几年奔波换来的人,他活了下来,以后还会一直活着,直到儿孙满堂,活到走不动路直不起腰,活到寿终正寝之时,会有无数人为他送行。那些在深夜里仍会犯痛的伤口此刻被翻到台面上,无一不在向他的大脑喧嚣着痛楚。马嘉祺虽是他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可怜人,但又何尝不是一个活生生有感情有喜悲的人呢?

他拾起马嘉祺许早之前向杂货店老板讨要来的红纸,又找来剪刀,说是要讨个喜庆,就算这日子再难过也有个支持力才活得下去。可他不晓得,在剪完几个福和窗花之后,他无意识地剪着,落下一个再没人能用的囍。不知马嘉祺是否早就预料到自己的结局,早早的给他们留下了几百块银元,都藏在那张破旧的竹椅下,直到后来收拾屋子被翻出来的时候,宋亚轩望着抱着银元的那块边都起毛的棉布,又是好一阵子落泪。

“刘耀文,”宋亚轩一般很少会直呼其名,这会儿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靠着桌子用手臂挡住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眼泪流出来,“我真的好累啊,活着真的好累啊。”

说到底,他不过也只是个今年刚十九出头的人,十六岁就开始流连在各种能赚钱,来钱快的场所,到现在落了多少为生活操劳了大半辈子的人才得的毛病,也不知该不该说他命苦。可论命苦的话,他又好好儿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比不得那些个底下冤魂。但此时他切切实实觉得,原来活着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刘耀文能怎么样呢?他终究太年轻了。满腔赤忱,所有爱意从来不遮掩,喜欢便笑,不喜欢便怒,比如他从不喜欢清清冷冷的月亮,那就把宋亚轩紧紧搂在怀里,把脑袋缩在对方颈窝,这样他就看不到月亮了。所以此刻也不例外,他踏着没有点燃蜡烛的月光靠近宋亚轩,轻轻把他抱在怀里,感受着对方依旧鲜活的心跳。

“宋亚轩,我陪你活着。”

他用力到像是仿佛这样就能够消去宋亚轩浑身的伤痕,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对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从此只能做关在笼中欢唱的金丝雀,可以被主人娇生惯养到肆无忌惮,而再也不用那双手去洗盘子,去搬青砖,去替那些街头无赖汉子拉黄包车,再也不用握着整夜的烛台,只为了怕他灯光太暗,读书坏了眼睛。

“我警告你,不许丢下我。活着不许,死了也不行。”

刘耀文虽然善于表达自己的各种情绪,可从来没有人能够告诉他,喜欢一个人应当是怎样的。若果非要说的话,他觉得,应该是要从亲吻开始的。所以他轻易让宋亚轩陷入了他眼眸里没有尽头的情爱的漩涡,舌尖相抵时,刘耀文发出一声喟叹,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般快乐。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升格成爱吧——那样一定比喜欢一个人更快乐千倍百倍。

月光流洒在他的发尖,宋亚轩看着如今已经高他半个头的刘耀文,忽然感觉鼻头发酸,差点又掉下眼泪。对方有些不满地轻咬了一下他的舌尖,却轻柔地替他吻去眼角流转着月光的泪珠。其他什么也不想了,明天是否还有太阳也不管了,刘耀文只想今夜也可以和宋亚轩相拥到天明,无论阴晴,无关爱情。

爱是个伤人的东西。

可终究会有人一个接着一个沉沦于爱,无论好坏。

|5k+

|非典型先婚后爱

|偏执又笨蛋少爷×冷淡且反差美人

酒吧里声音嘈杂吵的他的头有点痛,宋亚轩拍拍耳朵,在最里面的包间找到了刘耀文。

彼时那人左拥右抱美女,身材火辣,短裙及屁股。周边的人似乎是觉得宋亚轩开门开的太唐突,音乐声逐渐小下来,最后屋里陷入沉寂。

而旁人对他显示出无限的厌恶之情。

“你是”

宋亚轩不知道声音得源头从哪......

宋亚轩不知道声音得源头从哪来,但总之刻薄又尖锐,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刘耀文男朋友。”

他的回答突然惹来旁人一笑,整个川城谁不知道刘耀文是朵高岭之花。虽说谣言传他男女通吃玩得很花,事实上也是这样。刘耀文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还从来没人敢自称是他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眼前这人虽长得好看,但到底太过自信。

“你说你是小刘少男朋友,你有证据吗?”他身边的女人突然发笑,一阵嘲讽过后又再次将酒杯递给刘耀文。

“我是宋亚轩。”

如果说宋亚轩这个人不常出现,但这个名字,知道刘耀文的一定知道宋亚轩。

一年前风流倜傥刘家小少爷被这个人死缠烂打,只知道姿色还不错,却从没见过真人。不过许多人只知道后来宋亚轩这个人和刘耀文确实是在一起了,还是刘耀文亲口承认。但从刘耀文还是一直风流的性子来看,那人,多半不太重要。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宋亚轩没太理会旁人眼光,只是走到刘耀文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该回家了。不过刘耀文一点面子也不给。他没给宋亚轩一个正眼,反倒是顺着揽了揽旁边女人的腰。

“我没家,不用回。”

刘耀文不说话。

在看他看来不说话就是不回,宋亚轩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房间里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当宋亚轩起身抵着众人的目光走出去的时候都有些惊讶。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宋亚轩是追人的那个并且还不被放在心上,也就理所当然被认为宋亚轩是小刘少的舔狗。今天这样一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尴尬。

刘耀文盯着宋亚轩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他内心烦躁的很,手不自觉松了下来。但旁边这人没什么眼力见,拉着他的手重新回到腰上。刘耀文咬咬牙,说滚。

“都给我滚。”他声音不小也不大,是说给房间里的人听。

-

家里不也空空荡荡。

刘耀文盯着客厅出神,好像只有宋亚轩在的时候才有些烟火气。脑海里乱飞的思维被他胡乱赶了出去,刘耀文干脆往沙发上一躺,想着天色不早这样也能凑合过一宿。

脚下柔软的触感让刘耀文低头,客厅的桌子与沙发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块白色的毛绒地毯。

崭新的。

他一下子联想到宋亚轩,随后愣在原地。

他和宋亚轩是奉父母之命成婚。结婚那天只有他们两个世交家庭以及一些公司老总,没有大办,婚礼也没有,只是穿着民政局临时的白衬衫扯了一个九块九的小红本。他不知道宋亚轩开不开心,但总之他自己非常讨厌被安排的一切。

结婚之后宋亚轩搬了过来,但由于刘耀文不喜欢,连带着讨厌宋亚轩,就让他搬了出去。只有在两家父母说要来看他们的时候才会搬回来一起住。来来回回搬了半年,宋亚轩就索性留了一小部分东西在这边。

只有一小部分。

刘耀文的大衣柜只有宋亚轩的一个小格。一套睡衣,以及一套家常便服。宋亚轩不常来这边,由于在父母面前装的够好,两家父母也逐渐少往这边来往,所以他也不回家。距离上次宋亚轩来这里过了多久他已经想不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块地毯。

嘶——总觉得是少了点什么东西。

可惜小刘少满身疲惫不愿去想。他简单的冲了澡,头顶的浴霸泄出的水从头浇到尾,刘耀文感受着凉意,心里的堵塞还是没有洗刷掉。他头发湿漉漉直接栽倒在床上,柔软的触感让他舍不得再站起身来吹头发。

如果宋亚轩在就好了。

刘耀文一惊,直愣愣从床上跳了下来。他手忙脚乱插电打开吹风机,手在头上乱拨,试图掩饰被刚刚那个想法吓到的惊慌。他应该是讨厌宋亚轩的才是,他讨厌宋亚轩,讨厌这个婚姻,讨厌剥夺他自由的任何东西。

刘耀文想抽自己两巴掌,存心让自己矛盾的难受,却又得不到疏通。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手机刷刷朋友圈转移注意力,却将视线停留在宋亚轩一分钟之前刚发的朋友圈上。

【月亮好圆。】

配图是一张月亮还有一张黑白相间的小狗。

宋亚轩在外面…有狗了?

刘耀文觉得可以试图这么理解。他看着宋亚轩发的视频里发自肺腑的笑声和逗狗狗的声音总觉得有点不真实。这人在自己面前要么是温柔体贴配合演戏,要么是冷着一张脸决不看他一眼,总之绝对没有这种爽朗的笑声。

刘耀文又想起那块毛茸茸的地毯。他突然很好奇宋亚轩此时此刻在干什么,有没有睡觉,有没有像他一样失眠。接着他又在心里扇自己巴掌,说他是讨厌宋亚轩的才不会管这么多。

可事实是他半夜十二点起床将那块地毯挪到了卧室。

“浪子回头了?”

“打住,没浪过。”

有时候严浩翔真想把手上的红酒泼过去。

“对了,你认不认识宠物店的朋友,我最近想养条狗。”

“?”

“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养条狗。”

见严浩翔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刘耀文直接转了钱给他。“我真的只是想养条狗。”

“这么突然?”

“我只是觉得家里太空了。”

严浩翔翻了个白眼,说你让宋亚轩过去住不就好了。

“我才不要!”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之后刘耀文收了收,“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给我搞一条。”

“你想要什么样的?”严浩翔在心里盘算着,适合刘耀文的,杜宾犬二哈好像都可以,金毛也可以。

刘耀文转转眼珠子想了半天,他脑袋里空空什么也没有,唯独想起宋亚轩那张脸。白嫩的,可爱的,“萨摩耶吧。”

严浩翔倒也真给他搞了一条萨摩耶。毛色白花花,见人就摇尾巴蹭腿,热情的很。刘耀文见到的时候很满意,抱着那条小狗左看看右看看,挺像的,也挺不像的。刘耀文皱皱眉,放下了那只狗。

“有没有高冷一点的,或者是内向的也可以。”

严浩翔让他滚。

他只好把那只小萨摩耶留下来,取名土豆。严浩翔笑这个名字笑了三天,问他为什么要取一个这么可爱的名字,很不符合他小刘少浑身上下的biking气质。刘耀文给了他一脚并且不让他进家门,说他不懂。

他才不懂。

不知道这只狗是不是有点灵性,刘耀文发现土豆最喜欢蹭卧室里那条白色的毛毯子。

他似乎已经适应过来自己对某个人不一样的感情,他从一开始的挣扎否认到现在坦然接受,刘耀文还觉得自己挺有勇气的。他曾不相信自己会喜欢宋亚轩,但无可置否的是他的的确确想念宋亚轩在的生活。他开始主动去公司帮忙,父亲还以为他开窍,高兴的给了他几个练手的项目。其实工作挺好的,还能顺便看到艺术部门的宋亚轩。

与其说是喜欢家里的烟火气,倒不如说他喜欢宋亚轩。

刘耀文在某个晚上踩在那条地毯上发呆的时候想了个彻底,也顺便期待下次宋亚轩到来会是什么时候。

但小宋总监总是冲他亮亮车钥匙,说小刘少好健忘,我会开车。

送不到人,他就开始做便当。但刘耀文不会做饭,第一次照着网络教程做的便当也一塌糊涂。他把严浩翔请过来当试吃师傅,严浩翔还以为什么好事,结果当晚给他端来了一锅黑炭。

而风流倜傥的小刘少像是刚刚挖煤回家。

那人吃了一口,跑去厕所吐了十分钟。

刘耀文当时就杵在原地,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不过当他再次看向宋亚轩时宋亚轩也正在看他,还捂着嘴巴。

他在偷笑。

怎么说都是宋亚轩因为自己而产生了情感波动,回去的路上刘耀文吹着小口哨,就差把我很开心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又一周过去,他还是没能送宋亚轩回家。虽说便当时送到了手上,但碍于自己的厨艺可能会引来医生,刘耀文还是停止了。于是他愁眉苦脸一天,也没想到还有什么手段来追宋亚轩。

“闷闷不乐什么呢?”

“怎么追人。”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严浩翔一口可乐喷了刘耀文一裤子,他瞪大眼睛,问是谁啊,是谁啊。“你还真回头了啊,让我猜猜,岸上的人是宋亚轩吧。”

“你怎么知道?!”

有时候严浩翔也很想看看刘耀文的脑袋里都是什么东西。他这人什么表现都挂相,严浩翔从上次就看出来了,只要一提到宋亚轩的名字的时候,刘耀文总会露出一些小表情,语气也怪怪的。

“你是傻子吗。”

“但我不知道怎么追他。”刘耀文和严浩翔讲了讲自己的方法,最后得到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你们俩是合法夫夫诶,表个白吃个饭看个电影玩个蛋,难道很难吗?”

刘耀文从懵懵变成了皱皱,“玩什么蛋?”

“sorry,我只是想押韵。目的不在这里,是你们俩在一起干点什么事情,不违法。”

“那我该怎么做?”

严浩翔纳闷他居然还是不懂。

“你完蛋吧还是。”

刘耀文听了严浩翔那晚的分析若有所思,在周末的时候鼓起勇气给宋亚轩发消息问要不要一起吃饭顺便看个电影,那人过了一个小时才回复,说可能不行。

【song:周末我爸妈要来。】

被浇灭的小火苗又燃气希望,刘耀文盯着屏幕眼睛一亮,他觉得时机到了。于是在周六早上八点的时候刘耀文起了个大早,又是洗澡又是做造型,给提前过来住的宋亚轩吓了一跳。

“你是要去…相亲吗?”

“这不是爸妈来了。”

宋亚轩点点头,但依旧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刘耀文借着做顿大餐的借口将宋亚轩拉上自己的车并且前往超市一起买菜,期间跟在宋亚轩屁股后面等着付钱。宋亚轩不止一次觉得他反常,但还是什么都没说,顺着刘耀文的意思回了家。

宋亚轩看着那坨白色毛球,问他什么时候养了只狗。

“你喜欢吗?”

“……还行。”

“上周养的。”

宋亚轩点点头,围上围裙开始做饭。刘耀文换了身衣服,从厨房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

“需要我帮忙吗?”

宋亚轩若有所思。

“洗菜吧。”

“好嘞。”

得到允许的刘耀文开始洗菜,他挑挑拣拣,最终宋亚轩看到的菜都已经被他拔秃了叶子。他有点哭笑不得,却又不好开口说什么。

饭做好的时候宋爸宋妈也到了地儿,刘耀文端茶倒水一条龙,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梗和宋爸爸聊了半天逗得直乐呵。期间宋妈妈问宋亚轩他们的生活还好不好,宋亚轩看着和爸爸一起嗑瓜子的刘耀文,点了点头。

“我们俩很好,您就放心吧,你看,我俩还养了条小狗呢。”

土豆或许是感应到宋亚轩在说它,屁颠屁颠跑过来蹭了蹭宋亚轩的脚。

“它叫什么?”

“土豆。”刘耀文横插进来一句话,眼睛直勾勾盯着宋亚轩看。

宋妈妈一听彻底放下心来,“我们阿宋最喜欢吃土豆了。”

宋亚轩点点头,和刘耀文对上视线。半晌那边先偏过脸,宋亚轩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耳朵。

红透了。

宋爸宋妈并没有在这边过多停留,吃完午饭就先回了家去。宋亚轩起身打算收拾收拾回自己那边,却被刘耀文拉住手腕。

宋亚轩,一起去看电影吗,他问。

宋亚轩想着回去也没事做,索性答应下来。刘耀文带着他去看了电影又吃了饭,最后在路边放了会儿风,还吃了摊子的小糖人。

春天的晚风也是温温柔柔拂过脸颊,刘耀文走在宋亚轩身后,看着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宋亚轩儿。”

那人停下脚步回头,手上拿着吃了一半的糖人。

刘耀文咬咬牙,觉得今晚不说等下个机会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索性拼一把。

“接个吻吗。”

电影也看了,饭也吃了,接个吻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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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工前一天,刘耀文提着礼物来宋亚轩家拜年,因为有计划在今年结婚,所以礼物都挑贵的来买。

宋母热情招待,嘴上虽说"就来家里吃顿便饭,哪用这么破费",实则笑得见牙不见眼。

宋亚轩一把挽住宋母的手臂,拖长尾音喊了她一声妈,"你别跟他客气,这小子年后要出新专辑,少说也有几千万。"

宋母吃惊,音调也抬高了不少,"能赚这么多钱啊?耀文可真本事。"

然后她又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睨黏着自己的儿子,说他长这么...

然后她又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睨黏着自己的儿子,说他长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

余光瞥见宋亚轩瘪了瘪嘴,刘耀文出声解释,"阿姨,轩轩说的是预计成交额,还要扣除宣传费,渠道费,税和制作成本,实际到手没有那么多。"

"那也很厉害,年纪轻轻就这么本事,以后大有前途。"宋母夸声不断。

宋亚轩嘟嚷了一句,"那还不是我的。"

"你这孩子神神叨叨说什么呢?"宋母侧目看他,拍了拍他环住自己手臂的手,示意他松开,又看向刘耀文,"你们先在客厅坐坐,我去厨房看看你叔叔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我也可以帮忙的。"刘耀文主动请缨,想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宋母正要婉拒,被宋亚轩抢先一步截胡,"你就只会煎牛排,还是和我去沙发坐着,喝点我爸专门给你泡的大红袍,老贵嘞,他的珍藏品,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喝的。"

他边说边把刘耀文拉走,后者总觉得有失礼数,不放心地扭头看宋母,在得到对方一个欣慰的笑容后,才勉强打消顾虑,回以同样真诚的笑脸。

宋季轩专心致志盯着电视机看,手里还抱着遥控器不放。宋亚轩也是孩子气,非要和他争电视机的使用权。

见状,刘耀文从外套口袋掏出一封大红包,转移弟弟的视线。宋季轩一摸,皮薄馅大,里面的百元大钞紧密地贴在一起,他激动得从沙发上蹦下来,高声喊了句谢谢哥哥,然后拿着红包钻进卧室数钱去了。

宋亚轩抄起被冷落的遥控器,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语气古怪,"每个人都有礼物,就我没有,看来全天下只有我没人疼没人爱呗。"

刘耀文在他旁边坐下,不疾不徐把眼前的茶杯端起来,吹了吹袅袅飘起的白烟,细品了一口,舌尖回甘,清香犹存,确实是好茶。

刘耀文失笑,俯身从干果盘抓了一小把宋亚轩爱吃的开心果放在桌面,两指捏紧挤压开口处,熟练地取出果肉,统一放在左边的手掌。

剥得差不多,他把掌心摊开在宋亚轩面前,"吃吧,小猪。"

"不吃。"宋亚轩耍脾气,"谁吃了谁就是……唔……"

刘耀文往他嘴里塞,一颗接着一颗投喂,等到填满宋亚轩的口腔,他才把剩下的扔进自己嘴里,快速咀嚼,配着茶一起咽下。

"现在大家都是猪了。"刘耀文将宋亚轩的手牵过来,十指相扣。

"我的礼物呢?"宋亚轩依然执着于这个话题,并且让刘耀文看着他的眼睛回答。

目光交接,宋亚轩瞪圆的眼睛泛着水亮的光,刘耀文看入迷了,情不自禁向他靠近,看样子是要亲吻他的嘴唇。

宋亚轩条件反射往后躲了一下,脸不自觉浮起红晕,娇嗔道:"会被看到的。"

刘耀文在心里直呼他可爱,紧了紧相握的那只手,他神秘兮兮地说:"去你房间。"

带上门落锁,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宋亚轩被刘耀文压在门板上亲,脑袋晕晕乎乎的,身体也开始发热。

刘耀文很轻松地撬开他的牙关,舔弄着他的口腔内壁。宋亚轩上颚有一只偶尔作怪的智齿,平时能够与他和平相处,但前些天吃鸡的时候咬到鸡骨,疼得他一宿没睡着觉。

当时刘耀文就说,等回北京了就带他去牙科医院把这智齿给拔了,长痛不如短痛。

想到那些冰冷的钳子和电钻,宋亚轩心里一阵发怵,不能下定决心,只说:"如果下次再疼,就去弄。"

怎料这个"下次"来得这般快,刘耀文仅是用舌尖戳了戳智齿的凹槽,他就觉得沉睡的牙神经被唤醒,周围的牙肉又酸又胀。

见他神色不对,刘耀文退出来,安抚似地亲了亲他的唇瓣,皱着眉头低声问:"还是疼?"

