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是听障患者,一生气就摘耳蜗怎么办
刚开始姜太显约崔杋圭出去玩的时候用着蹩脚的手语闹出了很多笑话,后面逐渐熟练之后都可以不用打字直接无障碍交流了,再然后,俩人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在一起久了生活的琐事多了就会有争吵,几乎没有一对情侣可以逃过这个定律,但是比起吵架冷战,姜太显最怕的是什么,是跟崔杋圭讲道理用手语比划,助听器一摘,眼睛一闭,根本不会理你,那种无力感让姜太显抓着崔杋圭的肩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一起久了生活的琐事多了就会有争吵,几乎没有一对情侣可以逃过这个定律,但是比起吵架冷战,姜太显最怕的是什么,是跟崔杋圭讲道理用手语比划,助听器一摘,眼睛一闭,根本不会理你,那种无力感让姜太显抓着崔杋圭的肩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能抱着崔杋圭掉眼泪。
崔杋圭也不是每次都这样的,其实他跟姜太显吵架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掰的清,而像这样直接摘掉助听器不想交流的情况是因为他要跟姜太显分手。
他不想姜太显为了他承受那么多压力,姜太显这个人很温柔对他也好,他也没有把姜太显为他做的事情当做理所当然,但是姜太显太好了,好到崔杋圭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姜太显不该只扑在他一个人身上,他该拥有更好的,比起崔杋圭,或许找一个没有缺陷可以说话交流的人会更好吧。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崔杋圭就向姜太显表达了分手的意思,刚开始姜太显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后面知道了崔杋圭分手的理由,他抱着崔杋圭眼泪跟掉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说不管下辈子还是这辈子姜太显只会是崔杋圭一个人的不准再想分手这种事情,崔杋圭看的心疼也没有再说分手了,在这之后姜太显就立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摘助听器不理他的条例。
姜太显也一直告诉崔杋圭他是正常人,不该说自己是不正常人,你有自己的思想也能自己思考,你就是正常人,为什么要给自己安上不存在的称号。
崔杋圭有时候也在想,上帝给他关了一扇窗,但是又给他派了个天使来拯救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才不管,他想,他就自私这一回吧。
姜太显爱崔杋圭,是真的想跟这个人长相厮守以结婚为目的发展下去,其他的通通抛开!跟所有的烦恼说拜拜!
*3.8k第一人称
AU和note均在最后
秀彬哥来的时候,我正试图手忙脚乱将兔子往衣柜里塞。
这场景一定怪可笑的,毕竟鲜花插在花瓶里,碟子收在碗柜里,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怎么看也不应该被关进衣橱里。
但是没办法,他的脚步声已经迫近了,我知道再有三阶他就会转过二楼弯角,再过五秒他就会敲响我的房门。但是兔子,天杀的怎么会有这么大个儿的兔子——仍然在这里。
这只兔子长得太像崔秀彬了,我说真的。怎么会有和秀彬哥一样懒散的兔子呢?大难临头了还傻乎乎地蹲在我脚下,盯着我的红眼睛清澈中透露着一丝愚蠢,对即将到来的噩运浑然不觉。
按理说往常网上冲浪时如果见到这么像他的生物......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门就被敲响了。他还是老样子,食指和中指的指关节并在一起,在我门板上不多不少轻轻敲两下,然后推门进来。
他兴致不错,看得出有话对我说。一旦他对上我故作镇定的微笑,秀彬哥就狐疑地打量了我两眼,“崔杋圭,你抱着衣柜门发什么呆?”
我立刻“砰”的一声踹上柜门,转身堵在了兔子刚刚消失的床边,再次人畜无害的微笑,“久违的想体验一下躲在衣柜里是什么感觉。”
秀彬哥咬着嘴唇打量我。
“所以什么感觉?”
我上辈子可能是条金鱼。“什么什么感觉?”
“呃……”秀彬哥指指衣柜,“你说的,‘出柜’。”
我被他哽得说不出话,一瞬间以为自己又要再来一只兔子了。
我开口:“咳咳咳!”
床底下,“咚咚咚!”
崔秀彬:“WTF?!”
我回忆着秀彬哥平时抖腿的样子,火速开始抖脚,拖鞋却不给面子,“啪啪啪!”
“呃,”我认为这个问题比出柜还难回答,“楼下在装修。”
“崔杋圭,”人形大白兔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你从未告诉过我,你们家二楼和一楼之间竟然还住着鬼魂!”
……这瞬间我又想起了刚刚那只不知所踪的兔子,的眼神:那清澈中透露出的愚蠢。
不知怎的,我觉得就算我现在告诉他关于兔子的真相,他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我正想开口岔开话题,这一次却没再给我虚晃一枪的机会:我的嗓子,真的非常痒。
顾不上表情狰狞,我开始疯狂吞咽。
“你不是问我什么感觉吗,”我边咽口水,边试图继续凭嘴皮子和秀彬尼周旋,“我现在就表演给你看。”
于是我再次扯开衣柜的门板,正准备踏进去,结果忽然被扯住了手腕。我屏住呼吸——主要是为了防止开口,然后对上秀彬哥真挚的眼睛,
“拿着这个,我与你同在。”
来不及说谢谢,孕吐都没我反应大——我收拢了掌心里的东西,顾不上兔子和兔人都在柜门外面的事实,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衣柜里。
等到在衣服堆里勉强坐下——要知道,我,崔杋圭,aka非常喜欢漂亮衣服并且mbti是INFJ很爱整洁的一男的,这样搅乱衣柜真的非常痛心疾首——嗓子眼儿里那股劲儿才算有了点偃旗息鼓的意思。
我尝试着张大嘴巴,两根手指去戳嗓子眼——别误会,不是为了醒酒呕吐,如果是你把手指伸进来就知道了:有毛茸茸的东西卡在那儿呢。
借着那两根手指的劲儿——是的,就跟秀彬哥敲门的手指一模一样,我用的也是食指和中指——我张开手指,像夹子似的放入口中,等待暖暖的茸毛如水果味的泡腾片一般从喉咙中冒出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但我还是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捏紧了秀彬哥刚刚给我的东西——还没顾上看那是什么,但既然他说“与我同在”,那我就当这是他给的护身符好了。
最先挨到的是耳朵——我早先就告诉你了,捉兔子最快的方法就是拎耳朵。用两指夹住那对耳朵拎出来,在空中小小一团的正是一只雪雪白的小兔。虽然它只有团子那么小,但最终竟然能长到那么大个儿,真是不可思议。
“杋圭啊,还不出来吗?”
秀彬尼的声音在门板外犹犹豫豫地响起,“我说出柜是开玩笑的,但你在里面憋这么久,会不会缺氧啊……我替你开门咯?”
“不行!”我火速喊到,“出柜就是这么艰难的过程!”
门把手上的握力消失了,我听到秀彬哥的自言自语,“这小子这么当真啊……”
我对着坐在右手心的小兔子做了个鬼脸,无声比划口型,“都怨你。”
这个微型小兔就跟门外站着的兔人和床下的兔子一样,对我所经受的这些痛苦浑然不觉,甚至还好心情的在我手心团起了身子。第一万次,我庆幸我会吐的是兔子而不是其他什么会乱喊乱叫的东西——但是考虑到崔秀彬本人的性格,我吐出来的是这么安静的兔子倒也不足为奇了。
左手还握着刚刚秀彬哥给的东西,我被硌得有点疼才想起来。我摸索了半天,感觉好像是个手机支架。
“没事给我手机支架干嘛?”我冲着门外喊。
“啊,”我听到秀彬哥憋笑的声音,“你再看看呢?不过衣柜里那么黑看得到吗,杋圭啊不如——”
“能看到别开门!”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扯开嗓子冲他大喊。
于是在托着小兔的右手旁边,借着衣柜门缝里透出来的光,我认真端详起了那个被誉为“与你同在”的手机支架:亚克力的轮廓是不规则的弧度,依靠那一星半点儿的光线,我总算搞清了那是什么图案——
大概是听到了我的笑声,秀彬哥在门外的声音也透出了笑意,“怎么样,还敢用吗?”
我索性放开了右手睡着的迷你小兔,将它小心翼翼搁在了我最喜欢的格子衬衫上,全心全意摆弄起了那个手机支架来。
“有什么不敢的,”我摸出手机,开始撕掉支架背后的不干胶,“如果是我的话,秀彬哥也会用吧?”
“当然啊。”我听到他的嗓音,像是每一次喊我傻瓜时那样子理所当然。
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啊……我摆弄着那个已经在手机壳上贴好的支架,沉默地一言不发着。即使不去看,现在的我也已经搞清楚了那个图案到底是什么:不是崔秀彬傻兮兮的脸又是什么。
即使在他看来这可能只是一场玩闹而已,但对于真正使用这个顶着他脸蛋的支架的我而言,从来都没那么羞耻——因为太过喜欢他,我的嗓子眼里甚至能冒兔子,还会有什么比这更离奇的事情发生呢?
见我不再回答,秀彬哥略带担心的嗓音又试探着响起来了。“崔杋圭?”
不知为何,每当他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我时,反而我会更难过。
“我知道出柜很辛苦,啊不是,已经不玩这个游戏了……出来吧?真的有点太久了。”
明知道他的手就搭在衣柜的门把手上,也明知道秀彬哥可以像之前进我房间那样,直接拉开衣柜,但是,因为担心我而变得畏手畏脚,生怕打碎些什么……哥总是这样。
“啊啊,再等一下,马上马上啦!”我故意用很元气的声音向外喊到,被惊动的小兔在衬衣上不安地动了动,门外床下也传来了又一次窸窸窣窣的声响。
“啊……”只一个字我就能感受到,崔秀彬绝对是害怕了,这个胆小鬼。
啊……我也想叹气了:为了这个胆小鬼,我要快点出去,替他堵住床下的大兔子才行。
即使光线昏暗,我仍固执地偏头看了看那只蜷缩在我衬衫中的小兔,它那么小,即使秀彬哥现在打开衣柜的门,大概也发现不了。
我笑了,又低头端详了一阵手里这个手机支架。
“石头剪刀布,”我对着那个手机壳对口型,然后向那个亚克力薄片比了个剪刀。
“你输啦,”我摇头晃脑继续对口型,谁也听不到,“受罚吧。”
于是我捏住大拇指与中指,在那个二维崔秀彬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崩——
嗯……实际上,大概是喜欢上你的我输了才对。
是我输啦。
我将小兔又往衬衣里拢了拢,深吸一口气,推开衣柜的门。一定是光线太刺眼,我才这么想掉眼泪。不行,我要替胆小鬼赶跑兔子,不可以掉泪。于是我闭上眼睛,大喊一声“崔杋圭出柜通通闪开——”
等了半天也没人呼应。
崔秀彬这家伙,不会是因为怕鬼直接跑掉了吧……?我睁开眼,发现两双眼睛正对着我:金发黑眼睛的那个,还有他怀里正抱着的那个红眼睛——我靠,不是之前躲在我床下的那只小兔又是什么!
崔秀彬咬嘴唇,他怀里的兔子跟他一起咬嘴唇。
我的嗓子眼又开始痒,恨不得再次钻回衣柜里去生三胎。就在这时人形的那个兔子开了口,“崔杋圭,兔子你都怕?”
“不是,”我艰难地开口,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在跟哪个兔子讲话,“你怎么这样……”
“和主人sayhi,”崔秀彬才不理我,捏起兔子的一只前脚,憋着嗓子冲我打招呼,“‘hi’~”
我的嗓子再一次蠢蠢欲动。
在再一次吐出一只小小兔之前,我无意识瞥到了手机背后的支架,那个仍旧留着黑发的二维崔秀彬仍旧顶着可爱的表情,一点儿也不跟刚刚我弹他的脑瓜崩记仇。
“石头剪刀布,”我飞快地冲眼前这个三维立体真实的崔秀彬喊到,“不出的人就算输!”
“……?”
即使犹疑即使困惑,秀彬哥也还是跟着我甩出了手势。反正横竖都会输,我闭上眼睛——
“啊,我输啦。”
我听到他这么说。
“惩罚是什么?”
他仰起脸,泰然自若的问我。
衣柜里的小兔在长大。我听到它醒了,正在我最喜欢的衬衣上伸懒腰。
“是奖励哦。”
我转身打开衣柜门,捧出那个现在已经有桃子般大小的小兔,放在秀彬哥的身旁。
“奖励是又一只兔子……?”他有些困惑的偏了偏头,却还是从善如流地伸手摸了摸小兔。
“不……”我盯着他抚摸小兔的大手,抿起笑弧。
“奖励是,世界上最奇幻的真实故事,现在就要开讲咯!”
