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年霸占着娱乐圈第一小嗲精的称号,一口夹子音成功让自己的口碑两极化。
孤岛求生,一群人坐在椰子树下咽口水。
徒手爬树摘椰子,顺便抓个椰子蟹吃!
饿了?那就拿个鱼枪随便射射。
观众疯了,谁说这是撒娇哼唧小白兔?
明摆着就是健身泰山黑莲花。
1.
签完合同,经纪人拉住我苦口婆心地劝解。
「你的路人缘再不挽救,就没人敢找你拍戏了!所以这次的荒野求生,你必须给我认真起来。」
我眨巴无辜的大眼睛,嗲声道:
「真的吗?人家这么听话,你就放心吧。」
经纪人气得一记拳头砸到我的脑袋。
撇下泪眼汪汪的我,潇洒离去。
门一关上...
门一关上,我眼里的泪珠立马收了回去。
小样儿!
翻开微博,挂在热搜上的就是我要上荒野求生的消息。
「这小嗲精该不会被吓哭吧?」
「盲猜一波,这节目又要被骂惨了。已知方盼盼每上一个综艺,综艺黑名单就会多一个。」
「但凡方盼盼上综艺,其他嘉宾必遭殃。」
我撇撇嘴,继续往下翻。
有道是,撒娇女人最好命,能不干活就不干活。
一句撒娇就能让我躺着赚钱,
而且我天生嗲音,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何乐而不为呢?
要不是影响到热爱的拍戏事业,我还想继续扮下去呢。
不就是孤岛求生吗?
身为一位极限运动爱好者,简直就是小意思。
一年除了工作,我几乎都是在全世界奔波。
那里有绝佳的攀岩地,我去!
这里有高空跳伞,我去!
哇,那边还有自由潜,我也去!
就是这些都需要钱,我得赚钱。
拍戏接综艺都能赚钱,可惜综艺圈我有点混不开。
既然小嗲精的人设不行了,那就换一个继续浪!
2.
七天的孤岛求生将全程直播,给观众身临其境的刺激感。
飞机场上,安全员跟另外七个人大眼瞪小眼。
「不允许携带任何东西。」
其中一个名叫韩月的女明星抱怨:「可是我们就只带基本的生活用品。」
「对啊,最多一个背包就能装下。」
另一个女生紧跟着附和。
「必须按照规定执行。」安全员绝不松口。
男生那边也出了声:
「那允许我们带一点水和吃的总可以吧?」
我一抬头,双眼放光。
说话的那位男星旁边站着的,可不就是我新剧的男主角嘛!
这精致立体的五官,这修长优美的身材线条,
硬朗中带着温润之感。
是我的菜!
这种充满矛盾的时候,我不得上去表现一下。
「哎呀,大家不要再为难人家了,不就是吃的喝的嘛,我包了!」
我爽快地拍着胸脯,立下我参加综艺以来的第一个flag。
可谁知,他们听完都沉默了,立刻选择了妥协:
「算了,算了,我们不带东西就是了。」
我……
直播间弹幕刷到飞起:
「哈哈哈,他们宁愿什么都不带,也不愿意听方盼盼撒娇。」
「那可不!但凡他们多犹豫一秒,小嗲精能继续说!」
「看着吧,小嗲精准备作妖了!」
我委屈地看了一眼我的男主,他正抿着嘴笑。
行。
待会儿走着瞧!
3.
直升机上升到七百米的高度。
安全员正在检查我们身上的设备,告诉我们注意点。
舱门拉开,涌进来的风吹着我兴奋。
「那个,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飞下去?」
韩月紧抓着伞包,不住地往后退,脸色发白。
我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
「直接下去不就没意思了,姐姐不要怕。」
韩月瞪着我:「说的容易,你倒是下呀!」
我耸耸肩:「那我下喽!」
说着,我冲我的男主挑了下眉,走到舱门口纵身一跃。
熟练地操纵着降落伞,稳稳地降落到了指定地点。
还转身冲拍摄的机器打了个招呼,甜蜜一笑。
直播间观众傻了:
「这是方盼盼?」
「确定过后,是本人没错。」
「直接跳了?我看了下回放,跳得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
「她竟然没哭?」
「不确定,再看看!」
紧接着我望向上空,那抹熟悉的身影降落到我的旁边。
啊,是我的男主,顾寻。
我赶紧凑了上去:「你好呀,顾寻,我刚才跳的时候可害怕了。」
「是吗?跳得不错,第一次跳吗?」
顾寻唇角弯起一丝弧度,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嗯,我是不是很有天赋?」
我笑得灿烂,夹子音也带着撒娇的意味。
「确实——」他顿了顿,「很有天赋。」
有戏!
看来拿下顾寻,让他帮我干活指日可待!
这可是孤岛求生,有很多体力活的!
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可干不来,
该表现的时候表现,该享受的时候享受。
这才是参加综艺真正的乐趣!
磨磨唧唧过了一个小时,剩下的几个人才被安全员给踹下来。
说话的那个男星潘驰一下来就抱住顾寻,欲哭无泪。
韩月一下来,我也是赶紧上前抱住,十分关切:
「姐姐下来就好,担心死我了。」
韩月咬着牙,压住将我推开的冲动:「谢谢关心。」
她真的受不了这么嗲的语气,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4.
下来之后,安全员丢了一个大生存包给我们就离开了。
让我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好了,接下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安营扎寨。
这里是海滩,我们一致决定在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地方住下。
「幸好节目组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我们自己建房子的程度。」
潘驰拿出帐篷包,将里面的物件都倒了出来。
一通忙活完,他们在那边累得气喘吁吁。
我在这边吹着海风,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妙。
直播间里已经骂成了一团:
「看吧,我就说她有多自私!」
「七个人,就她一人闲着啥也不干!」
「这种人来这个节目干啥,退了拉倒!简直是倒胃口。」
「强烈要求节目组赶紧将嗲精赶出去。」
然而下一秒,弹幕停住了。
「这货怕不是猴子吧?」
「这椰子树得有二十米吧……」
「她就直接爬着上去了?好家伙,她竟然有肌肉。」
「等等,她又在干嘛?在跟螃蟹干架吗?」
「醒醒!这个螃蟹干不过她!呸,这是椰子蟹。」
5.
画面中,我笑眯眯地看着那棵椰子树,转头看向韩月:
「姐姐渴吗?」
韩月白我一眼:「你说呢?」
「那我去给姐姐弄个椰子吃,好吗?」
韩月:「……」
「姐姐不说话,那我就当默认了。」
我解开扣子,将外套丢给了韩月,
三下五除二地脱掉鞋袜,撸起袖子。
脚一触碰到椰子树,那股强烈的带着征服欲望的兴奋感充斥了我的大脑。
确定我的身体能挂在树上后,
我的眼睛直直盯着顶上的椰子,几下子就爬了上去。
将树上的椰子扒了个干净。
然后与藏在树里面的椰子蟹「深情」对视。
完了!
赶紧跑!
我加快速度往下爬,椰子蟹也在往下爬!
一个跳跃,我落到地上往后连退了几步。
掉在地上的椰子早就被韩月他们捡起来了,
椰子蟹直冲他们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抽起一根断木就往椰子蟹身上砸去。
还冲他们喊:「丢一个椰子过来!」
椰子蟹似乎被砸懵了,愣了几秒。
我将椰子砸碎,丢到了椰子蟹的面前。
眼看着它被椰子吸引了注意力,
我刚准备开口拿东西抓它,
一个网就出现在视线里牢牢地罩在了椰子蟹上面。
我扭头一看,是顾寻。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干活就是利索!
我满意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呦!有前途。」
顾寻扬起眉:「这也是第一次吗?」
「对呀。」
这我可没撒谎,确实是第一次亲手抓椰子蟹。
之前我都是在一旁等着吃的。
7.
今天才是孤岛求生的第一天,
我的flag就兑换了一次。
接下来每一天兑换一次,经纪人就不会再唠叨了。
我的戏也能保住了!
火苗燃起,我坐在一边,看着顾寻处理刚捕获的食材。
心里已经将接下里的计划都安排清楚:
我就负责每天外出打猎,
顾寻就负责在家做饭,
然后我就等着吃饭。
真好!
察觉到一道目光在盯着我,我轻咳了一声:
「姐姐,想看我就直说嘛!别不好意思。」
「谁要看你!」
韩月冷哼一声,心中刚生起的好感顿时消失。
她就不该多看一眼!
很快晚饭就做好,一群人围了过去。
闻着带着椰子的清香,我咽下口口水。
正准备咬肉时,一个嘤咛的嗓音让我停下了动作。
谁?
谁要跟我抢活?
撒娇哼唧这是我的活儿!
我转头看去,是那个一直不太说话的女生,苏落。
「这个看起来好吓人!我吃不下去。」
说归说,碍于荧幕形象,她还是没把这个丢出去。
「顾哥哥,你能帮我处理一下吗?」
我:「……」
还抢的是我的男主!
这能忍吗?
当然不能忍!
眼瞅着她就要走到顾寻面前,一个迈步揽住她的肩膀:
「妹妹,我帮你吧。」
苏落犹豫了下:「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我直接拿走蟹钳,手指一用力将烤得发黑的外壳掰开,又塞回了她的手里。
笑的甜蜜:「不用客气哦!」
苏落瞅了眼从头到尾压根没理她的顾寻,又瞥了眼我,悻悻地走了。
8.
为了守住我的劳动力,我干脆坐到了顾寻的旁边。
另一边的潘驰凑了过来:「盼盼,没想到你还真的挺厉害的。」
闻言,我张着小嘴缓慢地咽下蟹肉,害羞地道:
「哪有?我只是当时太害怕了,出于本能才让你们见笑了。」
哎呀,还是我的戏好!
那个女生说的一点都不嗲。
连我的十分之一功力都达不到,小菜鸡!
潘驰:「……」
害怕了为什么不会上二十米的椰子树,跟椰子蟹干架?
男朋友养了只兔子后,对我愈发不热情了。
好几次,我都注意到那兔子用她那黑色无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就好像是我抢了她的男人。
01
我和男朋友的订婚仪式在即。
可日子越接近订婚礼,家里那只瞳孔黑得发亮的兔子便愈加想和我的男朋友贴贴。
每次我回家,看到他抱着它,除了洗澡,就没有过放下的时候。
和那兔子眼对眼的时候,我莫名觉得后背一阵凉意。直觉告诉我这兔子绝对有问题。
和男友一说,他还怪我工作压力太大,神神叨叨,说是我出现了幻听。
可我感觉家里肯定是藏了个女人。
趁着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把...
趁着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把家里翻了个遍,但就是没有找到女人的影子。
我还往窗外瞧了瞧,没有人逃跑的痕迹。
想到我和他的婚礼,我越发觉得不安,总担心他白天趁我不在,在家里藏了人。
我闺蜜瑶瑶说我要是实在不放心,让我安个针孔摄像头。
我一开始觉得不好,但她直接把那玩意给了我。
我忍不住还是给安上了。
我原以为做这事其实就是为了安慰自己,可没想到这摄像头却拍下了让我吃惊的一幕。
我坐在瑶瑶对面,面前的蛋糕再也无法下咽,刚下去的一口在我胃里翻搅,我觉得一阵恶心。
「你不等妍妍啦。」
「不等了,下次再约。」
忍着看完了手机里的监控内容,我站起身来,来不及和瑶瑶多说两句,赶紧地就驱车回家了。
在家门口,我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气得我一直按门铃。
没法忍着了,我握紧拳头,用力地敲门,像是把我所有的怒气都报复在了门上。
好久,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心累了,门终于开了。
陈立光着膀子,皱眉看着我,一手还揣着小兔子。
他的脸很红,身上有汗味和奇怪的味。
桌上乱七八糟,酒瓶毛毯掉在了地上。
我试图深呼吸,却发现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心脏有点绞痛。
我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把丢到了地上,坐在沙发上,我看着他。
「你刚做什么了?」
林峋有些局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刚在打游戏,戴着耳机没听到。」
坐没一会儿,我终于意识到那股怪味是什么了。
明显就是剧烈运动后的欢好味,我的恶心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冲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出来后,他正要手放在我额头上。
那女人的骚味让我猛地往后一躲。
他看我的反应有些懵了,但只一会儿,我听见他说。
「今天吃什么外卖,我来点。」
我心里暗骂,你点的单还都是用我的卡付的款。
「我们出去吃吧。」
说这话时,我把他怀里的兔子接过来,随手往旁边一丢,暗暗用了点力气,不过他没看出来。
那兔子被我一丢后,发出了不满的声音,陈立还往她那看了一眼。
我挽着陈立的手,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
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猛地地朝我冲过来。
幸亏我早一步躲到了陈立的背后。
「那就出去吃吧。」
陈立淡淡地应了我一声,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轻轻将她放到一边,转身想要去拿桌子上的小零食。
「回来再喂吧,吃多了消化不好。」
我顺手把她丢进了笼子里。
在他说话之前,我阻止了他去拿零食,拉着他,我讨论起我们的订婚礼。
「订婚,你想要什么礼物啊?宝贝。」
最后两字说完,我有点恶心。
他因此忘了她,脑子里只想着自己要什么了。
「如果能有辆宝马,以后你下班我去载你。」
「好啊。」
我假装对他嫣然一笑,心里想到绝不就这么分手便宜他。
02
因为没有提前预约,我不知道选哪家店好,想来还是选了常和闺蜜去的店。
那店里的人都认识我,我暗地里已经安排好人待会就和陈立出示付款单。
我看着菜单就挑最不便宜的点,这当然不足以解气,临走前我还点了一些送到我几个朋友家去。
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十万起。
店长把账单给到了陈立,说话间都笑得合不拢嘴。
我假装没有看见陈立的表情,自顾自和店长闲聊起今天的菜色。
余光我瞥见了陈立的犹豫,他的脸色有点苍白,表情很难看。
即使他不情愿,他还是把单给结了,只不过耗时久了些,我想他应该是找了他的狐朋狗友借钱去了。
我心里明白他这人,遇见我之后就不工作了,存款并没多少,却就喜欢做这种死要面子的事。
刚走出店,我正愁没地方去,不想就这么回家去看那贱人。
刚好我的手机来消息了,珠宝店说前几天我要的货到了。
我笑着挽着陈立一路逛街,然后走进了珠宝店。
「林小姐,你的项链到了。你看看。」
柜员从柜子里拿出了我要的那款,我笑着看向陈立。
这意味让眼尖的店员抓了个正着,结果店员在那里帮我说话,都不用我费嘴皮子,三下两下就把这男人脆弱的自尊心攻破了。
「多少钱?」
我看见他听到数字后强撑着的样子,他腿微微软了一下的感觉让我觉得妙不可言。
他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他,笑着就是不说话。
店员继续夸他,他根本没有后退的余地。
终于,在店员的攻势下,他不得已妥协了。
我看见他信用卡已经被刷爆了,他拿着上厕所的借口走了出去,回来他买下了项链。
我心里暗笑,知道他一定又去找人借钱了。
走时,店员还不忘做好售后服务,她说,「林小姐真是好服气,有个这么爱你的老公。」
我笑着说谢谢,余光瞥见陈立的脸已经笑得僵住了。
我想演戏演全套,在陈立脸颊亲啄了下,道,「老公爱你哦~」
陈立干咳了两声,声音怪怪的,说道:「你喜欢就好。」
我靠在他身上,假装很需要他,道:「喜欢啊,我喜欢这个就像你喜欢宝马一样。」
陈立听了,脸上终于有了真正的笑容,脸上的僵笑早已无影无踪。
确实,比起我养他的付出,这点又算什么呢?
「你喜欢的游戏主播,我已经在帮你物色经纪公司了。」
陈立激动地搂住我的腰,在我身上轻掐了下,说道:「还是宝贝懂我,要是咱家公司是搞这块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拜托别人了。」
我含笑偏头,心里直呼不要脸。
回到家后,陈立刚进门,那兔子就开始有动作了,在笼子离开时不老实。
陈立脱下鞋就想把她弄出来。
我看她出来的一瞬间,立刻窝在他怀里,有些不满。
他拿起衣服就进了浴室。
陈立在里面洗澡,她居然敢跑到前面一直盯着。
我恶狠狠地盯着那兔子。
把她抓起来,我用力拧了下她的脖子。
她开始发出痛苦的声音,我一脚把她踢得老远,看着她冷笑。
03
「喂,陈樾。」
我躲在角落和陈立的表哥小声通话,浴室的水流声很大,我知道这样的声音陈立他听不见。
看着被我弄疼的小兔子躲在角落,我冷笑看她。
「明天下午电玩城?」
自从上次和我一起出去偷偷打了电玩,尝到了亲我的滋味,这家伙就开始觉得那地方就是他的爱情圣地。
我轻声答应了,回了房间,我把门锁上,不想让那讨厌的家伙进来。
我戴上耳机,一会儿,我感觉到有人在敲门。
我被音乐声调得更大了,就是不想放这个臭男人进来。
次日一清早,我开门,发现那只兔子窝在他怀里睡得正甜蜜。
他迷迷糊糊听到了声音,一揉眼看见了我。
「不好意思啊,昨天随手锁了门,结果我睡着了。」
陈立闭上了眼,鼻息很重,胡乱嗯嗯了两声,说道:「没事。」
我感觉他瞬间清醒了不少,从沙发上下来,他拉着我的手,问我:「去干什么?」
他的眼里多了一丝戒备。
我假装无辜地看着他,道:「见朋友啊,还能干什么,我总不能天天围着你转吧。」
他微微松了手,眼里满是怀疑,但他还是让我走了,只是说让我早点回来。
「我们今天别见面了。」
他追问为什么?我搪塞说今天不安全。
果然,在电玩城里的咖啡厅,我屁股刚坐热没多久,就看见陈立满脸通红冲进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对着我喊道:「让我抓到了吧。」
他冷笑,转过去一看,人傻了。
他看见是大名鼎鼎游戏公司的负责人张俊豪,脸烧得更红了,话堵在喉咙,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张老师,这位是我的男友,也是我刚和你说的,未来很有潜力的游戏主播。」
陈立一听这话,赶忙接上了。他伸出手,道:「是是是,很高兴见到你。」
我看见他的手微颤,暗笑这家伙这就已经没胆了。
「既然你们在谈重要的事,那咱以后约,我就先走了。」
我见陈立话都没说完就要往后退,心想他真不愧对得起外界对陈家这独苗的称号,怂包。
当初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完全没发觉他的这幅模样。
果然,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盲目的。
从电玩城出来,我被一个黑影挡住了。
对方转身,眼睛与我对视,我惊了,赶紧把他拉到一侧。
「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磁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他似乎还偷偷吹了口气,骚得我耳朵痒痒的。
「你说不能来,我就不来了吗?」
我看着他,咬牙,小声说道:「你不知道他也来了吗?都和你说了危险。」
他拉着我上了他的车。
「现在安全了吧。」
他见我没有回话,缴械投降。
「好吧,这城市的电玩城都是我们家的,我来这里谈生意不过分吧,遇到了这么说也不过分吧。」
我看着他,一脸怀疑。
「真是来谈生意的?」
他握住了我的手,暖暖的温度从他那传递到我手里,我听见他说了一个字。
「真。」
他的眼睛看我温柔似水,就在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就要相信了,理智将我拉了回来。
「那如果,我要你曝光陈立,你会答应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知道这在他家会掀起腥风血雨。
陈立当初因为没有胆识没有眼光,没有入得了陈家老爷子的眼。
陈立赌气,一个人出来了。
他爸妈后来见我家能够给他带来许多的好处,每次见面对我倒是嘘寒问暖,就希望有一天我能帮着他们帮陈立扶上位。
眼看着陈樾这么久都没有回应,只是一直看着我。
我就知道自己心里的选择没有错,男人都不可信。
我偏头,冷眼看向前方,他却一把扭过我的头,轻吻我,然后又慢慢加深这个吻。
我们离开彼此时,我听见他的声音。
「我以为你会信我?这话你问了我很多遍,我给你的回答永不改变。会,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我头靠在他怀里,因为这些天的压力,我忍不住哭了。
「阿樾,我想和你说个事。你可能会觉得很荒唐,但这是真的。」
我从Ipad里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给他看。
他瞳孔一震,惊讶地看着我。
「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他看着我,眯眼问道:「谁?」
「说了你可能不信,她是我家的兔子变的,陈立的兔子。」
我在事业最红火的时候消失,后来带着超萌的双胞胎儿子上亲子综艺强势回归。
观众:儿子这么帅气可爱,爹肯定也不差!
某顶流发博:谢谢大家喜爱我家大宝二宝。
观众:!
我:?
在我演艺生涯最红火的时候,我直接一声不响地消失了五年。
大家都众说纷纭,有说我被包养的,有说我嫁入豪门的...
其实我就是出国生了个娃,不,是两个娃,一对双胞胎儿子。
最近经纪人接了一档亲子综艺,让我回国复出。
这一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小说里女主回国都是这么说的。
我抱着还在睡觉的小儿子小宝,牵着大宝下了飞机。
刚走到大厅就被一堆摄像机给包围了。
“夏老...
“夏老师,请问你这次回国是打算复出吗?”
“夏老师,请问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夏老师...”
...
好家伙,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一群记者在机场围堵我,闪关灯的亮光差点没把我亮瞎。
小宝在我怀里被吵醒,看到一群怪叔叔怪阿姨围着他说话,直接被吓哭了。
我看着儿子哭得红扑扑的脸蛋,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开口喝止,就听底下传来一声奶里奶气的声音:“叔叔,你踩着我的脚啦!”
众人低头,哦,底下还有一个。
“叔叔阿姨们,你们小声点哦,吓着我弟弟了。”大宝撒开我的手,把食指放在嘴巴前作出嘘声的手势。
“我们要走咯,叔叔阿姨们再见!”
记者们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道,还向我们挥了挥手。
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想要录的素材没录上。
“那孩子眼睛也太大了吧,盯得我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没想到居然拜倒在了小孩的奶嘴下。”
大眼萌娃撒娇的威力无人能敌。
我带着俩萌娃直奔节目组提供的酒店。
第二天一早,综艺就开始录制了。
但是昨天导演并没有说具体是几点,于是当早上六点房间的门被敲响后我还和儿子们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妈妈,好像有人在敲门。”大宝睡眼朦胧地推推了我的胳膊。
我不以为然,呓语了两声后又沉入梦乡中。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外面的敲门声持续不断,连小宝都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哥哥,“哥哥好吵啊。”
“我去开门看看。”大宝爬下床去开门。
一开门就是一台摄影机直接怼到大宝脸上,负责我们的摄影师说,“夏老师,现在开始拍摄了,等会我们要坐船去目的地。”
“我妈妈还在睡觉。”大宝张开双臂,像是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不想让摄影师进房间。
“那你能把妈妈叫起来吗?”
小宝这时候也跑过来说,“我们把妈妈亲醒,妈妈起床就不会生气啦。”
是的,本人的起床气还是挺重的。
接着我就感觉脸颊两边像是有两块果冻在碰撞,耳边传来儿子们奶里奶气的声音。
“妈妈小懒猪,快起床啦!”
我下意识搂住两个调皮的捣蛋鬼,分别亲了他们一口,“妈咪起来啦。”
下一秒睁开眼看到不远处黑漆漆的摄像头吓了一跳,才意识过来已经开始拍摄了。
“摄像老师不好意思,我们收拾收拾马上出发。”
我和两个孩子简单洗漱完后就拉着昨晚带来的行李来到渡口。
看到了另外几组亲子组合,场面一片混乱。因为孩子们早上没有睡够,现在都吵着闹着发脾气。
“小轩,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们等会坐船看小鱼。”其中一个女星蹲在地上,低声哄着正在哭闹的儿子。
但她的儿子仍在不依不挠,“不要不要!我要睡觉,妈妈抱我睡觉!...”
“妈妈穿着裙子不方便抱小轩...”
孩子被拒绝后哭声越来越大。
还有一个小女孩直接坐在行李箱上哭着尖叫说,“我要回家!我要爸爸,我不要来这里!”
一旁的妈妈束手无策,只能拿零食来哄。
相比这些萌娃的哭闹,我的大宝小宝安静多了。
“妈咪,他们为什么要哭啊?”小宝牵着我的手喝着草莓味的牛奶,一脸好奇,“是因为没喝草莓牛奶吗?小宝早上没喝草莓牛奶也会不开心。”
草莓牛奶是大宝小宝的最爱。
“那他们真可怜。”另一边的大宝听后表示同情,然后探过脑袋,贼兮兮地问:“小宝~你能再给我喝一口嘛,我的喝完了。”
小宝一脸警惕地护住手中的牛奶,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要!哥哥每次说一口,每次都喝光,小宝不会再上当了。”
“小宝~~~求求你了~~~”
又来了又来了,这俩家伙又开始了。
大宝吃东西太快,吃完还要去蹭小宝的,每次都把小宝弄哭,自己再在一边偷笑。
为了防止他俩又掐起来,我出手掐住大宝肉嘟嘟的脸蛋,“大宝,自己的东西吃完不许再去抢弟弟的,妈咪说过你很多次了哦,再不听话明天就不让你喝草莓牛奶了。”
大宝这才把邪恶的小手伸回去,嘴上说着好吧,眼睛里清楚地传递出我下次还敢的眼神。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些小捣蛋鬼们,让人又爱又恨。
后来几位小祖宗终于不哭闹了,我们终于登上了船。
孩子们都是第一次乘坐传统的渔船,感到十分新奇,安静地窝在妈妈的怀里看四周的海景。
一个宝妈突然来了一句:“夏老师的两个儿子长得可真好看,看着就让人喜欢。”
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生的。
这么自恋的想法可不能说出来,我假装腼腆一笑说:“他俩可调皮着呢,倒是诗诗看着又漂亮又乖巧。”
听到乖巧两个字的时候,对面的宝妈明显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可没乖巧到哪里去。”
本来是相互商业互吹的温馨的场面,但是总有不长眼的人要来阴阳几句。
这人就是我多年的死对头,网传的实力派演员许若菱。
许若菱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是啊,也不知道夏老师这么好看的孩子,是像妈妈多点还是像爸爸多点呢?”
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宝小宝的爸爸是个不能触碰的秘密,就她许若菱见不得我的好,专挑我的痛处说。
当初我还位居一线的时候,和我同个公司许若菱不甘心处处被我压一头,没少买通稿来黑我。
在我一声不响地消失,整个公司都急疯的时候,就她最开心,因为没了我,她就可以坐上一姐的宝座,这些年也算是出了不少风光,还嫁了一个富豪老公,生了孩子。
现在我又回来了,她能不着急吗?
这不,沉不住气想要拐弯抹角地阴阳我。
我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
真晦气,和她上同一个节目。
许若菱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我,仿佛在说:“看你怎么圆。”
但她没想到,小宝一声惊呼,“阿姨!我的爸爸可帅了!你不知道吗?”