宋亚轩用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尽量把话往轻的方面说,"不是疼,就是有点不得劲,可能是因为刚才吃开心果的时候咬到了。"

听后,刘耀文的眉头拧得更紧,脸上写着愧疚两个字。

宋亚轩伸手去摸他的脸,手掌贴在他的脸侧,轻轻往里挤压,凑过去吻住他被迫张开的嘴唇,用舌头把他的唇面舔得发亮,但刘耀文还像个木头人一样杵着。

宋亚轩只好使出他的杀手锏,唇瓣贴着刘耀文的,黏黏糊糊地哼唧,撒娇道:"接吻可以止疼。"

刘耀文垂下眼睫睨他,宋亚轩信誓旦旦地点头,"是真的,有科学依据。"

说完,他闭起眼睛,主动送上诱人艳色的香唇。刘耀文没办法拒绝他,只好轻轻地含住他的唇,在表面摩擦、啃咬,没有再深入。

亲密的身体接触让他们神经放松,拥吻使日光充沛的正午变得惬意。宋亚轩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脚踩着松软的棉花,身体失重,飘浮移动。

渐渐的,落在耳边的呼吸声愈发清晰,伴随着从胸腔传出的心跳声,冲破了最初只想要贴贴的念头。

冬日厚重的衣服成了累赘,导致陷入欲火的两人如同泾河和渭河,交汇而不合流。

刘耀文的手已经有意从宋亚轩的卫衣下摆探进去,结果指尖刚碰到腹部淡淡的肌肉线条,一门之隔,哐的响起他弟弟拍门的声音。

宋亚轩猛地抓紧了刘耀文的袖子,像是一只遇到危险的刺猬,蜷缩着身子躲在他的身前,不受控地抖动两下。

刘耀文把他抱紧,拥着他退离,宽阔的后背堪比一堵墙,拥有治疗宋亚轩心跳紊乱的魔力。

然而没等他们开口,一个带着些许埋怨的女声由远及近,"你这孩子,我叫你帮忙拿碗,你去吵哥哥干嘛?"

季轩替自己辩解,"那吃饭也不喊他们出来吗?"

宋母往那紧闭的房门瞅了一眼,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他们饿了就会出来吃。"

"那我也可以这样吗?"季轩眼睛发光。

宋母拧着他的耳朵把人拽走,教育道:"你想得美,赶紧给我干活去。"

过了一会儿,耳根恢复清静,刘耀文轻拍了两下宋亚轩的肩膀,低声说:"他们都走远了。"

宋亚轩闷闷地嗯了声,在他怀里抬起头,脸红扑扑的,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着,手指紧抓在刘耀文的腰侧,"那我们也出去吃饭吧。"

饭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除了鸡和海鲜,宋父顾及刘耀文的口味,还特意做了几道川菜。热油浇在花椒和辣椒上,瞬间扩散了香味。

"耀文你尝尝这道菜,叔叔也是第一次做,你看看好不好吃。"宋父热衷于给刘耀文夹菜,饭碗垒出一个小山坡的高度,还想再给他夹一个鸡腿。

"爸,你等他吃了再夹,这个鸡腿就先给我吧~"宋亚轩拿碗去接。

"那你给耀文分一点。"因为季轩在几秒前把另一个鸡腿夹进了自己碗里。

宋亚轩笑着应答,用筷子分离鸡皮,然后用纸巾包着最下方骨头的部分,把第一口让给刘耀文先吃。

他们习惯这样分吃食物,所以宋亚轩就着刘耀文咬过的地方撕了一块肉下来,在嘴里咀嚼。吃完鸡腿,再解决刘耀文剥给他的虾,宋亚轩拿纸巾擦嘴,提前结束战斗。

刘耀文在和宋父宋母聊天的间隙,抽空问宋亚轩,"牙又疼了?"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搂着刘耀文的脖子,腿抬起跨在他的腰间,像八爪鱼一样挪动着,直至他们叠在一起。

宋亚轩埋首进刘耀文的肩窝,嘟着嘴一下一下亲他,把人亲得起火,才赶在火灾来临前逃跑,跳下床,嬉皮笑脸说要带刘耀文出去吃火锅。

里三层外三层进行伪装,他们在夜幕低垂时融进人潮。相握的手藏在偏长袖口里,远远看去,就像两个复制粘贴的姜饼人。

过年时节火锅店挤满了人,好在宋亚轩有提前预约,他们到店后直接进入包厢。脱掉围巾口罩帽子,他们终于能够畅快呼吸。

宋亚轩一口气点了十几个荤菜,店员敲门进来确定订单,看到他们时一愣,反应过来后说话都有些结巴。

完成工作,店员睁着星星眼,忍不住在关门前送上一句祝福,"你们真的好配,比电视上好看一万倍,一定要狠狠幸福啊,我永远支持你们!"

说完,店员一溜烟跑了,宋亚轩和刘耀文相视一笑,不免想起这几年的心路历程。

直到去年年中,他们在机场外一个还算隐蔽的角落接吻,被神通广大的狗仔拍到并发上微博,他们谈恋爱这事才算是彻底坐实。

不过恋情曝光也有相应的好处,至少他们现在发现偷拍的镜头时不用那么惊慌,能够坦然以对,微笑接受别人的祝福。

吃完火锅,宋亚轩打算带刘耀文去附近江边走走,消食。店外排队等叫号的人依然不少,刘耀文护着宋亚轩走出去,沿途瞧见有卖气球的,刘耀文小跑过去,然后拿着一个小猪佩奇图案的气球跑回来。

"你好幼稚啊。"宋亚轩一边嫌弃着,一边接过气球。

但到了江边,手拿着气球的宋亚轩成了小孩们的焦点,被羡慕的声音围绕,宋亚轩玩心大起,拽着气球顺风跑。刘耀文在后面跟着,嘴里不停叫他慢点。

在那时,他们只是夜里撒欢的普通人,没有聚光灯照耀,却能靠自身把星星吸引来,悬在他们头顶这片天空。

星星温柔地把光倾注在相爱的两人身上,宋亚轩跑累了,回过头,刘耀文也停下了脚步。他们隔着中间这段距离对视,宛如两块相邻的岩石,人海都绕着他们流。

"你不是问我,你的礼物在哪吗?"

刘耀文张开双臂,大声喊:"这里有答案。"

*后续戳甜剧场(超级超级长!!)

*小甜饼1w+(是第三世的甜度~

*727无差(或许偏72一点

*傲娇钓系猫猫x白切黑醉酒小狗

【00】

凌晨三点。

“喂?”

……

这一声从耳机里传出来的时候,原来半倒在路边长椅上的金昇玟立刻坐得笔直。

被挂断三次了,终于让他从手机里听到了除机械化电子女音外的其他声音。

他开始一阵哼哼傻笑,每个音都像是在陈年葡萄酒里泡过一般,黏糊糊的——

“哟不塞哟~”

“摩西摩西~”

“哒哒哒~”

“懵懵~”

【01】

...

“啊西……早知道不喝这么多了。”

此时,B512宿舍里一只浑身酒气的小狗正把自己缩成一团,脑袋埋在了被子里,拿着手机的手虚虚地垂在耳边,向上那面屏幕还未熄,显示的正是昨晚(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三点)的一条通话记录。

陌生号码……还打了两个小时……

金昇玟把头从被子堆里抬了起来,暂时拯救了自己的呼吸。

“我不会还发酒疯了吧……”

他甚至连醉酒都具有滞后性,昨晚作为最清醒的那一个把朋友们都送去了酒店后,就像是完成了所有既定的任务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他的酒意这才慢慢地回泛上来。

最后他本人因为断片忘了宿舍门禁,翻墙回校后直接被关在了外面,太无聊了就开始发起了酒疯。

天呐,三点诶,这是扰民了吧……

金昇玟又一次把头埋在了枕头里,企图把自己闷死。失败。

纠结的第七十二分钟,金昇玟终于颤抖着视死如归一般点向了这个陌生号码。

熟悉的铃声并没有响起。打了三遍还是忙线。

看来……他被拉黑了。

干得好。

【02】

金昇玟现在正抱臂站在最后仅存在记忆里的公告栏前,抿紧了嘴唇,皱着眉头盯着右上角的一则寻猫启事沉思。

嗯……这个号码,一模一样。

但是只有猫猫的名字,叫多利,是一只狸花猫。

还是没有主人的名字。

金昇玟深吸了一口气。正好一阵风吹过,他下意识伸手拯救了下自己的刘海,就这抬手的一瞬间金昇玟听见了一声很轻的笑声,很近,似气音落在耳畔。

一只手从金昇玟的右侧探出,最终停留在了右上角的寻猫启事处,把它撕了下来。

是笑声的主人。

金昇玟从听见这声音的那一刻就彻底傻了,这短暂的几秒被无限拉长。

随着笑意同时冲进脑海的还有他自己的声音,吐字不清,仿佛每个字都沾染了酒气——“要找猫猫吗?……可是这里只有狗狗诶,懵懵!……你不喜欢狗狗吗?”

这都是什么啊啊啊啊啊!!

金昇玟瞬间换上了痛苦面具,企图逃离这段记忆。失败。

穿插的记忆以及强烈的矛盾感导致金昇玟对周围的认知产生了滞后性,等他最后回过神来的时候,猫主人的背影已经十米开外了,金昇玟最后还是没敢喊住他。

他犹豫的爪子抬起又放下,重复了几次后停留在了自己的心口,安慰似地拍了拍自己的左胸,“啊,都拉黑了一定不会想再见到我了吧…不对不对,肯定已经忘了吧,没忘也不知道是我的对吧对吧……嗯…”

“诶!你在这自言自语什么呢?”

金昇玟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心虚地猛抖了一下,差点跳起来。

李龙馥也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飞快地眨着眼睛,“…哦莫,昇玟呐,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午饭吃了吗?你早上五点多才回来,我以为你会睡到下午呢,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啊…也是,你是金昇玟啊,那说的通了。”

金昇玟一个问题都没回答,他还是呆呆地盯着刚刚那背影消失的方向。

或许还没完全消失……

因为李龙馥的手又一次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诶诶,那是舞蹈系的系草吧…啊~没想到你也喜欢帅哥啊。”

“啊?”金昇玟一时没有回过神他在说什么。

直到李龙馥给他指了条明路——刚刚摘下寻猫启事的那位,正在路的尽头即将转弯,只留了一个后脑勺,在金昇玟的视野里,大概和个芝麻一样大。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正在探头探脑观察帅哥的李龙馥,“这你都能认出来?”

李龙馥挑了下眉:“那可是李旻浩啊,人家天天在表白墙上挂着呢……啧,身材真好。”

“……哦。”金昇玟小声嚷嚷了一句,“那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的问题。”菲菲确信。

【03】

是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当你决定躲着某个人的时候,本来从未出现在你视野里的他,却会频繁的闯入你的生活……

大概是玄学。金昇玟表示感同身受。

早上买咖啡的时候,金昇玟刚点完单,转身就对上了李旻浩的眼睛,慌得一批,赶紧跑路。结果中午又在食堂发现他就坐在斜对角,同款落荒而逃。

图书馆里,金昇玟拍了拍旁边的李龙馥,在桌子下偷偷指了指隔壁桌最左边的那位,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说…舞蹈系的为什么会来图书馆?”

猫猫疑惑:“舞蹈系的为什么不能来图书馆?”

金昇玟转回头,眨巴了下眼睛,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也是……当我没说。”

这样的事情,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频繁地发生着,直到某次通识课下课,李旻浩又一次拿着咖啡从金昇玟的左前方走来……这大概是这周的第二十三次偶遇,或许还是仅存在金昇玟视角的单方面偶遇。

金昇玟又一次停滞了呼吸……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被逼疯指日可待……

好像做出了很大的决定似的,金昇玟深吸了一口气,可张嘴时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喊出口。

他懊恼地抿了下唇,一狠心,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一把抓住了李旻浩的手腕,拉近距离的同时逼迫自己开口了。

“李旻浩…”最后一个字卡在了喉咙里,金昇玟意识到不对,立刻把称呼改成了“学长”。

“校门口那家泡菜汤饭?”李旻浩打断了他的话。

“诶?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金昇玟挑了下眉。

李旻浩没有给出回复,就只是甩了甩自己被金昇玟抓着的手,示意他可以放下来了。

金昇玟后知后觉地赶紧松开了手,“你也喜欢门口那家是不是!!哦对了,我叫金昇玟,是大一理试——”

“啊…”

又一次打断了。

“我知道啊。”李旻浩眯着眼睛看着他,扯了下嘴角。

“…知道?学长之前认识我吗?”金昇玟保证以上这段他一直保持着瞪大眼睛的震惊感。

“之前吗?算不上吧。”李旻浩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但笑意很快又散开了,他补了一句,“也就一个星期。”

他似乎很满意金昇玟现在的表情,盯着金昇玟的脸看了片刻,而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刚刚散失的笑意又重新回复至嘴角。

【“你哪位?”

“唔…嘿嘿,大一理试金昇玟,品学兼优,友爱同学,戴着牙套,喜欢小狗,懵懵!”】

李旻浩又点了下屏幕,暂停了录音。

“金昇玟,很难不认识。”

“……”他,甚至,还录音了。

“那个…请问我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吗?”金昇玟想知道这个答案想得快疯了。

李旻浩挑了下眉:“你不记得了?”

看到金昇玟点了点头后,他飞快地眨了下眼睛,歪头说道:“这个啊…有,很过分。”

金昇玟仔细思考了下现在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的可行性……最后自暴自弃地开始转移话题,“对了,学长你的猫找到了吗?”

“你说多利啊,那天下午它就自己回来了,其实它因为太调皮了经常离家出走,家里也印了好多寻猫启事,虽然每次都是它自己跑回来的…哦对,上次是我忘记撕掉了,还是你提醒了我……”

金昇玟看着李旻浩提到猫猫就两眼发光的表情,心里暗暗叫喜,转移话题转移对了。他趁李旻浩看着心情不错,及时说道:“很抱歉给您带来困扰,要不你想个法子,我能补偿就补偿给你——”

“你要来我家看猫猫吗?”李旻浩抢话。

“诶?”

“超级可爱的!”

【04】

此时站在李旻浩公寓玄关处的金昇玟很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直觉告诉他,道歉应该往对方的喜好那里靠。所以现在这应该不算随便进陌生人的家里。

是的。

“喵呜~”

一只猫爪子拍在了金昇玟的脚背上,打断了他的思考。金昇玟还处于一种无措的状态,慌乱择言:“内?这位亲故就是多利吧。”

脚旁的橘猫很凶地龇着牙叫了一声。

“不。”李旻浩送给了他一个艳如塑料永生花的职业假笑。“这是东儿。”

真是从来没见它这么生气过,你是第一个,有天赋呢。”

“……”咳咳。

转话题2.0:“多利在这里吗?”

李旻浩把炸毛的东儿抱了起来,橘猫瞬间就不闹了,在主人的抚摸下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金昇玟跟着李旻浩走进了里屋。前面那位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啊,对了,你刚刚是不是和我说要补偿什么的?正好我最近有点忙,不如就替我陪猫猫玩几天吧,直到我比赛完空下来为止。”

他看着金昇玟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叫了他一声:“金昇玟?”

“内?”

李旻浩笑道:“应该有空的,对吧?”

金昇玟还真的仔细思考了下自己最近的课业情况,只是还没等他给出答案……李旻浩就低头挠了下东儿的耳后,一脸无辜地抱怨道:“上周末没睡好来着,这周事情又比较多,一直都没怎么缓过神来,所以最近有点忙不过来……”

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了喉咙,金昇玟眼神躲闪,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有空的,特别空。”

李旻浩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开始了现场教学。

“猫猫啊,很好相处的。”

“家里有定时投喂猫粮的机器,这个你不用担心。…猫玩具都放在那边的柜子里了,还有猫薄荷和猫条。有时候猫猫会喜欢一些skinship,就像这样……啊,记得不要随便摸它的肚子。”

李旻浩说着,示范性地挠了下东儿的下巴,它看着很舒服的样子,舔了舔李旻浩的手指。

应该是被东儿可爱到了,李旻浩把东儿抱紧了亲了好几下。

等他在抬头的时候,对上了金昇玟闪躲的眼神,立刻补上了一句:“哦,不包括bobo,这个是我自己喜欢。”

“…内。”金昇玟迟到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怪金昇玟看呆了,实在是李旻浩和猫猫在一起的样子太耀眼了。

看呆的金昇玟现在被李旻浩一个响指打醒了。

李旻浩笑道:“你脸红了?也喜欢猫?不是说喜欢小狗吗?”

金昇玟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都喜欢。”

“那小狗也喜欢skinship吗?”

“……”金昇玟不说话了,好像在思考一些学术问题。

李旻浩笑了:“原来你是这种不爱说话的性子吗?啊…更有趣了。”

“没什么,我说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这时,李旻浩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懵懵!”】

真是不巧。

金昇玟盯着原来手机摆放的位置发着呆,即使现在这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刚刚那声音……如果没猜错的话……

他不仅录音了。

还……截了下来…当做铃声。

啊……

不活了。

金昇玟的耳朵一点点地泛红,正在思考自己能让对方删掉录音的正当理由。

结果是…等他抬头时,看见的是李旻浩的耳朵比他的还红,顿时觉得十分新奇,以至于都忘了自己原来的打算……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李旻浩现在…就像是半夜跑出来偷吃猫罐头,没想到被主人发现并打断的炸毛猫猫……

很像。

而且这只被抓包的猫猫似乎正在悄悄舔掉嘴边的残留碎屑,企图掩盖自己的罪状……

安静了两秒后,李旻浩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开始转移话题:“走走走,陪我去接多利。”

说着,他把怀里的东儿放了下来,拉着金昇玟就往门口走。

金昇玟这次是被吓回神的,他明明亲眼看着橘猫被李旻浩放在了客厅,结果一回头发现它又跑到了玄关,就像恐怖片里常用的跳帧伎俩,属实是把他吓了一跳,甚至后仰了半尺。

“东儿??”

“…那是顺儿。”

“我有三只猫……”

【05】

连金昇玟自己也说不清,李旻浩对他的态度是怎么做到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可能是踏出门的那一刻突然打开了什么开关,可能是发现他分不清顺儿东儿的不屑,或是单纯因为设置了铃声被听见的窘迫。

总之。

李旻浩的冷脸在他发现多利意外地比起自己更黏金昇玟后,变得更臭了。具体体现为——突然开始说起了平语,并且只叫全名或者金那个什么……

“多利倒是很喜欢你。哦?”