我伸出手,一起去摸那只刚刚睡醒的小兔。秀彬哥好奇的看我一眼,没有质疑,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握住了我同样搭在小兔身上的手。
“我会听的,”他捏了捏我的手指,“但是别再独自躲在柜子里那么久了。”
啊呀,眼泪这东西比吐兔子还不受控制……真苦恼啊。
我吸一口气,终于打算讲讲我的奇遇——
那是关于,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
—Fin.—
之前在《第46次喊你姓名》下面收到过一条回复,说联想到了花吐症。最近在读科塔萨尔的《动物寓言集》,正好有点异曲同工的意味,因此连着昨天的T:TIME一起快速短打了这个故事。
放飞自我写的这个故事让我觉得自由。
Ref:
T:TIME230207
JulioCortázar.1951.Cartaaunase?oritaenParís
《清晨危机》
*5.2k不出意外还有下篇
所以问题来了:有一只狗,凭空出现在他们的宿舍里。
准确地说,在秀彬的房间里。
/
崔秀彬睡到一半,听到窸窸窣窣一阵响。崔ODI偶尔会在不同寻常的时刻醒来,半夜踩小玩具或进食都是常有的事情,因此一开始时,崔秀彬真的没有多想。
秀彬不情不愿...
秀彬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不到六点,天也只是蒙蒙的白,浅薄的完全无法与夜和睡眠相抗衡。眼看他要跌回梦乡里,那微弱的噪音又响起来,喀拉喀拉,一下一下,像是挠在他心上。
他好深好深叹一口气,掀开被子去看崔ODI到底在作什么妖,结果发现刺猬安安生生地团在窝里,像没生命体征似的睡梦中呼吸。不是ODI又能是谁呢——像是呼应他内心的疑问似的,那一旦清醒就被放大了的噪音变得更刺耳,隔着门板越响越急。
崔秀彬爱哭、怕鬼、臭毛病一大堆,此刻却着了魔似的,梦游到门边,猛地打开门,打算和devilbythedoor直接面对面——什么都没有——至少他目之所及内空无一物。
站在早上六点比海底还安静的宿舍里,明天X在一起的小队长忍不住怀疑起是否是自己压力太大而产生了幻听,然而下一秒他就差点大叫出声——有什么东西,正在扒拉他的裤脚。
秀彬立刻甩开拖鞋,疯了似的向后跳了两步,闭着眼疯狂挥舞着胳膊,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拳。迟迟没等来下一次“攻击”,他终于畏畏缩缩睁开眼,战战兢兢低头向下看,只看到一小团白白的、云朵一样软乎乎的小东西,正伏在他的拖鞋上哼哼唧唧。
有那么几秒钟,十万个为什么从他脑海飞速而过,譬如宿舍里怎么会有小狗,譬如这狗怎么哼地如泣如诉,譬如刚刚踢飞拖鞋时,是不是把它也踢到了啊……而最终他只捉住了最后一个问题,继而盯着那一小团白色茸毛发起了呆:小狗还在呜咽,显然是在唤醒崔秀彬所剩无几的良心。
“啊,乖咯乖咯,不叫不叫。”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如果吵醒其他成员就不妙了。秀彬伸长手臂去抱小狗,小狗也很配合地立刻冲进了他怀里,对着他的连帽衫一通乱蹭,还不死心地逮着帽绳磨了两下牙。
崔秀彬一边托着这朵又小又软的云一边关上房门,坐上床沿时发现小家伙比他还熟门熟路,直接拱进了秀彬仍有余温的被窝里,接着又是冲他龇牙又是抖耳朵又是甩尾巴,真搞不清这家伙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啊,”秀彬忽然俯身凑近了,离小狗大约只剩一只拳头的距离,看得他都有些对眼了,“你竟然有双眼皮啊,好可爱。”
讲完这句话之后他自己也觉得有点熟悉,回想了一下才意识到,之前同杋圭和休宁一起拍演剧花絮时,自己也对一只白色的狗狗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品种不同,如今面前这只小小的,耳朵圆圆,一看就是马尔济斯。
“啊,太可爱了吧,”秀彬已经没了困意,趴在床上和小狗凑得很近,“你真的太可爱了,和崔杋圭很像知不知道?我猜他看到你一定会大喊大叫。”
崔杋圭会不会大喊大叫不知道,但面前这只本来还蛮乖的马尔济斯忽然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吠叫起来,崔秀彬立刻去捏小狗的嘴巴,又担心自己被咬,一双手在空中打了好几次的士。
睡梦中的成员大概是被他烦得受不了,秀彬听到隔壁传来敲打墙壁的声音:是末子们的房间,靠墙这一边睡得应该是铺了满床玩偶的休宁。
大概被这敲墙的声音震慑到了,永动马达似的小狗终于闭上了嘴巴,只是连带着一起垂下来的,还有原本虎虎生风的竖耳朵和尾巴。
和训狗专家崔杋圭不同,崔秀彬完全没这方面的经验:他只能看出这只小狗不怎么开心了,却搞不懂狗狗的心,为什么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狗看起来也能如此烦躁和伤心。
秀彬试图唤醒崔ODI替他来翻译一下,只可惜崔桑葚只是看了一眼马尔济斯,又瞥了好几眼秀彬床头柜上放着的相框,像是比它的主人还困惑不解。
不知是不是被桑葚启发到了,小马尔济斯又振奋起来,这次直接跳出了秀彬的被窝,爬山床头柜立刻推倒了那个相框,爪子在上面踩个不停。
崔秀彬发誓他不是心疼成员的脸,只是害怕小狗踩碎玻璃扎到脚,真的。他下意识夺过相框,只是还没等他借着光看清到底是谁被踩花了脸,小狗又跳了起来,这次直奔崔秀彬扔在墙角的背包,整个身子跳进去开始翻找起来。
“不可以那样哦,”秀彬忙不迭放下相框,紧跟在它身后,大手一张就捏住了小狗的肚子,“就算你再可爱,翻我包包的话我也会——”
他捞出小狗的半截儿身子,马尔济斯前爪抱着的东西也“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秀彬定睛一看,竟然是他给崔杋圭准备的药盒。大概是掉落角度的问题,药盒的机关扣被撞开了,零散的药丸也跟着掉落出来,花花绿绿的散了一地。
“这个真的不可以。”他轻声说着,只是语气低沉,分不出情绪。
等他终于收拾好满地狼藉时,天光已经大亮了。被他冷落了半天的小狗自那之后再也没闹腾过,甚至连秀彬的床也不爬了,只是窝在ODI的软垫旁边,毛茸茸的耳朵一直轻轻抖着。
“……”
崔秀彬站在早晨六点三刻的光线里,帽衫皱巴巴的,头发也炸得乱七八糟,却无法对着一只凭空出现在宿舍、并且只想黏着自己的小狗置之不理。他再次好深好深地叹了口气,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一路走到小狗面前蹲下,犹豫了半晌才再次落下手掌,“……我没有生你的气。”
他不懂自己对着一只狗有什么好解释的,却总觉得不解释不行。秀彬轻轻用手指梳理着马尔济斯的茸毛,低声絮语着。
“如果是我自己的东西,你怎么咬怎么闹都行。但那是给杋圭的……就是跟你很像的一个,嗯,一个小小的,很可爱的人。”
“虽然他有一百八十公分一点儿也不小就是了。”秀彬轻轻笑起来,“但是因为他生病了呀……生病了的人,总是很小的。”
“就像你一样。”他点点马尔济斯的脑袋,“缩成这么小一团,吃准我会心软了吧?”
白白的、软乎乎的小云朵抽动着鼻子,眼神避开了秀彬,尾巴却悄悄扬起来了。
随着那根上扬的尾巴,秀彬的嘴角也跟着泛起笑弧。他无意识地拨弄着那蒲公英似的耳朵,手指沿着那轮廓虚虚描摹了一圈,最终还是将小狗抱起来,重新回到床上,“杋圭也是那样的。”
“生病的崔杋圭,皱巴巴的。他看起来那么小,就会不由自主很想照顾他。”
秀彬抬手,拿过刚刚那个惨遭践踏的相框,指着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人给马尔济斯看。“喏,这个就是崔杋圭。”
他不知道要补充说明些什么,却觉得这么干巴巴一句话,完全描述不出那样一个生动鲜活的崔杋圭。他想说崔杋圭游戏打得好,还会弹吉他,脸长得像漫画里的日本美少年,还会孩子气的写真挚的日记。但是这些对小狗来说,会是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吗?
“这个崔杋圭,”秀彬犹豫着,用手指点了点相片,顺便抹掉了小狗在杋圭脸上留下的爪印,“他不吃番茄,不吃海鲜,挑食,饭量很小。你是健康的小狗对不对?健康的好孩子不要学他。”
小狗用那双有双眼皮的大眼睛盯着崔秀彬瞧了好一会儿,最终用湿漉漉的鼻尖蹭蹭他的脸,又轻轻哼了两声。
“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秀彬失笑,捉住小狗动个不停的爪子拉开了点距离,“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呀,你打过疫苗没有,万一我被你咬伤了怎么办,小家伙?”
他原本赌小狗会生气乱叫的,没想到就像真的怕咬到了秀彬那样,小狗竟然忽然间挣扎起来,一个劲儿地往后躲闪。秀彬怕力气太大伤到对方便松开了手,没想到小狗立刻跳到了床脚,眼看就要往地上跑。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在开玩笑。秀彬急忙下床去找,最终在床的深处看到了那黯淡的白色影子。他伸长胳膊面前去够,堪堪挨着那软乎乎的茸毛,马尔济斯又往深处躲了躲,任凭崔秀彬在外面绞尽脑汁也抱不出来。
秀彬试着和它谈判,“出来好吗?床底下好久没打扫了,很脏的。”
小狗无动于衷。
不知为何,看到现在这样的小狗,秀彬隐隐开始伤心。折腾了这么一早上他也累了,于是盘腿在地毯上坐下,对着现在一点也不亲他的小狗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我越来越觉得,你和崔杋圭好像了。平时我不是这种三句话不离崔杋圭的人,那小子真的……吵的时候,特别烦人来着。”
小狗呜咽两声,从床底下推出一个不知什么时候遗落的棒球来,轻轻撞在秀彬脚踝上。
“你是在抱怨还是撒娇啊?”崔秀彬想逗它,又把球推回去,“崔杋圭也是这样的,会时不时搞点小动作来显示存在感,烦死了。”
“汪汪汪!”大概崔杋圭是这只马尔济斯的关键词吧,不然没道理小狗听到他的名字就反应这么大,又开始吠叫起来。
“哦乖哦乖,”崔秀彬食指压在唇上比了个嘘,“其他成员还好说,等下礼宾组被你招来了怎么办,他们很凶很壮,会立刻把你抓走炖汤的!”
他边说边比划出吓人的老虎样子,手指张开,在空中狠狠抓了好几下。不知道是不是兔系脸对犬科来说完全没有威慑力,秀彬总觉得,马尔济斯看他的眼神颇有灵性,简称充满了无语。
“啊,你真的不出来吗?”秀彬环抱住双腿,下巴搭在膝盖上,盯着小狗眨眼睛,“我不会把你送给别人炖汤的,不要怕哦。”
不知是不是他总是自带的温和气场打动了马尔济斯,那朵在床下蹭了一圈、显然已经有点发灰的云朵终于钻了出来,只是在离秀彬还有一臂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不远不近。
原本秀彬是想伸手直接去抱它的,但刚刚抬起手他便犹豫了:他从未见过这么通人性的小狗,一会儿粘他一会儿又躲很远,很难猜出对方的心意。
思考了一会儿,秀彬放倒双腿,又恢复成盘腿的姿势。他拍拍两腿圈起来的那一小块空间,手心向上,向马尔济斯伸出手来,“要来爸爸啊你不是ODI……要来哥哥这里吗?”
大约是鼻子沾了灰,小狗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啊刚刚不该那么逗你的,床底下那么脏,万一生病了怎么办。”秀彬噘起嘴巴皱眉,“你这么聪明的小狗,怎么会随便咬我呢对不对?崔杋圭咬了我那么多次都没关系的,更何况是你这样可爱的小家伙呢?”
下一秒,以和它本身完全不相符的力道,那朵看起来软乎乎轻飘飘的云朵,火速撞进了秀彬的怀里——崔秀彬完全有理由断定,崔杋圭的名字一定是这只马尔济斯的关键词。
“你讨厌杋圭吗,还是喜欢?”秀彬捧起小狗的脑袋在手里揉了一圈,“每次提到他的时候,你好像都特别激动呢。啊……或许你是个妹妹吗?觉得杋圭很帅气那样?”