许若菱:“啊?”我应该知道吗?
我去,你俩这是要给你妈爆猛料啊。
我害怕地捂住他俩的嘴,示意他们不要乱说话,摄像头还拍着呢。
但是许若菱哪能善罢甘休,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
“那你能告诉阿姨,你们爸爸的名字吗?”
大宝马上挣脱开我的束缚,大声说道:“我带了爸爸的照片!”
我去,这么劲爆吗!在场的众人一脸吃瓜的表情。
而我则是尴尬地捂住了脸,完蛋了,一世英名要被毁了。
大宝兴奋地从背包掏出照片向众人展示,自豪地说:“看,这就是我们的爸爸!帅气吧!”
众人惊喜的目光逐渐变得无语。
奥特曼是你爸?!
我现在就想跳到海里去。
小宝嫌我还不够尴尬,还在添油加醋说:“妈咪说爸爸去拯救世界去了,等他完成工作就会回来见我们啦!”
听到这话的大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倒是萌娃们都露出神奇羡慕的目光。
“妈妈,为什么我的爸爸不是奥特曼?”
“哈?”
我重新捂住他俩的嘴。
求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我的老脸都丢光了。
大家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戳破,就连许若菱也没有再讲什么。
估计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目的地。
导演组准备了四间风格迥异的房子。
一间是设备齐全,明亮宽敞的度假屋;
一间是普普通通的民宿房间;
一间是一户渔民家的老房间,有些老旧;
最后一间是一间破旧的小木屋,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通过做游戏来决定选择房子的先后顺序。
游戏是两人三足,谁先到达重点谁就是赢家,顺序按照依次到达终点的顺序排列。
“我家俩孩子咋办?”我举手示意。
“选一个孩子参加比赛就好了。”导演说。
“我来我来!妈咪!”
“我想玩!”
大宝小宝争着要参加,我直接拿出老办法,“你们俩猜拳决定吧,谁赢了谁去。”
“石头剪刀布!”
“耶~~~”
小宝获胜,高兴地原地打转。
“小宝,以我们的默契程度一定要拿个第一回来。”脚上绑好带子后,我对着小宝打气道。
小宝也信心满满,中气十足的说,“加油妈咪!”
比赛开始,我和小宝嘴里喊着左右左右的口号,健步如飞地朝着终点跑去。
我们第一个跑到终点,接着是诗诗和她的妈妈,许若菱和她的儿子是最后一名,她半路还差点被她的儿子给绊倒。
按照游戏规则,我们选了度假屋,而轮到许若菱的时候就只剩下小木屋了。
她的儿子琦琦立马就大哭起来,“呜呜呜,我不要住这个破房子,我要住那个漂亮的房子!”
他口中漂亮的房子就是我们赢来的度假屋。
许若菱抱起哭泣的儿子,对着我说,“我家琦琦身体不好,晚上不能受凉,你把你的屋子让出来吧。”
我“???”
您没事吧?
我直接甩脸拒绝,“凭什么?我和儿子赢来的房子为什么要让给你?”
许若菱,“你儿子年龄最大,让一下弟弟怎么了?”
哎哟喂,歪理还讲得强词夺理。
我回呛道:“你少在这给我道德绑架了,我儿子比你儿子大就要让着你儿子吗?你儿子看着体格可比我家孩子壮不少,住木屋最适合不过了。”
“你!”许若菱气得脸都红了。
“妈咪,这个阿姨好凶啊,好像动画片里的巫婆啊,我们赶紧走吧,不要和她玩了。”大宝拉起我和小宝的手就要走。
“拜拜,巫婆阿姨。”小宝还回头朝许若菱挥手。
许若菱气得跺脚。
我和大宝小宝愉快地去住度假屋咯,气死你这个老巫婆。
这档综艺是边拍边播的形式,晚上的时候就已经把白天拍摄的片段播放出去了。
我很好奇网友会怎样评价,于是点开了视频的弹幕。
一瞬间弹幕铺满整个屏幕。
“这几个小朋友都好可爱啊!”
“夏卿卿居然回国了?还生了双胞胎儿子?!”
“大宝小宝也太萌太好看了吧!”
“第一次听说把奥特曼当爸爸的,也太扯了吧。”
“估计是不想暴露生父。”
“更加好奇他们爹是谁了。”
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
6.
第二天吃完早餐后,我们就迎来了第二个任务:购买抽中的食材,谁用的钱最少谁就获胜,奖励丰盛的海鲜午餐。
海边渔村的海鲜最新鲜,最好吃了。
我和大宝小宝都爱吃。
抽卡环节我让小宝去抽,他最喜欢这种抽奖的感觉。
我们抽到要买的食材是牛肉,娃娃菜和西红柿。
娃娃菜和金针菇都还算便宜,主要是牛肉要砍砍价。
大家都收拾好后,浩浩荡荡地朝当地的菜市场出发。
一进菜市场,孩子们都新奇地到处乱跑,压根不记得任务这一回事。
“琦琦,别去抓螃蟹,会夹到手。”
许若菱的儿子可虎了,看到螃蟹就像抓,把她吓个半死。
“妈妈,给我买螃蟹。”
“不行,我们要买的不是螃蟹。”
“我就要嘛,就要!给我买!”又开始撒泼打滚了。
啧啧啧,纯纯熊孩子一个。我表示很嫌弃。
“大宝小宝,你们想吃葡萄吗?”
我记得他们俩最喜欢吃葡萄了,正好这边也有卖。
没想到大宝小宝摇摇头说,“妈咪,我们去买要买的吧,然后晚上吃海鲜大餐!”
这俩小家伙可真懂事。
我们来到卖牛肉的摊子前,问道,“老板,你这肉怎么买。”
“一斤25块。”
“那给我们来一斤半吧。”
“好勒,一斤半是...”
“我知道!是37.5!”老板还没算好,一旁的大宝就说出最终的价格。
老板表示很惊讶,“你这小孩数学很好啊,我家小孩到现在十以内加减法都算不清楚。”
我摆摆手,“还好还好。”
也就小小的拿了奥数比赛的几个冠军而已。
“叔叔,你能给我们便宜一点吗?我们在参加省钱比赛。”小宝扑棱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看着老板,“我可以给您唱首歌,祝您以后生意兴隆。”
说完就唱了起来,“恭喜你大吉利,恭喜你大吉利,欢天喜地欢喜,大吉大利,吉利...”
小宝顶着一张可爱的脸,唱着有些跑调的歌,把老板逗得哈哈大笑,最后让我们以三十块的价格付钱。
“小宝真棒。”我朝小宝竖起大拇指。
“嘿嘿,妈咪,小宝唱得好听吧。”小宝抱着我的胳膊撒娇。
我有些心虚地说,“好听,小宝唱得最好听了。”
小宝唱歌跑调这点还真是随了孩子他爹,开口就废。
一旁的大宝表示很嫌弃。
接下来小宝用撒娇卖萌加唱歌的砍价手法成功购入娃娃菜和西红柿,省了不少钱,海鲜大餐非我们莫属。
“妈咪,我以后要去当歌星!”小宝被叔叔阿姨夸得飘飘然。
“好,以后让你哥哥给你当伴舞。”我无情地出卖大儿子。
大宝一脸拒绝,表示哒咩。
相比我们这边和谐欢乐的气氛,另外几组的情况可谓是花样百出。
就比如说当今的歌后和她的女儿诗诗。
诗诗趁妈妈和老板讲价的时候,直接把关着大鹅的铁笼子打开,里面的大鹅立马飞扑出来。
诗诗被吓得蹲在地上哭。
卖鹅的老板急地哇哇叫。
歌后为了弥补女儿犯的错,满菜市场追鹅跑,抓鹅的时候没少被鹅啄。
最后抓完的时候已经是狼狈不堪,头发上还有好几根鹅毛。
钱非但没少付,还得赔钱安抚老板,真是一言难尽。
“林诗语,我今天非抽你一顿不可!”歌后气急败坏。
诗诗泪奔,“妈妈坏!爸爸救诗诗!啊啊啊...”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夸诗诗乖巧的时候,歌后的表情一言难尽。
歌后,你真是辛苦了。
“我昨晚看着觉得也还好啊,怎么今天热度又涨啦?”
“啊?哈哈哈哈哈”我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你把剧本发来我看看吧。”
大宝小宝面面相觑,妈咪干嘛说我们俩傻?
第二个任务,我们母子当之无愧取得了冠军,吃上了丰盛的海鲜大餐。
其他几个孩子看着直流口水。
没等大宝小宝讲话,不爽很久的许若菱又开口了,“不想给就不想给呗,假模假样的干什么呢。”
我直接呛回去,“这大餐是我和孩子一起努力赢的,我当然要经过他们的同意。自己没本事赢,就不要在这里说三道四。”
最烦这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女人。
许若菱默默不做声了。
许若菱本来也想舔着脸来吃,结果被她儿子一句话噎回去了。
“妈妈减肥就别吃了。”
琦琦,你可真是你妈的好大儿,你没看到你妈像是吃屎的表情吗?
吃饭完,几个孩子又围着大宝小宝玩游戏。
大宝一向是孩子里的孩子王,小朋友们总是莫名崇拜他。
小宝更不用说了,卖萌撒娇一级,轻轻松松就和小伙伴打成一片。
这两孩子长大得是多少女孩的青春。
毕竟孩儿他爸就是九亿少女的梦。
郁景明是我包养的小白脸,我是他的金主爸爸。
——直到十分钟之前为止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现在我尴尬地站在总监身后,总监一脸喜色地催促我:“快跟郁总握手呀!”
我笑得十分困难,颤抖着往前伸手,连招呼都打不出来。
对面的男人笑得十分得体,回握住我的手说了声你好——表情自然得让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我认错人了,他其实并不是我包养的小白脸。
可能我的表现实在是太失常了让总监有点不好意思,他打了个哈哈想缓解一下气氛:“哈哈郁总太帅了,帅得我们方经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说了哈哈哈……”
我想掐着他的脖子让他闭嘴。
郁景明看我的眼神更意味深长了,...
郁景明看我的眼神更意味深长了,他笑着开口道:“是吗?不用紧张,我很好说话的。”
我脑袋埋得更低了,脚趾尴尬得抠出三室两厅,很好,都不用买房了。
创美是我们组近期手头最重点的客户,一个小组想尽办法各个击破,今天总监才终于能见到创美的大老板。
来之前我听说了不少八卦,比如什么创美老总是富二代来历练的;什么他为人冷淡很难接触;什么他是个gay好几个勾引他的员工都被辞退了……如此种种。
在这里我要郑重澄清一下,创美老总郁景明,他确实不是gay。
不光不是gay,他还在外兼职做鸭。
堂堂富二代大老板,出去做鸭求包养。
这就是老总平凡枯燥且无趣的生活吗,这等境界我等凡人真是望尘莫及。
再一回想以往我付钱时他意味深长的微笑,曾经我以为他那是拿到钱的开心,现在想想,大概是对我拿出的那点毛毛雨的嘲笑。
想到这我忍不住又以手掩面心中暴风螺旋升天哭泣怒吼。
郁景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好想敲开他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对面的男人手里拿着企划书忽地笑了一声,正滔滔不绝讲企划的总监卡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他,郁总有什么不对吗?
他好像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好像没看,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温柔又平淡:“没什么,你继续说,我在听。”
温文尔雅,一派云淡风轻。
我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点不是滋味,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怎么到头来只有我一个如坐针毡。
一场企划讲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直到郁景明说“好的,我们会内部研讨后给出反馈”,我才终于有种快要熬出头了的感觉。
“之后你们这边谁来负责和我们的对接工作?”
郁景明这么问,总监二话不说就把我推了出去:“这位是我们的企划经理方筱楠,之后的工作跟她联系就好。”
总监一边说着一边给我使了个眼色,那眼睛里明晃晃写着“快上!抓紧机会做出业绩赚大钱!不用谢我!”
我面如死灰地和总监对视,不光想谢谢他,简直想谢谢他十八代祖宗。
景小狗:【姐姐(′`)一起吃晚饭呀!】
我:……
我沉默了一瞬,抬头和他对视。
他眨了眨眼,眼里多了几分我熟悉的无辜。
他就这么无辜着问:“收到了吗?”
我有气无力:“嗯,收到了。”
他笑了:“那之后保持沟通。”
总监在旁边开心地答话,但是我合理怀疑,他说的“沟通”,应该不只是企划的沟通。
心好累。
以前我总觉得,我上了这么几年班,在这个岗位,面对这么多客户,什么场面我没有见过。
……这场面我还真没有见过。
心累,想哭,想辞职。
2
我在反思我自己,到底是哪一步错了,才让我走到如今这般尴尬的局面。
难道这就是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代价?
其实包养小白脸这种事,在我以往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想过。毕竟像我这种社会主义新时代三好青年,怎么会去做这种钱色交易。
但敌人实在太香……不是,太狡猾,我控几不住我寄几啊!
记得那天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应该是个下了班赶快回家窝在被窝里刷剧睡觉的好日子,但是架不住闺蜜生日,寿星最大,寿星说了算,我只能跟着她去了酒吧。
喝到尽情处我们像两个酒局上吹牛逼的老男人似的,她说男人影响她赚钱,谈什么恋爱,不谈!
我说对,等我们发大财了,包养年轻小白脸,不比谈恋爱费心费力的强吗?反正都要花钱。
她就嘲笑我,说你敢吗?还包养小白脸,就你这看到男人就避之不及的心态,能包养小白脸我叫你爸爸!
大概是酒喝多了,又或者是人人都有一颗想当别人爸爸的心,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目光一扫,哟,这不就是个穿白衬衫的小白脸吗!
于是我端着酒杯就去隔壁桌了,放下酒杯撑着脑袋看着他笑,像个女流氓似的。
“小弟弟,要不要人包啊?你看姐姐怎么样?”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噗的一口就喷出了酒,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又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说:“可是姐姐,我很贵的。”
现在想来,就是他那副像小狗似的无辜的表情和水汪汪的眼睛,迷昏了我的头脑。
我大手一挥:“不怕,姐姐有钱!”
于是,郁景明就成了我包养的小白脸。
郁景明对工作是真的兢兢业业——不论是做创美的老总还是做我的小白脸。
就连每次我给他钱他也从来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向来是我给多少拿多少,从不主动找我要钱,更没有要求什么奢侈品大牌,是个认真负责又敬业的小白脸。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我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招数,最初说好的一个月,很快就变成了三个月,五个月,八个月,到现在为止,马上就要一年了。
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会做这一行。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地:“我家里还有个小我十五岁的妹妹……”
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有些心疼地问:“那你父母呢?”
他又勉强笑了下:“父母现在都不在……”
我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小年纪失去双亲,独自带着一个年纪尚幼的妹妹,他自然是要担负起哥哥的责任。
我更心疼了:“那你上大学了吗?如果这方面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
在他身上花了不少,相比而言学费倒不算什么了。
他依旧淡淡笑了下,语气平静:“我自己考了学校,平时都在网上上课。”
成人自考,虽然含金量不如全日制,但也是他这样的处境中,拼命改变自己命运的办法了。
我心疼地把小弟弟抱进怀里,语气都温柔了不少:“放心,跟着我没有大富大贵,但是养你和你妹妹,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环抱住我的腰脑袋埋在我胸口,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在吃我豆腐,但是在这种气氛正好的时候,他的语气难过又强装淡然,让我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
他说,遇到你真好,我比以前开心多了。
我心中又难过又高兴,抱紧了他安抚地拍他脊背,说没事,姐姐在呢。
现在的我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3
门铃响了,我喊了一声“挂门把手上就行”,起身随意拉了件外衫罩着,头发乱糟糟的,趿着拖鞋就去开门取外卖。
却万万没想到一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郁景明站在门外,依旧是那一脸的无辜,他问我:“姐姐,最近怎么都不找我了?”
我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就关门,他一声“等等”就伸手来挡,手指被门猛地夹到,他一声闷哼,我吓了一跳赶紧开门。
“用手挡你有病啊?”我吓得不轻,一边习惯性地骂他一边就赶紧去家里拿急救药箱,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不尴尬了。
门口鞋架上还放着他的拖鞋,他轻车熟路的进来,等我拿好药箱,郁总已经乖巧又自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了。
我没好气地给他手喷药,他倒是还先委屈上了。
“姐姐最近都不找我了,信息也不回,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狗了?什么品种的你说。”
我气笑了:“郁总,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开我玩笑了。”
我阴阳怪气道:“我那么点钱想必郁总也不放在眼里,还不还我随意,我们协议结束,我不包了。”
他脸色骤然一变,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比我还激动:“不行!”
我被他弄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叹了口气想坐在他身边,坐下去前又顿了下,转而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郁总,之前我不知道您身份,喝多了乱来。现在我知道了,您就饶了我吧。我就是个打工的,哪有那资本包养您啊。”
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又是一副我熟悉的无辜又委屈的模样:“姐姐是不喜欢我了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住的就是他这副模样。以往只要他一委屈,我立马就好好好行行行,要星星姐姐都给你摘下来。
这次也不例外,一刀两断的话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真的外卖到了,缓解了两个人之间尴尬又剑拔弩张的气氛。
正巧我心情不好外卖点得多,于是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又一起吃了一顿外卖。
堂堂创美大老板,在我家里,跟我一起分一顿五十块的外卖。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还有一点点爽。
我就抱着这种隐秘的爽感,把他的鸡腿抢走了。抢一送一,郁景明又好脾气的把他的鸡翅中也分给我了。
吃完饭后我心情平静了不少,决定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郁景明叹了口气:“那天我发小刚从国外回来,我们好几年没见了,就一起去酒吧喝两杯。你突然冲上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答应了。”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可能因为你太可爱了吧。”
我:“……我谢谢你啊。”
他继续解释:“我本来想第二天等你酒醒了就跟你解释清楚的,但是没想到你第二天真的带着协议书来找我了……就、还挺新奇的……就答应了。越往后,越不敢跟你说真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他眨了眨眼:“对啊,我确实有个小妹妹,还在上小学,不是给你看过照片吗?”
我噎了一下:“那你说你父母不在了?”
他纠正道:“我说的是父母现在不在,不在国内,两人都在国外呢。现在家里确实就是我和妹妹。”
“那你说你没上大学是自己考的网校?”
他一脸无辜:“对啊,我没参加高考,直接申请的国外大学。在国外读了两年,申请了线上远程教育,就回国了,今年就要毕业了。”
合着都怪我太能脑补呗?
我气得抄起抱枕就砸他,他笑得眉眼弯弯,拉开抱枕一把就搂住我腰:“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没其他事瞒着你了,别生气了,嗯?”
我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没好气地开口:“叫什么姐姐啊,郁总叫我小方就行了。”
他噗嗤笑了一声:“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我气得又用抱枕砸他。
4
其实成年人之间有些事情也比较简单,大家都遵循着“过得去就行了”的原则,早已经不是非黑即白的小朋友了。
因此我和郁景明,打打闹闹了几天,竟然也诡异地又恢复了以往相处的模式。
或许还是变了点的,比如曾经在家里他只会系着围裙做饭,抱着我撒娇,或者是借口要上课抱着电脑躲在我的书房里。
而现在他坐在我身边,指着电脑上的PPT说:“这个launchplan的detail还需要再完善一下,目前看来不是很makesense,team内部可能会有concern。目前的propose是不错的,但是关于budget还需要再review一下,不一定能approve。之后你们公司再内部nego一下吧。”
我没答话,他就扭头看我,还皱了下眉:“我没讲清楚么?怎么不回答。”
我停顿了一下:“你好凶哦,我有点不习惯。”
他也愣了一下,旋即一秒切换状态,扑上来抱住我,又是一脸的无辜:“我不是故意的,姐姐别生我气,我陪你一起改好不好?”
我又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让他去玩手机我去加班,一边改PPT一边在心里奇怪,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我们没人再提包养的事,也没有再说过当初我写的那份不伦不类的协议书。
两方公司的合作有条不紊地推行了下去,和郁景明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工作上的接触,也让我看到了他不一样的一面。
以前的他在我面前纯纯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穿得最多的是T恤和运动鞋,他说他平时也有别的工作,我一直猜测要么是奶茶店员,要么就是电销服务。
我总是把他当作弟弟一样照顾,撒娇卖萌要抱抱——这些事都不是我做的,都是他做的,像个娇气包。
直到在工作场合见过他后我才发现,原来他这么适合西装皮鞋,他把刘海碎发固定成背头后是这么的成熟帅气。
原来工作中他会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他会与人侃侃而谈,他运筹帷幄能把控业务项目的每个发展细节。
甚至有一次两方会议上我看着他翻文件的模样不知不觉就走了神,他的这副模样在我看起来,熟悉却又陌生。
我逐渐认清了这个事实,他其实早已成年,是个比我还要厉害的总裁。
我向来注意避嫌,工作上从来恪守着乙方公司联络人的恭敬态度,不敢有一分一毫的逾越。跟他会面结束不论多晚,永远不会答应跟他一起回家。
是工作场合的正常相处模式,是自保,也是为他着想。
要是有一天被人发现了端倪,不论是别人误会我们在谈恋爱,还是误会他包养我,对我,对他,对两个公司的合作,都百害而无一利。
更何况,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一开始他跟我闹了好几次,甚至还在有其他同事的时候故意开一些玩笑。只是都被我坚定地挡了回去,哪怕我摆事实讲道理,他虽有收敛,但却也始终都不情不愿。
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再一次觉得,他确实还是个小我几岁的孩子。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这么多的随心所欲。
5
工作上接触得更多了,因此我们虽然关系还处于不清不楚的阶段,但是私下的接触机会也更多了。
接触多了,工作和生活难免就有些分不开。以至于当我真的见到他年纪尚幼的小妹妹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小姑娘手里拿着冰激凌一边吃一边看我,那个眼神不知怎么的就让我觉得……像是婆婆在看未来儿媳妇。
我点完餐笑着说那边有个儿童区,囡囡要不要去那边玩一会?
小姑娘抬着鼻孔哼了一声:“那些都是小孩玩的,我去年开始就不玩了。”
我忍不住笑,觉着小姑娘有点可爱。
有点可爱的小姑娘大概是终于打量完了我,她舔了一圈嘴唇上面的奶油问我:“你是我嫂子吗?”
我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呛得我直咳嗽:“谁跟你说的这话?你哥哥说的?”
小姑娘贴心地给我递了张纸说:“不是,我自己猜的。他只让两个姐姐照顾过我,一个是小柔姐姐,还有一个就是你。”
我的心跳忽然间漏了一拍:“那你怎么就觉着我是你嫂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郁景明站在我家门口的那副场景,他一脸委屈地说,姐姐你外面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我没忍住笑了一下:“我可不是你嫂子,不要乱说。你猜我,为什么不猜是那个小柔姐姐呢?”
“小柔姐姐以前是我们家邻居,总是逗我,还拽我小辫子。我不想让她当我嫂子。”小姑娘说着皱起了眉:“所以果然我的嫂子还是内定了她吗……我哥可真没眼光。”
小孩子童言无忌,我心中却像是忽然被泼了一盆水的湖面,泛起涟漪。
我脸上笑容不变,暗中试探:“小柔姐姐跟你哥哥关系很好?你爸爸妈妈内定了她做你嫂子?还是你哥哥内定的?”
小姑娘毫无戒心道:“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等我出生他们都好大了,都不带我玩。小柔姐姐还总是凶我,我过生日送我一整套练习册!我不喜欢她,不想让她做我嫂子。但是我爸妈都说她跟我哥正在谈恋爱,以后就是我嫂子。我哥又说不是,让我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
她说着鼓起了脸颊,很生气的样子。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忍不住捏了捏小姑娘鼓起来的脸颊。
“既然是你嫂子,那当然还是要你哥哥说了才算。他说不是,那就证明你还有机会换个嫂子。”
我语气淡淡的,头一回觉得自己像小说里的绿茶反派。
小姑娘皱着眉想了想,又继续道:“可是他今天有事,就是去找小柔姐姐了。我也认识小柔姐,有什么事不能带着我一起?他们肯定是嫌我当电灯泡。”
我手上抖了一下:“你哥哥今天是去找小柔姐姐了?”
小姑娘点头,我笑得更温柔了,摸了摸小姑娘脑袋。
“那你回去告诉他,就说你过生日不想再收到练习册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给郁景明发了条信息:【今天很忙?】
他难得的没有秒回,而是过了一会才回我。
景小狗:【姐姐想我啦?我晚上就回去哦,郁景深没闹你吧?】
我心中冷笑,呵,转移话题?
浴室的门被打开,元湛探出湿漉漉的脑袋,腹肌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阿瑶,进来一下”
林下|文
(1)
我穿书了。
这倒不难猜,毕竟我现在整条小腿都泡在观赏湖里,清澈的湖面倒映出我的七宝蝴蝶簪、红宝石项圈和缕金百蝶穿花水袖长裙,视线穿过湖面还能看见我脚腕上叮叮当当的金铃铛。
哇哦,巴适得很。
我一看见那个一看就不便宜的金铃铛脚链就知道我是谁了,我是昨天晚上看的那本重生小说的恶毒女二姜瑶。
身为女主角姜琬同父异母的伪善妹妹,不但抢了她上辈子和太子的姻缘,还间接把她和渣男凑成一对,最后饱受折磨的女主角在我封后大典的前一天含恨而终,重生归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看完。
我如果早知道那个干啥都不如跳舞的人会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给那些大声叫好的留言点赞。
这就叫,网上重拳出击,现实怂得一批。
苟苟且且想活命的我开始思考现在挽回是不是还来得及。
一旁的小径上突然跑来一个小丫鬟,面色急切地和我说:“小姐,大小姐醒了!”
我思路清晰:“是不是咳出一口脏水随即悠悠转醒,眼睛清澈明亮完全看不出曾经懵懂无知的模样,甚至还隐隐透露出几分狡黠与隐忍?”
丫鬟略一思索,惊喜道:“诶,好像是诶!”