“……”

“那让多利不要和顺东吵架的任务也交给你了。”

“另外,记得铲屎,弄得不干净就把你铲出去。”

“怎么说呢,我们家的孩子可是很娇气的。要是多掉了一根计划外的猫毛就拔你的还回去。”

“附加任务,记得带点伴手礼来。”

李旻浩保持着核善的微笑,说了一长串的进口猫粮,专往贵的报,让金昇玟记下来。

最后,李旻浩把公寓门锁密码告诉了金昇玟,还特意加了一句,“我有装摄像头。”

他还恶劣地拿录音威胁金昇玟。

没有威胁成功。

因为金昇玟自己也实现了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至于他本人为什么会如此转变的原因倒是清楚得很。

金昇玟在记备忘录的时候抬头瞄了李旻浩一眼。

这哥,真是意外的很矛盾呢。

连说狠话的时候耳朵都是红的。

金昇玟是这么想的。

这个想法窜入脑海之后,金昇玟意外地大胆了起来。

“哥为什么把我拉黑了?”他偏要这么问一句。

“……是个意外。也有可能是故意的吧。不知道。”李旻浩是这么回答的。

你看,他的确很矛盾。哈。

当天晚上金昇玟回宿舍的时候,可能是脸上的傻笑过于明显,李龙馥疑惑了好久,问他是遇见什么好事了,金昇玟就只是摇头加摆手,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臭屁表情。

等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只见金昇玟躺在床上哼哼笑了一声,然后对着空气喊了句:

“哎西,kiyo内。”

看来……

这哥疯了。

(确信

【06】

刚洗完澡的时候会有一股无由的空虚感,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

李旻浩坐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给多利按摩了好久腮帮子。直到多利不耐烦地喵呜了一声,他的灵魂才算被找回来。

或许并没有完全找回来……

对于今天的意外来宾……李旻浩一开始只是想多听几声那黏糊糊的说话方式,特别是在害羞的时候,怪顺耳的。后来铃声出现,一切都乱套了,好像有什么小心思没藏好被挖了出来,突然见光,显得他的伪装愈加拙劣。

失控感。

李旻浩又一次点开了那段录音,金昇玟至今也未想起的部分——

【“…………懵懵!”

“你…听上去好像不太高兴。”

“如果你愿意的话,或许可以拿昇玟尼寻开心。汪汪!”】

“昇玟尼…”李旻浩跟着录音里的声音念了一遍。他一边给自己的肩膀上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已经是他第六次在睡前翻出这段录音了。

最近一直在为一个很重要的舞蹈比赛做准备,那天因为练舞练得太过,旧伤复发疼到了凌晨,实在忍不了了才爬起来吃了止疼药。

不知道是不是止疼药起效了还是有人在旁边唠叨分散了注意力,李旻浩的疼痛渐渐缓解了下来。

【……

“对了!校门口那家泡菜汤饭真的很好吃,我最近才发现的,是每次去都能被治愈到的程度,心情不好的话记得一定一定要去试试。”

“唔……外面好冷啊。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就多穿一点了…嘿…多穿一点。”

“啊,如果你还是不高兴的话,可以试试点份麦当劳?是二十四小时的诶。或者煮个拉面犒劳一下自己胃,应该会好受一点。”

“不知道还要在外面待多久…唔,明天下午我还有课来着……”】

接着,李旻浩又听了一遍金昇玟流水账般的每日行程。事无巨细,比如需要早起的时候就会去买杯冰美式,会在没课的日子去图书馆泡一整个下午,周末的时候会参加乐队的练习,或者和朋友一起出去玩,都有哪些最常去的店以及新发现的美食。

还有一些突然冒出来的无根据的话,随意地穿插在没有逻辑的醉话里,比如新来的思政课老师讲课方式过于催眠,脾气还不好,感觉像是蚊子嗡嗡地在脑袋旁边转悠随时准备叮人,让人又困又烦,睡不着还不敢睡。

又或者,单纯的,突然出现一些无意义的语气词,“哒哒哒”,紧跟着一阵傻笑。

【“天亮了诶…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内,祝您好梦哦。”】

是醉了个彻底,凌晨五点来和他说好梦……

很巧的是,第一天就让他给遇见了。

牙套真的很显眼,还有那刻意躲闪的眼神。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李旻浩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那种。

某种未知的失控感更加明显了。

/

李旻浩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步出了差错,他自认为并没有表现出很好欺负的样子,不过金昇玟好像从某一刻开始就突然变得深谙装傻充楞的技巧。

比如,某天李旻浩被多利屁股袭击后,金昇玟看着他生无可恋的表情笑了一个中午,最后李旻浩忍无可忍地作势要打金昇玟,还搬出了之前的录音威胁他要宣传出去。

结果金昇玟就像是确信他不会这么干一样,不仅装作没听见,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多利很喜欢你啊,哥。”

确实是拿他没办法。

【07】

嘴上说着什么还债的话。狗派人居然陪猫猫一起待了小半个月。

就这一点来说,啊,kiyo。

说到摄像头的事,金昇玟某次给顺东多利喂食的时候,突然在猫屋的最深处传来了李旻浩的声音:“安对!不可以再喂了!会胖的!”

这就是他说的摄像头啊。

本来金昇玟还以为是李旻浩故意吓唬他随口胡说的,结果还真有。这么小一个哈哈哈哈哈哈。

“金昇玟!你不许笑!我听得见。”

这声音经过机械加工传到金昇玟的耳朵里,直接踩到了他的笑点,他拿着这个“小摄像头”笑倒在了地上。

“你真的好像小狗啊。”

后来李旻浩的笑声再一卡一卡地传过来的时候,金昇玟是彻底起不来了。

金昇玟觉得自己取得了巨大的进步,比如现在他分得清顺东了,以及猫猫都会主动过来蹭他的大腿了。有一次多利主动跳到他怀里的时候,他特意拍了张照片在猫主人面前炫耀了半天。(当天差点被喂了猫粮

等金昇玟都快习惯这项日常的时候,这场因为一个乌龙建立起来的联系也快结束了……

当然,李旻浩并不是提前来宣布这件事情的,他是来邀请金昇玟去看表演的,哦,这是翻译后的版本……原话是:“呀,明天你会来吗?快提前说一声,不然我突然在台上看见你会吓到跳错的。”

金昇玟轻笑了两声:“可能不太行,明天有课。”

李旻浩不吃这套:“哦。你不想来就直说呗。”

“也不是不能逃。”金昇玟说道。

又打太极。“……”

“不过逃课就没有A+的评分了,哇…损失很大的,哥有补偿吗?”

李旻浩敲了两下手机:“左直拳和右直拳选一个。”

“……莫?”

“勾拳和摆拳也在选择范围内,我很民主的。”

金昇玟清了清嗓子,直接跳过了这个可怕的选择题,“哥,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老是叫我全名?昇玟尼你都没叫过。”

“我没有吗?”

“没有。”

“昇玟尼?”

“内,补偿收到了。”

嘟嘟嘟嘟……一阵忙音。

“还是喝醉了酒比较乖。”

另一边,金昇玟有样学样,把这声“昇玟尼”录了下来,干完坏事就逃。自顾自地偷乐了半天。

至于以后不用再去照顾顺东多利了的这件事,金昇玟是后知后觉回味出来的。

渐渐的,他的嘴角耷拉了下来。

再细品一下的话,他不开心的好像是…没有借口每天都见李旻浩了……

【08】

“狗狗也喜欢skinship吗?”

金昇玟看见李旻浩顺着他的后颈揉了两下,一路向下,滑过耳垂,指尖轻挠了下他的下巴,最后停留在了唇角处。而金昇玟自己则不受控地张开了嘴,学着东儿的样子,含住李旻浩的手指轻舔了两下。

“想要bobo吗?昇玟尼。”

金昇玟睁开了眼,把重复着的铃声关掉。

醒了,但又没有完全醒。昨天学人精要做全套的时候确实是没有考虑过现在这种情况,做这样的梦……

他坐直了身,靠在墙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便突显的最近几天的状态格外异常了一点……

具体表现为,金昇玟每天都会不定时不定点地突然开始傻笑,问他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也不肯说。

直到今天早上他被金昇玟的闹铃吵得半醒的时候。

他瞬间通了。

啧,看来是谈恋爱了。

某些人谈恋爱了也不安分,李龙馥半眯着眼看向隔壁床的金昇玟……然后被吓了一跳。

后者靠在墙上,一副要入定的模样,盯着后面的白墙,又像是在盯着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双眼无神。

“哦莫…你做法呢?”

金昇玟答非所问:“两个星期是不是快了一点?”

“……”李龙馥用模糊地记忆辨认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回了三个字:“冲冲冲。”

“…你倒是上啊。”

他算是发现了,金昇玟就是在自言自语。

那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比如说李龙馥一开始提到的天天挂在表白墙上。

“好像有很多人喜欢他…怎么办?”

“……”懒得回答。睡。

当然,等李龙馥再醒的时候,隔壁床已经没人了。

行动力确实一级。

【09】

李旻浩对于金昇玟会不会来这一点其实是没底的。

他这次表演虽然拉扯到了旧伤但是都在忍受范围内,问题不大,完成度还可以,没留遗憾。

只是他下台遇到金昇玟的那一瞬间,突然就觉得无论是自己的旧伤还是最近刚伤到的手指都疼到难以忍受,必须要再听到一声懵懵叫才能缓解。

问题是,金昇玟酒醒后就不肯叫给他听了……

“你还真来啊。”李旻浩走近金昇玟,“恭喜品学兼优的昇玟同学成功失去A+。”

“让我靠一会。”他故意用了很大的力气压在金昇玟的身上,结果某只纸片小狗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般躲开,于是他也松了力气,下巴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说道:

“就靠一会儿,我请你吃校门口那家泡菜汤饭。”

金昇玟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不爱说话的性子,让李旻浩忍不住想逗他,“呀,我好像也挺喜欢小狗的。”

“在一起的话,心情会变好。”李旻浩勾了下嘴角。

等李旻浩觉得差不多该放手了,他拍了拍金昇玟的背,像以往开玩笑那样向下准备偷袭金昇玟的屁股。

被金昇玟截胡了。

李旻浩做恶的手被金昇玟抓住了。

金昇玟拽着他手腕的力气有点大,脸上的表情也很紧绷。李旻浩差点以为他要生气了。

谁知金昇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所以,哥考虑再拥有一只小狗吗?”

“嗯?”

金昇玟刻意多等了两秒。

李旻浩能够很轻易地甩开他的手,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意识到这一点后,金昇玟的开关好像又被打开了——

“小狗也很好相处的。”

“只要给点吃的他就能对你很亲很亲,而且狗狗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会把自己的所有物保护得很好。”

“连肚子都可以随便摸。不会对你有任何设防。”

金昇玟不置可否地眨了下眼睛,“明明是刚刚你自己先说喜欢小狗的,不许耍赖。”

说完后,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李旻浩逐渐泛红的耳廓。

既然债务关系就要结束了,那就顺势再建立一段新的更稳定的关系吧。

从今天开始,第一天。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只小狗,他好像认主了。”

“主人,你不心动吗?”

——【请撤回,他已经有男朋友了,谢谢配合。】

【彩蛋是个小番外:恶魔兔子本性逐渐暴露的李哥,以及一个不那么乖的白切黑绿茶小狗】

一张免费粮票就可以看啦。

浪漫单纯副教授X直球年下高材生

相互拉扯+假戏真做

提着魏女士千叮咛万嘱咐的两箱樱桃,宋亚轩临时加入了春运大队。动车站人满为患,宋亚轩除了拿樱桃,还要空出一只手拿自己的旅行包。

许是他神经敏感,周遭事物发出的声响如巨浪般拍打他的耳膜,恍惚间,他的灵魂好像与肉体分离了。

太累了,宋亚轩原地停下,呼吸轻喘着,视线没有聚焦。他可...

太累了,宋亚轩原地停下,呼吸轻喘着,视线没有聚焦。他可能是想找到一个空位歇脚,但偌大的候车厅里,人流量大到连空气都是稀薄的。

猝不及防的,埋头查检票口的刘耀文从后撞上了他,宋亚轩被撞得踉跄着往前扑。没有出现偶像剧里英雄救美的一幕,宋亚轩狼狈地趴跪在地上,直接拜了个早年。

"有磕到哪里吗?"一双深红色帆布鞋出现在宋亚轩面前,听这语气,似乎是把他当成碰瓷的。

宋亚轩默默把撑地的手收回来,翻转来看,沾了不少灰黑的尘埃。右手掌面的中间被一条狰狞的红痕截断,宋亚轩小心翼翼地往那处吹气,却还是吹不动粘在粉色嫩肉上的颗粒。

等不到回应的刘耀文皱了皱眉头,但人好歹是他撞的,他做不到撇下对方不管,所以他面无表情地蹲下,右手抓着斜挎包的背带往左肩上拉,低声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宋亚轩缓缓抬起头看他,眼睛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鼻尖冻得发红。

他把自己的右手递过去给刘耀文,后者冷漠地扫过去,看清他的脸后,眸光倏地闪动了下,扭头拉开斜挎包的隔层,掏出止血贴和碘伏棉棒。

快速撕开包装,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棉棒的一头掰开,碘伏很快流向另一头。刘耀文用左手圈住他的右手手腕,固定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声招呼不打,就用碘伏帮他的伤口进行消毒。

棉棒蹭过破皮的地方似有细针在扎,即使刘耀文动作很轻,可宋亚轩还是疼得下意识挣扎。刘耀文一声不吭,却把眉头皱得更紧,暗自用力控制他不让动。

终于贴好止血贴,刘耀文把包装揉成一团握在手里,宋亚轩低头看着自己掌心并排的三张止血贴,莫名的,他有想笑的冲动。

但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一秒,因为这二十斤樱桃他待会儿还得继续提着。

"你在哪个检票口。"刘耀文把垃圾丢了走回来,看着他脚边的两箱樱桃和旅行包,直接弯腰拿起来。

闻言,宋亚轩和他对视,刘耀文五官端正,面型流畅,桃花眼慵懒地睁开,睫毛浓得像把扇子,望人时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他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在混乱的意识里,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有用的印象。如果他贸然开口,说我们之前好像见过,那对方估计会在他碰瓷的标签旁,再挂一个套近乎的牌子。

于是他说:"我没摔着,自己来就行。"

约莫过了一分钟,他听到对方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还是这么爱逞强?"

宋亚轩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刘耀文无奈地看着他,又说:"我是刘耀文。"

在他们那个小县城,邻里关系都很密切。自从他大学考到这里,他和刘耀文至少有10年没见过。

"居然真的是你啊!"正所谓他乡遇故知,宋亚轩低落烦闷的心情一下子舒畅不少,"我刚刚看你就觉得眼熟,没敢认。"

刘耀文抬了抬下巴当作是对这句话的回应,垂眸看他,"回老家找魏姨吗?"

"是啊,她老人家催得紧,本来晚两天等我的车修好就可以自驾回去的,但她非要我今天回去,说是明天要参加孙阿姨家女儿的婚礼。"

刘耀文和他并排走,眼睛流连着旁边检票口的数字,听完后,把头扭回去看他,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你知道魏姨为什么要你参加吗?"

宋亚轩诚实地摇头,"大概是想我见见大家?"

刘耀文的笑意在脸上扩散,连眉梢都微微扬起,"确实是见人,不过见的应该是她物色好的、和你同龄的人。"

周围太吵,宋亚轩听不太清刘耀文说的话,于是习惯性靠过去问:"为什么是同龄人?"

刘耀文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近,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刘耀文的心脏空了半拍,怔愣地眨了眨眼,把头低下来说:"和你相亲呗。"

这个答案让宋亚轩有些始料不及,虽然魏女士旁敲侧击提醒过他要在三十岁之前找到伴侣,但相亲这件事可从来没和他提过。

宋亚轩算不上迷信,但他觉得谈恋爱很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其中缘分就是很重要的一环。他不是没有人追,只不过没遇到合适的人选,单着也没问题。

正发着呆,耳畔落入一声低音,"到了。"

宋亚轩抬头看前方的数字,眼睛亮了亮,语气雀跃地问:"你也要回去吗?"

"是啊。"刘耀文排在他后面,把手里的重物轻轻放下,暗地里转动酸痛的手腕,"和你一样,被赶着去找对象。"

话音落地,他们同时沉默,又在不久后默契地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排队进站的人分成两条长龙,他们聊着前几年发生的事,随着队伍龟速向前挪动。临近检票口,宋亚轩从羽绒服的口袋里翻出自己的车票和身份证,刘耀文随意瞟了眼,问他:"把车票打印出来留念吗?"

"你怎么知道?"宋亚轩眼里滑过惊喜之意,把车票小心翼翼塞回口袋里,用手攥着身份证。

今非昔比,现在验票的都是机器,拿着身份证往感应器那里一刷,闸机系统就会自动放行。除非是特殊情况要走人工通道,不然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多此一举去打印。

"上次我和同事出差,他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可以用身份证通行,还好心给我说了一轮。"

这是小众的浪漫情怀,很少人懂,但刘耀文误打误撞找到了开启宋亚轩小世界的钥匙,里面是由糖果、蛋糕、冰淇淋砌成的城堡,甜蜜的气息扑面而来,极少人能品尝到其中的滋味。

刘耀文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你以前也这样,拉着我去捡好看的叶子,奇形怪状的石头,结果有一次不小心掉进沟里,把衣服都泡湿了。"

提起这事,宋亚轩也乐了,很激动地说:"我记得我记得,你还发了一场高烧,本来你小子比我矮半个头,病好后像打了激素一样猛长。"

他比量了一下两人现在的差距,不满地啧了一声,"如果没发那场烧,说不定你现在还没我高呢。"

"我看不一定。"刘耀文把重物提起,护着宋亚轩前进,灼热的鼻息烫着宋亚轩的耳根,"以前我的手就比你大,手大的人都能长得高。"

"你居然会相信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话?"宋亚轩回头看他,目光落在那两箱樱桃,他伸手去拿,"我来吧,怪重的。"

刘耀文躲开他的手,话音含着笑意,"就是重才不能让你拿。"

轰的一下,宋亚轩大脑一片空白,红潮从脸颊蔓延到脖子,面对这个认知中的弟弟,他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他被撩了?

不确定,得再观察观察。

进站后下电梯,很巧的是,他们在同一节车厢。刘耀文帮他把东西放好,没急着离开,而是等到坐宋亚轩旁边的乘客走过来,礼貌地提出换座位的请求。

对方是个戴着毛线帽的女孩,样子看起来很文静,害羞地点点头,只发出微弱的嗯声,随后便背着双肩包走到刘耀文原先的位置。

"她在偷看你哎,好可爱。"宋亚轩忍不住打趣刘耀文。

刘耀文利用自身优势,侧摆着身子,挡住宋亚轩的视线,"不许看她。"

"那看谁?"宋亚轩嘴角的弧度还没降下去,眉眼弯弯的,看着很甜。

四目相对,刘耀文向前倾身,长臂撑在玻璃窗上,他把宋亚轩囿于角落。

"看我吧。"刘耀文刻意压低声线,"我的观赏价值比较高。"

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连绵不断的山脉形成一条曲折的波浪线。刘耀文肆无忌惮地打量宋亚轩,视线途径他的眉宇、鼻梁、眼眸,最后停在他鲜红饱满的唇瓣上。

像一颗成熟的樱桃,轻轻咬下就会爆出酸甜的汁液。果肉应该是绵软的,刘耀文鬼使神差捏住他的下巴,拇指抵在他的下唇,细细抚摸,心脏就像被猫爪轻挠。

"好软。"刘耀文喃喃地念出声。

宋亚轩的脸已经红到爆炸,张嘴咬了一下他的拇指,刘耀文吃疼地把手收回来,"你还真咬啊?"

宋亚轩把头别过去,强忍着内心的悸动,傲娇道:"送上门的唐僧肉,白吃白不吃。"

指腹的牙印围了一圈水光,刘耀文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相互揉搓,突发奇想,"你试过接吻吗?"

