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ER情人节24h/12:30】亲吻一幅画
“我愿在破旧的高墙上描绘自由”
平涂选手第一次尝试油画质感泪目
【寄生】
(完全不会起标题)
第一次产粮,写的很垃圾,遁走......
*下划线表示引用或化用自原著
格朗泰尔是个不在意钱的人,照他的话说,那就是他从来不曾有过钱,也没有找钱的习惯,因而也从来不缺钱。
但现在不一样,他的酒瓶快空了。这他可受不了。格朗泰尔不想知道,没有酒水润滑的日子有多枯涩。
“博物馆夜班警卫。这不错,这或许还能跟艺术沾点边儿。这才叫……所谓的工作嘛!”格朗泰尔抿了一口自己弄来的那罐便利店啤酒,皱了皱眉,表示对这寡淡如水的东西难以忍受。“该死的,我得行动快些了。”他把剩余的液体一股脑灌进喉咙,将那可怜的空了腹的易拉罐往垃圾桶里一掼,往邮件里写明的地点走去。
管事的人向他简要说明了工作内容后就离开了。这时时候已经不早了,落日烧得正烈,这里已经闭馆,偌大的美术展区只剩下他一人晃荡。作为一个普通小城的博物馆,馆内的藏品并不包含什么颇负名气的大作,但显然,这于格朗泰尔欣赏的兴致是无妨的。
“喔,要我说,这些画作不会比别处那些被名气裹得发闷的东西差!我去巴黎学画时就受够了一些所谓标准。章法!那是庸人自扰的束缚。技巧!那是架设在虚空中的花圃。全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瞧瞧这些,它们多纯朴、真切,近乎散发着自然的灵气!我真算是给自己觅了一个好活计!我会在每个夜晚都轻嗅到它们的芳香的。但现在,我得睡上一觉,我渴望这个。”格朗泰尔颇为惬意地抓了抓自己盘虬散乱的卷发,向保安室晃去。
待这醉鬼一觉睡醒,天色已经黑透,最后一丝太阳的余晖也被地平线吸去,正该是万籁俱寂时。格朗泰尔却听到了些奇怪的声响。
他一咕噜从小床上翻身坐起,囫囵套上撂在一旁的制服,抄起小手电,前去察看。“该死的,总不会是闹鬼之类荒唐事吧。”格朗泰尔尽量把脚步放得极轻,向他负责的展厅靠近。那声响愈来愈近,也愈发丰富起来。格朗泰尔隐约可以听到,这其中有乐器演奏的声音,有人们谈天与嬉闹的声音,更兼有流水淙淙、鸟啼蝉鸣或烈风狂怒、波涛翻滚一类的自然之声。
格朗泰尔一脚踏入展厅,一只手猛地敲开一盏射灯,光线突兀地爆炸开来,周遭一下陷入了死寂。他很难判定刚才所听到的那些是否只是幻觉作祟,整个展厅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别的人或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格朗泰尔眯着眼适应着光线,原地踱了几步,却莫名发觉到右边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他。他转头去看,发现是一副女子的肖像,画里的姑娘穿着某个年代入时的衣裙,面色光艳照人,正狡黠地对他笑。格朗泰尔走近了那幅画,仔细的端详着,觉得其神采灵动异常,简直跃然纸上。“这真是不寻常!我要被这画所俘获了。”倏然间,他意识到那姑娘刚刚竟向他眨了一下眼。“天哪!”他怪叫道,随即更加专注地观察着这画上浮动的倩影,嘴里嘟囔着,“我看见你是会动的。这并不令人惊奇。漂亮姑娘向来都是有些魔力的。既然你不是死物,何不大方的打个招呼呢?”
画并没有再动。
可格朗泰尔却没有因此而气馁,要知道,他这样的人,常有一些叫人莫名其妙的执着。他足足凝视了三分钟,终于使得画中的姑娘按捺不住,掩面哧哧地笑起来。格朗泰尔向后一仰,小声嘟囔了一句:“想来我并没有醉到糊涂,但愿这不是个梦。”那位姑娘见状,轻巧地提提她的裙摆说:“您可真是个怪人,与这里怪合拍的。既然您来了,也见到了我们,那就请与我们玩一回吧!说真的,很久没有人来玩了,来这儿的人总是忙着,急匆匆地来来去去,却从不多留意我们。”她话音刚落,格朗泰尔发现先前刚刚听到那些声响又徐徐复现了。
他听见身后传来海浪汹涌的吼叫,那画上正描绘着一只即将被颠覆吞噬的帆船,狂舞的风几乎要把风帆扯碎,船上的几名水手皆露出悲恸的神色。“一百多年了,那船都还没有翻。”格朗泰尔听到那姑娘这样说。他望向那些奋力挣扎的水手们,其中竟有几个扬起头还向他招了招手,他们目光如炬,没有丝毫消沉。“好小子们!我敬佩你们搏斗死亡的勇武!”格朗泰尔向他们喊道。在画面前方离他最近的那个水手闻言后回答:“还有谁会直面死亡的风暴这么久!如若是你,你也会因此超脱的!”格朗泰尔听罢便笑了。
他向前走,去看下一幅画——描绘着静谧月色下的湖边仙女。可惜待他一走近,那些鬼魅般的曼妙身影全隐进了树丛水草中,只剩轻柔的风挑拨起湖的涟漪。
“请往这边来!”有人这样呼唤着他。格朗泰尔转头一看,那画上不知是哪处的盛宴,一位热情的女仆正向他递来一杯葡萄酒。“喔!可是……我可能……”格朗泰尔比划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在外面。尽管我确实很想品尝一下,我已经太久没有享用过一些美酒了。这很符合我的心意。”他确实是感到很遗憾的,毕竟他是为了喝点酒才会来到这里。“哦,这不能怪他。他还不懂得这画中的奥秘,”画中一位打扮华美的女士转过身来,“您要是很愿意来上点儿,您伸手来取便是了。说实在的,您真不寻常。”
怎么不愿意!这醉鬼便真的伸手去取,他真的摸到了那冰凉的杯沿。
“呵!这些奇迹的存在便足够不寻常了。相较之下,我真是庸庸无奇,一个徜徉在幻境里的凡人!这幻象这样的真!我要说:我爱姑娘们,我也爱好酒!”
格朗泰尔亲吻了一下那女仆的手,啜饮了一口杯中物。此时的他并没有醉,对于格朗泰尔来说,今日摄入的酒精根本不足以致醉。但此情此景,这般奇幻,已经足以给他的思维上蒙以一层所谓的醉意。他兀自陷入那飘飘然的幻觉里,朦胧间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呼唤他。格朗泰尔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歪斜了两步,朝那个声音的方向挪动,余光只扫到一团璀璨的金色在那里浮动。金色,夺目的金色,格朗泰尔想回避目光,他需要鼓起勇气才能去直视那可能灼伤自己的鲜明的幻想。他终于那样做了,也确实被那团金色所俘获。
那是一幅天神阿波罗的画像。
纯粹的金只不过被熔铸成他头颅上流动着的华美溢彩的金发。月桂枝编就的冠冕轻轻箍住了这些散乱的碎金,象征神邸的金色光晕也沦作它的陪衬。金发遮掩下,面庞之秀美则更为动人。不必提这阿波罗如无蜡石像般无暇的皮肤、微蹙的漂亮的眉或是鲜润如处子的唇,单是那湛蓝的眼就颇具一种很不柔和的风采。把它形容成猛禽的眼是没错的,这目光的确有那种翱翔高空时能洞察一切、搜寻目标且分毫不差地辅助执行的威力。从这双锐利的眼中射出的光芒简直可以将格朗泰尔的心脏捅个对穿。而这阿波罗凝视格朗泰尔的眼神决不失坚定与威慑力,叫人不会仅把他当作一幅秀美的画像来端详,而是会直视到这纯粹的静观的美的外表下极具力量与庄严又堪称圣洁的神魂。古希腊那种悬垂的矩形布料缀成的服饰披挂缠绕着阿波罗的躯体,以最简洁的形式展现出他外形的优美。这身影此刻便从那平面上浮起出来了,不再拘于画纸这样普通载体的束缚,近乎蜕变成了活生生的、立于格朗泰尔面前的日神造像。在这样突出的形象对比之下,阿波罗身后的山麓绵延、草木繁盛、流水潺潺乃至更多,都模糊成了不甚明晰的色块,真正夺人心目的只是这个形象本身。
此时的格朗泰尔像是从一个美梦坠入了另一个更为绮丽的幻境中,或者可以说,他坠入了梦的更深层。对待浅显的梦境,格朗泰尔可以大呼小叫地惊叹,可以在醉的层次出口成章地吟唱出酒神颂来表达一切他想去赞美的。可面对这样的一个阿波罗,他近乎患上了失语的病症,陷入了发怔的一种状态。这是怎样的美,对他的思维攫夺到这样的地步,竟使一个惯于口若悬河发表大篇说词的人甘于缄默。格朗泰尔就这样安静地大着胆子凝视着那位阿波罗,周遭那些其他画中的人物发出的声响开始透过耳朵闯入他的大脑,人声、乐声、自然之声混杂在一块儿,简直在他脑内谱成了一章怪异的交响乐。天神阿波罗开口了。
“请问,您是会说法语吗?”格朗泰尔只看见他鲜润的唇翕动着。
“请问!您......”那阿波罗有些愠怒,提高了音量。他已经礼貌地询问了多次,这醉鬼却只会愣愣地望着他发呆,毫不理会他的问题。
格朗泰尔总算是猛地惊醒了,“啊”了一声,眼神里满是茫然,显然并没有在听。阿波罗却又有一点迟疑了,这人或许并不会说法语,自己刚才急切得有些过分了。他抿抿唇,改用蹩脚的英语又询问了一遍:“请问,您是会说法语吗?”
这回格朗泰尔理解了——不是说先前他听不懂,而是他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用法语回答道:“啊,是的,我是会说一些。不,再准确些说,我还是一个所谓的母语者,打小我便是熟知这门语言的。不过,您,哦,恕我冒犯,您这位阿波罗又是从何而知的呢?”他的脸上依然是某种恍然的沉醉。
那阿波罗说:“您刚刚说着‘我爱姑娘们,我也爱好酒’,那是一句法语。”
格朗泰尔用他难以言状的温和而尴尬的目光看向画中,轻声回答:“那便是无心的流露了。不过,您,古希腊的光明神,您又为何说着法兰西的语言呢?您应该说的是希腊语,或是拉丁语什么的,总不该是它。老实说,我今日得以见您一面,已觉得是走了大运。而您,竟然主动与我攀谈起来!我应该膜拜您的。这倒不是由于您神祗的身份,我并不会信什么神,我只可能会拜倒于一些真正的美,如您这样的。”
阿波罗对他的回答十分不满,蹙起那漂亮的眉,简直要把眉心拧成一个小疙瘩。“您不能这样判断。您看到的只是一个被描绘出的外形。这并不能代表些什么,我也不是什么光明神。我先前一直在巴黎,后来也没有人教我别的话,我便只有这一种语言能说得流利。而我又恰巧听到了您的发言,您能和我交谈,我便向您搭话,这并不奇怪。既然您是一位母语者,您也许了解一些法兰西的近况,我想向您询问这个。”
“哦,您真是......我以为您会先询问我的姓名一类的。好吧,阿波罗......”