秀彬边说边举起小狗的整个身体,试图分开小狗挡着的前爪看看它的肚皮——小狗立刻声嘶力竭地冲他吠叫起来,只差把爪子拍在他脸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一米八五的人形兔子立刻道歉,只差跪在小狗面前土下座。即使只是一闪而过,秀彬也还是看清小狗的性征,“原来你是个男孩子呀啊哈哈……”
他尴尬地笑着,语言中枢出了故障般的讲着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狗狗不要害羞,我也是男生哦。你有的我也有,虽然我是人类你是小狗,但是我们都一样,是、是公的,嗯,雄性。”
有那么一瞬间,秀彬觉得自己被一只狗怜悯了:面前的马尔济斯不再和他作对,甚至还好心的将前爪搭在了秀彬的手背上,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
“啊,你好贴心啊……”人类已经感动得快要流泪了,忍不住一把捞起小狗抱进怀里,鼻尖对鼻尖使劲蹭了蹭对方湿乎乎的小鼻子,“本来还想送你走的,现在根本舍不得了啊。”
听到要送它走,小狗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前掌也蹬在秀彬的胸口拉开了一点距离;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啊眨,潮乎乎的鼻尖短促的吸着气,连同嗓子里发出几声哀怨的呜咽,一看就是在巧取豪夺崔秀彬的同情心。
不知怎的,这一刻秀彬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像什么呢……?每当有求于他或者想捣乱时,崔杋圭好像也是这样的:总是冲他眨眼睛比爱心、做各种搞怪动作,五官挤在一起,可是手掌又乖乖合起来,比出求饶的动作,让人没法子不心软。
“嗳,”秀彬用手指点点马尔济斯湿漉漉的鼻尖,小狗不耐烦地甩了甩脑袋。“我猜崔杋圭如果变成小狗狗,就是你这样的。”
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他自顾自的讲下去。“虽然官方也会用马尔济斯来犬塑崔杋圭什么的,但让我觉得你们相似的不是外表,怎么说呢……”秀彬歪歪脑袋,努努嘴巴,忽然兀自笑了起来,“是那种,又活泼又耍赖,但是又很……”
他停顿一下,眼神温柔地落在马尔济斯身上,像春风,像细雨。
“可能这样说很奇怪吧,但就算你是一只小狗,我也觉得自己在被你用心在意着。”
秀彬的手终于落下去,顺着小狗的脑壳一路捋到背脊,“杋圭他……崔杋圭也是这样的。”
对着就像被按下静音键、一声不吭的小狗,秀彬无知无觉,继续说下去:“你刚刚很怕我送你走,是吗?不是一定要送你走……崔杋圭之前说,如果回家时能有只狗狗在等他该多好啊,我甚至想因此就将你留下来了——嗯,怎么说呢,见到你,崔杋圭会高兴的吧?”
“但是他也说过,我们现在这样的生活,对狗狗是不公平的。总是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你会寂寞的吧?”看到小狗望向ODI的眼神,秀彬咧开笑容,“啊桑葚它不是那样的性格啦……但是你,”秀彬犹豫一下,轻抚小狗身上的软毛,“我总觉得,你比桑葚需要我得多。”
“看到你就像看到杋圭一样……如果因为好晚才到家,总被你用这样的眼神望着的话,我是会自责的呀。”
“我希望就像杋圭的家人那样,有人能很好地爱你——抱歉哦,小狗。”秀彬将马尔济斯搂在怀中,一起躺倒在已经挣破云霄的天光里,感受着城市渐渐苏醒后的声音。
“但是我不能豢养你的真正理由,其实不是这个。”他对着小狗的耳朵呢喃着,
“我已经有一只小狗了。很爱很爱他,所以没办法再将其余的爱分给你……”
“你这么聪明,一定已经知道了吧?”秀彬闭上眼睛,嘴角泛起笑意。
“那只我很爱很爱的小狗,是崔杋圭呀。”
非现背崔秀彬x崔杋圭
爱情属于彬奎,ooc属于我
崔秀彬是一只必要时可以变成人的兔子。这个“必要时”指的是他偶尔小金库余额不足需要赚钱以补贴家用的时候,他就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肩宽腿长的帅哥,靠在甜品店打工来维持生计。因为外貌出众,店老板允许了他“不定期上岗”的奇怪请求,更是十分精明得将他营销成了“随机出现的神秘帅哥店员”,很是吸引了一大群顾客。
这一天,在经...
这一天,在经历了有足足半个月的居家娱乐之后,崔兔子终于扛不住,再次向金钱低头上岗就业了。
“这位小姐,您的提拉米苏。”“女士,菠萝包和柠檬派为您打包好了。”“小朋友,记得拿勺子和吸管。”……
“神秘帅哥”今日出现的消息传播得很快,一大早,店里就人满为患。崔秀彬在前台转悠得像一只陀螺,还是顶上金色(头发)中间粉色(围裙)的那种。
马不停蹄地工作了一整日,直到崔秀彬带着歉意的向尚在排队的人们宣布店里的甜品都已售罄后,大家才悻悻地散开。伸个懒腰,把挂在门口的牌子翻面成“打烊”,又将店里的小甜歌换成他喜欢的kpop曲,崔秀彬瘫倒在一旁的沙发椅上,揉揉笑得有些发酸的苹果肌,盯着落地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开始发呆。兔子刚学会变成人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就是这么蹲坐在街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每一个行人,这才一点一点的将人类生存法则摸了个大概。现在的崔秀彬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兔子了,可以把人的行为模仿的有九成像了,可这个盯着大马路的习惯养成了就没改掉。
崔兔子斜躺在柔软温暖的沙发椅上,环境安逸得让他有些昏昏欲睡,眼睛半阖半睁之间,他似乎和窗外的一只小狗对上了视线。
等等,一只小狗?
他睁大了眼睛望过去,入眼的确实是一只小狗。纯白到没有一点杂色的毛乖顺服帖,乌黑的瞳孔亮得惊人,直勾勾盯着你时显得无辜而清纯。体型很小,大概也就崔秀彬一个巴掌大。刚才就是这只小巧玲珑的狗狗,蹲坐在地上隔窗望着崔秀彬,现在见崔秀彬察觉了它的视线,它“噌”得一下站起身,趴到落地窗前,两之前爪就搭在了窗户上,从崔秀彬在屋内的视角看去,能清楚的看到小狗的两个酷似小梅花的粉粉嫩嫩的脚掌。
崔秀彬被它可爱到了。尤其是当小狗有些着急地开始在窗子上拍打时,那几乎可以为人所忽略不计的微小声音应该只有崔秀彬这只兔子能听到了吧。于是他走上前,蹲在了窗户边,将手指按在了窗户上。出乎意料的,窗外的那只小狗竟然也挪了过来,挺起身,对着崔秀彬手指抵住的地方,凑上了鼻尖。
触碰着冰冷冷的玻璃,崔秀彬感觉指尖一阵暖意。
从今天起,这就是他的小狗了。只这么一个照面,他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因为他冥冥之中觉得,这就是属于他的小狗。
“有兔子收养小狗的先例吗?”直到那只小狗已经乖乖地被他抱回家后,崔秀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题。假扮人这么久,他差点忘了自己的本体是只兔子了。
算了,不管了,如果没有先例的话,那就让他崔秀彬来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兔子吧。
崔秀彬是像人一样给自己置办了一套小公寓的。四五十平的样子,可别小看了这么个小屋子,里面甚至还有个小小的家庭影院——因为他当初装修时根本没有安排卧室,连床都没有,还因此被装修师傅质疑了好几次。真是的,兔子睡什么人类的大床啊,睡兔子窝就好啦,正好空出一间房间给他享受。他喜欢变成人还为此去辛辛苦苦打工赚钱,甚至为了工作连白天睡觉晚上活动的兔子家族生物钟都变了,不就是为了供着这么一个房间让他尽情的吃喝玩乐吗?
不过以后这个珍贵的兔子窟就要变成他们俩的共同领域啦。这就去某宝下单个狗窝,嗯,粉色的这个,好看,和白色很配,就你了。还有小狗的狗粮玩具清洁用品和各种药,全部来一套!崔秀彬斗志满满地置办着养狗所需的一切,看着自己刚领完工资就又一次岌岌可危的余额,无奈地笑了。看来,这次得多打工几天了啊。
天色渐暗,淡淡的月光透过白纱照了进来,抚慰着大半个屋子。狗窝还没到,崔秀彬决定让小狗这几天先和自己睡一个窝。拜托,对于领地意识很强的兔子君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宠溺了。搁几天前,崔秀彬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把才见过一面的小狗领回家并让他上自己的床。
他一把捞起小狗嗅了嗅,很好,是香的,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兔子窝里。下一秒,眼睛一闭,原先站着的地方只留下一只偏奶茶色的兔子。兔子高高一蹦,精准地降落在小狗身旁。
“晚安,我的小狗。”变成兔子的崔秀彬声音也清亮了些,在夜色包裹下格外的温柔。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发出悠长的熟睡的呼吸后,原本乖乖窝在身侧的小狗翻了个身,整个身子八爪鱼一样缠在了他身上,小脸埋近他脖颈柔软的皮毛,无声地呢喃了一句,“晚安,我的兔子先生。”
崔秀彬第二天是伴随着阳光的照耀和小狗的扒拉起床的,委屈巴巴盯着你的小狗,让你只需看上一眼就知道,得给他准备早饭了。可是买的狗粮也还没到呢!糟糕。
“你愿意和我一样吃点三明治吗?”本来已经变成人打算出门去附近的宠物店临时买点狗粮了,灵机一动,崔秀彬死马当活马医,不抱希望地问了黏乎乎的小狗一声。没想到小狗居然舔舔他的手指,眼神懵懵地点了点头。
乖小狗!好小狗!善解兔意的小狗!崔秀彬的天使小狗!
本来崔秀彬喜欢将面包片炸至金黄再夹煎蛋和培根的,今天为了照顾小狗,他改成了荞麦面包、白煮蛋切片和煮熟的生菜。将正正方方的成品切成三明治状的四份后,他将一份放到小狗面前,然后大吃一惊地,在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里辨认出了几分嫌弃。
呀!幸好小狗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老老实实都吃完了,不然崔秀彬的乖小狗差点变成崔秀彬的坏小狗。
心满意足地回到餐桌前,崔秀彬还是享受他的那份早餐。只一口下去,那怪异的口感就让他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帅气的五官全都在脸上蜷缩成了一团。鸡蛋的黏腻和生菜的苦涩混杂在一起,还有又干又硬的荞麦面包,这种半生不熟的滋味让他差点反味干呕。怎么会这么难吃!他放下了叉子,将食物关进了冰箱里,打算等有机会了再变废为宝。至于今天的早饭嘛……笑话,他在甜品店打工欸,难道会缺早饭吗?当初店主为了留住他,可是答应了他店里甜点随便吃!
只是……满怀愧疚地看了吃完早饭趴在他脚边的小狗一眼,崔秀彬在心中默默道歉,对不起我的小狗,误会你了,你绝对是崔秀彬的天使小狗!以后崔秀彬一定好好爱你。
纵使万般不舍,小狗也一直努力扒拉着他的腿想跳进他怀里,可是甜品店员工不让带宠物,崔秀彬也只能心一狠,喂给它几块取了核的苹果后离开了。
门一关,小狗摇得欢的尾巴就垂了下来,楚楚可怜的神情也消失不见。一眨眼,凭空出现了一个精致漂亮的男孩。他先是满脸雀跃地径直奔向窗户边,注视着楼下的崔秀彬过了马路直到再也看不见,然后又蹦蹦跳跳地光着脚跑到衣柜前,挑挑拣拣找出了一件压箱底的格子衬衫,仰起头盖在脸上,狠狠吸了几口衣服上残留的温和好闻的气味后,心满意足地换下了原本身上的格子衫。来到卫生间照照镜子,自我肯定地点点头。帅气!崔杋圭就算变成了人也依旧帅气!穿着崔秀彬的衣服,加倍帅气!
理解他吧,他只是一只认识不到自己有多漂亮可爱的可怜小狗。
眼下,这只小狗正在为自己成功住进了崔秀彬的家而兴奋地庆祝。
“兔子诱捕计划第一步,成功!”
崔杋圭是一只道行不高的小狗。虽然在一年前就可以变成人了,但是胆小的狗狗不适应人的生活方式,于是一直作为一只有灵性的小狗生存着。直到三个月前,他懵懵懂懂地顺着人流来到那家甜品店,透过落地窗惊鸿一瞥。
“砰”!小狗被端着甜品的帅哥店员带着酒窝的笑脸击中了。
从那之后小狗开始在这附近鬼鬼祟祟地游荡,偷偷在帅哥不远处跟来跟去,这一跟,就被他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那天他跟着崔秀彬走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胡同里,胡同尽头是堵死的,他以为是崔秀彬走错了路,连忙着急忙慌地窜进旁边的石块后躲好,生怕被他一回头逮个正着。可接下来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他看到那么一个大高个儿猛地变成了一只兔子,“咻”的一下,从墙角的洞里钻了过去。
后来崔杋圭最终还是跟丢了,倒不是因为那个洞他过不去,相反的,即使都变成了小动物,崔秀彬的体型还是比崔杋圭大一点儿。只是崔秀彬是只兔子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在他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并且缓过来的时候,崔秀彬早已不知所踪。
他是一只小狗,他一见钟情的对象是一只兔子,他们本来没有任何可能的,但是他们都能变成人呀!