"你问这个干嘛?"宋亚轩用手指抠着窗框的缝隙。

是啊,他没事问这个干嘛,刘耀文一时语塞,尴尬地用手揪着自己的裤子。

小县城没有火车站,他们到站后还要再换乘一趟大巴。座位的空间并不大,加上冬天的衣服偏厚,刘耀文抱着两箱樱桃,显得异常拥挤逼仄。

但无论宋亚轩怎么说,刘耀文都坚持要帮他拿,一直到他家,魏女士开门,满脸笑容地将他们迎进去,刘耀文才任务完成般松了口气,把樱桃放在合适的位置。

"你怎么和小刘一起回来了?"魏女士把"八卦"两个字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

宋亚轩扶着她的肩膀进屋,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坐在客厅嗑瓜子的七大姑八大姨拉着刘耀文问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宋亚轩只好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安静地等他说。

"姨姨们,我有男朋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亚轩的错觉,刘耀文似乎笑得很腼腆。他以为对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别人不误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他猜错了。

"就是他。"刘耀文起身走到宋亚轩身边,很自然地将他揽入怀中。宋亚轩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前方,神情僵硬。

没过多久,肩头被人握紧,他的耳边吹来温热的风,"别紧张,我们这算互帮互助。"

刘耀文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回过神的宋亚轩笑着点点头。其中一个姨姨喊了魏女士,"亚轩和耀文谈恋爱了,这你就可以放心啦。"

"就是就是,我侄儿今年也二十八了,你也帮他介绍个对象呗。"

魏女士笑得眼睛都眯起,"没问题,这都好说。"

见话题从他们身上引开,宋亚轩用手肘捅了一下刘耀文的腰,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刘耀文表情无辜地说:"我也没想到你家有这么多人在。"

好吧,宋亚轩也没想到,不然他绝对不会让刘耀文和他一起回家的。

提了一路的樱桃是魏女士炫耀的本钱。在当地,这种高档的水果很难买到,快速也寄不过来。魏女士洗了一些樱桃出来,装进碗里,递给宋亚轩,"你拿给耀文吃。"

宋亚轩接过,拿在手里,"妈……耀文该回家了。"

"哎?樱桃!"刘耀文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从宋亚轩碗里捏起一个塞进嘴里,快速咀嚼,高声说:"这樱桃真甜。"

魏女士笑眯眯地扭头看他,"甜就多吃点。"然后她又抓了一把樱桃过去,樱桃堆得有小山高,宋亚轩步子都不敢迈太大,生怕拿不稳。

进了房间,宋亚轩把碗放好,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天黑得真快。"

刘耀文背过身倚在桌边,一手往后撑,一手取樱桃,像是没听到宋亚轩的暗示,他抛出一个问题,"你知道樱桃和车厘子有什么区别吗?"

宋亚轩挑了一下眉,也拿了一颗樱桃,没吃,捏着青绿色的细杆,垂眸看,"车厘子是指从国外进口的,樱桃属于国产,可能吃起来会酸一些。"

"进口樱桃会更甜吗?"刘耀文冷不防地把樱桃投喂到宋亚轩嘴边,"你尝一口?"

樱桃表面没什么香味,浸过水的表皮很冰,宋亚轩咬下一半,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绽开,他含混地评价,"没我试吃那颗甜。"

刘耀文把手收回来,舌头卷走剩下半颗樱桃,他很灵活地将果肉撕离,吐出果核,拖腔拉调地嗯了声,"进口的樱桃果然好吃些。"

宋亚轩被他这行为弄得满脸通红,分吃一颗这么小的樱桃,那得多亲密的人才能做出来。

他们从重逢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可途中发生过的趣事、糗事都像走马灯一样在宋亚轩脑海里盘旋。

刘耀文没有留在他家吃晚饭,但他留在宋亚轩心里的点点滴滴,让后者彻夜未眠。

之后几天,宋亚轩被魏女士领着去参加婚礼,还有到处串门。神奇的是,他总会在不同的地方偶遇刘耀文。

有时是溪边,看到他带着小朋友在捞小虾。玩得欢实的是小孩,刘耀文耍帅似的插兜站在后边,一手抓着小孩的后衣领,东张西望不知在找些什么。

有时是他家楼下,口袋里总会很巧地装一瓶宋亚轩爱喝的草莓牛奶,递给他时手感还热的,就算不喝,用来暖手也是一绝。

小县城里传八卦的速度惊人,没多久,左邻右舍都知道魏女士家的副教授和刘叔家的高材生在一起,并且准备领证结婚。

宋亚轩从他小表弟口中听到这话时哭笑不得,小朋友掉了门牙,说话漏风,可这丝毫不影响他奶声奶气复述大人教他送祝福的决心。

"好了好了,你的祝福,表哥收到了。"宋亚轩把他抱到腿上,捏捏他软糯的脸蛋,笑着问:"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小表弟歪着头,拖着尾音,毫不犹豫就把刘耀文给卖了,"是耀文哥哥。"

宋亚轩扬起眉尾,又问:"那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小表弟露出一个傻笑,"冰糖樱桃~"

呵,合着是把魏女士送他的樱桃借花献佛,拿来散布谣言了。

不过说到这里,小表弟忽然想起什么,胖乎乎的小手扶着宋亚轩的肩膀,轻轻摇他,示意他听自己说话。

"说吧,那个坏哥哥还让你做什么。"

"他让我约你去……"小表弟陷入困惑,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我忘了。"

"要不你去问他吧?"小传声筒表示他也累了。

宋亚轩合理怀疑,这都是刘耀文的套路。

*后续戳甜剧场(很长很长!!!)

软萌腼腆小学渣X腹黑爹系大狼狗

甜宠养成恋爱

6K+睡前故事

宋亚轩16岁时打游戏随机匹配了一个同城的队友,全局被带飞后,满心崇拜地点开大佬的个人资料,正感叹着那些镶金边的皮肤自己什么时候才配拥有,下一秒,游戏界面就弹出对方的组队邀请。

邀请我?该不会是手滑点错了吧?

他打游戏水平虽然不菜,但和大佬相比,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不至于这么不自量力。

盯着屏幕正中央的方框看了一会儿,宋亚轩暗自叹了口气,点击右上方的叉号关掉,继续浏览大佬的衣橱。...

盯着屏幕正中央的方框看了一会儿,宋亚轩暗自叹了口气,点击右上方的叉号关掉,继续浏览大佬的衣橱。

约摸过了两分钟,左下角弹出一个陌生人的聊天框,由于ID十分眼熟,宋亚轩顺着点进去,看到大佬给他发了一个问号,他思忖五秒,也忐忑地回了一个问号。

LILWEN:在忙?

宋亚轩疑惑地挑起眉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手腕垫在膝盖上,两手握着手机打字。

SONG:不忙

LILWEN:刚刚没看到我的邀请?

宋亚轩咽了口唾液,自小被教育要诚实的他不擅长撒谎,所以此时,他也没觉得有必要对一个陌生人说假话。

SONG:看到了

对方的输入状态变了又变,宋亚轩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天干物燥,嗓子又干又痒,视线从屏幕移开,他伸长手臂从桌面端起水杯,吨吨吨喝了几口。

最后一口没急着咽下去,含在嘴里,余光瞥见对方回他了,宋亚轩忙不迭低下头去看。

LILWEN:那不接受我的邀请是几个意思?

宋亚轩被这句话呛了一下,右手把水杯放好,左手捂着胸口咳个不停。原来不是手滑,是认真在邀请他一起组队,那他刚刚选择忽略的行为,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好不容易缓过来,收紧的喉管仍感到些许不适,宋亚轩在输入框里删删改改,点击发送时,心脏频率莫名在加快。

SONG: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是手滑,没敢点接受

这次,回复他的不是一行新的文字,而是再一次弹出的、非常熟悉的组队邀请。

宋亚轩没敢耽搁,但进去后,他又忽然觉得十分局促。没关掉的麦克风随他的呼吸节奏一闪一闪,听筒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即将开始新一轮对战前,清冷低沉的嗓音冷不丁敲打了一下宋亚轩的耳膜。

"你多大了?"刘耀文坐靠在沙发椅上,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压在抱枕上,手指有规律地打节奏。

宋亚轩不自觉地打了个抖,睫毛快速眨动了几下,颤颤巍巍地回答对方的问题,"16,上高一了。"

这个称呼听得宋亚轩脸热,但他还是乖乖应道:"我把会做的都做完了。"

言外之意是,剩下那些不会的,我也无能为力。

"那看来还有很多没有做。"刘耀文一语道破。

游戏恰好开始,宋亚轩抿了抿唇,操控着游戏人物移动。刘耀文跟在他后面,直接越过了野区。宋亚轩以为他网卡,忍不住开口,"不打野吗?"

紧接着耳畔落入一声胜券在握的肯定,"先帮你拿一血。"

这个操作属实离经叛道,宋亚轩在上和不上之间左右徘徊。万一被反杀,开局没多久就送人头,也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放技能。"

刘耀文的声音就像是命令,宋亚轩在那几秒失去了意识,等到他反应过来后,战绩已经显示1/0/0,这说明刘耀文残了半条命就是为了给他助攻。

"为什么要帮我?"得了一血,宋亚轩的经济瞬间飞跃到组内第一。

刘耀文面不改色地屠杀着野区的灵兽,直接道:"因为你可爱。"

16岁的男生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任谁听到可爱这种形容词都会急得跳脚,宋亚轩也不例外,只是反驳的语气听起来很像是在撒娇,"我怎么就可爱了,你都没有见过我的样子。"

刘耀文的声音带了一点笑意,"听声音就很可爱。"

"推完下一塔来中路,速战速决。"

可他看了一下双方目前的战绩,经济相差并不大,正纳闷着是不是自己没表现好刘耀文不乐意和他玩了,突然间冲出来两个人打他。

宋亚轩瞬间掉了一大半的血,连技能都忘了放,一个劲地往中路方向逃。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次肯定会死,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刘耀文用技能三段位移来到他身边,一顿疯狂输出,倒真让他装到了。

刘耀文听笑了,宠溺地骂了一句,"你笨不笨。"

好像他是有点笨,在学校里,老师嫌他不开窍,同学说他慢热迟钝,加上他的学习成绩一向不好,虽没垫底,但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班里的中下游水平。

"你教我?"宋亚轩显然是不相信刘耀文能把他教会。

"有问题?"刘耀文放下手机活动了一下肩颈,"好歹我也是C9毕业的。"

这类院校宋亚轩想都不敢想,而他们班可能也没有一个能上C9的苗子,所以老师从没在他们面前提过,只让他们别把不该丢的分丢了,大题争取做出第一、二问。

宋亚轩不禁感叹,学霸就是学霸,在哪方面都能闪闪发光。

LILWEN:把你不会的题目全部拍照发过来。

SONG:全部?

SONG:可能会有点多,不然我还是搜题吧,就不麻烦你了

LILWEN:一晚不行就两晚,我不介意你天天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亚轩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摊开桌边的作业本,逐题拍下来给刘耀文发过去。

心跳声在静谧的夜里变得格外清晰,宋亚轩抱着手机等待,心情堪比期末考等老师宣布成绩。不过刘耀文并没有让他等太久,须臾后,直接一个视频邀请发过去,把他吓得措手不及。

深呼吸了好几个回合,宋亚轩抱着赴死的态度点击接受,还以为能看到对方的脸,但入目是一张空白的草稿纸以及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握着笔,手臂上的青筋恰到好处。

"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些失望?"

对方含笑的声音很轻,宋亚轩后知后觉他这边的摄像头是正对他的脸,他赶紧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又因这不对等的见面方式有些介怀。

"不让你看到我是怕接下来给你讲题,你会分心。"刘耀文握笔的手动了动,在纸上写下三个字,"礼尚往来,我把我的名字先告诉你。"

宋亚轩喃喃念出声,"刘、耀、文。"还挺好听。

刘耀文和他做了交换条件,说如果他能举一反三把相似的题目做出来,那视频结束前,他会让宋亚轩看到他的样子。

这招对宋亚轩来说非常好使,刘耀文讲题思路清晰,简单易懂,再加上宋亚轩全神贯注去听,困扰了他小半个学期的难题,很快在刘耀文指点迷津下,豁然开朗。

当宋亚轩在解题的过程中获得成就感,那他自然而然也不再抗拒做这件事,不知不觉学到十二点,刘耀文别过头忍下哈欠,低哑道:"小孩,你该去睡觉了。"

宋亚轩没困,像是夜间才出行的猫头鹰,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小声提醒刘耀文别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画面剧烈晃动了两下,宋亚轩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即使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对上刘耀文泛着水光的桃花眼,他还是一下子失了神。

刘耀文先前说的话被他在心里吐槽是自恋,回到当下,他却觉得对方过谦了。这长相配上这学历,凑一对打出去就是王炸。

宋亚轩没试过喜欢别人,所以他不能理解此刻心悸的起因是什么。两人静默良久,直到他听到刘耀文问:"小孩,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宋,亚军的亚,气宇轩昂的轩。"

"不愧是我家小孩,名字也这么有意思。"

手机离他的脸非常近,刘耀文扬起嘴角和他说晚安时,宋亚轩莫名有种他就在自己眼前的错觉。

慢了半拍回答,又惹对方笑意更深,之后挂断视频,他脸上的热度还没消退,两颊酡红,像是喝了半斤白酒,总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迷迷糊糊地睡着,第二天闹钟响起,宋亚轩猛地睁眼,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机。

列表里,刘耀文的信息框还在首位,他点进去看,视频通话时长138分钟,发光的屏幕仿佛倒映出刘耀文的轮廓,心脏砰砰直跳,害他指尖敲字的时候还有些发抖,把早安两个字发出去,还神经质般盯着看了几遍,生怕出错。

宋亚轩去上学一般不带手机,但和刘耀文认识后,手机被他藏在了书包隔层里,午间休息亦或是放学的时候,都会偷偷摸摸拿出来聊上几句。

从学习到生活,刘耀文融入他世界的速度很快,尽管他对刘耀文的认知还停留在很浅薄的层面,但日复一日的相处,他对刘耀文的崇拜只增不减。

刺耳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臆想,重新投入进考试,宋亚轩发现刘耀文押题十分准,不管是文言文还是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考几何,统统都在宋亚轩有所准备的范畴之内。

连着两天考完,紧绷的那根弦可算能稍微松懈下来,看着校门口挤满了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宋亚轩拿出手机,和刘耀文说考试结束了。

那头回得很快:心情不好?

宋亚轩愣了一下,反思自己表现得有多明显,如实回答:我爸妈出差了。

LILWEN:所以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很可怜?

SONG:是啊,很惨

LILWEN:回家陪你打游戏

SONG:真的假的,你可不许骗我,我考完试了,你不能再速战速决,要让我有点游戏体验

LILWEN:带你上分还不好?

SONG:好是好,但你每次都规定我只能玩两局,然后……

然而对方好似辅修过心理学,总能很好地洞察他心中所想。

LILWEN:打完游戏,陪你看电影

宋亚轩瞬间提起精神,和他同路的男生瞧见,笑着打趣他,"和女朋友在聊天啊,这么开心。"

"不是。"宋亚轩羞红了脸,低声解释,"是网友。"

同学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笑得十分不怀好意,"没想到我们轩轩这么单纯还会网恋,小心别被对方给骗了,网恋都是见光死的。"

宋亚轩瘪着嘴挣脱出来,握着手机,梗着脖子为刘耀文正名,"他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行行行,谈恋爱的人都护短,我到了啊,你回去小心点。"

宋亚轩向他挥手道别,心情甜蜜得冒泡,步伐不自觉也变得轻盈。回到家后,他先洗了个澡,再给自己煮一碗水饺,吃完抬头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针还没靠近七点。

第一局赢得很快,宋亚轩刚和刘耀文说完今天的琐事,游戏就结束了。第二局宋亚轩刻意拖慢了游戏节奏,加上有一个队友挂机,战况急转直下,眼看要输,最终还是靠刘耀文力挽狂澜,他们才能逆风翻盘。

"对不起,我刚刚没发挥好……"宋亚轩声若蚊呐地承认自己的错误,他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差点连累了其他人。

"小孩,想看什么电影?"

宋亚轩吸了吸鼻子,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混,"想看你平时看的。"

眉毛一挑,刘耀文忍不住低头笑,"我看的那种都儿童不宜,你确定要看?"

宋亚轩咬着下唇纠结三秒,想到刘耀文说过的奖励,他把这事重新搬出来。

"你确定要把奖励和电影联系在一起兑换?"刘耀文眸光闪动,"我怕你会后悔。"

"我都快十七岁了,别的同学早就试过了,我还一次都没有……"

"小孩,看着我的脸,电视的声音听着就行。"

宋亚轩大口喘着气,身子歪斜在沙发上,裤子褪到膝盖,额头沁满了汗水。刘耀文的声音低磁性感,穿插在电视声中,产生了美妙的化学反应。

既发光,又发热,只是宋亚轩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能做到这么从容不迫,除了微微蹙起的眉头,几乎不可以在他这张清冷矜贵的脸上找到爱欲的破绽。

"慢点,好好去感受。"刘耀文循循善诱,像平时一步一步教他解题那样,帮助他抽丝剥茧,找到最极致深入的感觉。

掌心潮得像一场淅淅沥沥、春日里下不完的小雨,空气中弥漫着朦胧不清的白雾,宋亚轩渴得像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非常想要打破这海市蜃楼,穿过屏幕去拥抱刘耀文。

身体难受得左右扭动,宋亚轩闭着眼睛,睫毛被泪水打湿,湿成一簇簇的黏在眼睑处。

"小孩,别忍,会憋坏的。"

宋亚轩刚要开口,那声可怜的呜咽便趁机逃出喉咙。太羞耻了,宋亚轩侧过头把脸埋进沙发,不敢直视刘耀文那双能看透他内心的明眸,可手上的动作仍旧机械地进行着。

缺氧的感觉越累越明显,胸口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宋亚轩奋力挣扎,却又被欲望的水草缠着双腿往下拽。

渐渐的,那片天离他咫尺千里,头顶被水彻底淹没,咕噜咕噜的灌水声充斥着他的双耳。

就在他以为今晚自己要交代在那里时,他被一个声音打捞起来,呼吸道猛地撑开输入氧气,他好像又活过来了,浑身湿透,脸上满是不正常的潮红。

对方似乎和他同步,胸膛起起伏伏,声音还带着不言而喻的喘气。他绽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望着宋亚轩问:"小孩,舒服吗?"

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宋亚轩上唇微微嘟起,轻点了一下头,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变,眼底浮动着柔和的水光。

刘耀文勾唇低笑,把架在杯子前的手机拿近自己,说话的语气像在给宋亚轩下蛊,而事实也是如此,"以后见面,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宋亚轩抬起沉重的眼皮,娇嗔道:"以后是具体哪天,你说清楚再挂视频。"

"以后啊。"刘耀文歪了歪头,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满是狡黠之意,"等你成年吧,那样才不算违法。"

于是乎,学习好和成年,是宋亚轩往后两年多最要紧以及最期待的事。通过刘耀文的悉心辅导,他的成绩稳步提升,等到了高三下学期,他的排名已经稳定在全年级前十。

他问班主任,他有没有希望能考上C9,因为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只有自己上了那样的大学,才能拥有开启刘耀文世界的那把钥匙。

但班主任只是很委婉地鼓励他要继续努力,宋亚轩也不傻,当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自己机会渺茫。

为了能离他近点,宋亚轩放弃了短暂的享乐,除了问题,他不会主动去找对方,甚至沉浸题海时,连消息都会隔好几个小时才回一次。

终于熬到了高考结束那天,刘耀文伫立在校门口的那棵榕树旁,衣着清爽干净,宽肩支起白T恤,他独得阳光偏爱,乌黑的头发被晒成了深棕色。

宋亚轩还没踏出大门,远远就瞧见了人群中发着光的他。周围喧嚣拥挤,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的表情,但那些人在宋亚轩眼里是模糊的,他只能看清刘耀文一人。

一路小跑过去,他完全没有想着要提前刹车,就这么直直地撞进刘耀文怀里,撞散了他身上的阳光,却收获了不少温暖。

是面对面的、血肉的温度。

刘耀文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发顶,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宋亚轩笑意盈盈地跟着他走,垂眸看着被牵的右手,心脏被填得很满很满。

刘耀文这次是有备而来,宋亚轩简直怀疑他为这一天的到来构想过很多遍,不然怎么连他们开房要身份证,而证件此时正好和他的准考证一起放在他的书包里这种细节都能想到。

宋亚轩忍不住嘟嚷一句,"哪有人第一次约会就在酒店房间啊……"

刘耀文忍不住得瑟,捏紧了他的手指,大言不惭道:"我啊。"

"我怎么感觉你和视频里是两个人。"宋亚轩被刘耀文牵着进房,由于太过紧张,手心一直在出汗。

刘耀文放好他的书包,一步步将他逼倒在床上,膝盖跪在床尾,刘耀文俯身向下,停在他鼻尖距离两厘米的位置。

碰了碰,他说:"你都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让我放肆一下,不过分吧?"

