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劍憐侍選擇死亡的那個雨夜的推荐LOFTER(乐乎)

樱井景和抱着狐狸,摇摇晃晃、腿脚不稳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到厨房准备做早餐。

狐狸爪子搭在景和后背上,打了个哈欠。

美美子从房间推门而出,见到了就是一只超大型白色狐狸虎视眈眈扑在樱井景和身上、背后九条尾巴飘来飘去

在她试图开口时,令人生怖的蓝色眼睛直溜溜盯着她。

仿佛只要她说出怪异的地方,就会直接咬断她的脖子。

美美子:“……早上好樱井。”

景和转身,笑盈盈的、声音沙哑:“早上好啊...

景和转身,笑盈盈的、声音沙哑:“早上好啊!”

菜菜子头发微乱,听到樱井景和的声音微微一愣,露出诧异的神情,不可思议的望着狸猫,视线渐渐挪到背后偷笑坏笑的白狐狸的身上:“……早上好景和?”

“你嗓子怎么了?”

景和摸上喉咙,搪塞道:“昨天晚上做梦没睡好,有点不舒服——吃饭吧、吃完饭我们要去疗养院看望病人。”

“病人?”美美子紧盯白狐狸,坐在凳子上,“你的朋友?”

景和抱起狐狸,像个人一样将狐狸揽腰抱起,轻轻将狐狸抱在沙发上,拿起梳子给狐狸梳毛。

狐狸一动不动,乖巧享受梳毛待遇,时不时用尾巴勾着景和的手腕。

景和:“算是朋友吧。”

被狐狸尾巴闹得手掌发痒,景和忍不住撒娇:“ACE不要这样啦~~”

菜菜子眯眼,他悄悄和美美子对视:有没有觉得景和不对劲?

美美子:当然不对劲。

菜菜子:“那个樱井、关于夏油、夏油杰大人的资料,你找到了吗?”

景和茫然眨眨眼,过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哦!!夏油杰啊——”

“我翻遍了东京地区的人口资料,没有找到符合你们条件的夏油杰。”

景和皱眉,“你们、确定信息无错吗?”

菜菜子:“怎么可能有错——”

美美子拉住菜菜子的衣角,摇了摇头,没用的,由此看来敌人准备周全,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菜菜子急得咬牙:我们就这么干等?!

美美子挑眉,看向小警察:樱井景和找不到,我们可以自己找——善良的狸猫不会拒绝!

樱井景和还想说看看照片,以便更方便的搜查夏油杰的资料,但下一秒狐狸尾巴缠上来,大白狐狸咯咯咯笑,瞬间就把狸猫的注意力吸走。

景和满脸幸福:“ACE——”

浮世英寿逗着狸猫,眼睛慢慢挪到镜子上,透过镜子他看到了熟悉的人。

卡律布狄斯举起大字报,一旁的龙骑、城户真司前辈指着大字报上的内容笨拙又清澈的示意狐狸:

开启津美纪故事线

耳朵抖了抖,浮世英寿为难嘤嘤两句: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不要打扰他们难得的休闲时光

卡律布狄斯窃窃私语:狐狸的话一句都不能相信。

城户真司恍然大悟,拿出飞羽真提供的横幅,大咧咧的展开:

【不听话的狐狸没有狸猫!!】

——飞羽真亲笔

浮世英寿:“……”

听话的狐狸哼哼两声

津美纪被五条悟安排在哪里根本不重要。

——即便是最顶级的医院,也有万恶(划掉)可爱的小虾饺可以提供资金支持

——不愧是他们亲爱的令和大哥!

——(在金钱方面)靠谱!!

只要她存在这个世界

创世之神总能找到坐标、总能带着狸猫前往坐标地点完成任务。

看到乖巧的狐狸,城户真司重重点头、随后拿出一箩筐烤肉便当——漏瑚提供——已经被无双龙啃了三分之一——通过镜子传送给浮世英寿。

卡律布狄斯拿出小书,躲开浮世英寿的视线,对着樱井景和轻轻一扫,准备工作完成。

浮世英寿并没有注意,他噌得起身,轻轻一跃,跳到烤肉便当上,对着狸猫吱吱喳喳叫唤。

——烤肉!烤肉!来自特级咒灵漏瑚的炭烤!

——不要998!不要998!只要888!

——一口战兔落泪、两口龙我下腰、三口下肚buffa醒悟

——居家旅行看望病人的必备便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景和满脸震惊,崇拜的看向狐狸:“ACE!?这是你准备的吗?不愧是ACE!你最棒了!”

狐狸对着狸猫的脸蛋又挠又蹭,爪子搭在景和肩膀上,笑容灿烂

目标明确

出门、溜狐狸!

景和:“……”

景和:“emmm、不行。”

狐狸被留在了原地,不被允许踏出房间。

狐狸:“嘎?!!”

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看向狸猫,尾巴齐刷刷扑倒景和脸上,势要一个解释。

景和一边躲着ACE的抱怨、一边解释:“我没有狐狸饲养证!!!”

那咋了!!

瞬间、狐狸委屈缩成一团,可怜巴巴望向狸猫:所以你要丢下我吗?为了其他人!丢下我!!?

你没良心!!!

哼!╭(╯^╰)╮

不开心的狐狸直接面壁,看都不看樱井景和,冷着一张脸

景和舍不得,但是——

啊啊啊!!

不能对医院里的前辈们置之不理!!

走出屋门的瞬间,美美子拉住菜菜子的手,心脏咚咚咚跳动,警察小屋周围聚集了不下十只特级咒灵!!

樱井景和察觉到两姐妹的怪异,疑惑看了看四周,“怎么了嘛?怎么突然停住了?”

菜菜子咽下恐惧,若无其事:“没事。”

——————————

疗养院

景和推门而入:“道长!!!道长我来看你啦!!我带了你爱吃的烤肉!!”

无人应答,景和来到吾妻道长的病房前,看到日历本上外出打工的便签,感慨一声:“道长还真是不容易啊。”

既然如此,景和决定先给孩子们介绍一下疗养院的前辈们,

景和一床一床介绍:

“这是我家或人前辈。”

美美子看着门口上的【妄想症】【人外恋】【机器痴迷】陷入沉默

“这是我家一辉前辈。”

菜菜子看着门口上的【阿尔茨海默病】【妄想症】陷入沉默

“这就是我朋友,吾妻道长,他应该快回来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齐刷刷看向门口的【精神分裂】【人格分裂】【妄想症】陷入更重的沉默。

“你的朋友”,菜菜子缓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病情复杂啊。”

“他跑出去真的没事吧?”

景和特别肯定:“肯定没事啊!道长先生性格很好的,他笑起来特别好看,就算遇见小混混也会以理服人、以退为进,不会让自己受伤。”

菜菜子:“……”

美美子:“……”

我其实想问、病人跑出去、其他人没事吧?

究竟是她们不正常、还是樱井景和不正常?

这个世界乱掉了

站在高楼上,飞羽真俯瞰涩谷、俯瞰日本最繁忙的十字路口,静静注视人来人往

吾妻道长慢慢走到飞羽真背后,摘下建筑代扣,缓缓露出真身:“完成了。”

飞羽真拿出涩谷十字路口、涩谷地铁站照片:“一模一样?”

吾妻道长点头,“绝对一比一复制。”

“这项任务为什么不交给geats?他才是最擅长造大楼的人。”吾妻道长疑惑,他向来有话直说。

飞羽真:“……”

飞羽真撑着下巴,无奈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啊,我不该制造出大老师的小书。”

“他们现在正在进行隔着皮套不认人的大戏呢。”

吾妻道长:“……”

再见!

“既然没事了”,吾妻道长转身就走,“我先回去住院了。”

飞羽真耸肩,眼睛一眨不眨,他依旧望向涩谷地区,高楼耸立、灯红酒绿,完全的繁华城市。

眸色深沉

斯特里乌斯有句话不错

用两千年构造的文明,毁灭只要一瞬间

夜幕降临

樱井景和沉睡、恶魔苏醒。

兔子眼的恶魔缓缓起身,破空而出,太刀握在手中,直直略过两姐妹朝楼上走。

——顺便帮两姐妹盖好了毛毯,夜深风大,小心着凉

一楼一楼寻找着

找的不耐烦,恶魔握紧奇幻书,顺着指引来到最终目的地——沉睡的少女。

恶魔·景和走到津美纪床边,伸手轻轻覆上少女的额头。

沙哑的嗓音此刻更具有威慑力:“你自己出来,我让你死的痛快。”

等了一会,不见反应。

恶魔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快速拔刀,砍向津美纪。

寄存在人类体内的咒灵顺着刀尖被连根拔起,化作一片烟雾漂浮在津美纪上空,烟雾之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樱井景和,怯于对方的实力不得不断尾保命。

迅速,大范围的黑色浓雾在小房间内迸发,遮挡着樱井景和的视线。

采用人类形态,不同于变身后、视线受阻,恶魔下意识用胳膊挡住眼睛。

可即便如此身体先行,一跃而起,挡在津美纪身前,立起武神之刃。

趁机会,万打碎玻璃,从高空一跃而下

下一秒,她直接被人掐住脖子,重重砸在楼层上,数不尽的【咒力】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万抬眼

苍蓝之眼映入视线,黑夜白发如同鬼魅,悄然无声

喉咙上的手掌让她喘不过气,窒息的痛苦让她咳嗽不止——

那样的眼睛!那样的实力!!

她只知道一个人:“五条悟!!”

下一秒,整个“人”被横空抬起,脖颈被子弹贯穿,彻底没了呼吸——咒灵消散

浮世英寿:“嘟嘟~~猜错咯。”

狐狸耍帅眨眨眼,转动武装,轻吹漂浮的硝烟,看了眼狸猫、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完美的背影。

——嗯哼,果然,tycoon需要我

——做好事不留名,也是狐狸的优点~

——快夸我快夸我快夸我!!

恶魔咬牙,盯着熟悉的背影,该死的geats!

谁叫你了!!

不过,恶魔先确定津美纪的安全,拿出一本空白书,慢慢将奇幻世界的力量注入津美纪体内。

做完这一切,恶魔才渐渐散去

樱井景和茫然眨了眨眼睛,有点疑惑。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敌人、有敌人!?

敌人被消灭

敌人被……

樱井景和快速走到窗前,注视着离去的背影。

残留在眼底的蓝色、黑夜中耀眼的白发、宛若神明的男人——

纵观樱井景和交友史,符合要求的只有一个人

樱井景和恍然又激动:“五条先生啊!”

*王子火x兢兢业业女巫偶

*童话风小甜饼

*有部分小马女装情节,注意避雷

*ooc致歉

*HAPPYHALLOWEEN!!

*文/白荼

马蒂亚斯是一个女巫。

噢,别误会,女巫只是他的职业,不是他的性别。

他的职责是扮演王子追爱路上的绊脚石,进行一些阻挠,包括但不限于对公主诅咒、掠拐、哄骗、交易。

然后等着被王子打败,救出公主,他们就能在一起幸福生活。

于是马蒂亚斯兢兢业业地履行好女巫的职责,并且不能被别人发现自己是男的。

他每次上班时都得穿上斗篷,戴上高高的女巫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是路过的小孩见到他都要高声大喊“是女巫!”然后哭着跑开的那种程度。......

是路过的小孩见到他都要高声大喊“是女巫!”然后哭着跑开的那种程度。

这次,马蒂亚斯的任务是作为公主的“教母”,将公主困于高塔之上,然后在王子顺着公主的长发爬上来时将王子推下高塔。

不过.....意外发生了。

虽然他早就知道公主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下塔玩,但是他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的模样。然后有一日,公主红着脸鼓起勇气跑过来跟他说:“教母,我想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

马蒂亚斯呆滞了一下。

他记得王子还没来啊?

他故作镇定,板着脸说:“你怎么会认识高塔外面的人?你是不是偷跑出去玩了?”

然后公主惊讶地说:“您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

马蒂亚斯人都要碎了。

“不可以。”他硬着头皮道,“你得待在高塔里。”

公主秀气的眉毛皱了皱,问了一句:“为什么呀?”

因为王子还没来。

马蒂亚斯在心里默默地说。

他生硬地说:“总之就是不行。”

公主“哦”了一声,但是没把马蒂亚斯的话放在心上。

反正她每次出去玩的时候,教母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翌日,马蒂亚斯又没在高塔里发现公主。

好家伙,这是直接光明正大地跑出去玩了啊。

马蒂亚斯痛苦地扶额。

偏偏这个时候,高塔下面传来一声呼喊:“莴苣、莴苣!请放下你的头发!”

糟糕,王子来了。

可是公主不在高塔。

马蒂亚斯很着急,可是王子的声音还在高塔下传来。

“莴苣、莴苣!请放下你的头发!”

马蒂亚斯一咬牙,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

弗洛里安喊了许久,喊得都口干舌燥了,都没见到有头发放下来。

他烦闷地想,该不会是诓他的吧。

正想着离开,改天再来喊时,高塔上抛下来一束如瀑般的金色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光。

终于来了。

弗洛里安抓住了落在他眼前的长发,顺着长发爬上了高塔。

爬进高塔,他看到长发的主人——一位美丽的姑娘......的背影。

“你好,这位美丽的姑娘。”弗洛里安笑着和人打招呼

“别过来。”马蒂亚斯怕人走过来自己露馅了,只好压低嗓子说:“我最近有些不舒服,怕是生病了,先生不要过来,我怕传染给您。”

“好吧。”弗洛里安也很有礼貌地站在原地。

他站在那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没有主动要开口的意思。马蒂亚斯尴尬极了,只能下意识拽着裙子上的丝带,手心还微微冒汗。

半晌,他听见王子主动搭话:“嗯……你唱歌很好听。”

“……”这如对台词一样的话充斥着一股不协调感——真正的公主一早就跑出去玩了,只剩马蒂亚斯一个人在高塔上,他压根就没唱过歌。

诡异地沉默过后,马蒂亚斯艰涩地回答:“……谢、谢谢。”

弗洛里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话题便问什么:“你这是生什么病了?我可以帮你看看。”

“不、不用了。”马蒂亚斯说,“我、我的病伤到了皮肤,很吓人,你还是不要靠太近。”

“而且……我的教母会给我看病的,你放心吧。”

弗洛里安倒是有些惊讶:“教母?是女巫吗?”

……你倒是别说得这么直白啊喂。

马蒂亚斯装傻:“不是,我的教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才不是女巫。”

听到这句话,弗洛里安双手抱臂,更是斩钉截铁了:“就是女巫。”

“…….”

心累。

不过王子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叹了口气,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没等马蒂亚斯接话,他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落日:“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以后……以后再来看你。”

“……好。”

王子又顺着公主的长发离开了高塔。

藏在高塔附近的骑士见王子回来了,连忙问:“殿下,您还好吗?”

弗洛里安:“没事。”

“您见到公主了吗?怎么样,她是不是美得惊为天人?”

惊为天人吗?他连脸都没看到。

弗洛里安摸了摸下巴,仰着头往前走:“她啊……”

“无趣得很。”

从那之后,马蒂亚斯便发现,王子来得很……很敷衍。

来得频率不算高,好像是为了完成某些任务才来的。他来了也没说什么,坐在离“公主”远远的椅子上,咬着水果,和“公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公主呢,还是老样子,背对着他,声音细细弱弱的。

“你从小就生活在这儿?没出去外面看看?”

“没有。”马蒂亚斯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公主,有时他忍不住在想,或许他应该拿双倍的工资。

“哦?那是不是没见过天灯?还有五彩缤纷的糖果。”

天灯?五彩的糖果?这些马蒂亚斯倒是真的没见过。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他以前总忙于扮演女巫的职责,没什么心思去集市和庆典,况且,他平日里穿着女巫服都已经被人们敬而远之了。

说好听点叫敬而远之,说直白一点就是喊打喊骂。

真没见过啊。

弗洛里安往椅背一靠,解释道:“天灯呢,就是一些可以飞上天空的灯笼。五彩的糖果一般是在万圣庆典的时候才有的.....味道是带有一点水果的果香......”

“万圣庆典?”马蒂亚斯捕捉到王子话里的关键信息。

弗洛里安顿了顿,好像是才想到什么:“对,这个你应该也没去过......”

“那个又是什么?”马蒂亚斯问。

弗洛里安有些疑惑,他感觉“公主”今天话多了一点,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她的问题。“就是教会设置的一个节日......”

这样的日子就像弗洛里安和他的对话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过着。每次弗洛里安来到高塔,要是跟“公主”说一些外面有趣的事,“公主”的话就会变得多了起来。

偶尔,马蒂亚斯不禁陷入自我怀疑:这个被困在高塔上的公主到底是谁?

怎么真正的公主像个疯丫头一样到处跑,而身为女巫的他却对外面的事物一无所知。

正当马蒂亚斯在思索剧情是不是该进一步推进时,某一天,意外发生了。

那日马蒂亚斯一如既往地将长长的假发抛下高塔,但是迟迟没有等到王子爬上来。

马蒂亚斯觉得有些古怪,于是拖着长长的假发来到高塔窗台面前。窗台是这座高塔唯一的入口,外面种满了漂亮的朝颜。

马蒂亚斯轻轻推开窗门,突然,一阵猛烈的风迎面吹来,伴随着刺眼的阳光和一道身影一同闯入了马蒂亚斯的世界里。

马蒂亚斯被阳光刺激得下意识闭上眼睛。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又带着点惊讶的声音:“......公主?”

马蒂亚斯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弗洛里安的脸。

说起来也很滑稽,明明认识了这么多天,现在却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弗洛里安长得比他想象中的好看。

皮肤很白,有着白金色的头发,眼睛狭长,眼尾上调,有点像狐狸。嘴角也微微上扬着,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在笑的错觉。

是童话书里,标准的王子长相。

不,或许比一些王子还要好看。马蒂亚斯见过很多王子,却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特别。

风将爬在窗台上的花吹落,卷起花瓣冲进高塔里。

王子看着马蒂亚斯,愣愣地又说一遍:“......公主?”

马蒂亚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糟糕!

他猛地转过身,跑回平常呆着的小角落里。

“等等.....”弗洛里安想伸手拉住他,可是被他躲开了。

他似乎不死心,想往马蒂亚斯的方向走过去,但是被马蒂亚斯喝住了:“不要......过来。”

弗洛里安顿住脚步,一字一句地说:“你的脸没问题。”

是肯定句。

“为什么不能让我靠近?”

“公主”躲在了阴暗的角落里,王子站在阳光下。

弗洛里安就停在阳光和阴影那条线前,似乎往前踏一步就闯入到了“公主”的领地。

“我、我不好看的。”马蒂亚斯疯狂找借口。

“怎么会?”弗洛里安眼睛死死地盯着角落里的人。

“总之......总之你不准过来。”马蒂亚斯嗫嚅了半天,憋出了一句。

弗洛里安神色有些失望:“好吧。”

两个人一个人在明亮之处,一个人在阴暗之处,怎么看怎么不像会是般配的一对。马蒂亚斯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点,不然王子怎么会爱上公主呢。

他刚想主动开口缓解一下尴尬,便被弗洛里安抢先了:“过几天便是万圣夜了,”不知道是不是马蒂亚斯的错觉,他感觉王子的声音好像变得温柔了一些。

王子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你.....想不想去万圣夜庆典?”

这回,轮到马蒂亚斯愣住了。

骑士看到王子今天心情十分好地从高塔上下来了。

他好奇地问王子:“今天您心情似乎很好。”

“嗯哼。”王子没有否认。

弗洛里安没有忘记打开高塔窗台的那一瞬,阳光照耀在那张脸上,他将那张脸的上的表情印刻在眼底,震惊的、无措的、彷徨的。

很生动,也很美。

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好看,弗洛里安把原因归结于是女巫不断给她洗脑而导致的自卑。

“我改变主意了。”

骑士听到王子说。

马蒂亚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就答应了。

回过神来时,就听到王子丢下一句“万圣夜我来接你”便离开了高塔。

马蒂亚斯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像是一脚踏进了火坑里,而且还是自己自愿踏进去的。

他也不能让真正的公主代替他去和王子参加庆典,否则就穿帮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跑进了衣帽间里。

他得挡住自己的脸,因为王子已经见到过他的脸了。虽然不确定王子看到了多少,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得将脸遮住,装作是公主的模样。

但是衣服......很显然,他不能穿在高塔里和王子“见面”时的那条裙子。要不是王子离得远加上自己坐着的地方很昏暗,加之又有一头如瀑布般的假发将他的身形遮挡住了一大半,恐怕马蒂亚斯早就露馅了。

而且,他还得解释头发怎么办。

马蒂亚斯浑浑噩噩地拉开衣柜,看了一圈,竟没有一件符合的。

......好吧,也不是一件也没有。

他把目光落到挂在一旁的斗篷上。

这是他的女巫服。

万圣夜当晚,马蒂亚斯整理好自己,宽大的斗篷将他的身形完全遮住,再戴上一副面具,假发他压根就没打算戴,到时候骗王子说把头发编起来就是了。

果不其然,王子在下面高喊着:“莴苣,莴苣!请放下你的头发!”

马蒂亚斯把假发一甩,拽上来一个王子。

弗洛里安看到戴着面具的“公主”,不禁愣了一下,但又想到了自己的猜测,便也没说什么。

马蒂亚斯轻声说:“请稍等我一下。”然后他拖着长长的假发进到卧室。

弗洛里安看到她“消失的头发”有些惊奇,便问:“你的头发呢?”

马蒂亚斯指了指自己的巫师帽:“编起来了。”说罢又补充:“怕出门不方便。”

弗洛里安理解般点点头,但又疑惑地问:“那我们怎么下去呢?”

马蒂亚斯似乎早有准备,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卷折叠梯子,毫不心虚地撒谎:“这是我教母的备用梯子。”

弗洛里安接过梯子,把它窗台上固定好,转头向马蒂亚斯伸出手,眼里布满了细碎的星光:“你准备好了吗?”

马蒂亚斯心跳漏了一拍,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轻轻把手搭在上面,小声地说:“......嗯。”

万圣夜庆典很热闹。

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南瓜灯放在街道的每个角落,路灯下面还挂着一些破碎的白布模仿着幽灵的模样,屋檐下还坠着几只蝙蝠玩偶。墙上、门上都喷着凶巴巴的南瓜头涂鸦,吟游诗人用手风琴拉出怪诞的歌曲,商店里出售的东西都是奇形怪状的,比如“幽灵饼干”、“女巫的眼球”、“乌鸦的羽毛”......

......这个“女巫的眼球”似乎对马蒂亚斯不是很友好。

路上的行人也都打扮得古灵精怪,这让马蒂亚斯感到非常大的区别是,以往他穿着女巫袍走在路上会被人骂着扔石头,而今天他穿着女巫服却有很多人来夸他,赞美着他的服装很用心。

这种感觉很微妙,马蒂亚斯也说不出来。他下意识地拽住弗洛里安的袖口,问他:“天灯呢?还有五彩的糖果。”

弗洛里安愣了愣,道:“......万圣夜不放天灯,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改天找人给你放......”

说罢,他往马蒂亚斯怀里塞了一个南瓜灯:“万圣夜他们更喜欢这种灯。”

“至于五彩糖......”弗洛里安毫无征兆地抓住马蒂亚斯的手,走到一旁的小商店里,跟老板说:“来一颗五彩糖。”然后从兜里摸出一颗包装得很精致的糖果。

老板兴高采烈地收下了那颗糖果,作为交换,给了弗洛里安一颗五彩糖。

“在庆典上,糖果会取代金币,作为货币流通在每个商店里。”弗洛里安晃了晃手中的五彩糖,把它放到了马蒂亚斯手上。

“尝尝。”

马蒂亚斯拆开糖衣,将糖果送入口中,彩色的糖果里混着各种水果的味道,酸酸甜甜,还带有着明显的果味。

“这糖果里是不是有酒?”马蒂亚斯问。

弗洛里安点点头,目光里有些赞许和惊喜:“没错,五彩糖里添加了一些果酒。”

马蒂亚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五彩糖上了,压根没留意到自己的手还被弗洛里安抓在手里。

万圣夜庆典很热闹,稀奇古怪的食物,打扮成捣蛋鬼的孩子们,到处都能收获到的糖果......马蒂亚斯感到很新奇,似乎在这个夜晚里,女巫不会受到歧视,给他一种好像他能和人们和平共处在这片天空之下的错觉。

马蒂亚斯看着熊熊燃起的篝火,人们打扮得古灵精怪,牵着手在跳舞。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被王子握着,而王子正在笑着看跳舞的人们。

一下又一下跃动的火焰仿佛就像马蒂亚斯的心跳一样,火光将他白得过分的皮肤镀上一层血色,他眼底映照着跳跃的火焰,在夜晚是这么横行霸道。

就像他身旁的那个人一样。

不管不顾地就闯进了高塔里。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视线,王子转过身来,琥珀般的眼眸在火光的照耀下十分明亮。

夜晚好像被酝酿成一杯浓郁的酒,将人灌醉,耳畔喧嚣的歌舞声都变得模糊起来。弗洛里安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醉了,可是他今晚明明没有喝酒,他很清醒,清醒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公主殿下。”他说。

“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个,炽热又大胆的表白。

马蒂亚斯面具下的脸露出了一丝空白。

很奇怪,这明明是故事里王子就应该对公主说的话,可马蒂亚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巫袍,突然明白为什么了。

因为这句话是公主对王子说的,他是女巫。

“故事终于可以走向结尾了。”

马蒂亚斯心想。

“教母,为什么突然要把我绑起来演一段戏码啊?”公主一边往自己手腕上缠着绳子一边欲哭无泪地说。

“没有为什么。”女巫声音没什么起伏,他穿着长长的斗篷,看不清面容。

他看着公主把自己的手腕缠好,上前帮她将绳子固定在椅子背后。

公主脖子上还挂着白色的布条,是等一下塞住嘴巴用的。

“等会儿王子上来了,你就使劲哭就行了。”马蒂亚斯面无表情地对她说,好像是在给她讲戏本似的。

“然后你再下塔,滴几滴眼泪在他身上,等他醒了你们就可以结婚了。”

“结婚?!”公主不可思议地说:“我为什么要和他结婚?我跟他根本就没见过!”

“不,你跟他见过。”她一向温和的教母不知为什么此时这么冷酷。“他被你的歌声吸引来到了高塔上,你们一起聊有关外面世界的话题,万圣夜庆典,你偷偷和他溜出去玩,他给你带来了五彩糖,和你一起去篝火晚会.......”

马蒂亚斯将他自己和王子发生过的事强加在公主身上,他还想对公主说,王子在篝火晚宴上向她表白,向她求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出口。

“不,等等,您是说万圣庆典?”公主震惊地看着自家教母,瞪着眼睛道:“所以那天晚上我没看错?那个穿女巫袍的人是您?!”

“......你怎么知道的?”

公主吐槽:“......您那件女巫袍从我记事起就穿着了,我看了十几年,能认不出来吗?”

马蒂亚斯:“.......”

公主意识到什么:“不对,重点不是女巫袍,是那天晚上和您在庆典上的男人,他是王子?!您不是和他在一起吗?为什么说是我?”

面对公主的喋喋不休,马蒂亚斯头疼得很,他怎么也没想到万圣庆典那日公主也会跑去玩,而且还被认出来了。

公主自顾自地叽里咕噜说了很多,竟是自己把整件事给理顺了,它难以置信地看着马蒂亚斯:“所以您是想要我代替您做过的事和王子结婚?!!”

“这不行的!!我不喜欢王子,况且我有喜欢的.......”

就在这时,高塔下传来王子的声音:

“莴苣、莴苣!请放下你的头发!!”声音洪亮,还夹杂着一丝喜悦。

马蒂亚斯眼神一凌抬手把公主挂在脖子上的布条拉上,堵住了她那张还在嘚啵嘚啵的嘴。

“唔?”公主瞪大眼睛,一脸疑惑。

“他来了。”马蒂亚斯把公主的头发从窗台上扔下去,拉上兜帽,退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弗洛里安顺着公主金色的长发爬上窗台,他一只手还捧着一束花,爬上窗台时早就累得不行。他额角布满汗珠,喘着气抬头,眼神里充满了亮晶晶的光:

“公主!”

公主铭记着教母的话,装作十分害怕的模样坐在椅子上挣扎着,被布条堵住的嘴发出了惊恐的“呜呜”声,眼角里挤出几滴眼泪。

谁曾想,王子看着公主美丽的面庞,表情冷了下来,不复刚才的喜悦。

他皱着眉对眼前的公主问:“你是谁?”

公主:?

马蒂亚斯在一旁角落看到这个情况,心里忍不住“啧”了一声。

看来他的样子还是被王子记住了。

马蒂亚斯表情也冷淡起来,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王子。

弗洛里安还一无所知,仍皱着眉头对还在“呜呜”叫的公主说:“不管你是谁,请你把公主还给我。”公主欲哭无泪。

突然,敏锐的感知力让弗洛里安转身。

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拿着匕首向他刺过来。

弗洛里安第一个反应是护住怀里的花,他反应极快地向一边闪躲,见那个人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便在那人第二次刺来时抓住了那人苍白的手腕。

弗洛里安愣了一下。

马蒂亚斯挣了挣,发现一时挣脱不了,便一步步向前逼近。弗洛里安被逼得节节后退,直至后腰靠上了窗台。

马蒂亚斯趁着弗洛里安那一瞬愣神的破绽,猛地抽出了手腕,不过匕首也因弗洛里安抓着的力道脱落了。

马蒂亚斯没空顾及那个匕首,他朝弗洛里安面前走去。弗洛里安现在半个身子都在窗台外,只要一推,这位王子就能从窗台摔下高塔。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弗洛里安连同他抱上来的那束花一起,被马蒂亚斯推下了窗台。

弗洛里安在被推下窗台的那一刻,猛地扯住了眼前这个黑衣人的斗篷。

斗篷“刺啦”一声被撕坏,露出了下面那个人的面庞。

——是那张令他惊艳又一见钟情的脸。

那个人的眼神此时是无比冷漠,他高高在上地睥睨着撑在窗台外的王子,带着一份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狠厉和果决。

弗洛里安瞳孔一缩,血液在喷涌般流动着,随着心跳一起狠狠抛出,又坠落——

他摔下去了。

脆弱的花朵被强风扯碎,花瓣顺着风的力度漫天飞舞着。

身后的公主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您在做什么?!”公主甩开了绳子的束缚,跑到马蒂亚斯身旁。

“他、他可是王子啊!他摔下去了,谁来救他?这、这可怎么办啊......”公主被吓得语无伦次。

马蒂亚斯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一片花瓣还落在了他头上。

他冷静地说:“没关系,你不是还有眼泪吗?”