崔杋圭是只聪明小狗,他开始制定计策。
根据他的观察,崔秀彬是个不善交际、腼腆内向的人。白天只要店里有他出现人流量就爆满完全没有搭话认识的机会,晚上他又一直蜗居家里从来不出门玩,作为人,他好像找不到一点契机啊。所以,想要得到接近崔秀彬的殊荣,除非他崔杋圭是一只小狗。
而他确实是只小狗,还是只凭借多年在路上必定有姨姨们指着夸“可爱”得出的结论的人见人爱的小狗。
崔兔子诱捕计划,正式开启!
挑了一个(自认为的)良辰吉日,崔杋圭打理好自己,准点蹲在甜品店窗外。
接下来就是一切顺利,甚至是过于顺利。
昨晚抱着崔秀彬睡觉的时候他的幸福几乎要变成泡泡溢出来了,这么多年,这是崔杋圭最开心的一天。
崔杋圭穿着喜欢的兔子的宽宽松松的大衣服,来到娱乐房,点开观影记录中最近一部电影的回放。像老天爷都在推波助澜一样,崔秀彬看的上一部电影是《爱宠大机密》。
店里的下班铃一响,崔秀彬就赶紧锁了店门赶回家。可是一开门入目的却是空荡荡一片。明明看网上说主人回家后狗狗都会扑过来迎接的,难道是他查错了?还是说因为他是兔子不是人,所以人的经验对他不适用呢……他放下包脱了鞋走进屋内,心已经因为紧张不安开始狂跳。检查小窝,没有!去哪了?
脑门上渗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正在崔秀彬不知所措之际,他隐隐约约听见一阵笑声从隔壁房间传来。家庭影院!有人!一下子巨大的惊恐席卷了他,他找到根擀面杖握紧,蹑手蹑脚地朝娱乐房走去,屏住呼吸,然后大力推开门。
“谁在里面?”强装镇定的声音掩盖不住的惊惧。
“兔子先生?”崔秀彬放下了举起的擀面杖,疑惑地问出声,“你是?”
“好吧,既然你都看到了……”沮丧地低着头,声若蚊蝇。“我就是你捡回家的那条小狗。我叫崔杋圭。”崔杋圭不敢直视崔秀彬的眼睛。
这么荒谬的事情,如果崔秀彬自己不是兔子的话,他一定不会信。但鉴于崔秀彬本身就是只化成人的兔子,所以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合理起来。善良的兔子先生还帮心机小狗自动将动机合理化——“你是不是刚学会怎么变成人,还不适应?”
对对对就是这样!小狗眼睛亮晶晶的,这下不仅敢盯着崔秀彬,还敢用眼神来暗戳戳地撒娇了。他拽了拽崔秀彬的衣摆,可怜巴巴地询问,“秀彬哥,我有好多不会,你教教我吧。”
也就崔秀彬会无视他娴熟的买零食放电影的一整套大动作而被他无辜的上目线唬住了,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好,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
“那么哥,我还能继续和你住一块儿吗?”
“这……”
“拜托了秀彬哥,我没有地方去了……”
“好吧。“眼睛一闭,崔秀彬拿出了他的气魄,同意了。
当晚一兔一狗还是都在兔子窝睡,崔秀彬原本觉得都变回本体了就没什么,便在崔杋圭的撒娇攻势下很没主见地投降了。可躺在被窝里共享着双方的体温,他发现自己错了。自从知道了睡在身边的是个可以变成乖巧漂亮的男孩的有思想的小狗后,他就不可能再将对方当成宠物养,而在这种心态的转变下,他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硬。他感受着睡着了的小狗的四肢无意识地将自己抱紧,不敢挣脱怕吵醒了对方,就在这种半梦半醒的情境下,他无意识地沉睡了过去。
早就应该睡着了的小狗此时睁开眼,眼里满是狡黠的笑意。
崔兔子诱捕计划第二步,成功!
崔秀彬记着前一天的灾难,于是做好了早起准备早餐的打算。可没想到的是,崔杋圭居然比他还要起得早。
“早上好呀秀彬哥!”元气满满的马尔济斯小狗穿着围裙举着锅铲笑眼盈盈地和他打招呼,崔秀彬承认自己有点招架不住。走过去摸摸小狗的头,鼻子灵敏地耸了耸,“好香。”
“以后我负责早饭!就当是交点蹭住的房租嘛。秀彬哥你每天上班那么辛苦就不要再早起做早餐啦。”崔杋圭推着崔秀彬的肩膀将他摁到餐桌前坐下,还顺带给他揉了揉肩。崔秀彬看着在厨房手忙脚乱忙活的杋圭的背影,忽然有一种娶了个小童养媳的感觉。
他在瞎想什么啊!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恢复清醒,耳尖的余热散去,只是荡漾在微微上扬的嘴角的那抹微笑直到吃完早餐出了门还没有褪去。
“不好意思,本店已经……”声音在看到来人时戛然而止。
“是杋圭啊,来找哥吗?”话语中夹杂着本人都没发现的一点点期待。
“是呢,不过主要是想吃甜品啦。”心机小狗都学会推拉了。
崔秀彬苦恼起来。甜品都卖完了,可是杋圭说想吃……
“杋圭呀,现成品卖完了,甜点师也下班了……不过后厨还有一些边角料,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做给你吃怎么样?”
崔杋圭本来只是想找个借口光明正大的到崔秀彬上班的地方来转转,没想到却收获了意外之喜,天上掉蛋糕,兔子做的,正好砸在小狗头上,还有这种好事?他忙不迭直点头。
后厨里,崔秀彬在崔杋圭的恳请下戴上了厨师帽,系着他那条标志性的淡粉色的围裙,对着挂在墙上的食谱按图索骥。一小块蛋糕胚、一层咸奶油、一层焦糖饼干碎、再一块蛋糕胚、一层奶油、一层奥利奥碎……崔秀彬把店里剩下的料全都加了进去。
“试试吧!”
看着兔子满怀期待的眼睛,都不用尝试崔杋圭就知道他一定会回答“超级无敌好吃”。
“超级无敌好吃!”
动物鲜奶油的滑腻口感在口腔爆炸,奥利奥碎和焦糖饼干就是加料界最伟大的发明。这出乎意料的味道让崔杋圭吃得有些摇头晃脑了。他用勺子铲起一大块,递到崔秀彬嘴边,“哥你快试试你的劳动成果,真的无敌好吃!”
崔秀彬听话地张嘴,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完全的满足的表情。但是品鉴完毕后还要故作谦虚一番——“哎呀,这些原料就算是扔在一起拌一拌也好吃啦。”
虽然崔杋圭认同他哥的这个说法,但他机智的决定不让崔秀彬知道。
趁着崔兔子整理厨房时心情大好,崔小狗贴到他身边,和他商量着,“秀彬哥,我以后能不能每天都来这里找你呀,我们可以等你下班了一起回家!”
“你就是想来店里蹭吃蹭喝吧?”调笑的一对小酒窝又冒出来了。
“哥你不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嘛~我想来,好不好嘛!”
“行吧行吧,只要你不怕每天吃甜品吃蛀牙的话你就来吧。”貌似很无奈的样子,其实灿烂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
“好耶!那说好了,我以后每天来接哥下班!”
回家的路上,看着夕阳下两个人越拉越长的影子,崔小狗偷偷比了个剪刀手。
兔子诱捕计划第三步,成功!
这以后兔子和狗狗就过起了早上小狗做完早餐送出门晚上小狗备好晚饭接回家的日子,让崔秀彬都产生了自己是不是真的什么时候有了个童养媳的背德想法。先前买的狗窝到了,可是崔杋圭执意认定这狗窝有股让他不舒服的气味他睡不惯,在经历了几次夜半爬床被崔秀彬发现的事故后,崔兔子终于同意让小狗继续睡在他的窝里。于是屋内摆了两个窝,一个睡着兔子和小狗,一个堆着被崔杋圭嫌弃万分发誓一辈子都不会碰的狗粮和玩具球。哦对了,和它们一起买的一个毛绒兔子玩偶却被崔小狗十分珍惜地摆在床头了。你看看这双标小狗。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一个多月,终于到国庆了。这可是崔杋圭的兔子诱捕计划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作为他认定的黄道吉日,他今天必须把这事给办妥不可。
前一天睡前,小狗向兔子表达了“明天想去游乐园”的想法,兔子当然二话不说同意了。可第二天到了游乐园门口,兔子才知道小狗早早就购买好了门票就等着他答应。
“哟,你还有私房钱呢?”话一出口崔秀彬就意识到了其中的歧义,但是崔杋圭根本没给他改口的机会,立马就接上了。
“我每天呆在家里可不是什么也不干的!我靠直播打游戏挣了不少钱呢!”
崔秀彬看着他骄傲求夸奖的小表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薅了一把崔杋圭的头发,揽住对方的肩,“走吧,想玩什么?”
小狗立刻兴奋了,兴冲冲地一指,“海盗船!”
太阳从东边渐渐走到了西边,崔杋圭的精力似乎怎么也宣泄不完,而崔秀彬已经累的连话都懒得说了。他身上挂满了崔杋圭买的纪念品,手上全是各种各样崔杋圭尝了口味道就塞给他的小吃,头上还戴了个崔杋圭从情侣拍照小摊刷脸得来的小狗耳朵,嗯,杋圭是兔子耳朵,他俩反着戴。崔杋圭一蹦一跳地走在前边,手里攥着的小黄鸭气球也跟着他在空气里跳华尔兹;崔秀彬慢腾腾地走在后边,活像一个人形购物架。这么一看,倒是崔杋圭更像小兔子,和他的头饰挺搭,崔秀彬想着想着又笑了起来,崔杋圭仿佛拥有崔秀彬的酒窝召唤术。
带着本就不爱运动的崔秀彬在园里疯玩了一天体力游戏,崔杋圭得意地看到崔秀彬果然不出他所料的累了,没费多少口舌的就说服崔秀彬陪他上了据说是这块地区最高的摩天轮。
他俩面对面坐着,崔杋圭将气球系在座椅上,两人买的各种小玩意也被堆在一边。崔秀彬静静得听着背景音乐,看着外边的夜景,徒留崔杋圭自己在这儿做心理建设。
加油啊崔杋圭,崔秀彬上摩天轮是来休息的你可不是!你是来做大事的!
加油!崔杋圭!你是全世界最勇敢的小狗!
于是在摩天轮即将升到顶点的时候,崔杋圭握紧了拳头,声线颤抖——
“崔秀彬,我喜欢你!”
对面原本又在发呆的傻兔子这下是彻底地呆住了。
什么啊……好失败啊……看着没什么回应的崔秀彬,崔杋圭伤心地埋下头当起了鸵鸟。告白失败还要和告白对象在摩天轮里再关两圈,怎么会这么窒息啊……果然,崔杋圭你不该这么自信的,你就应该等到摩天轮转到最后一圈了再表白才对……
正在崔杋圭胡思乱想地自我检讨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崔秀彬的声音。
“表白居然被杋圭捷足先登了啊……那么,杋圭你听好,崔秀彬也喜欢你。”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小狗头晕乎乎的。
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的小狗傻傻地直接问出了他策划表白时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那么,你会在摩天轮升到顶端的时候亲我吗?”
眼前无限放大的脸和掐住腰的大手都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会。
摩天轮升到顶的时候,他们像其他所有的小情侣一样,在天边绽放的绚烂的烟火掩映下,冗长地接吻。
-END-
一个自拍和他拍都特别特别神的小男孩
终于知道外网为什么叫他littlegf了
这都是哪些人民艺术家创作的哈哈哈哈
吉赛尔生图的神
彩蛋是视频中的四张吉赛尔生图原图
我该怎么向家人们解释一下我其实不只会写光夜文,我也是kpop人啊呜呜呜
真的很可爱
cr:YeBPeuni
奎八佑灰真有你们的
两位老攻没有行李干嘛来寄存行李的地方呢?
不会把东西装在自家老婆箱子里了吧……
hoshi:到底谁才是哥
非现背微贫民窟设定勿上升
“hey,那边新来的,把球踢回来。”
崔杋圭叉着腰站在巷子口,随意地抹一把额头上溢起的汗珠,对着巷子里的人大声喊道。半长及肩的黑发凌乱地披落在两侧,白净漂亮的脸上沾了些灰,映衬得那双明亮的眼睛反而更具有生命力。
可惜对面的是个油盐不进的柳下惠。...