刘耀文抬起头,闭眼吻在他高挺的鼻梁,嗓音哑得不像话,"但我不能保证我接下来做的事不过分。"

"小孩,受着。"

*后续戳甜剧场(很长很长,懂得都懂!!)

年下黏人小奶狗X高冷傲娇猫系男

同居梗|有一点缺德|醉酒梗

在第五次起床失败后,宋亚轩终于忍不住踹了刘耀文一脚,并把趴在自己身上闻个不停的人扯下来,一脸冷漠地扣好自己被咬开的纽扣,无视皮肤上斑驳的吻痕起床。

"宝贝,你踹我脚不痛吗?"刘耀文爬起来跪坐在床边,伸手拉住宋亚轩的睡裤不让他走。

宋亚轩冷眼睨着那只手,不咸不淡道:"你要是敢把我的裤子扯松,今晚滚客厅睡。"

"别!"刘耀文一听就慌,连滚带摔地...

"别!"刘耀文一听就慌,连滚带摔地下床,双手环住宋亚轩的腰肢,把下巴垫在他的肩上,讨好地抱在怀里左右轻晃,"今晚是跨年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宋亚轩梗着脖子别过脸,"你的春宵不值钱。"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刘耀文三百六十六天都欲求不满,若不是宋亚轩有其他办法帮他解决,估计他只能天天在床上度过。

找个年下弟弟当男朋友也就这一点不好,体力太好,即便前一晚玩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起来仍旧神采奕奕,没有半点疲态。

宋亚轩悔不当初,抬脚往浴室走,身上还要挂着一个大型挂件。他站定在洗手台前,刚把牙膏挤好,刘耀文就狂献殷勤,帮他接好漱口水。

刘耀文贴着他站在侧后方,镜子里映着他们亲密的身影,乱糟糟的头发凸显晨间慵懒的氛围,尽管刘耀文也在刷牙,但左手还是离不开宋亚轩的腰。

后者习惯他的亲昵,顺势倚在他身侧借力。

昨天一晚上没睡好,今早天刚亮就被刘耀文吻醒,宋亚轩此时神志还没完全清醒,刷牙的动作也很机械,目光盯着镜子的某一个点,全程都在走神。

"唔……"

呼吸一滞,一条灵活的舌头就裹挟着清凉的薄荷味滑进他的口腔,里面溢满了白色的牙膏沫,碰撞在齿间和舌尖,发出嘶啦作响的爆破音。

刘耀文的手扶在宋亚轩的颈后,闭着眼亲吻很是动情。

宋亚轩被迫张着嘴巴承受,流出嘴角的泡沫被刘耀文的指腹温柔抹去。约摸过了几分钟,宋亚轩的脖子仰得发酸,拳头刚锤上刘耀文结实的肌肉,唇瓣上的温度便很快消失了。

睁开眼,他们四目相对,相隔咫尺,深色的瞳孔里只装得下对方一个人。像是某种天然的吸引力,刘耀文忍不住伸脖啄了一口宋亚轩的鼻尖,比落在唇瓣更纯情。

宋亚轩怔愣片刻,推开刘耀文后转过身,拿后背对着他漱口。迟来的心动一点点染红他的耳根,宋亚轩伪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殊不知他的任何细微变化都逃不过刘耀文的双眼。

刘耀文从后贴上去,严丝合缝地搂抱着他,吐下的漱口水溅起不小水花,将洗手盆里的泡沫冲刷得一干二净。

刷完牙,刘耀文两手圈住宋亚轩的腰,静静地等对方帮他擦脸。宋亚轩在他怀里转了小半圈,用热度适中的棉柔巾轻轻擦拭他的皮肤。

"宝贝,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刘耀文直勾勾地盯着宋亚轩看,似是怎么看都不够。

宋亚轩嗯了声,细致地擦他的眼角,"把见色起意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你还是第一个。"

刘耀文把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攥在手里,连着棉柔巾一起拿下来,"我承认,我从见到你一天起,就开始幻想。"

"你都不知道,你穿西装裤有多性感。"

说到这,刘耀文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大手从他的后背一直滑下去,用力抓揉,呼吸声比宋亚轩还重。

宋亚轩被他闹得有些站不稳,把手攀在他的肩头,抓着他的睡衣布料,身体不自觉地往前靠。炙热的呼吸缭绕在刘耀文的颈侧,感觉到他低头吻自己的脖子,宋亚轩颤抖得愈发厉害。

"早饭,早饭还没吃。"宋亚轩声音很轻,尾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栗。

刘耀文一口含住他的耳朵,声音在他吮吸耳尖的间隙泄出来,"好啊,那我们先吃早饭。"

刘耀文将他放开的瞬间,大量新鲜空气争先涌进宋亚轩的鼻腔。他四肢僵硬地走出浴室,裤子后面是凌乱无序的褶皱。

刘耀文靠在洗手台前看着,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一看,是关系不错的发小约他今晚出来跨年,说他可以带上男朋友一起。

他对出门跨年不感兴趣,在他心里,再没有什么事比得上他和宋亚轩温存缠绵。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走进厨房,播放了那条别人约他的语音。

眼前,宋亚轩穿戴上他买的粉色围裙,随意绑在腰后的蝴蝶结很潦草,可刚好卡在尾椎骨的位置,勒出腰最细的部分。

刘耀文看得口干舌燥,清了清嗓子,低声问:"宝贝,去吗?"

宋亚轩揭开锅盖往里倒小半碗凉水,想也不想就说:"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那好吧,我跟他说你不去。"

"别碰我,热死了。"宋亚轩手上不干净,但低头看着搭扣在自己腹部上的手又觉得很不爽。

偏偏刘耀文看准了他这一点,趁他忙着把面条捞起来时,轻轻舔吻着他后颈的那块骨头。动作又慢又柔,牙齿时而轻咬,疯狂在宋亚轩的生气边缘试探。

鸡蛋只煎了一个,面也只盛了一碗,宋亚轩自顾自地端出去,只剩一锅清汤寡水的面条在厨房。

刘耀文像个连体婴儿一样跟着他出去,先他一步坐在椅子上,再把宋亚轩拉下来坐。

围裙是套头式,松开腰后那个蝴蝶结,围裙便松松垮垮地挂在宋亚轩身上,形成一层屏蔽视线的保护罩。

刘耀文的手从后探进去,穿过他的腋下,停留在他的身前。

宋亚轩浑身不自在,夹进嘴里的面条无滋无味,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迫转移到刘耀文的手上。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布料传进他的皮肤,即使知道自己在意会让刘耀文变得更得意,可他还是忍不住隔着围裙抓住刘耀文作乱的手。

结果可想而知,他抓刘耀文的力度,呈双倍反射在他身上,指尖的落点仿佛被烈焰燎过,灼伤的火辣感觉格外真实。

一碗面没能顺利吃完,刘耀文看着宋亚轩淡粉色的耳垂被他撩拨成血红色,心中一阵畅快,掰过宋亚轩的下巴和他接吻,含吮的力度宛如龙卷风,席卷一切。

手机在这时再一次震动,宋亚轩也感觉到了,身子猛地一僵,整个人像被电击一样,忽然就撑着桌沿支起身体。

刘耀文好笑地扶着他的细腰往下按,非要以这么一个高难度的姿势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他们两人离得极近,加上发小是个大嗓门,说话声音没收敛,宋亚轩也听到了他说的话,平直的眉毛微微拧起,手往后摸索着找到刘耀文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刘耀文,警告他别乱说话。

可没有起到作用,因为当时他发小十分不看好他能追到宋亚轩,以至于现在每次提起,刘耀文都巴不得拿个大喇叭向全世界宣布,宋亚轩是他一个人的。

发小气得摁住自己的人中,"那你怎么现在又接了?"

刘耀文粲然一笑,意味深长地从后看宋亚轩染红的脸蛋,抬手捏了捏,心情极好,"那还不是因为手机震到我老婆了,不接都不行。"

听筒沉默了长达数十秒,刘耀文没工夫和他耗,正要问他打来有什么事,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

刘耀文拿远了手机,眉头皱起,"干嘛,被人甩了?"话锋一转,他开始夺笋,"我怎么记得你一直是单身啊。"

又是一声仰天长啸,"你们一个二个都没良心,都放我飞机,谁跨年夜一个人过啊,我不管,就算是电灯泡我也认了。"

听到这,宋亚轩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刘耀文,挑起眉尾,用眼神无声地问:你不是说今晚和他出去的吗,原来是故意骗我的?

刘耀文来不及解释,一边用脸哀求宋亚轩原谅,一边呵斥他发小,"你要干嘛,跨年夜我只和我老婆一起过,你千万别来。"

发小提着两袋啤酒在他们的小区里寻找,仰头看着外观一模一样的单元楼,他随便问了一个带孙女下来玩的奶奶,"您好,请问A3栋在哪个方向?"

"是啊,多年的兄弟,我只剩你了,耀文。"

嘟嘟嘟——

刘耀文的手机没电关机,两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刘耀文试图和宋亚轩解释,但手刚碰到衣袖就被甩开,宋亚轩头也不回地进房,留下一句,"把碗和锅给洗了。"

"老婆——"尾音带着凄凉的情绪,刘耀文委屈地瘪嘴,把碗端进厨房,用水随便冲两下,就急匆匆跑回房找宋亚轩。

一推开门,就看到宋亚轩在换裤子,白皙纤长的腿塞进黑色裤管,刘耀文看一眼就认出这是当时将他迷得团团转的那条西装裤。

他跑过去一把抱住宋亚轩,哭丧着脸,可怜道:"老婆,我错了,你别穿这条裤子,我什么都听你的。"

听罢,宋亚轩停下拉裤子的动作,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回过头看他,"真的什么都听我的?"

刘耀文忍痛点头,"听你的。"

"那今晚不做。"

刘耀文把脸埋进他的肩窝,使劲撒娇,"老婆,我的好老婆,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宋亚轩岿然不动,"本来就是一起跨。"

湿热的鼻息喷洒在宋亚轩的皮肤,刘耀文黏黏糊糊地亲他,示弱的方式很单一,"老婆,小文孤零零在外面很可怜的,它想和你贴贴。"

宋亚轩真不知道刘耀文为什么能把这么肉麻的话说出口,把手糊在他的额头将他往外推,正巧门铃声也响起。

"快去,你发小到了,别让人家久等。"

刘耀文不情不愿地直起身,飞快凑到宋亚轩面前偷亲了一口,关上房门前再一次恳求宋亚轩换条裤子。

门铃响个不停,闹得刘耀文心烦意乱,没给发小什么好脸色看,但对方也不在乎,沉醉在伤痛的表演中,提着袋子径直走到客厅,完全略过了刘耀文。

坐下环顾一周,发小问:"我的漂亮嫂子呢?"

刘耀文随手抓起一个抱枕就扔过去,"收起你那些轻佻的语言,别和我老婆沾边,他不爱听。"

"我不爱听什么?"宋亚轩从走廊出来,还是穿了那条惹眼的西装裤,上身搭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清冷范十足,脸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

"嫂子好!"发小噌的一下弹起来,挠了挠刚理的头发,不好意思道:"我有没有打扰到你和耀文?"

"没有。"宋亚轩弯了弯唇,"和他天天都能见,人多才热闹。"

发小得意地冲刘耀文抬了抬下巴,瞧见他对自己带来的东西很感兴趣,干脆弯下腰把袋子摊开,清一色的酒,还是同一个牌子。

"你要上天啊,买这么多。"刘耀文忍不住吐槽。

发小把啤酒一瓶一瓶拿出来在桌上放好,"咱们三个人,不算多了,我都怕不够分,肯定醉不了。"

结果,第一个倒下的就是他。

刘耀文醉醺醺地歪倒在宋亚轩怀里,指着喝趴下的发小,口齿不清地嘲笑,"你看他,菜得一批,还说一起跨年,结果现在才……"

他眯着迷蒙的眼睛转头看钟,神情有些困惑,嘟嚷道:"这是几点,我怎么看不懂。"

"十一点多了。"宋亚轩把他的脑袋扳回来,望着他那双水润的双眸问:"困吗?要不要回房睡觉?"

"不要!"刘耀文泄力地垂下脑袋,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但没一会儿,他就把自己摇晕了,抱着头很痛苦地靠在宋亚轩身上,抽抽噎噎的,"老婆,我难受。"

"那你想怎么样?"宋亚轩把全部的耐心都给了刘耀文。

几经对焦,刘耀文才算看清楚宋亚轩的脸,傻笑着凑近,眼睛弯弯的,"要和老婆嘴一个才能好。"

说完,他就像一栋坍塌的建筑物,直直朝宋亚轩压下去。后者躲闪不及,就这么被刘耀文扑倒。余光还能看见不远处的发小,宋亚轩抵着刘耀文的锁骨不让他靠近。

被拒绝的刘耀文一秒变委屈,"老婆……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所以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宝贝了。"

宋亚轩也是佩服刘耀文喝醉酒后的想象力,两手夹住他发烫的脸颊,肆意揉捏,看着他俊帅的五官被他挤压到变形,宋亚轩忍俊不禁,说:"是啊,你说的没错。"

"不行……"刘耀文忽地一下用力,像是冲破封印的神兽,力气大到宋亚轩都招架不住。

他被刘耀文霸道地掠夺着呼吸,正吻得热火朝天,忽然,发小撑起身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他们身边蹲下,两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乖巧地看着他们问:"你们俩在干什么?"

对上宋亚轩惊恐万分的眼,发小歪着脑袋,又问:"嫂子,你是被耀文欺负了吗?"

*后续戳甜剧场(很长很长,懂得都懂!)

*祝大家2023年身体健康,心想事成,顺顺利利!!

"诡计多端"小狼狗AlphaX心软好骗大学老师Omega

师生恋

A大藤院是全国享誉盛名的文学院,不同于其他学院会倾向聘请Alpha或Beta,藤院里高达七成的老师都是自身条件十分优越的Omega,因此很多Alpha慕名而来,刘耀文就是其中一员。

初来乍到,辅导员召开的第一次班会尤为重要,教室里聚集了过半数以上的Alpha,虽然按照校规贴好了抑压贴,但Alpha天然的威慑力无处不在。

宋亚轩刚踏进教室,就有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他压来的感觉,他努力调整自己的...

宋亚轩刚踏进教室,就有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他压来的感觉,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不疾不徐走上讲台,俯瞰底下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陌生面孔。

他清了清嗓子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汉语言文学老师宋亚轩,因为院里人手不够,原先带你们的辅导员休产假回家了,所以由我暂代这个职位,大家在学习或者生活上遇到困难,都可以在课后找我。"

此话一出,底下的男同学瞬间炸开了锅。宋亚轩示意大家静静,可压根没人听他的,直到最后一排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议论声才渐渐消停。

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后面,只见一个表情冷峻的男生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椅背贴在后墙上,腿和课桌还有一定距离。

显然,刚才那声动静是他踹桌子得来的。

"吵什么吵,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吗,书都白读了?"刘耀文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压下的眉头显露着他烦闷的心情。

Alpha里也有分三五九等,有性子软弱、见风使舵的,也有像刘耀文这种生来就是领导者,像草原里拥有大批追随者的雄狮,只要他吼一声,王的皇冠就会落在他的头上。

教室里鸦雀无声,宋亚轩隔着一个教室和他对上视线,眼神不自觉带有感激之意。

等到他讲完开学的注意事项,宣布班会结束,同学们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离开,只有刘耀文,悠然地坐在原位,凝视着讲台上整理资料的宋亚轩。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宋亚轩主动走过去,"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刘耀文垂眸从桌子上拿了支笔,单手拔开笔盖,另一只手牵过宋亚轩的手平摊在桌面,一笔一画在他干燥的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触碰到的地方都很痒,好几次宋亚轩想把手收回来,却又在刘耀文强势按压下,动弹不得。

"好了。"刘耀文放开他,低垂的眉眼看着还挺温柔。

宋亚轩拿起来看,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没由来的,他有种自己被假性标记的羞耻感,被学生占有了一块皮肤,写上对方的名字就好似成了他的附属品。

"老师,我宿舍楼上在滴水,刚好滴在我的床上,宿管阿姨说要过几天才有师傅来修缮,我没地方住,你能收留我吗?"

"啊……啊?"宋亚轩被他这话吓得有些结巴,"可我……我家离学校不太近。"

"没关系。"刘耀文知进退,短暂试探后知道宋亚轩对他还有保留,没让他为难,"我在学校外面的小宾馆凑活几晚也行。"

"我会的。"刘耀文冲他眨眨眼,从宋亚轩的角度看过去,刘耀文乖得像一条被驯服好的大型犬,很难将他和前不久霸气外露的Alpha联系在一起。

两人在教学楼前分开,刘耀文走了几步才回头,望着对方高挑纤瘦的身影,白皙的皮肤在自然光下更显出众,嘴角一弯,他认定了这就是他想要守护的Omega。

一见钟情,向来是稍纵即逝的心动伴随着心尖被春风擦过的颤栗,刘耀文从宋亚轩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就挪不开眼,即使知道他是老师,可还是下意识把他当成弱小的、需要保护的一方。

掌心的名字一直留到宋亚轩回家洗手才掉,看着水流冲刷着那一处的水墨,洇开的深色水痕让他不自觉出神。

脑海里浮现了刘耀文帮他解围的一幕,肆意的阳光从侧边窗户打在男孩的脸上,蓬勃的朝气点亮了他的五官,眉骨高,眼睛大,紧抿的唇瓣形状也很好看。

直到水池蓄积的水碰到他的手,宋亚轩才手忙脚乱地关掉水龙头,把手潜进水底把塞子拔起来放水。

从灰白色的篮球剪影,变成一只不太符合他性格的小狗,脸上打了腮红,头上罩了一个塑料袋,还在下巴处打了个漂亮的结。

难怪他觉得眼熟,刘耀文的头像分明是他头像的另一半。他头像里的小狗爪子搭在水桶上,满脸贴了搞怪的贴纸,两张照片拼起来就是两只小狗同框的有爱画面。

但现在看着刘耀文的头像,在知情的情况下,宋亚轩很难再自欺欺人正视自己的头像。他索性关掉手机眼不见为净,反手撕下颈后的抑压贴,走进浴室打算洗掉一天的疲惫。

他家是两居室,房子是父母未雨绸缪在早些年买下的学区房,写了他的名字。除了卧室,另一间房被他装修成书房,有一面很宽敞的书架装门来放他的书。平时备课或是改作业,他都会在这里。

没点开第一条语音前,宋亚轩看着那行文字还有一些疑惑,但很快,语音条里奇怪且不可描述的声音随他加大音量键而变得愈发清晰。

怎么会这样……宋亚轩拧紧眉头,光是听着声音,他都能幻想出刘耀文弱小可怜在床上蜷着腿坐,而一墙之隔是两个放纵情欲的人午夜狂欢的画面。

他没办法拒绝刘耀文看似合理的请求,于是把家里的地址发到两人的对话框,还很关心地问刘耀文需不需要他去接。

一个小时后,刘耀文背着书包站在门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疲倦,刘海软趴趴地垂在额前,眼睛也没有白天时那么明亮锐利。

"快进来吧。"宋亚轩把拖鞋放在他面前,又走进厨房给他倒了杯温开水暖手,自责的情绪呼之欲出,站在刘耀文身边也略显局促。

他搓了搓自己的掌心,问:"洗过澡了吗?"