“走吧,我们下去。”说着,他往暗门的方向走去。

“不、不是的!”公主在后面慌乱地说,“眼泪、眼泪是要给心爱的人用才能起死回生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他,眼泪对他来说根本没用!”

马蒂亚斯脚步一顿。

马蒂亚斯和公主来到高塔下面,看到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弗洛里安。

公主捧着一本童话书认真地对马蒂亚斯说:“书上说,唤醒王子还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马蒂亚斯问。

“就是心爱之人的吻。”

“......”

这不是王子才该做的事吗?

马蒂亚撒看着双眼紧闭的弗洛里安。

.....算了。

“但是!”公主合上书,一板一眼地对马蒂亚斯说:“得是心爱之人的吻,您懂吗?我是说心、爱、之、人,就是他喜欢的人......”

“知道了。”马蒂亚斯无奈。

他一步一步走向弗洛里安,王子躺在草坪上,身旁还散落着一些花瓣,微风吹过,显得十分宁静祥和。

马蒂亚斯蹲下身,看着人平静又俊美的脸,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这样的场景。

风,花瓣,和窗台上对视的两个人。

他心里对弗洛里安说了一句抱歉。

抱歉骗了你,我不是公主,只是令人厌恶的女巫。

不知道他醒后知道自己爱上一个女巫会不会觉得很荒谬。

马蒂亚斯俯下身,自然没看见弗洛里安轻轻动了动的手指。

公主“哎呀”了一声,把头发拽到眼前,抱着童话书悄悄地离开了。

马蒂亚斯闭上眼,轻轻贴上弗洛里安的双唇,是温热的、柔软的。心脏像上了发条似地乱窜,马蒂亚斯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撑在草坪上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马蒂亚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身下人的反应,疑惑地睁开眼。

正当他想起身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时,突然有只手轻轻摁着他的后脑,让刚刚分离的唇又重新印了上去。

同时,眼前人张开嘴巴,迎接着“主动”的马蒂亚斯。

“唔......”唇珠被人含着,马蒂亚斯震惊地看着眼前睁开眼的王子,琥珀色的眼睛下是藏不住的戏谑。

与此同时,公主还从树后探出了一个脑袋,朝马蒂亚斯喊道:“啊!!教母我看错了!!是两情相悦的亲吻才能唤醒王子!!!”

晚了。

马蒂亚斯痛苦地闭上眼,承受着弗洛里安霸道的索取。

“还敢骗我吗?嗯?”弗洛里安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威胁。

马蒂亚斯红着脸喘息,他缓缓地说:“......所以你早就知道亲吻的秘密。”

“嗯哼。”抓住猎物的弗洛里安餍足地回答。

“......流氓。”

【作话:没见到老婆时的火火:无趣。

见到老婆后的火火:我要追他。

发现老婆是女巫后的火:老婆,好辣,给我草草。

Tips:火火和公主都知道小马是男生的哦!】

*全文1w+

弗洛里安第一次见到马蒂亚斯的时候,是在一个温暖的午后。

那天好像还是他的生日,他接到了自己所谓的父亲发来的消息,说是晚上回来一起吃顿饭给他庆生。

顺便让弗洛里安见一见他新娶的先生。

弗洛里安对他的婚姻不感兴趣,却还是给足了面子,去了那个本就不属于他的家里。

那幢别墅还是这么金碧辉煌,花园里种的玫瑰被园艺师精心打理着,可弗洛里安知道,别墅的主人根本不懂得玫瑰的品种,他只是花着大价钱聘请园艺师为他种上昂贵的玫瑰,为自己的别墅增添一丝美感,也凸显出别墅主人“高尚”的品味。

那天他的课比较少,提前来到了别墅,富豪还没回家,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倒是撞见了那位先生。

他似乎刚从...

他似乎刚从房间里出来,穿着一件长袖衬衣,阳光打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看起来十分脆弱。

“啊.....”他好像不太擅长社交,面对突如其来闯进别墅的陌生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弗洛里安仰起一张虚假的笑容,主动朝他打招呼:“你好,我是弗洛里安。”他没有刻意强调自己的身份,因为这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你、你好......我是.....路易·切尔宁。”来人声音弱弱的,看了他一眼后又迅速暼开视线,好像他是什么凶恶的猛兽似的。

像一只胆小的兔子。

弗洛里安在心里评价。

这可有点新奇,因为之前富豪娶的妻子里,不是一上来就高高在上摆出一副主母态度的,就是装模做样看起来温柔知性的。没有一个像切尔宁这般......胆小?脆弱?

他看起来可太瘦了,风一吹就能怕他吹散,整个人也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机活力。

这就是传闻种备受宠爱的切尔宁少爷?

那个被切尔宁家族吹嘘得如天使一般全能、闪闪发光的“最完美的作品”?

货不对板吧。

弗洛里安注意到他的左脸,有着一片伤痕,他听说是因为受伤导致的——婚礼那几天新闻头条上到处都是。但是把他的左脸挡住,这位切尔宁少爷还是十分耐看的。

不知道自己这位父亲和他上///////////床的时候会不会将他的左脸挡住?

弗洛里安恶劣地想。

两人无声地对望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这几分钟内弗洛里安想了这么多。

最后还是切尔宁先受不住他的视线,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又回到房间里了。

可他明明刚出来没多久。

弗洛里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着茶点,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外面的园艺师将一些衰败的玫瑰剪下来拿去处理,他蓦地发现,切尔宁少爷左半张脸像什么了。

——像玫瑰上枯萎的花瓣。

那日晚上父亲在餐桌上握着切尔宁少爷的手,对弗洛里安介绍说这是自己的新夫人,他法律意义上的母亲。

但父亲知道他不会喊任何一个续弦母亲的,更何况这位切尔宁先生才比他大三岁。

他不咸不淡地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时也没错过切尔宁先生眼底闪过的一丝厌恶。

他微微勾起唇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优雅地切开餐盘里的牛扒。

“切尔宁身体不太好。”父亲喝了一口汤,向餐桌上的两个人宣布:“他以后会在家里修养,你多来照看一下,给他解解闷。”

上位者没有和他们商量,而是向他们下达命令:切尔宁以后待在家里,弗洛里安借着照看母亲多回家。

弗洛里安了解他,无非就是觉得切尔宁先生如今这个状态这个样貌上不了台面,无法做他完美的伴侣,于是用生病为借口将人养在别墅里。而自己嘛......最近媒体总报道说他不在别墅里居住,疑似父子关系不和,有牵连到家产争夺什么的,给他这位父亲带来了许多不好的影响。

其实弗洛里安觉得媒体报道得挺对,他们父子关系的确不好。

若是换做以往,他肯定十分厌恶父亲这种专制的行为。

但刚刚他改变主意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于是他欣然地答应了这个决策,目光还不忘落到自己这位“母亲”身上。

果不其然,切尔宁先生只是切肉的动作顿了顿,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想来他也是不能拒绝的,毕竟切尔宁家族迫不及待地把他送给父亲。

可传闻他不是切尔宁家族最受宠的儿子吗?

看来所谓的宠爱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弗洛里安对这位切尔宁先生产生了好奇,他回去后暗地里查了一下,发现切尔宁家族里的佣人们对这位.....切尔宁少爷,态度很微妙。

这可有意思了。

弗洛里安再次来到别墅,这次他可是回别墅里陪伴“母亲”的,所以他给切尔宁先生带了一束花——不是门外烂大街的玫瑰,是白桔梗。

弗洛里安走进门,便见到一位女士细声细气地在和切尔宁先生说话。

这是切尔宁先生的心理医生,艾达·梅斯默。

这位心理医生看到弗洛里安来了以后,朝他点点头,又继续和切尔宁先生谈着话,等谈话结束后,又单独找了弗洛里安。

“先生说您会照顾切尔宁先生。”艾达将切尔宁大致的情况告诉给弗洛里安,又拿出几盒药,告诉他这些药的功效,并且叮嘱他一定要提醒切尔宁先生吃药。

真的生病了?

弗洛里安意外地挑了挑眉。

等到艾达离开,他把那束花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切尔宁:“送你的。”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的,希望你喜欢。”

切尔宁差点被他吓了一跳,惊愕地接过,干巴巴地回答:“谢、谢谢。”

切尔宁哪敢说不喜欢,又或者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但还是很给面子地说:“喜欢的。”

他让佣人将花束拆开,插到了那个珐琅花瓶里。

“你在家里平时都做什么?”弗洛里安往一旁的沙发上一座,率先搭起了话。

切尔宁沉默了一阵,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家里做什么,睡觉,看书,吃口茶点,偶尔看着窗外的玫瑰花丛发呆。

很无趣。

弗洛里安见他沉默,也知晓被困在别墅里自然也做不了什么,便跟他聊着自己的生活。切尔宁也不吭声,只是安静地聆听着,偶尔会应几句话,表示他在听。

“如果是你的话,你很适合木偶表演社。”弗洛里安聊到了学校里的社团,他暼了一眼切尔宁,道:“你的手很好看,也很灵活,非常适合操控木偶。”

他早在餐桌上就注意到了,切尔宁的手修长有力,握着刀叉切肉的时候青筋微微突起,但是他不会用蛮力切下带着牛筋的牛扒,而是用一股巧劲,割断筋与肉相连得最脆弱的地方。

切尔宁听到他说的话后,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动了动。

但他还是没有理会弗洛里安。

弗洛里安也不恼,知道他对木偶戏剧这个话题感兴趣,也就顺着这个话题聊着。

从那以后,弗洛里安每次来别墅时都会带上一束白桔梗。他会在厨房做最近新学的点心,会给切尔宁带上一些木偶戏剧的录像带,随手在茶几上放几本有意思的书籍。

切尔宁虽然不会搭理他,但是弗洛里安每次带过来的东西都会被他收走。后面弗洛里安意识到了一件事——切尔宁只是单纯地不想搭理人罢了。

弗洛里安自己都要被气笑了。

此外,他查的东有些眉头了。

弗洛里安摩挲着纸张上的名字,似乎想要通过指腹将这个名字深深印在脑海里。

马蒂亚斯。

原来你叫马蒂亚斯啊。

他就像被摆在别墅里的人偶,没有踏足外界的权利,只能机械地重复着每日的活动——看书,发呆,吃药。偶尔弗洛里安来的时候,就会多一项工作——把花瓶里枯萎的白桔梗花换下来,换上弗洛里安带来的新花。

弗洛里安见到他唯一鲜活的模样,大概就是那晚餐桌上父亲握着他的手的时候。

那一缕厌恶转瞬即逝,即使很短,但却将马蒂亚斯从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变得活过来了。

弗洛里安不喜欢没有生命的人偶。

他想要看马蒂亚斯露出更多的表情,想要将这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一点一点的灌注灵魂。

弗洛里安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从他第一次见到人开始,就想着怎么捉弄自己这位小妈。

所以,他很期待当他将自己那位小妈的秘密戳破时,对方的反应。

一连几周的相处,让马蒂亚斯放松了警惕,于是弗洛里安选择在一个温暖的日子做这件顽劣的事。那天的阳光正好,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在一阵弗洛里安自顾自说的独角戏演完后,马蒂亚斯该吃药了。他积极地监督马蒂亚斯吃药,待马蒂亚斯把药片吞完以后,又给他装了一些温水递过去。

就在马蒂亚斯准备伸接过时,弗洛里安便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说了这么久,竟然一点反应都不给,我很伤心的。”

“马蒂亚斯。”

这四个字从他唇里念出,缓慢有清晰,好像这个名字已经放在嘴里反复咀嚼了好几次,最后化作一个暧昧的吻,吻到来人耳畔上。

接杯子的人瞳孔猛地一缩,手一抖,没接住盛满温水的杯子。

眼看这个精致的陶瓷杯马上就要摔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一只白皙的大手又把它接住了。晃动的水花溅到人的手上,留下一滩水渍。

弗洛里安偏着眸子,看到了马蒂亚斯眼里闪过的情绪,惊愕、害怕,以及一丝狠厉。

这个感觉很特别,就像是人偶被注入了灵魂,无神的双眼里逐渐有了身为“人”的情绪。

他活过来了。

弗洛里安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稳稳拿起杯子,又把它塞到马蒂亚斯手里。

可惜,这是只野狐狸。

马蒂亚斯眼神冷冷的,抬眸看着眼前人。

这可真带劲。弗洛里安被他这个眼神盯得心痒,让他的血液加速地流动着,手指因兴奋而产生微微的颤栗。

他最终也只是抬起手轻撵着人的发丝,马蒂亚斯撇过头躲开,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布兰德先生。”

老天,这几周马蒂亚斯对他说的话屈指可数,这句就算一个。

“哈,没关系。切尔宁先生这么聪明,相信会理解我的意思的。”

马蒂亚斯只觉得如坠冰窟,这几周送的花,弗洛里安贴心准备的点心和录像带,此刻就像一个笑话。弗洛里安撕碎了这完美的假象,此刻马蒂亚斯看着他的笑容都觉得虚伪。

“你想要什么?”马蒂亚斯的声音宛如冰霜,可却多了一份人情味,弗洛里安很喜欢看他情绪的变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他那名为兴趣的神经。

“我要什么……”弗洛里安轻轻擦着指腹,上面还留存着马蒂亚斯头发的触感。

别墅内烘焙的甜香很浓郁,是佣人们在为富豪回来准备茶点,隐约还能听到厨房里他们讨论如何将玫瑰花泡成茶。

客厅里很静谧,为了让马蒂亚斯休养,佣人们一般都不会出现在他跟前。

唱片里还放着舒缓的音乐,窗外金色的阳光打在玫瑰花丛处,还能看到落在其上的蝴蝶。

弗洛里安觉得自己像是被这温暖安静的氛围熏醉了,他看着马蒂亚斯的眼睛,被这颗宝石深深吸引,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微风抚过纱帘,远处有水流的声音,花瓶上的白桔梗还坠着露珠。

蒂亚斯瞪大大眼睛,感受到颊边的温度,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马蒂亚斯一把将人推开,弗洛里安的后腰还撞上了茶几,忍不住“嘶”了一声。

“你做什么?!”马蒂亚斯的声音微微拔高,恼怒地看着弗洛里安。

后腰处的疼痛让弗洛里安清醒了一些,他愣愣地望着眼前人愤怒的面庞,有个古怪的想法占据在脑海。

......我亲他了?

唇边还残留着马蒂亚斯的体温,靠近他的时候甚至能闻到人身上淡淡的松香味。

弗洛里安看着眼前的马蒂亚斯,他原本只是想用这个秘密逗弄一下人的,但是如今他改变主意了。

他冲马蒂亚斯无害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残忍无比:“这是我索要封口费。”

“小、妈。”

马蒂亚斯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比灰暗。

五年前被切尔宁家族的人找回来,稀里糊涂地回到他们口中的家里,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也得知了自己那狗血般的身世。

他和路易两个就像是一面镜子,长相相似,性格却截然相反。

马蒂亚斯不在乎这些东西,他想,或许等自己成年了有能力离开时,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家里的佣人们看他不受宠爱,苛刻他的日常,甚至见他总是沉默不反抗,在他面前刻薄地嘲讽他。路易也会经常来他的房间,装作善解人意的模样,用那虚假的笑容狠狠刺穿他的心脏。

整个切尔宁家族都是尖酸又虚伪的,路易好像成为了笼罩在他头上的阴影,无论他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拿出来和他对比。

于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里,切尔宁府邸起了火,火海里只有两个人,他和路易。

两个人的矛盾无法解决,这就像是一场命运的豪赌,赢家才有资格活下去。

但马蒂亚斯才不屑于赌。

因为这场火就是他点燃的。

他将自己的阴影烧死了,本来以为以后的生活会变得轻松一些,但切尔宁家族却没放过他。

他们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打包打包再冠以路易的名号,把他送给了一个富商老头。

这个富商老头不仅是个烂黄瓜,还有家暴、毒瘾史。

马蒂亚斯摸了摸自己烧伤的左半边脸。切尔宁家族曾在联姻前吹嘘他们的小少爷是多么完美,为的就是拔高富豪和外界的期望,为他们赢来更多的资金。

到最后,送上富豪跟前时货不对板,他独自要面临的就是富商的怒火,以及外界的舆论。

切尔宁家族打了一手好算盘。

果不其然,富商在见到他时,非常愤怒,质问他的脸为什么受伤了。

不只是他的脸,他的脖颈,腰间,大腿,都爬满了狰狞的疤痕,和这样满是伤痕又丑陋的身体上床,任何一个人都会恶心得想吐。

也庆幸他这副丑陋的身体,让富商断绝了和这样的劣质品上床的念头,他把他扔在家里,警告他不许出去丢人现眼。

这和当初在切尔宁家族没什么区别,马蒂亚斯只是换了一个更为宁静华丽的地方住了而已。马蒂亚斯原以为,送走了一个又一个麻烦的家伙,他的生活总会趋于平和。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他的一生简直就是多灾多难,在送走了路易、切尔宁夫妇以及这位富豪后,又迎来了一个新的麻烦——弗洛里安·布兰德。

这位富豪的儿子跟他老子比起来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糟糕的是,他还发现了自己被切尔宁家族藏起来的秘密。

路易死后,他就失去了自我,成为了路易的替代品。谁也不知道切尔宁家族曾有位少爷叫马蒂亚斯,大家知道的是,那个在大火里死去的旁支孩子被下葬在了公墓里。

马蒂亚斯不知道,当他的名字被弗洛里安喊出来的那一刻,除却惊慌,还有一丝隐秘的兴奋在他心里。

就像是一个被埋葬了许久的宝藏,有了重见天日的那一瞬间。

弗洛里安那“收取封口费”的名义实在是有些卑劣,他总会在佣人看不到的地方握着马蒂亚斯的手,然后再娓娓道来那些他在学校里有趣的事。

起初马蒂亚斯还会挣扎,但弗洛里安的手大而有力,包裹着他的手心,偶尔还会轻轻摩挲着他的指尖。

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奇怪,马蒂亚斯明明会讨厌的,可这人握着他的手又那么温柔强硬,好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似的。

他就像是一只炸了毛后又被顺好的猫,在这样温水煮青蛙的日常下,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弗洛里安的接触。

从见到弗洛里安的第一面开始,马蒂亚斯就知道这只野狐狸不是什么善茬。

可如今,这只狐狸在咬了他一口后,又开始蹭着他摇尾撒娇。

渐渐的,他们从一开始的牵手,到拥抱,到后面弗洛里安吻上了他的唇,马蒂亚斯都觉得这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可明明这是背德的,继子吻上了他的小妈,多么畸形的关系。

弗洛里安也明白他们之间扭曲的情感,可他忍不住沉溺其中。马蒂亚斯好像是一颗禁果,而他是渴望摘取禁果的毒蛇。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这天弗洛里安照旧来照顾马蒂亚斯,但和平时不同的是,今天弗洛里安比平常早到了半个小时。

他想给马蒂亚斯一些惊喜,想在人撑着窗台发呆时过去从背后搂着他的腰,然后再亲昵地和他接个吻。

新的白色桔梗花已经准备好了。

然而他走进房间,却听到楼上传来混乱的声音。

“我告诉你马蒂亚斯,要不是我们把你认了回来,你现在还指不定在外面过什么苦日子!是我们给了你优渥的生活!”

“所以,作为对这几年的抚养的补偿,我们向你索要一些报酬并不过分吧?”

说话的人语气傲慢刻薄,咄咄逼人。

马蒂亚斯没有应声,只听到对方声音冷下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尽快把他和我们家族的合作合同给我发过来,不然我要你好看。”

弗洛里安想了想,没有敲门,而是站在外面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缓缓地打开,走出来的马蒂亚斯脸上带着些疲惫。

他看到站在门外的弗洛里安,有些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

“路过。”弗洛里安平静地回答,注意到了马蒂亚斯有些颤抖地手。

他上前自然地牵起马蒂亚斯的手,他知道或许在这个时候,马蒂亚斯需要一个渠道来发泄。

毕竟梅斯默医生给的报告单上的内容都是真的。

弗洛里安摸了摸他的脸,问:“今天想做什么?”马蒂亚斯不语,只是把目光转向了在远处打扫的佣人上。

弗洛里安会意,以切尔宁先生病发为由,遣散了正在别墅里工作的佣人。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他们两个,吊顶的水晶灯折射出迷人的光彩。

突然,马蒂亚斯抬手搂住了弗洛里安的脖颈,轻声对他说:“吻我。”

弗洛里安依言搂住他的腰,吻了上去。

两人这次吻得都很凶,唇舌纠缠,房间里发出暧昧的水声。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弗洛里安的手伸进了马蒂亚斯的衬衣里,然后一点一点地为他解开。

马蒂亚斯也默许了他的动作,情欲被慢慢地激发出来,痴痴地缠着人接吻。

而如今,他又哄骗着,诱拐了他的小妈和他上床。

毕竟.....没有什么是比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还要舒服的发泄方式了。

.......

马蒂亚斯在昏沉间忍不住轻哼一声,拿手遮住那些疤痕,道:“别看.....丑。”

“不丑。”佛洛里安吻着他脸上的疤,把马蒂亚斯挡在上面的手拿开,强硬地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对方的指缝中十指相扣。

畸形的关系在两人身上扎根,用那名为爱的的养料从两人血肉里破土而出,再将他们狠狠地缠绕在一起。

弗洛里安想,或许他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他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马蒂亚斯,我们一起逃吧。”

逃出这个令人作呕的别墅。

逃出这个丑态毕露的阶层。

马蒂亚斯颤着声回应他,在这一刻两人的灵魂仿佛相融,他们有着相同的憎恶,也有着一致的劣根。

肉///////体与爱欲纠缠,高尚的道德者咒骂这是乱伦,而纵欲的人却卑劣地冠以爱之名。

杀人放火,他们是一类人。

是天生的坏种。

富豪回来了。

很诡异,他似乎是在外面浪荡腻了,想起来自己家中还有一位看起来秀色可餐的妻子。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回来后总觉得自己的妻子变得迷人了许多。

就像是果子熟透了,可以任人采撷了。

没人知道那隐藏在衣服下的身体里到处都是另一个男人的痕迹。

其实,把这烂掉的半张脸挡住,也不是不行。

富豪心想。

于是在回来后,他变得更加关心自己这位妻子,对他嘘寒问暖,询问他的病情,试图想要弥补这段被他忽视的婚姻。偶尔,在他忍不住的时候,会上手握住马蒂亚斯的手,暧昧地说着暗示性的话语。

马蒂亚斯被恶心到了,被衬衣挡住的手臂下泛起一层疙瘩。

他不动声色地挣开富豪的手,敷衍地回答那些没什么意义的话。

弗洛里安冷冷地抬起眼,他像是一只准备捕食的猛兽,眼底带着残忍和狠厉。他没吭声,只是切着餐盘食物的手更用力了,餐刀划盘子擦出令人牙酸又刺耳的声音。

富豪不悦地皱着眉,转过头看着他,呵斥着教训道:“弗洛里安,餐刀不准碰到餐盘,这些基本的礼仪你是不会了吗?”

弗洛里安抬头,微笑着对父亲说:“知道了,下次不会再犯。”

只有马蒂亚斯注意到了他手上突起的青筋。

五分熟的牛排被切开,渗出来的血水缓缓流出,染红了一旁用来装饰的香草。

血水蔓延着、蔓延着,从白色的瓷盘蔓延到了地上。

滴答、滴答。

富豪捂着额角上的伤口,嘴里嘀咕着咒骂着什么。

他今天在晚宴上喝了酒,可不知道那酒里被放了什么,他现在只觉得心跳加速,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走起路来步伐也凌乱得很。

他总觉得自己异常地兴奋,想要找点什么来发泄一下,比如赛车,比如性。

于是他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

夫妻之间,做点什么都是合法的。

他醉醺醺地抓住自己的妻子,想要和以往对待小情儿那般解开他的衣服。

但是换来的是额角上剧烈的疼痛。

等他迟钝的神经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被血模糊。

他抬手摸了摸,这些血是他流出来的。

混沌地抬起眼,那砸他的物什是之前他花高价买回来的古董台钟。此时那尖锐的装饰角上还滴着鲜血,而拿着台钟的人......正是他那位柔弱的妻子。

愤怒随着体内快速流动的血液直冲大脑,他脸颊涨红,额角还有青筋暴起,僵硬地往马蒂亚斯的方向走去,嘴里骂着恶毒难听的污言秽语:“贱人、贱人.....你敢打我......!”

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使他行动迟缓,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时,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部“咚”地一声砸到了地上。额头处的窟窿向外喷涌着血,红到发黑,伤口血肉模糊,流下来的血糊了他满脸。

他感觉自己被分开成了两半,意识在空中叫嚣着让他杀死马蒂亚斯,可身体却沉重得抬不起来。他像虫豸一般缓慢地朝沙发的方向爬着,地上被他带出一滩血痕。

马蒂亚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的动作,他抓着那个台钟,血溅了他满身都是,脸上,手上,衬衣上。他看着富豪如今失去了名流的高傲与优雅,像恶臭的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旁人都不屑于给他投掷一个眼神。

“碰”地一声,他两眼一黑,晕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看到了自己的好儿子弗洛里安。

弗洛里安笑着朝他说:“醒了?”

若不是他手上还拿着吃饭时用的餐刀,恐怕这会是个父慈子孝的画面。

富豪的身体动弹不得,却克制不住地颤抖。

他看到站在弗洛里安身后的马蒂亚斯,布满血丝的眼珠暴凸,发出“嗬嗬”的气音。

“噢,对了。”弗洛里安转身拉过马蒂亚斯,向他的父亲说道:“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爱人,马蒂亚斯先生。”

富豪此时说不出话,血液呛进了他的喉管里,浑身发软着,他只能干瞪着看弗洛里安挑衅般在自己的妻子唇上落下一吻,徒劳地发出“啊啊”的哀嚎。

“你是说这是你的妻子?”弗洛里安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笑着摇摇头,刀尖在富豪身上缓慢游走:

“不对哦,你的妻子叫路易·切尔宁。”

“噗呲”地一声,刀尖刺入皮肤,扎在肉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一下、两下.....刀极为灵巧地挑断富豪的筋,又刺在肉里慢慢地搅动一圈。就像那餐盘上的牛扒一样,此刻他就是刀下的肉,被掠食者反复玩弄。

富豪早就被吓得失禁,他忘记了如何吞咽,兜不住的唾液从嘴角流出,他浑身是血,随着弗洛里安一下又一下地捅进、拔出、割断,发出绝望的嘶嗬声。此刻他哪还有身为名流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支撑不住休克了。

弗洛里安冷笑一声,把刀随手一扔,血液溅了他满身,也溅在了他那俊美的脸上。

马蒂亚斯拿来准备好的汽油,泼在了死者身上,也泼在了整个客厅里。

做完这些后,他走上前,站在弗洛里安身旁。

弗洛里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打火机,举在马蒂亚斯面前。

“亲爱的,”弗洛里安温柔地说,“准备好迎接我们的新生了吗?”

马蒂亚斯看着跳动的小火苗,它是这么有生机活力,用赤色的烈焰吞噬所有的黑暗。

路易是,富豪也是。

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不再是一个人。

他上前,伸手握住弗洛里安的手,轻声道:“求之不得。”

他们一起将打火机抛了出去。

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着。

“等我。”弗洛里安抵着马蒂亚斯的额头,眼里尽是被火光照耀出来的明亮。

他们正在燃烧。

他们正在涅槃。

——burnning.

【END】

【作话:终于写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篇写得我很爽!!!大家不用担心火火偶偶是双c!然后再来解释一下,正文提到的花园垃圾车细节其实是火火是在待垃圾车里被诺顿推进别墅的所以监控没拍到他(x),给火火制造了不在场证明。然后切尔宁夫妇那两段监控第一段进别墅的时候是真的本人,后一段起火出来是火火和玛格丽莎假扮的!文笔有限脑子有限没写出来是我的错啊啊啊啊!(滑跪)】

12

台钟上的指纹对比结果出来了,上面的确有切尔宁先生的指纹。

被看守的切尔宁先生得知这个消息后,脱口而出了一句“不可能!”

切尔宁夫人也急了,大喊着他们是被冤枉的,她坚信一定是有人在针对切尔宁家族,在拘留室里大喊着要见他们的领导。

恰在这个时候,玛格丽莎·泽莱也发出控诉,指责被害人曾在职场上多次骚扰过她,威胁她留在身边做秘书,并且还强迫一些女职工做一些非法勾当。她还指控出切尔宁家族这几年来和被害人之间商业上的矛盾,为切尔宁夫妇的杀人动机提供了重要线索。

诺顿·坎贝尔也进行了指控,说被害人在压榨员工薪水的同时也指出切尔宁夫妇威...

诺顿·坎贝尔也进行了指控,说被害人在压榨员工薪水的同时也指出切尔宁夫妇威胁过他在案发当晚删掉监控录像的事,这也很好地说明为什么在深夜里他还回了别墅区一次。

种种证据,落实了切尔宁夫妇杀人放火的行径,基本上确认为是凶手。

而外面,切尔宁家族也如被踩了的蚁穴般,坍塌、溃散。

奥尔菲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用平板打开了一张照片。

那是他在艾达办公桌的柜子里发现的,是两份五年前的DNA亲子鉴定检测报告。

第一份检测的对象是马蒂亚斯和切尔宁夫妇。

“计算得到的亲权指数大于10000,符合存在亲权关系的标准。”

第二份检测的对象是路易和切尔宁夫妇。

“计算得到的亲权指数小于10000,不符合存在亲权关系的标准。”

没想到切尔宁家族里竟然还有这层狗血又复杂的关系。

奥尔菲斯心里感慨一声。

不过看起来切尔宁夫妇还是更偏爱路易多一些。

奥尔菲斯关掉这份报告,心里不禁对马蒂亚斯产生了一些同情。

他明明带着祝福送给马蒂亚斯一束“微光”,可一想到弗洛里安干的事,就觉得这有些讽刺。

或许以后他该帮助一下马蒂亚斯先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会忍不住想起案子的事,拿起平板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线索。

诺顿告诉警方那个藏着监控的硬盘被切尔宁夫妇拿走了,警方那边连夜在切尔宁府邸里搜寻着硬盘,最后还是在别墅后门的垃圾桶里找到的。

奥尔菲斯向玛尔塔要了一份完整的监控录像,他看到诺顿在晚上七点五十推着园艺的垃圾车去了工具房,园艺工具房恰好在别墅后门处,是监控的死角。

之后就是八点四十被害人回来、九点整诺顿下班离开别墅、九点半切尔宁夫妇进别墅。

没人知道被害人家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监控只拍到别墅的门口。

在警方的推测下,第一次用台钟撞击被害人头部的是切尔宁先生,切尔宁夫人力气太小,被害人身上两次的伤都不可能是她造成的。

那么第二次虐//////////杀的人还是切尔宁先生吗?