我面无表情,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好了,来不及了。
按照原剧情,我现在应该急急忙忙跑去静姝阁,和女主角演上一场姐妹情深的大场面,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再在她晦暗不明的目光下强掩内心的恐慌,心道:大姐姐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呢。
因为她之前落水就是我推下去的。
我注视着自己白皙纤长且细嫩的双手,内心复杂。
我觉得姜瑶就应该出生在现代社会,身为身娇肉贵的统治阶级居然还亲自动手推别人下水,实乃劳动楷模、国民表率。
不由得发出了“封建帝制吃人”的呐喊。
“姜二小姐在这里做什么?”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属于男子的温润声音。许是注意到我此时很可能还有一截小腿光裸着的姿态,他停下脚步,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我目光呆滞,随口说出我此时的真实想法:“在想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死。”
我最后在水里晃动了几下小腿,搅动起层层波纹,把湖面的平静彻底打破。然后站起来,长裙及地,乍一起身就把腿脚遮了个完全。
我转过身与他对视。
来人身着浅色外衫,阳光下依稀可见流云暗纹,玉冠束发,眉目舒朗,唇边自带三分笑意,放到现代的选秀节目里,光靠脸估计也能搏个出道位。他显然把我的话当作小孩子的玩笑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通过他对我的称呼约莫猜出他大概是府上的客人,估计身份不低,居然还能认识姜瑶这个丞相府如珠似宝的嫡小姐。
我开始用我容量并不算大的脑袋紧急搜索小说中的主要男性角色。
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青衣男子,一直微弯着腰,看起来身份略低,如今正抬起头斥我:“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还不向太子殿下行礼?”
原来是男主角啊。
我学着看过的古装电视剧,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猜测等到姜琬让我跳舞的时候,这个狗男人也许还是这样一脸温润的笑容,内心一阵恶寒。
青衣男子满脸歉意道:“阿瑶自幼顽劣,又受父母宠溺,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她失礼。”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姜琬是已逝的丞相夫人所生,我娘是续弦,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就是丞相府的庶长子姜琛,现在也养在我娘名下,成了相府名义上的嫡子,果真是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差错。
姜琬前世死的时候,他已经官至三品,可惜与姜瑶是命运共同体,最终也逃不掉被复仇女王清算的命运。
“琛兄说笑了,”太子笑得随和,“我与姜二小姐相识已久,自然识她秉性天真,况且你我多年旧友,也不该为这些虚礼所拘。”
他们二人还在说着场面话,我却早已魂飞天外:这是女主角重生的第一天,也就是说,再过一个月,她就要踏着她高贵的红色缎子鞋,昂首挺胸地走进相府书房,用生母留下的遗物据理力争自己才是应该与太子结亲的那个。
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太子今日拜访相府,正赶上落水昏迷的姜大小姐醒来,出于礼数,本来是要去静姝阁院外探望一下姜琬的,刚巧路过赏心湖看到本应该早早就去了静姝阁的我,这才停下来多了一段和我之间的对话。
我索性跟着他二人一同往静姝阁处去。
太子偏过头来看我,忽而笑道:“早听说丞相和夫人爱女如命,因着姜二小姐喜赤脚行走,特意在相府各处修建了玉质小径,冬暖夏凉,专供一人行走。”
他略一低头,看向我足下位置,“今日才有幸得见。”
脚腕上的金铃铛在走动间轻声作响,我装作淑女状微笑不语,内心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什么幸运不幸运的,你活在书里不知道,我的骚终将变成刺向我的刀。
我忽而怔了怔神,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也随之一滞:他这举动细究起来是有些轻浮的,与他人设不符,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幸而静姝阁已经到了,没人注意到我方才的静止画面。
“小姐!”只见姜琬急匆匆地从屋内跑出来,全然不顾身后丫鬟的制止。她刚刚醒来,面色苍白,一身素娟,眉宇间犹带病气,发髻都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急着赶出来。
她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行礼,只是呆呆地望着太子,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
我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让了让,腾出地方留给男女主角一眼万年的初遇buff。
姜琛还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用和刚才训斥我一样的语气皱着眉头斥姜琬:“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你身子还未好全,理应……”
随后,她转头看向我,意有所指地恨恨道:“府上真正的的腌臜事可多,也未见兄长插手。”
她以前性情一向和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没有主见,根本说不出这种忤逆的话,现在竟把姜琛堵得哑口无言。我讪笑着说了些“问大姐姐好”之类的话,暗自为姜琛掬了一把辛酸泪。
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姜琬,而是钮祜禄姜琬!
太子好像也有些愕然,但还是很快恢复镇定,温和地说:“姜大小姐无恙便好,时辰已晚,我就不多叨扰了。”
见他转身要走,姜琬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元湛!”
他疑惑地回头,却看见姜琬泪盈于睫,哆嗦着嘴唇,最终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哽咽着摇头,“没事,你走吧。”
完了完了,他肯定觉得姜琬是一朵柔弱却坚强的小白花儿,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姜琛要留在静姝阁内尽兄长的义务教育姜琬,于是便打发我去送元湛出府。如今民风开化,男女同行倒也不算大事,只是姜琬那副好像要吃了我的样子让我咽了咽唾沫。
或许是因为我如今成了姜瑶,身处其中总能发现之前不带脑子看小说的角度看不到的东西。我寻思上辈子你俩也没有感情戏啊,不是,就因为他不但独宠姜瑶最后还登基称帝,你这辈子就爱上他还非他不嫁了?
相府和皇家早有婚约,前世姜瑶为了这门亲事,多番设计姜琬不成,于是百般撮合姜琬和渣男,终于诱得姜琬自愿放弃婚约嫁给渣男,自己则成功入主东宫,荣宠一生。
姜琬只是在偶尔低三下四地拜访姜瑶时见到了元湛对姜瑶的万般宠爱,对比起自己那个不求上进还屡屡纳妾的纨绔夫婿,想到这荣华恩宠本都该属于自己,又怨又恨,这才在被渣男及其宠妾害死后决心若有来生定要嫁给元湛。
我这才惊觉她的所谓爱情竟然如此功利。
一朝穿书,我原本津津有味看的爽文都显得三观不正了。
我偏头看向元湛,甚至觉得他的人设也很奇怪:明明是精于权谋、多年来屹立不倒最后还成功登基的太子,就算表面上多么温润如玉好相处,本质上也应该是笑面虎,前世独宠工于心计的姜瑶连个侧妃也没有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世的姜琬同样心机颇深,而他居然那么轻易地接受了姜琬落水后如同变了个人的事实,甚至还认为她一面疯狂追夫示爱、一面还可残害渣男渣女这些今生看来与她毫无瓜葛的人的极度双标行为可爱?简直奇奇怪怪没有脑袋!
元湛注意到我在观察他,微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试探着问他:“奇变偶不变?”
元湛:???
他明显一头雾水,哑然失笑,“我不知姜二小姐这是何意。”
我摇摇头说没事,内心十分失望。
看来幸运的穿书者只有我一个。
元湛忽然开口:“姜二小姐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我登时心神一震,强装镇定地笑道:“是吗?大概是换了身新衣服的缘故?”
他停下脚步,从上到下地扫视我,眼神不加掩饰到让我感觉自己没穿衣服,看得我浑身发冷。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方才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不见,像是我的一场幻梦。
“可能是吧。”他笑,“我以前倒没发觉,姜二小姐竟然如此衬红色。”
我尴尬地应了声,胆战心惊地把他送到外院,然后飞速告辞回去,如释重负。
门外等候的小厮见此情景,嗤笑道:“又是她来送,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元湛看着那抹红色的倩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来,嘴角似有笑意。
小厮见此情景,大着胆子询问道:“殿下莫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元湛径自登上马车,动作行云流水,也不言语。小厮乖觉地闭嘴驾马,忽然听到车厢内传出一声轻笑。
“姜相家的两位千金,今日一个赛一个的有意思。”
(2)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考剧情思考得抓心挠肝。
姜琬已经重生了,剧情已经开始,元湛又显得那么不对劲。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不知道如何回到现实世界之前,我还不想死。
是不是可以改变剧情呢?我灵机一动。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唤姜瑶平时最器重的大丫鬟(毕竟女配的丫鬟只有这一个配有名字):“倚云。”
她恭敬地走上前来,“小姐。”
我吩咐她:“你把大小姐院儿里的霜儿调到咱们这里。”
每个女主角身边都要有一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忠仆,霜儿就是姜琬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丫鬟,身为姜琬最信任的人,在后期剧情中起到了巨大作用,如果没有她,姜琬的剧情至少要被砍掉一半儿。
于是我就看见倚云意气风发地下去了,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小姐,她不肯!”倚云发丝凌乱,衣领倾斜,明显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小姐要她是抬举她,她倒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了她!气得我上去强拉她,她力气倒不小!大小姐也跟着帮腔,说那丫头要是走了,她也不活了,还骂我们奴大欺主……”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就没有她的卖身契之类的东西吗?”
倚云喋喋不休的嘴巴终于闭上,恍然道:“对哦!”然后又意气风发地去找夫人要霜儿的卖身契了。
现在轮到我灰头土脸地瘫着了。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姜瑶身为恶毒女二肯定不会有什么金手指,可我不知道她居然连最基本的手指都没有!姜琬的队友聪明伶俐一心为主哐哐收割人头,我的队友意气风发灰头土脸上赶着送人头。
我握紧拳头放在太阳穴旁又用手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后双手合十。
伟大的马克思、上帝、佛祖,请保佑我!
事实证明这三个不能一块儿拜。
我不得不面对倚云和一众丫鬟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找到霜儿的卖身契的结果,抱着那个装有所有丫鬟卖身契的盒子,心灰意冷。
没想到身为被女主折磨了一百章以后才死的女二,我居然连改变剧情的机会都没有。
但很快我又重振旗鼓,不,不能放弃,鹿小葵,加油加油加油!
我壮了壮胆子,用万恶的大地主的口气对倚云说:“我不管,你给她随便安上一个罪名,让她滚出府!”
第二天,皇上大赦天下了,霜儿又滚回来了。
我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叫出了一种植物的名字。
我单知道姜琬身为作者亲闺女肯定会有金手指,我不知道她金手指居然能这么大。
想到皇上和我同为男女主角的工具人的命运,我的内心居然油然而生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心态大概类似于发现皇帝真的在用金锄头锄地。
皇帝还有命,但现在我连命都快要没有了。
如果我早知道我会落得这步田地,我一定脚踏实地提升自我不看小说。曾经有一份美好的社畜生活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它后才追悔莫及……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倚云掀开帘子走进来告诉我。
我正忙着伤春悲秋,忍不住抱怨道:“他怎么这么闲?不理朝政天天串门?而且他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告诉我,省的我心烦!”
倚云愣了一下,迟疑道:“可是,是您之前说让奴婢们多留意太子殿下的行踪的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元湛在现在的我这里是个炸药包,在以前的姜瑶那里却是个金龟婿。我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闭门不出以免遭姜琬怒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姜琬身为女主有主角光环,那么元湛身为男主是不是也有光环呢?
我“噔噔噔”抱着盒子跑出去找元湛。
他正和姜琛在花园处闲谈,我躲在旁边的灌木丛里蹲到脚麻,终于等到姜琛被人支开。
“殿下!”我抱着盒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您能帮我找一下霜儿的卖身契吗?”
他面带疑惑,不过还是笑道:“举手之劳。”他打开盒子,指着面前的第一个,似有不解,“不就是这个吗?”
我:!!!
我看看盒子,又看看他,眼中光芒更盛:乖乖,这可是个能修改剧情的主儿!什么卖身契不卖身契的,都是封建糟粕,管它做什么?人设崩了又能怎么样?大腿这么粗,以后男主角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忽然将手掠过我头顶,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是一片叶子。
“草丛中多蚊虫,阿瑶以后还是少去为妙。”
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去了不去了,以后再也不用去了!”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仿佛看到了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美好明天。
但现在新的问题来了。
我要如何才能讨好看起来什么都有的太子?
此时,工具人皇帝明显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之后的几天,我简直和原著里的姜琬一样,疯狂示好,极尽舔狗之能事。
元湛:“今年科举巴拉巴拉……”
我在旁边给他扇扇子,“对对对!”
元湛:“相府的糖糕巴拉巴拉……”
我立刻吩咐小厨房先做他一百盘。
元湛:“阿瑶近日怎么如此热情?”
我正色道:“殿下英明神武实乃我辈典范阿瑶实在敬佩。”
嗐。
不都是为了这该死的生活。
我想得很清楚,姜琬已经恨我入骨,就算我强行拉郎配她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别有用心,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元湛虽然偶尔有些奇怪,但好歹能留我一条狗命。
只要把元湛当作我现在的老板,我就能怀着社畜的心态一直卑微下去。
长乐宫内。
皇后靠在榻上,神情疲惫地看向面前拱手行礼的儿子,语气无奈。
“你可想好了?”
元湛微微俯身,“是。”
皇后叹了口气,略带讽意:“你既已定了主意,我又有什么可说的?”
元湛熟练地拜谢告退。
皇后还是没忍住,问他:“为什么定了姜二?”
元湛声音平静:“姜二小姐有求于我,难生异心。”
皇后不屑地嗤笑一声:“少来!我看她平时也处处有求于你,怎么现在才定?”
元湛看了眼她抚摸着的毛茸茸的小奶猫,没头没脑道:“母后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养猫当然要养一只让自己舒服的,”他抬头看向皇后,“毕竟还要养三年呢。”
见她哑然,他恭敬地拱手告退,只留下皇后一个人僵了撸猫的手,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发呆。
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自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3)
我本来以为今天又是迎接新老板的美好一天。
没想到居然是迎接赐婚圣旨的一天?
我接过圣旨,还是难以消化内心的惊愕。
我把你当老板,你居然把我当老婆?
不是,我这几天舔得这么到位吗?
除了同样满脸震惊一看就是为绝美红色缎子鞋无法出场而忧伤的姜琬,整个丞相府都沉浸在祥和的氛围里。
我猜姜琬和我一样,都有一种拿错剧本+怀疑人生的感觉。
我:我配吗?
姜琬:就是,她配吗?
太子大婚需要的各项物品早就是准备好的,没过一个月我就顺利入主东宫。
元湛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挑开我的盖头时,笑着对我说:“我早便说过阿瑶最衬红色。”
我一阵恍惚,这才想起我刚来的那天傍晚他也说过这话。
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婚后我的咸鱼生活倒没什么变化。太子府比起相府,各方面条件自不用说,而且人丁稀少,元湛表面上又温柔体贴,他不在我称大王简直想干啥干啥。
同时,借着太子妃这个身份的便利,我还搜罗到不少记录各种奇人异事的书籍,盼望能从中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我不知道的是,书房内,侍从将我最近看过的所有书都摆在元湛面前。
元湛随手翻开几本,看见里面的内容,皱了皱眉。
他对姜瑶,不,应该说是对刚开始的姜瑶,是没有多大感觉的。姜家两位小姐,姜大愚蠢透顶,姜二自作聪明,娶哪个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哪个更符合他的计划。
但是后来的姜瑶就发生了很明显的转变。她开始像是有意回避,甚至让他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又对他曲意逢迎。谄媚的人他身边多见,无所谓权钱名利,包括以前的姜瑶也是如此。
可现在的姜瑶又不一样。
她好像只是为了他这个人。
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只有他能办到的。
所以尽管他注意到了姜琬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但仍然最终选择了姜瑶,在他看来,她更容易被掌控。
元湛攥紧拳头,手中如同握有流沙,有一种不受掌控的流逝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姜瑶看的那些书,总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
他本以为自己养了一只粘人的奶猫,但现在这只奶猫却伺机要弃他而去。
这怎么能行呢?他唇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合他心意的猫,这猫儿明明之前也是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
那是他的东西啊。
他的东西,怎么能有抛弃他的道理?
元湛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正一面吃糖糕一面看书,惬意极了,被他突然抚上我脚腕的冰凉手指吓了一跳。
“你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音?”我抚了抚胸口,下意识地责怪他。
他将手细细摩挲过我踝骨上的脚链,偶尔拨弄两下铃铛,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静谧的房间,让人毛骨悚然。
我条件反射般地想抽回脚,脚腕却突然被他握住,挣脱不开。
“阿瑶这里若是个脚铐便好了。”他语气平淡,艳色的薄唇吐出的却是让我胆寒的话。
他那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脚腕间比量,“从这里,到这里。”
他抬头看向我,眼睛亮得像个孩子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这样阿瑶就不会天天想着要逃走了。”
我咽了咽唾沫。
“元湛,”我一出声就感觉喉咙干得厉害,剩下的话尽数被我吞进肚里。
你该不会他母亲的是个病娇吧???
我一下就明白那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男主角的人设从来就没崩过,无论是前世的姜瑶还是今生的姜琬,能嫁给他的原因都不是因为她们自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根!本!不!在!乎!娶!谁!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尽可能平复心绪,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他听进去。
但很显然他连这句都没听进去。我眼睁睁看着他把刚亲过我脚背的唇覆上来,浑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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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人间清醒大女主X分手七年后爱上她的迟钝男主
*be预警,男主追妻火葬场骨灰扬
我是宋锦城身边待的最久的一个女人,他是我的金主,我是他的金丝雀,是他真爱的替身。
《金丝雀的女二剧本》
1
我在宋锦城眼里,大概就是毛遂自荐的情人。
那时我已经拍过几部小火的剧,在里面饰演或恶毒、或刁蛮任性的女二、女三、女四,年底公司的对赌协议没过,被他以低价收购,
年末的尾牙上,他大发慈悲地过来露了露脸,那是我的机会。
我的经纪人一定想不到我这样大的胆子,其实她给我物色了其他的金主。没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他权势极盛,传闻中不好招惹,并不是个仁慈且脾气好的人。
可我实在不想余生辗转在一个...
可我实在不想余生辗转在一个又一个肥头大耳的金主间糟蹋自己,那是我第一次鼓足勇气为自己谋划。
在他一个人去花园露台醒神的时候,我跟了过去,当我鼓足勇气红着脸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目光沉沉地一言不发望着我,我在这目光下浑身发抖,可我还是强忍着羞耻介绍自己,我说:「宋先生您好,我叫秦时。」
他很高,眼神睥睨下来,不动声色地将我从头扫视到脚,最后捏着我的下颚将我脸抬起来,我颤抖着眼睫回视他,我知道自己很美,眼波流转楚楚动人时最美,果然他眯了眯眼,然后朝围拢过来的保镖挥了挥手。
后来在他身边久了,才发现他并不是个会沉溺女色的人,自荐的人那样多,这些年下来,也只我一个以这种方式来到他身边,我在他身边第三年的时候,他身边口风一向很紧的助理感慨地说了一句:「秦小姐,您很幸运。」
按照偶像剧剧情发展,我应当就是他的天命之选,即使不是女主,应该也是和女主有几分相似到让他愿意心软的戏份重的女配。
可我真的只是个炮灰。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我大着胆子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他当时心情不错,所以眯着眼睛望着我,最后回:「你该庆幸自己运气好。」
我的运气是挺好的,那时候年轻,所以无知者无畏,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在现在这个年龄问我还敢不敢这样搭讪宋锦城,那我的回答应该是不敢。
我和宋锦城第一次「约会」,他带我去了斗兽场。
除了电视上,那是我第一次涉足那样的地方,宋锦城带我站在最高层的包房,向下俯瞰过去,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在激烈地喧嚣张扬吼叫,角斗场中央是一个人和一头老虎,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杀,我忍不住几欲作呕,可是我不敢。
我偏头去看宋锦城的表情,他凝目注视着斗兽场,表情几乎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但眉心微跳,后来当我对他的每一个微表情熟稔之后我才知道,这代表他在兴奋。
杀戮总是能让人兴奋起来,那天很不凑巧,当然也并不知道这是不是角斗场故意的,兽场中的那只老虎跳出来扑向前一秒还在旁边嘶吼兴奋的人群,所有人惊慌失措地四下逃窜,最后那只老虎是在我们两米前的位置被击晕的。
温热的血溅在宋锦城的手背上,他微微眯了眯眼。
角斗场的老板亲自过来赔罪的时候他正蹙眉望着手上的那滴血,我想我一生的智慧都体现在那一刻了,我乖巧地俯身过去,温顺地替他舔净了手上的血。
他抬手顺着我的头发摸到后颈,摸着那块软肉捏了捏,像是在撸一只猫。
所以后来宋锦城说我运气好,我不由暗暗揣测当时如果没有这一遭的话,我大概会被他丢到斗兽场中央去和老虎狮子搏斗也不一定。
他是个有点琢磨不透的人。
有时候他歇在我这里,早上迷糊中醒过来时,经常能看见他在露台上抽烟。
天色将明,浓墨幽蓝的天空在亮与暗的界限混沌,他穿着丝质的银灰睡衣,侧身坐在阳台上抽烟,指尖一抹淡红闪烁,明明灭灭。
他抽的不多,更多的时候是放在指尖垂眼看着,漆黑的头发凌乱地搭在额角,俊挺的侧脸英俊无比,眼睫低垂,仿佛是忧伤。
他是天之骄子,商业帝国大得不可想象,有钱有权,万物只要他想就唾手可得。
我不知道是谁能让他露出这副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他烦心忧伤。
当时他的家人在医院看护,我装作路人路过一次他的病房,他躺在病床上,床边围着一对年轻的男女,正拿着手机给他看什么东西,他手里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目光温和,一边侧身看着手机,脸上突然就绽放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他平时很少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见到过的笑容寥寥无几。
事实上他就是很严肃,他的目光沉沉地望过来的时候,你就是会心惊胆战,不敢与之对视。
所以那一刻,我真的特别特别好奇,他看到的是什么?可以让他笑起来。
我是在宋锦城身边待的最久的一个女人,我想这应当源于两点。
第一点是我确实很漂亮,在美人横出的娱乐圈,我也在“娱乐圈的颜值天花板”提名中长期占得一位。
第二点是我确实很听话乖巧,要知道,但凡女人,尤其是宋锦城身边的女人,因为受到的巴结太多,所以总是会忍不住恃宠而骄,宋锦城宠你时愿意敷衍两分,不耐烦了那你这辈子应当都不会再见到他一面了。
我从来不跟他的下属有过多的接触,偶尔有人想拜托他什么事求到我这里,我亦是微笑颔首不语拒绝。
最夸张的一次,是有人拿着半臂高的整块翡翠过来,通体通透,成色极好,往大厅的中央一放,几乎温润盈盈有光,为首的人笑得很客气,说:“秦小姐,不必麻烦你什么,只求你帮我和宋先生见上一面。”
说不心动是假的,内心仿佛天人交战,可我面上依旧笑得淡定,毕竟擅长演戏,我连余光都没往那尊翡翠上瞧,端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后来那人临走时还赞叹地夸了我两句,说:“不愧是宋先生身边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竟然拿这些小东西来求你办事,真是唐突了。”
苍天可见,若这块玉生而有灵,听见自己被称呼为“小东西”可能会呕血不止,其实他不知道我的心也在滴血。
后来这人找了其他途径见到了宋锦城,他知道了这件事,当天晚上那尊翡翠就被送到了他送我的沿江的那套高层公寓中,他笑着看我:“这样一块翡翠,真是难为你不心动。”说完就又是笑,“就这胆子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敢到我面前毛遂自荐的。”
有时陪他出去应酬,他看着下面的人巴结我的样子,也会似笑非笑地调侃我:“你们可别吓着她,我的这个小女朋友胆子比老鼠还要小……”
哦,对,他称呼我为他的“小女朋友”,在他这些年的女伴中,我大概是唯一一个有此殊荣的人,我在他身边的第五年,据说地下赌场还专门立了个赌局,赌我会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最后转正。
赌局的赔率高达1:350,这赌局一直持续了两年,在我在宋锦城身边第七年的时候,我去押了注——赌不会,想想分手后还能额外赚一笔零用钱我就很开心。
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能留在宋锦城身边这么久的原因,是因为我不爱他。
当然,是他以为我不爱他。
不爱宋锦城比爱上他要难上千百倍,如果你是我,就知道以他的人格魅力,很难有人会对他不动心。
在宋锦城身边久了,我当然也曾异想天开幻想过,我跟在他身边的第二年,那年我有个真人冒险综艺,有一期是沙漠探险,傻逼剧组将四个人放在茫茫戈壁中,给了一点生存物资,然后让我们生存两天一夜。
可是剧组防护措施没做好,夜里一场沙尘暴席卷而来,我们和剧组失联了,我硬生生地熬了一天一夜,当我以为我要死在荒无人烟的沙漠的时候,宋锦城遣人开着直升机在荒漠中找到了我。
当然他本人没有来,但那并不耽误他在我眼中的形象变成天神下凡,你看动心多简单,只要一个点,在一瞬间,就能将你日日夜夜建立的心理防线击溃。
当人人都在说“宋先生对你好像是认真的”“宋先生从来没有对其他人像你这样”“宋先生大概是迷上你了,不过也难怪,你长得这样美,我要是男人,也会忍不住动心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时,你也会在心底产生奢望:他对我,到底是不是有几分真心?
可能是宋锦城实在是拥有花心的资本,导致大家可能以为他身边有很多女人,但其实他在女色上并不怎么热衷,大概是嫌麻烦,同时固定的女伴不会超过两个,而且能入他眼的又乖巧摸透他心思的又不恃宠而骄的又不对他起歪心思设计他的,这些年下来也只有我一个。
那个女人是和我同期的一个小花,出道即巅峰,拍了一部校园剧,清纯单纯的形象深入人心,火遍全国,当然她也是真的很单纯。
宋锦城对身边的人一向大方,大方到或许是让这位小花产生了某种错觉,所以和宋锦城在一起的头一个月她就来找我,以正房女朋友的姿态警告我:“我告诉你,锦城现在和我在一起,你最好识相点。”
我当时真的懵了,以为宋锦城也被这位清纯小花征服收心了,当时刚萌芽的一点心动瞬间枯萎。
直到三天后,宋锦城召唤我陪他去某个宴会,出门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盛气凌人的小花被保镖拦在外面,一点形象皆无的歇斯底里地问:“为什么,宋锦城,你怎么突然说不要就不要我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而宋锦城垂眸望过来的眼神冷淡漠然,说:“拉下去。”
我每次都在这种眼神中被惊醒,然后在内心反复告诫我自己,千万不能成为第二个小花,因为哭得实在是太丑了,有损形象。
再渐渐地,固定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人人都说秦时真是好手段,宋锦城也被我收了心,只有我听了一笑置之,那是因为他身边的女人总是太不安分,他嫌麻烦。
如果我真的当真了跑去和他说:“宋先生,我喜欢你。”我相信这将是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之所以能在他的身边待的这样久,只是因为我本分。
从22岁到29岁,一个女人最美的一段年华,也就在这里了。
在董芸出现之前,人人都以为我拿的是女主剧本,等她出现后,他们才恍然大悟,因为每一个炮灰,在女主出现的那一刻,都是要回归原位的,就像十二点之后灰姑娘的水晶鞋,无所遁形。
起初的端倪是在商业财经报纸的头条,封面是他和一个女人并肩撑着伞,下面详细地扒出了这个女人的背景身家,认为宋锦城这是要商业联姻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传要商业联姻,但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我不止一次地幻想过他未来的正房太太趾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甩给我一张无限额的银行卡打发我的样子,只不过没有一次实现,我也就没当一回事了。
他们第二次上的是娱乐新闻,他牵着她的手,偏头专注地望着她,因为是偷拍,所以离得很远,画质很糊,看不清表情,但我心中一凉,放下报纸的那一刻只觉得脑子空白,身体可能还在微微发着颤,这次不一样了,我听见脑海中的另外一个声音和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一件不相干的事,那时我在娱乐圈刚冒尖,圈内都对我背后的金主感到好奇,狗仔成天成宿地蹲我,不过我也不怕,没有人敢爆宋锦城的料,但也有例外,有个狗仔拍到一张照片,照片中宋锦城并没有露脸,只是从车中伸出一只手,我将手搭在上面,另一只手拎着裙摆正欲弯腰进车。
而这件事上热搜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宋锦城,站在他门外的时候我想我一定非常仓皇,脸色苍白,我说:“不是我。”曾经有明星买通狗仔故意拍宋锦城的照片要挟,只是后来下场都不太好,所以我努力地解释,“不是我。”
他看着我,漫不经心地唔了声,然后说:“我知道。”
我一颗心才慢慢放下来。
如今宋锦城和一个女人的照片这样明目张胆的被放在娱乐新闻的正中央,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是这是经过他允许的。
他允许这个女人被明目张胆的放在他身边。
我上网去搜董芸的百度百科,她是A市大企的独生女,从小就很优秀,会六国语言,毕业美国某佛金融专业,喜欢极限运动。
其实她长得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但热烈自信,挂在岩石上回头的粉黛未施的一张脸上笑容灿烂,让人莫名想到夏日阳光下开得正盛的向日葵,同样的灿烂富有生命力。
我从来没有在宋锦城面前素过颜,这大概是一位被包养的情妇的自我修养,可我真的很羡慕董芸的这种坦然,当然她有在宋锦城面前坦然的资本。
见到董芸,完全是在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那是在一个圈内的聚会上,我是宋锦城的女伴,盛装全妆,夸张地说几乎每一根头发丝都打理得在它该在的位置上,我站在宋锦城的身边,不需要说话,只要微笑就好。
董芸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穿得简单但落落大方,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接过一边的服务生递过来的酒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俏皮地和宋锦城眨了眨眼,嘴角带着他们那个阶级心照不宣的笑容,她说:“这个还不错,有眼光。”
我极力控制自己在那一刻想要蹙起的眉心,忍了又忍,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宋锦城的脸,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董芸的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探究。
探究什么?