可惜对面的是个油盐不进的柳下惠。
崔秀彬只是抬头看了眼球,发现它好死不活偏偏被踢进了一滩泥水里,就皱了皱眉,继续低下头看书了。巷子里崔秀彬家门前的三两级台阶被打扫得很干净,角落铺一席破旧的薄褥子,倚着门支把伞又垫个棉花也跑出来的烂枕头,抱本书崔秀彬可以在这里坐到太阳落山。
平日里这巷子附件安静得很,并没有什么人打扰,更不用说踢球这么大的阵仗。今日不知为何,熙熙攘攘来了一群人,以那个长头发的小屁孩为首。这么想着,崔秀彬心里升起一阵烦躁,但一贯的包容又让他忍受住了这份嘈杂继续投入在书里,直到那个不识好歹的球正正好好飞进不远处的泥坑中。
偏偏对方还有种不依不饶的架势。
“喂,那边的,听没听见啊!球!你前面的那个球!踢过来!”
崔杋圭此时也有些生气。听人说附件这巷子里有个新搬来的,也不怎么说话,每天就端着本书宝贝得紧,和这一整片贫民窟都格格不入。他心生好奇,今天才叫上一群小弟放弃了他们以前的地盘专门到这儿来踢个球,顺带看看这传说中稀奇的书呆子长什么样。结果这巷子口就那么一小块地方,紧巴极了,什么球技都施展不开不说,叫人捡个球还吃人家臭脸。崔杋圭鼓了鼓腮帮子,撑起个假笑,大踏步向巷子里走了过去。
一片阴影覆盖在了书上,崔秀彬抬起眼,看见的是崔杋圭放大的脸。
“为什么不帮我们捡球?”质问的语气,不知为何,在崔秀彬听来有种恼羞成怒的可爱。
“不好意思啊,我一直在看书,没听见。”他故作抱歉地笑笑,向对方示意自己手上的书。
他居然有酒窝欸……崔杋圭的注意力蓦得跑偏,然后被他猛地拽回来。
你明明听见了!你就是不想捡球!
呀,这居然也被你发现了。
捡个球而已,也这么不客气吗?
哎呀呀,滚到泥坛子里了呢,不想碰它你会理解的,对吧?
在一次次的交锋里,崔杋圭败下阵来。一贯怼天怼地的小霸王遇上柔声细语的笑面虎也没有半点法子。他只能狠狠地瞪对方一眼,回头对等在巷子口的小弟撇了撇嘴,小弟就迈着小碎步把球捡走了。
“我叫崔杋圭,我知道你叫崔秀彬。”撂下这么一句话,崔杋圭转身就走。
至于为什么要留下这句话呢,他也不知道。上房揭瓦的小霸王做事从来随心所欲,想这么说就说了。
崔秀彬注视着崔杋圭逆着光走出巷子,四周又恢复了如常的安静,一如他风平浪静的心海表层。
自那一日的初遇之后,崔秀彬似乎到哪儿都能碰到崔杋圭。他没有再来这个偏僻拥挤的小巷子口踢球,但是在便利店、在公交站、在流浪汉蜗居卖些摸来的赃物的小摊子旁,在废弃的停车场常常有小混混三五成群腾云驾雾的一角……
“你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崔杋圭一脸不耐地靠在墙边等待着抽烟的小弟的时候,惊异地发现矮墙另一侧是熟悉的面孔。崔秀彬还是穿着件白色泛黄的短袖,黑发柔顺,刘海长到有些盖住眼睛,一副温顺孤僻的好孩子的模样——如果这个好孩子手上没有夹着烟的话。
崔秀彬坐在地上,狭小的空间让他的一双长腿有些无处安放,衣领有些偏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若隐若现的锁骨上。口一吐,烟雾缭绕间那张清纯的韩剧男主的脸就被湮埋进大片朦胧的白色里。
崔秀彬正恍惚着,似乎没反应过来有人在和自己交谈。只是凭借本能地向发声处望去,好嘛,又是那个小屁孩。不对,经过这几天的多次偶遇,他对崔杋圭的印象已经从“长头发的小屁孩”变成了“阴魂不散的长得还挺漂亮的长发小屁孩”。
于是他半支起身,似笑非笑地凝望着漂亮小屁孩的眼睛,成功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这种地方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不会来这种地方?“
崔杋圭看看他手里燃了大半的几乎只剩烟蒂的烟,又看看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发出一声嗤笑。”还以为是什么良家少年呢,啧,居然也会偷跑到这儿来吃烟。“
崔秀彬盯着他愣了一瞬,满不在乎地笑笑,随手将烟头杵在墙根摁灭,腰一挺站了起来。长腿一跨越过矮墙来到崔杋圭身侧。然后,手臂一伸,借着身高差的优势将崔杋圭一把揽进怀里。
后背紧贴着对方宽阔的胸膛,他嗅到了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阳光和劣质洗衣粉的味道,这竟不让他反感甚至觉得有些好闻。他听着沉稳的心跳”砰、砰、砰“地在耳边跳动,逐渐和他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同频共振。耳廓一热,暧昧的呼吸附在他的耳边,酥酥麻麻的奇妙触感使他心里像是被含羞草啃噬着一样。
”你放心吧,我不屑于背后乱嚼别人舌根。“崔杋圭努力保持着镇定,试图用漫不经心的口吻来凸显自己的心平气和,但颤抖的声线还是流露出他的几分羞涩。
”无所谓,“崔秀彬压着嗓,原本就低沉的声音变得更低,”但是,小朋友,别把我当什么大好人。“
一边说着,崔秀彬放开了揽着肩的手,身子软塌塌地斜靠着墙没个正形。崔杋圭只看着这副颓废痞气的样子,顿时觉得对方比自己还要像个混混头子。呵,既然如此,每天拿本书装什么好学生啊。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喂,要不你教我抽烟吧。“理所当然的语气。
兔子样的眼睛机敏地眯起,瞥了他一眼,闷闷地笑了一声,”小屁孩学什么抽烟。“
”屁!说谁是小屁孩?“
”谁答应谁是喽。小屁孩也别说脏话。“
崔杋圭本来耳朵就泛红,被这么一气,更红了。
那天后来的情形是,崔秀彬坚持认为崔杋圭是小孩不能学抽烟,崔杋圭气愤崔秀彬一直把他当小孩看,两相争执之下,崔杋圭怒而离场。
在他们相熟后崔杋圭有问过崔秀彬一个问题:
”我可是这一片的老大欸,你居然真的相信我不会抽烟?“
”没什么奇怪的,长得就一脸小孩样。“
”嘿!你再说就不礼貌了……“
两个人关系的转折点是在崔秀彬生日那天。今年冬日的寒风吹得似乎比往常还要猛烈些,门前台阶上破破烂烂了大半年的褥子因为反复无常的积水和冰碴子而伤了风,被崔秀彬仔细地搬进屋里收好。家里的电还是通了和没通一样,只有到了太阳落山后才会吝啬地拉开一盏。
说是崔秀彬的生日,其实家里除了寿星根本没人。甚至连寿星本人都不想呆在这冷冰冰的小地方,而思索着是否再去停车场抽一根。可外头的严寒终究是吓住了他,高挺的鼻梁往外头一探,喷嚏便接二连三打了好几个声响。
于是他选择就这么在这个所谓寄居处等待出生日的结束。盘起腿窝在变了形的沙发椅上,一旁摆了杯凉白开(几分钟前还是热的),一本封面掉落辨认不出名字的诗集摊在腿上,手指轻轻叩着书封,但视线并没有集中在字上。
这种人心与环境万籁俱寂的时候,任何微小的动静都是针落有声。而当敲门声响起,崔秀彬拖着疲倦的身躯不耐地开门后入眼的是那样灿烂的小狗一般的微笑时,他的心跳声还是大得将他吓了一跳。
“生日快乐呀秀彬哥!”小狗戴了顶白色的针织帽,裹得严严实实,脸颊却还是被冻得红红的。他非常自然地将手上的东西往崔秀彬怀里一塞,嘟嘟囔囔着“冻死了”就一弯腰钻进了屋里。
“为什么突然过来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嘛,听说你一个人,就来找你喽。”
“怎么知道我生日的,还知道我一个人?”
“我是谁啊,我可是这一片的老大!我小弟说的嘛,你们家好像啥节日都只有你一个人……”似乎意识到这脱口而出会有些伤人,崔杋圭的声音越变越小。
但崔秀彬只是不在意地笑笑,看出对方的困窘,换了个话题,
“那怎么突然叫哥了?是平时心里叫多了,习惯了?”
“怎么可能!”小狗急了也咬兔子,崔杋圭帽子一摘,甩甩头发愤愤出声,“我这不是看你今天生日,让着你吗?仅限今天!”
崔秀彬默默地看着他,嘴角的梨涡又明显了一些。
“哎呀哎呀,吃蛋糕吃蛋糕!”崔杋圭眼珠子不好意思地转转,赶紧把先前塞进崔秀彬怀里的盒子又捧出来。纸板盒子装着,里面与其说是蛋糕,不如说是简简单单一坨奶油上面放了个樱桃。绿色的淡奶油委屈巴巴地瘫倒在底座上,只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那齁甜的满是色素的糟糕口感。
“看上去是磕碜了点哈,但是我们这儿也就能买到这种了……”还没等崔秀彬有什么反应,崔杋圭打开盒子后就着急忙慌磕磕巴巴地开始解释。他们在的这一大片一直都是有名的贫民窟,混混和游民聚集地,虽然最近几年在政府碍于面子工程的补贴下生活条件好了些,可像是生日蛋糕这种奢侈品对他们而言还是太遥远了。听小弟说起过崔秀彬在搬来这条巷子前家境似乎还挺阔绰,崔杋圭直觉崔秀彬不会看不上这个蛋糕,但是却担心他会不会吃不惯。
“你家有打火机吗,我让他们多塞了几只蜡烛。”在崔杋圭二十来年的人生里都鲜少体会的羞赧在今日感受得淋漓尽致。这明明没有犯错却莫名不安的脸红让崔秀彬“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他转身进厨房拿了盒火柴,来到桌前示意崔杋圭坐下,然后捻起一根蜡烛插到蛋糕正中央,小心翼翼地点上了火。
“许个愿吧。”天色虽然已经黯沉,但还没有到往日的开灯点,于是影影绰绰的烛火成了屋里为数不多的光源。透过跳动的火苗,炽热的视线平添几分暧昧。比以往沙哑些许的嗓音撕破眼前迷蒙的光影传入崔杋圭的耳中。
“你过生日,我许愿?”他不解地抬眸。
“就当是,用这个愿望,来感谢你的蛋糕。”
崔杋圭之前一直觉得崔秀彬是个蛮神秘的人。虽然见过那么多面,但是他对对方的了解却依旧寥寥,多是从各小弟口中道听途说。而在他阖上眼许愿的前一刻,他顺着光线望入崔秀彬的双眸,却似乎一瞬间进入了这个人的内心。
“那就希望此时的崔秀彬像此时的崔杋圭一样快乐吧。”
少年双手合十垂头默念,映着盈盈的烛火,许下最朴实的心愿。
生日那天崔杋圭留到了很晚,蛋糕被瓜分得一干二净后,崔秀彬搬出一台老式留声机,放着歌两个人趴在窗边看星星。崔杋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做这么无趣的事情,可在一旁似有似无的平稳的呼吸声里,他意识到了自己骨子里隐藏着的浪漫。
崔秀彬的生日让两个人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将对方纳入了自己的舒适区。也许命运的羁绊就这么简单,崔杋圭推开了门,崔秀彬没有拒绝,然后一切的链接顺理成章。
意外发生在九月。
是某个崔秀彬还算眼熟的小弟慌慌张张地跑来猛敲崔秀彬的门。
“杋圭哥跟人打架被局子带走了!”他说。
崔秀彬一把扔下书,连鞋都忘了换就跟着人往警局跑。
警察局里,崔杋圭的衣领被扯得皱皱巴巴,嘴角磕破带着血,下颚上一块地方还肿的发青。满是倔强与不驯的表情在看到崔秀彬出现的时候怔了一瞬,随机挪开视线,迷茫地盯着警桌上一盆绿萝发呆。
“你就是他的监护人?”一个看着面善的女警官怀疑地扫视了他几眼,又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崔杋圭。
“我是。”崔秀彬眉头微蹙,神色担忧,“我是他哥哥。”
“没见过呀,你这个小霸王还有个哥哥?”
“没错,之前一直住在别处,最近才回来。”见崔杋圭低着头没有搭话,崔秀彬挤出一抹笑容继续回话。
“这样啊。”也不知警官是信了没信,她叹口气,指了指桌上的薄子,“签了,然后把他领走吧。”习以为常的无奈口吻。
在指导下把字签好,崔秀彬牵起崔杋圭的手往门外走。崔杋圭全程都没什么反应,乖乖的被牵着一路走到了街边的路灯下。
崔秀彬领着崔杋圭站定后,才缓缓开口。
可以和我说说,今天发生的一切吗。
没什么好说的,那人该打,想打就打了。
他有还手吗?
当然,又不是傻子,站在那让我打。
那么杋圭,打架疼吗?