那到底又是什么深仇大恨要让切尔宁先生对被害人进行二次虐//////////杀?

奥尔菲斯不禁皱了皱眉。

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亲爱的奥尔菲斯先生,你最近不是在查切尔宁家族那位少爷的事吗?】

【我这里有个有趣的新闻,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奥尔菲斯皱了下眉,回复:【你是谁?】

过了一会儿,对面回复:【我是诺顿·坎贝尔。】

【感兴趣的话,明天早上九点,这里见。】

他给奥尔菲斯发了一个咖啡店的地址。

翌日,奥尔菲斯按时赴约。

他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诺顿,上前在他的桌面上敲了敲。

诺顿抬眸,淡淡地说:“你来了。”

果然是他。

奥尔菲斯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对面。直白了当地问:“说吧,是什么新闻,你这么笃定我会感兴趣?”

诺顿盯着自己手上的柠檬水,道:“我在帮被害人做事前,曾在切尔宁府邸附近工作过。”

“所以当年切尔宁家那场火灾,我目睹了全程,也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柠檬泡在水里,被打碎的果肉飘在水中,像一个人的眼球。

“比如?”奥尔菲斯问。

“比如,那场火灾,不是意外。”

“是人为。”

奥尔菲斯脑袋有些混沌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诺顿是想提醒他什么?当年那场火灾.....想来死了的人是路易,所以马蒂亚斯才会被切尔宁家族摁着抛弃自我,成为一个容器代替路易活着。

当年的火灾.....死了路易。

这次的案件,也有火,也.....死了人。

走在路上的行人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因为新闻正在直播最近一大热点——切尔宁夫妇焚//////尸//////杀//////人//////案的法院判决。

奥尔菲斯心脏蓦地一下跳得飞快。

一旁的公园里,环卫工人正推着垃圾车在清扫草坪上的落叶。

垃圾车.....对了!

监控录像里显示那个园艺垃圾车是被诺顿推到了别墅后的工具房里,可为什么第二日他到现场时是在花园里?!

“我这位父亲要是能诈尸活过来的话,第一件事就是去温莎医院把他脸上身上的疤都给缝上。”

他给弗洛里安的尸检资料里根本没有二次虐杀这部分的内容。

被害人身上两次力道不一样的伤害。

原因不明的大火。

他的主观思维影响到了自己的判断,总是下意识地觉得,放火和杀害凶手的不是同一个人。

那么,如果案发当晚真的像是切尔宁夫妇那般,两人作案呢?

现场.....还有一位嫌疑人!

奥尔菲斯身上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慌乱地打了一辆计程车,气还没喘过来便朝司机急吼吼地喊道:“去温莎医院!速度快——”

温莎医院高级病房里。

柔和的阳光将病房照得格外温馨,白色的纱帘似乎在替这个病房的主人捕捉着光的碎片。

马蒂亚斯脸上裹满纱布,坐在床边,床头上还放着奥尔菲斯送的那束“微光”。

病房的电视机里正播报着法院判决的结果——切尔宁夫妇正式被判为此次杀人纵火案的凶手,后续内容将依据刑法处理。

“滴”的一下,电视被人关掉,一个高瘦的身影走到马蒂亚斯旁边。

他一手扶起马蒂亚斯的脸,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拆着他脸上的绷带。

绷带一圈又一圈地落在病床上,马蒂亚斯抬起长睫,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弗洛里安,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弗洛里安笑了笑,看着人露出来的脸,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直到绷带全部被拆开,马蒂亚斯露出了那张左半边还带着陈旧烧伤的脸。

——那是他两次杀死自己阴影的最好证明

09

弗洛里安来到侦探先生的公寓,轻车熟路地将书包一甩,扔到了沙发上。

他看到奥尔菲斯顶着一个凌乱的脑袋,眼下厚重的黑眼圈,差点被吓了一跳。“你被恶魔下诅咒了?”弗洛里安皱着眉问。

“一边去。”奥尔菲斯没好气地说,他现在暂时不想和没经历过社会毒打还在象牙塔里的学生说话。

弗洛里安在来的路上接到了助理的信息,助理先生悲哀地说奥尔菲斯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一直靠咖啡续命,拜托他来的路上给侦探先生带一份饭,免得他饿死在家里。

弗洛里安也不想他打开公寓门时看到的是一具尸///////////体,然后第二天全市最大的报社就将报道大名鼎鼎的侦探奥尔菲斯被人谋杀在家里,凶手是一名男大学生。

他把从学...

他把从学校食堂里打包过来的猪扒饭放在桌子上,朝正坐在资料堆里的人说:“快过来吃饭,助理说你快要饿死了。”

“.....谢了,难得见你那么好心。”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助理去。”弗洛里安笑眯眯地说出残忍的话:“要不是为了把案子解决,谁想管你。”

奥尔菲斯自动屏蔽掉他说的话,低头享用高等学府食堂里的猪扒饭。

“我发给你的信息,你看到了吗?”坐在沙发上的弗洛里安扭着魔方问。

“什么?”奥尔菲斯蹙着眉去找他的平板,最后在资料堆里挖了出来,一看还没电了。

他神色有些尴尬地把平板拿去充电,对弗洛里安说:“抱歉,最近在警局那边加班,没怎么看到消息。”

弗洛里安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了他。

手机里是弗洛里安存着的文件,有关被害人雇佣的家政人员资料和合同阐明。

被害人毕竟是一个富豪,开出来的工资自然是不会低的。在被害人家里做家政人员,得到的工资都比市面上的普通白领高出两倍。

奥尔菲斯看了都要痛骂一句可恶的有钱人。

“这份工作的薪水很让人心动不是吗?”像是猜到了奥尔菲斯心里在想什么,弗洛里安头都没抬,手里还在拨弄着魔方。

被打乱的魔方在他灵巧的手指下颜色慢慢统一,奥尔菲斯每次在破案的时候都会觉得这些线索就像是被打乱的色块,把线索一个个拼回去,魔方才能统一色块,真相也会随之浮现出来。

弗洛里安很快就把魔方拼回六面颜色相同的样子,抬眼看着奥尔菲斯,道:“可事实上,他们拿到的薪水远低于市面上家政人员的水平。”

“什么?”奥尔菲斯愣住了。

“他对家政人员的要求很高,也很严。虽然合同上写的工资很高,但实际上需要恪守很多繁琐又细节的规矩,稍不注意犯错了,他就会克扣家政人员的工资。”

这里的“他”无疑是被害人。

“这次他出事了,他的家政人员们也顺理成章地不用再为他服务。”弗洛里安说。

“这些资料你是从哪儿来的?”奥尔菲斯点开其中一个名叫“实际薪水数额证明”的文件问。

“套阿姨的话。”弗洛里安甩甩手站起来,“她们说,诺顿·坎贝尔被克扣得最严重。”

一个别墅主管家居然是被压榨最严重的,这可太讽刺了。

“那他怎么还在被害人家里干?”奥尔菲斯皱着眉,一不小心把自己心里吐槽的话说了出口。

“谁知道呢?”弗洛里安走到了奥尔菲斯刚刚呆着的资料堆里,弯腰捡起一张草稿纸,看了下里面的内容,有些惊讶:“你在调查切尔宁?”

“没错。”奥尔菲斯没有否认,他吃完饭,又冲了一杯咖啡。他一边泡咖啡一边暼了弗洛里安一眼,问:“艾达说,切尔宁先生的左脸是被烧伤的,可为什么别人说是划伤?”

“因为这是切尔宁家族说的。”弗洛里安冲他笑了笑,但这个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的样子。“切尔宁家族和他联姻得很匆忙,我只记得在婚礼前夕,切尔宁那边的人告诉他说他们家的小少爷前几天因为一个意外划伤了左脸,婚礼上恐怕要戴着绷带出席。”

这也是当年两家联姻令其他家族饭后常谈的一个话题之一,切尔宁家族最宠爱的小少爷竟然戴着绷带出席婚礼,真是令人惊异。

奥尔菲斯“哦”了一声,又问他:“你和切尔宁关系不好?”病房里的那番话,实在是让他好奇这位小少爷究竟是如何看待这个之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同性“母亲”的。

“我只是不太喜欢切尔宁家族而已。”弗洛里安道,“至于路易·切尔宁......”

“我和他不太熟。”

也是,切尔宁“嫁”过来的时候,弗洛里安已经成年在外面租公寓住了,除了某些特别的日子,弗洛里安几乎都不回别墅。

“不过话说回来,切尔宁先生脸上的烧伤之前一直没去治,现在倒是可以去治了。我记得,温莎医院的整容修复技术也很出名?”

“是吧。我这位父亲要是能诈尸活过来的话,第一件事就是去温莎医院把他脸上身上的疤都给缝上。”弗洛里安道。

奥尔菲斯措不及防被他的冷幽默呛了一下,一时忘了将他原本要说的话说出来。

“他跟你说了什么?”弗洛里安问的是切尔宁单独对奥尔菲斯说的话。

奥尔菲斯自然不会告诉他,他只是言简意赅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喝了一口咖啡,又忍不住暼了一眼弗洛里安。很好,这次没有致死量的糖。

“我把关于玛格丽莎的事情告诉给玛尔塔了。”奥尔菲斯说。“噢,玛尔塔是那个女警官。”

“小事。”弗洛里安不以为意道。

平板的电充得差不多了,奥尔菲斯打开,将弗洛里安给的文件接受,玛尔塔就向他发送了一个文件。

是一段监控录像。

【监控没有被删干净的数据复原出来了。】玛尔塔说。

奥尔菲斯和弗洛里安凑到平板面前看到了被修复出来的两个监控片段。

一个是在九点半时候,拍到了切尔宁夫妇进入别墅。

一个是在十点四十五左右,切尔宁夫妇离开别墅。

没过多久,别墅就起火了。

08

“姓名。”

“伊芙琳·莫雷。”

“和被害人的关系是?”

“他......算是我的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

“没错。”伊芙琳优雅地理了理鬓边的发丝。“警官先生,你们是知道的,我的赌场遍布整个国家,而且,这些赌场可是政府允许的。”

她坦荡地看着对面审讯的警察,眼里是光彩横溢,似是在掩盖着什么:“那个家伙想插足这个领域,已经毁坏我很多生意了。”

警察点点头,在笔下记录着什么,又问道:“昨天晚上,你与被害人一起在皇家酒店参加晚宴,你有见到过他吗?”

“当然。”

“那么,请你跟我们说说你与他发生的事情。”

“是这样的,当时......”

奥尔菲斯的手...

奥尔菲斯的手机弹出来一个消息,是弗洛里安。

弗洛里安发给他一个链接,奥尔菲斯点开那个链接,里面是一个帖子。

看起来是一个公司的内部帖子,帖子里的内容讲的大概是帖主不满公司里一个美女员工榜上大老板一路升职的事,下面还有许多附和的声音。

【这是.....?】奥尔菲斯问。

【我父亲他公司里的内网帖子。】

奥尔菲斯:【这个美女员工,指的是玛格丽莎?】

【应该是。】弗洛里安说,【我拜托了一些关系登进了他公司的内网,最先见到的便是这个帖子,这个帖子在内网上热度很高,议论的也很多。】

【但是结合这个大热帖子上看,恐怕这个“赚外快”并不是什么干净的事。】

【如果这个帖子里说的人真的是玛格丽莎,那她谋害被害人的理由似乎就有了。】

奥尔菲斯的屏幕的光照在奥尔菲斯脸上,他快速打字问:【怎么说?】

弗洛里安:【如果是如帖子里所说,玛格丽莎自愿去赚这些“外快”榜上被害人,那么做到主秘书这个地步的她手上肯定有公司一定的权力和资本,那你猜,她会甘愿只做一个有污点、被造谣的秘书吗?】

当然不会。

没有谁会觉得带着污点走上高位是一件高兴的事。

奥尔菲斯反应很快:【如果她是被迫的,那她也会痛恨被害人。】

所以,无论她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这个杀人动机她都有了。

但这只是他们的猜想,帖子里的内容并不足以作为证据支撑他们的观点。

屏幕上的亮光照在奥尔菲斯脸上,他飞速地打字问:【你可以进你父亲的公司对这件事做个进一步探究吗?】

弗洛里安过了一会儿才回他:【想多了,侦探先生。】

【按理来说,他出事以后大部分的事宜的决策权在玛格丽莎手上,但你们又把玛格丽莎拘留了,现在他的公司内部也乱成了一锅粥。】

【关于玛格丽莎的消息我只能帮到你这了。】

他似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又补充一句:

【祝你好运,侦探先生^^】

办公室里的白炽灯格外明亮,灯火通明的办公楼里装着的是一个个为案子而愁掉头发的警察。

“你说什么?!将切尔宁先生列为嫌疑人?!”玛尔塔不可思议的声音从自己的办公室里传出。

“没错。”奥尔菲斯疲惫地又给自己灌了一口咖啡,眼下是浓重的乌青。

“我需要理由,侦探先生。”玛尔塔同样顶着黑眼圈,烦躁地撸了一把落在前额的碎发。“你要知道,将切尔宁先生列为嫌疑人后,我们要面对的是切尔宁家族的质问。况且,以切尔宁先生如今的身体状况,我们不能把他带回警所,只能派人驻守在病房里。”

“我知道。”奥尔菲斯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圈,又把笔扔到一旁,叹了口气:“但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他把切尔宁说的话告诉了玛尔塔,玛尔塔也很诧异那晚居然还有切尔宁夫妇去了被害人的别墅,连夜派人去调取别墅区进出的记录,果不其然,在一众进出的豪车里找到了切尔宁家族的那辆。

很显然,这坐实了切尔宁夫妇当晚进入了别墅的事实。

切尔宁夫妇无疑是给警官抛出一颗炸药,把他们炸得措不及防。更糟糕的是,玛格丽莎目前的陈词中没有杀人动机,警方无法以嫌疑人的身份拘留玛格丽莎。

奥尔菲斯在草稿纸上写了三个归纳:投//////药者、行凶者和纵火者。下面分别写着他所怀疑的对象:投//////药者伊芙琳、行凶///////者诺顿/玛格丽莎、纵火者诺顿。

以及写在空白处的弗洛里安和切尔宁夫妇。

他给玛尔塔,展示了一下,又在“杀人者”三个字上打了个打叉:“本来是这么想的,可是切尔宁夫妇的出现推翻了我所有的猜想。”

不过,可以确定,投///////////毒的人百分之八十是伊芙琳女士。

那个有药////////////物残留残留的香槟杯找到了,遗憾的是上面没有任何人的指纹,宴会上的所有人——包括服务生,都戴了手套。

但是能确定的是,这个香槟杯和当时伊芙琳手里拿着的,是同一个。

之前警方还推测过,是否是玛格丽莎和伊芙琳同伙作案,毕竟监控被挡住的时机实在是太凑巧了。但从伊芙琳的表现以及二人的生活近况来看,排除了这个可能。

两个人私下根本不认识,况且玛格丽莎的作案动机还没确定。

至于诺顿·坎贝尔.....有目击者看到他在晚上快要十一点的时候回了一趟别墅区。

“我得提醒你一下。”玛尔塔敲了敲桌面:“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被害人的儿子在进行着什么样的交易,但无可否认的一点是,案发当晚,弗洛里安的确没有进出过别墅。”

奥尔菲斯敛下眸子不语,他没有正面接过玛尔塔的话,而是转移话题般提到:“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得先找到被删掉的监控。你技术人员那边有消息了吗?”

“在找了。”玛尔塔皱着眉,“目前收到的反馈是,这段被删掉的监控是被转移到了移动硬盘里,我们得找到这个移动硬盘——但是这个移动硬盘在凶手手上不是吗?”

这成了一个死循环。

没有突破口的话,得他们自己创造突破口。

而唯一的突破口,只有路易·切尔宁。

07

正当奥尔菲斯觉得可以结束时,切尔宁冷不丁地开口:“我也有话要对奥尔菲斯先生说。”

奥尔菲斯收住了准备起身的动作。

“您说。”

切尔宁抿了抿嘴,慢慢地把头偏到艾达的方向去。

即使是整张脸都裹着绷带,但艾达还是一下就能理解切尔宁的意思。

“抱歉,弗洛里安先生、助理先生,我想你们需要回避一下。”

全程靠在墙上一言不发听完所有信息的弗洛里安这才抬眸,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切尔宁,不爽地轻啧一声,笑着对切尔宁说:“都是讲父亲的事,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我这个儿子听呢?母、亲。”

不...

不知道为什么,奥尔菲斯第一反应是觉得从弗洛里安嘴里吐出来的“母亲”二字十分诡异。

恐怕是因为他们两个本来年岁就相差不大吧。

第二个反应便是,弗洛里安似乎和切尔宁关系不太好?

这下轮到切尔宁沉默了。

见那人还是不回答,弗洛里安冷哼了一声,转身前去拉开病房门,丢下一句“无趣”便出去了。

助理也紧随其后。

“他走了,切尔宁先生。”艾达轻声说。

切尔宁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你是协助警方来调查这个案件的。”他的声音很轻,像蒲公英一般,风一吹就能吹散。

“因此.....我希望你能向警方提案,将我划分为嫌疑人。”

奥尔菲斯被这古怪的要求惊诧到,他皱着眉,面色严肃地对切尔宁说:“理由。”

“理由.....很复杂,我只能告诉你的是,切尔宁家族一直觊觎着我丈夫的遗产。”切尔宁语气艰涩,“我不希望在我丈夫死后,他的遗产被切尔宁家族独吞。”

“这件事涉及到一些切尔宁家族的私事,我.....我不能明说,只能靠你自己去查。”

“如果你真的想找到真相的话,请你帮助我。”

艾达将奥尔菲斯两人带到她的办公室,弗洛里安因为下午有课提前离开了。

奥尔菲斯死死地皱着眉,他一直在思考刚刚切尔宁和他说的那一番话。

他很想问清楚,为什么说被害人的遗产会被切尔宁家族独吞,但很显然,这个问题被切尔宁划分在了“切尔宁家族的私事”里,他无法得知,也没有渠道得知。

切尔宁的话......值得相信吗?

奥尔菲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谁也没出声。

“那个,梅斯默医生......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助理默默开口。

“当然可以,助理先生,您想问些什么?”

助理踌躇一下,道:“您说过,您负责好被害人和切尔宁先生的精神健康,那么我可以看看他们两位的病例吗?”

奥尔菲斯被点醒,猛地抬头。

“没问题。”艾达从书柜里拿出两份文件夹,放在了办公桌上。

奥尔菲斯和助理上前,翻开文件夹,里面记录着夫妻俩的精神病史。被害人没什么精神类疾病,顶多就是偶尔压力大,但容易引发他的心脑血管疾病病症,因此平日要来艾达这儿进行压力疏导,再配合吃些药物缓解精神方面的压力。

而切尔宁先生,问题可就大了。

像是怕侦探先生不相信,她从抽屉里拿出了这个药盒递给奥尔菲斯。

奥尔菲斯接过药盒看了看,助理在一旁看着病历本,指着切尔宁那本其中一页问道:“这是.....?”

切尔宁病历本后面那几页贴了几张拍立得尺寸大小的照片,奥尔菲斯跟着看了一眼,是一些风景照,和一些建筑特写。树、花、云,还有立在屋檐下的鸽子石雕、淡色的建筑涂墙。

“这是切尔宁先生外出拍的照片。”艾达解释。

“切尔宁先生不太爱出门,为了鼓励他多出门活动,我尝试了许多方法,但只有这个拍下路上风景照片的方法比较管用。”

照片上那些白色花倒是和他床头上的那一束很像,只不过比较矮小,想来是一些野桔梗。每张照片都拍得很认真,色调与风格都很相近,想来切尔宁先生是一个很细腻的人。

奥尔菲斯收回视线,问:“切尔宁先生出事以来,切尔宁夫妇有来探望过吗?”

艾达摇摇头。奥尔菲斯很疑惑:“可他不是切尔宁夫妇最宠爱的儿子吗,怎么切尔宁家族的人没来探望他?”

如果是因为严格的探望权限的话,会连自家夫人的父母都不让探望吗?

艾达面色有些严肃,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在切尔宁先生昏迷期间,切尔宁家族的确没有来探望过,最多是在切尔宁先生抢救成功后问了一下情况,就没有下文了。”

“那你知道切尔宁先生精神类疾病的病因吗?”

艾达犹豫了一下,她叹了口气,说:“很抱歉,侦探先生,这是病人的隐私,我无法告诉您。”

“好吧。”奥尔菲斯也理解。“那我换个问题,据说切尔宁先生结婚前脸部被划伤了,这是真的吗?”

艾达面色古怪,她皱着眉道:“划伤......?”

“外界都是这么传的。”助理在一旁补充。

“不,不是划伤。”艾达否认。

“切尔宁先生的脸,是被烧伤的。”

05

“玛格丽莎·泽莱。”

“我是他的秘书。”

面对面容姣美的泽莱小姐,年轻的小警察总忍不住多看几眼。还是一旁成熟稳重的老警官轻咳了几声,问她:“案发当晚,你作为他的女伴参与了宴会,可以说说在宴会上有发生什么事吗?”

玛格丽莎双手交叠握成拳放在桌子上,老警官眼尖地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安抚性地补充:“没关系,别紧张,你只需要把你看到的和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好了。”

玛格丽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好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她随着自己的老板一起去赴宴,老板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近期想在博彩行业上分一杯羹...

那天晚上,她随着自己的老板一起去赴宴,老板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近期想在博彩行业上分一杯羹,所以他找上了伊芙琳·莫雷。

但是双方在前几次的试探中都十分不愉快,伊芙琳不愿丧失自己垄断赌博场的优势,而老板又想利用博彩行业将自己利润扩大。

于是老板在宴会上,又和伊芙琳开始了一次谈判。

但很可惜,谈判的结果也并不顺利。

她看到,莫雷女士紧紧地皱着眉,眼底也隐隐有些不耐。

老板提出来的条件对自己公司而言,自然是十分好的,但对于莫雷女士来说,牺牲的利益可算大了。

可老板不愿做出退让。

而且,她也知道,老板最近在用其他方面的经济打击,向伊芙琳施压。

但是伊芙琳是一位高傲的女士,她不会因为这些损失而挥霍掉自己垄断的资本。

于是两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她以出去透气休息为由,和老板分开,来到了宴会连廊里。

连廊上站着许多人,出乎意料的是,她在连廊里遇到了伊芙琳。这位优雅的女士此时正端着一杯香槟,靠在墙上。

她带着手套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酒杯,垂直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玛格丽莎就向前走去,在与伊芙琳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

“停!就是这里!”玛尔塔激动地叫技术人员将画面叫停。

“把画面调到十二秒之前,放慢到0.5倍速。”她眼睛死死的盯着玛格丽莎上前去的那个动作,没留意到隔壁的奥尔菲斯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两人都紧盯着屏幕,看着画面里的玛格丽莎缓慢地向前走着,直到与伊芙琳的身影重合。

“0.4倍。”奥尔菲斯皱眉。

又一遍。

“0.3倍!”玛尔塔不自觉拔高了声音。

玛尔塔吐出一口气,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额头上布满了紧张的冷汗。

奥尔菲斯皱着眉“啧”了一声——他们还是没能发现,到底是谁抬手了。

监控的角度恰好拍到了伊芙琳刁钻的站位,明明一切都可以尽收眼底,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玛格丽莎走上前来,将二人都挡住了。

他们的线索似乎就这么断掉,只剩下那杯不知道被谁动过手脚的香槟,由服务员端走了。

而那杯香槟,在半个小时后落到了被害人手中。

玛尔塔一把抓起对讲机:“所有人听我指令,暂停后厨餐具的残留药物排查,将重点放到酒杯上,尤其是香槟杯!重复一遍,排查重点落在酒杯、香槟杯上!”

她干练地放下对讲机,又快步转身向外走去:“我这就向上级汇报,申请警署令将玛格丽莎·泽莱和伊芙琳·莫雷拘留到警所之中。”

奥尔菲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对了。”玛尔塔停下来,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他。

“这是你昨天让我们警员调查的东西,是被害人每一任的婚姻情况与配偶的资料。”

“从资料上看,你猜得没错,那面油画墙里的金发女人的确是被害人的第一任夫人——布兰德夫人。”

奥尔菲斯飞快了扫了一遍资料上的内容。

玛尔塔见他没反应,主动问起:“需要帮你查查被害人与布兰德夫人的婚姻概况吗?”

“不用。”奥尔菲斯将目光落到了被害人前任的名字上,眼睛里闪着一丝光。

“我已经能确定了。”

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他助理给他发的消息。

【一切顺利,先生,你昨晚的方向是对的。】

【还有,温莎医院给我发来了消息。】

【他们说,切尔宁先生醒了。】

04

翌日,奥尔菲斯来到了皇家酒店。

正巧,作为案件主要负责人的玛尔塔也在酒店。她率领着一部分警察来这儿进行取证。

“好巧。”玛尔塔看到了奥尔菲斯,朝他点头致意。

奥尔菲斯也礼貌地回了她。

“好巧。你们也开始调查被害人体内药///////物的事了?”奥尔菲斯看着警察提着工具包有条不紊地穿过酒店大堂,朝餐厅的方向走去。

奥尔菲斯低头轻笑一声,越过玛尔塔,朝监控室的方向走去。“是吗?那你怎么不觉得会是被害人夫人给他的那杯蜂蜜水?”

玛尔塔惊...

玛尔塔惊疑地看着他:“喂,等等,你说什么?!”她赶忙跟上奥尔菲斯。

“你怀疑切尔宁给他下////////药,为什么?”她快步走到奥尔菲斯身旁,没等奥尔菲斯回答,又自言自语地推理着:“可是他没有杀人动机啊......他的名声一直都很好,和被害人的婚姻关系也是十分恩爱。”

“这只是个推测贝坦菲尔小姐。”奥尔菲斯见她如此混乱,不由得出声提醒。

“况且,你和我都来到这里,答案不是更显而易见吗?”

听了奥尔菲斯这段话,玛尔塔也逐渐冷静下来。“也是,如果真是切尔宁,你也不会来到这儿了。”

“是吗?那十分感谢玛尔塔警官对我的信任。”二人肩并肩走到监控室门口,奥尔菲斯还绅士地为玛尔塔开门。

“警官。”里面的技术人员见到玛尔塔的到来,打了声招呼。他们把监控画面调了出来,赫然记录的是案发当晚酒店宴会厅里发生的一举一动。

还有一个屏幕,播放着的是现场警察们对后厨餐具检测工作的画面。

奥尔菲斯心里感慨一句不愧是有人力有钱的,换做自己肯定是搞不定。

他垂下眼眸,刚刚不过是随口说一句话诈一诈玛尔塔,想试探一下警方对于路易·切尔宁是一个怎样的态度。但令他意外的是,玛尔塔他们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关于路易·切尔宁的消息。

看来切尔宁家族和被害人将舆论做得很好。

这也说明,弗洛里安没有骗他。

玛尔塔让技术人员播放了监控录像,奥尔菲斯也停止了思考,抬头跟她一起看着。

下午五点二十一,被害人和一个身着礼服的美丽女伴进入了宴会场。

“她是谁?”奥尔菲斯指着那名女伴,问。

“她叫玛格丽莎·泽莱,是被害人的秘书。”玛尔塔答道。

玛格丽莎·泽莱......奥尔菲斯想起来了,但这位小姐的笔录实在是平平无奇,没什么值得探索的地方。

“奇怪......”

“怎么了?”玛尔塔转过头看着他。

“既然是宴会场合,为什么不是作为配偶的切尔宁先生作为他的另一半,而是这个女秘书?”奥尔菲斯问。

“啊,这个,据说是因为切尔宁先生身体不太好,所以这几次的晚宴都由泽莱小姐代为参加。”

不对。

十分不对。

奥尔菲斯将目光放到玛格丽莎身上那条黑色的修身礼服上,或许只是这件礼服的话,并没有什么,但是.....

在某个不起眼的瞬间,他看到被害人的手,搭在了玛格丽莎的腰上。

看了好久的录像,他们实在是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这位被害人除了在五点五十分左右去了一趟休息室以外,在整个晚宴上不是和这位老总攀谈,就是和那位商人敬酒。

倒是那名秘书,兢兢业业地一直跟着他。

奥尔菲斯揉了揉酸疼的眼角,不禁将目光放到警察在后厨的监控录像上。

“你让他们把所有餐具都排查一遍,这排查得出来吗?”他问玛尔塔。

玛尔塔也颇为头疼地扶了扶额:“目前没确定药物残留出现在哪里,我们只能这样一个个排查了。”

“如果是在公共餐具里下药的话,其他客人吃了被下////////药的食物也会有反应吧?”奥尔菲斯思索。

“话是这么说,但为了保险,我们还是得严谨一些。”

玛尔塔皱眉,吩咐技术人员:“把这位女士的资料找给我。”

技术人员应了一声。

“这位是博彩行业的头狼,伊芙琳·莫雷女士。”奥尔菲斯开口。

玛尔塔心下一惊:“你是说.....那个赌博场遍布全国,政府唯一承认的博彩行业的莫雷女士?”

“没错。”

不一会儿,技术人员找到的资料便传给了玛尔塔。玛尔塔正在看着资料,奥尔菲斯见状,问道:“你们没有将这次晚宴里面和被害人有利益关系的人列出来吗?”