我问你,偶像片看过吗?偶像片中一般总裁带着女配参加宴会被女主撞见,当女主强颜欢笑说你们看起来很般配,总裁一脸阴沉地望着女主的脸时他在探究什么?当然是探究女主有没有吃醋啊!
可惜董芸是真的洒脱,而宋锦城?他是真的在探究董芸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出现时的反应。
不久后偶尔忍不住旁敲侧击他和董芸的关系,开玩笑似真似假地问我是不是该功成身退了,宋锦城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弹弹手中的烟灰,和我不咸不淡地说:“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这真是一个暧昧又正经的词,它可以笼统地概括你目前无法定义的一切关系,我当时轻轻哦了一声,然后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剥手中的柳橙。
宋锦城喜欢吃柳橙,但他有个毛病,就是不吃刀切的柳橙,一定要人用手剥,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很惆怅,因为女孩子嘛,喜欢做美美的指甲,剥橙子就不能留太长的指甲了,因为一用力指甲会崩掉,还会染得黄黄的。
和宋锦城在一起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留过长指甲了,当初年轻气盛时还为自己的指甲哀悼过。只是现在有时候会模模糊糊地想,以后他若是和董芸在一起了,大概是永远都不需要我再剥柳橙了。
这样想想,竟然有点小惆怅,所以我又多给他剥了一个。
和我的好朋友墨北说起这件事,她一直嗤之以鼻,认为我是想多了,杞人忧天,她有句经典名言,就是:“商业联姻能有真感情吗?那只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和另一个万恶的资本主义以婚姻为纽带的不可靠联结,比烧成灰烬的纸还薄弱,风一吹就没了。”
我当时笑笑没有说话,我一直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比雷达还要准。
我如此笃定这件事,还是因为有一天暴雨夜。
“你现在在哪里?”
“没事,你现在能看见什么标志性的建筑?”
最后我听见宋锦城很温柔的声音,他说:“芸芸,别怕,等我。”
然后旁边的床榻一轻,接着门锁嘎达一声,然后我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这屋子保密效果真的太好了,卧室门一关,我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但我闭上眼,能想象到,他顺着卧室走廊下楼,经过一楼的客厅,然后拿起车钥匙,在玄关处换鞋,然后走到地下车库。
我掀开被子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暴雨无声地扑打在窗户上,一道雨线顺着光洁的窗户滑落,但是很快被另一道雨线冲刷,我轻轻数123睁开眼,一道车灯从地下车库开出来。
我抬手隔着窗户摸着那道车灯,眼睛一眨,一行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下来。
广宗路,我默默地念,从我们房子到广宗路平时至少是四十分钟的车程,在不知道董芸具体位置的情况下,他半小时找到她,我情不自禁地想,这真是一段该死的友谊啊。
他朋友展崎最后半倚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提点我:“秦时,老实说,阿城身边的这些人中,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董芸回来了,你早点给自己做点打算吧。”
“你是比不过董芸的,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你就已经输了。”
作者/纸醉金靡
*前途光明我看不见,道路曲折我走不完
*虐与暖心共存的超现实故事
知道自己得了脏病后,她开始疯狂地接客。
最多的时候,她一天能应对二十多个客人。
最后3个月,她每隔几天就能去银行给女儿存一次钱。
到她死之前,存折上的数字有十万多。
陈嘉囡是15岁的时候遇上了张天磊。
那时候,陈嘉囡已经辍学一年了,唯一的亲人奶奶也因病去世。
为了讨生活,陈嘉囡在一家小饭馆当服务员,负责刷盘子和上菜。
张天磊比陈嘉囡大两岁。他的父亲犯事入狱,母亲沉迷于麻将。他无心学习,初中没毕业就跟着社会上的混子到处收保护费。
那天,张天磊跟着兄弟们去帮人打架充场面。完事之后,他们十几个人统共领到了几百...
那天,张天磊跟着兄弟们去帮人打架充场面。完事之后,他们十几个人统共领到了几百块钱的辛苦费。
为了犒劳弟兄们,大哥请他们下馆子。下馆子的这家饭店刚好就是陈嘉囡讨生活的这家店。
店里的桌子是那种很矮的木头方桌,座位就是马札子。十几个人一张桌子坐不下,得把两张桌子拼起来才行。
陈嘉囡就跟前跟后地帮他们抬桌子,递马札子。
他们要了一捆啤酒,一盆麻辣炒鸡,两个凉菜和几张热饼。
很快,菜上来了。拼起来的桌子很长,宽长的桌面上就稀零零地摆了那几道菜。炒鸡放在中间,坐在两头的人都够不着。
场面看起来有点寒碜。
大哥手里握着筷子,表情踌躇。他有心再点菜,可手里没钱。倒是可以跟老板要几个碗,给大伙儿分着吃。可那样看起来似乎更寒酸。
这时候,陈嘉囡端着几个碗,走过来怯怯地说:“我给你们分一下吧,这桌子太长了。”
大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
兄弟们也都放松了。
陈嘉囡用大汤勺把大盆鸡均匀地舀到了两个汤盆里,又把小菜也各均分到几只小碟子里。
上大饼的时候,她贴心地把饼也分到两个盘子里,再端上来。
15岁的陈嘉囡因为营养不良,身材很消瘦,头发也是一把细软的黄发。眼睛是细长的单眼皮,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怯意。
张天磊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陈嘉囡转。他觉得瘦弱清秀的陈嘉囡很有几分电视剧里林黛玉的气质,有些招人怜惜。
从此,他便记住了这家店。
过了两天他又来吃饭,临走时,他把写了自己传呼号的小纸条塞到了陈嘉囡手里:“这是我的传呼号。你记好了,有事呼我。我叫张天磊。”
陈嘉囡握着那张纸条,有点不知所措。
过了两天,张天磊又来了。
这次他没点菜,而是直接跑进店里找陈嘉囡,他问:“你怎么没呼我?我给你的传呼号呢?”
陈嘉囡用一只胳膊把油腻腻的碗揽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来摸口袋,把那张纸条掏出来给张天磊看。
张天磊咧嘴笑了:“没丢就好。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陈嘉囡小声说:“得10点以后。”
10点的时候,张天磊果然在饭店门口等着了。他穿着牛仔夹克跨坐在一辆大红色的摩托车上,看起来很帅气。
陈嘉囡小步跑出来:“你快走吧,被老板看到就不好了。”
张天磊满不在乎:“他管你工作,还管你找对象?放心,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陈嘉囡涨红了脸,嗫喏着不说话。
张天磊从摩托车上撤下来,把摩托车支住。转身一把抓住了陈嘉囡的胳膊。他学着港台剧里古惑仔的样子说:“做我女人吧,我会对你好的。”
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铮亮纤细的银镯子,不由分说地套在了陈嘉囡的胳膊上:“这是给你的!”
陈嘉囡的脸涨得更红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嘉囡一脸羞怯:“我叫陈嘉囡。”
就这样,陈嘉囡成了张天磊的“女人”。
陈嘉囡原来住在饭店的仓库里。认识张天磊不久,她就搬到了张天磊的出租屋。
张天磊租的房子在一家废旧国营工厂的老宿舍区。那屋子不足30平米,一间卧室外带一个小间,厕所小得只能蹲下一个人。
因为在阴面,窗户又小,屋里永远都阴暗着。就连白天也得开着灯。
即便这样,陈嘉囡依然觉得很满足。
她用打工赚的钱,给家里添了锅碗瓢盆、窗帘拖把。她还买来了粉色的彩带和铃铛,做成了漂亮的旋转风铃。
做风铃的手艺是奶奶教给她的:先把光亮的彩带又剪又,折结成拉花,再用胶带将拉花一条条固定在托盘上。每条拉花下面都用绳子缀上一个小铜铃铛。
风铃做好后,陈嘉囡把她挂在了卧室正中的房顶上。长长的拉花垂下来,看起来飘逸又华丽。那鲜亮的颜色好像把出租屋里的昏暗点亮了。
白天陈嘉囡去饭店打工,张天磊跟着兄弟们游街串巷。
到了晚上,张天磊就骑着那辆大红色的二手摩托来店门口接陈嘉囡。
这也让陈嘉囡觉得特别幸福。
她觉得自己又是一个有家的人了。
回家的路上,她坐在摩托车后车座上,双手抱住张天磊的腰。她觉得既温暖又有安全感。
张天磊的脾气不太好,有时候他游街串巷好几天也赚不到几个钱。陈嘉囡看他阴沉着脸在屋里摔摔打打的样子,吓得什么也不敢说。那样子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可就是这样,张天磊也不轻易放过她。
他用两只铁钳一样的大手,一把掐住她的腰,把她拖到自己面前,喷着酒气的嘴贴近她的脸恶狠狠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老子这辈子就这样了?”
眼泪在她眼里打转:“磊子,你要是心里憋屈,就别跟着他们干了……”
他瞪大了眼睛,两只鼓鼓的眼球好像要爆出来:“贱货,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告诉你,老子早晚要干大事!”
他摇晃着把陈嘉囡撂倒在地上。
这样的情节,每个月都会上演几次。
人的适应能力其实是很强的,尤其是像陈嘉囡这样的女孩儿。虽然仍然会觉得恐惧,但她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饭店的厨房和大厅在一楼,包厢在二楼。客人一来得多了,她就得跑上跑下地传菜,腿沉得都抬不起来。
蹲厕所的时候,做面点的马姨,盯住她圆滚滚的肚子和蜡黄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诧异地问:“小陈,你是不是有了哇?”
“有什么啊?”
“有孩子啊?你和你男人在一起住了大半年了,没情况?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陈嘉囡这才心里炸了个惊雷。
店里工作忙,晚上回去她又要洗衣服、打扫卫生、备第二天的早饭。一天靠下来人累得像软面条,沾着床就一睡不起。哪顾得上去留意月事来没来?
经马姨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至少有五六个月没来月事了。
她魂不守舍地撤桌、刷碗、上菜,只盼晚上快点来,好跟张天磊商量该怎么办。
晚上,一见了张天磊,她像见着了救星:“磊子,我好像怀孕了,咋办?”
张天磊顿了一下,强作镇定地说:“那还能咋办?做了。”
陈嘉囡喃喃了一句:“做了?”
张天磊不耐烦了:“不做了咋办?生下来养得起吗?”他扭头对陈嘉囡烦躁地吼道,“上车!”
陈嘉囡乖乖上车,再不敢多说一句。心里却像打翻了蚂蚱笼子,急跳跳、乱糟糟地慌。
两天后,张天磊领着陈嘉囡去了一家躲在胡同里的小诊所。诊所坐诊的是一个50多岁的女人。
她问陈嘉囡:“最后一次月经什么时候?”
陈嘉囡大概报了个日子。老女人露出诧异的表情,又用手按了按陈嘉囡的肚皮。
“孩子至少有6个月了。这么大月份就不是流产了,是引产,风险很大。原来的价做不了,得加钱,我从医院里找专业的大夫来做。”女人一气说完,用审视的眼光望着两人。
陈嘉囡把眼神投向张天磊。
“多少钱?”张天磊问。
“2000!”老女人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再说吧。”张天磊扯了一下陈嘉囡,两人走出了诊所。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快到家的时候,张天磊突然说:“要不咱把孩子生下来吧?”
陈嘉囡立住脚盯着张天磊。
张天磊咽了口唾沫:“孩子嘛,怎么养不是养?买不起奶粉,喂口馒头也能活!”
陈嘉囡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其实早就想留下这个孩子。
即便决定要留下孩子,经济的困窘也不容许陈嘉囡有丝毫喘息休养的机会,她依然在饭店干着刷盘子传菜的工作。
临生的那天,她端着盘子从一楼往二楼包间小跑着送菜。突然觉得下身一热,一股水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
她强忍住心里的慌张,把菜送进包间的桌子上,就收紧小腹,扶着楼梯下了楼。
她问包包子的马姨:“马姨,我下面里流了好多水……”
半个小时后,张天磊骑着摩托车来了。
马姨着急地摆手:“她羊水破了,不能走路,更不能坐摩托!你抱着她,我叫出租车!”
马姨挥手在店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张天磊拦腰横抱起陈嘉囡,冒冒失失地上了车。
看出租车一溜烟地拉着两人走了,马姨这才忍不住摇头叹息:“真是作孽吆!自己还没长大,就要生娃娃……”
她有心想陪陈嘉囡去诊所,可店里只有一个面点工。她走了,老板是要发脾气的。
诊所里,医生给陈嘉囡打了一针,她就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陈嘉囡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小腹像裂开一般疼。
“孩子呢?”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张天磊涨红了脸说:“孩子在你肚子里憋了太久,生下来就死了。”
“死了?”陈嘉囡张大了眼睛,泪水霎时聚满了眼眶。
因为,她终于不再觉得孤独,这世上与她最亲的人就藏在她的身体里,每时每刻与她同呼吸共命运。
她心里无数次想象过孩子长什么样子,男孩还是女孩。甚至连名字她都给取好了。
如果是男孩就叫张浩然,要是女孩就叫张欣怡。
可她万万没想到,孩子竟然一生下来就死了!
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撑着床就要下地。
张天磊伸出一只手掐住她的胳膊:“你干什么?”
“我要看我的孩子,死了的也要看……”她说着已泣不成声。
张天磊将她揽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折腾了。孩子大夫已经处理了。看不到了……”
这段生育经历,除了给陈嘉囡年轻的躯体上刻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再无其他。
事后,每当她望着自己空荡荡松垮垮的肚皮,就觉得老天跟她开的这个玩笑真残忍。
陈嘉囡剖腹产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后,失业了。
很快,张天磊领着她找了一份新工作——在一家KTV做陪酒小妹。
张天磊搂着她的肩膀说:“这工作来钱快,又不用受累,我兄弟们的女人都做这个。”
所谓陪酒小妹,就是在KTV包厢里,陪客人喝酒玩闹。客人消费得多,小妹的提成也就多。
陈嘉囡不喜欢KTV的工作环境,她害怕那些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但是不做这个,又能做什么呢?她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旁的选择。
在KTV里,即便她的业务并不出色,也比在饭店端盘子挣得多。
每个月领的钱,大部分都交到了张天磊手里。她只留下小部分零花。张天磊办了一张存折,每个月都把钱存到存折上。
他说:“把钱攒起来,买房子!”
看着存折上节节攀升的数字,陈嘉囡觉得日子有了奔头,于是工作得更卖力了。
有了钱,张天磊对她的态度也比从前也好了很多。
他不再那么频繁地对她发脾气。有时候在深夜的晚上,他把她从KTV接回来,看她酒后干呕得厉害,还会给她煮一碗热面,或者领她去夜场路边摊吃一碗热汤馄饨。
她竟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幸福。
她心里筹划着,先努力多挣些钱,等买上房子,再攒钱开个小店。然后就可以和张天磊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了。
两年后的一个深夜,她从KTV出来。等了很久,也不见张天磊来接她。
她执拗地站在KTV门口,看寒风把落地的秋叶卷起来又落下……
从那天起,张天磊就消失了。
她找遍了他常去的每一条街巷。
没有他的踪迹。
张天磊的那些朋友,她接触得不多,她不知道他们隐藏在这个城市的哪一个角落,也从未保留过他们的联系方式。
他们好像一起消失了。
出租屋里,张天磊的衣物还在。除了那张存折,他什么都没有拿走。这给她一种错觉,她总觉得张天磊还会回来……
几个月后,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这个发现让她又惊又喜。她想把孩子生下来。
残酷的生活让她觉得寂寞寒凉,她想要个亲人。
怀孕到6个多月的时候,她的肚子大了,再肥大的衣衫也遮不住隆起的肚皮。她再不能在KTV里工作了。
离开KTV后,她去批发市场批了好多小孩子穿的衣服袜子。每天晚上,她就在路边摆摊,卖衣物和小孩玩具。
生意好的时候,一晚上能赚个两三百块钱。碰上特别好看的衣服,她就不舍得卖了,总想把钱给女儿留着。
她从未去看过男女,但她总感觉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儿。
摸着那些粉嫩的小衣服、小袜子,她的心也一天天跟着柔软起来。
她又开始做梦,梦想着女儿生下来,她把她一点点带大。晚上可以和她一起来摆摊:她卖东西,女儿收钱,两个人有说有笑。
等散了场,她们娘俩再一起去夜市,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她打算以后不再去KTV了,要带着女儿摆摊赚干净钱。等攒够钱,就开一家童装店,再靠着这个童装店把女儿养大……
她这样想的时候,手总是不自觉地要去抚摸隆起的肚子。眉眼间都溢满了甜蜜又温柔的笑意。
有了上次的教训,临生之际,她提前联系好了医院。再不去小诊所了。她害怕孩子再出什么意外。
她的生日是5月21日,可巧她住院那天是5月19日,她就选了两天后生日的那天做手术。
手术很顺利,她真生了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儿。孩子生下来有6斤多,很健康,小巧的鼻子,细长的眼睛……跟她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她18岁生日的那天,她成了母亲。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护士把女儿放在她身边。小家伙闭着眼睛凭本能就找到了她的乳头,肉乎乎的小嘴用力地咂摸吮吸着……
她伸出一只手臂揽着女儿柔软的身体,眼里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她想,这是老天赐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
6
陈嘉囡从网上买了一只背带,干活做饭的时候就把女儿挂在胸前。等孩子大点了,她就用小推车推着女儿出摊。
一个人带孩子的苦累,自不必多说。好在,孩子一天天长大。烦累时,女儿无邪的笑脸总能给她很多宽慰。
陈嘉囡把孩子养到三岁多的时候,张天磊回来了。
那是一个冬日的晚上,陈嘉囡收了摊,背着卖剩的货,用小推车推着熟睡的女儿,在寒风里往家赶。
到了家门口,却见家里的灯亮着。她战战兢兢地推开门,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斜躺在床上。
听到“吱呀”的门响声,男人坐了起来。四目相对,陈嘉囡才认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张天磊。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消瘦得厉害。颧骨尖利地凸出来,两只眼球看起来更鼓了。
他告诉陈嘉囡,当年不辞而别是因为参与了一起斗殴事件,有个兄弟不慎捅死了对方一个人。因为害怕警察通缉,涉案的几人都躲了起来。
直到觉得风头过去了,他才敢回来。
望着小推车里熟睡的娃娃,张天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
陈嘉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回答:“你的女儿。”
陈嘉囡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早就不再期待张天磊会回来。熬过了那段最难的日子,现在她觉得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挺好。
可张天磊回来了,她能怎么办?
骗他说,这孩子不是他的?
就算能骗得过他,以他的脾气,要是认为自己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她不敢冒这个险。
几年不见,现在的张天磊,让她觉得陌生又害怕。
张天磊蹲在地上,把脸凑近推车,直勾勾地盯着女儿的小脸。
女儿睡得正香。两个圆脸蛋冻得红扑扑,粉色的小嘴微张着。那副可爱的模样像极了油画里的安琪儿。
他笑了,眼里闪闪发光:“呵,真可爱!”
陈嘉囡轻舒一口气。
她走过去把孩子从推车里小心地抱出来,放到床上:“让孩子在床上睡吧。你……”
“哦,你们睡吧,我去洗把脸。”张天磊转身去了厕所。
他说话的那种熟稔劲儿仿佛是自己从未离开过。
7
张天磊出逃时带走的那张存折上,具体有多少钱,陈嘉囡不知道。张天磊一开始还给她看存款数,后来就收起来不给她看了。
但她自己算着,少说也有七八万,足够盘下一家店铺了。
她问张天磊:“钱还剩多少?”
张天磊说:“早没了!在外面这三年东躲西藏,不得吃啊喝啊?”
她轻轻叹一口气,倒也没有太多的失落。对那份钱,她早就没了指望。现在问问,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她劝张天磊出去找份正经工作。
她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也许看在孩子的份上,张天磊会有所改变。“
他嘴上答应着,却依然每天过着早出晚归的浪荡日子。
被陈嘉囡问得急了,他就说:“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找!”
她不再对他抱希望。
每天收工赚的钱,她悄悄分成了两份。只留下一小份做家用,剩下的都藏在了马桶后的墙洞里。
她打算等攒够一定的数目,就去银行存起来。
她有了女儿,得为女儿做打算。
作者/奇奇漫
原标题:《我的妈妈是妓女》
*不争气沙雕冷宫贵妃x冷漠脸毒舌狗皇帝
*贵妃不想争宠,只想搞事
我是刚被打入冷宫的贵妃。
这里还有三天前被打入冷宫的贤妃,七天前被打入冷宫的丽妃,半个月前被打入冷宫的赵婕妤。
丽妃和赵婕妤看着我咬牙切齿:“你个不争气的,你就不能多撑两天吗!”
贤妃微微一笑:“愿赌服输吧,我就说这厮撑不过三天。看来那个狗男人已经彻底被小妖精迷了心。”
丽妃气冲冲地拔下累丝金凤钗,赵婕妤不情愿地褪下琉璃手串。
我、贤妃、丽妃和赵婕妤自进宫以来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大家精诚合作,互帮互助,把本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后宫构建成了一个和谐幸福的大家庭。
四人之中,丽妃最风情艳丽,赵婕妤最有才气,...
四人之中,丽妃最风情艳丽,赵婕妤最有才气,贤妃最通透人心,而我自认为我最大的优点是美貌,她们偏说我是不要脸。
这样完美互补的我们四个兢兢业业给狗皇帝安排美女轮值,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深受小姐妹们的爱戴。
现在仅仅半个月后宫四个位份最高的娘娘一个不落地被打入冷宫喝西北风,一切都是因为上个月前新来的秀女秦照月。
我喝了口茶,认真地装了个逼:“秦照月不简单。”
三位娘娘整齐的拍翻了桌子,横眉冷对:“废话少说!”
我被这三个女人吓得一哆嗦:“你们讨厌了啦!”
迫于淫威,我噙着泪花将悲惨的遭遇说了出来。
第三天我终于熬不住深宫寂寞了,决定去找几个妹子探探情报。
路过御花园,就看到狗皇帝搂着小妖精,摘下一朵小黄花深情款款:“月儿,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我气的当时就想扇他两巴掌,人渣,那么多妹子谁逼你睡的!
眼不见为净,我正准备绕过这对狗男女,没想到秦照月眼神倒很好,重重地叫了一声:“贵妃娘娘。”
我遗憾地收回步子,忽略心中的万马奔腾笑吟吟地走了过去:“陛下圣安。”
狗皇帝看到我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臭屁样子。我们之间向来谁也看不上谁,只有在我那战功赫赫的老哥面前才会虚情假意地演一下。
我懒得理狗皇帝,摆出一副慈爱的样子细细打量着他身边的女人,讲真,我是没见过这么……普通的后宫佳丽。眼睛不算大,鼻子不够挺,嘴唇有点厚。容貌比不过丽妃,气质比不上赵婕妤,气场不如贤妃。
我知道狗皇帝是那种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人,对我们这些绝色向来都是公事公办。秦照月没有背景家世,长得又一般,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女人有啥吸引人的地方,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无敌?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皇帝,对他的审美缺憾表示同情。
秦照月不知道为什么面色不太自然:“前两天听说贵妃娘娘身子不太爽利,今天有雅兴逛御花园想必是大好了。”
我嘘咳了两声:“本宫向来身娇体弱,不像月嫔一看就是结实健壮的人,好福气啊。”
秦照月脸色青了又白,狗皇帝心疼极了:“月儿确实是个有福气的人,你身体不好也是因为心思太多。”
啊呸,老哥求你造反灭了这个狗皇帝!
我这么想着竟然控制不住地说:“陛下这么说真是伤透了臣妾的心,也寒了臣妾在边境御敌的哥哥的心!”
说完我就跪了,身体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这话是我说的,我怎么能说这种话!我冷汗涔涔,这女人真的有鬼。
皇帝脸色十分难看:“放肆!”
周围的人看傻子似的看着我。
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好像不行了,这话说的太扎皇帝的心了。
我滴妈呀敌人太可怕了,照这样下去我可能很快就会被阴死,说不定还会连累老哥。小命要紧先认怂:“臣妾失言,请皇上责罚!”
皇帝气的也不想给我面子了:“贵妃德行有失,罚奉半年,禁足三月,好好闭门思过!”
禁足,我才不要!要去也去冷宫,还能和姐妹们商量对策。
我赶紧说:“陛下罚得太轻了,臣妾要去冷宫面壁思过!”
我仿佛听到了众人的抽气声。
秦照月却想借我刷一波狗皇帝的好感:“贵妃娘娘一时口不择言,陛下千万不要和贵妃娘娘计较呀!”