刘耀文捧着水杯点头,垂眸看着杯口飘出的白烟,低声说:"谢谢老师收留我,我睡沙发就行。"

"那怎么行。"宋亚轩断然不是会让学生委屈的人,"你睡我房间,床品都给你换过新的,我在书房打地铺就行。"

宋亚轩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关系的,我盖多一张被子也暖和。"

"还是在同一间房里吧。"刘耀文抬眸看他,道出了他的顾虑,"我的抑压贴已经贴上了,不会有味道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恐怕会让刘耀文伤心,宋亚轩勉强答应,把刘耀文领进房后,对方要脱衣服,他便去刷牙洗脸。

等到他回来,刘耀文已经在地上躺好,把自己裹成像毛毛虫一样,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他似乎已经累得睡着了,宋亚轩转过身把门关好,蹑手蹑脚踱步到床边,掀开原先给刘耀文准备的被子,慢慢躺进去。

房间只剩一盏晕着暖黄灯光的小夜灯,落在墙角,宋亚轩翻了个身背对刘耀文,面对昏暗的白墙,不断给自己洗脑,刘耀文只是他的学生,两人清清白白,他不应该再胡思乱想。

就这样,他强制自己睡着,紧抓着被单的手渐渐放开,后背肌肉松弛下来,连带着呼吸也变得稳定规律。

刘耀文悄然睁开眼,撑着手臂坐起来,面色沉沉地撕开了自己的抑压贴,让侵略性极强的信息素布满整个房间。

墙上的黑影只描绘出他的部分轮廓,但却很好地诠释了他贪婪的欲望。赤脚站在床边,他俯下身靠近宋亚轩,看着他因信息素侵体而眉头紧蹙,目光移到他颈后,伸手扫开碍事的碎发,露出饱满幼嫩的腺体。

指尖轻轻搭在边缘,他用指腹平缓地拂过,眼底浮起欲求,又硬生生被他的理智压下去。现阶段,他只敢无限贴近那处柔软,用力将Omega独特的气味吸进鼻腔,平复焦躁的念头。其余的,他还什么都不能做。

这一觉,宋亚轩睡得并不安稳,噩梦一个接一个滚滚而来,直到被闹钟叫醒,他猛地惊坐起来,脑子一片混沌。

缓了缓狂乱的心跳,宋亚轩侧头去看刘耀文,但地上不见他的踪影,只有一床叠好的被子和他昨天背过来的书包。

这句约定让宋亚轩的心脏重重跳了一拍,仿佛他们在地下偷情,而明面上他们却还是师生关系。头像的事也随之被他记起,宋亚轩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刘耀文提一下。

双脚落地起身,不知怎的,迈出去的脚步有些虚浮,宋亚轩有种使不上力的无助感,彷徨失措地扶着墙去洗漱,回到学校,人也还是有点恍惚。

教室里特别安静,宋亚轩抱着教科书从后门往前走,隐约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管理秩序的高大身影,不过等他从前门走进来,那抹身影又很快和大家融为一体。

"大概就是这样,晚点我把视频链接发在班群上,你们看完还有疑问,就再来找我。"

那两个Beta还想说什么,瞥见不远处刘耀文的脸色,还是把话忍回喉咙,忙不迭开溜。

宋亚轩收回视线弯腰收拾东西,声音忽然从他身后响起,他下意识扭头,不料刘耀文离他那么近,脚一软,靠手撑着讲台才没倒,但对方的手也搂住了他的腰,甚至因此再度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你……"宋亚轩瞪大了眼,手抵在两人之间,正想叫刘耀文把他放开,后者已经收手站好,像个没事人一样望着他,关切地问:"老师没事吧?"

"没事。"宋亚轩低头站好,扯着衣摆往下拽,反省自己方才龌龊的心思,沉默片刻,才问:"你来找我有事吗?"

刘耀文点点头,"白住在你家,我挺不好意思的,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宋亚轩潜意识想拒绝,不过对上那双真诚的眼睛,他又不忍心:"行,你等我一下。"

汉语言文学的课不是每天都有,但刘耀文总有办法找到理由去见宋亚轩,有时是在饭堂同吃午饭,有时则是和他一起坐车回家。

关于头像的事,宋亚轩向刘耀文提起过。看着对方轻描淡写的样子,宋亚轩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说不定真如刘耀文所说,只是巧合而已。

日子一天天过着,刘耀文刨下的陷阱也越来越大,直到每晚的信息素覆盖诱使宋亚轩的情期提前,事情终于朝刘耀文计划的方向前进。

情热缠身的Omega躺在怀里,宋亚轩用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微张的红唇像鱼一样,吐不出好看的泡泡,却无声倾诉着自己缺氧的现状。

刘耀文低垂着头,温柔拨开他汗湿的刘海。见他眼眸氤氲着水雾,整张脸通红,刘耀文嘴角轻勾,用拇指压下他的唇瓣,翻出他红润的唇肉。

下巴受力被抬起,宋亚轩被迫昂起头去看刘耀文。此时此刻,他眼里的刘耀文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能把他从水深火热之中打救出来的Alpha。

不受控的,他含住了刘耀文的手指,并且无意识做出了吮吸的动作。

讨好的意味很浓,刘耀文把手抽出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藕断丝连的部分,喉结上下滚了滚,再也抑制不住地倾身吻住宋亚轩的唇。

舌尖一寸寸沿着他的唇线描摹,几经润湿,刘耀文才将他的唇抿进嘴里,反复摩挲。

宋亚轩顺从地闭上眼,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到刘耀文的手指正在碰触他的腺体,他忽然有种被抽空的压缩感,胸口闷得发慌,呼吸也变得更加费劲。

须臾后,身体被人箍着腰往上提,刘耀文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大手扶着他的后脑勺,让他把脸埋进自己的肩窝。

预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宋亚轩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可怜又无助抱紧刘耀文的脖子,哀求他待会儿下嘴的时候轻一点。

"放心。"刘耀文的声音哑得像在砂纸上磨过,咬之前怜惜地在他的腺体上落下一吻,"老师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让你疼。"

Alpha的信息素自带舒缓麻痹的功效,刘耀文一边抚摸着他的后背,一边用牙尖试探,趁他不留神,极快刺破他的腺体,克制着涌动的情愫,缓缓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

没过多久,宋亚轩退了情热,疲倦不堪,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含糊不清地对他说谢谢,思绪断线,就着这个姿势昏睡在刘耀文怀中,并且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来后,刘耀文不在他身边,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宋亚轩卷着被子在床上来回翻滚,一想到他和刘耀文接了吻,整个人就热得烧起来。

"醒了?"刘耀文端着水杯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宋亚轩立马装鸵鸟,把自己滑进被窝里整理刘海,而后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过来把水喝了。"

"谢谢。"宋亚轩低着头伸手去接,但手被握住,紧接着床垫往下陷,刘耀文把水杯递到他唇边,用眼神示意。

"我、我还是……"

刘耀文打断他,"老师这个时候就要多补充水分,快喝吧,我拿着就好。"

没办法,宋亚轩只能红着脸小口小口咽下,喝了将近一半,刘耀文拿走水杯起身,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声音很轻,"收拾好出来吃早餐。"

平时周末,刘耀文都会出去打球或是去图书馆,但今天,他丝毫没有要出门的意思。宋亚轩心乱如麻,待在书房一个上午,文档也只写了个标题。

中午,刘耀文叫了个外卖,吃完不用洗碗,把垃圾放进一个袋子里装好丢到门外,刘耀文折回来,瞥一眼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宋亚轩,问他要不要去睡个午觉。

稀里糊涂的,宋亚轩答应了,前后脚进房,看着刘耀文把叠好的被子重新铺开,才后知后觉对方也要睡午觉。

经过昨晚,他现在已经很难做到和刘耀文共处一室而不胡思乱想了,自我催眠不起作用,宋亚轩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

小心翼翼地翻过身,他面朝刘耀文那边,想看对方睡着了没,又因角度问题看不清楚。他鬼使神差想凑近点观察,于是悄悄下床蹲到他身边。

然而还没看多久,忽然,手臂被一只宽大干燥的手用力握住,身体失去平衡,倒下的同时,刘耀文用另一只手撑开被子,把宋亚轩完完全全裹进来。

"老师,偷看学生算什么?"

刘耀文故意把热气洒在他脸上,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低声诱惑,"我给你敞开了看。"

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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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咖味AlphaX甜奶味Omega

婚后生活+度蜜月

结婚前,宋亚轩就总嚷嚷着要和刘耀文去国外看极光,但因为工作方面时常出现突发状况,导致他们计划好的行程一次又一次发生更改。

眼看就要到年底,宋亚轩翻着自己未来十天的行程表,说了几年的愿望恐怕又要在来年再许一次。正叹着气,腰间忽然一紧,浓香醇厚的苦咖味从后裹住他,争先恐后地附着在他的皮肤表面。

"怎么啦?"刘耀文用手臂环住他纤细的腰身,宽大的手掌盖在他平坦的腹部,"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老公听。"...

"怎么啦?"刘耀文用手臂环住他纤细的腰身,宽大的手掌盖在他平坦的腹部,"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老公听。"

宋亚轩扭过头去和他接了个浅短的吻,心情稍微被安慰了一点,但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一些低落,"我想摆烂当废物,不想努力赚钱了,你养我好不好?"

刘耀文低声笑,把他搂紧了些,"好啊,你就在家里当我的金丝雀,我负责在外打拼,保证你貌美如花。"

宋亚轩一听就急了,握着他的手转过身,"那怎么行,工作室才步入正轨,少盯一会儿都会出岔子。"

说完,迎上刘耀文深沉的眼神,宋亚轩讨好地钻进他的怀里,把脸贴在他的肩上,抬手抚摸着男人的喉结。

"还摸。"刘耀文凛冽的嗓音像是警示,但宋亚轩仿佛信号中断,没收到男人发出的危险信号,修剪平整的指甲轻刮着喉结的尖端,随着刘耀文的吞咽的动作滚动。

"你今天这门,是不用出去了。"话音刚落,刘耀文就把宋亚轩打横抱起往床上走,后者条件反射抱紧男人的脖子,下意识的反应满足了Alpha的虚荣心,刘耀文心情颇好地将他慢慢放下,欺身下压。

由于下午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会议,宋亚轩不让刘耀文在他体内成结,害得欲求不满的Alpha像小狗一样围着宋亚轩的脖颈不断啃咬,急出了一头汗。

"别咬深了。"宋亚轩抚摸着刘耀文的后脑,手指缠绕着他乌黑的短发,似是要把他拉开,又像是摁着他再靠近自己一点。

刘耀文的呼吸又重又粗,几近艰难才能忍下牙尖的施虐欲。舌头反复舔舐散发着奶香的腺体,就像对待一颗来之不易的棒棒糖,因为知道会越舔越少,所以每一下都格外缓慢且珍惜。

宋亚轩主动往刘耀文无措微张的嘴唇亲了一口,然后起身下床,浴袍一披,带子一绑,盛着一身的吻痕进浴室洗澡。

宋亚轩是实打实的工作狂,但刘耀文却是典型的享乐主义者。他的人生观念里,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享受生活。如果感受不到快乐,那应该马上调整自身状态。玩乐不是丧志,而是为之后的路途以更好的状态重新起航。

空气还弥漫着未散的甜香,刘耀文放松身体趴在宋亚轩刚刚躺过的地方,依稀还能嗅到他信息素的味道。

思绪放空,刘耀文想到他进房时看到宋亚轩愁眉苦脸的样子,忽地撑起身子去拿他的手机看。人面识别一对上,屏保的合照就瞬间变成了宋亚轩锁屏前的行程表。

刘耀文一手往后支着床垫,一手看他的工作安排,发现他在两天后要出差。灵光一闪,刘耀文从床上爬起来蹲到床头柜前翻他们的护照和旅游签证,都还在有效期内。

两天后,宋亚轩按照原定计划,起床后收拾行李,预约十一点半去机场的车。但他没想到自己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刘耀文也拿出了他的行李箱。

"你也要出差?"宋亚轩停下了叠衣服的手。

"合同出了点问题,打算去找他们的负责人当面聊。"刘耀文从衣柜里取出两件羽绒服,黑白两色,其中一件还是宋亚轩的。

依照国内现在的气温来说,还用不着穿防寒极低温的羽绒服,所以宋亚轩露出了非常疑惑的表情,尤其是他以为刘耀文要择其一带走,但最后把两件都放进真空袋压缩,齐齐整整在行李箱里摆好时。

"要去很远的地方?"宋亚轩有点不太开心,看这情形,极有可能他出差回来,家里空无一人,只能孤苦伶仃地过节和跨年。

"也不远,俄罗斯。"刘耀文接着往行李箱放保暖内衣,高领毛衣,羊绒围巾,还有加绒加厚的手套和袜子。

"那离我很近哎。"宋亚轩的眼睛亮起来,"等我忙完飞过来找你,我们浅玩几天再回国好不好?"

刘耀文对宋亚轩的星星眼毫无抵抗能力,伸长手臂把人揽入怀中,手掌温柔地摩挲宋亚轩柔软的发顶,嘴唇贴近他的耳朵低声调侃,"不是还有别的工作安排吗?统统不管了?"

"哎呀!"宋亚轩娇嗔着,闷声说:"那些我可以远程处理嘛,就当是度蜜月了。"

听见宋亚轩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放假,刘耀文既心疼他,又觉得他很可爱。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都想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打包带走。

刘耀文是个明事理的爱人,知道宋亚轩的团队会陪同他一起出发,所以他订了大后天的机票,只比宋亚轩早一点抵达俄罗斯机场。

飞往芬兰,要在这里中转,刘耀文站在出站口等他,一见到人就拉着他在一众陌生的外国面孔里东窜西窜。

直到取了登机牌,看到梦寐以求的目的地,宋亚轩才反应过来,鼻子一酸,眼眶变得湿润,含着哭腔埋怨刘耀文,"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害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家里的相机也没带,那怎么拍出好看的照片。"

"带了带了。"刘耀文染上笑意,"全给你准备好了,接下来几天,你就只管跟着我,吃好喝好睡好,享受本人超五星的优质服务。"

"真的能睡好?"宋亚轩对此表示怀疑,但脸上早已乐开了花,眉眼弯弯,一扫连日来的疲态。

刘耀文神秘兮兮地和他耳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边,"睡眠质量因人而异,但你老公能保证你一天吃上五顿,且顿顿都能吃饱喝足。"

宋亚轩听得脸热,伸手要去锤他,被刘耀文在半空截住,挤进指缝与他十指相扣。他们牵着手登机,奢侈了一把坐头等舱。

不过自从今年年初,他听闻一个古老的传说,就重新制定了旅行攻略,并且非常兴奋地把保存在手机里的照片递给刘耀文看,全是五彩斑斓的极光和雪景。

"终于要到了。"经过一路周转颠簸,换乘各种交通工具,宋亚轩在刘耀文搀扶下从雪橇下来,雪地松软,刚踩下就陷了半截靴子进去,还好刘耀文未雨绸缪,在当地机场买了防水的雪地靴。

领他们过来的是玻璃屋的负责人,将英文版的使用手册和钥匙交到刘耀文手里,最后说一句带着浓浓口音的"enjoy~",便和他的坐骑在雪地里疾驰,扬长而去。

宋亚轩有些羡慕地感叹,"感觉他好自由,在这浩瀚无垠的天地里,像阵风一样穿梭,往来无拘束。"

刘耀文看着他哈出的白气,不免失笑,被厚重手套包裹住的手指轻点了一下宋亚轩被冻得红彤彤的鼻子,莫名觉得他和刚刚在山脚迎宾的雪人很像。

不由自主地,刘耀文又开始夸他。宋亚轩娇憨地哼了声,自顾自地拉着行李箱往属于他们的玻璃屋走。一脚深,一脚浅,背影看起来很费力,却把刘耀文逗得嘴角上扬。

"还笑!"宋亚轩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上瞪他,摊开手掌问他拿钥匙。

刘耀文跨上台阶和他挤在一起,磁性低沉的声音被大风吹得失真,可热度触及皮肤的地方仿佛有电流掠过,宋亚轩心如鹿撞,听着他说假正经的话。

"钥匙只有一把,现在还不能给你,得先进屋。"

"为什么啊?"宋亚轩没听明白,刘耀文干脆做给他看。从把钥匙捏在手里,到插进锁眼里慢慢拧开,动作慢得就像是电影里的长镜头。

宋亚轩再迟钝也知道刘耀文是什么意思,登时烧红了脸,不敢再直视那把意味颇深的钥匙和满肚子坏水的刘耀文,等到门开,抢先推门进去。

一股草木的清香扑鼻而来,暖气被提前开启,玻璃屋里干净整洁,布置的家具不算多,一张Kingsize的双人床,床品皆是雪一样的白色,床边靠近玻璃屋边缘的地方放了一张尺寸可观的长毛地毯,宋亚轩蹲下摸了摸,很软。

"喜欢吗?"刘耀文把所有行李都搬进屋,关上那扇玻璃门便隔绝了户外纷飞肆意的雪花。

"喜欢!"宋亚轩站起来,张开双臂直直地冲刘耀文飞扑过去,抖落了不少雪粒。

此时北极圈里处于极夜,屋里被暖黄的灯光充盈,围巾、手套、大衣,一件件被刘耀文脱下,只穿一件贴身的保暖内衣也不觉得冷。

但宋亚轩后知后觉领口那一片肌肤的暴露面积过大,越看越不对劲,"刘耀文!你给我买的是女款啊?"