玛尔塔无奈:“如您所见,奥尔菲斯先生,这个宴会厅里的所有人都是和被害人有利益关系的。”

奥尔菲斯遗憾地叹息一声:“好吧。”

看监控录像无疑是枯燥又费心的,玛尔塔看完莫雷女士的资料,又抬起头将眼睛死死地盯在屏幕上。

“奇怪,我怎么感觉这位莫雷女士和被害人看起来有很多东西要谈。”玛尔塔盯着监控录像里蹙着眉的伊芙琳,不禁也跟着蹙起眉来。

“伊芙琳最近和被害人有什么联系吗?”她问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摇摇头:“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被害人和莫雷女士的直接联系线索。”

“像他们这种程度的商业合作,背后所折射的金钱数额可不是我们能想象的,他们自然不会透露出来。”奥尔菲斯眼底映着屏幕上的光芒,他点了点站在一旁背对着摄像头的玛格丽莎:“或许,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在这位身上。”

“我想,作为秘书的泽莱小姐一定对这件事非常清楚。”

03

【晚上七点,弗洛里安向店长请了假,提前结束了一天的打工。他回到公寓,看着手机上发来的短信,屏幕的光照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收起手机,将准备插进锁孔里的钥匙放回口袋里,脚步一转,换了一个方向走去。】

小助理看了看资料上那的证件照,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那张帅脸,终于颤颤巍巍地问他家领导:“先、先生......布兰德先生怎么会在这儿?”

奥尔菲斯笑得一片祥和,一把揽过弗洛里安,为小助理介绍:“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对本次纵火杀人案调查的新成员,弗洛里安·布兰德先生。”

弗洛里安一爪子拍开他,本来被威胁着上到贼船就让人很不爽,还要看着奥尔菲斯......

弗洛里安一爪子拍开他,本来被威胁着上到贼船就让人很不爽,还要看着奥尔菲斯笑呵呵地去介绍他,跟他妈自己自愿似的。

“说出你的要求。”弗洛里安面色非常、不爽地看着奥尔菲斯。

奥尔菲斯笑了笑:“很简单,你加入我,我们一起调查这个案子。”

“这样,我们不仅能够信息共享,还能一起破案了不是吗?”

弗洛里安毫不留情地冷嘲热讽:“合作?我看你是对我起疑心了,以合作这个名义把我拘在你身边吧?”

他把这层高尚者的衣裳撕开了。

奥尔菲斯笑着不语,继续听着弗洛里安的嘴叭叭着:“还特地为了我跑去调来监控,真是辛苦了侦探先生。”

奥尔菲斯听他发泄完,才不紧不慢地说说出:“作为交换,我可以删掉这个视频。”

弗洛里安抬头暼了他一眼。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地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弗洛里安才说:

“可以。”

奥尔菲斯当着他的面,动了动手指,将那个录像视频删除了。

“请随意检查。”他笑吟吟将手机放到弗洛里安面前。

弗洛里安拿起手机,在云文件里翻了翻,确认全都删除了。

这是奥尔菲斯给自己的诚意。

“这是你的工作室?”弗洛里安四周打量了一下这间小公寓,凌乱的纸张和堆积着的书籍遍地都是。弗洛里安眼睛一扫,第一眼就见到书架上的《江户川乱步》和《福尔摩斯探案集》。

小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让人晦涩难懂的公式,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咖啡味。

“不止,还是我的住所。”奥尔菲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办法,我们这些混日子吃饭的人是在比不上布兰德先生这种条件,让您见笑了。”

弗洛里安一时拿不准他是不是在讽刺自己。

助理在茶几上摆来咖啡,弗洛里安坐过去,问:“有砂糖吗?”

“有的。”助理连忙去拿。

奥尔菲斯看了他一眼,对这种往咖啡里加糖的行为表示十分不理解。

助理拿来砂糖后,奥尔菲斯便开口:“为表诚意,那由我先说吧。”

“请便。”

“被害人的别墅已经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想要判断现场中的痕迹是否为第一线索十分困难。”奥尔菲斯用钢笔点了点笔记本。

“那纵火的源头在哪里?”弗洛里安放了一勺砂糖在咖啡里,问。

“从现场痕迹来看,初步判定起火的源头是客厅的落地窗帘。”

“此外,”奥尔菲斯在笔记本上随手画了一下,“被害人现场倒地时是这个姿势,从角度来看,他很有可能是被人受外力撞击倒地的,但是又从血迹衍生的痕迹上看,他估计是想求救。”

“很可惜,他失败了。”

奥尔菲斯向助理递了一个眼神,助理忙把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弗洛里安。“再根据报告上的记录来看,我们需要判断的是,被害人倒地是因为头部的撞击,还是因为体内的药物。”

弗洛里安翻了翻助理递过来的报告,注意到了被害人体内药物那一栏信息,不禁皱了皱眉。

“还有一个棘手的事是,事发当晚,别墅附近的监控。”

“那晚的监控录像被删掉了。”

弗洛里安感慨:“那这凶手是有备而来啊。”

助理忍不住点头表示赞同。

“好了,我说完了。”奥尔菲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下来,该你了,布兰德先生。”

助理听后,忙抱着笔记本准备记笔记,紧张兮兮地看着弗洛里安。

“你们想问什么?”弗洛里安开门见山,动了动手,放了一勺砂糖。

奥尔菲斯想了想,还是问:“你知道你父亲别墅里有一副油画墙吗?”

弗洛里安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奥尔菲斯从他的表情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所以,那油画上的女人,是你的母亲.....布兰德夫人。”奥尔菲斯肯定地说。

“是。”弗洛里安承认。

“我母亲当初和他离婚,就是因为家暴。”他冷不丁地说出。

“这个畜生装得很好,当初哄骗了我母亲和他结婚,他在事业上也获得了一大笔财富基金。可随着我的出生,他的本性就逐渐暴露出来。”

“不过幸好,我的母亲很清醒,在我五岁的时候和他离婚了。”

弗洛里安又盛了两勺砂糖放进咖啡里,搅了搅,道:“其实这几年他一直有在联姻以加强自己在商界的地位,但是他的每一任夫人都不能和他长久。”

这不是什么秘密,被害人多婚是业内公开的事。

他婚姻配偶有时是男人,有时是女人,但不外乎的,都是有一定家庭背景,对他的商业是有一定帮助的。

他的婚姻似乎只是维系他事业的工具。

奥尔菲斯根据他话里的意思推测:“你是想说,他和这些商业联姻的配偶们离婚,也是因为对方受不了他的家暴?”

弗洛里安的话模棱两可:“或许吧。”

“那你被判回给被害人时,他的夫人是.....?”

“是一个家族的小姐.....具体的我也忘了,他们在我成年的时候离婚了。一年后又娶了切尔宁。”弗洛里安把咖啡往前推了推,道。

“他们也是联姻。”弗洛里安说,“那场‘盛大’的联姻,是当年每个家族的饭后话题。”

说是联姻,但其实是切尔宁家族在某项目上的决策失误,造成无可挽回的大漏洞,急需资金填补。恰巧当时他们所研发是某项技术是被害人所看重的,切尔宁家族意识到了这一点,将他们唯一的、受宠爱的儿子路易·切尔宁送给了被害人。

所谓的“盛大”,只是切尔宁家族为了摆脱污名所制造的舆论罢了,事实上,每位家族在饭后都在嘲笑切尔宁家族。

可是切尔宁家族并不在乎,他们甚至引以为傲。

“那切尔宁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奥尔菲斯问。

弗洛里安没有直接回答,他看了一眼奥尔菲斯,反问:“你们一定查了切尔宁的资料吧,那你们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助理率先抽出路易·切尔宁的资料:“......他是切尔宁家族‘最完美的作品’,是切尔宁夫妇的掌上明珠。性格活泼,举止有礼,曾经代表切尔宁家族出入过各种重要场合......”

“是吗?”弗洛里安打断了助理的话,他古怪地笑了一声,道:“那为什么我认识的切尔宁,沉默、笨拙、阴暗,不会所谓的‘高尚礼仪’,不懂那些什么重要的项目内容?”

助理卡壳了:“啊、啊.....?”

奥尔菲斯也古怪地沉默下来。

“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切尔宁先生性情大变吗?”奥尔菲斯皱着眉。

“据说是他在结婚前不小心将左脸划伤了。”弗洛里安耸了耸肩,“不过从我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他就是这样的人,和传闻一点都不像。”

划伤了?奥尔菲斯皱了皱眉。

他觉得哪里有些蹊跷,但是又说不上来。

关于被害人与切尔宁家族的讯息,他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奥尔菲斯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们得等切尔宁先生苏醒才能知道了。”说罢,他从茶几随意拿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下一秒,十分不优雅地“噗”一声////喷/////了出来。

“咳、咳咳.....这是什么东西.....”甜腻的咖啡仿佛长了脚似地扒在奥尔菲斯喉咙里,恶心得想吐。

助理七手八脚地给他递来纸巾,而罪魁祸首正靠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这场闹剧。

他要是有狐狸尾巴,早就甩起来了。

这是在报复他呢。

奥尔菲斯心里骂了一句。

他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在小黑板上写下“家族仇恨”四个字,又在旁边空白处写下“路易·切尔宁”,但是在旁边打了一个问号。

......无趣。

弗洛里安扫兴地收回目光,可奥尔菲斯衣领上的咖啡渍还在宣告着他刚刚的狼狈。

“那么,外伤嫌疑人锁定在这边。”奥尔菲斯点了点“家族仇恨”这组字,小黑板上还有他前一天整理思路时写的“纵火者”和“下////////药者”。

“外伤这边确立好了大概范围,我们就要去看看下////////药的人是谁了。”有奥尔菲斯清晰的思路在,助理领会,他翻着笔记本,道:“如果是下//////药的话.....我们应该去的是被害人在案发当晚去的晚宴举办地——皇家酒店!”

“没错。”奥尔菲斯打了个响指,雷厉风行地说:“做好准备,明天早上我们就去皇家酒店。”

助理兴奋地点点头,正要收拾好工作包,便听到弗洛里安的声音:

“报告——我去不了。”他举起一只手,跟上课回答问题似的。

奥尔菲斯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警惕,看向他:“理由。”

气氛有那么一会儿凝滞。半晌,两人看着弗洛里安不紧不慢地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打开了课表给人看。

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明天有早八。”

02

“弗洛里安·布兰德。”

面对警方的提问,弗洛里安没有像大多人一样紧张,反而想了想,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算是我生理学上的父亲吧?”

警方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问:“‘生理学上’?”他们注意到了弗洛里安与被害人的姓氏不一样。

“我母亲是他的第一任夫人。”弗洛里安耸了耸肩,“不过,他们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被法院判给了母亲,‘布兰德’这个姓氏就是我母亲的。”

“可我们这里的资料显示,几年前,你的母亲因病去世,当时你还未成年,于是法院又把你判回给了被害人。”

“是这样没错。”弗洛里安说,“但是他并没有......

“是这样没错。”弗洛里安说,“但是他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义务——虽然我也不在乎。他给了我一栋房子,每个月定期打生活费,我很少能和他见面,仅此而已。”

奥尔菲斯在人群中把他“请”了出来。

“我认得你。”弗洛里安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说:“大名鼎鼎的侦探奥尔菲斯。”

“谬赞了。”

弗洛里安作为被害人的直系亲属之一,身上或许有着重要的线索,可惜从他的笔录上看,他并没有可疑的动机,甚至案发当晚也未曾出现在别墅区里,警方没有理由对他进行取证。

警方不可以,但是奥尔菲斯可以。

奥尔菲斯对现场也大致了解了,并没有打算多留,于是向弗洛里安发出邀请:“现在天气炎热,不如我们出去喝杯咖啡?”

弗洛里安挑眉:“当然。”

来到咖啡馆,奥尔菲斯开门见山:“布兰德先生对这个案件很感兴趣?”

弗洛里安搅了搅咖啡,道:“说不上兴趣,只是被害人作为我的父亲,受害人又是我名义上的母亲,我作为孩子,自然得关心一下。”

“哦?那你又发现了什么呢?”奥尔菲斯似笑非笑地说。

弗洛里安搅拌咖啡的手顿了顿,说:“无可奉告。”

“好吧。”奥尔菲斯遗憾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又听到弗洛里安不紧不慢的声音:“不过.....你要是愿意用你有价值的线索和我交换,我也不是不能说。”

奥尔菲斯挑了挑眉,他道:“这不公平,布兰德先生。”

“您作为被害人家庭里的一员,知道得一定比我多,这样子的买卖是不划算的。”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们便没什么好谈的了。”弗洛里安把勺子一扔,往后靠在了沙发上。他那双像狐狸一样精明的眼角看着奥尔菲斯,即使是面无表情,都有着含笑的感觉。

“我知道奥尔菲斯先生来这儿一趟,一定不是空手而归。但很可惜,自从出事以后别墅一直被警方划为重点区域,我实在无法进入。”

“原来如此,你是想要别墅内的痕迹和线索?”奥尔菲斯沉思了一下。

弗洛里安“嗯哼”地一声,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

奥尔菲斯抿了一口咖啡:“你在调查这个案子。”

是陈述句。

弗洛里安没说话,他早就知道像奥尔菲斯这么聪明的人能猜得到他在做什么,他等着奥尔菲斯下面的话。

果不其然,奥尔菲斯说:“虽然不知道布兰德先生为什么会调查这个案子,不过我这里的确有想要和布兰德先生交换的东西。”

“嗯?”弗洛里安坐直了身体。

“温莎医院的探访权限。”奥尔菲斯直言,“我需要你的权限去温莎医院探访切尔宁先生。”

“只有这个?”弗洛里安有些意外。他皱着眉道:“你要这个权限做什么?切尔宁现在还在昏迷,你就算去了也问不到什么东西。”

“这就不劳烦布兰德先生费心了。”奥尔菲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我这里有个东西,布兰德先生看了以后绝对会认为这是一笔‘好买卖’。”

奥尔菲斯把手机递给弗洛里安。

弗洛里安接过,是一段监控录像,里面映着的人正是弗洛里安他本人。

可正是这段平平无奇的监控录像,却让弗洛里安的眼神冷了下来。

“你调查我?”他把手机放下,不愉地对奥尔菲斯说。

奥尔菲斯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用平和的语气说:“在笔录里,你说案发当晚你一直在打工,按照便利店的说法,你每天的工作是一直到八点结束的,可是这段监控里却拍到你在事发当晚七点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公寓附近。”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撒谎,但要是这段录像被警方看到的话,我想,他们应该有理由对你进行取证了把?”

奥尔菲斯和善地笑了笑。

“可你没有理由证明那是我,奥尔菲斯先生。”弗洛里安的声音冷冷的。

监控里面拍到的“弗洛里安”,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的确如此。”奥尔菲斯谦逊地点点头,没等弗洛里安松一口气,便听到他补充:“但我相信,只要这么一个录像,那帮号称‘疯狗’的警察们就有千万种方式让你去里面坐坐。”

弗洛里安不爽地握紧在餐桌下的拳头,没办法,在奥尔菲斯这种老油条面前,身为大学生的他还是太稚嫩了。

——他被威胁了。

弗洛里安垂眸看着手机里一直播放着的监控视频,半晌,他又将脊背靠在了沙发上,妥协般吐出一口气:

“说出你的要求。”

*正剧向悬疑文,正文只要是奥尔菲斯视角

*小白悬疑、逻辑废物。

*小妈文学,同性可婚背景

*涉及人物稍微多,私设巨巨巨巨多

*排雷:正文主要是奥尔菲斯视角!!!介意赶紧退!!!

#Summary:侦探奥尔菲斯受警方的委托帮忙调查一起重大伤人凶案,被害人是一位娱乐产业为主的高层,以及一位受害者路易·切尔宁。嫌疑人分别是:

大学生弗洛里安·布兰德、与死者有利益纷争的高管伊芙琳·莫雷、被骚扰的公司职员玛格丽莎·泽莱和被压榨的家庭管家诺顿...

大学生弗洛里安·布兰德、与死者有利益纷争的高管伊芙琳·莫雷、被骚扰的公司职员玛格丽莎·泽莱和被压榨的家庭管家诺顿

01

“诺顿·坎贝尔。”

“和死者的关系是?”

“我是他家庭管家。”

“事发当天,你有见到过死/////////者吗?”

“有的。”诺顿看起来很冷静,他说:“那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先生在陪夫人用早餐,八点四十准时出门,像往常一样。不过由于先生下午要准备宴会的事,所以中午并没有回家。”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警察问。

诺顿想了想,肯定地说:“八点四十左右,当时先生八点四十左右就回来了。先生看起来有些不舒服,我想他应该是醉酒导致的,夫人给他接了杯蜂蜜水。”

“我的工作是九点钟结束,工作卡上有我的下班记录。”

昨天晚上十一点,豪门别墅区里发生了一起纵纵火伤人案,富商的妻子被严重烧伤,而富商当场死亡并且被烧得面目全非。侦探奥尔菲斯接到警方的委托,前来协助调查这个案件。

这个案件的难点就在于,现场的所有痕迹都被大火焚烧殆尽,案发当晚的监控录像也显示,除了家庭管家,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别墅。

于是,在所有人的笔录做完后,警方目前锁定的嫌疑人是案发当晚唯一进出过别墅的家庭管家诺顿坎贝尔。

奥尔菲斯接过玛尔塔递过来的资料,注意到了其中一份,上面写的名字是“弗洛里安·布兰德”。

是死者的儿子。

看完所有人的资料和笔录,奥尔菲斯把资料收好交给助理,又翻了翻法医那边提供的资料,上面详细地提供了检查报告。

被害人被烧得面目全非,要不是通过DNA对比,恐怕很难认出来这是富商。因为被大面积烧毁,使得检查的过程有些艰难,但索性还是有收获的。

资料上显示,被害人的头部后方受到过撞击,但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只是紫了一圈。而真正的致命伤则是额角的那个大窟窿。额角的巨大伤口看起来是被人用某种重物用力砸而造成的,起伤口面积很大,连火都烧不掉这个致命的伤口。

其次是被害人身体上不同程度的伤痕,初步鉴定,这是被二次伤害后造成的,并且,凶///////手是个极为残忍的人,使用的还是让被害人痛苦的方式。

“凶///////器是一把餐刀。”玛尔塔举起一个用塑封袋保存着的银色刀具,“但是我们没有在上面发现任何指纹。”

“对了,艾米丽还在被害人的体内检测到了某药//////物成分。”玛尔塔在他一旁补充道。

奥尔菲斯翻资料的手顿了顿,道:“成分?”

“是,这是某种成/////隐////性/////药///////物的主要成分之一。”玛尔塔严肃地说道,“所以我们怀疑,死者生前不仅遭受到了虐///////杀////,还被投掷了药///////物。”

“死者有心脑血管类疾病,并且曾有药物使用/////瘾。”

给一位有心脑血管疾病并且有药/////物/////瘾的人投药,其目的可想而知。

“不排除凶手是和死者有恩怨的可能。”奥尔菲斯接过玛尔塔的话。

奥尔菲斯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对她说:“药好找,可下在死者身体里的可不好找。贝坦菲尔小姐,我想这件差事更适合你们警察来做。”

玛尔塔被戳破了心思,也不恼,道:“话的确如此,可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和配合。”

“或许我会帮助你们,但至少不是药。”奥尔菲斯笑了笑,“这个案子的确有趣,你们的委托我接下了。”说完,他没再看玛尔塔,而是带着助理离开了警局。

出了警局,奥尔菲斯梳理了一下思路,致命的伤口、可疑的药//////物、消失的作案痕迹.....他有些头疼地问助理:“受害人呢?受害人情况如何?”

助理说:“目前还在昏迷。据医院给出的信息显示,受害人面部和身体有大面积烧伤,择日可能需要进行整容修复手术。”

“能进行探望吗?”

助理摇摇头,道:“受害人入住的医院叫温莎医院,是死者名下的医院,他们对雇主的信息保护得十分严密,现在受害人正在SVIP病房里,除了布兰德先生,谁都无法进去。”

“他倒是养了一群好狗。”奥尔菲斯冷笑。

“奥尔菲斯先生,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助理是个实干的年轻人,热血沸腾地问奥尔菲斯,看样子是十分期待这次的调查了。

奥尔菲斯顿了顿,随即脚尖一转,道:

“去现场。”

作为名流界的一位大亨,死者所居住的别墅区可谓是上流社会人士的聚集地。那座如明珠般璀璨的豪华别墅一夜之间被大火吞噬,昔日精致的墙面与浮雕只剩下断壁残垣,留给世人的只剩下别墅主人的身躯。

案发地已被黑黄的警戒线围了起来,除了警方与特定人物,谁也进不去。四周还稀稀拉拉地围着一圈记者和“看热闹的闲人”。

奥尔菲斯便是那个“特定人物”之一,他与警方打过招呼,和助理从放行口进到别墅里了。

别墅外有一座花园,里面种了许多玫瑰,此时不在玫瑰的花期,靠近别墅建筑的那些花丛早就被烧毁,花园里还停着一辆垃圾车。

别墅的大厅便是被害人倒地的所在地,已经由警官做好了现场保护。

白圈画出来被害人的轮廓,但是这片地上满是血////////迹,有些血//////迹还蔓延到了沙发上。奥尔菲斯注意到落地玻璃窗的窗帘只剩下被烧毁的一角,这便是警方初步断定的失火源头。墙壁上多了两个黑黢黢的大洞,据警方说是火焰烧断了固定在墙壁上的装饰架。

这场大火实在是太巧妙了,它把案发现场所有的摆设、指纹、打斗痕迹全都打乱,想要知道被害人的死因,首先便要解决的就是现场内的东西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被大火扰乱的。

奥尔菲斯看了几眼死者轮廓后,将目光放到别墅的布置上。他慢慢地走着,边走边看,仿佛这里不是案件的现场,他也不是侦探,只是一个受邀来参观的客人。他停在了一面挂满油画的墙前,这些油画画的内容都大致相似,主角无外乎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也就是死者,以及出现过最多次的,是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

他将目光在这面墙上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到了角落里一幅用青铜相框框住的油画上。

这副油画虽然放在角落,可是却不小,看起来很新,应该是近一年里画的。画上出现在死者旁边的不再是那个面容模糊的女人,而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头发微卷,面容清秀,被死者亲昵地搂着,可是脸上却面无表情。后面的背景看起来是在别墅里,沙发旁的小桌子上还摆着精致的花瓶和小台钟,鲜花恰好挡住了他左半边脸。

画上的男人正是死者的现任妻子——路易·切尔宁。

也就是现在还躺在医院不省人事的受害人。

“奥尔菲斯先生。”一个警察走到他旁边,奥尔菲斯顺势指了指其他画上出现的那个女人,问:“你们有调查过这是谁吗?”

警察摇摇头,道:“根据被害人生前的习惯来看,这面墙上的画都是找专人绘画而来的,不是照片复刻,再加上这个女人画的实在是太模糊了,我们无法确定到底是谁。”

奥尔菲斯暼了眼角落里那幅画,倒是觉得这个面容模糊的女人很眼熟,思索:“或许把范围缩小到他的前妻当中呢?我记得,被害人再婚过很多次。”

警察恍然大悟,点点头:“我马上去办。”

奥尔菲斯又多看了几眼那面墙,没多留,又回到了大厅中。他站在那扇巨大的雕花落地窗前,看到花园外面围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的金发和俊美的面孔在人群里实在是惹眼。

弗洛里安·布兰德,死者的儿子。

一瞬间,奥尔菲斯终于知道了油画里的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眼熟了。

因为那个女人长得和弗洛里安十分相像——又或者说,是弗洛里安像她。

*正剧向悬疑文,正文主奥尔菲斯视角

*全文4w+,正文2.9w+,番外

*正剧向,小白悬疑、逻辑废物。

*ooc严重预警!!

Summary:侦探奥尔菲斯受警方的委托帮忙调查一起恶性伤人案件,被害人是一位娱乐产业为主的高层,以及一位受害者路易·切尔宁。嫌疑人分别是:

大学生弗洛里安·布兰德、与死者有利益纷争的高管伊芙琳·莫雷、被骚扰的公司职员...

大学生弗洛里安·布兰德、与死者有利益纷争的高管伊芙琳·莫雷、被骚扰的公司职员玛格丽莎·泽莱和被压榨的家庭管家诺顿·坎贝尔。

又名《过剧情别过h剧情》

gal玩家说xcos大佬勘

ooc神金产物并不严谨,1w7+并不美味的二次元说勘我服了

奥尔菲斯是知名的gal区实况up主,当然是放能播的。不能播的东西放出来,他早就被封禁十万八千遍了。

今天他也和以往一样,在steam上买下新上的gal,然后试玩。

不过他本人对废萌并不感兴趣,玩到一半就玩不下去了,关掉电脑准备出门——今天他将迎来自己的新舍友。

大学毕业以后奥尔菲斯一直一个人住,作为一个知名小说家+同人作家,他只需要按时交稿子给编辑,同人文随缘更就能保证生活,与他本人所讨厌的废萌不同,同人文可谓是非常的废萌...

大学毕业以后奥尔菲斯一直一个人住,作为一个知名小说家+同人作家,他只需要按时交稿子给编辑,同人文随缘更就能保证生活,与他本人所讨厌的废萌不同,同人文可谓是非常的废萌,而小说却又是另一个极端,不更改个几十次过不了审。当然并不涉黄,只是纯纯的血腥粘稠又恶心,看多了掉san。所以他本人称自己为业余小说家。

没有人会把知名同人作家cc、坎莉尔窝爱泥和知名小说家奥菲欧联系在一起——哦,坎莉尔是他的激推,奥尔菲斯入坑gal就是奔着坎莉尔去的,尽管坎莉尔是女二,在另一条线,而许多人更喜欢女主,没追求全通去玩女二线。

他后来玩了许多gal,也有剧情超神的,毕竟作为一个文学创作者来说肯定是爱啃文字看剧情的,但是唯独坎莉尔,喷不了,他对人家冲过的。

房子一个人租着剩下的稿费其实够他挥霍,但他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他要存钱约gal的coser在生日那天陪他逛漫展。

为此他还特地买了相机。相机买了,钢化膜得贴吧…还有内存卡不然拍不了…一块电池应该不够买个备用的带上,再买个热靴盖修饰修饰相机,防止进灰清洁工具得买…肩带!顺带一提肩带可是奥尔菲斯找人定的坎莉尔的肩带。再买个大光圈定焦镜头,拍自己推总不能有噪点吧?再整个遮光罩,三角架,补光灯,手柄……

总之就这样,奥尔菲斯入了一堆摄影东西,回过神来房间里都有个独属于自己的摄影棚了。

……这是什么新型塞壬之歌吗?就这样奥尔菲斯没钱了,落魄到不得不找人合租的地步。

房东与新舍友约他在附近的星巴克见面,像奥尔菲斯这种八百年不出一次门的死宅,加上最近可能车费都成困难,星巴克真是看得起他了。

这房子是自己父母的交好玛丽阿姨租给他的,当时是为了离学校近些,现在是为了赶漫展方便坐地铁,他心里感谢一句玛丽阿姨。

天呐,真的草率?

奥尔菲斯自己也觉得草率,但与这位新舍友是不会有太大交集的,玛丽阿姨的房子隔音做得还是很好,起码自己做视频时是不会影响到新舍友的。

新舍友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奥尔菲斯还没好心到去帮助对方,毕竟对方不会因此多分担一些水电费。

奥尔菲斯并没有等自己的舍友,他给舍友留了门,等对方进来后他把钥匙给了舍友:“这是家门钥匙。”

对方接下钥匙点点头,然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三句话:“不介绍互相介绍吗?”

他是诺顿坎贝尔,一个苦逼大学生,为了读书来的这里,这地方交通方便,离学校近,最重要的是房租便宜。

相比其他的房,就拿隔壁来说,便宜了起码300块,坎贝尔第一眼在租房app上刷到时还以为那房子死过人,是凶宅哈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舍友非要开空调,一个学期800多,都够他吃多少顿食堂的炒烂白菜了?于是他放弃继续住学校。

他见到奥尔菲斯后的第一句话是:“你会把对象带到我们的房子来吗?”

他可不想学习到一半突然听到一些不想听到的声音。

得到奥尔菲斯肯定的回答:“没对象。”

而第二句话就是:“你抽烟喝酒吗?”

他可不想自己的舍友发酒疯,加上他也不喜欢烟的味道。

得到奥尔菲斯肯定的回答:“无不良嗜好。”嗯……如果gal算不良嗜好的话……大概还是有的。

现在第三句话也得到了对方的回答:“我是奥尔菲斯,奥尔菲斯.德罗斯。”

“诺顿,就这么叫我就好。”

坎贝尔点点头,看着奥尔菲斯匆忙进房间的样子。原来还是个社畜……一想到自己毕业以后也会成为一个社畜,坎贝尔叹了口气。既然现在还是个苦逼大学生那就别想毕业以后的事儿,大不了毕业了实在没工作,网上转擦边就好了。

这么想着坎贝尔进了自己的房间并关上门,在柜子中取出棉絮床单被套很快套好,他脱下外套躺在床上发呆。

真软啊……想就这样躺一辈子了……

然而这是并不可能的。

就像此时的奥尔菲斯在为了明天的饭做努力,并不感兴趣的废萌每一秒都是煎熬,奥尔菲斯觉得无聊,偷偷打几个哈欠,这不打不要紧,睁开眼直接出大问题:当前直播间已被封禁。检测到您有涉黄行为警告一次。

这是被举报了吧…肯定是吧!再次看看举报封后的主页面的“已被封”奥尔菲斯忍不住大骂了句脏话。这也封?就男女主亲一下,也封?就废萌,也封!?妈的和审核爆了!!和黑粉爆了!!!即使他不喜欢废萌刷到了也划走啊,非要举报一下?去死吧你们!!

“都给我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奥尔菲斯大嚎大叫,却只能认命的退出主页面,刚退出,就看到自己女神更新了。

坎莉尔,这个coser取了与自己推一样的名字,头像也是坎莉尔,最最关键的是!她出c真的很还原很好看啊!!gaI不像乙游,部分也是有百合线的,所以有女生玩也很正常,奥尔菲斯真的很喜欢看她的c,上一秒直播被封的怒火下一秒已然消散。

这次女神所出的就是他刚刚所播的gal,不过是女二呢。黑长直傲娇御姐学姐。奥尔菲斯准备约的委托正是自己的女神。

女神出c很有风格,只出黑发,只出gal,妆容真的无法挑剔,而且女神的眼睛真的很神……模仿太到位了……不管出哪个,气质都太像了…

他随便点开一条:男神你终于更新了!

再点开一条:兄弟你这么牛逼的?感觉把坎莉尔写活了。

当然也有恶评:完全ooc,这种东西你们怎么吃下去的?