丫的狗拿耗子,眼看狗皇帝要卖这女人一个面子,我深吸一口气阔步向前抬起胳膊:“你这个妖女,不要你假好心,都是你勾引陛下挑拨离间!”
我是真想打下去的,可惜没抡的下去就被狗皇帝拽住了:“真是妒妇,陆贵妃品行不正,押去冷宫!”
得嘞,我总算如愿以偿。
听完我的遭遇,丽妃十分同情地看着我:“堂堂贵妃,你也太狼狈了。”
我非常不服气:“我凭本事进的冷宫,怎么就狼狈了!”
眼看我们要跑题了,贤妃敲了敲桌子抓住了重点:“那些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这就是那女人叫我害怕的地方,竟然能控制我的言行!
我愁容满面:“我也不知道啊,可太渗人了,真不是我想说的!”
贤妃点点头意味深长:“我进来也是因为被最信任的侍女诬陷了。”
赵婕妤进来的日子最长,也憋了不少气:“我所有诗作都被说是剽窃她师父心血!最奇怪的是,妖女竟然真的有证据!今天再听你这么一说,细细想来,这女人是真古怪,能控制人心篡改事实,这绝非人力所能及。”
我看着赵婕妤认真的样子打趣道:“你圣贤书读了那么多,没想到还相信鬼神之说!”
丽妃最是个纸老虎,看着张牙舞爪实际胆子最小,她小脸煞白紧紧贴着赵婕妤:“莫非她真是山鬼精怪?”
虽然已经确定秦照月不正常,但我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真的是妖精,怎么会这么难看!”
虽然已经确定秦照月不正常,但我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真的是妖怪,怎么会这么难看!”
一个连变身都变不好看的妖怪肯定不厉害。
贤妃听出了我的画外音悠悠道:“天真,别忘了我们现在沦落到这种境地她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我又想到秦照月的诡异有点头皮发麻,大家的面色也都不大好看。
赵婕妤表示认同:“还有我们那陛下,他怎么看都不会是痴情的人,如今性子都变了。”
丽妃边听边在旁边狠狠点头:“那妖精不会要吸陛下的精气,或者迷惑陛下让他不思朝政,然后亡了我们大周吧!”
贤妃猛地拍下桌子,凤目圆睁。我们四人里贤妃娘娘最有家国情怀,听到这话是气急了。
我被吓的灵机一动:“所以要降妖除魔,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和尚,还是道士?”
“国师!”贤妃和赵婕妤异口同声。
夜黑风高,一个黑衣人在皇宫中飞檐走壁,无人察觉。
这个身轻如燕武艺高强的人就是我了。
赵婕妤和贤妃白天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关于国师的事。总之就是找国师算过命,还挺准的。
我是认为她们俩有些盲目崇拜了,对这个国师十分怀疑,寻思不就是个算命的嘛,这俩妹子家世显赫怎么算命也不会太差。
但是我手上也没什么认识的大师,再怎么说国师也算是国家级的骗子,说不定有点真本事呢!于是四个人商量了一番,由她们公投出来的美丽强大的我夜访天演阁。
虽然身担重任,危险重重,但是三个女人如此真诚的夸我,我还是很舒服的。
经过莲花湾,我又看见了大晚上不睡觉的俩个人。
晚上再见到秦照月,我大吃一惊,因为这女人变得好看多了!不仅五官有了细微的改变,整个人还白了一层,身型也变得纤细了。
该不会是吸了男人的精气吧,我又偷偷瞟了眼狗皇帝,见他精神不错应该是问题不大的样子,稍稍放下了心,我可不想我哥哥辛辛苦苦守卫的国家就这么亡了。
秦照月毕竟古怪,我不敢多做停留,赶紧悄咪咪地去找天演阁了。
逡巡半晌,我终于摸进了天演阁。
传说中的国师正伏在案前写些什么,我丢了个石头,他转过头。
我惊悚地叫出声:“曹二毛!”
我的老天,这神棍国师竟然还是个熟人。
曹二毛算是我的半个师兄,很久以前我爹把我送到君涯山学点东西。君涯山的常先生说我俗念太重不肯收我为徒,就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让我在那学了两年东西但是不记在名下。
曹二毛原来不叫曹二毛,他是常先生的小徒弟,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个黑心的,在他的指使怂恿下干了不少事还给他顶了不少包,但是后来我成长了!他就再也没从我这占到过好处,毕竟武力镇压是我的强项。
曹二毛见到我倒不是很意外的样子:“贵妃娘娘。”
我拉了把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十分鄙视他:“堂堂君涯山弟子,你竟然做了神棍!”
曹二毛给我斟了杯茶:“我现在可是南齐国师清一道长。”
想到君涯山的人确实还是有些本事的,我试探道:“那国师大人说说我来找你干什么?”
“秦照月。”他言简意赅。
我点点头觉得他更像神棍了一点点,凑近他也作出神经兮兮的样子:“那秦照月到底什么来头?她要干啥?”
曹二毛赶紧离我远了些,正了神色:“异世妖祟,夺人气运。”
我把茶喝完温柔地捏碎了杯子:“好好说话。”
曹二毛抽了抽嘴角,客客气气地重说了一遍。
总之就是秦照月确实有猫腻,需要靠不断打压我们以及获得狗皇帝的宠爱汲取气运,然后获得皇帝的真心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我们就会因为国运耗损全都完蛋。
听曹二毛说完的我气得直发抖,这女人真是太恶毒了!
无处撒气,我狠狠拍了下桌子:“好你个曹二毛,身为国师在其位不谋其政,发现了妖孽,竟然都不知道不为国分忧!”
曹二毛摊摊手,无奈道:“你身为贵妃难道不知道陛下向来不信神佛,弄个国师不过是做做样子,我如果跑去劝谏,在陛下看来倒真的是妖言惑众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狗皇帝平素确实不迷信鬼神一说。
这家伙真有点能力,我得好好拉拢他,于是我拍了拍他的手臂深情地说:“现在国难当头,做为南齐的一份子,你有能力,国家也需要你。”
曹二毛挥开我的手:“我是君涯山的人,不问世事,所以靠你了。”
君涯山多能人异士,向来不怎么理会俗世纷争。
我十分生气:“那你来做什么国师!”
曹二毛无辜道:“你们皇帝要个国师来做样子,师父就让来挂个名啊!”
我是决计不肯走空门的,于是向曹二毛示弱:“师兄呀,那你给我点护身保命的东西啊,人家打不过那个妖怪就要死了嘤嘤嘤……”
曹二毛身子抖了抖,嫌弃地扔了个玉佩给我。
这东西我见过,曹二毛一直带着的,肯定是个好东西。
“避妖邪的,以后那妖女的邪术就对你没什么作用了,用完了记得还我。只要你们不要被他打压,皇帝能以国事为重,没有了你们的补给,她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弱。”
我又刨了刨他的衣袖:“师兄你还有啥都拿出来,我这四个人呢!”
我觉得自己像个打家劫舍的匪徒,但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曹二毛一下子跳到三尺外:“没有了,我是个穷人。”他又补充道,“跟你在一起,你身边的人也会受玉佩影响的。”
这下我满意了,难得有良心了一回:“谢谢啦,小师兄!”
“保护好自己,别被玩死了。”烛光柔软下竟觉得他有几分眉清目秀,却见他又邪魅一笑,“陆三胖。”
“滚!”我狠狠丢了他一个瓜壳。
等我回到冷宫的时候,看到三个女人就像嗷嗷待哺的雏鸟,等着老母亲归家。
我把曹二毛的话又给她们撸了一遍。
“曹……国师给了我一块玉佩,防妖邪的。”我把曹二毛这个名字咽了回去。
几个女人听了之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立马就想冲出去和秦照月决一死战。
我提出了一个有建设性的问题:“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一时半会我是没戏了,哪有刚进来立马就能出去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于是我振臂一呼反正现在也出不去,散会睡觉,明日再议。
冷宫别的都还好,就是这床是真的硬,还没来得及吐槽,我就听到了旁边的赵婕妤打起了呼噜,这如雷鼾声差点没把我送走。怪不得贤妃和丽妃临走前特意交代:“贵妃姐姐第一天进来,小赵今晚好好陪陪她。”
在小赵的呼噜声中,我辗转反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曹懿,你在看什么呢?”
曹懿,不就是曹二毛吗!什么情况?
曹懿穿着君涯山的弟子服,还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我知道我大概是在做梦了。
原来师父偶然得到了一株极星冰兰,师兄师姐们围着转着十分稀奇。
曹懿随意地问道:“陆欢呢,怎么没看见她?”
三师兄头也没抬:“小丫头向来贪玩,指不定在哪浪呢。”
混蛋三师兄竟然这么了解我啊,不过这次我没浪的起来。
看到极星冰兰我就想起来了,那次我在山中看到了一只火狐,在追小狐狸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掉进了被雪掩盖的陷阱,摔晕了过去,还好后来师姐发现不对找到了我,不然花样年华的少女就被活活冻死了。
而在此之前我弄坏了曹懿的一件宝贝,他一定是要找我报仇!
问不到我的下落,曹懿竟然自己拿出家伙进行卜算。
这是多大仇啊,追杀要用到这么高端的技术吗?
然后就看他走啊走啊离我掉下去的陷阱越来越近,看到那个大窟窿后,径直飞了下去。
然后就看到了摔晕冻昏了的我。
好技术,原来是真有两把刷子的神棍!
“陆欢,你醒醒。”曹懿向来轻佻的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
我看着有些感动,曹二毛对我还有点好诶。
他把我扶了起来,探了探我的脉搏,松了口气。
但是万万没想到冻惨了的我还是那么虎,感受到有一点温暖,就紧紧抱着曹懿不肯撒手。
旁观的我瑟瑟发抖:陆小欢,你清醒点啊!
然后我就醒了,这是什么梦,太可怕了。
我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所以救我的人是曹懿?
第二天我顶着浓浓的黑眼圈,赵婕妤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拍了拍她的肩:“我是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侍寝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商量了几个计划,保证进可攻退可守。
没想到,还没有等到我们自救,出冷宫的日子就来了。
原来秦照月已经晋升妃位,皇帝亲赐封号“珍”。珍妃娘娘贤惠大方,替我们几个人求了情,狗皇帝勉为其难把我们放了出来。
第一次觉得这冷宫进来出去的,跟玩一样。
“姐妹们,让我们紧紧围绕组织开展行动,扫除妖孽!”
四个女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冷宫,简直走出了女皇登基的气势。
回到自己的寝宫,我舒服的打了个滚。
还没过半天好日子,也不知道吃了啥药,狗皇帝竟然来了。
安抚,劝诫,还是警告?我也吃不准小妖精给狗皇帝的迷魂药下了多深,摸了摸神棍给的玉佩,暗暗告诫自己莫冲动。
我试着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准备先认个错,挽回一下之前的形象。
狗皇帝皱眉看了我半天,忍不住:“你便秘啊?”
刀呢,我的刀呢,让我砍死这个昏君!在心底骂了狗皇帝一百遍,我又恢复了理智。
实在做不出泫然欲泣表情的我放弃了,于是恢复了平时冷艳高傲的样子:“臣妾无事,就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皇上,所以一时之间太激动了。”
狗皇帝不置可否,“想必你也知道这次是珍妃尽力替你们几个求情,你们应该好好谢她。身为贵妃应当端庄持重,谨言慎行,维护后宫和睦。”
秦照月不在,我又手持神器,于是主动提起了上次的事情:
“算了,我来嫁。”
一想到要嫁被我长姐悔婚的残废王爷萧翊,我躲在被子里,偷笑出了声。
午后,外面下起了小雨,天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一溜宫女站着紫金宫廊下,屏息凝神不敢大声喘气,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父皇,儿臣是您最喜爱的女儿啊,萧翊那个残废,儿臣死也不要嫁!”成安公主哭喊着。
皇帝无奈叹息:“当初要嫁的是你,如今不要嫁的也是你。成安,朕贵为一国之君,赐婚圣旨岂能出尔反尔。”
从后宫匆匆赶来的张贵妃走了进来,因走得太急,头上的步摇急剧地晃荡着。张贵妃在成安公主身侧跪下,开口就是向皇帝请罪:“安儿年轻冲动,请陛下饶恕。赐婚一事已是定局,臣妾会好好劝服安儿待嫁,请陛下放心。”...
从后宫匆匆赶来的张贵妃走了进来,因走得太急,头上的步摇急剧地晃荡着。张贵妃在成安公主身侧跪下,开口就是向皇帝请罪:“安儿年轻冲动,请陛下饶恕。赐婚一事已是定局,臣妾会好好劝服安儿待嫁,请陛下放心。”
这一番话下来,既充满了为人母的无奈,又十分地深明大义。皇帝不禁高看了张贵妃一眼。他这个人素来寡情,能独宠张贵妃这么多年,与她的识趣不无关系。
当年给成安公主和萧翊赐婚,皇帝其实不太愿意。萧翊是异性王,手握军权,皇帝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一直在伺机收回军权,又如何会想结亲。奈何成安公主又哭又闹,弄得人尽皆知,势成骑虎,皇帝只能捏着鼻头赐婚了。
如今萧翊在边疆受了暗算,残废了一双腿,皇帝明面上惋惜,实际上高兴不已。虽然军权尚未收回,但残废了的萧翊,威胁已经小了许多。如此这般,皇帝就更应该嫁个公主给萧翊了。
一是公主可以帮他看着萧翊,日后公主生下的孩子,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脉,相当于军权在自己人手中。二是萧翊为国负伤,朝廷不能不有所赏赐,但萧翊如今位高权重,除了赐个公主为妻,也没别的好赏了。
虽然疼爱成安公主,但皇帝还是更爱自己的江山。他沉了沉眸子,扬手让张贵妃把公主带了下去,并且放出狠话:“下月初八,你不嫁也得嫁。”
成安公主自然是哭泣不止,被张贵妃硬生生拉了出去。只是在出去时,张贵妃朝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王高深深看了一眼。王高会意,抿着唇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赶走了成安公主与张贵妃,紫金宫里骤然安静下来,仿佛空了一般。熏炉里升起团团白烟,像是灰白的鬼魅。
皇帝坐在龙椅上,却并没有开始批阅奏章,反而询问一旁侍立的王高:“你认为成安嫁给萧翊,好,还是不好?”
王高弓腰驼背,笑眯眯道:“陛下赐的婚,自然是天赐良缘,大大的好。”
皇帝觑了他一眼:“说实话。”
王高这才转了转眼珠子,审慎地答道:“依奴才看,公主殿下性格率真,若是当真逼嫁给萧王爷,恐怕不太稳当。”
王高说得其实还是太委婉,这岂止是不太稳当,简直是上赶着结仇。就成安公主那个骄纵跋扈的脾气,若是不甘不愿地嫁给萧翊,她婚后能把萧家的屋顶掀了。
皇帝心中思量一圈,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他把成安宠坏了。可如今收回圣旨,且不说有损他的威严,并且会惹翻众怒。天下百姓将萧翊视为战神,如今他刚残废就收回圣旨,简直是把“卸磨杀驴”明晃晃写在脸上。
一旁的王高悄悄地揣摩着皇帝的脸色,捏紧了张贵妃给他塞的三千万两银票,状似无意道:“陛下,荣亲王昨儿献了两只八~哥进来。”那个八字,王高念得刻意,“奴才看着倒是有趣,要不要提到紫金宫来解解闷?”
一直在赐婚与不赐婚中徘徊为难的皇帝忽然眼前一亮,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捻着胡须回忆道:“朕想起来,再过两个月,小八好似就及笄了。”
王高心中窃喜皇帝上钩了,脸上却装作什么都不懂,附和道:“陛下好记性,八公主正是八月十七的生辰。”
皇帝意有所指地问:“小八这孩子,朕倒是不常见,也不知道性子如何?”
“禀陛下,八公主贞静淑慎,温婉柔顺,堪为天下闺秀的表率。”王高不遗余力地夸赞着八公主,言外之意却是八公主柔弱好拿捏,要是她嫁给萧翊,绝对不会闹出事来。
皇帝脸上的笑容更加舒展了,不仅让王高把那两只八哥提来玩玩,并且还突然慈父心怀,要去冷萃轩看看这个柔顺的女儿。
冷萃轩众人见御驾来临,纷纷有些惊恐,毕竟皇帝从来没有来过。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安。”八公主屈膝行礼,心中也满是惴惴不安。因为这个威严的父亲,她只有在宫宴上远远地才能看上一眼,或是去皇后宫中请安时,偶然碰见一次。
皇帝淡淡应了一声,便开始打量起这个女儿来。浅而细的眉,长而翘的睫毛,一双潋滟波光的杏眼,白里透红的脸颊,乍一眼不觉得惊艳,是一种耐看的淡如秋菊的美。皇帝一时竟形容不出这个女儿的相貌,只觉得她像是画工精心所绘的仕女,让人见之忘俗如沐春风。
唉!可惜了。皇帝心中有些遗憾,遗憾没能早些注意到这个女儿,没能给她择一个品貌端正的夫婿。现在把她配给萧翊那个残废,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不过皇帝转念一想,为了他的江山而下嫁,也不能算太牺牲。毕竟和前朝的公主相比,不用和亲远嫁,已经算是十分幸运了。
皇帝在冷萃轩看过八公主后,心中已然打定主意。比起会闹事的成安公主,显然八公主是嫁给萧翊最好的选择。
不过三日,葳蕤宫就传出消息,说成安公主染了恶疾,药石罔效,她与萧翊的婚事只能暂时推迟。又过了一个月,皇帝认为萧翊年纪不小了,不想让他因成安公主耽搁青春。于是下旨,封八公主为长乐公主,并且改赐八公主为萧王妃。
令人有些可笑的是,改赐圣旨刚下,就有人在京郊的马场碰见了“病重”的成安公主。成安公主面色红润,娇声笑语,哪有什么病人的模样。
大家都明白了,大概是成安公主看不上萧翊,故意装病拒婚。百姓们不禁有些义愤填膺,他们的战神是为了国家才残废的,成安公主凭什么嫌弃。
不过生气归生气,百姓们却没有迁怒到皇帝身上。毕竟作妖的是成安公主,而皇帝也给了萧翊补偿。
消息传到冷萃轩时,新鲜出炉的长乐公主已经被人同情很久了。虽然萧翊除了残废了,没有什么不好。但同样是公主,一个可以装病拒婚,一个却被当成补偿品,多少有些凄凉。
隔着纱幔,影影绰绰的可以看见红木大床,长乐公主把头埋在衾被里,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宫女们侍立在外面,有些忧心她是不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个人偷偷地哭。难免又有些心疼,公主从小就不得陛下喜爱,如今成安公主不愿嫁的人,就硬塞给她。
长乐却不是在哭,而是在笑,她怕自己笑得太大声,这才躲在被子里笑。自从改赐圣旨下来,长乐心中就乐开了花,好像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
人人都觉得她嫁给萧翊委屈了,但其实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求之不得。她喜欢萧翊,喜欢了很久很久。但成安公主霸道,绝不许任何人觊觎萧翊。这份喜欢,便也被她深深藏在心底。
如今就要嫁给心上人了,长乐才不在乎对方是不是个残废,她满心满眼都是萧翊啊。
长乐公主及笄之后,钦天监便测算了下一个良辰吉日。礼部动作更快,严格按照皇帝的意思,尽量在年前把婚事给办了。
大婚那天敲锣打鼓、十里红妆,不知是不是皇帝对长乐公主心存愧疚,又或者是想要彰显皇室对萧翊的恩泽,长乐公主的嫁妆格外丰厚。
因为萧翊的腿,大婚仪式已经被精简过,但长乐还是累得浑身酸疼。头顶着大红盖头,坐在铺满花生红枣桂圆的多子多孙床上时,身上的酸疼全被忐忑紧张取代。
长乐紧张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就连手指都情不自禁地攥紧,一张湖纱手帕被她揪得皱巴巴。
不过萧翊似乎没有那么热切,他掀了盖头,又与长乐喝了合卺酒,全程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作为新妇的长乐不禁有些挫败,心想萧翊也许是喜欢成安公主,所以对她这个替代品无动于衷。
“安寝罢。”好不容易熬到了洞房的时候,萧翊却是喜被一掀,用手撑着床,爬进里侧,自顾自睡了。
长乐穿着一身红的亵衣,有些无措,又有些难堪地站在床边,愣愣地看着萧翊的后背。就连旁边的喜烛都在为她落泪。
良久过后,长乐深吸了几口气,蹑手蹑脚放下帘帐,爬上床在外侧躺了下来。耳边是沉稳均匀的呼吸声,长乐忽然心安,闭上眼,慢慢就睡着了。
一旁的萧翊此时却睁开了眼,很轻地翻了个身,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妻子。她比自己想象中要小很多,居然才十五岁。她也比自己想象中要乖巧,即使被冷落,也能安安静静的。
萧翊看着小妻子温静的眉眼,不禁长吁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还好不是成安公主嫁过来,不然他真是倒了大霉。
一夜无话,再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长乐下意识往右看,却发现萧翊早已起身。
丫鬟在帘帐外听见动静,恭恭敬敬道:“王妃,奴婢伺候您梳洗,王爷在正堂等您呢。”
“怎么不叫醒我?”长乐语气有些焦急,即使是第一次嫁人,她也是知道婚后第一天是要见长辈的。
丫鬟浅笑道:“是王爷吩咐的,让您睡醒了再来。”
即便萧翊是如此吩咐,而丫鬟们也是如此做,但长乐还是急得不行。成婚第一天怎么能睡懒觉呢,这不是会给萧家的长辈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嘛。
长乐梳洗完,急匆匆地赶往正堂。萧家一族的长辈们早已等候在那,正与萧翊亲切地交谈。
见到长乐公主,长辈们先行了一礼:“拜见公主殿下。”然后依次在萧翊的介绍下,与长乐相识。
长乐的心怦怦直跳,心中感叹幸好长辈们都是和善的性子,并不追究她来迟了的罪过。
厮见过各位长辈后,萧翊便带着长乐去了萧家祠堂。在祠堂的供桌上,长乐见到了萧翊父母的牌位,她下意识朝身旁的萧翊看去。
“爹,娘,孩儿成亲了,你们不用再挂心孩儿了。”萧翊虔诚地朝牌位拜了拜,只是因为坐在轮椅上,无法跪一跪。
长乐从丫鬟的手中接来长香,却是毫不迟疑地双膝跪在蒲团上,目光如炬,坚定又温柔道:“请爹娘放心,儿媳一定好好照顾夫君。”说完,长乐不禁红了红脸。
一旁的萧翊有些惊讶,愣愣地看着长乐,却见她向自己回了一笑,如同春风拂面百花开。
这是一个毫无公主架子,且温柔善良的小姑娘,萧翊心中已有了结论。
婚后生活要比长乐想象中要顺利得多,只除了萧翊不肯和自己圆房外。长乐总疑心边疆的暗算中,萧翊是不是第三条腿也断了。
宫里每月都会派太医来给萧翊把脉,长乐趁机问道:“白御医,王爷的身子可还安好?”
白长林朝萧翊觑了眼,笑着道:“王妃请放心,王爷身子康健得很,一点事儿都没有。”
“……怎么可能?”长乐喃喃,有些不信,但闺房之事,长乐也不好意思当面问白长林,况且白长林还这么年轻。
长乐笃定萧翊是那里有点问题,所以不肯和自己圆房。因此她看白长林时,目光里隐隐也带些嫌弃。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这么年轻,医术肯定也不好。
长乐决心要在太医院寻一个医术高明,且嘴巴紧的御医来给萧翊看看,势必要治好萧翊的隐疾。
一旁被萧王妃嫌弃医术不好的白长林有些无辜,摸了摸鼻头,挎着医箱告辞了。
虽然下定决心要找个好太医,但长乐毕竟年轻,脸皮也薄,这件事便迟迟不好意思去做。
这日,长乐正坐在凉亭里看书,隐隐约约就听见外面传来声音。派人去打听,原来是一个游方的大夫,自称是神医,正在街上给人看病。
“神医?”长乐有些好奇,隐隐又有些激动,连忙让人把神医请进府。
那神医却是头上戴着兰花冠,身上穿着白绸长袍,脚下踩着一双云纹靴。举手投足间,不像个大夫,倒像个神仙。
长乐久居深宫,哪里见过这样仙风道骨的人,当下遣退了下人,就将萧翊不肯圆房的事告诉了神医,请求神医治好萧翊。
神医听完,眉头一挑,拍着胸脯道:“请王妃放心,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这种小病,手到擒来。”
长乐见他如此自信,当即允诺会重金酬谢。
不过如何让神医给萧翊看病又是个难题,因为萧翊平常只让白长林给自己把脉。若是直接说神医是给萧翊看那个的,实在也有些伤人自尊了。
“王妃不必忧愁,老夫自有妙计。”神医说他自创了一种悬丝诊脉法,可以不用手把手把脉。
只是牵一根金丝把脉,这要容易得多。长乐趁萧翊午睡的时候,把金丝悄悄系在了他手上,而神医就躲在旁边的耳房里。
神医果然是神医,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完了脉,给长乐开了一张药方,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王爷只要饮下此方,绝对立竿见影,如龙似虎。”顿了顿,神医交代道:“只不过这药方乃老夫祖传,还望王妃不要外传。”
长乐连忙点头,对神医感激不尽,并且送了厚厚一份诊金。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长乐没有立即把药熬给萧翊喝,而是让下人把药方上的药分开询问了各家医馆。确定没有毒,并且不会相生相克后,这才开始熬药。
神医交代,此药必须晚膳后服用,并且治疗效果立竿见影。长乐亲自端着药来到书房,颇有些忐忑不安,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王爷,妾,妾身给您熬了一晚补药,有延年益寿的功效……”长乐把药放在了桌上。
萧翊放下手中的书,抬眼就看见小妻子脸色通红,就连耳朵都是红的,他疑惑道:“很热吗?”
“啊?”长乐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发烫,胡乱地点头道:“是,是啊,有点热。”一边说一边还拿手扇风。
萧翊端起那碗墨粽的药汁,在鼻间闻了闻,没闻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便皱着眉,一饮而尽。
一旁眼巴巴等着的长乐见他喝了,连忙抢过碗:“妾身就不打扰王爷看书了。”随即红着脸跑了。
萧翊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跑走的背影,只觉得那药,还挺苦。
再晚些时候,外面下起了雪,长乐窝在卧房里,嘱咐下人在廊下多点两盏灯。雪天路滑,萧翊坐着轮椅,总是不太方便。
簌簌的雪花飘落,廊下几盏暖黄灯火。萧翊从书房过来时,便看到这副场景,一时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自从父母离世后,萧翊便觉得自己没有家了。如今那个小姑娘,却给了他家的感觉,是下雪天,暖暖的屋檐。
半夜,萧翊被热醒了,他支起身,觉得是地龙烧得太旺。刚想吩咐下人把地龙灭了些,却又害怕冷到长乐,只好自己掀开被子凉快凉快。
哪知却越来越燥热,热到他想去外面的雪地里滚一圈。鼻间忽然一烫,萧翊伸手一揩,借着月光,他看见了鼻血。
作者/庄故人
原标题:《公主下嫁》
“是我不够有魅力吗?”我捧着奶狗弟弟的脸,不依不饶的问他。
“不是的,姐姐。”沐晨闭上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姐姐,别这样。我已经成年了…很危险……”
喝的烂醉的我一时冲动,低头就吻了上去,不就是顶头上司的儿子吗?有啥不敢吃的!