……
“有点。”声音轻微地颤抖着,他凝视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
杋圭呀,听哥讲个故事吧。
崔杋圭听出了崔秀彬的画外音,他心跳快了几分,忍不住凑近去,握紧了崔秀彬的手,静静等待着对方几近残酷地剖析自我将自己的过往都扒皮抽筋打碎了摊开到自己的面前。
故事很老套,从前有个小孩叫崔秀彬,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家庭很幸福。后来他父亲的公司出现了财政危机,合作的另一家公司是个老赖,一直不肯支付尾款,导致他们资金链断裂好多员工下岗许多股东负债,甚至因为发不起工资许多农民工天天来到公司大楼起义要债……精神压力巨大的崔父约了对方老总喝酒谈合同,在酒桌上,当场砸了那人一酒瓶子。人后来进了医院抢救,无效身亡。
“杋圭啊,看到那个方向了吗,往那儿延伸无数公里,有个警局,比这儿的警察局严得多,我爸就是去那个局子自首的。”崔秀彬讲起自己的过往经历的时候,表情一直都淡淡的,只有在提起他父亲酒后杀了人时,干涩泛红的双眼才有点反应。那是一种看淡一切后还是深植于心的不忍。崔杋圭早就听得鼻尖发酸了,黑暗里,路灯下,他头一次以曾经从来没有的悲悯难过和热情,向崔秀彬紧紧抱了过去。
崔秀彬说,所以杋圭呀,冲动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要保护好自己。
你今天把我从警察局领走了,你就得管我。闷闷的声音从崔秀彬的胸口传来,是崔杋圭哭弯了腰,将脸埋在那里。
好。大手在后背安抚着杋圭的情绪,答应得纵容而温柔。
我说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你相信吗?
我信。
是他拿我妈开黄腔,我妈她是个……
我相信。我们杋圭不会随便打人,他该打,我信。
你怎么什么都信啊?
因为啊,我们杋圭长得就还是个小孩儿样。
喂!你又来!
其实这一刻的崔杋圭已经明白,不像上次的玩笑调侃,今天崔秀彬说他“像个小孩”,是在庆幸那还没被这混蛋的世界染黑的良善。
最近崔秀彬发现崔杋圭有些不对劲。向来直球又活跃的他安静了不少,两个人独处时少了以往的吵吵闹闹,反而经常呆呆地看着他,在他疑惑地望去后又慌慌张张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
崔秀彬观察了几天,大胆又自信地推测,小孩似乎是春心萌动了。
看来杋圭喜欢秀彬哥啊,巧了,秀彬哥也喜欢我们杋圭呢。
崔秀彬坏得很,大概是早早就经历巨变打击后缺乏的安全感让他喜欢那种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他的控制欲让他看出来了崔杋圭的小心思但又不点破,他要小孩自己说出来。
秋天的下午,停车场里堆满了无人清扫的落叶残渣,躲到这里抽烟的人也少了不少,都怕一个不慎火星子就扑腾而起。崔秀彬没管那么多,他就享受这种糟蹋生命的感觉,会让他有新奇又飘然的快感。多年循规蹈矩的好孩子堕落起来残忍得吓人。但很奇怪的,他并没有什么烟瘾,如果把看书认为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和他身上最后的骄傲与自尊的话,那么他抽烟很多时候只是出于无聊。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次抽烟又被崔杋圭逮住了。
“找到你了!你果然在这儿!”小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的时候,崔秀彬正点着烟要往嘴里送。他一屁股在崔秀彬身旁坐下,头一歪,大半身子靠在对方身上。
这下倒是不无聊了。崔秀彬想。
“也教教我抽烟呗,秀彬哥。”带点撒娇的少年音。
崔秀彬偏头审视了他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可以让你试试,你不会喜欢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崔杋圭兴冲冲地抢过崔秀彬手里点好的烟,眨巴几下眼睛,烟就被叼进了嘴里。
一股子让人窒息的烟味在口腔中横冲直撞,一点点渗透进了肺腔里,崔杋圭感觉自己本来一片空白的大脑被逐渐染黑,像是清潭里泼入了一缸废水。
咳咳咳咳咳……他开始受不住地咳嗽。
是崔秀彬缓解了他此刻的痛苦。他将烟从崔杋圭嘴里抽出来碾灭,然后拉着他起身去了空旷的地方,拍着背给他顺气。
“哥抽烟的时候也这么痛苦吗?”难受到干呕的崔杋圭堪堪缓过来,就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他的眼眶里甚至还带着点湿润的痕迹,是咳嗽时呛出的生理盐水。
“一开始是的,后来习惯了就也还好了。”崔秀彬边抚着他的背边回答,“其实抽烟的滋味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小朋友抽不惯就别抽了。”
难得乖顺地点了点头,崔杋圭借着身体不适的由头,像上次在路灯下一样,又一次埋进崔秀彬怀里。我只是想体会你的感受而已……一边想着,他一边双手更加收紧了些。
崔秀彬将头凑近崔杋圭的脖颈,闻到了淡淡的烟味之下的,和他同款洗衣粉的气息。
他感受着两人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的触碰贴合,闭上眼,笑了。
后来崔秀彬没再抽过烟,一无聊他就去找崔杋圭,将杋圭逗得脸颊通红后尽兴而归。
崔杋圭有个一直没有和崔秀彬提及过的,戏剧般的,更准确地说是悲剧般的身世。他的母亲在年轻时单纯又愚蠢,满心满眼只有他人编织的甜蜜谎言的小姑娘轻易地就被人诱骗着奉子成婚,直到婚后生下了小杋圭,才知道她的丈夫是个更偏同的双性恋,瞒着妻子有个谈了许多年的男小三。在崔母顺利生产后,这个混账开始彻夜不归,后来更是彻底撕破了脸搬去和三儿同住。更过分的,这个抛弃了母子二人的男人还与他的所谓真爱一起在外面大肆传播崔母的谣言,三人成虎以讹传讹,附近的人似乎都默认了她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巨大的舆论压力以及丈夫骗婚出柜的打击让女人陷入抑郁,她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对着本佛经以泪洗面。
崔杋圭从小没收到来自母亲的多少关心,逐渐的,他开始用打架和叛逆来武装自己。听多了女子大半夜歇斯底里对名存实亡的丈夫和小三的谩骂,当时年幼的崔杋圭心里埋下了对男性结合偏见的种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一开始,崔杋圭只是觉得和崔秀彬呆在一块儿幸福而快乐,于是他一有空就往兔子窝跑,那时候的他还没意识到这种感觉原来叫做心动,耳朵通红原来叫做害羞。是从停车场回到家的那一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数着自己一想到崔秀彬就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声的心跳,幡然顿悟,崔杋圭你真是个变态。
你本来只是好奇去见见新来的而已,怎么就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
崔杋圭很想逃离,可是也是在停车场那天之后,原本含蓄的崔秀彬开始变得主动。他会在阳光灿烂的下午敲敲崔杋圭家的门透过窗户对他做鬼脸,会在崔杋圭吃饭挑食时想着法哄他多尝尝,会在饭后抹掉他嘴角的米粒,会在晚上崔杋圭因为母亲又开始愤怒地吼叫而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似的蹲在房外时天神一般地出现,读着诗让崔杋圭窝在他的怀里入眠……
崔杋圭怎么可能不喜欢这样的崔秀彬。
在崔秀彬哄他入睡的第二天早上,崔杋圭身子半酸着,一睁眼就是心上人放大的睡颜。崔秀彬靠着墙角,两腿不自然地屈着,以一个极具占有欲和保护欲的姿势将崔杋圭整个儿圈在怀里。
就这么抱了一晚上吗?崔杋圭又开始热气上头。
他隐隐有些料想到崔秀彬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他的心事。也没错,这种丑闻在这么个落后的贫民窟子属于爆炸性的头条,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那些个丑陋刺耳的字眼依旧没有消失。崔秀彬如果留意着,以他的敏锐很快就能拼凑出个大概。
真好啊。崔杋圭伸出手,轻轻描摹着崔秀彬的眉眼。真好啊,这样肮脏的自己,你也愿意靠近。
在崔杋圭的食指情不自禁地抚上对方的嘴唇的时候,纤细的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了。带着一层薄茧的拇指顺着纹理摩挲着白皙手腕上肉眼可见的青筋,血流疯了般涌动着,脉搏在拇指的压迫下跳动得惊人。
“醒了?”居然是崔秀彬先问崔杋圭。
“你醒来多久了?”声音颤颤巍巍的,混杂着害怕的思绪。
“比你想得还要早得多。”糟糕的、含笑的语气。
崔杋圭的心不规则地乱跳得厉害,他眼睛一闭,开始先发制人。
“我没醒之前,你没有做什么吧!”
他听见一声轻笑。
“放心,没有摸你的脸。”
“轰隆”一声,原子弹在沙漠爆炸。
“不过,我该对你道歉的。”这个声音怎么能还再继续?当崔杋圭打算捂住双耳当个缩头乌龟时,他听见崔秀彬接着说,“趁着你睡着,我偷偷亲吻了你的鼻尖。”
“轰隆”一声,这次是烟火升起在海平面。
崔杋圭一时无法思考,他只呆呆地抬头看着崔秀彬,又在即将对视时匆匆忙忙偏过头。他纠结内耗拉扯逃避了这么多天,然后发现自己漏算了一个可能性——他们也许是两情相悦。
崔秀彬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崔杋圭,叹了口气。警局出来那天他打断了提及自己母亲的崔杋圭,因为他看出了小孩当时的勉强,他似乎觉得崔秀彬向他坦白之后他就必须将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以经行等价交换,殊不知在崔秀彬这儿,在他提着蛋糕敲响崔秀彬家门的那个瞬间,他就已经得到了偏爱的特权。
可是那未说完的半句话让崔秀彬耿耿于怀寝食难安,一贯封闭不善社交的他开始留心外界的线索,虽然没有主动向别人打听和询问,当时也许是“运气好”,在一次外出买菜的时候,他站在摊子旁听摊主和另一个客人聊完了全程。
他承认他真真切切的心疼了。崔秀彬就是块千层蛋糕,看着是温和的,一接触发觉是个白切黑,可再细细扒一层,内里又是超出常人的细腻善良和柔软。
他不要崔杋圭的主动了。谁迈九十九步谁迈一步他不在乎了。自身那么缺乏安全感的崔秀彬头一次想要给别人安全感。
他低下头,用鼻头碰碰崔杋圭的眉间,虔诚发问,
“杋圭呀,和哥在一起吧。”
心跳如擂鼓,崔杋圭拥抱了属于他的崔秀彬。
屋内传来了崔母无波无澜的诵经声,崔杋圭躲在视线范围之外的角落,在平静的念经声里,流着泪和崔秀彬接吻。
小金公子×能变人形兔子精
短打72
可能是有钱人家的情调,听说金小公子的爱人怕冷,所以金少爷给家里从上到下都铺了厚厚的毛绒地毯,夸张程度是大半个圈子的人都有耳闻的。尽管金昇玟对于别人的揶揄总是打哈哈地笑笑,说要赶紧回家看老婆然后溜之大吉。
“呀,金昇玟,太夸张了吧”
李旻浩光着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嘴上虽然不饶人,但是软和的感觉从脚底窜上大脑,舒服得他耳朵都要冒出来了。...
李旻浩光着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嘴上虽然不饶人,但是软和的感觉从脚底窜上大脑,舒服得他耳朵都要冒出来了。
刚从外面回来的人把沾了寒气的大衣脱下,冒着热气的人体对李旻浩的吸引很大,金昇玟笑了笑,把李旻浩抱起来,后者的大腿紧紧在他的腰上缠住。
“哥不喜欢穿鞋子啊,我又说不过哥。”
“兔子本来就不用穿鞋子。”
“可是兔子没有肉垫,不铺地毯的话,哥会很痛的。”
金昇玟捡到李旻浩那天刚好是初雪,明明是白毛的兔子愣是滚了一身灰扑扑,团成一团在雪里发抖,小小的一个圆球实在没办法不注意到。
据李小兔先生本人说法,他只是万千兔子精里比较倒霉一只而已。亮晶晶的眼睛眨啊眨,紧接着他就大大地打了个喷嚏,裹着因为他化成人形被吓摔在地下的奇怪人类的大衣发抖。
下雪的冬天太冷了,冻伤很严重,金昇玟为了养好李旻浩的伤花了不少功夫,所以总是很金贵地呵护着,生怕小兔子又出什么差错。
“哥要是能少成天在家里光着脚蹦蹦跳跳,也可以不用这么夸张。”
金昇玟亲了亲李旻浩的额头,怀里的小兔红了大半张脸,缠住金昇玟的腿悠悠晃着,脚趾也蜷缩了一下。然后金昇玟听见嘟嘟囔囔的声音。
“嗯…那还是铺着吧…”
因为玩羊了太上头,,
来晚了大家!从今天开始我可能会忙一些开学的事情
更新频率不保证
又是哭包小狗了···感觉有点崩
金昇玟看着方灿离开的方向,心里忿忿地下决心,明天一定要好好的去质问李龙馥。
胃里的抽痛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捧起尚且温热的杯子,就着水小口小口地吞着方灿用小袋子装着的药。许是药味儿太过刺鼻,又或者是胃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药都还没落到实地,一股反胃的劲儿就往上涌。
金昇玟连忙捂着嘴巴...