“请不要称呼我为阿波罗。我有名字。"
“好嘛!愿闻其详。”
“安灼拉。”
“再合适不过了!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好名字、一个相衬的名字。我不妨以我的名字作为交换,您不会介意吧?我叫做格朗泰尔,这真是个怪名字,不是么?听着像是大写的R。不过,您也可以直接称呼我为R。”格朗泰尔的眼向下瞥,意指明显。要知道,承载着阿波罗——现在是安灼拉的画框左下角正好镌着一个花体的“R”的签名,那正是作者的署名处。
“好,R。”那个字母从安灼拉的喉结处滚动出来,落到舌尖上轻轻一弹,掉进了格朗泰尔的耳朵,听得他头皮略有发痒。格朗泰尔又喝了一口酒。安灼拉看到后皱了皱眉,接着说:“我请求您。我向您询问法兰西、询问巴黎、询问共和国。”他说是请求,可在格朗泰尔眼中,这近乎是命令了。安灼拉就是具有这样一种容易使旁人听从他、乃至服从他的威严。
“安灼拉,嗯,您也是有所误会的。我并不是法国人。也许我祖上、往前数上几辈人,他们是法兰西的儿女,可惜我并不是。我所属的这片国土与欧陆隔了有一个大洋,我生在这儿、长在这儿,却未能谈得上对其有什么深情。说实在的,我对祖国这些概念也并没有什么感觉。我也不是什么热心于国际政治的人,我并不太了解法兰西。您想从我这里了解些什么吗?我多半会叫您失望的!
“巴黎,我是去过哪儿,我在那还学过几年美术哩!可是,照您的话说,这并不能代表些什么。我可以告诉您哪家饭馆味美价廉、哪处酒吧有些好酒、哪边能租到便宜的带家具的屋子、哪里会碰上游荡街巷的暗娼。我能说我懂得巴黎吗?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这些不一定就是你想要了解的部分。问我有什么用呢?格朗泰尔只是个会鬼混的人,问他只是徒劳。
“共和,您是想问共和吗?这样的询问!倒也是。您深深牵挂的法兰西为这个词神魂颠倒了足有百年之久,历史像是个来来回回碾压的破车轮。共和。贵族们听到这个词是怎样表现的呢?他们咬牙切齿、他们难以置信,他们对这混沌中诞出的一个概念不知所措。他们瑟缩着,想拼命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们又叫嚣着:‘嘿!恐怖的共和党人!’要知道,他们不清楚自己在维护什么,自己又在反对什么。他们喊着:‘这些人怎么敢对现实捣乱呢,它该是这样的,它一直是这样的,怎么会变呢?’您是他们的一员吗?想来不是。见您的神情我便否决了这个判断。您看起来是很肯定共和的,您绝不像那些人。
“您也不像那些普通的群众。那些人总容易被一些浪潮带跑。革命得势,他们便拿着枪弹披挂上阵,堪称英勇,当什么革命群众;旧势力反扑,他们便缩在自己的房子里,想要安逸,倒痛骂起革命分子来。这种情况是奇怪的,但又不奇怪。人总归是自私的。想要活得好,这总归没错。怎样算是活得好,却又没有定论。共和也许能让他们活得好些,但它又不是能在一朝一夕有所体现的。这样的人是那么多,多到甚至可以构成一种所谓的意志。您不像他们,因为您的神色无疑显露着坚定。太阳的光辉是不会被狂风的方向左右的,乌云也只能暂时遮蔽它而不能使其毁灭。
安灼拉却并没有出声反驳他,甚至忽略了格朗泰尔仍叫他阿波罗这种细节。可以想象到的是,安灼拉正陷在一种沉默的思索中,他正试图以他古典的自由主义思维来剖析格朗泰尔所胡扯的那些观点,可他却找不到一些反驳的依据。这对他来说是罕见的、从未经历的。格朗泰尔,这个并无什么高明思想的21世纪的醉鬼,凭借着什么压制了安灼拉思维的烈焰?凭他有后世者反思批判的视角,凭他多读了两百年的历史。思考时的安灼拉神色凝重,一种混合着困惑与求知激情的情绪笼罩着他美丽的面庞,使他的神情没有再流露出那种轻蔑的意味。这样的安灼拉可以称得上是可爱的。
格朗泰尔自然很痴迷于安灼拉的神情,但他心中又有些许的不安。他说了什么?安灼拉只向他询问共和,他却胡诌了大篇不相干的话。安灼拉既然是一位革命者,那他汲汲渴求便是共和国的成立。在两百年后的今日,这已几乎不再是值得争议的话题了。告诉他,法兰西坚持了共和、他的祖国尽管饱历风霜但如今繁荣昌盛、三色旗犹高悬在大厦广场之上,这不是很好吗?安灼拉肯定爱听这个,他肯定会露出笑容,那必定又是另一种俘获心灵的美丽奇观。可自己为什么要多说,把自己怀疑得出的、那些招人嫌的话语缀在之后,好像可以借此否定安灼拉似的。他对安灼拉的批判无疑是不公平的。你不能超脱历史、用你上帝般对那时历史走向的掌握来审视一个局中人。格朗泰尔却这样做了。他并不想惹得安灼拉发怒,也不愿见他痛苦地思索,可他还是这样做了。格朗泰尔平时习惯于这样讲话,他不想遭到安灼拉的嫌弃,可他偏偏又把自己的怀疑论、自己那软弱而畸形的思想向安灼拉展露无遗。
他们俩各有所思,对话因此而暂停。这一处进入了寂静的境界,别处的声响又涌了过来。一个空灵的女声(那应当是某位湖中仙女)说道:“那真是个奇人!竟使得阿波罗开口了。先前也有人闯入我们的夜,可那阿波罗从不跟人搭话……”
不远处的一幅画中正奏着室内乐,大提琴低沉的嗓音十分突出,落寞地诉说着什么。
还是安灼拉先打破了沉默。
“谢谢您。”他说这话时,蓝色的眸几乎要显露出温柔的底色来,因为他还处在迷惘之中。
“什么!”格朗泰尔直视着安灼拉的眼,“您……”
“谢谢您告知我这些。事情常常远超人所料。不过我非常感谢您的坦诚。作为交换,您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那好。跟我说说您自己吧!”
“这有什么值得说的,我是一幅画,我被人画成了这副模样,然后被陈列在这里……”安灼拉又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不。安……灼拉,我是请您谈谈自己。阿波罗的貌、革命者的魂,这可不寻常。您说您先前在巴黎。您是怎样诞生的?您为什么有安灼拉这样一个名字?是什么铸成了您的性格?您为何热衷于共和?然后,您又是怎样来到美国的呢?”格朗泰尔指了指画框上的“R”,“您不妨从这儿说起。这个R,他是如何创作出那您的?这样的天人之姿!”
安灼拉闭上了他的眼,这使得他的金发光芒更甚。他仿佛在回想着什么,沉思了一小会儿,又缓缓睁开了眼。
“R。”格朗泰尔知道安灼拉称呼的不是自己。“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隐约听到过有人这么称呼他而已。他在画纸上留下的也只是这一个字母的签名。他应该不是什么专门的画家,他没有画室,也没有每日埋头于赶稿赚钱。相反的,他白日里常常不见踪影,不知去到了哪里,干了些什么。傍晚他回来时,十有八九会携一身酒气,干脆醉倒在地上。”
“听着倒很像我。”格朗泰尔举杯饮尽手中端着的的葡萄酒,以一种无比专注和温柔的目光望着安灼拉。
“当然,他也有清醒的时候。那时他便随意地作画、阅读或是大声吟哦一些诗歌,他还会复述一些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演讲——激进的共和党人的演讲。我不明白那样一个人思考着什么,他清醒时也像说着醉话。我是有些瞧不起他的。一个人怎么能这样混沌度日,怎么能这样……毫无什么信念可言。他一点信仰也没有。他似乎对这世上运行的一切持怀疑态度。他画出了我,这不假。要知道,他创作我的过程是很曲折、很漫长的。他经常不敢下笔,像是惧怕自己的随意涂画会毁坏掉心中的某种理型似的。也得益于此,他画得十分用心,几乎要耗掉他全部能用以专注的心力。您说我是美的,我并不知道,我看不见自己的样貌。但是,R,他常常面带一种和你此刻极为相似的表情去凝望我,然后嘴里喃喃细语着‘安灼拉’这个名字。他这样对着我呼唤,我就把这个当做了自己的名字。在我之后,他没有再创作出别的画来。他的生活有一万个不合理之处可以指摘,我却没有训斥他。冥冥中我总觉得那是做无用功,这个人是不可救药的。但,有那么几次,他醉的太糊涂,我怕他着凉,替他拉过来了条毯子盖上。他可能全当做梦了......”
“等等!”格朗泰尔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地喊了出来。“您可以......为他盖毯子?”
“对。您不必吃惊得这样夸张。您在见到我们这些画能动能言,甚至能为您提供葡萄酒时,也没有这样吃惊。”安灼拉有一丝不悦。
“可是,我一直以为是这博物馆有不寻常之处,比如它的地下藏着什么有魔力的牌匾之类的......”
“只是无人再来欣赏?刚才那位姑娘说过,来这儿的人从不多留意。我估摸着,就是有人来看也不过是走马观花、草草了之吧!这听起来已经像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了!”格朗泰尔哀嚎了一声,抓了抓脑袋,使他的头发看起来更乱了。
“实际上,一幅画作在不被欣赏时便谈不上有生命力。但庆幸的是,我认为您有欣赏的能力。”
格朗泰尔缓缓抬起头来,安灼拉目光中烈焰的温度正灼烧着他的心。“R,”格朗泰尔耸了耸肩,“那个R,他的确对您非常上心,这我可比不了。而您似乎对他也更具感情。想也想得到,一个使你跻身艺术品行列的人,一个全心意赋予你活的灵魂的人。我只是个拙劣的、只勉强能谈得上会欣赏的替代品。”
安灼拉眼神里燃烧的光芒黯淡了下去,额前的金色碎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不。其实我能感觉到,我并不是他所呼唤的那个安灼拉。我才是那个替代品。R,他赋予我思维与性格,那是属于我的东西吗?我实在不知道。他只是把自己想象中我应该具有的品性附加给了我。他用心描摹赐予我的样貌属于那个安灼拉,他通过思维使我变得理想主义、热衷共和并具有现在的性格,这也不过只是那个安灼拉的映射。他呼唤、他痴迷,他在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我跟您这样讲吧,没有过去很久,大概一两年之后,某一天,他把我从画架上揭了下来。他为我装好画框,在上面刻好签名,把我装在箱子里,塞到了床下,然后离开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只模模糊糊听到外面有骚乱和枪炮的声音。他再也没有回来。我昏昏沉沉的睡去,浑然不知一切,直到我在这儿醒来。环境大变,周围的声音全是陌生的语言......”
“一个没有信仰的人竟使你坚定信仰,一个怀疑神灵的人自己造出了神!我没有话说了。如果我遇上这个R,我们一定会畅聊许久的。也许他过日子是失败的,但他造出了一个神,这了不得。我已成为他的后来者,一个新的信徒。安灼拉,哦,安灼拉!我信仰你。我真羞愧,我来得这样迟。一个好的信徒不该让他的神感到孤单落寞的。”
格朗泰尔望着这幅画,他几乎要为安灼拉而落泪了。"嗯,安灼拉......我想说......我应该说......您或许不是那个R的安灼拉,但您可以成为我的安灼拉。您还说过我有些欣赏的能力呢!我也可以使你变得鲜活、有生命。我在会在这儿工作,我能每夜都来看望您。您或许还能使我酗酒的毛病好些,毕竟,谁都愿意欣赏美而不是睡去。即便我醉了,也让我睡在这儿,直到我死在这儿......”