然而第二天醒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打脸……真是造孽啊!
“难道我不够有魅力吗?”
由于醉酒而发热的依琳双手捞起脑后的长发,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随即偏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身边的男孩。
男孩一下子愣住,被她突如其来的提问的正经提问给问傻了。
他知道她一直都有一个暗恋多年的男神。平时清醒克制的她喝的不省人事多半是和感情有关。
依琳的问题让他明白,她又在...
依琳的问题让他明白,她又在男神那边吃瘪了。
依琳见他不说话,有点气恼,直接翻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男孩一下子僵直了身体,任由她火热的皮肤贴着自己。
本就是炎热的三亚,这下更燥热地说不出话。
看着眼前脸颊发红,眼神迷离的她,白色衬衣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一点点诱惑的蕾丝花边。
他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唾沫,别开了视线。
她勾起他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
“是我不够有魅力吗?”她又不依不饶地问他。
“不是的,姐姐。”他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继续说:“姐姐,别这样。我已经成年了……我很……”
谁曾想酒壮怂人胆!她竟然大胆地吻上他的嘴唇!
他那句“我很有危险”直接就被打断了。
她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撩的他心里痒痒的。
他凭借最后的理智,按住她的肩膀,隔出一点距离,确认道:“姐姐,我是谁?”
她浅笑,勾住他的脖子,波光粼粼的眸子凝视着他。
她痴痴地回答:“我没醉。你是沐晨。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表情放松下来,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护住她的脑袋,深入地回应的她刚刚的那意味不明的吻。
夜风勾起野火,情欲的火焰燃烧了整个夜晚。
第二天大清早,依琳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房间不对。
扭过头,看到光着身子的沐晨,更是如同晴天霹雳。
这下糟了,不仅房间不对,连人都不对了!
怎么就和老板的儿子搞在一起了?
哦豁,现在连工作都保不住了。
老天爷不仅让她情场失意,还要让她事业遭受打击……
累了,毁灭吧!
她咬着嘴唇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依琳原本开开心心享受着三亚团建度假。
忽然翻到于凯成晒朋友圈:大哥勇敢飞,小弟永相随。配图是一个女孩子捧着蛋糕对着镜头颔首微笑的照片。
真是他妈的见了鬼了!依琳翻了个白眼,熄掉了手机屏幕。
她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于凯成,送早餐,写情书,无微不至的关心,做他最好的朋友。
他倒好,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一拖就是八年,没有正面回应过依琳的爱意。
真的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一整个无语!
晚上部门聚餐的时候,依琳才慢吞吞从房间里出来,一到桌上就开始不管不顾地开始灌酒。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其他同事都没有去打扰她。
都是成年人,谁又愿意自找没趣呢。
“姐姐,你怎么不回我消息?”突然有人扼住她的手腕。
捏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依琳抬眉看了看来人,端起和蔼的笑容,说:“原来是沐晨啊。什么时候来的,蒋总也来三亚了?”
“嗯。”沐晨点了点头,夺下她手中的酒杯,没好气地放回桌上。
他气呼呼地坐在依琳的身旁的位置上,一句话没说。
姐姐,我来三亚,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姐姐,你在哪儿?
姐姐,你怎么不回消息?
依琳乖乖的扫码,加好友,备注:蒋沐晨
“高考结束了?现在手机自由了?”依琳还是维持着一只手托脸的状态,偏着头浅笑着打趣他。
“我都大一了!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沐晨撇嘴,一脸不悦。
依琳无奈地笑了笑,抬手又揉了揉沐晨的头发:现在的小孩子,还真的不好哄啊!
沐晨头发很多很茂密,手感跟撸狗狗一样,特别爽,特别让人上瘾。
突然胃里一股子翻江倒海,依琳吃痛地捂住肚子,五官难受地皱成一团。
“姐姐,难受吗?”沐晨关切地问,随即扶起依琳,说:“我送你回房间。”
走到电梯才想起来他压根不知道她住几号房,沐晨摸了摸裤兜有一张房卡,是刚刚入住的时候,母亲递给他的。
他没多想,就送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想着到时候再开一间就是了。
他扶着她回到房间躺下,她又自顾自起身要去倒水。
沐晨只好先把她安顿到沙发上,转身去倒水。
端着水回来,竟看到依琳红了眼圈,默默在流泪。
他一个正经理科小男生只会做数学大题,哪见过这种场面。
沐晨只好坐到她身边一边递纸巾一边柔声安慰,不敢走。
怎么就能因为于凯成的渣男行径,而在沐晨身上寻找安慰呢!不要命了!?
蒋总要是知道我把她儿子给睡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再说了,沐晨那么小,人家才高考完,才成年啊。
结论:我真是个禽兽。哦,不,我禽兽不如!
本来就头痛欲裂的依琳,痛心疾首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扇自己也不是不行,只怪声音太响亮,直接把沐晨给弄醒了。
他睁开眼睛,疑惑的问:“姐姐,怎么了,什么声音?”
“……”打脸的声音,行了吧。
“还早,再睡会儿吧。”他的手环抱住她的腰,闭上眼睛,往她怀里蹭了蹭。
别啊,别搞我啊!我还想工作,我还想活着!
依琳一动不动,试探性的问道:“呃……我还有点事儿,我能不能先走?”
沐晨张开眼睛,瞪着她,没有说话。
这破孩子,又生气了!
依琳看着他,赔着笑脸,咽了咽口水,郑重地说:“我会负责的,你放心。”
“好。”沐晨回答得干脆,便缩回了手。
依琳从被窝里出来,赶快把衬衣和半裙穿好,对着镜子,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透过镜子,她看见沐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侧卧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自动屏蔽了那道炙热的目光,假装没事人一样拉开房门。
“姐姐。”突然被沐晨叫住。
依琳一下子捏紧了拳头,生怕沐晨要作妖。
她转过身,面带微笑,等待审判。
“记得回我的消息。”沐晨半坐起来,抱着枕头,委屈巴巴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依琳松了一口气,直接保证道:“以后绝对秒回。”
沐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那你再睡会儿,您辛苦了,我先走了哈。”
依琳轻手轻脚拉开门,闪了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关上,生怕扰乱周围的静谧。
只听见屋内沐晨噗嗤一笑。
依琳歪头,疑惑:这家伙笑什么?我刚刚的话有问题?
她准备先去二楼的自助餐厅炫一波早餐再说。
毕竟昨晚都没怎么吃饭,光喝酒了。现在有点饿了。
刚走出几步路,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依琳害羞地捂住脸,加紧步伐,快速逃离“案发现场”。
晚上是公司年会,直接包下了5楼的整个宴会厅。
看到同事私聊群,看她们都拿出了压箱底的贵重货了,从下午就开始精心准备了。
锦衣华服,隆重至极。
依琳也不甘落后。
因为要拍照,依琳穿一条经典的露背小黑裙,将她窈窕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
本来买这条裙子想的是以后和于凯成约会的时候穿。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觉得真是可笑: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个什么?
打开手机,她又翻到于凯成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她果然还是在耿耿于怀。
她真的很讨厌自己的舔狗行为,但是就是不受控制。
“真没意思!算了!”说完,她把于凯成的联系方式统统删除,一个没留。
不犯贱了!再也不犯贱了!
简单的走了个过场,和同事合影留念。她就款款落座,不再走动,只盼着早点上菜。
突然感叹声四起,周围人的人都窸窸窣窣讲起话来。
朝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原来是蒋总优雅地挽着沐晨正在走进宴会厅。
白色西装搭配斑马纹衬衣,身姿挺拔,笑容腼腆,周身散发着富家贵公子的矜贵与帅气。
昨天喝醉了没看清,沐晨这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帅了,比之前见他的时候瘦了,轮廓更成熟更凌厉了……突然感觉自己赚了
看得出来他并不从容,但是更可爱更帅啊!
当年那个穿着校服站在病房门口默默擦眼泪的小男孩都长大成人了。
第一次见沐晨,是在四年前。
那时候依琳还只是个实习生,只配做一些打印复印,整理文档,端茶送水的简单工作。
蒋总不像其他老板,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待人温柔又客气,能自己做的事从来不麻烦其他人。
那次蒋总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又疲劳过度,身体撑不住了,必须进医院做手术。
所以就拜托依琳,帮忙周五下午去接一下她的儿子。
而且别告诉她儿子,她生病了。
本来就没啥要紧事儿的依琳满口答应。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同事突然交给一个很紧急的任务。
等她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只剩沐晨一个人双手拎着书包,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不停的东张西望。穿着校服,个头不高,瘦瘦的。
“蒋沐晨。”依琳喊了一声,见他有反应,便走过去解释道:“我是你妈妈的下属,我来接你。”
“我妈呢?”沐晨满脸不爽,看来是等得都有情绪了。
“我妈呢?”沐晨甩开她的手,像根铁柱子立在原地,开始发脾气。
“你妈妈现在在医院做手术,不是故意不来接你。所以你乖乖听话,赶快回家,行不行?”依琳没有耐心,见他也是十几岁了,应该懂事了吧。
“带我去医院,现在,立刻,马上!”沐晨大惊失色,他的声音分贝突然高了起来,急切又带着一丝颤抖。
依琳被吓住,立刻打车,前往医院。
怪说不得,蒋总叮嘱她不要告诉他:妈妈生病这件事。
在车上,看得出来沐晨乱掉了阵脚
他脸色沉着,咬着嘴唇,腿不安地一直在抖,不停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
进了医院,碰上蒋总正在手术中。
他笔直的站在手术室门口,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红了眼眶。
依琳拿出纸巾递给他,他没接。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没事的。医生说是小手术。”
他抬起眼睛,看着依琳一脸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沐晨不走,人微言轻的依琳也不敢走,毕竟她还没有完成任务。
她买了水和炒饭,沐晨一口都没吃。
这母子还真是一模一样,都不爱吃饭。
手术一直到做到半夜才结束,见妈妈被推了出来,沐晨一路跟随。
等到送到病房,他就抬了小板凳,牵着妈妈的手,一直坐着。
依琳特意找到医生,询问了注意事项和恢复周期,一笔一划写在笔记本上。
刚毕业的人总是一丝不苟地做些没有意义的事儿。
估摸着早晨起来,蒋总会饿。
她又去买了热气腾腾的白粥,给沐晨和自己买的是皮蛋瘦肉粥和肉包子。
回到病房的时候,蒋总已经醒了,精气神还不错。
依琳端起白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蒋总嘴边。
喂了一会儿,沐晨也没动桌上的早饭,一直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样。
“你来喂,行了吧。”她把碗递给他。
她自己趁热先把早饭吃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反正周末没啥事,依琳就呆在医院,和沐晨一起照顾蒋总。
依琳成就感满满:他个半大孩子,哪儿会照顾人呐!还得是我!
还得是我这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会照顾人呐!
天天在办公室伏小做低的,现在有个弟弟可以使唤,这体验感不就来了!
“蒋总儿子这么大了?”
“好高,好帅!”
“天哪,真的是绝了。儿子帅气,妈妈漂亮……”
……
“哎,不知道又要便宜哪个姑娘了。”身边的实习生妹妹小吴昂着头感叹。
依琳收回目光,心想:占便宜的姑娘就在你身边。
她不仅占了便宜,她甚至不想负责……
她低头玩手机,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努力降低存在感。
依琳一抬头就看见沐晨拉着蒋总径直往依琳这桌来了。
她抱住脑袋,心想:这小伙子怎么一点分寸没有。发生昨晚那么尴尬的事儿还不知道避嫌……
想着应该就寒暄一下,她笑着站起来迎接蒋总。
谁知沐晨直接来到她身边,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蒋总伏在依琳耳畔,小声说:“帮我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好的。”即使心里波涛汹涌,面儿上依琳依旧不动声色。
看来,蒋总还不知道……值得庆幸。
蒋总说完,款款返回主桌,和股东和合伙人坐到一起,谈笑风声。
留下依琳对着沐晨,大眼瞪小眼。
“兄弟,你脖子上有个草莓印诶!”小吴打破了寂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依琳瞪小吴:现在小朋友说话都不看场合的吗?!
她这才注意到他衬衣领口的脖子上一块很红很大的暧昧印记。
不会是昨晚我弄上的吧……我这么猛吗?
“额,应该是昨天蚊子叮的吧。”依琳见沐晨红了耳根也没憋出一句话,只好帮忙打哈哈。
沐晨挠了挠脖子,盯着依琳的嘴唇接茬道:“对,是蚊子。”
他的目光从嘴唇扫视到她的胸部,说:“是一只,很——大——的蚊子”
大?哪里大……注意场合啊弟弟……
“……”依琳羞红了脸,无话可说,不想接话了。
其他人也开始在沐晨这位小帅哥身上找话题,在座的各位女同事显得尤为兴奋。
问东问西,简直比相亲还要热闹。
“小帅哥,有女朋友了吗?”有人问到。
沐晨在餐桌下偷偷牵着了依琳的手,很坚定地回答:“有了!”
依琳感觉到了触感,直接僵住了,偏头瞪着他。
她的脑子里还在想:有女朋友还牵我的手,渣男!
后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女朋友可能是自己……
他还在和别人谈笑风生,压根不看她一眼。
这……这倒显得我格局小了?
依琳将手抽了回来,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沐晨居然越发过分,直接将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别搞我啊!别搞我啊,大哥!这……这……要是被人发现还得了!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借口要去上厕所便逃出了宴会厅。
依琳在酒店后花园找了个小秋千坐着。
感觉自己真的罪不可赦,带坏了沐晨
以前的沐晨是个多好的孩子啊……
沐晨就是长得乖巧帅气那种惹人喜欢的类型,稚嫩中带着一丝拽。无论去哪儿都能受到青睐。
听蒋总说,沐晨从幼儿园就被女孩子追求,小学时候还被要求定娃娃亲,初中就是校草,什么大型活动需要人气就会把他搬出来用。
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就没停过。
不过他很懂事,从来都界限分明,也没有和女生举止亲密过。
只是保持着同学朋友该有的礼貌和疏离。属于那种很有情商的帅气学霸。
用现在的话说:恪守男德。
他们班的女生对他评价:既温柔又无情。
无论是学习,还是人际交往,从来没有让蒋总操一丁点儿的心。
怪说不得,蒋总每次提起她儿子总是眼底带笑。
劝人生孩子系列又增加了。
沐晨整夜牵着妈妈的手的模样,成为依琳对儿子的终极幻想。
沐晨和妈妈的关系特别好
依琳真的特别羡慕,也特别喜欢这个内心细腻又很柔软的小朋友。
(绝对不是看他长得帅,才特别喜欢的)
那天,依琳为了写毕业论文,所以跑到市图书馆查资料,遇上了刚下公交车的沐晨。
“沐晨。”依琳叫住他,跑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来看书啊。”
“没,来躲清静。我们班女生太吵了。”
“……”依琳赶紧闭嘴,避免成为他口中“很吵的女生”
他们一起找了个角落坐下。依琳放下电脑包就去找文献去了。
回来的时候看见沐晨认真得在写物理试卷。
她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打开文档开始码字。
看一会儿文献,翻一会儿知网,双手撑着脑袋想措辞。
【是谁发明查重率这个东西,我今晚就要去暗杀他!】她掏出手机,给于凯成发去自认为有趣的消息。
她把手机扣在桌面上,又打了几个字,又患得患失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回复。
每次都是这样。
依琳回他的消息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秒回,于凯成对她永远是轮回。
她叹了一口气,又放了回去。又过了两分钟,她又拿起手机看。
“在等男朋友消息?”沐晨突然开口,问道。
“哪有!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依琳压低声音,小声回答。
“那手机我暂存。”沐晨把桌面的手机收到他的书包里。
他解释到:“你动来动去,吵到我眼睛了。”
“……”这个理由是依琳没有想到的。学霸的脑回路。
“我作业做完,我再给你。”沐晨拉上拉链,拿起笔自顾自做起来。
依琳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不知道是图书馆太安静,还是手机被收了静心了,那天,她的状态特别好,洋洋洒洒写了10000字,完全进入忘我的心流状态。
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还反应过来。
旁边的沐晨早就写完了所有作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着的沐晨没有平时那么清冷的感觉,而是软萌软萌的可爱模样,完全就是个惹人爱的丸子。
她想要拍一张,发给蒋总看看。
沐晨把书包放在靠墙的最里面,依琳只要绕过沐晨去够拉链。
动作一大,身子失衡,眼看整个人压在了沐晨身上之时,依琳直接抵住了墙,勉强支撑住了。
还好有墙,不然两个人都倒了。
沐晨听动静本能想要抬头,结果对上的是依琳的近在咫尺的胸部。
“快出来,我快不行了。”依琳咬着牙,喘着气说出这句话。
说完,依琳刷的一下就红了:这话听着这么不对劲儿啊……
沐晨眼疾手快,不仅站起了身子,而且还托住了她的腰。
“你倒吧,没事。”
然后依琳就挂在了沐晨身上。
经历尴尬社死,她和他一路上都没说话。
依琳看到沐晨从脖子到脸,到耳朵都红透了。“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啊。”
“那好吧。”
沐晨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还给她,挥挥手准备说再见。
“我请你吃饭吧。”依琳突然想起来蒋总最近去北京出差了。他回家没饭吃。“就当我谢谢你扶我一把。”
沐晨乖巧的点了点头。
虽说沐晨家里有钱,但依琳也不是小气的人。
“我只是想当一个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罢了”她笑着说。
没想到一语成谶。
他们真的成为了经常出来吃饭的关系。
为了早日完成毕业论文,依琳常常约着沐晨到图书馆写作业。
一见他的人,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让他保管。
沐晨的学习习惯很好,不说话,没有小动作,在他身边分分钟进入沉浸式学习状态。
作为长辈,依琳自然更加要管束自己的行为举止,保持安静和专注。
托了他的福,依琳的毕业论文是全班最早顺利提交的。
毕竟高中生的作业时长还是很可怕的。
这小家伙生怕依琳看不到,生怕她又有借口不回消息。
依琳刚准备回复。
那头又发过来一条【姐姐,我来找你,好不好?】
真的受不了帅气弟弟喊姐姐,还这么温柔的语气询问。顶不住啊,顶不住!
【后花园,你过来吧】
发完这条消息的依琳,苦恼地拍了拍脑袋,准备和沐晨好好解释一下那件事。
说是酒后失德,是说一场失误,还是说只是简单一夜情……
她抬头看着暗色的天空,陷入沉思。
不一会儿,沐晨就捧着一盘天鹅酥和一些水果站在依琳的面前。
“喏,给你。你最喜欢的天鹅酥。”沐晨语气有些讨好。
依琳接过来,捏起一个天鹅酥送进嘴巴里咀嚼。
沐晨很自然地坐在秋千的另一边,沉默半晌,犹豫的问道:“姐姐,生气了?”
依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做错事的是她,反倒是弟弟先来哄她了。
“网上说姐姐们都喜欢野一点的男孩子,所以……对不起,吓到你了。”
“……”依琳苦笑。孩子啊……网上的话不能全信呐……
“明明是姐姐说了要负责的。”沐晨嘴巴一撇,作势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呜呜呜。”
我出名了。
二十年来,我黎安安的大名第一次在学校震了三震。
我前脚刚对校草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扭头就把校霸给睡了。
事后校霸把我堵在墙角,危险地眯起眼睛:“怎么,想脚踏两条船?”
天知道,我当时心里慌得一匹!
第1章社死现场
我暗恋许言两年了。
许言性格冷淡,对追求自己的女生没太多印象,但对我绝对印象“深刻”,虽然在这里不算啥好词……
用我妈的话来说,我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天生就不知道矜持这俩字咋写。
于是,我恨不得一月有32天,一天有25个小时,时时刻刻出现在他面前。
他逃,我追,他插翅难飞。
我以为,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直到美院的校...
直到美院的校花来找他,我才知道,我和许言之间,从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就先得到他的人!
然而当我醒来后,看着面前那张英俊却陌生的脸后,虎躯一震。
我TM好像……睡错人了?
在我N次整理思绪确认确实睡错之后,我压根都不带犹豫的就实施了跑路计划。
我将口袋里的全部家当——38元仔细叠好放在了床头。
就当作,酒后……那啥的补偿吧。
我的那只手还没离开,忽然被人攥住。
苏业醒了,挑眉看我,语调上扬:“便宜占完了就想跑?”
我赶紧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其实,这种事是相互的……”
他失笑,看着我的眼睛:“许言是谁?”
我一愣,有些窘迫:“……不认识。”
“哦,那你为什么骂了他一晚上?”
啊?
你确定不是告白了一晚上?
“既然你也醒了,那我就先走一步……”
我拔腿就朝房门冲过去,刚跑两步,腰上一紧。等我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被苏业捞进了怀里……
我咽了咽口水,浑身僵硬。
“话还没说清楚,跑什么?”他将下巴垫在我的脑袋上,随手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气,语气慵懒。
“咳咳……”我被烟味呛了两口。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他随手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暼了眼床头的38元,伸手捏在手中把玩,眼中戏谑更甚:“这钱是给哥哥的?”
我的脸已经红得不像样子,多待一秒都会血脉喷张而死。
幸好这时房门被敲响,苏业手臂一松,我趁机逃脱,冲了出去。
那件事过后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敢出现在许言面前。总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心虚得很。
“在做什么?”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我”了半天。
他的心情似乎不好,不耐打断:“出来喝酒。”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上已经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
他并不是在邀请我,只是通知我而已。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越是自我压抑,心里的苦涩便越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我盯着手机上那一通通话记录,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起码在他难过时,想到的人是我。
黎安安,你多少是不一样的!
这两年来,许言的追求者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我这样随叫随到,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
虽然得到了“脸皮最厚”的称号,但起码让许言在众多差不多漂亮,差不多可爱的女生中牢牢记住了我的名字。
走到酒吧,灯红酒绿,我皱着眉头好一阵找。
脚步一顿,好像有人在看我。
一抬头就对上了一道淡漠的视线。
苏业身边围了不少人,几个小弟开始起哄。
“业哥,那边有个妹子在看你,还挺可爱的,喊过来坐坐?”
几人哈哈大笑,只有苏业没什么表情,盯了我一眼,眼神淡淡的,像是陌生人。
“可爱吗?”他反问一句,“应该是残暴才对。”
那话更像是说给我听的,联想到那天晚上的惨状,我的脸瞬间红了。
他绝对是认出我来了,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原地埋了。
第2章暗恋的心酸
许言终于看见我,皱眉喊了一声:“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
我赶紧跑过去,还是老规矩,空一个人的距离坐在他身边。
许言不喜欢离他太近,这个动作我做了两年,现在都已经成了身体的条件反射。
对别人来说心酸的举动,我早已做到麻木,甚至连感伤的心思也没有。
许言盯了我一眼,不耐道:“过来,坐近点。”
我怔愣一瞬,心里乐开了花。
我知道许言心情不好,不断找话题逗他开心,他只是淡淡地“嗯”一声,然后一杯接着一杯,不断灌自己酒。
我有些心酸:“你别喝了。”
他根本不理会,我直接上手去抢他的杯子,他随手一掀我就倒在了沙发上。
沙发很软,身上一点儿都不疼。
但是心里突然好痛。
我低着头,努力藏起自己这副可怜的模样。
美院校花乔馨突然出现,还坐到了许言的对面,她二话不说,就着许言的酒杯灌了一大口酒。
乔馨呛得直咳嗽,骂了一句:“什么破酒?”
许言伸手大概想是帮她拍拍背,可手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去。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乔馨。
既凶狠又难过。
我和他离得太近,校花来后,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陡然紧绷——紧张、兴奋,并快乐。
只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真辣,一点也不好喝。”乔馨放下酒杯瞟我一眼,对许言揶揄道,“交女朋友了?”
许言终于正眼扫了我一眼,没说话,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
还是乔馨用过的那个杯子。
我盯着桌上那个杯子,杯沿上留下一个红色的唇印,也是许言刚才灌酒时嘴唇停留的位置。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
有些事情原本也不用说得太清楚,是我自己太过异想天开。
“你不也交男朋友了?”许言这话闷闷的,眼底是压抑的翻涌情绪。
乔馨摊手笑了笑:“你说那个啊,分手了啊,哦,今天早上刚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许言一怔,扭头看向我。
那眼神太过直白,简直是明晃晃地在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可他难道忘了吗,这一次不是我死皮赖脸要来的,是他心情不好,主动要我过来的。
但是没有人会在乎这些,总之,我成了三人中多余的那一个。
我默默苦笑,起身想找个借口离开。
隔壁桌突然“砰”的一声,苏业踹了桌子一脚,站了起来,扬着下巴扫来一眼。
“喂,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使?老子在这坐半天了,你跑那桌干什么去?”
我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跟我说话吗?”
他不耐地啧了一声:“这里还有第二个黎安安?”
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我只想用最后一分力气体面地离开。
“不好意思,我朋友叫我,失陪了。”
我低着头跑了过去,刚在边缘位置坐下,又听见某人不满地啧了一声,苏业指节叩了叩身边的位置,语气很凶:“坐那么远,我能吃了你?”
我现在失恋了,我很伤心好吗。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讨厌,语气恶劣得要死。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抬头瞪了他一眼,大喊:“你又不是没……”
喊到一半,我就后悔了。
完了……
又是社死的一刻。
全桌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一个小弟笑道:“我就说业哥怎么做起了好人好事,原来是小嫂子啊。”苏也看着我,表情古怪,勾了勾唇,什么也没说。
气氛马上又热闹起来,我这才抬起头,却发现隔壁桌的许言正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心底一痛,眼眶顿时红了。
苏业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突然起身,拽着我的手就走。
第3章天上的星星
他把我堵在安全通道里,扣着我的下巴,语气很凶:“有情哥哥还敢来招惹老子?嗯?”
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他弄得我有些痛,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到他的手上。
他一愣,气笑了:“你还委屈上了?”
我甩开他的手,蹲下去,抱住自己,将脸埋在膝盖里,大哭特哭。
苏业皱了皱眉,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哭得这么难看,也不怕丢脸?”
我哽咽着吼他:“要你管,反正这里又没人看见,我想哭就哭!”