金昇玟连忙捂着嘴巴,抱着垃圾桶吐得撕心裂肺,胃液划过嗓子眼,连带着喉咙都被灼得生疼。他扯过纸巾擦了擦嘴,又继续挑了两颗止吐药吞下去。
反复再三,就在金昇玟吐得眼冒金星的时候,那两颗止吐药总算是吞了下去。一板药都浪费在垃圾桶里,他摇了摇头,收拾好垃圾桶丢到门外,又在空气里喷了些清新剂,才回了房间。
方灿开了条缝隙,悄悄注视着金昇玟的一举一动。
实木的门硬生生被他扣掉两块,他看着金昇玟收拾好之后回了房间。方灿深深地叹了口气,又坐回自己的作曲隔间,戴上耳机准备继续创作。
所以当金昇玟抱着自己得枕头被子推开他的门的时候他都毫无察觉,等到金昇玟冰凉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才后知后觉。
方灿一瞬间好像真的看到了小狗耷拉下来的耳朵,他双手包住金昇玟的手,试图把他的手捂热些,但还是没有接话,眼睛又转回去盯着屏幕。
“哥”金昇玟直接挡住了屏幕,让方灿的眼睛对着自己,“我真的错了。”他半弯下身子,眼睛湿漉漉地看向方灿,带了那么几分无辜的韵味。“哥原谅我吧。”
方灿这才抬头看他,见到他湿哒哒的头发他的火气又噌噌噌地往上涨,“金昇玟你是不要命了吗!”他拽着金昇玟的手就往床边走,力道之大掐的金昇玟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是他还是乖乖跟着方灿往床那边走。
边走胃边开始卷土重来,刚刚被止吐药平息的刺痛感又再次袭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部位,又开始一抽一抽地跳着。金昇玟另一只手悄悄地揉了揉,心里暗暗祈祷给点力不要让他太难受。
“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方灿一边从抽屉里翻找出吹风筒,一边把他摁在床上。
金昇玟被方灿吓到了,方灿这么生气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本来酒就没完全醒,他整个人脑袋还是懵懵的。洗完澡出来就更加晕乎乎了,胃还一抽一抽地疼,刚刚弯腰起的太急,酸痛从腰椎往上蔓延,他现在整个背部都有些僵硬。手腕也被方灿攥出一圈红印,火辣辣地烧得疼,嗓子也因为刚刚的呕吐有些刺痛。
他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任凭方灿吹着自己的头发,就算太烫了他也只是低垂着头,撅着嘴巴一言不发。自己都软声软气地向方灿认错了,怎么还要凶。
方灿也是在给金昇玟吹头发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态度太凶了。更何况小狗还不舒服着,也和自己认了错,但是他是真的被金昇玟难受还自己一个人死撑着的样子吓到了,更生气他不舒服还大半夜洗澡。
“胃还疼吗?”方灿把吹风筒收回抽屉了,蹲在金昇玟跟前抬头看着他。
被方灿这么温柔一问金昇玟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滴在方灿的手上。
“怎么了昇玟。”方灿轻轻地擦去他的眼泪,整个人搭在他双腿上,试图探头观察小狗的表情。“因为哥太凶了吗。”
金昇玟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地和方灿对视着。
“我知道错了,哥不要再凶我了。”他弯下腰一把抱住方灿,把头埋在他肩颈处,小声地啜泣着,又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方灿怕他这么弓着身子一会儿腰又不舒服,索性把他抱起来平放在床上,又拿了两个枕头来给他垫着腰。
“哥下次不会了。”他轻轻地拍着金昇玟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现在可以告诉哥,胃还疼吗。”他一只手轻轻地牵着金昇玟,另一只手抽了一张湿巾,给金昇玟擦着脸。
小狗抽噎着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委屈的看着他。
方灿这才注意到刚刚被自己攥得红了一圈的手腕。
“对不起,哥不应该这么冲动。”方灿把他的手举了起来,轻柔地吻了吻,又转身把热水袋拿出来插上电。
“但是昇玟呐,哥下次不希望再看到你瞒着自己不舒服了,可以吗。”他把人环进自己的怀里,搓热掌心轻轻地顺时针帮他揉着胃。
金昇玟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乖巧地点了点头。
“还有不能那自己不吃药来威胁哥!知道吗?”方灿又补了一句。
金昇玟又点了点头,心里开始盘算明天怎么追杀黄铉辰。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哥今晚得陪我睡,不可以熬夜创作。”
看着面前人浓重的黑眼圈,金昇玟鬼使神差地仰起头啄了一口。
难得见他这么主动,方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笑眯眯地把晾好的热水递给金昇玟,又变成了小狗熟悉的小狼,“知道了,润润嗓子,不然明天会更疼。”
他看着金昇玟乖乖躺下,把被子拉好,又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看。
方灿笑了出来,把热水袋隔着衣服给他敷好,转身走到隔间里落了电。
方灿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搂住困得哈欠连天还在等他的金昇玟。
“还有下次不准大半夜生着病洗头!会发烧!”他又赶紧补上一句,差点就忘了。
“嗯嗯。”金昇玟嘟囔了两声,迅速进入了梦乡。
方灿看着熟睡的小狗,也满足地搂着了他。
先婚后爱伪72
白领×牙医
4300+
早上赶ddl时又接到了来自母上大人的夺命连环call,李旻浩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子马上就要爆炸。
“有没有人结个婚,领个结婚证给你200,陪我演场戏50,xxx镇附近。”
李旻浩在自己的社交平台发了这么一条。
金昇...
金昇玟?李旻浩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点开他的主页才知道金昇玟是自己大学的学弟,加了联系方式后也没有聊过天,为什么这个时候就蹦出来。
“晚上六点,xx公司门口咖啡店。”
摆在李旻浩面前的是一块草莓味的布丁,坐在对面的金昇玟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喝着奶昔。
“呀,你很缺钱吗?”李旻浩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金昇玟放下手里等我奶昔,舔了舔嘴角,“嗯,很缺钱。”
李旻浩被金昇玟无所谓的态度搞得有些恼火,恶狠狠的挖了一块布丁塞入嘴中,布丁甜腻腻的口感顿时充盈了整个口腔。
太甜了!太甜了!一点没有在日本便利店里买的好吃!
“那就说好了啊,明天12点,民政局见面。”
李旻浩承认自己一开始发那条动态只是开个玩笑,既然真的有人愿意,那他也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是哥,我们彼此都不熟悉吧,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会不会有点太假。”
“你不是叫金昇玟吗!?”
“我的生日呢?万一叔叔阿姨问起来,哥你很难交差吧。”
“……内内内!你说的都对,那你是什么时候生的嘛!”
金昇玟咧开嘴笑了起来,“阿西,哥kiyo内,记好了噢,我是9月22的,比你小两岁。”
李旻浩听的有些脸红,上一次有人夸他可爱大概是四五岁?五六岁?被一个自己小了两岁的陌生人夸可爱确实让他觉得很难为情。
红着脸开口,“阿拉搜!阿拉搜!9.22的我记住了!还有什么就发消息给我吧金昇玟xi!再见!”说完,李旻浩就离开了。
办理结婚手续比想象的快很多,李旻浩拿到结婚证后就给妈妈发去了一张照片,表示自己已婚勿催。
“噢,金昇玟xi,今天谢谢你了,把账户发给我我给你转工资,就这样哈,我先走了。”李旻浩挥了挥手就打算和金昇玟告别,还没到自己停车的位置,就发觉金昇玟一直跟着自己。
“?怎么了”
“哥,我能跟你回家吗,我刚刚毕业,还没找到租房,房租你定,我按月给你。”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蹭我的房子啊?”
“没有啊”
金昇玟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眼睛亮亮的,一时竟让李旻浩睡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上车吧……”
李旻浩看着坐在副驾乖乖抱着书包的金昇玟,心里一阵一阵的郁闷。自己怎么就答应他了。
“哥家附近有地铁站吧。”
“我说没有你现在会下车吗?”
“不会”
“……那就乖乖坐着。”
金昇玟到了李旻浩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换鞋,倒水,收拾屋子,问了李旻浩家的地址还定了个炸鸡。
“哥,给你吃鸡腿!”金昇玟举着一个鸡腿凑到李旻浩面前,李旻浩虽然很看不惯金昇玟,但还是收下鸡腿默默啃起来。
李旻浩坐下来啃鸡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社交平台被自己的妈妈轰炸了。
“你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偷笑】,也不跟妈妈说,我还一直催你婚,真是的【偷笑】”
“对方是哪人啊?多大了?什么时候认识的?”
李旻浩还没看完来自妈妈的消息就被弹出来的视频通话吓了一跳。
坐在桌子对面吃炸鸡的金昇玟顿时抬起头看向李旻浩。
“你小子结婚了也不告诉我,人家人呐,什么时候带我见见啊?”
李旻浩朝着金昇玟招了招手,“噢妈稍等哦,金……昇玟呐~过来啦,我妈要见你。”
金昇玟被李旻浩逗笑了,捂着嘴笑着就出现在李旻浩妈妈的手机里。
“阿姨你好,我是金昇玟……”
“叫什么阿姨,该改口了,叫妈!你叫什么名字呀,什么工作啊,多大啦?”还没等金昇玟说完李旻浩妈妈就着急打断了。
李旻浩和金昇玟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妈,我叫金昇玟,比旻浩哥小两岁,刚刚毕业在牙科诊所当实习医生。”
“哥,阿姨可比你热情多了。”
收获的是李旻浩的一个白眼。
“会按时给你打钱的”
“不用了哥,从我房租里扣就行。”
李旻浩醒的时候金昇玟已经出门了,桌子上还放着他买的麦当劳。李旻浩想起来金昇玟是实习牙科医生,应该是去值班去了。
吃起金昇玟准备的早饭,李旻浩开始享受他的周日。
“哥醒了吗,麦当劳别忘记吃了。”金昇玟发来消息慰问李旻浩。
“【图片】”李旻浩发的是自己俯视角自拍吃麦当劳的照片。
“内~好好享用噢。”
和金昇玟同居的一个月,李旻浩表示自己确实轻松了不少,家离诊所远,金昇玟出门较早,值班日子一般早上都会订了或者准备早饭给李旻浩留一份。晚上李旻浩到家金昇玟后脚也回来了,顺便提留回来晚饭,省的李旻浩自己考虑吃什么了。哦对了,金昇玟泡的咖啡非常好喝,李旻浩亲自认证,就是这小子太爱吃麦当劳,李旻浩腻了。
下班后的日子变成了两个社畜互相吐槽的时候,李旻浩骂自己的老板,骂自己的甲方,吐槽自己为什么是个乙方的命。金昇玟吐槽诊所人太多,附近没有麦当劳,诊所的冰美式太难喝。
李旻浩一边暗咒着公司一边换着鞋子准备出家门上班,金昇玟房的门突然开了,顶着爆炸头一看就没睡醒的金昇玟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看着李旻浩,
“哥…你能送我下吗……”
就跟带金昇玟回家那天一样,金昇玟依旧抱着书包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李旻浩一边打心底骂着公司,嘴上还教训着金昇玟:“你多大了啊?上班还要家长送啊?!我上个班还要送你!!明天给我磨咖啡啊!两杯!!!”
金昇玟只是轻轻的回应了李旻浩一下:“内~”
第二天一早李旻浩看到的是两杯咖啡和一如既往的麦当劳。
拍了张照片发给金昇玟,配文“感觉见到麦当劳的次数比见到你多呢,金昇玟xi。”
大概是半个小时后,金昇玟回复到:“kkk,哥今天回家什么都不要看就看我吧。”
李旻浩最近牙疼,他感觉是因为家里有个刚转正的牙医的原因。哐哐哐的敲着金昇玟的门,“昇玟呐,哥牙疼……”
“哥最近吃了很多布丁吧,怎么都蛀牙了。”
金昇玟检查着李旻浩的牙。
李旻浩感觉自己说什么金昇玟都爱笑,现在的他就笑的很开心,“哥,你的兔牙真的很可爱哈哈哈哈哈,明天我值班,哥你休息吧,来我们诊所补牙吧,我替你补。”
“昂对昂对!我要补肯定不找你补!”