"啊?是吗?"刘耀文疑惑的表情十分刻意,倒像是蓄谋已久。宋亚轩推开他的手不让他碰,经过几轮推搡,还是败下阵来,瘫软在刘耀文的怀里。

Alpha释放的信息素达到一定浓度时,对Omega来说堪比迷魂药。刘耀文手扶着宋亚轩的侧腰,吻像飓风,压弯了宋亚轩笔直的脊骨。

腰线锋利得像把杀人不偿命的镰刀,宋亚轩把整个人的重量依附在刘耀文强壮有力的手臂上时,胸脯也反向游进他的眼底。

那场景,没有一个男人能想起自制力这三个字,更别提是对宋亚轩一直图谋不轨的刘耀文。不过是他的Omega,全身写上他的名字也是理所当然的。

正当宋亚轩以为刘耀文会有下一步动作,刘耀文却轻易地放过他,侧头咬上他冻得像冰凝樱桃的耳垂,吮了又吮,哑声问他想不想去户外泡温泉。

宋亚轩猜到他的用意,含羞着点头,站在原地十分乖巧,等着刘耀文给他换泡温泉的衣服。不是传统的泳衣款式,有点类似于潜水服,只不过上衣和裤子是分体的。

纯黑紧身的泳裤把宋亚轩的两条长腿展示得淋漓尽致,上衣的材质和裤子一样,同样贴身显身材,不过是白色的。为了方便穿脱,背后还有一条拉链。

温泉池在玻璃屋的不远处,是天然而成,周围挤满皑皑白雪,池水却热得滚烫。宋亚轩泡入池中,浸在富含矿物质的温泉水里,他的身体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软。

刘耀文从后抱住他,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他轻声对宋亚轩说:"你抬头看一下天。"

来时,极光还不甚明显,深紫色的天空铺满点点繁星,只让人觉得是豪华版的星空。但现在,天空的颜色变浅,透出湖水一般的蓝色,晕染着一抹翡翠碧绿的光,是大自然浓墨重彩的一笔。

宋亚轩惊喜地捂着嘴巴尖叫,怎知好事成双,天边划过一道流星。不只一道,接踵而至还有好多,像是攻城的箭,唰唰唰地落在他们眼前。

"是流星雨!!"宋亚轩激动地拍着刘耀文的肩膀,而后十分虔诚地低下头,闭上眼,双手合十交握,对着难得一见的自然景观许愿。

刘耀文凝望着他认真投入的侧脸,纤长的睫毛挂了不少小雪花。等他睁眼,刘耀文猝不及防在他侧脸亲了一口,然后拿脸贴着他的,笑意盈盈地问:"许了什么愿望?"

宋亚轩眨眨眼,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说出来就不灵了。"

"说出来老公可以帮你实现。"刘耀文循循善诱,"什么都行。"

"这样啊。"宋亚轩假意斟酌,然后飞快偷吻了一下刘耀文,红着脸说:"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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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不坚定

配合我颠沛流离/

北京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太薄,断断续续的,像春日里第一场小雨稀稀拉拉的,冰川融化般,与新生一般好寓意。

刘耀文本在今天不想......

刘耀文本在今天不想参加任何应酬,甚至连刚开拍的戏,剧组请客吃饭这一套都不想去。太俗套了。

配合演戏,在黑漆的摄像机前,装作深情的样子,爱人、恨人、怜人。刘耀文按掉第三个闹钟,每隔十分钟响一下,他昨晚喝了点酒,靠着沙发就这么窝成一团睡去了,他模糊中记得宋亚轩也曾蜷缩成虾米,在上台前枕麻他的胳膊,等真要上台去表演,他就轻轻推他一下,起身跨步向前走。

刘耀文不用回头,也不用猜疑,宋亚轩一定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懵懵懂懂的跟在他后面,躲过摄影机的拍摄,不好意思戳戳他的后背,或是在灯没亮前,冲他吐吐舌头。

刘耀文记得太多了。怎么都忘不掉关于他们的那些年。喝过几次酒,直到被送去洗胃,他下意识还是喊了宋亚轩的名字。尽管他比谁都明白,宋亚轩不在的。他也不会来了。

刘耀文笃定,他这辈子,乃至下辈子,都会爱上宋亚轩。

可惜,他已经没有爱的勇气了。

刘耀文在床上躺着,醒了,但是不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冬至。刘耀文想学幼儿园的小朋友,赖床不起,脑子里放映小魔鬼和小天使的对话,小魔鬼恶狠狠地说:“别起了,躺一天才好。”小天使先是附和,之后又摇摇头,试图说服小恶魔:“不行啊,还是要起的。”

刘耀文闭上眼睛,突然笑了,觉得这个小天使好像宋亚轩,而小恶魔是他自己。他比谁都清楚,不去的后果,无非不就是被扣上“耍大牌”的帽子,在剧组吃几次灰,顺便送上微博热搜第一#刘耀文新剧开拍在剧组耍大牌被曝光#。

刘耀文不去的理由,并不简单是闹小孩子脾性赖床,也不是因为冬至这天想给自己放个假,最根本的理由,他避而不去想,实际上他清楚洞悉自己在逃避什么。这个剧里,有宋亚轩在。

刘耀文在得知宋亚轩也接下这个戏之后,他第一反应是怎么撕毁合同,宋亚轩自愿降低身价去扮演男二号,男主是他,和他对戏的女主是新晋小花。

刘耀文不理解宋亚轩为什么这样做,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剧本,有稳稳的男一号当,偏偏撤销档期去拍这部剧。其实这部剧最早就传刘耀文要演男主,预热也够了,宋亚轩明明知道他在这个剧里面。

刘耀文始终想不通,宋亚轩怎么能这么狠心,看着他爱别人,对着别人撕心裂肺,和别人分分合合,向别人许下海誓山盟,自己在旁观演?

刘耀文坐起来,冷笑一声,宋亚轩竟狠心到如此地步,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刘耀文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地暖滚烫的温度从脚心传到心脏,可他还是那么冷。

刘耀文裹上围巾,他平时出门是不戴的,今天天太冷了些,刚出门酒店与外面的温差很大,冰凉的风似刀子在脸上刮,他按时到了地点,落座一一问好,原本下垂的嘴角恢复到客气上扬。

菜上了一半,刘耀文全程没看见宋亚轩的身影,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开心,心情平静如水,甚至是松了口气,再见到宋亚轩他是该向他笑着庆祝,还是冷脸沉默,他还没想好。

刘耀文关了手机,站起来朝宋亚轩助理那边挪步,欲开口又想起不太合适,他便独自出门,越过助理,凭感觉加上他对宋亚轩去陌生环境上厕所就找不到回来的路的脾性,多年都不曾变。

刘耀文大老远就看见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掠过,反反复复,似在寻找回包厢的路,结果一无所获,无助地抱住双臂下蹲。

刘耀文好气又好笑,大步上前,从身后居高临下地掐住宋亚轩细软的后颈,指腹擦过他娇嫩的肌肤,转而揪着衣领把他提溜起来。

宋亚轩还是太瘦,体重与几年前和他分手似乎毫无变化,刘耀文一只手就能掂起来,也可能是他泡健身房太久,肱二头肌优越,腹肌硬实,浑身透露着野性,妥妥不被束缚、浪荡不羁的狼狗。

“迷路了?”昏黄灯光下刘耀文逆光附身,神色不明。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在宋亚轩耳畔想起,异常禁欲。

宋亚轩点点头,刘耀文便松了手,领他一前一后进了包厢,导演见他俩一并进来,笑着说:“原来你们认识,那我就不介绍了。”

女主歪了歪头,好奇发问他们怎么认识的。

“之前一个团的。”刘耀文想了想,他们团都各自单飞,许久不再联系了,观众渐渐淡忘,连他们自己都默契地不再提起,但这是最好的回答。

更是他与宋亚轩开始的证明。

“其实也不咋熟。”宋亚轩手指搅在一起,低头盯着自己的指甲,接腔道。他的眼神漂移,好像下一秒就要投到刘耀文身上。

刘耀文冷哼一声,舌尖打转,舔了舔后槽牙,语气里满是不爽,“原来睡一张床的在你眼里都算不熟,宋亚轩儿,那么你说,怎么才算熟悉?”

亲过?抱过?上过?

这些都不能说。刘耀文自有分寸,在场这么多人,说了之后任何一个人往外传就是大爆料消息。

刘耀文倒不怕,因为这是事实。

可是宋亚轩会害怕,他会哭红眼睛,向多年前挣开刘耀文死死握紧的手,语调染上哭腔,“放手吧,刘耀文,我们不合适。”

刘耀文呆在原地,半天笑了。这笑是嘲讽,他真没想过宋亚轩会提出分手,也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刻,他竟没有再用力抱紧宋亚轩的勇气。

宋亚轩缄默不言,刘耀文识趣地没再问,他们心照不宣地吃完一顿饭。等出来之后,刘耀文走在前面,天都要黑透了,没人注意他们这边,他突然停步转身,把自己的围巾裹在宋亚轩露在外面的脖子上。

没有围巾冻的是宋亚轩,可真正心疼的却是他。

“这么大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刘耀文叹了口气,说罢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如果他回头,可能就会看见宋亚轩,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你真的懂唯一的定义

不只是如影随形/

因为刘耀文和宋亚轩在队内关系最好,父母相互认识,并且保持了常年联系,往往隔三差五,在节假日约在一起吃饭。其实好几年前宋母就察觉出不对劲了,总是旁敲侧击想请刘耀文来吃饭,毕竟刘耀文太久不来,问宋亚轩他又老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

隔天刘耀文通过了好友申请,发来一句“什么时候?”

宋亚轩四下五下回复“周五晚上八点可以吗?”

刘耀文几分钟后答“可以。”

宋亚轩在刘耀文没回复的几分钟,攸地想起刘耀文那天晚上问他的,“你真的懂唯一的定义吗?”

刘耀文在远处,声音很轻,宋亚轩却全都听清了,“如果我说,不只是如影随形,只要足够相爱,隔多远多久,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耀文说完就走了,这次换宋亚轩呆在原地,好久好久。

宋亚轩心里早有了答案,他听见自己,声若蚊蝇地答:“我知道。”

/死去中清醒

明白你背着我聪明/

周五刘耀文掐点和宋亚轩在他家门前碰面,装作熟络地向宋母问好后,刘耀文便在宋亚轩旁边坐了下来。宋母在厨房忙着下饺子,笑眯眯地说是昨天刘耀文来就好了,昨天是冬至呢。要是昨天来,刚好赶上吃她包的饺子。

刘耀文不着痕迹地应付,“昨天太忙了,要拍到凌晨,犯不上再来打扰您,今天来都一样。”

宋亚轩偷偷啃了啃手指,被刚好出来的宋母看见个正着,不轻不重地敲了敲他的头,恨铁不成钢地说:“还不快给耀文倒杯水,傻坐着干嘛。”

刘耀文连忙摆手说他不渴,给宋亚轩解围。接着宋亚轩闹起别扭,小声嘀咕:“我不想吃饺子,我想吃北京烤鸭。”

宋亚轩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一句话。

刘耀文咳了两声,向宋母提议说他出去买就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刘耀文出了门,没有去烤鸭店,而是去了小卖部买了两包素食北京烤鸭。

等刘耀文回去的时候,宋母已经在摆筷子了,宋亚轩看见他拿着两包辣条,眼睛亮了亮,欢呼雀跃地跳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这个。”

刘耀文把辣条塞给宋亚轩,嘱咐他“只许吃一包。”然后便去洗手。水龙头的水流细细的流淌,刘耀文听见声后有声响,回头见宋母站在他身后,“耀文啊,我问问你,亚轩是不是去演戏了啊。”

刘耀文擦了擦手,勾了勾嘴角,“他呀,总是自作主张。”

就像当时公司决定拆开他俩,甚至拿自己的前途去威胁宋亚轩的时候,宋亚轩只问了一句,“我们分开,他会过得更好吗?”

宋亚轩知道的是,他过得确实更好了,前途无量,稳居一线,正如他决绝说出“放手”的初衷;宋亚轩不知道的是,他过得并不开心,便连同他所愿的“好”一并推翻了。

宋亚轩都没有问过他啊,怎么能自作主张,去决定他们的未来。

/你不想证明

证明我是你唯一/

刘耀文和宋亚轩在稍微和谐的范围里吃完了一顿饭,这是他们见面后,初次冰雪稍化,也算个好兆头吧。

宋母他们在吃完饭就要去散步了,刘耀文借着和宋亚轩聊聊的名义,拉扯宋亚轩纤细的手腕,缠上他葱白的手指,他的气息逼得近了,惹得宋亚轩连连后退,最后被抵到墙角,头靠墙壁,被迫仰头。

宋亚轩不自觉腿软,再加上刘耀文比宋亚轩高一点,显得刘耀文像只充满野性的小狗,正要将宋亚轩的全部,拆吃入腹,片甲不留。

事实上,刘耀文确实这么做了。等刘耀文掰开娇嫩的两股,挺了挺腰,一并送入那块柔软,在他白暂的皮肤上留下鲜艳的红印。

进去的过程艰难无比,刘耀文试图让宋亚轩放松,宋亚轩的眼泪却一直往下掉,后来刘耀文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一味去擦拭宋亚轩掉下来的泪珠,默默退了出去。

宋亚轩终于双腿并拢,狠狠回夹住他的腰肢,双手虚搂着刘耀文的脖颈,失声痛哭。刘耀文一遍一遍地舔舐干净宋亚轩的泪滴,然后哑着声音问他:“我是不是你的唯一?”

宋亚轩不答,他不想证明的,刘耀文也不去强求,因为宋亚轩的身体替他做了回答。言语不能说明的,他用紧致的包裹告诉他,从始至终,他是他的唯一。

宋亚轩明艳娇贵似初雪,每一次都为刘耀文融化,在关键时刻,他不用说话,他就懂了。

“我好想你。”刘耀文喃喃地念着,进入的更深,好似要吧这些年欠下的,一并要回来。

/我真的爱你

句句不轻易/

刘耀文收拾房间的时候,分开的第二年初宋亚轩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张CD,他想起自己一直没听,这才找出来放映,他听见宋亚轩温软的嗓音,静静地说:“我想见你。”

刘耀文看见CD反光出自己的脸,而他泪如雨下。

宋亚轩的爱太隐蔽,好在刘耀文自有雷达感应。

无时无刻,他都知道他真的爱他。

END

冬至快乐~记得解锁甜剧场

·会撩会玩×又乖又野

·badman×goodman

·艳遇白切黑甜宠向

/就给我炙热的吻

瞄准我柔软的唇/

宋亚轩是在凌晨两点踏进这家酒吧的......

宋亚轩是在凌晨两点踏进这家酒吧的,他穿着极具诱惑性的白色衬衣,领口开的很低,进来就找个没人的卡座坐下来,悄悄把领子系了又系,总之最后他的领子没有一颗扣子没扣好的,活像大夏天要死的热,里面还要搭个内搭,不然哪哪都不舒服。

宋亚轩来前警记贺峻霖的告诫:凌晨的酒吧有狗,牵回家会咬人。

第一次来酒吧的宋亚轩愣是一动不动坐了好半天,一丝狗毛都没见着。他是松了口气,最起码不会被狗咬死。

酒吧的歌换了又换,宋亚轩一抬眸,注意到新上来个大电子鼓的,半袖白T底子掖在裤腰里,略微宽松的牛仔裤好巧不巧膝盖处破了俩洞,乌黑的发理了个妈见打的狼尾。

宋亚轩眼尾弯了弯,很不厚道地笑,再抬头,发觉刘耀文好像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看,许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他看的是自己。刘耀文褐色的眸子直勾勾的,宋亚轩对上就被吸得移不开眼,他心一慌,随手拿起找酒保要的酒喝了下去,霓虹灯闪来闪去,格外璀璨耀人。

宋亚轩这杯酒刚下肚,烈酒在他胃里烧,一路从喉咙烧到胃里,他白嫩的脸不自然染上写红润,他的视线迷离起来,额头紧紧靠在冰冷的玻璃酒杯,直到刘耀文坐在他旁边,把他的酒杯拿走。

“你叫什么名字?”刘耀文晃了晃没饮完的高度酒精,薄唇抿了抿,上来喝这么大的人他还没见过。

“宋亚轩。”宋亚轩见刘耀文对他笑,以为他是嫌自己酒量太差,他壮了壮胆子,直直地对上来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我的酒量很好的。”

宋亚轩说完就没劲了,向后靠了靠,头一歪枕着刘耀文的右肩,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窝起来,他头有点晕,感觉脑袋很沉,但有人托着,又不觉得沉了。

刘耀文好气又好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挨个手酸肩酸下来。他腾出一只手点烟,打火机在霓虹灯闪过分外的亮,刚点燃的烟头烟味还不大。宋晓大老远看见刘耀文,边上趴着喝多了的小男生,停下来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这位公子哥可从不兴“捡尸”这套,何况还是个男的。他问:“文哥,这位是?”

“偷跑出来玩的,估计第一次,喝晕了。”刘耀文言简意赅,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声,他的视线扫过宋亚轩系的老高的领子,还有连喝晕都紧紧扣着自己胳膊的手,泛着红的唇微微嘟着,秀气的眉毛紧皱,怎么看怎么觉得乖巧。这类人物这个点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出来酒吧喝酒,没有危险意识,肯定是第一次来。

“梭哈来玩吗?那边缺人……”宋晓迟疑了一下,见刘耀文一口一口吐烟圈,甚是无聊的模样,想必他不至于守宋亚轩一晚上不动地儿,毕竟他是真没见过刘耀文哪一场这么安静过。

“不……”刘耀文挑挑眉,读懂那人的用意,刚开口准备拒绝,他走了宋亚轩这厮杵这儿,不就等着那些行为不干净的人来捡尸吗?他倒没那么多闲心,不过也不想看着宋亚轩被捡走,怪可怜的。

宋亚轩有点转醒的迹象,睁了睁眼,刘耀文凑过来,在他耳蜗吹了口热气,小声喊他的名字,“宋亚轩儿,走吗?”

宋亚轩睁睁眼,入目便是刘耀文单手把玩打火机金属外壳,手指纤细修长,手背性感凸出的青筋分外妖娆,他们离得近,宋亚轩甚至能感觉到刘耀文呼吸的频率和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宋亚轩不喜欢烟味,几不可查皱皱眉,很快舒展开来,他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远离刘耀文几分

“不走。”宋亚轩顿了顿,旋即拉住刘耀文的手,刚刚他们说的话他其实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他清清嗓子,“玩。”

宋亚轩高度烈酒还从来没喝过,这回少抿了点,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可不能在刘耀文面前露了怯。

刘耀文挑起一边眉毛,倒是没想到宋亚轩答应的那么快,他慵懒随意将他覆在手背的小手转成手心相贴的十指相扣,然后微微俯下身,“我们玩的就大了,赌注你打算赌什么?”