安灼拉从画中伸出手来。他的形体从发皱的画纸、剥落的颜料上浮现出来,像是有一种惊人的精神力量将残破的这些物质弥合抚平。此时安灼拉鲜活得有如真正的人一样,他向格朗泰尔发出邀请,微笑着去握他的手。
当格朗泰尔触到安灼拉的指尖时,安灼拉便从画中脱离出来了,他真真正正地立于格朗泰尔的面前,就像是一个灵魂的复现。有一瞬间,周遭都寂静了下来,那些画中的人也怔怔地望着,惊异于这样的奇观。片刻之后,那幅演奏室内乐的画作中传出了悠扬的乐声,小提琴欢快地流淌着,充盈了整个展厅,刚才愣神的人们此刻都欢呼起来,沸腾的人声掩盖了一切。安灼拉牵引着格朗泰尔来到了展厅的中央,不远处唯一的一盏射灯的光芒从侧面吻上安灼拉的脸庞,为他的发梢注满太阳的血液。
这音乐恰好是一首轻巧的舞曲,格朗泰尔欠身行了一个礼,向安灼拉示意。
一场盛宴开始了。
——Summary:格朗泰尔和安灼拉交往了几个月,甚至已经开始同/居生活。不过,他们都已经忘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因此,他们都怀疑自己并不是对方的灵魂伴侣。
——现代大学背景下的SoulmatePa!设定用的是:“灵魂伴侣身上会有对方和你说的第一句话的纹身”。注意:有性转格朗泰尔,可能会雷到,如果太雷可以跳过。副cp有巴阿雷/艾潘妮,也可以自行避雷。本篇为“上”(为什么不是一发完是因为我真的写不完了)
格朗泰尔有三个人生信条。一:头发扎成丸子头可以插更多的颜料刷。二:即使练了再多的拳击,也不要和艾潘妮比赛掰手腕。三:安灼拉的视觉盲区在缪尚最角落,那...
格朗泰尔有三个人生信条。一:头发扎成丸子头可以插更多的颜料刷。二:即使练了再多的拳击,也不要和艾潘妮比赛掰手腕。三:安灼拉的视觉盲区在缪尚最角落,那里是喝酒的好地方。
“灵魂伴侣这东西对某些人而言就是放/屁。”
她起初是不信的,但伴随着连续几个月的实践,她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相信了这个言/论。正所谓“实践出真知”,格朗泰尔由衷感谢这句古话,让她不仅可以发现自己的三个人生信条,还能发现影响自己一生的人生格言。
艾潘妮与她认识很久,在她们两个还是小女孩的时候,艾潘妮总是那个卖出最多女/童子军饼干的人。而格朗泰尔小时候和现在的性格基本没差,她顶着一头羊毛卷,将卖饼干称之为“形式主/义谬误”。
“你说,我究竟是撞了什么大运。还有一天就情人节了,我居然还没有和安灼拉分手。”此时此刻,格朗泰尔正坐在艾潘妮与巴阿雷(也就是艾潘妮的灵魂伴侣,他们两个谈了差不多半年的恋爱,一个月前正式开始合租同/居生活)的两居室里,她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正浏览网飞的悬疑电影片单。“安灼拉,他甚至应该不是我的灵魂伴侣。他究竟看上我哪里?我甚至最开始以为他是弯的,你知道吗,很弯、而且玩很大那种。我以为他和公白飞、还有古费拉克,他们三个人正在进行一场热烈的三人行。”
“格朗泰尔。”艾潘妮只有拿她没办法的时候才会叫她全名,“首先,你已经稳定地谈了三个多月恋爱。然后,我觉得,你手握充分证据可以证明安灼拉不是弯的。”她在“手握”这两个字上做了诡异的强调,格朗泰尔听懂这个恶劣双关后朝艾潘妮坐着的椅子腿上踢了一脚。
“如果不是你在给我涂指甲,我很想打你一拳。”
“你不敢的。”艾潘妮一边说,一边把格朗泰尔的左手放到烘干机底下。她每年都在环保集市上开美甲摊,因此,格朗泰尔每次都带着两瓶啤酒过来蹭免/费美甲。“要我说,他说不准真的是你的灵魂伴侣。”
这话说出来立刻引起格朗泰尔的反驳,和她之前千百次反驳一模一样,“你怎么会不相信我不记得安灼拉对我讲的第一句话?我印象很深,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缪尚,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是个学/生社团,如果您不喜欢,可以随意离开”,绝对不是我身上那句。”
“可是巴阿雷见到我的时候,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右腿小/腿肚上那句。”艾潘妮把脚抬到沙发上,卷起裤腿指着那句格朗泰尔从小看到大的粗体字说。那行字有点类似泡泡字体,格朗泰尔看着那行字,似乎能听到巴阿雷说那句话时的声音。“再说了,”艾潘妮指着格朗泰尔左手手腕上的花体字继续,“你的纹身也太常见了,你无法判断你是不是在哪里遇见过安灼拉,你没注意,然后他朝你说过这句话。”
“我会不记得阿/波/罗吗?”她这句反驳惹得艾潘妮没话说了,她低下头,继续给格朗泰尔涂指甲。
格朗泰尔记得很清楚,她们两个第一次去缪尚是因为马吕斯。艾潘妮当时正怨天怨地,为什么马吕斯不是她的灵魂伴侣。尔后,马吕斯带回来的消息更是相当于让艾潘妮刚起步的暗恋三振出局。格朗泰尔找马吕斯问清了所谓“ABC社团”到底是何方神圣,决定拉着艾潘妮去看一看能让马吕斯找到灵魂伴侣的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当时艾潘妮还在和格朗泰尔合租,也就是说,格朗泰尔不得不在艾潘妮的威/逼利诱下穿上自己的好衣服——是一件波西米亚风的碎花长裙和一条深绿色披肩。“我们要光鲜亮丽的去,这样他们那帮人就觉得我们是真心想参加这个活动。”艾潘妮的理由此时此刻显得十分蹩脚。格朗泰尔本来是想穿着卫衣和阔腿裤去的,答应穿裙子的前提条件完全是这样就可以避免艾潘妮给自己做头发。
如果地球不是还有一天就要毁灭,没有人可以碰格朗泰尔的那头卷发。
理由是那头黑发实在太卷,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处理得好。虽然她自己每次做的唯一称得上护理的努力就是往头发上抹大量发膜防止打结。
她们两个站在缪尚门口偷听里头的谈话,格朗泰尔不出十分钟就听出这又是一个类似理想主/义者集/会一般的学/生社团。目前还没人发现她们,亮堂处坐着马吕斯,还有另外三个男学/生,都是棕发,四个人进行到比较激烈的一环辩论。艾潘妮觉着继续站下去也没个头,于是推开咖啡馆的门,目光扫视着四周,打算找个地方坐下。
还没等艾潘妮的眼神对上马吕斯(也就是她此行的目的)的,有一个青年人瞧见她们,于是大声朝坐他身边、有着棕卷发的朋友讲话,“你看,门口有两个黑发妞!”
“我这位朋友切切实实是黑发,但我的头发是深棕色的。”艾潘妮朝那个青年大声回答。
格朗泰尔注意到那个青年脸色突然一变,与此同时,她刚消化干净艾潘妮那个青年究竟对艾潘妮说了什么。还没等她开口,那个青年走到她们面前(到艾潘妮的面前更为贴切),问:
“我叫巴阿雷。您姓什么?”
“叫我艾潘妮就可以,我恨我的姓。”
随后巴阿雷缓缓抬起下巴,对着艾潘妮指了指他下颚线到领口的那句有关棕发黑发的纹身。格朗泰尔看着以艾潘妮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读完了整句话,然后和那个她刚认识一秒钟、剃着寸头的青年一起落座,不到两分钟就聊得热火朝天。她想到这里,很想迟到地骂艾潘妮一句忘恩负义。不过仔细一想,艾潘妮落座之前确实问过她有没有事,她摇头,走到把台前要了一杯酒,然后找了个角落坐下。
她在角落里拿出几张吧台那里的方巾涂鸦。先是画了一幅回去要送给艾潘妮的讽刺漫画,一个小人举着一块很大的牌子,“我这辈子都遇不见我的灵魂伴侣”。这句话艾潘妮亲口说过很多遍,她们踏进缪尚门之前甚至又说了一次。然后,她开始涂一些自己也说不出的东西。硬要说的话,那些小人长得有点像凯斯哈林的涂鸦。
然后有人擦着椅背从她身后走过,“借过一下,小/姐。”
下意识地,格朗泰尔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抱歉,先生。我只是坐在这里喝我的酒,我大可以离开。”
不过格朗泰尔还没来得及把椅子往前挪以给他让路,对方已经走远了。她只记得那人走得又快又急,甚至没有看清对方到底长什么样,连对方穿什么衣服也没看见。
等格朗泰尔再次从凯斯哈林的小人世界中抬起头时,有个青年正发表一些在她听起来绝对理想化的长篇大论。她在十几个人中找出说话的那个,第一反应是“他长得真美”,但是光用“美”来形容定是不够的。格朗泰尔毫不夸张地说,对方长得像加百列化形成/人坠入凡间。接下来两个小时,格朗泰尔坐在缪尚角落,意料之外只喝了一杯酒,认认真真用餐巾纸画了七张角度各异的速写。
格朗泰尔从没有像自己第一次跟艾潘妮描述安灼拉时那样感谢过自己大一那年修过的古希腊文学课,与之相似的是,她也从没如此痛恨过自己的绘画技术。
“等一下。”格朗泰尔冷不丁结束回忆,她突然讲话的举动把艾潘妮吓了一跳,差点把指甲油戳在格朗泰尔手背上。“对不起。”格朗泰尔朝艾潘妮咧嘴,“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咱们第一天去缪尚的时候,确实有个人对我说了那句话。”
“什么?”
“有人跟我说了,“借过一下,小/姐。”,我刚刚才想起来。虽然这句话实在是太常见了,你知道吧,但是确实没多少人管我叫“小/姐”。那个男人是我印象中的一位。”格朗泰尔看着艾潘妮用她之前听见自己的纹身时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她,自己也发现了事情的离谱程度,“但是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所以……”
“有可能是安灼拉。”
“也有可能不是安灼拉。缪尚有那么多人,我哪里来的好运气让他眷顾我。”她终于决定了要看哪部电影,刚想点开,艾潘妮就顺着她的手把遥控器抢走了。
“你就是那种人。”
格朗泰尔迷惑不解地翘着二郎腿看艾潘妮对她指指点点——艾潘妮这点也没怎么变过。无论是哪个时段,她无可救药地暗恋安灼拉、她不可置信地和安灼拉谈恋爱,艾潘妮总是用这句话评价她的情感生活。“又来了,每次都是,我是哪种人?”