送金昇玟上班的李旻浩乖乖的躺在了金昇玟的牙科椅上。他实在疼的难以忍受了。
“我警告你,对我的牙齿温柔点。”
“哥明明是你把他吃成这样的吧。平时果冻少吃点吧。”
“?都是你给我买的吧!你是害我蛀牙来帮自己冲业绩吧。”
金昇玟没在理他,示意李旻浩张嘴。
李旻浩下班后有聚餐,最痛恨和领导相处的人又因为那该死的顺从心他是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哥今晚要聚餐啊,晚饭自己吃吧。”
对方回了个哭哭的表情包,跟着又发来一句话“嗯,我在家等哥。”
“昇玟呐~~~~开门~哥回来了~”
金昇玟不用想就知道李旻浩喝的有多醉。
给李旻浩开了门,扑面而来的酒气让金昇玟皱了皱眉,“啊,金价,哥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李旻浩脱了鞋就噔噔噔的跑到床上躺着,噢还是金昇玟的床。作为牙医,金昇玟还是有一定洁癖的,一个醉醺醺的人抱着他的小狗,在他的床上滚来滚去,金昇玟看的有些火大。
“呀,干什么呢。”
李旻浩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金昇玟的小狗玩偶,“诶呦,昇玟呐,在房间里养小狗不跟哥说可怎么办啊呵呵呵……呕!”李旻浩吐了金昇玟一床,“啊哥!!要是不能喝就不要喝了啊!我今天睡哪?”
李旻浩擦了擦嘴又开始傻笑,“呵呵呵跟哥睡嘛,我们不是夫妻吗呵呵呵。”
李旻浩迷迷糊糊的摸了摸旁边柔软的毛发,嘀嘀咕咕的说了句:“哈…金昇玟的狗崽子怎么在我这里……”
睡在一旁的金昇玟迷迷糊糊的听到这句话发出了一声闷哼,察觉到不对劲的李旻浩又往下摸了摸,噢,是金昇玟的脸啊……金昇玟的脸!!?
李旻浩一下子清醒了,对着正在旁边睡的正香的金昇玟吼道:“呀!你怎么睡在我床上啊!”
金昇玟被吓得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揉了揉迷离的双眼,“哥说什么呢…是你让我和你一起睡的啊…哥,我今天休息让我多睡会儿吧。”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李旻浩的脑袋,惹得李旻浩有些头痛。
看着金昇玟熟睡的样子李旻浩决定今天一天都不会再理他了,“什么嘛,同床共枕这件事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在意!”李旻浩一边抱怨金昇玟一边习惯性的做了两人份早餐。
“哥,今天我也和你睡吧”金昇玟抱着他的狗狗玩偶站在李旻浩房前。
“为什么?”
“被子今天才洗,还没来得及晾出去。”
第一天,李旻浩准许金昇玟同床的请求。
“哥,今天我也和你睡吧”
“为什么”
“被子还没干呢”
第二天,李旻浩准许金昇玟同床的请求。
被子没干这个理由一用就是五天,李旻浩实在没忍住开口。
“呀,你小子的被子是拿去抗洪了吗?再买一床被子都应该到了吧!”
“是吗?不买可以吗?我只是想和哥一起睡而已,哥每天没睡醒的样子都很可爱想多看看呢。”
“…………给你三秒钟不上床你今晚就睡沙发吧!”
第六天,李旻浩准许金昇玟以后都同床的请求。
两个人的关系在双方心中都心知肚明,明明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双方却谁也没开口。
李旻浩今天下班较早,于是就顺带准备去接金昇玟。
在牙科诊所门口等金昇玟的李旻浩看着他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的走出来,李旻浩双手抓紧了方向盘,一脚怒踩油门自己先走了,他觉得自己今天来接金昇玟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哥你今天来接我了吗?”
金昇玟一边换着鞋,一边和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李旻浩搭话。
“嗯”
“为什么不让我上车自己就走了啊,明明都特意来一趟了。”
“金昇玟xi,你要是想离婚了,我们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
金昇玟的动作一顿,“……为什么啊?”
“你应该有新的结婚对象了吧”
金昇玟的脑袋一向很聪明,想了想就知道李旻浩怎么了?
“啊,哥,今天都被你看到了啊”
李旻浩听到金昇玟带着笑意的这句话,转头瞪向金昇玟,以示自己的不悦。
“那是我的姐姐,亲姐姐kkkk,看来哪天得给哥介绍一下我的家人们呢kkkk”
李旻浩一下子焉了,他活了二十多年终于迎来了一件究极社死的事件,有些下不来台的李旻浩清了清嗓子,“噢,这样啊。”
“哥,你吃醋了吗?”金昇玟是不会错过一个戏弄李旻浩的机会的。
“阿尼,我才没有。”
“我喜欢你,旻浩哥。”
李旻浩坐在饭桌上,面对的是金昇玟的爸爸金昇玟的妈妈和金昇玟的姐姐,他们都和蔼的看着李旻浩,倒是看的他不好意思起来,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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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样,之前领证和演戏的钱都可以重新转会给我了吧,金昇玟xi?”
“那我之后每个月的房租也都不给你了噢哥。”
“昂对!你有义务向我上缴一部分工资!”
“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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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浩的同事向李旻浩诉说自己的牙齿最近疼的厉害。
李旻浩:“你怎么知道我老公是牙医?”
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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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杂乱且无理,谨慎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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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雨点粘连在枯枝上,最后变成雨丝落进树下的土地中。金昇玟喜欢雨,他喜欢雨前天空的昏暗,喜欢雨时窗外自由的风,喜欢雨后空气里的泥土味,也喜欢雨天与他并肩走的爱人。
01.
金昇玟和方灿在出道时就确定了关系,他对方灿总是有一种特别的依赖,这种心理在其他人身上从未出现过。一开始,金昇玟只认为是队长名号的加持,直到方灿第一次在镜头前拥抱金昇玟,加速跳动的心脏拆穿了这一谎言,他喜欢方灿,这种喜欢甚至高于自己最宝贝的帕恰狗,或许应该叫叫作“爱”吗?这是聪明小狗第一次产生疑问,因为方灿。...
金昇玟和方灿在出道时就确定了关系,他对方灿总是有一种特别的依赖,这种心理在其他人身上从未出现过。一开始,金昇玟只认为是队长名号的加持,直到方灿第一次在镜头前拥抱金昇玟,加速跳动的心脏拆穿了这一谎言,他喜欢方灿,这种喜欢甚至高于自己最宝贝的帕恰狗,或许应该叫叫作“爱”吗?这是聪明小狗第一次产生疑问,因为方灿。
意料之外的是,这层窗户纸是方灿先捅破的。一次舞台的幕后彩排,方灿紧攥着他的手,逆着光靠近他耳边说出的那句“我喜欢你”让金昇玟红着脸躲了方灿一整场表演,直至回到宿舍,金昇玟才冷静下来,踮起脚用亲吻的方式回答了方灿的那句话——“我爱你。”
02.
人在恋爱时会丧失理智,反正金昇玟是这样的。恋爱后的每个夜晚金昇玟都会幻想许多不可能发生的事,再无数次给方灿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不过金昇玟是胆小鬼,那些无解的问题只能葬与心底,越积越多,最后如同石块般,压的金昇玟喘不过气。他认为自己过于敏感,有时一些队员间正常的身体接触都会让他起疑心。但方灿是队长,应该担起队长的责任,可是他对金昇玟而言,也是爱人,金昇玟觉得,方灿应该多爱自己,就像自己爱他一样。
方灿是笨蛋。这句话被记在金昇玟的日记本里多少次他自己也数不清,方灿不会恋爱,这是金昇玟经过这么多天相处下得出的结论。方灿总是忽略金昇玟对他的感情,金昇玟偶尔也会思考,为什么确定关系后他们甚至没有以前亲密了呢,恋爱后,方灿拥抱他的次数也变少了,他无数次的瞄到方灿对其他弟弟做出“越界”的举动,金昇玟也会自嘲,他们的关系连平日形影不离的队友都不知道,还怎么谈未来呢?
“方灿,如果我再勇敢一点,我们会改变现状吗。”金昇玟躺在床上,床头摆放着方灿送给他的小夜灯,严格的说,金昇玟并不怕黑,夜灯是一次噩梦后的“安慰礼”,金昇玟想着,如果噩梦能换回真心,他宁愿溺死于梦境的漩涡。这就是恋爱脑吧,他调侃着。
03.
金昇玟和方灿单方面冷战了,在阴天。说出来也挺好笑,仅是因为金昇玟拍摄时失误打到了梁精寅的脸,那小子是个好演戏的性子,加上方灿前一天因为回归原因没休息好,就吼了金昇玟几句,可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对小狗这么凶,何况还是在周遭都是人的环境下,金昇玟打小来就是高傲的性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在众人面前丢失脸面,他仔细的看了看方灿,方灿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爱自己的呢,金昇玟想不清楚。这场闹剧也由他人的干笑结尾。
金昇玟突然不喜欢方灿了,他说不出原因,可能像网上舆论所说的那样,金昇玟只会逃避。
方灿感到不对劲时并没有补救,而是放任不管,之前对金昇玟许下的诺言方灿一句也没做到,金昇玟知道的,方灿想让他自己主动低头道歉,方灿之前总是说着要改改金昇玟那傲娇的性子,可是金昇玟的傲早已刻入骨髓,与血肉相连,方灿不能改变他,即便是爱也不行。
“灿哥,说了那么多骗人的话,心里不愧疚吗?”金昇玟站在沙发前,被挡住光线使得房间更加压抑,方灿没有抬头,自顾自的翻着手机,可眼睛不会骗人,方灿眼里的烦躁倒映在金昇玟的大脑里。何时开始的呢,方灿甚至连谎言都敷衍的缥缈,他没有和方灿继续耗着,丢下一句“骗子”就离开了,这段荒唐的恋情也随之结束。
04.
“昇玟,懵懵!”第三次了,这是今天方灿搂住他要他懵懵叫的第三次,金昇玟仍旧没做回应。大多是受网络感情文学的影响,金昇玟觉得方灿对他做出的任何举动都有预谋,比如现在,肯定是因为有摄像头,要不然为什么要这么腻歪。没安好心,金昇玟在心里嘀咕着。
05.
天气总是多变,早晨太阳还在帮助人类“烹饪烧烤”,晚风却格外刺骨,金昇玟抖了抖自己的头发又将脖子藏进衣领中,他通常体寒,现在的手也被风吹的不容易弯曲,金昇玟只想快速的进入车中取暖。
“昇玟。”方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金昇玟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糊弄过去,便加快脚步。直至进到车内方灿仍“贼心不死”的紧靠金昇玟而坐,金昇玟暗自翻了个白眼,自我安慰只是一段车程,熬过去就好,方灿自顾自的牵起他的手,任凭金昇玟怎么挣脱还是紧紧的拉着,金昇玟摆烂了,谁让方灿的手这么暖和呢,金昇玟如此想着。
06.
由于休假的缘故,宿舍里只剩他们两个人,金昇玟单纯是因为病毒危害不想传染罢了,那方灿呢?金昇玟亲耳听见方灿拒绝了李龙馥共同回澳洲的请求,不过现在他可没有心思琢磨,今晚的主线任务是安顿好方灿,这家伙在饭桌上提出要和金昇玟一起住,美其名曰保护弱小,只有金昇玟知道,方灿就是拿捏了他脸皮薄的性子,知道他不会在众人面前拒绝,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你睡次卧吧。”金昇玟本打算随意安排,也就三个星期,总不能为方灿收拾个房间出来,那样既费时又费心,到头来还要搬回去的,所以不用委屈自己舒服别人。
“但我想和你一起睡。”
“你没权利拒绝和选择。”金昇玟想到了方灿这句话可能会出现,不过方灿的精神属实不太美丽,要不然为什么会冒出这么脑//残的话。
“金昇玟,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必须听着…”
“听什么,听你诉说那所谓的爱情,听你自己吹嘘在恋情中的付出以此来审判我吗?方灿,别活在梦里,看清现实,这是你和他人恋爱时必须做到的。”
金昇玟像是一根未全熄的火柴,而方灿那强制性的话犹如一阵风,是点燃火柴的最后助力,也是金昇玟压力的爆发点,这些天的委屈和不爽一口气全被吐出,发泄完后金昇玟又觉得失态,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那句“对不起”。
方灿猛地将金昇玟搂入怀中,仿佛想把他融入自己的怀抱,与自己共沉沦。
“昇玟,听哥哥讲,好不好。”方灿耐心的哄着,这句话传递的信息不像是询问,更多的是主导,让爱人一步步陷入名为“爱”的沼泽。感受到金昇玟头部的动作方灿才继续开口。
“在小狗的心里,灿哥是骗子吗?”方灿是懂怎么戳金昇玟软肋的,金昇玟听不得别人喊自己小狗,每次都会偷偷的红耳朵,威慑力也减少许多,活脱脱一只刚被驯服的野犬。
“灿哥不懂怎么谈恋爱,善解人意且聪明的昇玟小狗可以教教哥哥吗?或许可以先用接吻来缴费。”方灿捧起金昇玟那哭花的脸,轻轻的摸了摸金昇玟早已哭红的眼角,吻了上去。
07.
据知情人士透露,休假回来后的第一次团体练习,他们的方姓队长向队内的每个人都说了金某是他自己的专属小狗,所以以后少在他眼皮底下狗塑金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