当着许言的面不能哭,背着他还不能哭了吗?做人怎么这么难,暗恋怎么这么辛苦!
“操,老子不是人啊?”
我别过头去,破罐子破摔:“反正在你面前更丢脸的事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一次。”
苏业愣了愣,竟然被我说服了,点点头:“好像也是。”
“抬头。”
我下意识按照他说的做,刚一抬头,下巴就被他扣住,嘴上一片温软,大脑一片空白。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惊到,一时都忘记推开。
“不哭了?”他戏谑道,从我的唇上移开,又亲了亲我的眼睛。
“你你……你不要脸!”
我指着他的手都在哆嗦,被苏业一把捉住,使劲擦了擦。
“你有病吗,好痛!”
他瞪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凶:“这只手刚才碰过渣男了,必须擦干净。”
“你你你欺人太甚!”
我词穷了,十八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比我还不要脸的人。
苏业弯了弯嘴角,逐渐逼近:“还有更不要脸的呢……”
我小脸通红,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最后闭眼朝他胯下一踢,连滚带爬地跑路了。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吓得我更加不敢回头。
呜呜,苏业大佬,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出了什么意外你负全责。
跑出来后正对上许言的视线,我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脸上还泛着潮红,很难让人不误会。
他沉声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我暼了一眼乔馨,咬着嘴唇,忽然什么也不想解释了。
你女神就在旁边坐着,还假惺惺管我干什么?
我别过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没事,有事也用不着你管。”
这真是两年以来,我对许言说过最硬气的一句话。
很明显,许言也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他有些恼怒。
“我脑袋被门挤了才会想管你的事,你自甘堕落是你的自由,谁也管不着!”
原来男神也会说尖酸刻薄的话,而且说出来杀伤力还出奇的大。
我呆住了,刚控制下来的眼泪又开始在眼底翻涌。
为什么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喜欢上一个人难道就应该卑微到尘埃里,任你随意践踏吗?
“老子的人当然用不着别人管。”
苏业一手扶住墙壁,艰难地踱步过来,抬起下巴,表面上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只有我发现,他那张帅脸轻微扭曲在了一起,看来后遗症还不小……
许言站了起来,指着我骂:“黎安安你竟然不学好,和这种家伙混在一起,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
我原本想要解释,话却哽在了喉咙,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我的解释。
许言还想多说点什么,苏业一个眼神递了过去,身后那群小弟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摩拳擦掌。
“哟,校草呢,劝你对我们业哥和小嫂子说话客气点,兄弟几个的拳头那可比铁还硬。”
许言动了动嘴角,吓得不轻,愤愤地坐下。
我跑了出去,不想看见他这副窝囊的样子。
他是我仰望了两年的星星,他不应该低声服软,落入凡尘的泥地里。
第4章决定不喜欢你了
自从那天过后,我好几天都没出现在许言面前。互不干涉,互不打扰,这样就很好。
一个人去食堂打了饭,还没坐下,有人招呼我:“安安,赶紧过来,你男神搁这儿呢!”
许言扒着碗里的饭,甚至懒得看我一眼。
我有些尴尬,“不用了,我坐另一边就好。”
许言一愣,抬头看着我,眼底复杂:“过来。”
大概我的身体已经习惯听从许言的命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朝那边走过去。
我像是个木偶人坐在他对面,觉得很别扭。
他的室友终于发觉异样,开始不停地找话题。以前这个活总是我来干的,我每次都能把他的兄弟们逗得哈哈大笑。
他的朋友都很喜欢我,除了他自己。
许言始终不吭一声,我也只是静静吃着饭。
食堂里周围很嘈杂,只有我们这一桌气氛有些诡异。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唏嘘,我抬眼一看,是苏业的小弟,前两天还在酒吧叫我小嫂子来着。
我视线偏移,他旁边坐着的不是苏业还能是谁……
小弟啧啧了两声:“业哥,您做人真是大度啊,小嫂子在陪别人吃饭,你也不生气?”
苏业没说话,冷着脸暼了我一眼,然后移开。
我赶紧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
“业哥,小弟想喝杯奶茶,饭卡里没钱了,业哥支援点?”
苏业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他。
那小弟胆子肥得很,继续说:“业哥别小气啊,我刚才还看见你从兜里拿出三十几块钱,现在这年头还有几个用现金的?弟弟体恤你,这就帮你去用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那天晚上的三十八块?
他还带着呢?
苏业气笑了,掏出一叠纸票,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八,“想要?”
小弟连连点头。
苏业捏着那一沓钱狠狠在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这是老子的卖身钱,你在想屁吃呢!”
那小弟眼睛都直了,不可思议道:“业哥,谁这么大胆子敢用三十八块来侮辱你?”
苏业没说话,只是又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动了动嘴角。
我听不见他的声音,但能看清他说的三个字——白眼狼。
我脸一红,慌乱低头,但死不承认。
我怎么算白眼狼?
第一次酒吧那次意外我俩都喝多了,责任对半。
第二次他虽然帮我解了围,但也是强吻了我的补偿,两个相欠,怎么搞得我还欠他一样?
理清楚思绪,我终于有底气怒视苏业,却发现许言正冷眼看着我,脸色黑得吓人。
他的室友小声道:“安安,和许言吃饭的时候就别和其他男生眉来眼去了吧……”
许言直接将筷子摔在桌上:“你管她干什么,她爱和那些混子在一起咱们可管不着!黎安安,我真没想到,现在你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
说完,端起餐盘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我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多看一眼都嫌弃。
他室友有些尴尬,“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前几天你和许言告白,我都以为你们已经要在一起了……”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我的感情,一次都没有。
两年了,铁打的人也该知道累了。
我摇摇头,对他说:“麻烦你帮我给许学长带句话,就说……我已经决定,不喜欢他了。”
第5章闯入
决定放弃一个喜欢了两年的人,说不难过是假的,我几乎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一个人沿着湖边转悠,捡起石头用力地砸向湖面,一颗接着一颗,像是要把心底的不如意通通都扔出去。
“啊——”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低头想捡那块大石头,下一秒,脑袋砸到了一堵肉墙上。
“眼睛长在下巴上了,走路都不知道抬头?”
还是那副贱兮兮的语气,我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我直接横跨一步,绕过他,继续走。
苏业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笑了笑:“哟,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我大惊,抬头瞪着他。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幸好这附近没什么人。
我松了口气,挣开他的手。
“我那天穿的是裙子。”
苏业:“……”
是条粉色的小短裙,许言最喜欢的颜色。
他皱了皱眉:“别穿那条裙子了,穿上像个未成年,下次换成黑色。”
“我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我一顿,反正我也不想穿给那个人看了。
不穿就不穿了吧。
“和情哥哥吵架了?”他盯着湖面,漫不经心地问。
我叹了口气,连情哥哥都算不上,只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而已。
“用不着你管,我要回宿舍了,你一个人慢慢看湖吧。”
苏业抓住我的手,将我抵在树上,戏谑道:“刚把老子睡了,扭头就为别的男人要死不活的。你胆挺肥啊,都渣到老子头上来了?”
我有些慌,毕竟校霸的大名如雷贯耳。
我一低头暼见了苏业兜里的十元大钞,顿时有了底气,“那晚的钱已经结了,咱们两不相欠。”
“呵。”他弯腰逼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老子就只值三十八块?”
我有些心虚,连声音都弱了下来。
“那天兜里只剩那么多了,全都给你了……”
我?!!!
这个人还要不要脸了,这种事明明是女生更吃亏,究竟是怎样厚的脸皮,才能支撑他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我愤愤地抢过他的手机,扫了二维码,恶趣味地转过去二百五十块!
我抬头瞪着他,期待着看他生气的样子。
苏业却只是勾了勾唇,淡定道:“幼稚。”
那条转账苏业根本没收,隔了24小时又给我退了回来。
因为金额是250,所以才不要?
哼,死要面子活受罪,反正我是不会再转一次钱了。
恶劣的家伙,再见,再也不见!
当天晚上,我收到了苏业的邀请,明天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我头皮发麻,懒得理会。
没多久他又发了一条消息:“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我纠结了许久,才回了一个“好”。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先去买了一份礼物,再赶去酒店。推开包厢的门,里面乌泱乌泱全是人。
这种恶劣的家伙,朋友竟然这么多?
“小嫂子,你终于来了,业哥都等急了!”
又是那个小弟,好好的人为什么偏偏长了一张嘴啊?
我一抬头就对上了苏业一张似笑非笑的帅脸,他坐在包厢中间,冲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站着没动,一度怀疑我眼花了,为什么乔馨正坐在苏业的身边?
我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苏业叹了口气,忽然放柔了声音:“乖,过来。”
我老脸一红,赶紧走过去。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到了他身边。
苏业眼尖,瞥见我手里的纸袋子,挑眉笑道:“送我的?”
我赶紧把东西塞进他怀里,敷衍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他笑了笑,恬不知耻:“你来了,我当然快乐。”
另一边的乔馨笑着插话:“业哥,你来看看我的礼物,是你最喜欢牌子的最新款运动鞋。”
校花果然出手阔绰,一双大牌运动鞋得好几千呢,比我一个月的零花钱还多。
对比下来,我送的礼物多少有些寒酸。
乔馨笑开了花,“也赶紧看看安安的礼物是什么吧,我都有些好奇了。”
我有些尴尬:“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猪存钱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乔馨“啊”了一声,惋惜道:“那还真是可惜,业哥从来不存钱的呢……”
我的尴尬又增加了一分,脸都要笑僵了。
一只手忽然捏了捏我的脸,然后又扯了扯,苏业满意笑道:“媳妇真好,勤俭持家,我很满意。”
我顿时垮下脸来,什么叫你很满意啊,我那是故意买一个小猪来恶心你的好吗。
一只手捏的不满意,苏业竟然两只手一齐上了,边捏边笑:“就喜欢这种小肉脸,捏起来舒服,亲起来更舒服。”
我的脸又又又红了!
呜呜,真的不是我没出息,实在是敌人太强大。
另一边脸上没有二两肉的乔馨,脸色不太好看,“业哥真会开玩笑,女生太胖了穿衣服会不好看的呢。”
苏业掀了掀眼皮,一直盯着我,喊了一句,“肖二,你不是喜欢瘦的吗?来,给你个机会和美院校花交朋友。”
肖二就是那满嘴跑火车的小弟,他红着脸凑了过来,挡在了乔馨和苏业中间。
乔馨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却又碍着苏业的面子不敢多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睫毛又翘又长,我正面命中了那份颜值暴击,顿时头晕眼花。
我的心脏越跳越快,怎么也控制不下来。
这题我会,因为我那一米九的死对头现在就捧着胸站在仪器前哭天抢地。这货穿着我的Bra,喝着我炖的汤,嘤嘤嘤的跟我妈哭,说我当着大家的面扒他衣服把他看光了,叫我妈一定要把我嫁给他。
——
潘星辰半身赤裸坐在医生面前任由男医生在他的胸上揉捏检查,从知道是他要检查开始男医生就难掩喜色,两个实习女医生站在旁边更是笑出了声。
男医生摸了摸他的乳房,又捏了捏,捏着他的乳头,轻轻一提,挤出了一点混浊液体。
惊世奇闻,潘星辰他是公的,竟然TM的有奶了!
潘星辰面色凝重,“医生,我到底是怎么了?”
医生清了清嗓子,“...
医生清了清嗓子,“胸部皮肤有凹陷,状如酒窝,乳房内部有肿块,不易推动。如同有溢液,初步怀疑是乳腺癌。”
“乳腺癌,你TM搞没搞错,我是男的怎么会有乳腺癌。”
两个实习女医生被吓得退后老远,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我连忙上去安抚,生怕他做出过激行为。
男医生推了推眼镜,“男性也是会有得乳腺癌的分险的,虽然概率很低,但不是不存在!”
潘星辰脸色忽然变得煞白,腿脚一软差点跌倒,幸好被我扶着,勉强能站稳。
“你是说我得了癌症,那我会死吗?”
“你不要太过担心,还没有确诊,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放射科做个钼靶检查,做完了再来找我。”
放射科钼靶室门外一堆妇女排队做检查,潘星辰一个大男人在人堆里极其扎眼,惹得大家频频张望。
来放射科之前他就把检查单子强行塞在了我的手里,大家看到我手里的单子都以为是我做检查,一个劲地夸潘星辰是大暖男。
科室外电子屏幕叫号叫到我时,潘星辰领着我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医生的办公桌面前,熟练的脱了衣服。门外的几个妇女吃惊地张大嘴巴,瞬间来了兴趣,聊得火热。
与胸腺内科的男医生一样,放射科的医生见到潘星辰也是满脸喜色,像是中了彩票。
“男人来做钼靶,我当医生这么多年这是第二回,实在是少见。”
潘星辰被医生叫进了一个玻璃小隔间,走到机器面前把乳房放到两个夹片中间,调整几次医生就开了机器。
夹片迅速收紧,潘星辰煞白的脸被涨得通红,疼得龇牙咧嘴,表情扭曲。
我想那感觉肯定像水果放入真空里被榨成汁,喔,不,是被榨出奶!
夹片缓缓松开,潘星辰像是劫后余生一般欣慰地笑了,不停眨眼似乎要哭了。
“对侧乳房也要投照,还没完成投照呢!”
潘星辰哀嚎一声,“我TM,要我命啊!”
潘星辰认命一样捧着右侧乳房,把乳房放进两个夹片中间,却迟迟不敢松开手。
“把手拿掉,调整好体位,右侧乳房尽量多的放进夹片中间,快点我开机器了。”
机器一开,又陷入了痛苦循环,潘星辰疼得龇牙咧嘴,欲生欲死。
检查完潘星辰都虚脱了,半天都走不了一步,抱着两个胸好似被人强暴了一般,看样子好不委屈。
我和潘星辰拿着检查单子回到胸腺内科,医生拿着钼靶照片看了好久,“八九不离十是乳腺癌,幸亏发现地早,手术就行。”
虽然我很讨厌潘星辰,他从小就和我是死对头,但是我和十几年的交情,听到他得癌症的消息我还是很难受。
潘星辰平时大大咧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此刻听到了自己得了癌症,整个人都颓丧了!他想哭却哭不出来,五官都在不规则运动。
乳腺癌检查很繁琐,后面的检查都是我拖着他去的,结果无一例外,乳腺癌。
刚开始她的爸妈还以为我是开玩笑,骂我拿他们的宝贝儿子开玩笑,讨厌他们儿子也不能这么报复。
我和潘星辰两个人解释了半天,他的爸妈才似懂非懂噤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手机那头传来了两老夫妻的痛哭声。
潘星辰在这头哭,他的爸妈在那头哭,我在心里默默地哭。
因为疫情封城,潘星辰的爸妈来不了,只好把潘星辰托付给我照顾,说什么也要给我转一万块钱,实在推辞不了我只好收下,留着给潘星辰买些吃的用的。
兴许是担心住院期间我不认真照顾他,潘星辰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巴巴地非要我发誓一定会对他负责,不会丢下他不管。
当着潘星辰和他爸妈面,我郑重发誓就算我和他是死对头,三天两头吵架,我也会好好照顾他。
为了兑现诺言,我和学校里请了假,晚上只能躺在旧躺椅里睡觉,早上天不亮就被吵醒,浑身酸疼得要命。
潘星辰的左胸自检查之后似乎更大了些,有点软软的感觉,不像正常男生那般紧实,倒像是有些发育了。
等手术的几天潘星辰像是惊弓之鸟,别人多看几眼他都觉得是在盯着他的大胸弟看,一直躲在病房里不愿走动。
后来实在呆不住了就趁我睡着了偷偷溜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我睡眼蒙蒙,看到他正在脱衣服,穿着我晾晒在窗口的bra。
我怒血喷张,质问他,“你为什么穿我的bra,你怎么这么变态,竟然有这种爱好。”
潘星辰急切地和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怒气上涌直接破口大骂,“潘星辰,你个死变态,我一个女孩子和学校里请假,日夜在医院里照顾你,你竟然偷穿我的bra,你怎么这么变态。”
潘星辰眼睛猩红,布满血丝,“你说谁是变态?你再说一遍!”
“说得就是你,死变态!”
潘星辰脸色难看,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冲着我大吼,“我变态,我得了乳腺癌,胸都发育了,我一个大男人我怎么受得了,我怎么好意思出门。”
“偷穿你的内衣是我的不对,我不好意思和你说,也怕你说我是变态。”
潘星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英气的眉毛紧皱,眼底猩红一片,根根分明的下睫毛上泪珠滚动。
嗫嚅了好久,潘星辰还是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倒是十分干脆地脱了t恤衫,脱下了我的bra。
我的薄款无痕bra,被他大体格撑得已经有些变形,基本已经不能穿了。
“为什么穿我的bra,你自己不能去商超买吗?”
“商超里的bra罩杯大,我穿了空杯,不但挡不了胸,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是变态呢!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去买bra,没办法我只能借你的穿喽,其实你也没必要穿,我想出去走走。”
MMP,直接说我胸小算了!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我还是出去给他买bra,就像潘星辰说的,跑了好几家商超,都没买到合适的bra。
最后没办法跑到女装店,挑了好久才给他买了几件发育期少女穿的bra,薄款无痕,延伸性好,关键是不会空杯。
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孩就像吃了化肥,发育的也太好了吧!我二十多岁了胸平得像压土机压过一样,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回医院的路上我买了一条黑鱼,让专门给病人家属加工食材的小饭店做成了清谈少油的鱼汤,又点了两道荤素搭配的小菜,准备带回去给潘星辰改改口味。
医院里的米饭白粥馒头寡淡的要命,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导致潘星辰肉眼可见的瘦了,担心他饿坏了身体我一日三餐都跑到外边给他买。
我拎着食盒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潘星辰背对着门口,衣服撩起来低头低头挤着他的大胸弟,我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夺下他捂在胸口的纸巾直接扔进垃圾桶。
“潘星辰,医生说了多少遍了,让你不要乱挤,也就这一两天了,有什么不舒服忍忍就过去了。”
潘星辰面红耳赤,半天才憋出几句话来,“我讨厌胸大得像女人,还不停地冒黄水,把衣服都浸透了,我是个大男人,我怎么见人啊!。”
“万一你挤严重了,病灶转移了怎么办?”
像是被我的话吓住了,潘星辰没敢再有动作,愣怔地看了我半天,突然抱着我大哭起来,“张辣,我不想死,我该怎么办啊!我一个大男人竟然有奶了!我没脸活了。”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胸口,严丝合缝,短而硬的头发穿透衣服,扎得我胸口又痒又疼。
我大力推开他,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潘星辰肩膀一耸一耸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就想发泄一下,你就不能借我抱一下吗?”
“抱你个头抱,你妈让你找女朋友,你怎么不找,你该抱的人是你女朋友,我跟你男女授受不亲。”
“为什么不能抱,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从小一个澡盆里洗过澡,有什么不能抱的?”
我当头给他一个爆栗,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这关系到我的名誉。
潘星辰吃痛得大叫一声,捂着脑门嘴里含糊咒着什么,我眼神一凛,潘星辰立马老实地像孙子。
我打开保温桶,把黑鱼汤和饭菜端到潘星辰的面前,他拿着筷子,一脸失望地看着我。
“趁热吃,都是新鲜的,黑鱼还是我亲自挑选购买的,请人家加工的。”
“我不喜欢吃鱼汤,我想吃老母鸡汤!”
“老母鸡汤雌激素多,你不怕胸部发育了是不是?你不能吃老母鸡你不知道吗?这辈子都不能吃。”
似乎被我的话吓住了,潘星辰不再反驳,在保温桶里捞了好一会儿,撇出了点鱼汤到碗里,龇牙咧嘴呡了一点点。
我气得不行,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汤碗,给他捞了半碗汤加了几块肉,端着碗堵到他嘴边。
潘星辰红着眼睛,一脸的委屈痛苦。
“让你喝几口鱼汤,你委屈得像武大郎一样,我让你喝毒药了吗?”
“我不喜欢喝鱼汤,在家的时候我妈每次都给我煮老母鸡汤。”
“我管你,全都给我喝掉!”
我拿碗边碰了碰他的嘴,“喝,全都给我喝掉。”
“你怎么这么霸道,一点也不温柔。”
说我不温柔是吧!那老娘就温柔一点!谁让你是病人呢!
我噙着最温柔的笑,“来,潘星辰,把鱼汤喝了。”
潘星辰像遭受点击一般,全身都控制不住地痉挛,立马跳起来和我保持了相当距离。
“我怀疑你在汤里下了毒,你看起来好可怕。”
我脸上的笑容有些裂开,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我还是保持着甜甜的微笑,“哪里可怕了,我只是想让你喝几口汤,潘星辰你快喝几口。”
不想我好言相劝,潘星辰却不领情,自始自终都牙关紧闭。我和他找着话题,想趁他开头之际给他灌几口汤,他好像早已看穿了一样,一点也不回应。
我挑起他的下巴,逼着他与我对视,他的眼睛水漉漉的,眼光有些黯淡,像是刚睁眼的小奶狗,一下子就挑拨了我这老阿姨的心。
他粉嫩饱满的嘴唇,高挺秀气的鼻子,紧致流畅的下颌,无一不长在我的审美上。
啧啧啧,我竟对我的死对头有了好感,就因为他长得好看,我怎么这么肤浅。
我捏紧了潘星辰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巴,干脆利落地把汤倒进了他的嘴里。潘星辰喝得急,有些呛到不停地咳嗽。
“你要是听话点,早点喝了,我也不会强灌你喝。”
潘星辰龇着牙,鼓着嘴巴有些要吐的样子,极力地咽着口水,才压制住了要吐的欲望。
“让我喝鱼汤,我宁愿去死。”
“你不吃点营养的补补,你身体会受不了的,你现在是病人。”
我又盛了些汤,追着潘星辰满病房跑,潘星辰身材高大,身姿灵活,我好半天都抓不到他。
潘星辰站在门后我正准备扑过去,门后玻璃窗口上突然出现了一张脸,病房的门也被从外推开。
“潘星辰,去乳腺外科门诊做一下穿刺,不出意外明后天就可以手术了。”
潘星辰像是遇到了救星,撒腿就跑出了病房,把门口的医生撞得原地转圈圈。
等我追到乳腺外科,远远就看到潘星辰站在一群女的中间,他的脸色铁青,带着一股浓重的怨念。
排队等着检查的女人们个个一脸八卦地盯着潘星辰,眼神一路向下,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胸,紧接着露出一目了然的神情。
尽管他身上穿了我的bra,勉强遮住了他发育的左胸,但仔细一看依旧可以看出来。
电子屏幕上出现了潘星辰的名字,音响设备也已经叫号,“请二十一号XXX到胸腺外科做B超检查,请二十二号潘星辰准备。”
电子屏幕上性别一栏一水的女,唯独后面潘星辰性别那栏写着男,众多眼睛在他身上探寻,没有丝毫的避讳。
潘星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痛苦与挣扎,音响设备再次叫号,“请二十二号潘星辰到胸腺外科做穿刺活检,请二十三号XX做好准备。”
潘星辰看着电子屏幕,脚步却一直没动,看得出来他很排斥。
可我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把他推了进去,按在了检查床上,利索地扒开他的衣服和内穿的bra。
医生大白戴着防护面罩,口罩,堪堪露出一双眼睛,可我明显能够看出他眼里的兴奋。可不是吗?男人得乳腺癌,估计医生也只在教科书上看过吧!
医生给他左胸消了毒,拿着穿刺针,在他的左胸上摸索了几下,很快就找准了位置,十分干脆地一针扎了下去。
整个胸腺外科的几个门诊都回荡着潘星辰尖刺耳的大叫声,那声音明显区别于女性,显得十分诡异。
病房的路上,潘星辰都紧紧捂着胸口,他脸色煞白,牙关紧咬,额角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正泛起微妙的怜爱,他忽然猛然攥住我的手:“你把我看光了,你得娶我!”
呵,刚才医生和护士也都把他看光,他是不是要挨个嫁一遍?
“悦悦,我可以进来吗?”
我想我是疯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锁门。
我关上了花洒,手指搭在把手上,沉默将每一秒都拉得无限长。而我和他,此刻就站在雾气弥漫的门两侧。
理智和深渊,我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门把拧动了。
哥哥眼睛通红地望着我,“悦悦……”
酒店前台将身份证归还给我的时候,礼貌地道了一声“入住愉快”。
我心虚地躲开了她的目光,拢好两张小小的卡片。
凌骁似乎站都站不稳了,没骨头似的往我身上歪斜,“悦悦,我们去睡觉吧。”
吓得我立马捂上他的嘴,一手拉着他的胳膊,一手推着他的背,把人往电梯口带。
凌骁鲜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站在我身后,像树懒一样轻轻地环着我,下巴在我额...
凌骁鲜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站在我身后,像树懒一样轻轻地环着我,下巴在我额上蹭啊蹭的。
可能是太紧张了,我的手一直紧紧攥着,直到掌心硌得生疼,我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拳头。
两张重叠的身份证被我轻轻搓开。
我不知道刚才的某个瞬间,前台是否好奇过,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姓氏相同,生日相同,就连家庭住址都相同。
可我订的,是情侣套房。
凌骁似乎不满于我的走神,掰着我的下巴,轻轻吻了上来,喃喃地喊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直到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他才停止小鸡啄米一样连续的亲吻,满意地抱紧我。
进了房间,凌骁踉跄着站稳,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小盒子,“悦悦,你让我买的东西,我都买了。”
我烫到一样收回视线,“那我去洗澡了。”
淅沥的水声里,我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不像凌骁一样多喝点,以至于现在神志这么清醒。
——清醒地感受着炽热的爱意与悖德的折磨。
“咚咚。”卫生间的门上传来重重的拍打声。
我关上了花洒,手指搭在把手上,沉默将每一秒都拉得无限长。而我和凌骁,此刻就站在雾气弥漫的门两侧。
凌骁眼睛通红地望着我,“悦悦……”
算了,我早就输给他了。
温热的水雾中,我们紧紧地拥抱接吻,抚摸着彼此的每一寸皮肤。似乎这样,就能永远不分开。
凌骁轻轻抚摸着我的眼角,“悦悦,你是不是哭了?”
“明明是水。”
凌骁没有反驳我,只是更加温柔地、一遍遍地亲吻我的眼睛。
我从不知道凌骁的力气这么大,被他禁锢在床上时,我几乎动弹不得。
“我真的很爱你。”他道。
我故意转开脸,“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
凌骁轻笑了一声,“那好,等我明天下床了,你再问我爱不爱你。”
我觉得,我和凌骁之间是不配谈爱这个字的。
但我不想扫了此刻兴致。
我尽量让自己心无旁骛地去回应他,只可惜手机铃响得太不是时候。
凌骁不悦地皱起眉,我安慰地亲他一口,“等我两分钟,有可能是我领导。”
这人最喜欢下了班继续折磨我们。
我坐起来,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捞到眼前,但闪烁着的两个字,如同一盆凉水浇头而下,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妈?”