“杯子即使有五分之四的水,也还是快空了。”
她懒得和艾潘妮争辩杯子的问题,就像她懒得在管自己手腕上那句纹身。这种问题只会得出相似的结果,和干奶酪一个道理,要么丢进垃/圾桶一劳永逸,要么一脚踹进冰箱底下假装那东西未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生活中有太多麻烦事,格朗泰尔最近遇上的麻烦占据了她几乎全部的精力;这些麻烦有百分之五十来自于她的自我怀疑,另外百分之五十可能来自于身边人,主要是安灼拉。
在这个主流群众信奉灵魂伴侣(也有一些假装自己很朋克的青年提倡摒弃灵魂伴侣自/由恋爱,还有小部分人追求灵魂伴侣与自/由恋爱之间的平权)的年代,不确定自己的灵魂伴侣究竟是不是正在交往的对象,其程度好比一/夜/情后发现对方竟然是你失联已久的小学同学。
老实说,格朗泰尔觉得自己有幸和安灼拉谈恋爱——他们甚至开始同/居了,五个月前格朗泰尔一定会以为这个事实是你在和她讲醉话。格朗泰尔在同/居这件事发生后的两周内都精神恍惚。她连着好几天被突然出现在厨房或者客厅的安灼拉吓到,早上起来穿着内/衣/裤去洗漱时以为已经在洗手间的安灼拉是这间公寓里加百列的亡/魂。艾潘妮连着两天接到电/话,内容几乎完全相似:“艾潘妮,你见过只裹/着一套浴巾的阿/波/罗吗。真的,古希腊人没这么搞雕塑估计是怕神殿被人踩塌了。”艾潘妮的回/复也基本上都是一样,“你紧张什么。”她的口气听起来很不和善(大概是因为格朗泰尔骚扰她的生活),“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什么也不/穿的样子吗。”
怀疑的程度在他们开始同/居后有所缓和,再资深的怀疑论者也多少会被每日家中活生生抱着电脑晃悠来去的大活人动/摇。格朗泰尔在开始同/居后的第一周与艾潘妮见面,明确表示与安灼拉同/居是个辛苦活,用她的话来说,“这一切是真的吗?太吓人了,惊喜远远少于惊吓。经常有一种擅闯奥林匹斯山的错觉。”艾潘妮表面上点头同意,内心发誓,如果奥林匹斯山乱得像安灼拉的书桌,她这辈子就彻底断了去希腊的念想。总之,格朗泰尔试着数出十条与安灼拉同/居的优点,最后发现硬要说的话只是两个人一起住房租更便宜。“哦,他还会记得买牛奶。虽然他自己喝黑咖啡,但他每次都会买牛奶。”格朗泰尔咬着画笔说,“他也会定期拿信,还能负责肉/身叫早服/务。你知道有一个人/体闹钟有多重要吗?要我说,新世纪就应该发明点这玩意,即使不谈恋爱的人也得配一个。”这四条优点过后,她就卡住,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了。他们两个一起住的注意让公白飞和艾潘妮二人起初都头疼不已,众所周知,这二位一直以来扮演格朗泰尔和安灼拉的母亲与父亲——以公白飞的话来说,上帝保佑这两个可怜孩子,指不定他们其中有一个就会在做饭时烧着天花板,还妄想泼一点油上去灭火。
“R。”艾潘妮见杯子的谈话不可能继续,只能抛弃不要,开启新的话题,“你给安灼拉看过你的纹身吧?”
“艾潘,好孩子。”格朗泰尔显然是被这句话差点逗笑了,她把电影暂停,转过身来,用那对翠绿色的眼睛假装严肃地盯着艾潘妮,“那东西长在如此明显的地方,你生了什么幻觉才会觉得他没见过?”
“你也见过他的纹身吧?”
哥特字体读起来有点费劲,类似十世纪欧洲学者的手抄大部头。格朗泰尔撑着安灼拉的胳膊读那行很短的字,“抱歉,先生。”
她想起这件事,于是跟艾潘妮下判断,“安灼拉身上的纹身屁用也没有。那句话,但凡是个有一点教养的人都有可能对他说。硬要我讲,他每天在大街上可能听十次这句话。这么推断,他真正的灵魂伴侣可能是所有人/民。”
“我说安灼拉的纹身。”格朗泰尔意识到自己又扯到别出去,“他的纹身实在是太常见了,是“抱歉,先生。”……这么说吧,这东西明摆着来让我为难。”
有那么一个瞬间,格朗泰尔盯着艾潘妮,她的手缓缓移过去抓手/机。因为她觉得,艾潘妮随时可能因为这件事气死于急性心梗,而格朗泰尔自己为此要负一定责任。
“但是。”随着艾潘妮再次开口,格朗泰尔现在发觉了她身上的变化,她想问题的方式与巴阿雷正在无限趋近。或许不远的将来,艾潘妮不再说“生活是狗屎”,而是改口说“我要暴揍狗屎一样的生活”。“R,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确实说过这句话。就在你第一次去缪尚的时候。”
“没有。”格朗泰尔按下遥控器上的播放键。男侦探惹人昏昏欲睡的声音继续不断往外冒一些刑侦术语,大部分格朗泰尔都听过,相信她,只要看过全部的《疑犯追踪》和《犯罪心理》,人人都可以成为术语专/家。
“真的吗?”艾潘妮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检/察官。她铁面无私、刨根问底,还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我说的是,“抱歉,先生。我只是坐在这里喝我的酒,您大可以离开。”这后面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长句,并不是仅仅一句“抱歉”和一个毕恭毕敬的称呼就解决的。”
“万一安灼拉没听见呢?”艾潘妮抢过遥控器,在格朗泰尔埋怨(“嘿——”)的背景音中重新按下暂停。“你不是也说过,那个男人——管他是不是安灼拉呢——那个男人走得很快吗?他可能没有听见你后面就究竟说了点什么,对吧。”
“我靠。”
然后她转过身来——艾潘妮怕她随时跳起来蹦到天花板上去,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而且格朗泰尔很可能把她算得上好看的脖子卡在楼上邻居的地板上——拉着艾潘妮的左手使劲晃了晃,顺便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那,那怎么做。万一这是真的呢?艾潘妮?万一这不是真的呢?这不可能是真的,而且,如果这是真的要怎么做?明天甚至是情人节,我连一个拿得出手、给普通男朋友的礼物都没有。”
艾潘妮一如往常地扮演稳住军心(指稳住格朗泰尔)的角色,她清了清嗓子,给此时此刻已经开始谷/歌搜索“发现男友是灵魂伴侣怎么办”的格朗泰尔下了最后通牒。
“我给古费拉克打个电/话,让他约个地方,去找安灼拉问个清楚。”
Summary:某种无知无形的物件透过海水、船舷和接骨木酒,由心脏蔓延到指尖。安灼拉知道,这就是那个时刻:当黑夜结束,太阳升起,当血一样的陌生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来,膨胀、蒸发、代替他本人化作泡沫和水汽。
非常抱歉我晚发了很久!因为要赶一份突如其来的作业orz
一、海底的王国同陆地没有什么区别。雪白的沙粒上是大小各异的美丽房屋,周围碧绿或棕褐色的水草随着清澈的海波轻轻摆动,仿佛牧场里的草地被风所吹拂。海底的居民们用长长的、带有尖刺的海螺,和一种鲸鱼头上的角来装饰自己的住所,就好像哥特式教堂高耸的尖顶。一些人鱼搬到那些有着笔直的桅杆和坚硬龙骨的沉船...
tbc
#当然是有自由,平等与博爱Summary:ABC的朋友们为了反对学校着装歧视规定穿女装的小故事。Rating:G男孩们的裙子下面有什么*“我们得做点什么。”安灼拉说这话时,两道浅金色的眉毛皱在一起,拧出了一个严肃认真的小疙瘩。他们围成一圈,每个人都面对着中间的课桌,桌子上放着一张纸,边缘有些参差,那是古费拉克下课后从告示栏上撕下来的新校规,其中的一行被黄色的荧光笔标记了出来,写道:「女同学不得在校园内穿着暴露,例如短裙、吊带等。」热安显然是有些生气了:“用不着他们来告诉我们该穿什么,”他说着,双手叉在胸前,脸颊也有点泛红,“这根本就是羞辱。”弗以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是ABC社团中...
无脑ooc甜饼。毫无技术含量,大家看个乐呵。
恭喜您收到了由ABC朋友社研发的仿真机器人个体系列中的安灼拉个体,这是本个体的使用说明书,请务必在使用之前仔细阅读并保证完全理解其中内容。
!产品基本信息!
姓名:安灼拉
别名:E,阿波罗,大E,领袖
性别:男
使用语言:英语或法语
国籍:法兰西第一共和国
出生日期:19世纪初
爱好:革命
使用寿命:大约26年
身份:ABC朋友社成员
?如何启动?
请将本产品温柔地从包装内取出,并对他说:“Doyoucareaboutmylonelysoul”本产...
请将本产品温柔地从包装内取出,并对他说:“Doyoucareaboutmylonelysoul”本产品将会自动启动并初始化程序,如果产品回答:”Whocaresaboutyourlonelysoul”则表明启动成功。
!附件一览表!
白色长袖衬衫两件
罗伯斯庇尔式红色马甲一件
黑色领带一条
黑色长裤一条
内衣两套
黑大衣一件
靴子一双
《人权宣言》册子一本
黑色空白笔记本一本
法兰西三色旗一面
您可以通过任何渠道为您的安灼拉个体购买衣服用品等等,但一定要在其同意之下才能给他换上,不适当的着装可能降低安灼拉个体对您的好感,如女仆装,情/趣/内/衣。
!与本公司其余个体兼容程度!
安灼拉个体与ABC朋友社所有个体兼容情况良好,与爱潘妮个体兼容情况良好,与珂赛特个体兼容情况中上,与冉阿让个体兼容情况中上,与沙威个体兼容情况不佳。
格朗泰尔个体对于安灼拉个体有很强的好感,但是除非触发了“玫瑰插酒瓶”良性故障,一般安灼拉个体(单方面地)与格朗泰尔个体兼容不良好。
注:R-2010-hadley型号产品与E-2010-ramin型号产品兼容情况良好。
!指令!
请在安灼拉个体情愿的情况下用法语或英语清晰地对其发出指令。
!使用须知!
请您在安灼拉个体所处的房间内为他多摆上一些书,其领域包括但不限于政治,历史,文学,哲学。请不要轻易地给安灼拉个体购买超级畅销书以及网络小说!
请给他一个生活的目标,比如加入一个社团以帮助当地残疾猫狗。否则安灼拉个体的情绪会下降,心理健康会受损。
如果您附近有ABC朋友社成员个体,请让安灼拉与他们多多互动。在安灼拉个体和格朗泰尔个体互动的时候,您可能会觉得他们相处不融洽,但其实安灼拉个体不排斥与格朗泰尔个体的互动,请不要轻易把安灼拉个体带走,否则可能会伤害到格朗泰尔个体的情绪!
!常见故障排除!
故障分为恶性故障与良性故障,恶性故障需立即带您的个体到最近的修理店进行故障排查,良性故障无伤大雅,甚至能提升您和您的个体的幸福感。
恶性故障:
暂无
更多恶性故障等待发掘……
良性故障:
1.玫瑰插酒瓶
格朗泰尔个体非常爱安灼拉,但是是单方面的那种。玫瑰插酒瓶故障即为安灼拉对于格朗泰尔产生了同样的情感。
故障表现为安灼拉频繁地与格朗泰尔互动,并且频繁地在日记中提到他(我们强烈不建议您翻看安灼拉的日记本)。
该故障会自动消除,因为安灼拉和格朗泰尔aremeanttobe。
与此故障伴随而来的还有格朗泰尔个体的“自卑”恶性故障。
更多良性故障等待发掘……
死亡
Q&A
Q:为什么我的安灼拉没有金色头发?他的配件还有好多飞蛾标本,我害怕飞蛾QAQ
A:您好,是我们的失误,给您发出了公白飞个体,请立刻到最近的ABC朋友社旗舰店凭小票进行退换。
Q:我的安灼拉一点也不安灼拉,我玩我的世界一直到凌晨两点半他也没有来劝我睡觉,反而和我一起联机!是不是发错了?