“赌上我,够了吗?”宋亚轩的眸中水润润的,笑起来眼尾弯弯,嘴唇红嫩,许是刘耀文说的太吓人,在唇瓣上留下淡淡的月牙印。

“够了。”刘耀文“啪”的收起打火机,塞进衣兜,半垂下眼帘,本来想逗逗宋亚轩,没成想他这么上道。

宋亚轩信誓旦旦跟着刘耀文去了宋晓那儿,一看玩“梭哈”就傻眼了,他以为就简简单单的斗地主什么的,在刘耀文手心的手指缩了缩,小幅度像小猫挠痒。

刘耀文用力回握了一下宋亚轩乱挠的手,心领神会开口道:“梭哈就算了吧,换一个。”

宋晓发牌的动作一顿,他直起身见宋亚轩紧张到小脸皱成一团那样,不用明说都知道刘耀文打断他是什么原因了,然后把牌又都收了回来,冲宋亚轩眨眨眼,“你说玩什么。”

宋亚轩一愣,反应过来宋晓在问自己,连忙又摇了摇头,他轻轻的捻了捻刘耀文的指尖,暗戳戳想让他帮自己随便说一个,刘耀文叹口气,有宋亚轩在旁边就他妈跟伺候祖宗似的,“国王的游戏吧,谁输了谁喝酒。”

“行。”宋晓点头应下,给每个人发了张牌,每个人看过牌后把牌放好,他这把运气好到爆炸,上来就是他是国王。

宋晓动动唇,打算先来个“开胃菜”,他瞄到刘耀文的牌是四,假装正经咳嗽两声,“我先问四号一个问题,必须得说真话啊。然后再随机抽一位幸运儿指定任务啊。”

“你喜欢什么类型?”宋晓撑着脑袋,冥思苦想几分钟,这才问出这种老套又适宜的问题。要是太过分刘耀文该直接把酒扣他头上了,这大哥也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要是太轻松他又觉得可惜,总得从刘耀文这知道点什么信息。

“我喜欢野的。”刘耀文扯扯嘴角笑了,漫不经心的把手抽出放在宋亚轩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转过身后补充道,“又乖又野的。”

宋晓啐了一声,骂到“骗子”,他接腔道:“说了好像没说,来,谁是三号,让我看看谁是那个倒霉蛋。”宋晓一看便是对刘耀文的回答不满意,但他又怂,不敢造次,只好加重下面任务的尺码。

“三号和四号啊,亲一下。”宋晓说完,把酒杯一端,摆明了要看好戏。

宋亚轩把牌翻过来,很不幸的是,他就是那个倒霉蛋三号。他直勾勾盯着刘耀文的背影,脑子里还回放着刘耀文低沉沙哑的嗓音说喜欢又乖又野的。

那么诱惑,让宋亚轩的心不免澎湃起来。

刘耀文转过身,见宋亚轩僵硬的立在原地,误以为宋亚轩这种乖孩不敢上来玩那么大,他推了把宋晓,接过他手里的酒杯,端起杯脚和宋晓碰了下,发出清脆的玻璃碰撞声,然后宋亚轩听见刘耀文不慌不忙地开脱:“这个要不就算了吧,我自罚一杯行不行啊。”

宋亚轩绝对是为着刘耀文说他喜欢野的那句给刺激到了,他顺势从后夺走刘耀文的酒杯,仰头而尽,酒水顺着他的下巴将衣领浸透,湿溻溻贴着肌肤很不舒服,宋亚轩随手扯下几颗纽扣,掉落在地上都顾不上捡。

全程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任何犹豫,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完成。末了,宋亚轩的眼尾变得湿红,他吸吸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刘耀文的领子,凑近亲了口,蜻蜓点水似的,唇瓣相贴又瞬间分离,刘耀文能清楚闻见他嘴里还有未散的酒气,和眼底闪过一丝清醒后的羞涩。

刘耀文不可思议地挑起眉毛,他很快反应过来,提溜起打算要吻完就落荒而逃的宋亚轩,强迫他看着自己,手捏着他的下巴,力度大到在宋亚轩白暂的皮肤上留下红印,他将宋亚轩禁锢在自己怀里,不留一丝缝隙。

刘耀文勾勾嘴角,桎梏宋亚轩的所有行动,压迫感随之而来倾向宋亚轩,他掌握主权细细磨咬着宋亚轩的唇,唇齿碰撞迅速分开拉出细细的银丝,他撕咬他的唇,舔磨他的下巴,然后撬开他的贝齿,压榨他口腔里剩余的氧气。

刘耀文是一只不能轻易招惹的狼狗,疯惯浪惯,注定一生漂泊,但只要找到主人,就会将他全部拆吃入腹,一丝一毫的商量都不给,他喜欢占据主权,然后嚣张的规划领地,赤裸裸标记下他的姓名。

就比如此刻,刘耀文在宋亚轩娇嫩的唇上咬出个口子,铁腥味的血在嘴里爆开,他没打算停,直到宋亚轩开始挣扎,严重缺氧,才依依不舍的放过他。

宋亚轩倒退两步,失氧和酒劲一起席卷而来,他腿有些发软,几次努力扶住柜子,倚靠在刘耀文肩上,小口呼吸,边站稳边向刘耀文说道:“一杯倒。”宋亚轩说完露出洁白的牙齿,红晕爬上脸颊。

“那你还抢我酒杯。”刘耀文失笑,搂紧了宋亚轩的腰。

“怎么,犯法啊,那你来抓我好咯。”宋亚轩的指尖沿着刘耀文手背暴起的青筋脉络,灵活的像精灵谷里的小精灵。

“不用抓了,都在这了。”刘耀文反手包住宋亚轩的小手,举到胸口,另一只手插在裤兜。和宋亚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小话,察觉到宋亚轩好久没回复,刘耀文开口说:“困了?我带你回家吧。”

“好。”宋亚轩迷迷糊糊的点头,往刘耀文那边一倒就要睡。

刘耀文背起宋亚轩,抓住他的腿不让他掉下去,宋亚轩在他背上胡作非为,一会揪起刘耀文的一缕发丝缠成一团,使坏趴在刘耀文耳边小小声说:“我的狗子带我回家咯。”

刘耀文听力极好,自然听见了,他笑着问他:“谁是你的狗子?”

“你啊。在酒吧捡的,会咬人。”宋亚轩脸皱在一起,作势要咬人,在刘耀文背上乐呵呵地笑,然后甜甜的呢喃:“可是我好喜欢。”

刘耀文八百年不去宴会,这次是躲不掉了。听说是为迎接海外留学回来的学子办的假面舞会,说的浅显点就是戴个面具去参加,谁也不认识谁,本意是想月老前线,给新人一个机会,如果对方也看上你了,就把面具摘下。

所谓一拍即合,省去了相亲那么多繁琐的步骤,还挺受人欢迎的。

刘耀文觉得有趣,所以来了。反正这里又没人认识他,他也不必注意举止。

刘耀文在水池边坐了足足一个小时了,其中拒绝过十几好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没办法,纯靠身材都能吸引那么多人。

刘耀文宽肩窄腰,穿了个招摇的红色西装,里面没穿内搭,深v几乎要开到最底,隐隐露着腹肌,若隐若现的。在水池边上也很耀眼,灯光柔和的打在他的碎发上,乌黑的发随风飘荡,很是柔顺。

刘耀文在哪里都发光。这句话算是说的半对。因为他一半靠自己发光,一半靠外物装饰。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

“你怎么在哪都发光。”宋亚轩走近刘耀文,微风吹的他的脸粉粉的,小巧的鼻尖下红润的唇一开一合。

这是刘耀文今天听见宋亚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再不来我发光也没什么屁用了。”刘耀文笑着回应他,本来黯淡无光且不聚焦的眸子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将宋亚轩揣进手心,他连骨节都是粉嫩的,像个易碎物,刘耀文小心的要命。

“你不知道,我为你可是拒绝了好多人呢。”刘耀文随口一提,揉了揉宋亚轩被风吹乱的头发。

这一秒,宋亚轩相信了那句:总有人会坚定不移地选择你。

刘耀文全身上下流通的是对宋亚轩下蛊的血,他欲罢不能,索性赌上自己,时而乖巧时而高傲,只求如愿以偿,牵他的狗子回家。

假面有很多面,可我的每一面,都是因为你的出现。

甜剧场别忘解锁~

辰菲金婚已久

勿上升

食用愉快

纯情男大学生小刘酒吧驻唱小宋

全文4.8k

正文

“谁家的小孩亲一下就脸红?”

“耀文,不会没来过酒吧吧?”舍友几个约好一起期末考试完来酒吧嗨一个晚上,憋屈了这么久大家都很兴奋,只有角落的男生拿着一杯西瓜汁安安静静刷手机。

“不会喝,你们玩。”刘耀文淡淡回了一句,连眼睛也没抬起来一下。

“你这不地道啊,到时候我们醉的四仰八叉的,岂不是让你小子占了便宜看我们笑话?”

“对啊。”

“就是就是,来一杯啊。”

其他几个舍友也跟着起哄,刘耀文无奈地耸了耸肩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西瓜汁,不纯而且很甜,齁地他不由得浑身一颤。...

其他几个舍友也跟着起哄,刘耀文无奈地耸了耸肩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西瓜汁,不纯而且很甜,齁地他不由得浑身一颤。

“哥,我请客,你们随便喝,我真喝不了,一杯倒。”

其他几个人也不找没趣了,打个哈哈又凑一起喝酒打游戏了。

看了一会儿手机只觉得有些无聊,刘耀文扣着手指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一下,回去洗洗睡了。抬头漫无目的地张望了一番,眼神被舞台上的某个人吸引住了。

酒吧的小演唱会是十点半开始,现在是十点二十五,台上的小乐队估计还在准备,中间那个穿的花里胡哨的估计是主唱,拿着一个紫色的麦克风半坐在中间的高椅上面偏头和旁边的贝斯手说话。

有些痞气的笑容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让刘耀文心跳节奏都乱了,忍不住多看两眼。

那人外面穿的是一件布灵布灵有很多小玩偶挂饰偏紫色调的夹克,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老头衫,夹克悠哉悠哉地搭在肩膀上,可以隐约看到他漂亮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

“看啥呢耀文?”旁边的一个舍友注意到了一直不转头的刘耀文,循着他的眼光看去,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

“这的王牌,叫rose,玫瑰,也不知道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叫这名,也没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出来混的总是要有点不一样的艺名吧。是不是人如其名,娇的很。”

刘耀文偏头看向旁边的人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意,心里不觉得奇怪,那人不管是相貌还是身材亦或是气质,都是既斩女又斩男的天菜选手,连刘耀文都不可避免地有些心动。

“rose……玫瑰……”刘耀文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嘴角微微上扬,好听的名字。

十点半的场子准时热闹起来,DJ切掉了音乐,把舞台留给台上的狂野乐队,灯光一束一束纷纷落在台上的每个人身上,最后一束才照到rose,好似神明降落,紫色的麦克风被举起,放在晶莹透亮的唇边,跟刘耀文预期的不一样,以为是抒情的小调,毕竟看他的架势就是现场来一段《月亮代表我的心》都不为过,实则不然。

刺耳的电吉他被拨动,刺耳的音弦好像有法术伤害一样远远地从台上传入刘耀文的耳膜,其他的贝斯手,鼓手,键盘手也跟着一起摇摆起来,中间那人身影微微摇晃,游刃有余地跟着音乐前后摇摆,擦的锃亮的皮鞋在地上打着节奏,虽然是摇滚,却能品悟到一些九零年代disco的意味,蛮有趣的。

刘耀文也跟着音乐微微摇晃着身体,心情大好。

rose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和他的样貌一点不匹配,很深沉,富有磁性,天生是摇滚乐的偏爱之子,每一个怒音就是一个小高潮,惹的台下少女疯狂尖叫。

一首歌结束,大家都意犹未尽。

“今天只有一首,因为晚上约了宵夜局,谢谢大家捧我的场,玩得开心。”与唱歌时候的声音大不相同,rose说话的时候声音倒是清亮的很,表情有些无奈地和大家抱歉,然后拿着麦克风走向后台。

刘耀文鬼使神差地起身,想要去后台偷偷看一眼,没有心动过的纯情小狗难得碰到一个对自己胃口的小猫咪,他怕不争取下次就没机会了。

“轩哥,一会儿咱们去哪吃?”

“我觉得吃小龙虾吧。”

“肯定是烧烤啤酒啊,小什么龙虾,又贵又没肉的。”两个人坐在化妆台上一唱一和,被称作轩哥的那人安静地卸着妆。

“化妆就是麻烦,像哥一样天生丽质,免了卸妆的苦。”一个一米八五的壮汉作势撩了一下头发,把房间里其他人都逗笑了,宋亚轩也跟着笑,“对对对,你天生丽质,我这不是天生不丽质,只能外包一下喽。”

“哎呀麻烦,哥几个先去车上等你,你等会儿自己来。”领头的小胖招呼了一下其他几个兄弟往外走,迎面碰上摸索着走进来的刘耀文,几个人不知道几目相对,刘耀文有些慌张,生怕自己被当做变态dia出去。

“你……”

“我,我在找卫生间,哥哥请问卫生间在哪里?”刘耀文急中生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小屁孩怎么找到后台来了,你往那走,左转,最里面就是。”

“好的好的。”刘耀文抬脚想走,又被叫住了,“诶,进去之前留个心眼,别打扰了正在办事的哈哈哈哈哈哈。”几个人跟着笑作一团,刘耀文不太好意思地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开。

休息室开着一盏暖光灯,刘耀文站在门口偷偷看让他着迷的小玫瑰,慢慢失了神,直到里面的人叫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

“小孩,还偷看?”

刘耀文一惊,这是在叫自己吗?

“不进来?”那人又开口了。

刘耀文犹豫了一下,慢慢推开了门,透过镜子可以看到rose正在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笑。

说实话,有点那个掉入盘丝洞的错觉,刘耀文心想。

rose卸掉了夸张的舞台妆,花里胡哨的夹克也脱了下来扔在了一旁,现在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老头衫,露出完美的手臂线条,白到发光。

“小帅哥?看傻了?”rose轻笑一声,他上场前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帅哥,酒吧灯光不算亮,刘耀文那一块的卡座靠近吧台,打的光多,更何况刘耀文的长相和气质,都是一下子就能抓住别人眼球的那一个。所以在冥冥的昏暗之中,他们早就不知道对视过多少次了。

“rose……”

“噗……别叫我这个名字了,怪肉麻的,我叫宋亚轩,小孩。”宋亚轩起身坐到化妆台上,晃着脚脚看着眼前无措的小男生。

“宋亚轩……”刘耀文心想,没有rose好听,玫瑰好像自带一种独特情调。

“小孩,你是复读机吗?还在上大学吗?看你这样子第一次来酒吧?玩过吗?是处男呀?直的还是弯的?多大啊?喜不喜欢哥哥?”宋亚轩跳下化妆台慢慢逼近,问题越来越露骨,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带着得意的狡黠。

“不是,在,第一次来,没玩过,是,弯的,没量过,喜欢。”刘耀文把问题记下,一个一个,很认真并且诚实地回答。

宋亚轩有些愣在原地,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好可爱啊弟弟。”

刘耀文皱眉,“别叫我弟弟,好怪……”

“那我叫你什么?哥哥?宝贝?还是……老公?”宋亚轩凑到刘耀文耳边吹了口热气,刘耀文痒的躲了一下。

刘耀文哪里受过这种刺激,心跳快的就要跳出来了一样,宋亚轩好香……不是那种廉价香水的味道,很想沐浴乳的香味,好甜,好想咬一口。

刘耀文凑近,亲了一下宋亚轩的嘴角,像小狗蹭主人一样用鼻尖拱了一下宋亚轩的侧脸,让他被迫抬头接受自己密密麻麻的吻,宋亚轩不可自控地张开了嘴,被刘耀文含住。

他们好像纯情地像高中生,因为刘耀文的手自始至终都背在后面,没有拥抱,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亲吻,很缠绵的吻。

宋亚轩的嘴唇比看起来的好亲,刘耀文一下有一下地索取,只是专心致志磨着表面的唇瓣,直到宋亚轩的舌尖微微探出脑袋,他们的吻才更进一步地加深。

刘耀文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半晌才分开了两人纠缠着的唇瓣,借着温柔的灯光,宋亚轩看到刘耀文通红的耳朵和双颊,轻笑了一声,笑声如同银铃铛一样清脆,“谁家的小孩亲一下就脸红?”

“哥哥,我叫刘耀文。”

“哦~终于舍得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小孩,有没有门禁?”宋亚轩点了点刘耀文的腹肌问道。

“期末考试考完了,现在在放假。”刘耀文很认真地回答道。他不会说谎,宋亚轩的每一个问题他都很认真回答。

“啊~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晚上可以和哥哥缠缠绵绵了?我可舍不得你走……”宋亚轩说话喜欢带波浪,上扬的尾音像是小猫爪子一样挠的刘耀文心窝痒痒。

“哥哥会和刚认识的人滚床单吗?”刘耀文有些疑惑,不敢贸然激进,同时心里也有点苦涩,哥哥是不是对所有人都一样,一样暧昧,一样撩拨,问一样的问题,接一样的吻。

“不会,但是会和刚认识的帅哥滚床单。”宋亚轩满脸严肃地回答。

刘耀文眼神暗了暗,有些落寞。

“可我没见过几个帅哥,弯的更不必说……乖乖,你是第一个呢。”宋亚轩又开口道,这一句话里面包含了太多信息了,一下一下砸中刘耀文的心脏,让他熄灭的爱情火苗再一次燃起。

“所以哥哥,去哪里?酒店还是你家?”

宋亚轩似乎是被刘耀文的直球整的有些无措,支支吾吾半天,叹了口气走上前摸了摸刘耀文的脑袋,“小孩是真傻假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没带手机,下次再说吧。”

可下次是什么时候呢?

回宿舍的路上刘耀文被微凉的晚风吹的有些难受,他甚至真的有在准备如果要做什么的心里,可惜哥哥骗他。

倒也没有那种被渣男骗了的心梗,就是有些失落。宿舍里面其他几个兄弟还没回来,刘耀文脱了衣服冲了个澡躺到床上,满脑子都是宋亚轩的样子。

哥哥的笑不是笑,是让我上瘾的药。

他从不为谁心动,为了一个喜欢撩拨人又不负责的小猫咪,昏的找不着方向。

再一次见到宋亚轩是在三天后,刘耀文去拍证件照,总归是要早些准备简历开始实习的,路过那家酒吧,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扶着门口的杆子呕吐。

刘耀文停下了脚步,看到那人似乎缓了很久才慢慢起身,坐到路边的长椅上面,是他心心念念的小玫瑰。

“哥哥?”刘耀文走过去,试探地唤了一声。

宋亚轩抬头,刘耀文在路灯下,整个人都像是镀了一层光。

“你来接我回家吗?”宋亚轩软软地问道,张开双臂想要抱抱,刘耀文靠近,让宋亚轩搂着自己的腰,头埋在自己的胸前。

脆弱的要死。

“小醉鬼,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想要跟我滚床单的小帅哥。”宋亚轩抬头看着刘耀文笑,像个孩子一样。

“我还以为哥哥忘了我。”

“怎么会?”宋亚轩急了,猛的起身差点没站稳,“我怎么会忘记亲一下就脸红的小帅哥?”

“那你还要不要和我亲?”

宋亚轩点点头,凑过去亲了一下刘耀文的侧脸,“乖乖,去酒店,还是去你家?”

“我没有家宝宝,我只有宿舍,我家在好远的地方呢,而且小醉鬼,你没有身份证,怎么和我开房?”刘耀文好气又好笑地解释道。

“你说的也对,那去我家吧……我家在,在一个小山洞里,我是山洞精灵!”宋亚轩明显是醉的有些发昏了,话也说不利索,一开口全是胡话。

“宝宝别闹,我去便利店给你买瓶柠檬水好不好?我怕你难受,还想吐吗?”刘耀文拍了拍宋亚轩的背。

宋亚轩突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搂着刘耀文的脖子哭,“乖乖,你对我好好……我不难受,也不想吐,我想和你滚床单。”

“哥哥不是说,不跟认识才一天的小帅哥滚床单吗?”

“可是我们认识两天了,我们可以先滚床单,在谈恋爱,顺序错了没关系的乖乖。”

“你倒是会算账,还给我先验货再付钱呢?”刘耀文敲了一下宋亚轩的脑门,宋亚轩委屈巴巴地揉了揉额头嘟囔,“你又不说你多大,我不得亲身体会一下,你放心乖乖,你再小哥哥也要你。”

刘耀文叹了口气,搂住宋亚轩的腰,他真是拿小玫瑰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哥哥会爱我吗?”

谈爱太可笑,更何况是和一个小醉鬼。

“会,我想我会的。”

“为什么?”

醉鬼的话可不能信。

“因为乖乖很帅,也很温柔,乖乖很纯情,也很可爱,因为乖乖是我见过最帅的男孩子,因为我才两天没见到乖乖就很想乖乖。”

刘耀文不知道听了多少个乖乖,他好像很喜欢,被哥哥叫做乖乖。

很亲昵,很暧昧。

“我也很想哥哥,每天晚上都想,想填满你,宝宝。”刘耀文的情话技能也点满,搂着宋亚轩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

“乖乖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哥哥喜欢我,所以我也会喜欢你。”刘耀文背着宋亚轩往前走,虽然不知道宋亚轩的家在哪里,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打辆车,不然再晚一点连车都打不到,他们就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宋亚轩双手耷拉在刘耀文宽阔的肩膀上,有些犯困,小声嘟囔,“是不是别人喜欢你,你也会喜欢他们呢,乖乖不能喜欢别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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