哦…恶评,坎莉尔别看。

奥尔菲斯把桌上坎莉尔的手办转了个方向正对自己,心想着“你懂个锤子的坎莉尔”快速回复到:不吃就滚。

低素质创作者,坎莉尔也别看…奥尔菲斯又把坎莉尔的手办转回去正对屏幕。

……好像还是让她看到了。

生活就被奥尔菲斯那么稀里糊涂的过去。许多次奥尔菲斯踏出房间拿外卖或是上厕所时都看不到自己的舍友,现在有钱了,也是能点得起外卖了。

话说现在的大学生都那么有钱吗?在外面租个房子人完全不回来。

现在是早上七点多,熬夜写文的奥尔菲斯奖励自己一份生煎,去拿外卖时正好坎贝尔从厨房走出,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啊……原来他会回来。

啊……原来他没死在房间里。

两人都对对方的出现感到意外,最后是奥尔菲斯先开的口:“早?”

“嗯。早。”

坎贝尔端着热牛奶上了餐桌,电脑上还查着小组作业所需要的资料。余光看到奥尔菲斯洗漱好后拿完外卖飞快进屋。

他是不是社恐啊,这关门速度,外卖小哥话都还没说完呢,之前好像也没有讲多少话。

八百年不上餐桌的奥尔菲斯难得上了次餐桌,坎贝尔喝了口热牛奶暖胃,寻思着中午的烂食堂能不能抢到素菜,荤8块一顿够买他的命了。

“你吃早饭没?”

奥尔菲斯打开外卖袋子,香味扑鼻而来,但很可惜,作为一个饮食不规律的人来说,一次性吃不完那么多。

“去学校吃。”

“要不你吃点?”

坎贝尔抬眼看着奥尔菲斯的动作,呃……这是在和我搞好关系吗?奥尔菲斯拆好后坐在坎贝尔旁边,看起来挺自然的,也不像社恐啊。

“你不喜欢吃生煎?”

奥尔菲斯问。

“…不是。呃……可以吗?”

“当然可以。觉得不好吃的话不吃就是。”

得到奥尔菲斯的许可坎贝尔也不客气,别人邀请他吃了干嘛不吃,而且奥尔菲斯怎么看都是常年饮食作息不规律,吃不了东西他也不感到意外,自己高中时饮食也不规律,得了胃病,那时为了省钱不吃,后来再想吃突然吃饱的话就会想吐。

看着坎贝尔吃自己买的东西奥尔菲斯心里莫名一阵愉悦,他大概能懂gal里男主看女主吃东西的模样了……呃等等自己在他妈想什么,我的发,莫非自己真的玩gal玩魔怔了?

再看看坎贝尔,另一只查找资料的手完全没停,直到感受到奥尔菲斯的视线,他才停下问:“怎么了吗?”

“没。我回房间了。”

说完奥尔菲斯起身光速回到房间,坎贝尔看着他的背影,莫非他是间歇性社恐!

好吧其实新舍友到底是什么性格也没特别重要,不管奥尔菲斯是装的还是性格就那样了,坎贝尔能确定他对自己没敌意,不会有一天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已经被水泥焊死在墙里,成为众多尸骨的一员,然后房子以低价继续出租。

后来坎贝尔也遇到过奥尔菲斯几次,虽然在同一屋檐下用遇见这个词有些奇怪。一次是他刚放学回家,在楼下碰到要出门的奥尔菲斯。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平时在房里奥尔菲斯都是常年睡衣一副能过过不能过死的松弛感,出门时打扮打扮,还是挺洋气的,坎贝尔差点没认出来。

那天奥尔菲斯难得穿了自己的白称衫,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裤子搭配,最后看向了自己的黑裤子。这样穿是不是有点单调了?哎呀思考那些干嘛,又不是去选秀。奥尔菲斯看了眼夜间气温,顺手拿了件黑外套。

用坎贝尔的第一印象就是——奥尔菲斯是不是要拍网上的韩式男高。

好吧也不怪他这么想,这么仔细一看其实奥尔菲斯还是挺有气质的,这打扮显年轻,皮下毫无社畜味…这么说起来奥尔菲斯多少岁来着?好像也没比他老吧,等会儿,这破单片眼镜是干嘛。

他突然想起一款gal的男主也是戴着单片眼镜。

“晚上好?”

奥尔菲斯率先和他打招呼。

“你出门啊?”

“嗯,去万达。”

坎贝尔想告诉他不要每次和自己打招呼都是疑问的语气,搞的好像自己不会搭理他似的。上楼后坎贝尔钻进自己房间,打开手机查看自己买的c服材料到哪儿了。贫穷cos高定不了,坎贝尔都是买材料平替自己改,漫展就在这个月19号,材料差不多17号到,他可以熬一晚上改好衣服,18号提前去。这个月省吃俭用,总算是有钱约摄影老师同行,也有钱定酒店。

奥尔菲斯听说万达有奶茶和gal联名,这让他倍感惊讶——自己住这地方还能有联名奶茶。那个gal他玩过,原型就是奶茶改。原本是打算点外卖的,看了看排自己前面那60多号,还是算了亲自去吧。

店里人不是很多,屏幕上正放着gal的剪辑,各个角色们的口味,主要联动只有四款,奥尔菲斯看准了去买的。

薄荷奶绿,非常清凉,说难喝也不难喝,他没多讨厌薄荷,说好喝其实也没多好喝,加冰的薄荷味儿食物懂得都懂。

可是!主要是!!男主对坎莉尔的评价就是:“像薄荷奶绿。”

而且“薄荷奶绿”的声优!和坎莉尔是同一个啊啊啊啊!!

店门口其实还没多社恐的,进去了奥尔菲斯反而不敢和店员说自己的需求了,扫码打开小程序找了个小角落坐着。

也没什么丢脸的吧……奶茶也和乙游有联动啊女生们去买也没觉得丢脸啊。怎么回事儿突然不敢说了…

也许奥尔菲斯真的有间歇性社恐。

当他带着加冰的薄荷奶绿回去时还观察了一下坎贝尔在没在客厅,确定没在后才关门锁门回到房间,立刻打开抽屉把所有与“薄荷奶绿”有关的周边全部拿出来开始摆阵,手机拍完还不够,相机也来上两张,做完这一切后奥尔菲斯才开始喝,也许冰没化前会更好喝些?

嗓子凉飕飕的。

他在全平台发了图,文案:“我永远喜欢薄荷奶绿。”

他退出去,本来想关手机睡觉,下一秒竟然看到自己的女神回关了。

“我靠!!!”奥尔菲斯大叫出声,点开主页,是的,是女神没错不是什么高仿号。

这是薄荷奶绿还是塞壬之歌啊……

奥尔菲斯压不住嘴角疯狂上扬,正想着要和女神私信说什么……不对!奥尔菲斯截图下来,这下对了。

总之夸夸女神吧!

奥尔菲斯刚打开键盘,对方率先发来消息:“你好,这里坎莉尔,看到你主页挂的摄影是吗。”

天呐!莫非!

“是的老师!!这里奥菲莉娅,不过是男摄老师介意吗?”

奥菲莉娅?坎贝尔看到这个名字呆了两秒,该说宅男不愧是宅男吗。

奥菲莉娅是那款gal女主的名字……坎贝尔甚至通了女主x女二的百合线。

而且这让他无端联想到知名小说家奥菲欧,虽然奥菲欧怎么想也不可能和二次元扯上联系吧。

“不介意的。19号x界线的场照。”

“坎莉尔老师请问你的预算多少?”

“你定价多少。”

好了,又到了这种经典环节。报高了的话,怕老师介意,报低了自己又划不来……不对奥尔菲斯你在想什么呢!这可是女神!!报低点又怎么,稿费刚下来,自己最近又不缺钱……但是太便宜了女神不会质疑自己的技术吧…

“400带后期。”

最后奥尔菲斯报了一个最平常的价格,坎贝尔相当能接受!原本以为像大城市里的摄影老师会很贵……

现在摄影已经搞定,就差衣服了。

奥尔菲斯难得早睡,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12点多。

我草,完了完了!

他赶忙起床打开电脑剪辑视频,顾不上午饭问题,最近奥尔菲斯沉迷做静止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比画手书动画简单多了。

真的做下来也没多简单,扣图补画NV剪辑补珍一套流程下来已经过下午7点,他终于是被饿得前腹贴后背,趴在电脑桌上虚弱的给自己点了份外卖。

“今天主播不播gal吗?”

弹幕有人提问。

“不了,赛季中混会儿五。”

奥尔菲斯如实回答,自信掏出自己的愚人金。

“主包别玩你那个私人愚愚了真的一坨。”

“什么意思啊!诋毁我?今天我就证明我自己。”

“……只有BGM是燃的。”

奥尔菲斯给自己点了份炒饭,中途因为求生勘探员ob时解擦让他收下连平后的第一把四抓太激动被呛到然后匆忙下播。

“主播你还好吗?被勘探员呛死了吗?”

很显然,他的第五only群也全是诋毁。

啊……好无聊……

游戏也不想打,视频还在审核,聊天也没人陪自己聊,怎么才17号啊……19号快来吧!!

这么想着,自己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奥尔菲斯看了眼电脑屏幕,才8点多啊,诺顿今天放学那么早?

坎贝尔又敲了会儿门,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也许是在忙吧,这么想着坎贝尔转身离开。桌子上放着大大小小件的快递,既然奥尔菲斯在忙那就等他忙过再说吧,他抱起快递进了房间,开始漫长的改衣。

得亏坎莉尔的礼裙并没多复杂,假发只需要在原本的基础上编个辫子就好。不然坎贝尔还得学修毛了。

给坎贝尔做假发的是同为coser的好友梅莉,不过两人赛道不同,一个恰宅男的钱,一个不恰钱因为梅莉有的是钱cos只是玩玩。

想到这坎贝尔闭上双眼,别人看动漫玩游戏是充实自己的生活,吃食堂的破白菜是养生,穷了叫体验平常人的生活。自己那个叫屌丝,叫饭碗,屌丝可以当,饭碗丢了就真丢了。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半只脚在三次半只脚在二次。

一顶假发改一改发型,加上坎贝尔只出黑长直女二,甚至很多时候都不需要改。

一发用三代,人走发还在。

编了辫子不用护理液顺的话是不是就成大波浪了?

坎贝尔突然想到。

我靠!那可太好了!省下买卷发棒的钱,可以出婚纱坎莉尔了!

其实坎贝尔推坎莉尔也很正常,这个角色与自己的名字也太像了吧。嗯,也许这就是缘分?他认真的推完了坎莉尔的线,普通的家庭,普通的样貌,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生,性格有点小傲娇。

坎贝尔看着她的立绘……好吧,你知道的,二次元的普通往往都不普通,很好看的御姐,除此以外坎贝尔找不出别的话夸她了,夸不出口。不过这并不影响坎贝尔能够与她产生共鸣。

推完整条线后他给好友梅莉发去截图:“这简直就是二次元性转版的我。”

“?疯了吧你。”

这也可以理解吧,就像主播女孩重度x赖的女孩子们玩时通常都是代入糖糖而不是阿p。

他的第一次cos是梅莉给他化的妆。

“我感觉还行。我出女主,我两拍个照发网上,我就不收你费用。”

“……”

然后他转念一想,不……如果塌的话饭碗就丢了。

一切胡思乱想在他把裙撑固定好后被成就感所取代,再次检查确定好衣服没问题以后,坎贝尔迫不及待的将衣服从裁剪人台上取下试衣。

“怎么样?”

坎贝尔把图发给梅莉,梅莉给他扣了个“?”

“你要不看看现在几点,我跟你怎么样?你看看你长得像不像怎么样。”

“那就是很还原了。”

坎贝尔满意的换下衣服定好闹钟倒头就睡,行李明天早上再收拾,他完全把先前敲奥尔菲斯房间门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原本坎贝尔是打算告诉奥尔菲斯明天自己不在家起码后天晚上才回来。

当晚坎贝尔做了一个梦,他梦到奥尔菲斯开了门,他告诉对方自己有事儿得出门,结果奥尔菲斯来了一句:“什么?你平时竟然回来过?”

“我每天都回来啊。”

坎贝尔有些无奈。

“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回来?”

奥尔菲斯还在追问。

“你一个社畜改天死在自己房间里我都不知道。”

说完坎贝尔进了奥尔菲斯的房间,眼下的场景让他大吃一惊,我靠,家徒四壁啊哥。

“我靠,奥尔菲斯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呀,穷成这样??”

结果奥尔菲斯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个空调:“我修空调的。”

一个无厘头的梦。

后来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儿坎贝尔记不清了。

第二天他被手机玲叫醒,起床洗漱换好衣服收拾行李,这是第二次坎贝尔遇见奥尔菲斯。他拖着行李箱出房间时奥尔菲斯刚好也拖着行李箱出房间。

“你…早。”

坎贝尔看着奥尔菲斯一副憔悴的模样,他不会走两步猝死了吧?

“早啊诺顿。”

面对奥尔菲斯有气无力的回应,他宁愿奥尔菲斯不回应。

看样子是要出差吧?哎,社畜真可怜。一想到自己以后也会成奥尔菲斯这样……

还是别想了真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坎贝尔提前给导员请假在几天前就定好酒店,还好定得早,不然现在肯定没位置了。

奥尔菲斯打了个车,在车上查看自己的酒店订单——还好几天前就预约了,不然肯定没房间了。

漫展其实离家也不远,坎贝尔选择出去主要害怕害怕遇到自己的同学以及不想暴露自己是坎莉尔推。像自己舍友的那种社畜也许并不能理解自己。

然而坎贝尔怎么也不会想到,在19号当天,“全副武装”的坎贝尔踩着高跟鞋颤颤巍巍的下楼,这东西他真的完全穿不会。与奥菲莉娅就约在漫展门口,对方告诉他:很好认,那个一看就像现充的就是我。

这是什么鬼形容?坎贝尔看后没绷住笑了,还截图发给梅莉:这摄影老师真有意思。

梅莉:我们皮下都无死宅味。

走过去后,坎贝尔看着门口的人愣住了。不是……等会儿?我眼睛出问题了?

一直被自己当成社畜的舍友正在门在调试设备,坎贝尔当即愣住了。奥尔菲斯……奥菲莉娅……

不会吧……这个世界那么小?

奥尔菲斯抬起头,看到坎莉尔正呆呆的看着自己,呃……莫非是自己的描述太抽象了?皮下无死宅味的宅也还是有的。于是他点开私信给对方发去消息:老师我看到你了。

坎贝尔看着消息,不确定的抬头,奥尔菲斯正对着他笑。

……他原来不是社畜。

我现在拒同担还来得及吗……坎贝尔踩着高跟鞋过去,心里全是:他该不会认出我了吧。

坎贝尔后悔了,他应该听梅莉的学学伪音的。现在一开口,奥尔菲斯肯定能认出自己吧。

奥尔菲斯还是好心想扶着坎贝尔进去,一看这高跟鞋就不好走路,接下来他又感叹起女神好高,以前有人质疑坎莉尔喷他拉腿,被坎莉尔用户外视频打脸,奥尔菲斯也是从那个视频起粉上了。坎贝尔摆摆手拒绝,提着礼裙进到会场。

嗯……可能女神是线下社恐的类型?啊,对哈,现在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摄影,虽然很想和女神贴贴,但是女神还是会介意的吧!!想到这,奥尔菲斯把大多数话都噎下肚子,尽量想自己去想一会儿怎么拍。

他为什么不说话……明明私信那么热情……总不能是搞反差吧。难道真的认出来了!!

坎贝尔心里别提多慌了,世界上最尴尬的事儿莫过于此。在他眼里现在就是薛定谔的认出,只要他不说话,就没法实锤他是诺顿坎贝尔,奥尔菲斯的舍友。嗯!

“老师我们先在这拍一组你看行吗?”

面对奥尔菲斯的问题坎贝尔只剩点头摇头这两动作,奥尔菲斯的技术确实很好,虽然网上没多少关于他返的图。啊……这么一想,当时奥尔菲斯穷得只剩1.7毛大概率就是买摄影装备了。

等会儿,原来你是富哥啊!

富哥也住跳楼价的房子?

心里所想的与现实营业无关。奥尔菲斯感叹女神的神颜,完美得无可挑剔,简直就是坎莉尔本人上身。

“修好后我会把图发给你。”奥尔菲斯这么说着,坎贝尔点点头,随后身后响起梅莉的声音:“谢谢你了摄影老师。”

两人同时向后看去,坎贝尔眼里全是感激,富家女你终于来了…

“这只坎莉尔是我亲友,昨晚感冒了嗓子实在说不出话,没给摄影老师添麻烦吧?”

“没。”

梅莉面不改色的撒谎,坎贝尔配合的咳嗽两声。

……无敌了。梅莉撇了眼装咳的坎贝尔,两声够了你打算咳多久?

“那老师注意身体,后面联系。”

确认不用继续拍什么东西后奥尔菲斯带着相机去逛展,等他走远坎贝尔松了口气。

“憋死我了。”

坎贝尔这么说着,他是和奥尔菲斯没讲过几句话,但让他一直不讲话也是一种难受。

“怎么,你同学啊?”

“现在的舍友。”

“还是同居啊,可以啊坎贝尔。”

坎贝尔嘴角抽搐,梅莉这个死女人有空就知道损他。

不过刚才她帮忙解围,坎贝尔决定不计较。

来找坎贝尔集邮的人很多,由于高跟鞋的原因,宅舞他是无缘参加,只有看看的份。

“好磨脚。”

坎贝尔抱怨一句,看着梅莉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高跟鞋,怪不得都说穿上c服就是兵。

“冷知识”梅莉划着手机“高跟鞋最初就是给男生穿的。”

玩得还算尽兴,坎贝尔收到了许多无料,让梅莉帮他拍了视频,然后回酒店卸妆换衣服退房回家。

“我还以为你要把今天一天住满12点准时退。”

“12点就没公交了。”

坎贝尔给了梅莉一个很坎贝尔的回复。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奥尔菲斯到底认没认出来自己。

怀着不安打开家门,客厅一片漆黑。

“奥尔菲斯?”

坎贝尔试探性叫了一声,结果回他的声音在楼道:“咋啦诺顿。”

坎贝尔回过头,奥尔菲斯提着夜宵正上楼。

“看你不在叫一声。”

“吃吗?黄焖鸡。”

这是八百年不上餐桌的奥尔菲斯第二次上餐桌,但坎贝尔并没接受他的邀请:“我还不饿。”

奥尔菲斯也没强求吃不完冻冰箱明天睡醒起来热热吃。

“今天出版社忙死了…”

奥尔菲斯向坎贝尔抱怨,坎贝尔在心里一阵庆幸——他隐藏了自己去漫展的事实他一定没认出自己。太好了……太好了……

“我们学校也是。”

说完坎贝尔提着行李箱关上自己的房间门。

一想到要给女神返图奥尔菲斯吃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代价就是胃不舒服想吐。

干呕了就老实了。

奥尔菲斯将食物塞进冰箱回到房间关好门立刻打开ps。

给坎莉尔拍的很多,每一张他都很满意,换而言之:他准备全修了。

这是一个大工程,奥尔菲斯一直忙到第二天十点多。

坎贝尔在房间里拍照,这套礼服他真的很喜欢,拍完后再洗。

奥尔菲斯把已经修好的一些图发给坎莉尔,好吧,12小时前在线。

说起来,这算追星成功吧!之前他无意间看见坎贝尔的电脑壁纸是奥菲莉娅,那他一定知道那个coser老师!

奥尔菲斯激动的带着图出了房间,虽然不知道诺顿现在是不是在学校。

“诺顿!我和你说!我昨天和那个gal知名coser……”

门没关好,奥尔菲斯直接推开,如果让他重新来过,他宁愿不去炫耀,这样他坚决不会推开那扇门。

“我草!!”

还在自拍的坎贝尔被突然进门的奥尔菲斯吓得跳了起来,而奥尔菲斯看着眼前的坎贝尔缓缓关上门。

是熬夜太多的幻觉吧……一定是吧……

他再次打开门。不是幻觉,真的是坎莉尔本人。他,奥尔菲斯,他的舍友是自己的女神。而自己的女神!竟然他妈的是个男的!

“我也没说过我是女的啊,我全平台都挂的男的。”

坎贝尔有些愤怒,第一奥尔菲斯不经过他允许直接推门,第二奥尔菲斯现在竟然对他说:“坎莉尔激推拒同担!!”

“大哥你有病吧。死黄游佬滚出去!”

坎贝尔把奥尔菲斯推出房间,两人吵吵闹闹,最后还是坐在客厅决定好好谈谈。

“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谈的。我先说好,是你一厢情愿把我当女的,我不会赔给你任何精神损失费。”

“……我也不会找你要精神损失费。我只是……可能有点接受不了。”

奥尔菲斯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知道cos圈男生出女角色很正常,也不是没遇到过,但是知道诺顿是坎莉尔他就是……有点接受不了。

有种欠了高利贷还不起的无力感。

“……你。呃诺顿你能不能先把衣服换下来。我现在和你说话有种在玩gal的感觉。”

“不是哥们?”

坎贝尔看着奥尔菲斯,坏了,奥尔菲斯真没骗人现在他都不敢看自己。

“……死黄游佬。”

坎贝尔骂了一句,准备回去换衣服。

“你……小心一点。”

奥尔菲斯实在没想明白坎贝尔在室内穿高跟鞋干嘛,而且看他昨天那个样子,根本就不会穿啊。

他的担心也不完全多余,gal里经常出现这样的剧情——女主起身时踩到裙摆或者歪到脚什么的,然后摔到男主身上。想到这奥尔菲斯起身。

“要我扶你吗?”

他如昨天一样伸出手,坎贝尔没有要搭上去的意思,只是提起裙摆:“你别挡路。”

每每想到那次坎贝尔都会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接受奥尔菲斯的好意,不然后面也不会发生那些事了。

正如gal般的剧情发展,坎贝尔踩到了自己的裙子,重心不稳的他叫了句脏话,下一秒摔到还没来得及让开的奥尔菲斯身上。

“我草!!!”

奥尔菲斯叫得比他还大声,好吧,毕竟是把别人当垫子了。

“奥尔菲斯,你还好吗?”

奥尔菲斯捂着后脑勺觉得一阵头晕,这一摔没脑震荡也要摔成脑震荡了。睁开眼看着坐自己身上慌乱的坎贝尔。喂……不是吧……

这一幕奥尔菲斯当然熟悉,这如此熟悉的剧情,如此熟悉的角度,以及男女主糟糕的姿势……

果然他就是坎莉尔本人吧!!这个角度看反而更像了啊!!

看着身上的诺顿似乎准备扇自己两巴掌他立刻开口:“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奥尔菲斯这么说着,坎贝尔赶忙从他身上爬起,然后扶着沙发坐好。

“你没事儿吧?”

“……大概没事。有点晕,我先回房间了。”

奥尔菲斯从地上起来。

“要不还是坐会儿?”

他往旁边坐点给奥尔菲斯挪个位置,奥尔菲斯只是摆摆手就回了房间。坎贝尔脱下高跟鞋,心里骂自己什么毛病,室内穿高跟干嘛。生怕楼下不上来找自己?

此时还有点晕的奥尔菲斯坐在自己的床上,想起刚刚的坎贝尔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起反应了。

……不是吧。

奥尔菲斯想死。非常想死。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正常生理现象,诺顿出的他推,这剧情他也推过,只是本能的联想到后续剧情起的正常的生理反应。是正常的。诺顿刚刚应该没察觉到吧……察觉到的话他直接原地暴毙算了。

头还有些晕,他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想冷静下来,却发现做不到。

不……

奥尔菲斯绝望的闭上眼,锁上门后拿出一包纸巾…

“哦,真可怜。”

周末一早奥尔菲斯就约了自己大学时的好友克雷伯格,两人坐在奶茶店。全程克雷伯格都听着奥尔菲斯乱七八糟的描述和毫无逻辑的行为。

“我找你出来是帮忙想办法的不是找个AI回复的。”

“你想要什么办法?”克雷伯格在网上搜出坎贝尔的账号:“曝光?或者你搬走?”

“我曝光他干嘛,而且这房子是你小姨租给我的我为什么要搬走。”

“要我说你就是被gal给毁了。”

克雷伯格毫不留情的说。

“这种事你还专门约我出门说?”

“呃……怎么说呢……虽然比较羞耻。”

“你还知道羞耻啊。”

奥尔菲斯再次重申一遍:“我是找你想办法的不是当AI回复的。”

克雷伯格也再次提出疑问:“你想要什么办法?”

“……反正就是,我感觉我并不反感。正常来说都应该会反感的吧…”

“奥尔菲斯,根据你的描述,我觉得你们关系挺好的只是不经常见面你才觉得尴尬。虽然我也不理解你们同一间屋子下怎么做到一个月见面不超过五次的。还有纠正一下,你本来就不正常。”

啊……是吗……但是如果关系好的话,更尴尬吧!兄弟把你放心里,你把兄弟当xx素材!!

“‘gal的本质是恋爱而不是h。’这话还是你经常念的。”

克雷伯格指出这点,心里一阵无语,奥尔菲斯肯定是打游戏打傻了,现实感情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了。

“什么?我和他谈?你开玩笑的吧,而且我们也没在玩gal真人剧本!”

奥尔菲斯对克雷伯格的话感到吃惊。

“你对他x时你不说?”

“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说完两人都环视四周一圈,确定没人看他们。

最后克雷伯格问:“你当初是抱着什么心情对他x的?”

“……肯定是愧疚啊。不然呢?”

“那就简单了。”克雷伯格看事还是挺准的:“你对他有好感,不管是因为他是你最喜欢的coser也好还是皮下相处也好。你对诺顿先生示好了他也接受了是吧?只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你自己去确认。”

奥尔菲斯听得认真:“什么事?”

“你到底是把他当你推搞代餐了还是喜欢的是他这个人。”

听到这奥尔菲斯差点跳起来:“我从没把三次元任何人当代餐!你知道的这非常不尊重人。还记得去年网上那事儿吗?一男的把女朋友当二次元女友的代餐,被女友知道后乱刀砍死。”

并没有太混迹二次元的克雷伯格敷衍的点点头。去年奥尔菲斯刷到时还给他发过。

“那就是喜欢他本人。”

克雷伯格得出结论。

“等会儿,等会儿我差点被你带偏了”奥尔菲斯叫停克雷伯格:“我一个玩gal的我什么性取向我自己的性取向我还能不知道?”

“你非要有一天对gal的女生们x不起来才老实是吧。”

奥尔菲斯模拟了一下克雷伯格说的情况,估计他会当场跳楼。

“你以前不是总说想要坎莉尔陪着你吗?”

“游戏和现实我还是分得清的。”

两人嗦了两口奶茶,克雷伯格决定闭嘴,让奥尔菲斯继续哔哔。

“可能我当时是真的把他认成坎莉尔了。不是代餐!你看他号上你就知道了吧,真的很还原啊。”

好了,现在不仅克雷伯格不知道奥尔菲斯到底想表达什么,就连奥尔菲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了。

“哦。原作还是比三次元的好看的吧,再怎么还原,他下面也带把。”

奥尔菲斯表达一坨,克雷伯格真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最后决定他说什么自己怼什么拉倒。

“出c就出c和带把没关系。”

“那我真替诺顿先生是男士感到庆幸。”

最后奥尔菲斯回到克雷伯格之前的话题:“我现在有些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上次他不是呃……不小心摔我身上吗,后面的事儿你也知道。这周下来我发现……我确实对gal的女生们没反应了……”

“这是一种病要不你去医院看看?”

这个月奥菲欧更新异常勤奋,难得的抛开各种悬疑情节探讨次“喜欢”。

一次闲的没事儿干,奥尔菲斯又开始想一个月前发生的事。发现自己只知道诺顿的名,不知道姓氏,于是他找出租房时的合同,签名栏赫然写这——诺顿.坎贝尔。

坎贝尔……坎莉尔……

“爱丽丝,我都修改了八次了。”

奥尔菲斯强忍怒意,更新勤奋,但是不过审,每次提交都要被打回来修改。

算了……为了稿费……为了生活……

奥尔菲斯还是妥协了,爱丽丝说一会儿自己把稿子送过来,让他在家等着。

钱难赚,史难吃。

爱丽丝是奥尔菲斯的亲妹妹,自从奥尔菲斯大学毕业沉迷gal后,父母就给奥尔菲斯断了生活费。

奥尔菲斯心想当然不好,上学人际交往一坨,上班人际交往也会是一坨,两个都是史,一定要选一坨吃吗?

那时的奥尔菲斯写的小说也算小有名气,爱丽丝怕奥尔菲斯饿死,到了出版社工作,这也算父母的意思,虽然说给奥尔菲斯断生活费,但毕竟是亲骨肉,不可能不管的,又没断绝关系。

奥尔菲斯掐着点打开门,这是他第三次遇见坎贝尔。

“哎我去!”

坎贝尔被奥尔菲斯吓了一跳。上次出完礼服后他特地让辫子多绑了几天,解开后纯正的大波浪,他又喷了点定型发胶。婚纱完全是买了相似的衣服改的。他已经放了暑假,显然奥尔菲斯完全不知道。

“你……”奥尔菲斯想问他你怎么还出房间拍照呢,但是仔细想想别人也出了房租的。

“我……我妹妹一会儿要来。”

奥尔菲斯最后这么说,移开目光不敢看坎贝尔。

“多久?”

“…………我觉得应该快到了。”刚说完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这也太快了吧…不是你不早说!”

“我就是掐着点出来的。”

坎贝尔提起裙子回到房间关上门,奥尔菲斯让他记得锁门别搞出太大动静后去开门。

“哥!你在吗?”

“别催别催。”

奥尔菲斯打开门,让她进来。

“我听玛丽阿姨说你和别人合租了!你的舍友呢?”

“他还在学校。”

“啊?现在已经放暑假了啊。”

爱丽丝把稿子还给奥尔菲斯,又从背包里拿出两把面条放进厨房:“给你带的,怕你饿死。没事的时候还是煮煮饭,别总是打游戏。”

“哦。”

“那我先回去工作了。其实哥你也不用那么急着写那么多,实在没钱的话爸妈还是会给你的。”

奥尔菲斯应该怎么告诉爱丽丝并不是差钱,只是单纯探讨人生呢。

送走爱丽丝后他敲响坎贝尔房间的门。

“干嘛?”

诺顿打开门,手里拿着相机,看样子他正忙着拍照。

“她走了,你出来拍吧。”

“不需要。”

坎贝尔说着就要关门,突然又想起来奥尔菲斯拍照技术还行,于是把相机给了奥尔菲斯:“400带后期,是你吧奥菲莉娅老师。”

“……你别那么叫我。”

奥尔菲斯没有拒绝,带着坎贝尔进了另一个房间,坎贝尔当时就愣住了:“不是,哥们,你搁家里造了个摄影棚啊?”