A:您好,如果您的个体很喜欢喝酒的话,那么发出的个体是格朗泰尔个体,请立刻到最近的ABC朋友社旗舰店凭小票进行退换。
Q:我的朋友们都有ABC朋友社的个体,基本上凑齐了全员。今天早上他居然穿了一条有好多蝴蝶结和红色花边的裙子出去了!不是说我反对男孩子穿裙子,只是我没想到安灼拉会干这种事,这是正常现象吗?
A:您好,您触发了编号为ABC-ER-SKIRTS的事件。如果您的安灼拉个体常常与较多的ABC成员互动的话,这种事件是属于正常现象的。请给予安灼拉足够的帮助和支持,能够提升他的好感度。另外,这种事件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增进ER感情,可能不久您的安灼拉个体就会产生“玫瑰插酒瓶”良性故障。
Q:救命啊我的安灼拉和ABC的人去街上游行被沙威拘留了!!!
A:您好,这不是事故,是可能会发生的事件。对此的解决方式是:妈的,还有这事?揍他丫的。
真实的解决方法:您应该冷静地去走程序把安灼拉以及ABC的朋友们保出来,本公司不对安灼拉个体所做出的各种举动负责。
感谢您选择ABC朋友社,我们期待与您再次见面。
客服热线:18320605
一位一般路过客户的使用日记
xx年6月5日
今天接到了安灼拉,好高兴!
之前在朋友家见过小热安,和安灼拉完全不一样,热安好可爱,听我朋友说热安第一天来她家时像只新来的小猫咪,安灼拉刚醒来的时候有点点凶,还有点点冷漠,我帮他拿衣服,向他介绍家里的布局他都冷漠疏离而很有礼貌的样子。
希望能和他尽快熟悉起来!!
6月28日
安灼拉好自律……他在家里我都不敢熬夜或者乱玩手机了……他虽然不会说教,但是每次我像一条咸鱼一样摊在沙发上玩手机时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带着三分怜悯七分鄙夷在我身上扫视,我顿时罪恶感飙升……他真的是个工作狂,得多买些咖啡。
明天要带他去一个朋友家里!!让他和一群ABC的朋友们见见面。
6月29日
安灼拉和大家一见如故(他们本来就是故吧),现场气氛十分热烈,但是安灼拉不大搭理格朗泰尔,我很失望。我的朋友说这是正常现象,希望如此。
7月5日
昨天安灼拉和ABC那帮人应拉法叶的邀请去看独立日的烟火了。晚上他很晚回来,是被格朗泰尔送回来的。我现在语气十分平静,但是我当时激动的像吃了电鳗的鲨鱼。他们两个脸上都有小小的擦伤,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灼拉没有说话,格朗泰尔只是简短地回答“起了点小冲突”。大概只是小冲突,安灼拉没有别的什么伤口了。
7月6日
我想错了,安灼拉是没有什么伤口了,格朗泰尔可不止……
古费拉克说安灼拉被摸屁股了,我有点将信将疑,情感告诉我这简直就是同人文里的场景,理智告诉我正因为这像是同人文里的场景,所以才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之中。
或许我们就生活在同人文里呢?
——不可能的。
7月14日
今天是国庆日,安灼拉又被大家拉扯着上街去看烟花了,不过今天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今天他的情绪很亢奋,他全部的爱都给了法兰西,不可能再匀出来一些给别人了,不管是什么人。
7月31日
我尝试向古费拉克打听更多,他没有告诉我别的了。
9月7日
整个八月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记录的,安灼拉每天只是读读书,看看报,和ABC聚聚会。我邀请他和我联机打游戏(我为什么胆子那么大)被礼貌地婉拒了。
我发现他喜欢吃纸杯蛋糕,我去超市买了一盒,还没吃过就没了。
9月16日
安灼拉问我有没有适合他体型的裙子。我像看一个鳗鱼冰激凌一样看着他。(不会真的有这东西吧)
虽然异装癖安灼拉让人很兴奋,但是说明书没提到这个啊!而且他光明正大地问我,不知道要做什么。
9月17日
我现在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问号的气息。
安灼拉每天早上都七点钟起床,总是会比我早。今天早上我打着哈欠穿着睡衣走出卧室,睡意朦胧的双眼捕捉到了门口的一团金红色的东西——
为什么安灼拉真的穿了一条小洋裙?还有好多红色蝴蝶结和花边????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现在是晚上十点二十二分,我来补充一下今天的经过。
安灼拉又和格朗泰尔一起回来,身上又带着淤青。格朗泰尔画了个烟熏妆,穿了一身超酷的小皮裙,我现在大概明白了,我估计是ABC的什么社团活动。格朗泰尔很有礼貌地向我问好,并请求我帮他卸妆。他说艾潘妮的朋友结婚,她早上就把一切化妆用品带走了,包括卸妆水。古费拉克(果然是他)说安灼拉家里有个姑娘,应该有化妆品,于是他就来了。
面对这样一个大美女的小小的要求,我能说不吗?!
我一边帮他卸妆,一边从他嘴里得知了事情的起因结果。和我想的没什么两样,附近的大学里有一条不合理的校规,要求女生不得穿吊带短裙,他们为了抗议这一举动才会这样穿。有人来找麻烦,所以他们打了一架。格朗泰尔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了他把冰激凌戳到别人脸上的经过。
而后我让安灼拉去送送格朗泰尔,他很爽快地答应了,甚至主动提议要送他回家。格朗泰尔和我都受宠若惊。
9月18日
10月1日
安灼拉说要为男孩子们争取穿裙子的权利,我举双手双脚支持。最近他们一直在忙这个,每天上街发传单啦,演讲啦。我提议让格朗泰尔去网上进行宣传。安灼拉开始有些信不过他的样子,后来他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了一会儿便和我说他觉得挺好。我不知道他和谁聊天去了,我希望是格朗泰尔凭借自己的口才说服了他。
10月7日
格朗泰尔亲自来到我家给安灼拉看他设计的海报草图,安灼拉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他完全可以在网上发给自己。格朗泰尔坚持面对面交流更有诚意,我非常支持。
10月20日
安灼拉告诉我格朗泰尔把海报发出了,我连忙给他点了第一个推荐。希望他们能成功。
10月25日
事情比我想得还要好,这个话题已经在推特上榜热搜三天了,大家都很高兴。但安灼拉说火候未到。
10月29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上推特时发现有不少官媒在这个话题下发声了,简直就像专门为我准备的生日惊喜。
安灼拉下午回来时送我一本很漂亮的红色笔记本,他建议我把它当做日程本,因为我实在没有计划。我苦涩地笑了。
公白飞送我一个书签(因为我害怕飞蛾所以他没有送我标本),他还带来古费拉克的礼物,一个丁零当啷作响的色彩斑斓的捕梦网,和他本人一样。
热安送我他自己写的诗集,我亲了他一口,他脸红了,我高兴地又亲了他一口,他害羞地跑了。
格朗泰尔送我两支玫瑰花——实际上只有一支白色的,他希望我把其中那支红色的放在安灼拉桌上。我翻了个白眼,但是高兴地照做了。
弗以伊送我一把精美的东方团扇,是他自己做的,我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东西!
若李送我一个家庭小药箱,里面装满了常用药品,这个礼物太实用了!
博须埃送给我一支羽毛笔,我可以用它在安灼拉给我的笔记本上写字!
巴阿雷送给我一个小花瓶,我刚好能把格朗泰尔给我的玫瑰花放进去。
马吕斯送我一条漂亮的发带。“珂赛特挑的。”他全身散发着7.5亿个粉色泡泡。
11月12日
昨天是光棍节,除了马吕斯的所有人都去开派对了,他们甚至把安灼拉也扯过去了。不知道他们玩得高不高兴。
11月27日
我很难过,安灼拉好像和格朗泰尔闹矛盾了,格朗泰尔情绪非常低落,我也不敢打听出了什么事情。
12月18日
客服说有可能格朗泰尔出现了“自卑”故障。如果安灼拉去安慰他一下,不仅有益于格朗泰尔的身心健康,也有益于我的身心健康。我低声下气地去请求安灼拉,他表情很复杂地拒绝了。
12月25日
昨天是平安夜。我和安灼拉说:“这是圣诞节,在圣诞节所有误会和不高兴都要解除的。今天ABC要聚会,你去和他们一起庆祝圣诞节吧。”安灼拉默默地看我,他在出门前祝我圣诞快乐。
我现在就像吃了电鳗的难产的母驴一样,我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在屏幕背后我在嗷嗷大叫,乱爬乱滚,我的情绪复杂得像三千七百个二次函数。
诸君,我写不下去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见证了这样奇迹的爱情之后还能够平静地叙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格朗泰尔和安灼拉最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请大家展开想象力的翅膀吧。
-大师,您的秀发是如此美丽,哪怕东方舶来的昂贵丝绸都不如您秀发光泽的万分之一!
-把你那些调情的话留给舞会上的姑娘们吧,莫扎特
-我可是真心的哦,安东
【兆圈老师们的搬家地址合集】
合集会继续更新。若想要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或推荐喜欢的太太,欢迎私信我或再遇老师!
就算要流浪,也要一起流浪呀——
一篇Jamilton渣翻,是个长篇,这篇文真的非常棒,我的文笔翻译不出它十万分之一的美好呜呜呜。请大家谅解一下,可以小窗私信辱骂我XD
“您不能这么做。”汉密尔顿发出恐惧的嘘声,一只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桌子,“您怎么能……华盛顿,您怎么能这么做?我相信您,您是我的朋友,我的导师,这就是背叛。”
在会议桌的对面,华盛顿盯着汉密尔顿。杰斐逊坐在在汉密尔顿身边,身子向前倾,眉头皱了起来:“多……久?”
“一个月。”华盛顿坚决地说,汉密尔顿喘了口气。
“一个月。”他哀叹。
“一个月?”杰斐逊重复了一遍,“那可是……”
“是的。”华盛顿有点恼怒地打断了他,“大多数人会庆幸这个...
“是的。”华盛顿有点恼怒地打断了他,“大多数人会庆幸这个假期有这么久。”
“听起来像是我被扔到了监狱里。”汉密尔顿没有看向他身前的华盛顿,而是盯着面前光滑的桌面,“我将会像是被困住,被关押起来,被阉割似的,一个月。一整个——我们能谈判吗?”
“不能谈判。”
“但是我认为,明显地——”杰斐逊尝试着挽回一些。
“但是——”
“没有但是。”
“我说了不行。”
“我能干什么?”
“你准备干些什么?”汉密尔顿问道,希望能了解到些对自己下一步要采取的措施的有用的信息。
杰斐逊咕哝着说:“我打算坐在这儿并找出来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才使这一切发生,因为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总会是你的错。”
汉密尔顿耸耸肩:“你觉得这是昨天的会面引起的?”
“什么会面?”
“昨天的会面。”
“那算一次会面?我以为那是一场正式些的会议。”
“我猜那本来只该进行一个小时的。”
“它进行了五个小时。”
“因为我的观点。”
“你就是不肯闭嘴。”
“那是因为你不愿让我说话。”
“我,”杰斐逊讥笑道,“不愿让你说话。”
“是啊!你从不听我说话并且你拒绝看到关于金融稳定的任何观点以及——你知道吗?啥也别干,我们会在这里呆上一整天。”
杰斐逊咕哝道:“你的观点。”
“我的观点。”汉密尔顿叹气道,“也许我去向他道歉然后买几瓶SamAdams,我就可以让他——”
“行啊,搞定这个。”杰斐逊边说边站起来,“我要回蒙蒂赛洛。”
汉密尔顿在试图投入工作前设法坚持了48小时。他先去试了试主办公大楼,希望这几天的清净能让华盛顿改变主意。但是,哎呀,他发现穆里根在门口微笑着等待着,当汉密尔顿问他在那儿干什么时,他尝试告诉汉密尔顿华盛顿雇佣他做保安有多么酷。一个裁缝变成了一个间谍,现在又是保安。但是他对这份工作很认真,所以他把汉密尔顿扔出去,让他屁股着地地摔在地上。所以这是第一次打击,亚历克斯这么猜。
他用了另一天让自己冷静下来,即便他依旧在黎明前醒来,他的神经渴望着交谈、写作或计划。然而他并没有屈从于自己对于政治的软肋,而是掸掉旧跑步机上的灰尘并站了上去,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释放一点能量。当然,他跑到一半时就觉得无聊了,因为跑步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占据他的大脑。所以在剩下的20分钟里他匆匆跑完了步,同时在跑步机上磕磕巴巴地发着短信。
在法国的拉法叶告诉他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一点乐趣和自发性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他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并且一头扎入这种生活。在城市的另一端的劳伦斯告诉他这简直是一派胡言,他应该起来反抗,坚持到底,别被他们打倒。而杰斐逊,好嘛,他只收到了杰斐逊的三条信息。
第一条:你个小混蛋,你把我吵醒了。
第二条:别给我发短信,我正在开车。
第三条:他妈的,好吧,我到了那儿再给你发短信,你个混蛋。
这些都对汉密尔顿的生活没有任何帮助。
他们在经过了发送了五分钟的像是“你现在并没有像在工作中一样使用语言攻击我而是发送着这样一些奇怪的短信”的尴尬的废话后,两个人都生气了。汉密尔顿没法子确定到底是杰斐逊因为汉密尔顿从不关心农民而生气,或是汉密尔顿因为城市银行未来可能的走向而感到气恼。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在争执着。汉密尔顿如此用力地打着字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在谈话结束后去买一部新手机,但他才他妈的不管呢,这又刺激又令人兴奋,每次他认为他把杰斐逊逼到墙角时,杰斐逊就会抛出一个新的完全合乎逻辑的观点,并反击回去。他们就这样一轮一轮又一轮地辩论下去,直到杰斐逊发来:“狗杂种,你真笨,我现在都没办法在你边上亲自告诉你,但是明天我会好好告诉你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笨。以及如果你没有注意到的话,现在已经是该死的凌晨3点了。”
祝你能怀着因良心知道你犯了错而产生的内疚入睡。汉密尔顿发送了这条信息,关闭了手机,一头扑到床上,把脸砸进枕头里。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直到一个星期后,汉密尔顿终于放弃了希望,承认华盛顿对他关闭了所有的大门。他将不得不屈服于那些不对于他来说值得羡慕的事情,他将不得不真正地放松,这使他比任何时候的过度工作都更加紧张。
杰斐逊攻击他,汉密尔顿反驳回去。杰斐逊复制粘贴了汉密尔顿的文字并该死地修改了它们,汉密尔顿对他的改动感到十分不满并因此尖叫起来(但他悄悄地接受了一些并把它们加入自己最终稿里)。
他每天都呆在自己的公寓里,给杰斐逊发信息。
意识到这一点,他皱起了眉头,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行为和他们在办公室里所做的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杰斐逊听不到汉密尔顿讨厌承认自己喜欢时的那种鼻音,而只是屏幕上的文字。也许只是——单词在它们之间流动,很容易记住。也许是因为他们创造了一种汉密尔顿不习惯的亲密关系,一种让人怀疑是友谊的东西,在这种奇怪的感觉消失之前,会让他的胃紧张地翻转几秒钟。
他告诉自己,问题一定出在他看不见杰斐逊,听不到他阴险的语调,感觉不到他眼睛里炽热的判断,以及那露出混蛋的笑容,不要和这个家伙做朋友。屏幕上的文字不知怎的把这一切都掩盖了下来,慢慢地把它化为乌有,汉密尔顿又一次渴望着激情。政治的激情,发表自己观点的激情,与杰斐逊争论的激情——是的,总是争论。
但现在,他穿着一件衬衫,袖子卷起,一只脚支在椅子上,这样汉密尔顿就能看到他的膝盖了。他的脸,天哪,汉密尔顿甚至没有想到——他戴着眼镜。戴眼镜,汉密尔顿从来没见过。他的头发虽然仍然很有节制,但也不像通常那样被精心控制得乱糟糟的。“他妈的有事吗?”托马斯问道,汉密尔顿咬着舌头,他的脑细胞散落在地上。托马斯。他认为他现在是托马斯,而不是杰斐逊。因为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戴着眼镜,穿着牛仔裤,手上的酒不是装在酒杯里的,而是装在一个该死的普通马克杯里,就像一个正常人,他不是杰斐逊。怎么会是国务卿杰斐逊先生呢不可能的。汉密尔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呃,我觉得如果我们进行视频对话的话,你也许能更好地理解我的观点。”
托马斯哼了一声:“除非你把你头上那个毛球弄掉。”直到那时,亚历克斯才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衬衫的领口可笑地敞开着,露出部分锁骨和肩膀。他的办公桌上散落着好时巧克力的包装纸和半瓶两升装的雪碧。以及,是的,他的头发在头顶盘成一个髻,这的确是一种糟糕的时尚品味,但这至少不让他该死的头发散落在他的脸上。
“闭嘴。”他机智地反驳道。
第11天,汉密尔顿在清晨的阳光下醒来。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被他的舒适的毛绒毯子和枕头包围着,这些应该能给他带来舒适,但现在却不能。他伸手到桌上拿起正充电的手机,把它拔了出来。拉法叶已经说了好几个小时了——他似乎不明白时区有什么意义——劳伦斯也刚刚开始说话。就连穆里根也加入了他们。但即便如此,即使有舒适的床和朋友们的陪伴,亚历克斯还是觉得……孤独。
拉法叶离他太远了,即使劳伦斯和穆里根在城里,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忙于工作,忙于生活,无法给汉密尔顿他所需要的陪伴。当他抱怨自己太过无聊时,让他的朋友们放下他们的生活来取悦他不是很自私吗?他不愿意提出这样的请求。
所以他没有回信息。只是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盯着他的手机屏幕,希望发生点什么——你今天早上有没有发现自己有点理智,删除了第37-40段因为我们为独立而战,而不是把我们糟糕的政府体系变成一个更大、更糟糕的政府体系。
汉密尔顿翻着白眼看着杰斐逊的文字,但在这时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笑了。他冰冷的床突然觉得暖和了。他不再孤单了。不无聊。杰斐逊总是这样,而且,这是他的对手,他的敌人,他的对头,所以如果他把杰斐逊打得屁滚尿流,那可就爽了。甚至可能对他有些什么好处。
于是,汉密尔顿咧嘴一笑,笑得和外面的阳光一样灿烂。他跳下床,把电脑和一堆衣服扔进一个袋子里,背在肩上,跳下车,开车去蒙蒂塞洛。
0.
她承认,与LOF先生交往的初期,自己其实没那么爱他。
第一印象并没有多么怦然心动的感觉。
LOF先生看上去很普通,竹竿般长长的身躯像极了字母“L”,笔直且僵硬的后背,脚上则穿着一双土气的大靴子,像两艘船一样。
唯一称得上叛逆气质的地方竟是他那一头绿色的头发,可惜那发色既不似生机盎然的春树,也不像那颓败在泥沼中窒息的枯草。
那是一种AO3从未见过的绿色,掺点无伤大雅的灰,不喜不悲地被压在一顶米白色的贝雷帽下。让人仅是看一眼就觉得安宁又清冷。
多么无趣的家伙啊…
AO3吸了一口石榴味...
AO3吸了一口石榴味的气泡饮料,打了个香喷喷的响嗝,眯着眼睛百无聊赖地等着对方开口说话。
要知道,她可是个迷人的辣妹,身上的颜色无非红白两种,却总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她的长发如飘逸的火焰,炽热的色彩之下是一张瓷白的脸。有很多人都说她长得极像外国人,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窝足够深邃,也有可能是因为她那又直又翘的鼻梁精致漂亮。
当AO3喝完那杯冰镇的石榴饮料后,玻璃杯里只剩下染红的半沓冰块,她用吸管在里面顽劣地搅了又搅,听着冰块撞击的声音像被亲吻的风铃一样。
倏然间,对面的LOF先生突然说话了。
“AO3小姐,听说你是一个故事收藏家。我最近刚收藏了一篇很美妙的故事,想作为初次见面礼送给你,好吗?”
AO3点点头,捧着下巴一脸希冀地盯着LOF瞧了又瞧,直到两抹红晕攀上了男人的面颊。
“咳…那我开始讲了哦…”LOF捉着洁白衣襟,结结巴巴地说了起来。
1.
LOF先生讲述的是一个温柔的爱情故事。
自卑的女孩和怯弱的男孩是校园中形影相吊的异类。直到有一次,男孩在女孩受到欺凌时,选择勇敢地站出来,保护她。
从那天起,他们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位朋友。
故事的最后,在毕业的前夕男孩和女孩去了海边。
在扑朔的浪潮和嘶鸣的海鸥见证下,他们终于鼓起勇气,携起手不约而同地说出了那句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告白。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LOF还沉浸在酸涩温柔的剧情中泪眼朦胧,而AO3却忍不住拍案而起。
“开什么玩笑,不过是一篇平平无奇的清水文嘛,害我期待了这么久,”她愤愤不平地捏紧了拳头,“知道吗,在我看来,毕业前夕他们就应该住进海边的民宿里,在昏暗的房间里接着吻痛痛快快地滚到床上,这个故事才能得到升华。”
“你在说什么…”LOF瞠目结舌地望着对面气鼓鼓的红发女子。
“我说得有错吗?!一个精彩的故事确实是需要爆点啊…至少,在我收藏的故事中,不管是BG、BL还是GL的主角,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这么看的话,我们确实不是一路人,”LOF失望地摇摇头,“不是所有故事都需要所谓的爆点,如果能写出让人产生共鸣的文字,每一个作者都可以成为文学界的精神引领者。”
冰块已经融成了一杯色彩寡淡的鸡尾酒。AO3撂下了搅拌的吸管,抬起头皱着眉看向他。
最终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契地埋下单,不欢而散。
2.
LOF先生本以为,他不会再有机会见到AO3小姐。
直到某天下午,他在自己开张的故事收藏屋的角落里寻到了那一抹耀丽的红色。
那时的AO3小姐正静伫在摆放着【原创】tag书架的区域,端着一本书安安静静地看。
LOF见状,便不解风情地迎上前去,挺着笔直的腰杆拦住她。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收藏屋?”他淡然地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如朱砂般剔透的眼睛,“AO3小姐不是直言讨厌我的故事吗?”
“你这个男人还真是小肚鸡肠诶,拜托,我可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要来到这里的,是热情的女顾客们强行掳我到你的店里做你的链接哦,”AO3小声嘟囔起来,不自然地撇撇嘴,“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的故事了啊…”
“‘平平无奇’难道不是你的原话吗?”
“是,第一次与你见面时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就在刚刚,我改变了主意。”
“我偷偷看了LOF先生收藏的很多故事,虽然它们都是清水,虽然爆点不多…可是,你说得对,它们却总能直击心底,”AO3扬起脸,漂亮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还有啊,LOF先生,你讲故事时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
“你、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小姐。”LOF眼神乱飘,两颊渐渐浮现出绯意。
“总之,我很喜欢就是了。”她眯着眼睛莞尔笑起来,满瞳的星屑全都顺着长长的睫毛碎落在暖洋洋的空气里。
那一刻,LOF先生的脸终于红成了大番茄。
3.