“人在头脑一热的情况下是这样的。”

奥尔菲斯带着无奈的笑意。

“黄油佬真有实力。”

坎贝尔吐槽道。

“你放暑假了啊…”

拍摄时奥尔菲斯开始和坎贝尔唠家常。

“放了有几天了。”

“你那个相机自己买的?”

“二手收了个。”

奥尔菲斯从一旁的道具柜里找出一捧假花,抖了下并不存在的灰递给坎贝尔。

“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

坎贝尔拿着捧花小声嘀咕。

“什么?”

“我说你多久能出片。”

“看你要发几张出去。”

这个房间太热,空调都没装,等奥尔菲斯觉得有些脱妆后叫停。

“过几天我让玛丽阿姨装个空调。”

坎贝尔点点头,出房间换下衣服卸妆,奥尔菲斯一直在旁边看着。

“干嘛?没见过卸妆啊?”

“不是。你多久转钱给我?”

坎贝尔一愣,原来是说这事儿,他还以为是奥尔菲斯世界观崩塌了。起码有一个月没见过奥尔菲斯了吧,当然也和奥尔菲斯非人的作息有关。平台上也不更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卸完妆转给你。过几天你有空吗?”

“你要去漫展?”

坎贝尔用水洗干净脸上的泡沫,拿洗脸巾擦干净。

“我在漫展嘉宾栏看到你了。”

原来是这样。

“你找好摄影了吗?”

“刚找了,还没给我回复。”

他当然知道坎贝尔说的是他。想了想,反正这个月过审的章节够了,爱丽丝说了不着急,生活费也够,干脆去吧?

“有空。”

“那能不能再拜托你件事儿?”

坎贝尔似乎有些犹豫。

“呃……我没cp搭子,你能出奥菲莉娅陪我去吗?假发我有,衣服我能给你做…”

“百合线的那套吗?我不会化妆。”

奥尔菲斯如实交代。

“我能给你化……你这算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你是嘉宾吧,我跟着还能蹭你热度。”

……其实我的热度都是蹭梅莉的。

“我可以自己买衣服。”

奥尔菲斯不想让坎贝尔多花钱,也不想多费精力在他身上。

“好。那你自己买。”

奥尔菲斯没有让玛丽新装个空调,而是自己掏钱买了个台式空调。而坎贝尔对摄影很感兴趣,尽管他没说,奥尔菲斯也看得出来。

“一会儿要试试给我拍几张吗?”

奥尔菲斯主动邀请坎贝尔为自己拍,坎贝尔正在为奥尔菲斯找合适的粉底液的手抖了抖,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奥尔菲斯。

这些东西很贵重吧,奥尔菲斯允许他碰他都不敢啊。

“怎么了?你也有个相机吧。”

“有倒是…我没怎么用过。”

“不知道技巧的话我可以教你啊。”

奥尔菲斯坚持让坎贝尔给他拍几张修出来,他好更新。

“……明明之前你还在说有点没法接受,一转头都答应给我当搭子了。”

坎贝尔一边吐槽,一边找了个发网给奥尔菲斯让他自己戴上。

“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会邀请我一块。”

奥尔菲斯戴好发网,坎贝尔再一堆水乳中找出最温和的:“先用手背试试,过敏了就去洗掉。”他将水拍在奥尔菲斯手背。

“疼吗?”

“没感觉。”

“那就行。自己补水。”

奥尔菲斯接过水乳,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邀请我给你拍东西。我以为上次我吓到你了。”

坎贝尔心想:我还以为是我吓到你了。

怎么说坎贝尔也是一个接过单的妆“娘”,奥尔菲斯皮肤状态也不差,就连奥尔菲斯自己都感到意外。

“你的黑眼圈重得我遮不住。”

坎贝尔还在点遮瑕膏上去,这盘遮瑕膏所剩不多了,奥尔菲斯觉得坎贝尔这是要全部用完好买新的:“反正戴上假发后就看不出来了吧……”

他本意是让坎贝尔别想着遮住了,真的遮住了也显得妆面突兀。坎贝尔也懂他的意思,放下手中的遮瑕膏拿出修容盘。

“看来这遮瑕膏不好用,下次不买它家的了。”

奥尔菲斯没做什么回答,他不懂化妆品。

“奥尔菲斯,你不适合萌妹角色。”

“后期p吧,总能修可爱的。”

最后坎贝尔帮奥尔菲斯戴上假发,怎么说呢……

“奥尔菲斯你真的不适合出萌妹角色。”

“后期p吧,真的能修可爱的。”

奥尔菲斯还是上镜的,加上玩gal玩得多,角色什么性格什么气质他比一般人清楚。他让坎贝尔挑喜欢的角度拍,本来一开始还好好的,直到奥尔菲斯提出拍点xxcg。

“驳回!摄影禁止怂恿coser做大尺度动作。”

“那我给你拍!”

“我草滚啊死黄游佬!”

闹够后两人瘫在沙发上,奥尔菲斯也没想过怎么拍几张照片突个造型就那么累呢。

瘫着时坎贝尔会喜欢说些有的没的,他突然对奥尔菲斯来了一句:“galgame的男主毫无理由的受欢迎,真好啊,而且家境也不错…”

奥尔菲斯笑着回答:“不受欢迎的话,游戏就没法推动了吧。”

坎贝尔过了一会儿又冒出来一句:“galgame里的女生那么可爱,性格又好,家境也不错。怎么还缺对象呢。应该随便挑吧…”

奥尔菲斯还是笑着:“你看我可爱吗?”

“呕。后期p一p还是算萌妹的。”

歇好后奥尔菲斯去卸妆,坎贝尔把拍好的图丢给奥尔菲斯,让奥尔菲斯自己修去。

“我只会p御姐,不会p萌妹。”

直到漫展那天时奥尔菲斯才知道坎贝尔叫他去还有一个原因——当嘴替。

“不是,为哈?你不是全平台都挂的男吗。”

奥尔菲斯想不通。

“因为怕像你之前那样的被冲击的人出现然后转头把我挂了。”

两人出的百合线,自然也有不少人过去给他两拍照,那么贴贴就是不可避免的。

坎贝尔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起码在奥尔菲斯眼里是这样的。奥尔菲斯倒无所谓,反正出的也是cp,于是拉起坎贝尔的手把他扣在怀里。

代价就是被坎贝尔的高跟鞋踩得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兄弟,你真的不会心动吗?”

回去的路上,坎贝尔问奥尔菲斯。

“心动什么?你一个男的出女的我心动什么?你心动了?”

“……死黄游佬,你那奥菲莉娅一点都不还原我心动什么。”

“可是诺顿我的妆是你画的。”

“你自己长得就有问题别赖妆面。”

“那”奥尔菲斯小心翼翼的去牵诺顿的手:“下次我出男主好不好‘坎莉尔’?”

听到这名字坎贝尔果断甩开奥尔菲斯的手,说的话带着明显的怒意:“好啊。‘奥菲姐姐’。”

为哈要生气啊?和推的角色像不应该开心吗?半夜躺在床上的奥尔菲斯想不明白,如果有人夸他和坎莉尔像他能高兴得蹦起来。不过好在这件事并没让坎贝尔生气多久,奥尔菲斯出房间的次数变多,为了让自己的黑眼圈不继续严重下去开始调整作息。

“可以啊,感觉你都年轻了十岁。”

坎贝尔嗦着面条。

“诺顿…我今年才21。”

“我看是你看习惯了吧。”奥尔菲斯这么说着。

奥尔菲斯恢复了自己网上的更新,偶尔还出一下cos以及和坎莉尔联动一下。

“主播恢复更新是不是因为对象跑路了,这才发现还是二次元的最好?”

坎贝尔把恶评一条一条读给奥尔菲斯听,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敌了奥尔菲斯他们掏出了那句著名言论。”

“什么?‘gal不是黄游’?”

“不是。是‘你也只是阅读剧本。点点鼠标罢了’。”

……确实无敌了。

现在的奥尔菲斯已经不收坎贝尔的钱了,没事儿时他会教坎贝尔拍照,也愿意在坎贝尔进步时给予鼓励。

“其实你真的挺有天赋的。”奥尔菲斯这么说着。

“……谢谢。”

“啊……100w粉福利……我完全没想过。”

“恭喜你呀!今晚去外面吃呗庆祝一下。”

奥尔菲斯不顾坎贝尔的意见就带着坎贝尔去吃自助烤肉。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叫天下没有白给的午餐。

“所以100w粉你出泳装坎莉尔呗!”

“黄游佬真恶心……”

“奥尔菲斯,你应该有吧。”

“有什么?”

“截图。你们gal玩家不都是一堆截图吗?”

这还真没说错,奥尔菲斯的电脑里全都是。

“你想找哪个?泳装的?”

“毕竟我没法确定动作呀。等会儿陪我过下剧情?”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奥尔菲斯手拿着相机,却已经没法按下快门,坎贝尔跨坐在他身上,还一直问他:“是这样吗?呃……我总感觉不太对,我再看眼截图。”

“你别乱动。”

奥尔菲斯的话带着点无奈的意思,坎贝尔也能明白奥尔菲斯的意思,因为不管怎么样,他都感受到了奥尔菲斯。硬了。

“……你喜欢这样的?”

“呃……正常生理反应。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和那次一样,奥尔菲斯去赶坎贝尔,然而身上的坎贝尔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甚至带着戏谑的语气问:“哎呀,你不会真的对我心动了吧?”

“你先起来。”

奥尔菲斯想去推坎贝尔,坎贝尔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你回答我我就起来。还是你更喜欢我出cos陪你聊天?”

奥尔菲斯完全不知道坎贝尔想干嘛,嘲笑羞辱?没必要吧!他这几个月也没得罪坎贝尔啊,此时他的大脑一团浆糊,完全不记得坎贝尔告诉他的:“过一下剧情到时候好录视频。”

“不回答。那就是更喜欢我皮下了?”

“不喜欢!”

啊?

坎贝尔一脸懵,按剧情发展这时候男主应该回答:“喜欢你。”才对呀,奥尔菲斯咋回事,没通泳装剧情?但看奥尔菲斯这个反应……呃……好吧可能人在起生理反应时是会头脑发热想不起来的…不过坎贝尔还是决定把剧情过完。

于是坎贝尔轻轻捧起奥尔菲斯的脸,小心翼翼的吻了他的脸颊。

奥尔菲斯的脑子彻底炸开。

“奥尔菲斯,你怎么回事,gal的剧情你都忘记了?”

坎贝尔问着,准备从奥尔菲斯身上起来,下一秒又被奥尔菲斯抓着肩膀摁了下去。

“……那你应该知道这段剧情过后应该发生的事了吧?”

奥尔菲斯红着脸,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或者二者都有?

在坎贝尔吻他时他想了很多,特别是那天与克雷伯格的对话。

“他对你有好感,你对他也有,不过你得确定你没把他当代餐。”

怎么可能做代餐啊……同居也有那么久了,再怎么也日久生情了吧。

“奥尔菲斯……你没开玩笑吧……”

坎贝尔有些尴尬的挣扎,但是无济于事。

“没有。我刚才想明白了,关于你的那个问题,我确实应该回答你的。”

这次换做奥尔菲斯捧着坎贝尔的脸吻了上去。

就当做回礼吧。

End.

全员cb向(=^▽^=)

半夜失眠脑了点免费饮料四人组同居

几乎全篇都在祸害于伊芙琳()

无任何逻辑,看个乐子就行

严重ooc,注意避雷

1.

伊芙琳一直对三个室友挺头痛的。

一个庄园全自动闯祸机,

一个天天想着推人下楼梯,

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忧伤男,

你表面上看这三个人还好。

但其实他们三个一个杀人,一个放火,一个害命,再加上伊芙琳自己一个谋财。

合起来就是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组合。

简单点来说就是这三个人都不是啥好人。

虽然伊芙琳自己也不是啥好人就是了。

伊芙琳...

伊芙琳感觉自己再跟这三个人待一起就要精神失常了。

伊芙琳脑子快炸了。

谁家好人会在自己舍友房间点火?

他点了以后甚至后面还帮自己灭了。

刚打开门就看到灰烬一片的房间,伊芙琳心梗了一瞬间。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

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还怪贴心的喽,怎么不干脆不管把整套别墅都烧了?

哦,想起来了。

弗洛里安的急旦(?)还在房间里。

伊芙琳看着被烧的灰烬一片的房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啧,又得找庄园主重新装修房间了。

伊芙琳拳头硬了又硬。

当伊芙琳气势凶凶地冲到楼梯口准备下楼找弗洛里安狠狠修理一顿的时候。

看到了正对着楼梯深情表白的理查德。

伊芙琳:?

伊芙琳:他有病吧?

“哦,我亲爱的阿梯,你知道为什么隔夜水有毒吗?因为没有你的夜晚我一个人很孤独。″

“阿梯我想你想的都变成一只鸡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

“阿梯你知道旋转木马不转了之后叫什么吗?叫旋转mua~″

“阿梯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花吗?既不是玫瑰花也不是茉莉花,而是你这朵我心中的花~″

说完还对着楼梯扶手深情的亲了一口。

伊芙琳:他果然脑子有病

伊芙琳没有继续站在那里听理查德讲土味情话,她感觉自己要是再听下去就快要吐了。

伊芙琳默默走到楼梯的另一端,刚想把手放到扶手上想了想,又把手缩了回去。

万一这边的扶手也被理查德亲过怎么办?

伊芙琳满脸嫌弃的走到楼梯正中间哪边扶手都不靠近。

4.

当伊芙琳气势汹汹的走到楼下的时候,弗洛里安正拉着马蒂亚斯向他传授如何纵火。

马蒂亚斯倒是一脸不情愿,他压根没想要学如何纵火,毕竟火也烧不掉路易,还可能会牵连到自己,但就是莫名其妙被弗洛里安拉了过来。

弗洛里安滔滔不绝的讲着,马蒂亚斯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插嘴,最后干脆放弃挣扎就这样听着弗洛里安传授如何纵火。

当马蒂亚斯看到伊芙琳气势凶凶下来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救星。

伊芙琳直接走过来对着弗洛里安的脑袋就是一个暴扣,给弗洛里安疼的直接抱住头大叫一声。

“伊芙琳你干嘛?″

弗洛里安吃疼的捂住头,转头发现来人是伊芙琳,表情有一瞬间的心虚但还是大声质问道。

伊芙琳快被弗洛里安气笑了。

紧接着又是一拳朝弗洛里安脑袋上锤过去,不过这次被弗洛里安一个闪身闪到马蒂亚斯身后躲过去了。

但是马蒂亚斯估计是不太好了。

先是莫名其妙被弗洛里安拉过去传授如何纵火,现在又莫名其妙被伊芙琳打了一拳,马蒂亚斯现在真是有苦却说不出。

“对不起!”看到打到的人是马蒂亚斯,伊芙琳赶忙给马蒂亚斯道了个歉。

随后又气势汹汹的把躲在马蒂亚斯后面的弗洛里亚给揪了出来。

“救命啊,伊芙琳要杀人了!″

眼看着自己被揪出来,弗洛里安干脆直接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虽然根本没有人理他就是了。

弗洛里安叫了一会发现根本没人理自己。

理查德正忙着对楼梯深情告白,而马蒂亚斯只是坐在一旁丝毫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

弗洛里安只看了一眼,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弗洛里安干脆双手交叉叠在胸前,任由伊芙琳将自己拖去房间。

5.

当晚,隔壁宿舍的ⅴale组表示,

他们四个住在一起真的不会发生杀人案吗?

某位将他们四个安排在一起的庄园主:他们四个人里其中一个人没了,其他三个都有嫌疑。

推开门的那一刻,彩带在他眼前炸开。弗洛里安沿着声音抬起头,门前的天花板上挂着两个彩色的庆典礼花,一左一右,突兀得有些滑稽。安全屋里开着灯,视野宽阔,艾达坐在那张巨大的书桌尽头,离他更近的另一端,从厚重的桌布下冒出一个金黄色的脑袋。麦克莫顿拿着一只吹卷口哨,放在嘴边,惊呼一声,像条灵活的贪吃蛇一样从桌底钻了出来,在他面前站定。

麦克把眼睛凑到弗洛里安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同行那张并不陌生的脸:“这是谁的手笔?”

弗洛里安非常希望自己真的是被都市...

弗洛里安非常希望自己真的是被都市传说缠上,而不是被他的法定伴侣在极端愤怒之下痛击,还恰好打在脸上,还恰好是唯一完整的左半张脸。“国王”——现在该称呼他马蒂亚斯·切尔宁了,那一拳力道不小,当时情况紧急,肾上腺素飙升的情况下弗洛里安没意识到严重性,冷静之后那道红肿的痕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叹了口气,没接下话茬,摆摆手便打算绕开麦克,朝着他的房间走去。麦克紧跟着他,围在他身旁转来转去,好像看到什么珍稀物种一样洋溢着好奇心。

“你是怎么做到的,大明星?全巴黎的地下组织都在歌颂你的丰功伟绩。”

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张通缉令,巨大的“WANTED”之下,诡谲的狐狸面具正冲着所有人微笑。弗洛里安粗略扫了一眼,连皱眉的冲动都没有。他平静地看着麦克飞扬的眉毛和明亮的眼睛,又看了看通缉令上陌生又熟悉的他自己,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形容的微笑。一定要说的话,像一种近似炎热午后的,死寂一般沉默的笑容。

房间里只亮着一排环形照明灯,没开顶灯,光线温暖而柔和,花架上的盆栽们戴上了圣诞帽,在昏暗的角落里排排站好,看起来十分乖巧,好像在注视着他们一样。艾达从他进门开始就没有抬过眼,长发低垂,盖住了眼睛,整个人埋在一沓厚厚的文件里,看不清表情。

这有什么难度?他只是顺手开了两枪而已,换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把枪口对准目标,然后扣动扳机,就这么简单,弗洛里安漫不经心地搭上卧室的门把手,像握住一只兔子的脖颈,按了下去。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同样地,如果别人想杀死他,也只是这么简单而已。他干这一行太久,对于真实的、鲜活的生命,早已没有太多感觉,人的性命和黑板上的数字是一样的,虚无、冰冷且没有意义,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但如果,他的枪口对准的是马蒂亚斯,马蒂亚斯·切尔宁,他还能做到足够冷静吗?

马蒂亚斯的心很乱。现在的最优解是立刻撕下那张可笑的狐狸面具,眼见为实,但他的手停滞在空中,怎么都无法进行下一步。

他害怕面具背后是弗洛里安的脸,但更怕那张残忍地微笑着的狐狸面具之下,会是别人的脸。

那条项链只能出现在弗洛里安的脖颈间,一定。这是他在一场拍卖会上以五百万英镑的重金拍下的、独一无二的珍藏,凝聚了设计师最诚挚的祝福,据说能给项链的主人带来好运。他无法接受那条项链出现在其他人身上,他无法接受有人伤害他的弗洛里安。他的。如果胆敢有人为了抢夺那件珠宝而做出任何可能危及到弗洛里安安全的事,他一定会将那个人千刀万剐。“国王”之名曾经只是一个讽刺意味很重的傀儡代号,但十几年的特工生活让他为这个虚名重新赋予了意义,现今的他确实称得上这片灰色世界的国王。他的命运怎样戏弄他,他早已无所谓,灵魂没有意义,血肉之躯更是无用,他不在意自己的安忧,但他在意弗洛里安·布兰德。那把罪恶的镰刀可以对准他自己,但绝不能对准弗洛里安。

现在呢?

他闭上眼,方才那种上涌的、强烈的情感像被阳光晒干的海水,析出让心脏倍觉酸楚的盐分。这一刻,将他紧紧压制的、掐着他颈动脉的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勒死一个人最短需要一到二分钟,高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却随时可以宣判他的结局。他承认他确实从上帝那偷走了一段梦一般虚幻的、很好的时光,但如果早知道结局会是一地狼藉,他宁愿放弃一切开始,回到那个充斥着荒诞与戏剧性的剧院夜晚,他绝不会踏入那座后花园一步,不,干脆直接请人重新装修一下那面天花板好了,尤其是房梁。

他短暂又无厘头的婚姻在夜晚的花园里开始,在夜晚的花园里结束,他几乎要被这个庸俗爱情故事幽默的叙事结构逗笑出声。他笑不出来。

沉默之际,身上传来一种不对劲的感觉,马蒂亚斯睁开眼,惊恐地发现“灵狐”正在扒他的上衣。他的力道不重,但这一行为本身就极其诡异——马蒂亚斯抓住他乱动的手臂试图制止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但“灵狐”像一台麻木的机器一样,对他的挣扎视若无睹,继续我行我素地撕扯他的外套,将因混战而凌乱的衬衣轻轻撩起。

马蒂亚斯无法理解,这算什么,羞辱吗?要把他扒光了丢在黑夜里以示惩罚他没好气地仰起脸,瞪着那张狐狸面具,上面除了刚才他亲自创造的一道裂缝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两块。……”

火狐狸自言自语似的喃喃着,声音很轻,虚浮得像一根羽毛。

“在你的左胸口。”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化成一滩消融的雪水,“……有一道长长的、烧伤的痕迹。”

“是你吗,马蒂?”

是你在哭吗?

琉璃似的玻璃门内传来一阵骚动,他们刚才的动静太大,很快就会引来一群人。马蒂亚斯猛地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怔愣的弗洛里安,抓起滑落在地的那块宝石怀表,塞到外套内侧口袋里,拉上防盗拉链。原来手工西装的价值体现在这种细节上。

“兵分两路,你知道该怎么做。”他语调沉静,头脑转得飞快,感觉思路从未如此清晰,“找到你的车,往东南方向开,两公里后会开始出现建筑群,再开一段便是公路,在那里甩掉他们。”

“那你呢?”弗洛里安瞠目结舌。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完全在凭借一种本能回应对方的言语。

人皮面具上那副空洞洞的眼窝正对着他。短暂的片刻,国王摘下了那副面具,露出背后属于马蒂亚斯·切尔宁的漂亮的脸。他面色苍白,反衬眼角的殷红格外刺眼。

“放心就好。无论是对国王,还是对你记忆里那个马蒂亚斯。这个世界上抱有秘密的人不止你一个,不是吗?说不定你的伴侣就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色呢。”

弗洛里安驾驶着那辆黑色雪佛兰划破黑夜,狐狸面具被他丢在一旁,车内没有开灯,月光照不到那只仅剩的左眼。巴黎的第一场雪在平安夜到来,雪花纷飞游走,落在前窗上,转瞬即融为一滴不甚明显的水珠。

直到现在,被冰冷的夜风物理降温了脑袋,他仍然有一种被丢进火炉里炙烤的错觉。

弗洛里安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看到那道疤痕的感觉:蜿蜒的、树皮一般粗糙的、焦黑的褶皱。他曾用食指走过那道曲折的疤痕,粉色的新肉和色素沉积斑驳交错,指尖顺着皮肉组织的生长方向向上游移,直到靠近马蒂亚斯心脏的地方,停下。

那时马蒂亚斯用手捂着脸,摇着脑袋,祈求似的发出一些不成字句的音节,希望他不要看。弗洛里安看着他在身下止不住地颤抖,感到一种甜美的愉悦正顺着脊柱攀升,他虚握住马蒂亚斯挡在眼睛前的手腕,分开它们,直视他盛满痛苦的棕色眼睛,由衷赞叹道:很漂亮,不是吗?

马蒂亚斯好像没听懂他的意思,眨眼的频率和呼吸一样缓慢。弗洛里安朝他露出一个三十七摄氏度的微笑,将右手伸向米色乱发下的绷带,布料摩擦的声音像秋风吹过树叶一样轻微又难以忽视。灰白色的医用纱布如解绑的花束般落下,马蒂亚斯控制不止地睁大了眼睛。

弗洛里安被白色掩盖的右脸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同样的狰狞、同样的可怖、同样的濒临死亡。萎缩的眼窝里什么都没有。马蒂亚斯张着嘴,瞳孔骤缩,弗洛里安猜测他在害怕,挽起落在床沿的绷带想系回去,却被他制止了。

下一秒,年轻的木偶师支起深陷进柔软床铺的身体,双手伸向弗洛里安的两颊,捧着他残缺的脸,仰头,闭上眼,在那空洞的、黑红交错的眼眶上落下一个虔诚的吻,就好像他面对的不是一个被火烧伤的男孩,而是某种接近神祇的存在。

……一些无法理解的感情在他的内心生长,时至今日他仍然不懂,那一刻心底浮起的震惊是从何而来。这和刚才再次看到那道伤痕的感情不同,在当时带给他一种迷一般神圣而苍凉的感受,如今只带给他从云端坠入现实的真实。

马蒂亚斯就是“国王”,他竟然没有发现,甚至直到刚才他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的右手拥有相同的薄茧,而他一直以为马蒂亚斯拥有和脸截然相反的粗糙的双手是因为木偶操纵器,见鬼的他怎么会这么想,这东西和狙击枪有一点相似性吗?

“国王”,马蒂亚斯·切尔宁,说的可真不错。他确实觉得自己的扮演天衣无缝,只要他骗过自己,就可以骗过整个世界,现在轮到他直面逃避的后果了。原来所有他自以为是的骄傲,都不过源于切尔宁的纵容与谦让。你曾以为是你救了他,让他灰暗无光的生活因你有了意义,现在看来到底是谁因谁而有了意义?你真的觉得你通过了命运的考验?

这是一个呼气如白雾的季节。弗洛里安低低地叹了口气,莫名很想点一根烟,他没有抽烟的习惯,甚至对此称得上深痛恶绝,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想看一缕灰白的轻烟缠绕着飘向远方的模样,好像他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将跟着随风而逝。

马蒂亚斯只让他赶紧滚到(原话是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没有下多余的指令。他无所谓哪里安不安全,在环形公路上绕了个圈,又驶回博览会的方向。距离那座庄园三公里左右的时候他看见满天的浓烟和没有形状的曼妙的火光。他静静看了一会儿,默契让他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他踩下油门,重新开回那条月光照耀的小路。马蒂亚斯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想也没想便开回了安全屋。直到麦克提醒他,他才想起来去洗手间看看自己肿胀的半边脸。一看吓一跳——太荒谬了,他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揍成这样?而且为什么偏偏是脸啊?他一言难尽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道红色硬块,肿得左右不对称,比麦克更像什么剧场演员。

麦克站在门外笑得合不拢嘴。迎着弗洛里安尖锐的目光,他递给他一块冰凉的厚毛巾。

“敷着吧,你还很年轻呢。还有大把时光要浪费在你家那位小马蒂身上,我可不希望我的同行会因为什么破相这样的原因被分手。”

弗洛里安说了声谢谢,用毛巾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感谢心地善良的“国王”没有打在左眼上,要不然他真的会很难办。

他走出洗手间,艾达终于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给弗洛里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的预感一向很准,无论是在他们第一次提起马蒂亚斯的话题,还是现在。艾达从一个用油性笔标注了编号的的牛皮纸文件袋里抽出几张A4纸,捏着边缘,很慷慨地替腾不出手的弗洛里安宣读上面的文字。

“代号‘国王’,来自欧利蒂丝,真实身份不明,根据多方情报推测应为男性,身高178左右。常以人皮面具示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貌。擅长暗杀,在组织内多以杀手身份行动,常用冷兵器,如匕首、短剑弯刀等,最出名的是由透明类鱼线状物做成的锋利细丝,能在一秒种内割断一个人的喉管。同时擅用狙击枪、冲锋枪等,是欧利蒂丝无法忽视的重要存在。”

弗洛里安挑了一下眉毛。艾达没有回应,接着说:“又碰上他了?”

“嗯哼。”弗洛里安维持着一副故作轻松的刻意表情,活泼地回答道:“没有传闻里的那么可怕,他的近身能力超级烂。只要你能提前意识到他在哪,他就没办法把你怎么样。”

“是吗。”艾达如释重负地看着那捆文件,她翻到下一页,将纸上的内容怼到弗洛里安眼前,一个贴心的距离,弗洛里安刚好能看清上面的所有文字和图片。

这里记录了“国王”所有有记载的任务记录,有些板块写了和他共事过的其他组织的人对他杀人方式的忠实还原,有些板块满满当当全是一些充满了语气词的夸张评价,什么能在瞬息之间把赌场变成墓地,什么天生的屠戮之王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弗洛里安尴尬得一阵牙酸。

他用没拿毛巾的右手翻到下一页,看到一个来自匿名的评价,据匿名者所说,欧利蒂丝的“国王”是一个灵活且诡计多端的神秘角色,他总是刻意隐藏自己的呼吸,以至于哪怕是作为他的搭档,也会时不时被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国王”吓一跳,和他合作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

而且某种意义上,“国王”是个相当冷漠的人,好像他的眼里只有目标,除此之外的事一概不重要。比如为了达到最高的效率,他丝毫不介意杀光所有的守卫,来起到快速入场的目的,而不是更柔和一点地——为什么不把他们打晕然后搬到垃圾桶里呢?

弗洛里安认真地阅读完每一页,直到艾达的手举得发酸,他才不好意思地放下那块冰毛巾,冰凉的地方早因吸收了太多热量而变得温热。他用外套擦了擦湿润的左手,一刻也没有耽误地接过那份文件,数了一下,足足有十五页,可能是他们能收集到的全部信息了。他坐在艾达对面,坐得笔直,不像在看一份百分之八十都是由破碎的坊间传闻拼凑而成的“国王”八卦小报,而像是在透过没有温度的纸张,阅读某个无名之辈一生的故事。

过了很久,弗洛里安放下那叠纸,将它们平整地放回文件袋中。艾达看着他用双手在牛皮纸袋的封口处的绳子那打结,开口道:“关于他,现在没有人比你更有发言权,不是吗?”

“或许吧?”弗洛里安自嘲似的笑了笑,“怎么,要我给他写一本人物传记吗?”

“没有哪个出版社想接这种稿子的。”艾达摇摇头,不知是因为错觉还是疾病,她的声音比前几天更加疲惫,透露出一种砂纸般颗粒的质感,“这是我从某个人那里买来的关于‘国王’最全的资料。这种东西一般不会流传出去,我花了一笔不小的开销,现在你可以开始感谢我了。”

“嗯?”弗洛里安接收到了她的幽默细胞,然而他深知艾达大部分时候是个严肃的人,她只会通过玩笑来消解一些更荒唐更冷酷的事实,他的心高高悬起,“向你表示我百分百的谢意。但是买这个做什么?你想把欧利蒂丝的‘国王’纳入麾下,陪你家小埃米尔玩象棋游戏?等坎贝尔回来他会很乐意帮你这个小忙的。他是我们这里下棋技术最好的人吧?”