后来,AO3小姐变得越来越有名气,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光顾她那间小小的收藏屋。
就连LOF先生的老熟客们也开始对她产生了兴趣,常常邀请她来LOF的小屋子里做链接,或是开展新型业务。
在她刚来LOF的收藏屋时,偶尔还会碰到另一位来做链接的特邀嘉宾——那是一位看上去斯文贤淑的女孩子,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瘦瘦弱弱的。
后来,AO3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石墨”。
石墨和她拥有十分相近的审美观,她的收藏屋开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里面的故事书也会包含一些令人血脉偾张的精彩桥段。
只可惜好久不长,石墨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了。每当她试图将那些包含了敏感词的句子讲出来时,她的嗓子就变得喑哑,尔后掐着脖子干咳不止。
商业区的地主嫌石墨病怏怏的样子碍眼,便清走了她辛苦在LOF的屋子里谱下的链接,凶巴巴地将她撵走了。
石墨离开的那天生着重病,她戴着苍白的口罩,穿着一身灰黑相间的衣裳,好像水墨挥出的江山全都烙印在她纤长嶙峋的身体上。
AO3望着她惨淡的背影,和她一步一回头时满眼的憧憬和盼望,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堕下泪来。
AO3突然想起,曾经那个善妒的自己会因为石墨小姐和LOF先生的谈笑风生而变得心里酸酸的。
但是,当石墨消失在这里之后,她却开始疯狂地思念她,开始因这离别黯然神伤。
在那之后,她常常望着窗外那条蜿蜒又坎坷的羊肠小道,抬起泪光闪烁的眸子对LOF说,“石墨小姐还会回来吗?”
LOF颓丧地垂着头,不知该如何作答。沉默许久后,他终于开口喃喃。
“失去了这么温柔的朋友是我们的遗憾,”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但是,我会保护你的,AO3。一定,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话音落下,明媚又温暖的红色女孩就直直地撞进他的怀抱里。
他将头颅埋进AO3蓬勃的长发中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眼睛里流出了什么东西,全都浇灌在那片高傲又娇蛮的红色里。
4.
值得庆幸的是,地主始终没有赶走AO3。
或许是她生着一张外国人面孔的缘故,抑或只是因为她确实长得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灼眼又艳丽,真实又尖刻,毫不隐藏热烈和欲望。
后来AO3小姐常常作为链接的身份出现在LOF先生的屋子里,他们变得更加熟络起来。
他们偶尔会聊天,尽是一些闲七八糟的话。
比如LOF先生喜欢绿色,无论是呼吸的草蛉还是教堂彩窗上诡绿的琉璃瓦,AO3则喜欢绽放的红,无论是残霞的碎片还是与风共舞的火焰。
比如LOF先生偏爱清淡的食物,尤其喜欢粤菜和淮扬菜,还常常吃素斋;AO3小姐则是个无辣不欢的小祖宗,酷爱变态辣烤翅和九宫格火锅。
比如LOF会选择冷淡系色调,AO3则总是一身张扬的红。
尽管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审美,LOF却还是偶尔会羡慕AO3的洒脱和任性。
她或许是自己最向往的存在吧。
不仅懂礼貌,还拥有海纳百川的魄力。虽然会收藏尺度不一的精彩故事,却都会细心地在书的侧栏上贴上各种预警标签,提示顾客不要踩雷。
AO3小姐的女生缘极好,比起男性而言似乎更擅长讨女性的欢心。
和AO3走在街上时,LOF会发现有些擦肩而过的女孩会因她身上那股迷人的玫瑰香止步回盼。
他看着那一双双潋滟的眼睛,觉得那些目光纯净得像水一样,不可思议。
5.
LOF先生喜欢安静的环境,AO3小姐却青睐热闹之地。
无聊的时候,她总会跑去蹦迪,也曾死缠烂打地拉着LOF一起去最火爆的酒吧。
LOF很少进舞池,他总是斜倚在吧台上端着度数最低的酒,目不转睛地望着倾倒在舞池中的AO3。
她真是个劲爆的尤物,无论她的脚尖踮向何处,在霓虹中明晃晃地旋一次身,就会变成璀璨的舞台。
夜晚她穿着穿着无袖的裙子,露出白晃晃的漂亮胳膊。在逡巡的灯光下,她的身体亮得反光,飘逸的头发像深海中燃烧的红珊瑚。
喝醉了之后她会靠在自己的怀抱里,LOF看着她一尘不染的皎净肌肤,觉得脑袋都开始发烫。
当然,他们的付出是对等的。
AO3小姐也会陪LOF先生去逛他喜欢的公园,在万籁俱寂的湖畔坐上一个早晨。
尽管她总是嘟囔着LOF先生的爱好和老头子一样,嘴角却弯出漂亮的弧度。
有时候他们会比赛打水漂,输了的人要给对方讲一个好听的故事作为奖赏,大多数时候,他们会从周榜前十名选出娓娓道来的对象。
6.
在一个安静的晚上,他们偎依在无人的故事收藏屋里小声地说话。
LOF先生说,“AO3小姐,你知道吗?虽然我是个寡淡无趣的人,但是我曾经也有过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想像你一样做个自由烂漫的文艺家,想写那些张狂又美艳的故事,想为创作者织一面五彩斑斓的网。”
AO3小姐偏过脸,望着男人剔透的眼睛,“那你就去做啊,傻瓜。”
“不行啊,我没办法去做。”LOF先生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他没有权利去做那些冒险的事。
他既没有和AO3一样放荡不羁的潇洒个性,也没有和她一样锋利的外国人面孔。
他是个只顾求稳的胆小鬼。为了保住一席之地会心甘情愿地将巨额的税金交给总徘徊在店铺外面的地主。
尽管地主一向只是沉默地打量他,从没有对他造成实质上的威胁,他的忌惮之情却依然不曾减少。
想到这里,他沉重地笑了笑,摸了摸AO3柔软的头发,轻声道,“幸好你还拥有自由,真好。”
AO3愣了片刻,突然变得有点想哭了。她抽抽嗒嗒地吸了吸鼻子,拧着眉毛倔强地对他说,“LOF先生,你真傻。”
LOF却说,“我啊,只要能见到你就够了。”
说罢,他探出颤抖的小拇指,悄悄地,勾住了AO3小姐的指尖。
7.
可惜好久不长,不知AO3在无意中得罪了谁,之后的日子里她开始莫名其妙收到非议。
有人会说她的故事下流又古怪,一展开书里面全都是些肉色的东西。
有人说她只知皮肉之乐,不懂精神契合之美。
还有人则围着她不怀好意地打量,说她那特殊的容貌和性感的裙子都是一股子狐媚子骚气。
AO3有些委屈,直到那时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坚韧。
幸好LOF先生愿意一直陪着她,他会心疼地握着她一反常态冰凉的手,呢喃道,“你别听他们瞎说,你是一个包容又聪明的好姑娘。”
听闻这话,她差点没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良久,她倚在他的怀里说,
LOF哽咽了一会儿,滞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AO3用含着泪的笑眼勇敢地望着对面的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LOF先生,我想一直陪着你,丰富你,”
“想替你说出所有你想说却不敢说出的话,”
“我是你的嘴唇,是你蠕动的舌尖,是你心灵的小喇叭,”
“所以啊,不要离开我啦,”
“让我一直陪着你,走下去吧。”
好似一阵凌冽的风倏然袭过,LOF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AO3,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他哭得满面只剩热泪,嘴里却只能苦涩地喃喃着,
“你别说了,不要再说了,好吗?”
8.
后来,AO3和他还是被分开了。
AO3被抓走的那一天,LOF的收藏屋外聚满了拿着荧光棒和精美手幅的暴徒。
之所以抓走AO3,是因为暴徒们声称她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婊子。一天到晚都在讲一些恶心的故事,包括会把众星捧月的明星写成红灯区的夜行者,并记录在故事里。
他们泼出厚重的油漆在那面灰绿色的沉静墙面上,那油漆是红色的,血淋淋的,虽然与AO3小姐的头发和瞳孔是同样的颜色,可是LOF却一点都不喜欢。
他拼命把她攥在怀里,声嘶力竭地呐喊,头破血流地乞求。可是不知为什么,却觉得她的身体比泥鳅还滑,被人一夺就好像碎成了一堆纸屑一样。
LOF失魂落魄地打算追过去抢回他最心爱的姑娘,却被人捆住手臂按在地上。
那个时候,即便他的脸压扁在肮脏的地面上,他的腰杆却依然如字母“L”,笔直笔直的。
AO3艳丽的红色复古裙好似枯萎了一样,她倔强地昂着头向前走,像一位高傲的死刑犯,试图仰着脸把眼泪全都吸回眼眶里。
那条路弯弯长长,被脚镣拴住的脚掌也只能迈出极缓的步子。她却硬是狠下了心,一次都不曾回过头看向他。
地主抱着臂,冷眼旁观地站在远远的地方,眼神似乎毫无波澜,又似乎充满了哀伤。
待到AO3的身影消尽在废墟般的收藏屋时,LOF用衣袖擦着眼泪,缓缓地回过了头。
那时的他,才发现书架上的故事书全都变成了蝴蝶状的碎片,被烈阳一晒,一整面墙的书全都崩塌在地上。
给他提供故事的女孩男孩默默躲在屋子外面捂着脸哭泣,也有些胆大的人愤怒地挥着拳头嘶吼着什么,他努力去听,却觉得那些声音像被什么屏蔽了一样,在过滤后变成了诡谲的无意义的音波,他一个字都无法听到。
匍匐在地上,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都烂掉了,却依然觉得温热的胸口有什么在跳动着。
他想起了AO3小姐曾对他说过的话,
我是你的嘴唇,是你蠕动的舌尖,是你心灵的小喇叭。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还能够见到那个如艳阳般明媚的女孩的话,
他真想走出这间牢笼,去牵住AO3小姐的手,告诉她,
请容许我,做你的臂膀吧。
END
后记:
只有让LOF更安全地扎根,我们才能够在这里心无旁骛地磕喜欢的CP,欣赏喜欢的作品。
最后,创作不死,自由不息。
以此文敬真相、敬自由。
“《圣经》中最广为流传的故事,是亚当和夏娃发生于伊甸园的轶事。
在受到蛇的蛊惑之前,赤诚相对的亚当和夏娃曾经拥有过幸福平和、各司其职的生活。
直到他们吞噬禁果的那天,纯粹的幸福和与生俱来的天真因萌生的善恶观念和羞耻之心崩塌。
伊甸园不复存在。
通过这个故事,你们明白了什么呢?我亲爱的女孩们。”
讲台上那位被女信徒称之为【父亲大人】的男性,既负责在思想进修课中担任主讲师一职,也是这个国家的【创始者】。
他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说...
他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说话时却眉飞色舞、语速飞快。
回答他的是台下的一片鸦雀无声,女孩们没有交头接耳亦没有表现出面面相觑的样子。每个人都像极了风平浪静的稻海中沉默的稻草人,用那一双双求知的、崇敬的眼睛紧盯着他看。
“这代表着,唯有摒弃善恶观念和廉耻的情感,人类才能收获永恒的幸福。若是有政府的干预、法律的束缚,抑或其他压抑人性的礼教道义存在的话,人类,永远无法释放天性,也就无法真情实意地感受到快乐。”
他在黑板上用粉笔敲下“廉耻”二字,用浮夸的手法画了一个不怎么圆的圈,转过身用那双深邃又狡黠的眼睛睥睨全场。
最后,他伸出了尊贵的右手,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国王举起审判的手枪那般指向我们麻木的脸庞,那一刻我甚至能够幻想出他身后飘扬着红色的高贵披风,毛领竖起遮住半张脸颊。
“而我,将要在诸位爱徒的见证下——复兴伊甸园,重铸理想国,让你们感受到真正的自由和快乐!”
当“快乐”两字从他口中脱口而出时,如雷贯耳的下课铃声仿佛死亡的交响曲在空旷的教室奏响。
我痴愣地合上没有留下任何字迹的课本。
这便是我来到理想国后所听到的,第一堂课。
不好意思各位!
余下部分想要的请——私我!
步哀一样a~
hi,亲爱的大家,
你们的关心我们都收到了。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LOFTER确实遇到了一些暂时的困难。但请放心,已经安装了LOFTER的小伙伴不影响使用。
如果想为LOFTER做点什么的话,请安心玩耍吧。请保持热情,请保持真诚,请更多的跟喜欢的创作者互动。请珍惜LOFTER账号哦,你是如此独特,我们才能在此遇见。
如过去走过的每一天,快乐忧伤,惊喜期待,LOFTER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一起变更好吧!
如果不清晰/不全屏请走b站
如果喜欢也可以康康b站给个三连
首先痛哭流涕感谢上个视频大家给的三连,大家点赞是第一生产力我又可以了我又来了
歌实在太少女了但是我很喜欢!
不管是A还是C都是完美的立体角色感谢两位老师神仙演义感谢原作巨巨感谢剧本
所以这是个无差大甜饼,希望大家都来嗑+6.10接着一起嗑
之前弄过EC的,今天抽空来弄个LM文总结,方便大家寻找。
一句话就是……没多少【。简直是不可思议,想到我曾经汹涌放出的厨力……
大概是因为更多的热情被丢在了挖原著边角料身上吧,有个基友说得好,敢于下手写大悲同人文时都是年少无知,这个坑总是越深入越敬畏的。
原著边角料仓库与豆瓣小组
[原创][ER]乌鸦
可能是最报社的一篇……
[原创][ER]遗忘安居之地
回过头来只想说这写的是什么东西,大概就是怨念吧……
[翻译][全员]世纪病
ColonelDespard的刀,有领袖向导友情互动
[原创接龙][星舰AU]短打...
[原创接龙][星舰AU]短打集
这是和丙合写的一个接龙,全文是什么,不存在的……
[原创][AU]鼠疫
顾名思义是《鼠疫》的AU,也许会填,也许……
[原创][RE]恩克特翁
普通的原著向canon
[原创][基督山伯爵]事先张扬的求爱事件
一个拉郎(娘)的友情向Xover
[原创][Elisabeth]死神与少年
不定期更新,想到哪里写哪里,只想挖坑不想填_(:3」∠)_
就是《这个杀手不太冷》AU。一发完。问就是想养小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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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格朗泰尔捂着受伤的肚子爬上楼梯的时候,看到两节白花花的小腿从三楼的楼梯扶手里伸出来,跨在那里晃来晃去。他抬起头,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坐在那儿,金色头发打着卷儿,白皙的脸蛋干干净净,嘴唇像是红玫瑰花瓣贴在一起。格朗泰尔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男孩,尤其是他住的这栋楼里。他一下子就呆住了。“你是谁?”他问。“安灼拉。”金发小男孩说,指了指身后一扇紧闭的门,“我住这里。”哦。格朗泰尔想,寄养家庭。那对夫妻每年都从福利院领养很多孩子来收补助金,但是根本养不起。这一定是新来的孩子。“你为什么在这里?”格朗泰尔问,他抬起没受伤的...
格朗泰尔因为安灼拉打架斗殴被叫去批评的时候很憋屈。
“你为啥要打架啊?”格朗泰尔没好气地说,他的手机在裤子口袋里狂响,今天上午和D先生的见面马上要迟到了。
“他欺负亚洲同学。”安灼拉说,“他拿胶条贴燕玲的眼睛。”
“行吧。”格朗泰尔说,“那你的班主任为什么喊我过来?”
“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的新助养人。”安灼拉理直气壮。
格朗泰尔没办法,乖乖扮演一个练大提琴的年轻继父。那些老师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办公室放过的那只琴盒里装着五只枪。
格朗泰尔以前经常不睡觉。他枕头底下放着两把手枪,方便随时随地起来火并。现在不行了,他每天十点睡觉,因为第二天要六点起来送安灼拉上学。枪也拿走了,因为总不能让十二岁小孩枕着手枪睡觉。
他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这么过了一个多月后,格朗泰尔一次出任务受了伤。他只揣着一只消音枪进了那间公寓,却被至少五个人堵住了。他没能成功杀了任务对象,自己却挂了彩。他从窗子跳下去摔在垃圾箱上的时候觉得肋骨一阵闷痛,暗自祈祷不要是骨头断了。他撞进公寓的时候满身是血,大衣内衬都快被浸透了。等他听到一声铅笔掉在地上的脆响,抬头看到安灼拉铁青的脸色时,才想起这儿还有个孩子在家。
“……抱歉。”他轻声说,“我吓到你了么?”
安灼拉摇摇头。格朗泰尔看着他快步跑到他放纱布和药品的抽屉前面,猛地拉开抽屉,那些药瓶和钳子被震了出来,叮铃桄榔掉了一地。
“……你搞什么啊。”格朗泰尔无奈地说。
安灼拉还是没说话,他歪腰捡起那些东西,朝着格朗泰尔跑过来。他的手抓住格朗泰尔的胳膊的时候,格朗泰尔才发现他在发抖。格朗泰尔觉得自己心里轻轻地软了一下。
“……你怎么了?”他小声说,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你生气了么?还是害怕我?”
安灼拉不说话,把纱布拉开,两手环过格朗泰尔的腰去量包扎要剪的纱布长度,一会儿之后,两只细细的孩子的手臂却突然搂住了他。
“你别死了。”金发男孩低着头闷闷地说,格朗泰尔从上面看不到他的眼睛。
格朗泰尔愣住了。
“……你在怕我死掉吗?”他轻声说。
安灼拉没有回答。两滴水从他垂着的刘海底下滑出来,落在格朗泰尔一片暗红色的腿上。
等到格朗泰尔咬着牙把自己处理停当,拿了块毛巾把自己擦干净,一边换上新的里衣一边走出浴室,正看到安灼拉平躺在他的床上,还有点红的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怎么不睡觉?”格朗泰尔说,“你在生气?”
“我在生气啊。”安灼拉说。
你刚刚还在哭鼻子呢,格朗泰尔想。他决定还是别提这件事。
“别生气了,大法官。”他说,扯出一个笑来,走过去坐在男孩旁边,“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不是还在观察期么?反正我恶贯满盈,我要是死了,也省的你观察完再审判我了。”
“不许。”安灼拉立刻说,“你要等到我变成大法官,亲自审判你。在这之前——我还得盯着你——收集证据。”
格朗泰尔哑然失笑。
“是吗?”他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宽容?”
安灼拉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在格朗泰尔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
“我以为你看不起我呢。”他说。
安灼拉没理他的话。“我以前住在马林先生家里的时候总是胃疼。”他说,“我现在胃不疼了。”“那是因为他们不给你好好吃饭。”格朗泰尔说。“我觉得你很好。”安灼拉认真地说。格朗泰尔苦笑了一下。“我不好。”他说,“谋杀是刑事罪名,你忘了吗?”安灼拉坐起来,两只少年人的小手抓住格朗泰尔伤痕累累的大手。“罗宾汉也是刑事罪名。”他说,“没人怪他。”
04
“你答应我吗?”安灼拉坐在副驾驶座上问。
这是之后的某一天,格朗泰尔再一次满身是血地回了公寓。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在深夜的公路上飞驰,后座上堆满了行李——他得搬家了。他本应该把安灼拉留下,因为这样一搬家,以后再送安灼拉去上学就要开两个小时的车了。但是这个孩子还能去哪呢?马林夫妇上个月也搬走了,不知所踪,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答应你什么?”格朗泰尔说,夜风呼呼地灌进车窗。
“别死了。”安灼拉安静地说,“等我长大了,你再上法庭。”
格朗泰尔没说话。他喉头一动,被夜风吹得眼眶发酸,差点落下泪来。
“快睡吧。”他说。
安灼拉果然一会儿之后就沉沉睡去。说到底,他还未满十三岁呢。
05他没杀掉的那位苦主终于还是找上门了。
他护着安灼拉躲进自己的浴室,感到左腿整个没了知觉,从膝盖以下像个血包一样拖在地上,只顾往下流血。他用几个椅子堵住了门,听到楼下警笛大作——不知道是哪一边的人竟然还叫来了警察。外面传来咚咚咚上楼的声音,这下好了,他要么死在这群人的枪下,要么只要在窗户露个脑袋就会被警察击毙。
“格朗泰尔,你的腿。”安灼拉说,他的脸整个儿都白了,但还是撑着一副镇定的样子,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十八岁的助手。
格朗泰尔没说话,他举起枪砰砰打断了小浴缸和墙壁连着的地方,抬起那条好腿,一脚把浴缸踹到了一边。墙上露出一个大洞,竟然是空心的,正好能过一个人。
“你进去。”他对安灼拉说,“这底下是出水口,你滑下去就能掉到房子外面,那些条子会接住你的。”
安灼拉瞪着他。
“你不走吗?你跟我一起走。”
格朗泰尔没说话,他看着年轻男孩的脸,觉得这孩子可真好看啊,这么多天,生气的时候是好看,笑得时候也是好看。他天天说着要社会正义,但又说他觉得格朗泰尔是个好人。他怎么居然会对着格朗泰尔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呢?
“我不走了。”格朗泰尔说,他把安灼拉拎起来,就像第一天他把安灼拉从沙发一边拎到另一边一样。他把安灼拉塞进那个墙上的破洞里。“你走吧。听我说,安灼拉,小米迦勒,还没长成的阿波罗。你怎么样都不能一直和我待在一起的。你从这里滑下去,警察会救你。会有好家庭领你走,你会安安全全上学。”
“你在说什么?”安灼拉说。他的镇定一下子都没了,他的声音开始发抖了。他开始挣扎,想从那个破洞里爬出来。但是格朗泰尔比他的力气大,他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出来。
“对不起啊。”格朗泰尔说,“可能看不到你变成大法官了。”
“不行!”安灼拉喊道,他看起来快发疯了,“我们之前说好的,你等我长大了,我还要审判你的!”
格朗泰尔苦笑了一下。“我没有答应你啊。”
浴室门外传来更响的撞击声,他用来堵着门的椅子摇摇晃晃,很快就要被撞倒了。
“你是个混蛋。”安灼拉骂他,眼睛又红了。
“我就是啊。”格朗泰尔说,努力地笑了一下。他肚子上的窟窿还在冒血,他疼得直抽抽。他想这就把安灼拉推下去,但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亲我一下吧。”他小心翼翼地说。反正他快要死了,把什么心思说出来都没关系。
安灼拉盯着他看。他脸上都是眼泪了,但是蓝眼睛从来没有这么亮,像在燃烧一样。
他伸出两只手扶住格朗泰尔的颈侧,凑过来碰了碰他的嘴唇。这触碰又浅又快,甚至不能说是一个吻。小学的男孩把鼻子悄悄擦过心仪女孩的发尾都不会比这更纯洁了。
但是格朗泰尔笑了。他把双手按在安灼拉的肩膀上,只是使劲一推,那男孩耀眼的金发很快就消失在通道的水流中了。
06
安灼拉被两个女警察用毛毯包起来送上车的时候,世界在一声枪响里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