艾达叹了口气,声音像深秋的风卷走一片落叶。

她说:“组织要你去杀了他。”

“谁?”弗洛里安觉得自己的听力又变糟糕了,“诺顿·坎贝尔?我跟他可没仇。”

“别开玩笑了。”

艾达将椅子转过来,正对着他,沉郁的棕色眼睛直直望向他的眼底。

“杀了欧利蒂丝的‘国王’,将他的头颅交给组织,他们会有办法保住你的性命。”

弗洛里安没有说话。他看着艾达,面容平静,比起纯粹的冷漠,更像飓风来临前不经意煽动翅膀的蝴蝶,好像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过了很久,他问艾达:“有第二种选择吗?”

艾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在她意料之外,她想从弗洛里安的表情上找到一点理由,可是没有,弗洛里安的神情仍旧是那么无懈可击。

“当然有。”艾达说,“‘余烬’会将你从特工名单上永久除名,与此同时,作为代价,组织不会再向你提供任何保障,成员之间的互不侵犯条令也不再对你生效。这意味着第三方势力可以联系‘余烬’的其他成员,花钱购买你的性命。这个人可能是我,可能是麦克,也可能是诺顿或者别人。”

“关于你的通缉令已经被张贴在每一家赌场和每一间酒吧的正门口,或者说,每一个和我们相同的人可能都收到了这个消息。”

“两千万。他们花两千万买你的命。”

弗洛里安没有说话,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无所谓一样,吹了声口哨:“麦克,你那还有没用过的吹卷哨子吗?”

“没有了吧?”从储藏室里传出麦克的声音,“我帮你找找。”

“弗洛里安·布兰德!”

艾达第一次用上这种忍无可忍的语气。

“别再避重就轻了。如果你真的不在意你的死活,那就随便你。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清了清嗓子,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但她仍然愿意为眼前这位有一点革命情谊的同事敲响最后一次警钟。

“……我们只能做到这里了。”她将脸埋进掌心,不再看他,“我……很感激你为埃米尔所做的一切。就算有一天我们不再是同事,我也会记得你曾为他、为我们留下的帮助。”她深呼吸几次,很快恢复了往日惯常的冷静。

“就算你不想按我们的计划走,也没关系。看你自己的意愿。但这样我只能保证我不会接下指名暗杀你的单子,除此之外的其他人,我没有任何权力。”

弗洛里安很久没有说话。过了大约三分钟,他抬起头,冲艾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当然会杀了他。这没什么难度,那家伙的近身搏斗简直一团糟,面对他我总是在赢。”

他回到卧室,收拾了一下箱子,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埋在皮箱之下。然后他走向安全屋的大门。临走前,他回头看向艾达,无比真诚地向她道谢。他由衷感激她们为他所做的,尽管他本人比起看文森特一家脸色,更乐意顺路去把他们的庄园一把火烧个干净,再把对着他的同事肆无忌惮提条件的两位“哥哥”一刀一刀切成碎片。

最后,艾达看着他蹲下来系鞋带的背影,突然问道:“那个‘国王’,是你认识的人吗?”

弗洛里安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其实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他没有回头,道了别,便走出了大门。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对马蒂亚斯的感情像一个精致的水晶球,透明的玻璃里大雪纷飞,一座小木屋隔绝了风雪与象征他们两个的烤瓷小人,他们站在壁炉两旁,欢笑着,一瞬恍若永恒。这座水晶球是他最喜欢的玩具,珍贵、易碎,他总轻拿轻放,生怕刹那间的闪失会给瓶中风景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但无论再怎么珍视,玩具也只是玩具而已。谁会为了一个玩具付出自己的全部乃至生命?

月光冰冷,倾洒在他的后背,马蒂亚斯站在房檐上,像棋盘上一颗孤高的落子。他神色如常,看着高空之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因害怕而惊声尖叫,有的试图在混乱和恐慌中维持秩序,甚者直接昏倒在地。文森特的人很快刷新在庄园的各个角落,他们扒开高大的灌木丛,又抬起头,试图在长势喜人的树冠中找到“国王”的身影,均一无所获。

聪明一点的人已经去开车追踪“灵狐”了,剩下的笨蛋们还在像无头苍蝇一样着急得团团转。但是笨也有笨的好处。马蒂亚斯转过身,房檐上躺着几具流尽了热血的尸体,尸首分离,脖颈处无一例外留下一道工整得令人胆战心惊的切割线,躺在这里的都是文森特家族能找来的最聪明的人,他们很快意识到了“国王”的藏身之处,也更快地迎来了他们的死亡。深红色的血液顺着砖瓦的空隙,河流一样跟随重力逐渐下潜,过不了多久,当底下的人发现这里在下血色的雨,便会意识到在房顶所发生的一切。马蒂亚斯最后看了一眼被镁光灯的余温照耀的、洋溢着焦躁的人群,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拉开保险栓,朝人群五米左右的地方丢了下去。

白烟四起,火光冲天,照亮了法国乡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他趁着宾客的惊呼,无声潜入夜色。他轻盈地穿梭过那群低矮的房屋,在接连的屋顶上奔波跳跃,感到一阵诡异的轻松。

多么令人高兴,他再也不用抛弃他成年人的身份去扮演什么缺少关爱的小可怜了,现在无论他想割掉谁的脑袋,还是让谁永远在电击枪下沉睡,都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行,再也不用忧心忡忡地想,血腥味会不会洗不掉,刺激到弗洛里安的鼻子。

他曾经设想过很多被撞破的时刻,可能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半夜,满身是血的他正好碰上刚回家的调查员,他会在弗洛里安惊恐的目光下淡淡一笑,举起手,像自首的犯人一样,说:“我可以解释”,然后随口胡编一个离奇却可信的剧院恐怖故事。但无论哪种情况,都不应该是浑身是血的他自己,肿着眼睛,脱力地躺在弗洛里安身下。

他随便找了一家旅馆凑合一晚,第二天清早便买了去往伦敦的第一班火车票。在遇见弗洛里安之前,他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公寓,那里有一些他可能用得到的东西。

无论怎么说,他是不可能再回他们二人共同的小家了。

那个地方已经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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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有两章完结

艾达对火很尽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火算是替埃米尔赴了一场鸿门宴,否则被围捕的人可能就是埃米尔了。虽然每个人都没预料到会发生这些事,但艾达对火是有愧疚在的。大家都是互相扶持的战友。

对偶来说,他算是他们那个小分队里最年长的,所以做事会习惯把自己放在照顾人的位置上。

这篇的火底色其实是比较自我中心,偶的话还得再过一章才能说明白,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是互相利用居多。不过到底能不能做到像他说的那样冷酷呢?哎呀呀

*是虚构的庄园游戏后两人生还的if线,两个人互相折磨到死然后没死的那个接着受折磨的故事,我流麦裘甚至都很难说有爱,但恨意是实打实的,有对麦克莫顿的死亡描写麦麦厨不要看(考虑到部分描写裘克厨也不要看)

“那么,裘克·莫顿先生,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当事人仿佛还沉在一场梦里,直到被叫到那个刻意加重的姓氏时才短暂地从浑浑噩噩的意识中抽离,他抬起疲惫的眼看向正居高临下对着他说话的大法官,表情仍然是麻木的,尤其是毁容的半边脸,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可怖的面容。头发肆意散乱,囚服穿在瘦弱的身体上怎么看都显得太过宽大。这是他最后一次刑审,将决定他最终的宣判结......

“……”当事人仿佛还沉在一场梦里,直到被叫到那个刻意加重的姓氏时才短暂地从浑浑噩噩的意识中抽离,他抬起疲惫的眼看向正居高临下对着他说话的大法官,表情仍然是麻木的,尤其是毁容的半边脸,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可怖的面容。头发肆意散乱,囚服穿在瘦弱的身体上怎么看都显得太过宽大。这是他最后一次刑审,将决定他最终的宣判结果,陪审团在旁凝神望着他,法官也用冷眼审视他,那种感觉就仿佛他还在那个舞台,聚光灯打在他的头顶上,而他就像头上那朵枯萎的花一样被唾骂,然后哭泣。

“我……”他的嗓音有点沙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喝水,多久没进食,连说话都像锯子无力地划过木头带出的声响,只是他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命运,于是终于打算打破缄默与无言,尽管这在众人眼前不过是垂死挣扎,但罪大恶极之人死前涕泪横流的忏悔也是餐桌上可供咀嚼的笑料,因此大家的眼睛更加集中在中央,集中在这个精神恍惚的犯人身上。

在此之前,没有人相信他会选择杀死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带着极端的恨意,在目击者发现麦克·莫顿的尸体时,犯人似乎压根不打算躲藏,而是枕在丈夫的尸体之上,直到温热的血也因为氧化而泛黑。如果他不是精神失常的疯子,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他对上周围的看客们失望的眼神,又或许他们在内心咒骂他的冷漠,他只是匆匆扫过那里,指甲在桌面敲击。

“你们要是想听,我不介意再把那些丑事抖出来说一遍,”从散乱的发丝缝隙里,能拼凑出一个看向高处法官的阴郁眼神,“反正对我而言,多演一场哗众取宠的戏也没有差别。”

“麦克·莫顿,我忍了他很久了,我无数次构想过把他杀了,尸首烂在泥里,就这样还不够,我要把他剁成碎肉,让他也好体会一下我的苦痛。”

“我们的婚姻是个笑话,是麦克·莫顿想尽办法在折辱我,哪怕我死了也要冠上他这个恶心人的姓氏。说他爱我更是可笑,说明你们压根不懂麦克·莫顿,更不懂喧嚣。”

然而他只是笑了,丝毫不在乎他此刻的丑态,他的一生都难有光鲜亮丽的时刻,哪怕是受人注视的时候、哪怕是麦克·莫顿在教堂里盯着他的眼睛,掰过他僵硬的手指为他套上戒指,并在主教的誓词中亲吻他的时候,他也像此刻一样腐烂,而这刚好是麦克想要的,他需要亲眼见证裘克绝望,这就是他在婚后重建喧嚣的目的。

“他恨不得让我现在就疯掉,于是在我的床头每天摆上那些受害者的照片,瓦尔莱塔的在床头,伯纳德的在床的对面,我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轮番滚动着的、被我夺去生命的无辜者的魂灵在指责我。他还会告诉我新的喧嚣如何蒸蒸日上,近期招募的新人多么像那位受到恐吓身亡的年轻女孩。看来他的表演还是像过去那样成功,总能获得满堂喝彩,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他一个人转,我在他的故事里只是不起眼的边角料,一个成功的男人需要一段完满的婚姻作配,才能衬托出他是一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人。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到了,你们所有人都相信这一点,相信我是他口中无比深爱的丈夫,哪怕我长着一张难以示人的脸,麦克·莫顿也总是对我不离不弃……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我也差点被他骗过去。”

他看向自己的手指,就像枯木那样扭曲着,在无名指的位置有一个明晃晃的戒痕,表面看着是耀眼的钻戒,里面却刻着“Betrayal”(背叛者)的英文。因为他还是太瘦了,并且随着这种精神的折磨越来越瘦,于是麦克·莫顿了然地把戒指越收越紧,好让那个令人厌恶的痕迹一直停留在手指的表皮,就像在给犯人的脸做刺青。

法官打断了公开庭审的一片哗然,示意人们保持肃静,语气却因为犯人的执迷不悔而变得激动,“你是说,他是你们婚姻不幸的根源吗?这是你作案的动机?”

“你可知道你先前犯下的罪,如果没有你现在的丈夫为你作保,足够你在监狱度过余生。”

“我知道又如何呢?他不过是想亲自对我施加惩罚罢了,我早就说过了他对我的恨从来不少于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对于我这种麻木不仁者,一般的手段怎么能折磨我呢?于是他要用刀割我的精神,一边让我饱受苦痛,一边又提醒我这该死的生活还要继续,我永远无法获得解脱。我无数次对着枕在我边上的人出神,都在设想一个最残忍的死法,当时我就在想,拧断他的脖子吧,然后把他卸成碎块才能平复我对他的恨。谁知道最后为什么我不动手,哈哈,一定是我发疯了……一定是这样……”

裘克自嘲地笑了笑,“算了,都无所谓了,直接宣判我的死亡吧,让我到地狱底下去赎罪,就像麦克自己说的那样,我这种人就算被地狱的火烧死也不值得怜惜。我早就想死了,如果不是麦克拴着我,我绝不会抛下玛格丽莎自己独活,我……”

“所有的一切罪名我都认。千刀万剐也无所谓……拜托您了,让我获得应有的死亡吧。”

“尽管你这么说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你的丈夫留给你几份遗物。哪怕你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也有资格知道这个。”

“第一份是你的精神状况检测报告,上面显示你已经患上严重的精神分裂。鉴于你的精神状况,法院无法宣判你的死刑,而是会将你转送到最近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直到恢复健康才会继续进行宣判。”

裘克闭上眼,意想的审判结果并没有到来,他的手指搅在一起,静静地接受着不肯轻易饶恕他的命运。

“他甚至料想到了你会因为仇恨而将他分尸,不过最终你没有这么做。”法官挑了挑眉,似乎在感叹他居然还留有一点良知。

“他在谅解书的结尾写到,这一切如果正常发生了,请不要判处他的死刑。他可怜的丈夫只是太累了,因此需要休息。他将生前全部的财产都转到你的名下,但是你不能使用它们,你将会被遣送到指定的精神病院,在那里终日观察着你初恋女孩的遗照,并以此作为动力,精神病院的医生们会负责维持你的生命,直到迎来你的自然死亡。”

“他说,‘要好好地带着我的记忆活下去’。”

“致亲爱的……裘克·莫顿。”

随着话音的落下,裘克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宣判,这意味着他的浩劫还远远没有结束。明天、无数个看不到希望、没有星星的明天。而他终将拖着这副残缺的身体,戴上罪恶的枷锁和他所厌恶的姓名浑浑噩噩地苟活下去。

·是我特别想写的教教养勘勘(喂)有大量笨笨人鱼注意(?祝阅读愉快

sum:卢基诺很早便发现诺顿对这类闪光的东西会有意外的兴趣,而那些星星,在亿万年的光年之外,无风的宇宙里冰冷燃烧着的石头,每一个残忍的细节都在他们所身处的这片土地上被敛去,爆裂的,四处飞溅的讯号。可观测的宇宙里它们瞬息间消逝,而人们总会为这样盛大的死寂而喝彩,生与死的刹那是何等廉价又昂贵的美丽,正如那些被人们所追捧的价值连城的石头,它们所代表的意义从不会是它们本身。

亿万年的爬行只是孤独一梦

我早该想到的,诺顿对自己说。他现在处于一种搁浅的状态,正午的太阳太阳正肆意地挥霍会在这个时......

我早该想到的,诺顿对自己说。他现在处于一种搁浅的状态,正午的太阳太阳正肆意地挥霍会在这个时候杀死人鱼的火焰,他游上浅滩是无意中看见一块闪闪发亮的石头,但握在手里才发现那只是一只死去许久被晒得发白的海螺。等不到下一次翻涌的潮汐,而诺顿已经没有更多力气把自己送回海里。他业已离群索居许久,缺掉一块的耳鳍和身上的疤痕是某艘船尾螺旋桨的结果,无法唱歌的喉咙则是有次他因饥饿而吞下被石油污染的海鸥所致。诺顿见过许多同类搁浅的结果,不是人鱼,而是海豚、蝠鲼或者鲸,在缺水的环境下,无法回到故乡的鱼只能在漫长的痛苦中最终迎来自己无可避免的悲惨结局。诺顿想:我也许会死在这里。

他后来昏过去,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不在原地。诺顿·坎贝尔此时身处一个实打实的人造环境,换句话说,这是某个人类房间里的浴缸。他被泡在海水里,那位陌生的好心人则给礁石在他手臂上划出的伤口好好地打了绷带。诺顿不喜欢这里,事实上,人鱼基本都对人类没什么好感,即使在岸上无数的传说和童谣里都游弋着他们的身影。他的两次受伤都是因为人类,前一次导致诺顿难以像是同类那样顺畅地乘着洋流在水中飞行,后一次则让他彻彻底底地成为人鱼中的怪物,一只无法流利地唱歌游泳也不擅长的人鱼,在人类中这大概算得上是重度残疾。

但当卢基诺带着几只被切开的沙丁鱼回来的时候,诺顿还是可耻地妥协了。他真的很饿,非常饿,在闻到肉的香气时感觉自己能生吞一只虎鲸。卢基诺最初是拿镇上能买到的深海鱼喂诺顿,最后演变成牛肉、鸡肉甚至许多熟食,诺顿几乎对肉类来者不拒,偶尔也会愿意享用一些甜品。他没有见过冰淇淋,对布丁也非常感兴趣,至于甜甜圈蛋糕一类的食物——卢基诺曾经问过:诺顿,你可以吃巧克力吗?

诺顿觉得自己可以。

诺顿困惑地皱眉。

他不喜欢卢基诺——人类,他说的那些自己听不懂的知识,他偶尔会拿给诺顿看的那些标本和化石,但诺顿很喜欢他的矿石摆件,人鱼习惯把想要的东西用力握在手心,即使它们坚硬的棱角会割伤他的皮肤。他不觉得卢基诺把自己养在这里能得到什么好处,人类喜欢观察他,但神情永远是一种纯然的好奇。而人类很少会出现在人鱼的捕食名单上,风险过大,而且身体里骨头很多,不好吃。诺顿和诺顿的同类更偏向去捕食深海鱼,或者干脆是一些倒霉的鸥鸟,容易敲开的贝壳之类的。

但卢基诺,卢基诺会给他开海胆欸。

在此之前,诺顿从来都不觉得海胆那种东西看起来是能吃的食物。但卢基诺告诉他海胆里面有些地方是能吃的,除去一堆内脏和它长刺的壳——那太麻烦了,显然只有人类会热衷于吃这种东西。诺顿在此之前也从未尝试过熟食,他不喜欢火,那种滚烫的,一靠近就会将人皮肤灼伤的东西,但卢基诺却可以将它温顺地驯服在厨房里。后来他终于允许卢基诺摸一摸人鱼尾巴上的鳞片,学者的手珍重又谨慎地放在诺顿的身上,而后者努力压抑着自己发起攻击的本能。人类男性的眼睛亮了亮,是什么感觉?诺顿忍不住问。

很冷,卢基诺说,像是......他顿了顿,像是第一次摸到冰。

卢基诺的有些同行热爱钓鱼,他偶尔也会去,但在此之前从不会觉得鱼是美丽的物种,它们基本都冰冷、潮湿且滑腻,在即将死去时会迸发出一种惊人的生命力,但无神的眼睛和一张一合的嘴巴总难以让人产生好感。他在海鲜市场看到的那些被宰杀的活鱼,鳞片被褪去了,头部被砍掉,但身体甚至依旧是活动的,他本应该对这种顽强感到敬佩,可事实上人类只会对这种现象产生恐惧。就像你在实验室看到的青蛙,即使皮被整个扒掉,心脏也能依旧有力的跳动——这种人类无法共情的,堪称可怖的生命力。

他在某次野外考察时捡到搁浅的人鱼,那是一片少人问津的海滩,不作为旅游景点似乎是因为有鲨鱼出没。诺顿那时的情况很不好,他被晒伤严重,一些地方甚至有些皮肤脱落的状况,而被礁石割破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淌着血。他谨慎地把人鱼翻过来,约摸二十多岁年轻男孩的样貌,黑发垂坠,在被血迹和沙粒染的狼狈的额前流浪。那是卢基诺第一次真正地和这种他本以为仅存于艺术幻想的生物相遇,他的房子在树林边缘,同样远城镇。秉着一位学者该有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即使他并不在这个领域,卢基诺还是把诺顿带了回去。

诺顿的伤口好的很慢,可能是体质的原因,又或许是人类的药物对于他们无用。而作为卢基诺的临时同居者,他的互动性也差的离谱。人鱼不爱说话,他天天泡在浴缸里,无聊到身上长草,不管是饿了还是别的需求,诺顿都只会喊卢基诺的名字。人鱼仅有的乐趣是看卢基诺在他面前开发那些新颖的食物。卢基诺想:人鱼大概永远也学不会人类的感情。诺顿的身上很冷,凑近时能够闻到淡薄的,海洋的咸涩,他生在那里,注定也要死在那里,故乡在一些典故里又被称为死地。

如果鱼的血是冷的,那大概人鱼的血也不会例外吧。有时候卢基诺看见诺顿百无聊赖地靠在浴缸的边缘,窗户投下一小块洁白的银光,他抬头看星星的神情总是很认真,扬起的脸被月色照成苍白的半个月亮。细碎的光点挤满整个夜空,被留在黑色间的轨迹一闪而逝,仿佛一只只饱含泪水的眼睛。卢基诺很早便发现诺顿对这类闪光的东西会有意外的兴趣,而那些星星,在亿万年的光年之外,无风的宇宙里冰冷燃烧着的石头,每一个残忍的细节都在他们所身处的这片土地上被敛去,爆裂的,四处飞溅的讯号。可观测的宇宙里它们瞬息间消逝,而人们总会为这样盛大的死寂而喝彩,生与死的刹那是何等廉价又昂贵的美丽,正如那些被人们所追捧的价值连城的石头,它们所代表的意义从不会是它们本身。

他后来有幸听到一点诺顿磕磕绊绊地哼歌,那是人鱼的本能,就像即使没有羽翼,飞鸟在下落时依旧会不由自主地张开翅膀。诺顿念卢基诺名字时的嗓音总是沙哑,他大概不太擅长此类语言活动,字句之间会有些模糊的黏连,连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在低低地唱歌。后来诺顿在卢基诺面前就变得话多了些,有时候学者拿自己的电脑在浴室放歌时人鱼会露出嫌弃的表情,诺顿不喜欢词很多的音乐,或许那是因为他本身便从大海来,大海包罗万象,大海无所不容,大海注定无法接受太多的含义。

但伤口总有一天会完全恢复的,有一天卢基诺回到浴室,诺顿用手指蘸着水跟着他材料上的内容写学者的名字,一笔一划的卢基诺·迪鲁西。卢基诺是人类,无论如何只会也只能属于陆地。卢基诺有些好笑地看着那些水留下的笔迹,歪歪扭扭,但至少那是诺顿写的,人鱼少见地感到一些不好意思,抿着唇又沉默地用指腹把它们摩挲开,于是人类歪歪扭扭的文字又变成海洋的形状。他选择用人鱼的文字去写自己的名字,卢基诺探过脑袋去看,他们挨的很近,呼吸像交汇的洋流融化在一起,好像音符一样,卢基诺说。

音符?诺顿问。

是人类唱歌和写歌时用来标注的东西,学者解释道。

诺顿对此嗤之以鼻,人鱼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所谓的音符,他们想要记住一首歌只需要单纯地把它们听一遍,同类的口中或是岸上的声音。卢基诺摸摸他的头发,看着人鱼露出烦恼的神情,然后别过头,冷不丁甩甩尾巴拍学者一脸盐水。

那天卢基诺回来,诺顿趴在浴缸边喝人类买回来的椰子,学者从城镇里带回一只流浪的小猫,还是幼崽,通体漆黑,只有眼睛部分有一块白斑。两个都对彼此毫无认知的物种面面相觑,诺顿伸手小心地去碰,小猫炸毛了,喵的一声。但它的胆量实在是仅此而已,不敢反抗也无处可退,只能稀里糊涂地被人鱼揉来捏去,诺顿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它摸起来很软,他说。

卢基诺这才想起大概海里没有什么长毛的动物可供人鱼抚摸,在诺顿看来,猫大概是全然崭新的物种。后来一鱼一猫很快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卢基诺搬着电脑从书房换地方入住进浴室,结果他睡着了,醒来时被诺顿从浴缸边低下的脸吓了一跳。诺顿的脸距离他的很近,湿漉漉的黑发黏连在鬓角,睫毛垂着遮住一般的绿色眼睛。猫还在卢基诺怀里沉睡,他鬼迷心窍,伸出一只手去碰人鱼的脸。人鱼皱起眉头,但没有躲避,只是默然地感受人类的触碰,卢基诺的皮肤是温暖的,指腹粗糙,似乎再深入贴近一些诺顿便能描摹学者胸膛里鼓噪的纹路。人类的心脏也可以是人鱼的心脏吗?好像难以忍受似的,人鱼重新躺回了浴缸的水里。

学者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诺顿?他轻声问。

人鱼焦躁地甩了甩尾巴,在浴池底部不愿意被打扰地吐了几个泡泡。

人鱼点了点头。

卢基诺最终还是趁着夜色把诺顿放回海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片海滩。人鱼迫不及待地没入水中,他活动的时候自然而流畅,仿佛天生便属于那里。学者朝他挥了挥手,但后者似乎因为过于雀跃而忘记了人类的存在,尾巴一甩便没有踪影了。

总归是人鱼啊,学者独自在海边默默地想,但下一秒诺顿的脑袋又从不远处的浪花里冒出来。绿色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明亮地闪烁,卢基诺,他依旧呼唤那个熟悉的名字,卢基诺。人鱼回到自己曾经的同居者的身旁,张开双手,有什么东西落下来,卢基诺蹲下身去看,一只海胆。

卢基诺,人鱼慢吞吞地说,他待在原地,有些无措地接受了人类在他脸颊上落下的一个吻。他的颧骨有些发红,好在黑夜里的学者看得并不明晰。好吧,人类闷闷地笑起来,我会给你再敲一个。

......又或者许多许多个,这谁又能说得准呢。

——————

·写稿写到吐了所以开始忘情地搞起同人(

卢基诺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于是他决定不再和诺顿相爱

1.1w字

ooc致歉

卢基诺·迪鲁西先生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了。

奇怪的是,似乎只有我和店主知道他是卢基诺·迪鲁西。他跟别人报的名字不是这个。

从外貌上来看,他大概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不过姿态上倒是优雅至极,与那些粗俗的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店长告诉我,从三十年前开始,这个教授就每天都会来这里喝茶。

“为什么呢?”年轻气盛的我好奇地打听。

“大概跟他的一些风流韵事扯不开关系吧。”店主撇撇嘴,示意我别多问。

我低下头,...

我低下头,也不再过问——这种地方人多眼杂,个人的私事还是少管得好。

不过,他的样子却刻在了我心里。

“还有,”店主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在别人面前,要叫他诺顿·坎贝尔先生。”

已经三十年了。

卢基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三十年前的今天,他在做什么呢?

哈哈。他忍不住勾起嘴角,这个晚上是他和诺顿·坎贝尔相识的日子。

过去的一切开始走马灯。

卢基诺回想起自己和诺顿·坎贝尔的记忆。他马上就要死了,也终于能和他再相见了。

等了三十年了。

“您醒醒,迪鲁西先生?”

耳边嘈杂的人声让卢基诺晃晃悠悠地睁眼。

“您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您的茶里被人下毒了呢。”店主见他睁眼,放心地舒了口气。

卢基诺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是死了吗?可是周围未免太吵了。

“迪鲁西先生,您没事吧?”店主见他一动不动呆愣在原地,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

卢基诺下意识做出反应,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没事,刚刚在想别的事情,不小心睡着了,有劳您费心了。”

“没事就行。”店主同样报以微笑,他环顾四周,确定没什么人往这边看后压低声音:“您记得坎贝尔吧,他在二楼等您。”

“……”卢基诺没有回答。

“就算您现在对他没兴趣了,好歹付了钱去坐一会儿吧,陪他聊聊天。”店主的声音充满诚恳,“那小子刚来我们这儿,您是第一个和他说上话的人。”

越说下去卢基诺的手就攥得越紧。他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再说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身上穿着的是三十年前的那件没有错,他看了眼日历,又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背。

确实是三十年前,刚刚攥进手心带来的痛感也真实可靠。

所以他穿越了?回到了过去?

卢基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注意到店主热切的目光,他慢慢挪动步伐去了二楼。

穿越过去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难道他在做梦,还是说这里不是人间?卢基诺边走边想,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路过了诺顿的房间。

吱呀一声,门开了。他警觉地回头,却对上了那双让他沉沦的绿色双眸。

诺顿·坎贝尔沉默地看着他,他也就这样看着对方,双方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你记性差到连我的房间是哪个都记不住了?”嘲讽的话从诺顿口中说出。

这是他三十年来再一次听到诺顿的声音。卢基诺捂住嘴,在天旋地转间只觉得这一切都这样真实却虚假。人们都说,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是他的声音,可当他听到诺顿的声音时,却一点也没有觉得陌生。

诺顿不理解他是怎么了,明明昨天说要来的人是他,现在却搞得他们不认识一样。他没这个耐心陪卢基诺耗下去,反手就要关门:“如果你不想进来的话,请自便。”

“等等!”卢基诺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门把手。

诺顿不开口,就这么看着他。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说话。卢基诺想着,勾起嘴角:“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卢基诺·迪鲁西。”

2.

诺顿·坎贝尔只是来茶馆打杂,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老板,有空的时候多打点工。他的房间虽然简陋却很干净,是卢基诺喜欢的风格。

进门后诺顿就发现这个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不是恶意的打量,好像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他没多想,转身倒了两杯茶放在桌上。

“所以,”他倒是不客气地坐下,“你告诉我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告诉他的那件事?卢基诺开始搜寻脑海中的记忆。从那场意外往前推,他想起来了自己的请求。

“我的实验室正好需要一个助手,薪水从优。”记忆中的他笑着问,“你要来吗?”

所以那件事指的是自己邀请他当自己助手的事?

卢基诺没有回答,诺顿以为他在考虑,也识趣地没有开口。

不可以。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如果诺顿跟自己回去了,他很快就会死。不能看着他死,不想再让他受到伤害。

心中的恐惧被逐渐放大,卢基诺的呼吸逐渐急促,以至于无法思考。

“迪鲁西先生,你没事吧?”诺顿见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忍不住开口问道。

卢基诺没有听到诺顿的话,他的耳边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以及各种耳鸣混杂在一起的声音。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抓住诺顿,而后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却还是在犹豫一下后握住他的手。

那一瞬间,卢基诺感受到似乎有电流从他的指尖传到自己身上。随后便是永恒的黑暗与寂静。

……

诺顿觉得自己当初答应和这个人谈工作的事简直是个错误的选择。

好好一个大活人突然晕过去了,还往他这边靠,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推了一把,让卢基诺倒在座椅上。

还有呼吸。看这体型和气色也不像是经常生病的样子啊。

既然这样。诺顿转头看了眼还在座椅上的卢基诺,就让他在椅子上睡一夜拉倒了。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到卢基诺身上。万一这家伙感冒生病了还要怪自己,他可没那个钱再给别人花。

话说回来,这个人的确够奇怪的。明明昨天刚见过面,今天就不记得自己的房门号了,还有那种眼神,感觉他们不是陌生人,而是十几年的老相识了。

唉,诺顿叹了口气,本来觉得他挺有钱还想去他那儿工作赚点,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3.

“你早就知道这是个死局,对吗?”

“我别无他法。”卢基诺声音低沉又颤抖,“如果可以,我希望当初你不要搅局进来。这本来和你没关系。”

诺顿不说话。他们都早已习惯了沉默,无论是在四下无人的夜晚,还是在每个日光处泛的清晨,又或者是现在。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

他听到诺顿轻笑一声。当时的卢基诺没有问他在笑什么。

“卢基诺。”

“怎么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

他猛地睁开眼睛。

一整夜坐着睡觉的感觉自然不舒服。他有些疲惫地活动身体,感觉头有点落枕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诺顿打开门,和他对视一眼。依旧是沉默。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干着自己的事。诺顿把刚拿上来的早餐放在桌上,卢基诺百无聊赖地观察四周。

“喂,”诺顿开口,他回过头,“你吃不吃。”

不急不慢地喝口水后,卢基诺淡淡地开口:“关于我工作室的事,我很遗憾,目前我还不需要帮手。”

诺顿点点头。他们之间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吃完饭后,卢基诺穿上外套准备离开。临走前,他想到了什么,递给诺顿一片小东西。

“这是什么?”

“我偶然研发出来的东西,觉得挺好看的,就送你了。”卢基诺微笑着,“浅绿色和你的眼睛很配。”

诺顿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思考了一会儿憋出两个字:“谢谢。”

卢基诺就这样看着他。

要是能多看他一会儿就好了。

他转身,没有道别。

卢基诺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打开实验室的大门了,不过里面的干净还是说明这里经常被使用。

上一世有诺顿的帮助他都没有找到解决方法,现在只靠他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他需要把一切推倒重来,这次要靠他自己不再重蹈覆辙。

上次这么在实验室里度过日日夜夜的时候他也不记得了。全身心的投入让他感到久违的快乐,他这才发现这三十年来自己过得有多痛苦。

就算死了,他想,已经有了第二次机会了,也死而无憾。

“诺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在外面找了新工作吗?”

诺顿翻了个白眼,无视工友们的疑问。这样一来大家的心里就都有数了,也就不再追问。

上次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说过他的情况需要回来复查,但他担心会花太多钱而没去。如果他马上就要死了,还不如花钱买点自己从没吃过的白面包临死前爽爽,也比拖着报废的身体苟延残喘好。

我很快就要死了。这是卢基诺和诺顿的想法,出奇一致。

卢基诺偶尔会怀念过去。

他对于诺顿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可是诺顿对他来说却是最重要的人啊。

正因如此,他才会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本就该是由他承受的结果,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让别人来搅局。

又没有原料了。卢基诺看着几乎所剩无几的金属,还是再买点吧。

“咳咳……”

诺顿揣着怀里的矿石,一步三回头地看向矿场。目前还没有人发现他偷偷带了点东西出来,很好。

他一步步走着,心中的负罪感隐隐作痛,可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干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被针对被霸凌,他只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想到这里,诺顿坚定了步伐,加快脚步往市场走去。

人人都知道这个市场专门出手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因此开市的时候总在晚上到凌晨。诺顿选了个地方坐下,把挖出来的矿石摆好后便坐在那里等候光顾。

不知道什么原因,来他这儿的人感觉有点少。诺顿看着自己面前的矿石,盘算着要不要先等这批卖完了再去拿下一批,不然堆在家里他也没法……

“诺顿?你怎么在这儿?”

诺顿愣住了,第一反应是自己要完蛋。认识他的没几个,他认识的也没几个,不过是工地上的那群狐朋狗友,被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碰上了自己所干的事就会被扒出来,到时候被赶走不说,万一被追着要钱可就麻烦了。

“诺顿?你在想什么?”卢基诺见诺顿脸色苍白地低着头,出于担心问了一句。诺顿慢慢抬起头,在看到是卢基诺的那一刻,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地。

卢基诺本来是去买点提炼好的金属,去了才发现已经售罄了。去别的地方买矿石的话都只能一小块一小块的买,实在没办法他才来这里,打算把之后要用的量全买了。

然后就在这里遇到了诺顿。

“你怎么……”卢基诺问到一半住口了,第一是因为他想起来诺顿本来就在矿场工作,第二是他不想和诺顿扯上太多关系。

“……怎么卖这些矿石。”

诺顿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九九九折。”

“……”那不相当于没打吗。

卢基诺无奈地笑了笑:“那就全给我吧。”实验的容错率很低,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诺顿带来的也没有多少,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说出了一个他认为对方能够接受的价格。卢基诺没有犹豫,付了钱就打算离开。

“喂,”诺顿在他身后叫住他,“我,家里还有很多,你要吗?”

卢基诺听了这话,以为诺顿在邀请自己去他家里,实际上诺顿只是想和他拉近关系,免得错过这个大客户。

“我?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他一如既往地露出礼貌微笑,生疏而有距离感,“如果你想卖给我的话,明天还在这里等我就行了。”

他说完就立刻转身,不给自己留半点后悔的机会。诺顿也没有再喊住他,只是由衷地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老天,放过他吧,他真的不想再和诺顿·坎贝尔接触了。

在新一轮的提纯结束后,卢基诺脱力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他有预感,再和诺顿多来往几次他们的距离就会拉进了,可他不想这样,不希望这样,不该是这样。

在疲惫中,他闭上了眼。

诺顿的话戛然而止。卢基诺躺在沙发上,悬挂在沙发边上的右手还攥着手机,眉头紧锁,哪怕在梦中呼吸的节奏也略微偏快了些。

诺顿皱皱眉,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他身上。坦白说,他不想让卢基诺出事,他宁愿自己被杀,也不愿意让卢基诺怀着无尽的遗憾死去。

唉。他该怎么办呢。他也没有办法了,就像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走投无路了。

诺顿颤抖着手,点燃一根烟。实验室里没开灯,一星火光便成为除月光外的唯一照明。

“如果有什么是我想让你记住的话,”他声音低沉,“我希望你记住,我爱你。”

他掐灭手中的烟。烟雾缭绕在他周围,诺顿感觉自己的肺受了刺激,开始剧烈地收缩再扩张,直到无法呼吸的地步。他缺氧失力,脚下一顿便向前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却感受不到氧气的进入和任何输出,只能瞪大眼睛任由泪水从眼角流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转动着眼珠试图找到能让他呼吸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诺顿想,要是他就这样死了,可就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窒息感冲上脑门,诺顿闭上眼睛。他也没有办法了。

卢基诺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是他的仇人发来的。虽然他早就脱离了组织,但那些人一直在追杀自己,据说是有世仇,他也没兴趣知道,反正最后的结局都是被他们杀死,之前他还打算反抗,现在逐渐接受现实。

正值初秋,气温适中,可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如果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他应该把诺顿推离自己身边吗,应该像现在这样接受命运的安排吗。

他不知道。他知道自己不会思考出结果,干脆不去想这些糟糕的事。

可是论糟糕,还有什么比失去诺顿更糟糕的呢?

卢基诺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硬生生停下脚步。

他的内心越挣扎,心里想见见诺顿的欲望就越强烈。他的大脑告诉他不要和诺顿有来往,他的心却叫嚣着要和诺顿时时刻刻在一起。

不过,他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怎么不记得了。

他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种事情,越是努力去想越是记不起来。

唉。卢基诺叹了口气,他也走投无路了。

6.

诺顿再看到卢基诺时,眼里多了很多震惊。

“你……最近几天都没睡觉吗。”话刚说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毕竟卢基诺可是他的大股东,万一惹怒了没人来买他的东西了可怎么办。

卢基诺却并不在意,只是指了指他坐着的椅子。诺顿沉默了一下,站起身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他做。

忍吧,这可是大客户。

卢基诺一坐下就用手撑着脑袋。他最近一个星期的作息确实太没有规矩了,困了就睡,醒来了就随便吃点接着实验,难怪浑身散发着一股丧气味。

“说实话,”他深吸了口气,“你把这么多矿石带来,我也搬不走。”

诺顿思考了一瞬,想出了一个他认为很好的主意:“那我帮你。”

卢基诺犹豫了一下,在看到诺顿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后,轻轻点了点头。

灯光的亮度可以根据需要进行调节,诺顿直接拉到了最大亮度。卢基诺感觉眼前晃了晃,这么多天来他很少开这么亮的灯,一是没必要,二是因为拿自己做研究,眼睛也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

“上次你买的已经用光了?”诺顿左右环顾,见没有多余的矿石,便随口问了一句。卢基诺没有回答,只是用点头作为回应,指了指一个角落,示意诺顿把矿石放到那边去。

他们没有再进行语言交流。诺顿想着这次该收多少钱,不知道这个价格卢基诺能不能接受,感觉对方应该挺有钱的。

卢基诺没有说话,是因为一说话他的声音就会忍不住颤抖。他本能的想念诺顿,三十年来每一天的思念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他的本能,以至于看到诺顿后总想着和他接近。

“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诺顿的话把卢基诺拉回现实。他勉强讪笑了几声,轻轻摇头:“刚刚在想别的事,抱歉。”

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啊。诺顿心想。他也懒得揣摩卢基诺的心思,干脆直截了当地问出来:“我觉得你似乎在躲我,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的确在这样做?”

卢基诺还在整理矿石的手抖了一下,被诺顿看在眼里。

短暂的寂静后,卢基诺开口,声音镇静又冷淡。

“是你的错觉,坎贝尔先生。”他头也不回,“我一直拿你当普通朋友看待。”

在说谎。诺顿很快就判断出来了。但他没有揭穿,毕竟这种事毫无意义,卢基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他们之间只是简单的金钱交易。

这么一想,诺顿就释怀了。跟昨天一样,他给卢基诺报了个价,卢基诺也和昨天一样直接掏钱。

妈的,就是喜欢这种爽快的有钱人。诺顿数着钱的时候愤愤地想,老子要是有点实力,指定要狠狠敲他一笔。

诺顿数钱的时候,卢基诺就看着他。

当初死的为什么是诺顿而不是他?组织好像只杀他一个人。

想不起来了。

和那天午后出去散步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卢基诺突然有些慌神,难道是因为自己改变了过去的事,之后发生的事就会逐渐被淡忘?

那他是不是到最后会忘记自己是穿越回到过去,忘记自己和诺顿曾经在一起的所有事,彻底融入这个被改变的世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诺顿觉得这个卢基诺经常变得脸色惨白冒冷汗,偶尔还会全身发抖,以为他心脏有什么问题,于是提醒他去医院看看,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傻。

卢基诺走到办公桌前,拿出笔,开始写下他记得的事。

7.

那是一件本来只有诺顿·坎贝尔知道的事。

在他骂卢基诺混账东西的那个夜晚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诺顿没有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卢基诺也没有问他为什么那么骂自己,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他们就这样一直沉默着,但他们都没想到这是对彼此说的最后一段话了。

“他们想杀的不是你。”梅莉·普林尼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诺顿只是点头。

“我以为坎贝尔先生会分的清轻重缓急,没想到遇到这种事还是一样的蠢。”梅莉平静地说着嘲讽的话,诺顿嗤笑一声,对此置之不理。

“如果我猜的没错,在那儿下车之后没多久你就会被杀死。”梅莉停下车,看到诺顿不解的神情后解释道,“我不想惹上麻烦,所以你从这里下去,自己去送死。”

“谢谢你,普林尼小姐。”诺顿微笑着剜了她一眼,梅莉报以白眼。

“祝你好运,坎贝尔先生。”

一天比一天忘的多,卢基诺开始发疯般的回想再写下,他不可能写完三十年间发生的所有事,于是只写了所有关于诺顿的记忆。

他忘了他们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了,也忘了当初诺顿是怎么做才让组织没有继续追杀他,他的记忆遗忘到他们互相确定关系的那一天,从那之后的记忆全部消失不见了。卢基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把关于诺顿的事彻底忘记,他只希望自己死前能够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回到过去。

这是他想让自己记住的回忆。

诺顿再次走进他实验室后,发现上次买的矿石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地,多少带点惊讶。

糟了。卢基诺是不是觉得他的矿石不好,打算全退掉?

诺顿承认他当时心慌了,但在看到卢基诺无精打采的样子后,他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嗯?你怎么进我家的……”卢基诺对于诺顿的到来还迷迷糊糊的。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昨天你把钥匙给我,说今天让我直接到你这儿来的。”

卢基诺瞬间清醒过来。他抱歉地笑笑,从诺顿手中接过新的矿石:“是吗,抱歉,我刚睡醒,一时没反应过来。”

“……现在已经晚上六点了。”诺顿指了指墙上的钟。

“我昨天熬夜干活的。”卢基诺垂眸,没有正面回答。诺顿看出来他不想回答,也就不再追问。

“咳,你想留下来吃个饭吗?”

这话问出来轮到诺顿宕机了。他不可置信地回头,不敢想象昨天卢基诺还刻意躲着他,现在居然主动邀请他吃饭,这是什么情况,被夺舍了吗?

然而卢基诺却没有想这么多,因为记忆的缺失,他已经忘记诺顿为他而死了,只记得在一个关键的节点上,诺顿离开他了,组织也没有继续追杀他了。既然他和诺顿相爱过一次,就说明他们一定互相喜欢,无论在过去,现在,还是经历过的未来。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行。”卢基诺见诺顿呆在原地,又补上一句。

“好。”不是谁不吃免费的饭啊?

于是从那天开始,两个人又多了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每天诺顿的晚饭由卢基诺请客。

“我想问一下,在你看来我是怎样的人呢?”趁着诺顿大口吞着饮料的间隙,卢基诺问。

诺顿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开始思考他们到底说过几句话。从他们认识到现在,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十句,并且大多都是和买矿石有关的,现在卢基诺让自己说说对他的评价,他能说什么?他们一点也不了解对方。

诺顿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一个相对还算保守的答案:“你是个好人。”

卢基诺哭笑不得,也终于知道他在诺顿心中的地位了。那就是他们俩根本不熟,连朋友都算不上。

自己现在做的事,真的是正确的吗。卢基诺暗自想着,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会希望自己做出现在的选择吗。

8.

卢基诺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照常摸向身边,却没有摸到意料之中的躯体。他睁眼看了看,没有发现诺顿的身影。

又早起去干什么了?借着起床气,卢基诺心烦意乱地起身,四下搜寻却还是没有看到诺顿。

不知道诺顿干什么去了,现在外面的情况很危险,自己随便出去也不告诉他一声。卢基诺生着闷气走进厨房,不出意外地发现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动过,说明诺顿走的时候至少没做早饭。

吃了一片面包后,他走进卧室换衣服。几乎是瞬间,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橱柜里没有诺顿的衣服,硬生生空出来一大片。

这在干什么?卢基诺下意识看向玻璃柜,却发现里面收藏的矿石也全都消失,只有自己养的蜥蜴还在里面爬。

离家出走了?可是诺顿应该不会干这种幼稚的事。

跟着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诺顿。

卢基诺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冲出实验室,开始徒劳地询问有没有人见过诺顿。

没有人见过,诺顿就这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这怎么可能……

手机的提示音把卢基诺从一片混乱中拯救出来。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打开手机,发现是组织发来的消息。

“你对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坎贝尔先生,请您好自为之。”

坎贝尔……

卢基诺浑身颤抖了一下。他看向自己的手机号,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诺顿把他的卡插到了自己手机上,那刚才和组织发消息的人他们就以为是诺顿。

没有利用价值是什么意思?

卢基诺告诉自己冷静,可是心跳却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快,他知道他们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自己,没有利用价值,那就是说,他们想杀的人已经被杀死了?

可是他还活着啊……

一个想法闪电般窜过卢基诺的脑海。他有点不敢相信,却还是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查询自己的身份。

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所以他们杀的是诺顿,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又或者每次都是他们两个一起行动,他们不知道谁是谁。

卢基诺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迷茫过。他关掉手机,坐在沙发上,什么也没有想,就这样坐了一上午。

他当然可以就这样活下去。搬离这里,从此不用再过担惊受怕的生活。

可是他愿意这样做吗。诺顿这样做是为了让他活下来,他不能去死。

他们最后一次的聊天,诺顿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骂他是个混账东西。

好手段。卢基诺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这下子我一辈子都要受到来自自己的折磨了。

他逐渐意识到自己有多后悔了。

9.

卢基诺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不仅仅是恐吓短信,现在他在实验室都能挨枪子儿,一次两次还好,到了第三次的时候他的手就被打伤了。

他也没什么关系户,死了估计也没几个人在意。

卢基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拉近关系了。穿越之前的事他已经全部忘记,也没有记住自己因为什么穿越,很快就要把自己是穿越的这件事也给忘记了。再加上诺顿一直沉默,他觉得彼此真的没有再进一步发展的必要了。

于是一个午后,他告诉诺顿自己要搬走了,以后不能请他吃饭了。诺顿听后只是有点失望,别的也没什么,道别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卢基诺的确要搬走。这里太不安全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偶然翻到了自己的笔记本。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写的?卢基诺一头雾水,便打开看了看。才看了一页他就绷不住了,自己在写什么穿越小说,还是因为那个诺顿·坎贝尔?如果他俩都能在一起,那这个世界算是彻底疯了,还穿越归来的意义就是拯救他,莫名其妙,搞不懂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难道是整天做研究的后遗症吗?

卢基诺把笔记本扔进行李箱。

他在那天就搬走了。之后任何人都没了他的消息。

10.

“你听说过卢基诺·迪鲁西吗?”

“知道啊,怎么了?”

“两年前被人杀死了。”

“是吗?”

诺顿手中啃黑面包的动作顿了顿,接着继续啃。

他的动作被身边的人注意到。于是那个人凑过去,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肩膀:“怎么了,坎贝尔,你认识他?”

诺顿垂下头,啃了口面包后低声说:“不认识。”

下工的路上,他的手放进口袋,摸到了当初卢基诺送给他的浅绿色的东西。老实说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某种生物的鳞片。

他拿出来。在路灯下,那东西似乎在反光。

一滴水落到鳞片上,发出一声细小清脆的声响。诺顿愣了一下,抬手擦了擦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为什么,他们明明连朋友都算不上。

卢基诺·迪鲁西教授死在了他家里,被发现的时候是第二天清晨,是被我和店主发现的。

“也算是解脱了吧。”店主低声说着,给他盖上白布。我偷偷瞟了一眼,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真是奇怪的人啊,我在心里嘀咕着。

End

*ABO

*有说→记,记昆情节注意避雷

*一切起于亲友想看卢基诺带小孩

*全文1.5w,写文废话很多的人一枚

0.

“总而言之就是,你现在不在家?”

“原来你还能听懂人话。”

诺顿对着视频通话屏幕对面跟自己打招呼的小爱丽丝挤出笑脸,爱丽丝很快被奥尔菲斯叫去一边玩,只剩下诺顿和奥尔菲斯对峙。

“让我猜猜,你又没忍住接下了青梅竹马兼暗恋对象的带小孩请求,然后你同意之后才发现今天是截稿日,你像个傻...

看着对方一如既往陷入沉默诺顿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见鬼,他又不是托儿所的。

“我要否定你的说法,她不是我的暗恋对象,我和爱丽丝只是青梅竹马的好友。”

“放屁。”

诺顿看着面不改色撒谎的奥尔菲斯真心觉得哪怕天塌下来恐怕也会有这个人的嘴顶着。

“你见过除了你俩以外谁家纯洁的AO好友会给对方做临时标记。”

是的,奥尔菲斯是一名Omega,而奥尔菲斯的青梅竹马兼暗恋对象爱丽丝·德罗斯是一名Alpha,同时也是一名知名报社的记者——这就导致她需要经常到各种地方出差,而巧合的是她还经常需要帮忙照顾跟自己同名同姓刚满十岁的侄女,但小爱丽丝总是像被滚皮球一样最终被交给了诺顿,导致小爱丽丝反而跟诺顿要更亲密一些。

可每次奥尔菲斯都拒绝不了爱丽丝的请求,诺顿非常无语,他真的很想给自己的损友奥尔菲斯摇醒,拜托看清楚,她是一个能一天一夜不睡觉调查热点新闻的强大女性Alpha,根本就不需要你还有我这种男性Omega来帮忙,OK?

而且爱丽丝·德罗斯也根本不喜欢奥尔菲斯,她是一个纯种同性恋,她的暗恋对象梅莉·普林尼也是个女Alpha,奥尔菲斯跟她除了都是个人类以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说到底你就没有其他人能帮忙吗?”

“……其实是有的。”

诺顿哑然,骂人的话还是被噎了回去,小爱丽丝还在旁边,他不能吐脏话。

“不过我也说了,我不在家,而且我刚熬夜加班结束累得跟狗一样。“

“你家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奥尔菲斯说得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你是说卢基诺……?”

尽管诺顿劝说卢基诺没有任何照顾人类的经验,但奥尔菲斯还是安心的准备把小爱丽丝送过去,奥尔菲斯认为卢基诺比他的伴侣诺顿靠谱太多,至少卢基诺不会像诺顿一样带着十岁的小爱丽丝去游乐园坐除了旋转木马以外的设施——比如过山车,诺顿本人评价是爱丽丝自己想玩的,我只是带她去。

卢基诺状态也不怎么样,他刚结束一个大课题,前两天忙得脚不沾地,现在刚补觉睡醒。

爱丽丝明显跟他不熟,小姑娘不太懂为什么这次照顾她的不是熟悉的诺顿哥哥,现在正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抱娃娃。卢基诺有些无助,他想去求助诺顿,然后在他看见聊天界面的小红点之后更加无助了,卢基诺只得也坐在沙发上开始回想最近几天他干了什么惹诺顿生气的事情。

他最近确实有些冷落对方,但自己这次有提前跟对方说过,而且以前也是这样,诺顿都没有什么意见。不如说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卢基诺很少跟对方解释些什么,诺顿总是能懂。卢基诺还记得当时两个人测试的信息素契合度有98.2%,诺顿第一反应却是剩下的那1.8%去哪了,卢基诺觉得可爱,伸手轻轻点了点对方的腺体,也幸好他们是刚领完证的合法夫妻,不然卢基诺就会被当做性骚扰的Alpha抓走。诺顿歪头问他干嘛,卢基诺说剩下的1.8%在这,诺顿点头,像是默认了这个说法,毕竟谁叫他们两个的信息素一个是硝化甘油一个是氰化物。

爱丽丝扯了扯卢基诺衣角,卢基诺这才发现小姑娘应该还没吃饭,饿得肚子咕咕叫。卢基诺自己也没吃早饭,迷迷糊糊就起来开了门,摸两把爱丽丝的脑袋,冰箱里有点空,诺顿是昨天还是前天走的,冰箱有一袋面包两颗鸡蛋还有几根香肠就没了,看来一会吃完饭还要去趟超市。

自己难不成真的被诺顿照顾的太好了?

因为家里的物资采购也都是诺顿一直在管,卢基诺曾经也想帮忙,但面对诺顿递来得一大摞五颜六色的优惠券和诡异的各种不能叠加使用的规则下,卢基诺犹豫两下最后决定去帮忙当搬东西力工——但其实诺顿也根本不需要,诺顿可以灵活得在拥挤的人群里拿到想要的商品,然后把这些战利品搬上车,强大的不像是一位Omega。

卢基诺叹气,摸到冰箱门上的便利贴,上面还留着诺顿提醒他记得吃饭的笔迹,卢基诺顺手拿下来塞进衣服内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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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0天靠“捡破烂儿”爆改旧屋!80后美女的家,惊动了整个朋友圈▲废品回收站100RMB回收的实木八仙桌 ▲刷水性白漆打磨后的效果 把废旧的八仙桌刷白,摆在窗前, 再放置一个手制的懒人沙发, 就成了一处安静舒适的工作区了。 可以在这里看书,工作,发呆,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桌上, 泰迪在旁边打个盹儿, 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https://www.163.com/dy/article/D9QKVI520515IQCH.html
4.40多天的泰迪喂多少2 不要给泰迪吃人吃的东西。 特别是:香肠,剩菜饭,人的食物含盐太多,不适合泰迪。如果爱它,为了它的健康,吃狗粮已经足够了。3 泰迪幼犬刚抱到家里养的时候 ,请不要马上洗澡,至少7-15天左右不要,狗狗到一个新的环境有应激反应,陌生环境洗澡容易激发,造成生病,让病菌有机可趁。?...https://m.iask.sina.com.cn/jx/sh/sPvUPljcNKX.html
5.为什么不推荐买比亚迪dmi系列?网友:因为他不懂车假设真的有人出门就是50公里大上坡,那他应该买纯电车。因为逻辑上,他回家的时候下坡就能动能回收充满电,下次出门上坡就用昨天回家充的电 bZ4X 第一个b是小写。验证码有误,请重新输入。 确实是这样,有些人攻击性真的很强,见不得车主说比亚迪好,一说就是骂你水军,泰迪,自燃迪,火化费都省了。 https://news.m.yiche.com/hao/wenzhang/93811421/
6.投诉淘宝卖家司机拆机恶意压价淘宝网客服售后投诉维权中心淘宝商家回收二手手机 估价* 恶意压价到两百 我的手机没有拆过 卖家承诺不会拆机 但是没有经过允许私自拆机 投诉编号:95325065 2022-05-18 13:41 投诉对象淘宝网 在线投诉投诉问题 其它投诉诉求补偿赔偿 投诉进度 淘宝网 企业处理 2022-05-20 14:56:36 消费保在线投诉维权平台 审核通过 2022-05-18 13:41:03...https://m.xfb315.com/complaints/details/95325065.html
1.爱——教育永恒的主题8篇(全文)所以,当我们面对一个问题孩子时,首先应该像汤普逊老师那样,去发现原因,真正去了解孩子,每个孩子都有他的闪光点,把孩子看“圆”了,付出真心的爱,你就会点燃希望的火种,彻底改变问题孩子的一生。在我们的视野里可能就有类似泰迪这样的“丑小鸭”,他们或是调皮淘气,不时地给我们惹麻烦,或是反应迟钝,学习比较吃力,或是...https://www.99xueshu.com/w/filecongta8v.html
2.[Westworld]:分集评价第二季亮点[完结](西部世界第二季)剧评还有一部分人认为女儿没死,真人女儿应该早就逃出世界,原因是: 出现那段是他女儿加进测试里面的内容,本来威廉自身经历没有这一段。只是看看他如何选择,可是每一次他都是选择杀死女儿,如果女儿真的在真实经历里已经死了就不可能来测试。 在此保持中立态度,官方目前给出的是已死,只能说又是编剧挖下的一个坑。当然不...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9312003/
3....电视剧《汉武大帝》在叙事结构上呈现一个“圆形”,为什么要把同样的...解析:木星是太阳系最大的一颗行星,体重是地球的318倍,别看它个头大,但却是个灵活的“胖子”。木星的公转周期约12年,自转速度在八大行星中最快,为0.41354天。 更新于2024.11.7 俗话说“立冬一日,水冷三分”,形容的是立冬节气的哪个特点 A、易结霜 https://blog.csdn.net/qq_41539778/article/details/135125608
4.我最快乐的事话题作文600字(精选72篇)结果吃午饭时,当老师吃完饭了就开始改语文考卷。老师突然说:“恭喜某某人考了一百分。”我好紧张,下一个会不会是我呢?我很希望是我。 放学之后,我在家不停的复习隔天要考的数学和生活。结果到了隔天,当我又好紧张时好像听到存钱筒说:“你超紧张得对不对?如果你前三名,那我不是就有很多钱可以存了。你说...https://www.fwsir.com/fanwen/html/fanwen_20200821110748_465807.html
5.我印象深刻的一个人作文500字(精选35篇)在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都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到作文吧,作文是经过人的思想考虑和语言组织,通过文字来表达一个主题意义的记叙方法。你写作文时总是无从下笔?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我印象深刻的一个人作文500字,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我印象深https://www.cnfla.com/zuowen/203447.html
6.马斯克最新访谈:我比全地球人都更懂制造!买推特为了言论自由17、Chris Anderson:嗨,埃隆,欢迎你!埃隆,几个小时前,你提出了收购推特的提议,为什么? 本田合作造新电车,2025年产能达200万,能击败特斯拉吗?"> ▲马斯克发推要收购推特 马斯克:你怎么知道的? 18、Chris Anderson:我不知道。 马斯克:顺便说一下,你看过电影《泰迪熊》吗? https://auto.ifeng.com/quanmeiti/20220416/1730290.shtml
7.《CSOL》5月24日维护内容公告– 累计在线游戏40分钟:活动超凡芯片(1个) + 5欢乐度 生化任务(每天最多40欢乐度): – 生化模式(英雄/Z进化/S超越)中击败1个僵尸/人类玩家:1欢乐度 ※每天首次完成生化任务可额外获得:活动超凡芯片(1个) 通关任务(每天最多30欢乐度) – 大灾变通关1次困难及以上难度[追击/歼灭]地图:5欢乐度 ...https://maoaiyu.com/14650.html
8.欧洲将撤回燃油车禁售令?内燃机可以使用,但只能使用电子燃料这里有两条路线,第一条是发展内燃机技术,第二条就是发展新能源汽车。作为一个正经的泰迪粉,我还是要表扬一下比亚迪,一开始就在坚持研究电动车, 其实除了电动车,新能源汽车有多条路线,比如氢燃料电池汽车,不过日本人做事太绝户,抢注了大部分专利。 中美两国发展电动车,本来是为了另起赛道公平竞争,结果日本想在起跑...https://www.yoojia.com/article/9823403213102455116.html
9.泰迪其实是一种造型的名称,其真正的品种名是一名转学生新来到一个班级,渴望融入这个班级,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体现了学生的()。 A. 生理需要 B. 安全需要 C. 社交需要 D. 自我实现需要 查看完整题目与答案 公文按性质可分为两大类,分别是专用公文和( ) A. 司法公文 B. 财经公文 C. 外交公文 D. 通用公文 查看完整题目与答案 ...https://www.shuashuati.com/ti/cef0ce3129c14d25addf90102b9d1d6c.html?fm=bdbds2234ffdb68414982d939dafe64e743f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