一只手从身后探到我胸口,凌骁趴在我肩头呢喃,“还没好吗?”
我赶紧回头,试图捂住凌骁的嘴巴,但妈妈已经听见了。
她疑惑地问我,“你跟你哥在一起吗?”
我捂着听筒,迅速地走到窗边,撒谎道:“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好吧,你要是先联系到他,让他赶紧给人家小姑娘道歉去!”
切断通话后,凌骁又凑过来,想要抱我回床上,但短短的几分钟内,我浑身的情欲就像潮起潮落那样。
现在,基本上退了个干净。
我无法面对妈妈。
只要想到她知道真相后痛苦失望的眼神,我就觉得喘不过气。
而且,我无法确定,一直冷静自持的凌骁,酒醒后会不会后悔今晚的冲动。
也许是感受到我的情绪变化,凌骁把我压在身下,支起一只手在我耳边,直直地看向我眼底,“你怎么了?”
“你今天要去相亲的,是不是?”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不重要。”凌骁一只手摩挲着我耳边的碎发。
“这么说来……还是睡我比较重要?”
我看着凌骁脸上的温柔一点点褪去,眼底也慢慢浮出怒色,“你什么意思凌悦,你觉得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睡你?”
“今天不说这些好不好?”凌骁哀求地望着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是的,我们是说好了的。
我按照地址赶过去时,一个女人正试图“捡尸”,看见我,不但不觉得羞耻,还吹了声口哨,“小妹妹,要一起吗?”
我直接扒着凌骁的眼皮,让他清醒一点,“跟谁走,你自己选。”
凌骁慢吞吞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从酒吧出来的路上,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火气,对着路边的石阶来了一脚,“不是想找人吗?我陪你睡!”
我们说好了对一切阻碍闭口不谈,但最终,还是我最先过不了心底这一关。
有个秘密我藏在心里很久了。
是的,我喜欢凌骁。
我喜欢我哥。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并不是秘密,而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也慢慢意识到,他对我似乎有着同样的好感。
我不止一次地想过,假如妈妈没有收养我,那我和凌骁,是不是还有些许的可能。
但理智又告诉我,如果没被收养,那我可能连凌骁的面都见不到。
当初,爸妈从一堆孩子中选中我——明明院长再三提醒,我已经不是最适合收养的年龄了。
但他们觉得我眼神干净,和我有缘,执意带我回了家。
我没有名字,他们给了我名字。
我没有生日,他们把凌骁的生日送给了我,让我感受到同等的珍重。
他们会在外人面前一口一个“乖女儿”地喊我,替我开家长会,为我买新衣服,给了我一切。
而我这个害人的毒蛇,还没有报答他们,就试图狠狠地咬他们一口。
我越想越愧疚,凌骁也慢慢意识到什么,紧紧搂着我,不再有下一步动作。
第二天拂晓,趁着他还在沉睡,我就冷静地收拾好一切,先一步回了家。
我心里一抽。因为我也一点都不懂事。
凌骁消失了一整天。
快吃晚饭的时候,他才姗姗来迟。
妈妈拿着锅铲,对他怒目而视,“你昨晚去哪儿了,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相亲,”凌骁躺在椅子上揉着眉心,一脸疲惫,“既然是你答应的,那你自己去见不就好了。”
“你!”
“再说了,”凌骁淡淡地看我一眼,“你怎么不催凌悦,就逮着我一个人折腾。”
“这能一样吗?”妈妈生怕我多想,挥着铲子让凌骁滚,“悦悦是我的小棉袄,我还想多留她几年呢。”
“那你不如留她一辈子。”凌骁扫了我一眼,我心里一咯噔,就听他道,“干脆你让我娶了她,一举多得了不是?”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凌骁这句话也许真心多过玩笑,但我无比清楚地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妈妈揪着他的耳朵拧了一圈,“你要真能找到悦悦这样,聪明漂亮又孝顺的,我做梦都能笑出来。”
凌骁叹了口气,“你要打开解题新思路啊妈,为什么不能就是……”
“哥!”我大喊了一声,打断凌骁的话。
不要再这样了。
不能再这样了。
我开始刻意地躲着凌骁。
他这人一贯吃软不吃硬,我比谁都清楚,这样的态度最容易激怒他。
可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尽管之前,我们之间就有些奇怪的暧昧氛围,但只有没有戳破,我们就能相安无事地扮演者兄妹的角色。
可是现在,平衡被打破了。
哪怕我们只字不提,也会在每个对视里心知肚明。
幸好,有妈妈充当粘合剂,我在家中才没有过分尴尬。
只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最担忧的场景还是出现了。
爸爸临时被派到南方出差,而月底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妈妈毫不犹豫地跟着飞了过去。
——家里只剩下了我和凌骁。
更让人窒息的是,我们两个的生日也要到了。
为了不和凌骁一起过,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特地喊上了好姐妹,在外面胡吃海喝一通,磨蹭到十二点才悄悄回家。
所有的房间都黑咕隆咚的,只有客厅里亮着一盏小灯。
凌骁歪着头睡在沙发上,手里还带着妈妈烘焙用的手套。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个丑兮兮的小蛋糕,不用猜都知道出自谁的手。
我蹑手蹑脚地靠近,想给他披个毯子,却还是把他吵醒了。
“谁?”凌骁猛地坐起。
我尴尬地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到他看清楚我的脸,冷笑着瞟了一眼手表,活动了一下关节。
“你还知道回来?”
“不回来我去哪儿睡……”
“呵,你不是路边拉一个人,就能去开房吗?”
凌骁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不甘示弱地回视。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明明就只拉过他一个酒鬼!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
奶油香甜的气息飘到我的鼻尖,我忽然意识到,凌骁到现在没吃蛋糕……他不会专程在等我吧?
我承认自己心软了,举手向他妥协,“我们今天不吵架好吗?生日快乐。”
凌骁的表情稍有缓和,“吃蛋糕了吗?”
“吃了。”我点头。
——其实没有。
他的眉头再次皱起,“跟谁一起的,男的女的……算了,关我什么事,吃了也得给我再吃点,我吃不完。”
凌骁丢给我一个叉子,我蹲在茶几旁边,在他灼灼的目光里,慢慢戳起一块蛋糕。
“怎么样?”他问我,神情略有紧张。
“……烹饪界不能有你。”
随着我话音落下,墙上的时针终于指向了十二点。
小姐妹告诉我,今晚可能会有流星雨。
我对许愿这种东西一贯是不相信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不相信我的幸运。
可是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真的有人对着流星许愿,美梦成真过吗?
我披上外套,慢慢推开了阳台的门。
理智告诉我,我是鬼迷心窍了。但情感上,我仍旧努力地瞪大眼睛,搜寻着天上的星星。
居然真的有一颗,正在我的眼前飞速划过。
我赶紧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轻声道:“求求老天保佑,让凌骁无病无灾,快快乐乐。”
哪怕这个快乐里,不能有我。
“呵。”
老天回应我了?
我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超自然现象,猛地瞪大了眼睛,但耳边的声音,为何这么熟悉?
“你大晚上不睡觉,就来干这个?”
我猛然意识到什么,僵硬地转过头。
右手边的阳台上,凌骁就站在淡淡月色里,双手环保在胸前,表情复杂地看着我。
谁能想到,他这么晚了还不睡,和我一样跑到了阳台上,还没有发出丁点的声音!
夭寿。
我的心中警铃大作,刚才……我的声音应该不大吧?
但凌骁一开口,瞬间粉碎我所有幻想。
“凌悦,我真是搞不懂你了。是你一直在把我往外推,转头又可怜巴巴地在这许愿,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脑袋里一片嗡嗡乱响。
我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对对对不起,晚安!”丢下这句话,我就匆匆跑回房间,猛地关上了身后的门。
倚在冰凉的墙面上,我的心跳久久没有恢复正常。
床边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开门。”
言简意赅,是凌骁一贯的风格。
“给你两分钟,否则我从阳台这翻过去了。”
作者:有只蜻蜓
标题:你是我的秘密
“晏韶敏,说你爱我。”床榻之间,太子欺我身,低低逼问。
我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他拿我当替身,还逼我说爱他。
见我没反应,荆辰逸底下狠狠掐了我一下,我睫毛狠狠颤动,只得回答:“爱,爱。”
爱吗,自然是爱的,爱他在床上活好不黏人。爱他那张和荆玉泽相似的脸。
是,不止他拿我当姐姐替身,我亦拿他当做他荆玉泽替身,不过这秘密,只有我知道罢了。
如果有人知道我俩关系,只以为我晏韶敏,尚书府家庶女,恬不知耻勾了当朝太子,上了他的床。
做完后,我偷偷回了家,碧落走过来给我递上一身干净衣裳,眸光担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我换衣服的手一顿,笑得慵懒,...
我换衣服的手一顿,笑得慵懒,意味不明。
那还真是可惜,想来过不了几天,我的炮友就要和我说拜拜了。
荆辰逸的白月光回来了,自然不需要我。
“小姐,明日是太子府选妃。”碧落又道。
嘴角笑意放大,我很是了然:看看,晏语嫣刚回来,荆辰逸就忍不住了。
尚书府的嫡女回府,派头十足,外面敲锣打鼓声响的我头疼,但没过多久就散了,因为晏语嫣要去参加选妃。
大小姐跟前的婢女来叫我一起。
我躺在太师椅上假寐,闻言睁开眼睛笑着应了。
说来,自从我穿越至今,还未曾见过这位医术卓越自请去边塞行医的嫡姐。
见了后,果然名不虚传。
她盈盈笑,温婉动人,不似我长相妖冶总被人叫狐胚子。
她往那一站,通身嫡女的大家风范,令人不自觉矮了半头。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我,我是正儿八经的现代人,且以前是个杀手,古代的规矩,我是一个都没放在心上。
“长姐。”我微微行了一礼,她点点头,并未对我表现出亲热或冷淡,想来是不屑与庶女结交,我也不想上去讨人嫌。
就这么到了太子府。
看自己的相好选妃,还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这些女子各个面容姣好,后花园里,能与百花争艳,女子低低笑的声音十分动听。
我无聊地站在最角落,这事儿肯定是轮不到我的,且我一点不想轮到我。
我还等着荆玉泽什么时候回京城呢。
但显然有人不想让我如愿。
丞相府家大小姐蓝玲儿,趾高气昂地走过来:“哟,太子选妃,怎么什么人都敢来了。太子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狐媚子?”
她旁边是我的嫡姐,如天仙般的容颜安静着。
我默了一下,好脾气地道:“是呢。”太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就这后花园离她最近的那个石桌,我们不知道在那上面做过几次。
蓝玲儿见我不生气,自己把自己气到,又讥讽:“狐媚子样!”
我又连连称是。
可不是嘛,多亏了这幅狐媚子样,我才能把荆辰逸在床上勾的神魂颠倒。
蓝玲儿真被我的无耻气到了,这在场的世家女,谁听到这种话不委屈死,就我不要脸,还应着别人骂我。
就在这时,皇后娘娘和荆辰逸来了,及时中止了蓝玲儿对我继续人身攻击。
我喘了一口气,漂亮的狐狸眼依旧漾着笑。
纵然我脾气再好,被人辱骂,哪有忍气吞声的道理,说不定今晚就偷偷捏死她了,到时候还得让荆辰逸给我处理后事。
这多麻烦,我们两人可是马上都要断了哩。
众人给皇后太子行礼。
我偷偷往上看。
那男子身形颀长有力,一张如雕刻般完美有型的脸上冷漠无情,深沉的眼里如一汪看不见底的泉,令人捉摸不透。
我撇了撇嘴。
真是人模狗样,昨夜还缠着我在我耳边说要死要活,今天就迫不及待想把晏语嫣立为太子妃。
可怜我心心念念的荆玉泽,不知道回京城是今夕是何夕呢。
皇后庄重典雅,纵使生了太子,也看不出来有岁月折磨过的痕迹,话语柔和不失威严:“今日给太子选妃,不必拘束,都落座吧。”
我坐在最角落,吃着桌上的荔枝,顺便听听情况。
京城谁不知荆辰逸心悦晏语嫣,这宴会就是给晏语嫣撑场子呢。
就连皇后也对晏语嫣多加偏爱,唤晏语嫣一起坐在身边,笑道:“嫣儿终于从边塞回来了,可想死本宫了。”
晏语嫣温婉地笑:“臣女也想您。”
听这俩人寒暄实在是无聊。
我趁没人注意,溜了出去。
太子府的后花园,若荆辰逸是第一熟悉,那我应当是第二。
毕竟我俩在这做过不少少儿不宜的事情。
我一边走,一边想。
突然,一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男子熟悉的气息铺天卷地袭来,轻轻啃咬着我的耳垂。
手也胡作非为地乱摸。
我却了然,转身娴熟娇媚又柔弱地缠上他身子:“太子殿下,”
荆辰逸胡乱抓着我的衣服想弄开,我挡了挡,俏娇着嗔怪:“太子,今天后花园这么多人呢。”
荆辰逸亲着我的唇,含糊不清堵住我的话:“怕什么,谁撞见杀谁。”
我只好微微仰着头顺应。
倒是突然想到刚刚蓝玲儿骂我狐媚子,荆辰逸看不上的话。
痴痴笑,也不知道蓝玲儿看见台上冷峻无情的荆辰逸如今这样迫切与我行这事,是何感想。
“笑什么”荆辰逸皱着眉,掐了一下我的腰,他不满我和他做事时跑神。
我立刻亲了亲他唇:“没什么。”
荆辰逸似是想到什么,沉了声音问:“今日选太子妃,你没什么想法”
我笑得娇媚妖娆,我知道这人最喜欢我这幅模样,不然也不能整个京城就我给他勾到手。
“我能有什么想法,您看上谁就是谁了。”言下之意是暗示荆辰逸定晏语嫣,我没有想法。
这对他而言肯定是标准答案。
哪料他猛的用力,冷哼:“你倒是大度。”
我压抑住快破喉的痛呼。
心里纳闷我怎么又惹这尊瘟神生气了。
荆辰逸垂眸看着我,意味难测。
结束后,他道貌岸然整理衣衫,我看着凌乱的头发和碎了的衣裳,不满地皱眉。
怎么都是做这事,他半分看不来凌乱呢
“皱什么眉”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我连忙倩笑:“没没没。”忽的话锋转了,“殿下,长姐回来了,你以后是不是就不用我了”
我自认为这话是没什么问题的。
却不料这话撞了他不知道哪门子枪口,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我的脖子,漆黑的眼看不清情绪:“少自以为是。”
我:“呜呜呜。”神经病,死变态!
卖了好几下惨,他才松了手。
他肯定是误会我想管他的事情,才发脾气的,我暗暗下决心下次聪明些。
这才能维持好良好的炮友关系,就算分,也是好聚好散嘛!
那次宴会后,我以为晏语嫣成为太子妃的圣旨马上下来,但是没有,不光没有,关于给太子选妃这消息也不了了之。
倒是有了新消息。
荆玉泽要回来了!
想到那个翩翩少年郎温润如玉的模样,我喜笑颜开。
就连荆辰逸今夜给我传信让我去太子府的消息都没理,我已然想好和荆辰逸划清界限了。
笑话,正主回来了,我不忙着勾引正主,抱着一个替身算什么。
但是我忽略了,荆辰逸,这是个变态加神经病。
今夜我没去找他,半夜,他翻了我的床,在我闺房床榻上不分轻重地撕咬着我。
我原本想拒绝,但他那双漆黑森冷的眸子死死的看着我,我立刻不敢吱声了。
反而娴熟地缠着他:“殿下,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才没有去。”我语气娇柔做作,却刚好能拿捏住荆辰逸的心。
闻言,他把那双黑黢黢的眸子移开,掀了掀眼皮,冷笑:“本殿怎得看不出来有何不适,看来是本殿给你惯坏了。”
我暗暗皱着眉,听说今日荆辰逸和晏语嫣在承恩寺遇见了,难不成在晏语嫣那触了霉头,所以来折磨我
心里骂荆辰逸是个畜牲,面上我却丝毫不显,甚至把他抱得更紧了,跟个狐狸似的眼微微眯着,娇笑连连。
荆辰逸却没半分怜惜,我不敢惹他再发脾气,讨好地献上柔软的唇。
“殿下,长姐回来了。”
他啃咬着,含糊不清回了句:“嗯。”
我推了推他,勉强喘口气:“那……我们到此为止”
“轰——”
陪了我十几年的桃木桌,瞬间碎成了渣。
我:“……”
我自认言辞恳切,将自己身份认的清清楚楚,甚至都不提出要名分要钱财。
可荆辰逸大发雷霆,给我吓得瑟瑟发抖之余还不忘紧紧抱住他。
或许是我紧紧抱着他的动作对他有几分慰藉,他如刀子一般森冷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带着几分怪异悚然的温柔:“晏韶敏,你又不乖了。”
我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荆辰逸只有在非常生气的情况下才会叫我的名字。
我意识到,这段感情分开与否,好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可是,我的荆玉泽,啊不,现在还不是我的,荆玉泽,马上就回来了啊!
次日,京城发生一件大事,尚书府庶女离奇失踪,太子主动请缨,揽下这个案子,说帮尚书府找到女儿。
晏尚书感激涕零。
京城众说纷纭。
说尚书府庶女不检点,被人掳走,这下坏了名声,又说太子对晏语嫣情真意切,甚至揽下这种差事。
而舆论的主人公,我,被囚禁在了太子府。
我:我真的想哭。
碧落也被掳过来伺候我,我咬着唇不说话,碧落担心地看着我。
今天,距离荆玉泽回京的日子还有三天。
荆辰逸这个禽兽,给我关在他书房里,折磨我。
我都不知道哭着喊了多少次,我要被他折腾死了,他才放过我。
趁着荆辰逸上朝,我靠在床榻边休息,轻轻转了转手上的血红的玉镯,眼神慵懒又嘲讽。
想两个娇妻一起在怀吗可我只拿你当炮友。
荆辰逸上完早朝就迫不及待进了书房看我,又是一顿凶狠的啃咬,我现下下定决心要断了联系,就冷着脸,没反应。
他亲了几下意识到我过分冷淡,一双阴翳的眼神死死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毒蛇盯人一般,我又忍不住想打个寒颤。
但我克制住了,只是懒洋洋地说:“真无趣。”
荆辰逸一愣,似乎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装作乖巧可人的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却嫌不够一样:“这话我只说一遍,放我走,踏马的晏语嫣都回来了你还抓着我不放,有病啊。”
荆辰逸震惊。
大概是在想,原来我不仅会床上勾人,竟然还有骂人这一面。
许是我这尖利一面他从未见过,反而引起他的兴奋。
滔天怒意排山倒海而来,他近乎惩罚似的咬着我,好像要将我连皮带肉吞下去,咬牙切齿:“晏韶敏,你别忘了,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被他咬了也不恼,只是懒懒地躺在他怀里笑,笑的格外冰冷疏离:“那又如何,说开始的是我,说结束的也是我。”
瞬间,男人身上凌厉的气势翻了一倍,他震惊且愤怒地看着我,看样子实在不相信我平日柔弱的模样怎么会大变样。
我有些害怕,但强装镇定。
昏过去前,我后悔地想,我不该当初去勾引荆辰逸,就算荆玉泽走了,我厚着脸皮跟着去,也不至于现如今被荆辰逸在床上折腾死。
我这下彻底被荆辰逸锁死了,就那么大个书房,哪里都不能去,甚至荆辰逸给我脚腕上栓了一条锁,走路时一碰一响,在哪里都听得见。
他满意极了,我一贯闲散的性格几乎破防。
我当初究竟勾引了一个什么样的变态!
又是一夜旖旎。
荆辰逸醒了,怀里抱着的温软的人却空空如也。
太子府上下戒严,太子杀了好几个侍卫,全府上下战战兢兢,生怕谁惹了他不快。
而我在闺房的床榻上悠悠转醒。
笑话,穿越前我可是个杀手,穿越后到了不得宠的尚书府庶女身上,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培养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现代格斗跆拳道那些,配上古代轻功之类术法,百名杀手迅速崛起,成了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第一大帮派“暗夜”。
我培养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培养的,这里面一人可抵挡百名御林军,说点大逆不道的,再配上我随便制出来的炸弹,就算我要称女帝,也没人拦得住。
可惜,身为暗夜背后的主子,我没出息,沉迷美色,一天只围着太子转,整天想怎么做好荆辰逸的小舔狗,伪装好小白莲,让他再睡我一次。
现在好了,我不想当荆辰逸的小舔狗了,当然,我也不想称帝,因为我要换个人舔了。
眯了眯眼,躺在太师椅上慢慢摇着,咬了一口甜甜的桂花糕,我幸福的冒泡泡。
害,当舔狗就这点好,今天想舔谁就舔谁,明天不想舔了就换个人舔。
也不知道荆玉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笑着舔了下嘴角。
今天是怀王荆玉泽回京的日子,晏席摆在大殿,朝臣可携家眷参加。
我穿了身浅绿主白的襦裙,挽了漂亮的发,这副行头,给人第一眼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形象。
想来荆玉泽那样儒雅的人一定喜欢!
宴会上载歌载舞,一道白袍身影儒雅有型,跃入我的眼帘。
他微微拱手行礼:“父皇。”
台上皇帝年事已高,身体也不怎硬朗,摆了摆手示意平身。
荆玉泽落座。
而自始至终,我的眼没离开那道儒雅的身影。
这一幕,自然毫无保留的落在荆辰逸眼里。
“砰——”太子前的桌子碎成粉末。
众人震惊。
荆辰逸不卑不亢,面色平静向台上解释:“父皇,儿臣失手了。”
皇帝自幼宠爱太子,也只是淡淡笑笑,没责怪。
中间歌舞又开始演奏。
一道如毒蛇一般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当然知道是谁的,却只是淡淡抿了一口酒。
我将态度摆的明白,要和荆辰逸划开距离。
甚至在宴会中间,主动去找荆玉泽搭话。
是离大殿比较偏的角落。
看着风度翩翩的背影,我眉眼温和带笑行礼:“见过怀王。”
荆玉泽转身,如清风般和煦:“免礼。”
我从前和荆玉泽不熟,只淡淡说过几次话,他反应让我略微惊讶。
因为他对着我笑:“晏韶敏尚书府家的千金。”
我轻轻蹙起好看的眉,依旧笑着:“王爷认得我。”
我是最不起眼的庶女,哪里称得上千金。
荆玉泽眉眼俊朗和煦,没有回答,转而问我:“大殿里歌舞升平,你怎么出来了。”
我面不改色:“太吵了,吵的我耳朵疼。”
荆玉泽却如获知音。
当代女子皆崇明权势,这样的社交场合都巴不得有什么作为得权贵青睐,而荆玉泽自小远离官场,不喜欢宴会,就连这次回京,都是因为皇帝身体不好,隐隐有退位之势,宣他回来。
荆玉泽不喜这些,自然觉得我与众不同。
我狐狸似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荆玉泽朗声言:“你可真是与众不同。”
我笑笑。
这边郎才女貌,两人侃侃而谈,画风和谐,却忽的身后出现一道声音打破这画面:“你们在干什么”
荆玉泽含笑,温和道:“皇兄。”
我捏着手里的帕子,表面亦是不卑不亢:“参见太子。”
荆辰逸森冷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我俩,最后落在我身上,冷冷道:“问你话呢。”
我口齿清晰,不见慌乱:“偶遇王爷,闲聊几句。”
荆玉泽看见我见到荆辰逸不卑不亢的态度微微惊讶,想来是没见过在荆辰逸这尊煞神面前还能坦然自若的人。
我暗暗想,就算真有几分怯意,也不能表现出来,我得在荆玉泽面前给他深刻印象,且得是好印象。
手心涔出几分汗,我表现得泰然自若:“王爷,臣女告退。”说罢,做了个礼,退了下去。
但没走一步,荆辰逸长臂一伸,将我狠狠禁锢,拉扯到他怀里,低头语气狠厉:“晏韶敏,你装什么不熟”
他手掐着我的腰,言语挑衅露骨:“去哪啊又去找野男人本殿允许了吗”
说着竟然在荆玉泽面前动我的衣带。
我震惊地伸手打在荆辰逸手背上,“啪”得一下,声音大的把三人都惊到了。
荆辰逸和荆玉泽是没想到我竟然敢打荆辰逸,而我是觉得下手太重,荆辰逸会给我掐死。
但是荆辰逸如此无耻不知分寸,是我意料不到的。
我打完这一下,转身挣脱他的怀抱,冷冷地掉头就走。
荆辰逸没有阻拦,荆玉泽也安安静静的。
背对着荆玉泽,我没看见,荆玉泽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眼底闪过一丝违和的兴然。
荆辰逸冷淡地看了一眼荆玉泽,不屑地勾了勾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小动作。”
荆玉泽佯装不知,笑:“哥哥在说什么,臣弟不懂。”
荆辰逸表情冷漠,拂袖而去。
荆玉泽眼底深处的兴然扩大。
荆辰逸最近跟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一直惴惴不安偷跑回家他会不会和我算账,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那边没什么动静,我也心安了。
上次偷跑回尚书府,我对外宣称是太子救了我,且救我时我并无任何伤害,就是有人说我出去遭遇不测,有太子这尊大佛的名号在,也没人敢提。
但是我没想到,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那没心的爹,竟然趁机把我塞进太子府。
我一个庶女,只能做妾室,所以荆辰逸许我侧妃之位。
听到这个消息,我觉得我的太师椅都好像重的摇不动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这便宜爹还真是不当人。
拈了一块桃花酥放在嘴里,桃花味道在我嘴里慢慢漾开,我不紧张,反而笑的妖冶。
荆辰逸没招使了只得用那便宜爹来压我。
阖着眼假寐,碧落进来道:“小姐,大小姐来了。”
我幽幽睁开眼。
有人比我还急呢。
起身,对着进来的人浅笑:“姐姐怎么来了”
从来举止大方温文尔雅的晏语嫣冷着脸看我,步子急促杂乱显现出她此刻心绪很乱,声音都带了几分尖锐:“晏韶敏,你好手段!”
我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这位嫡姐看似沉稳,实则如此沉不住气。
“姐姐这是做什么”我装作不知,疑惑问。
晏语嫣咄咄逼人:“太子让父亲将你许给他,你会不知情”
“妹妹当然不知,太子自幼喜欢姐姐,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果然是那个狗男人干的!
我以为我这话会让晏语嫣情绪暂缓,哪料她捏了捏衣摆,一直看着我,目光难测。
我坦然地回敬目光。
良久,晏语嫣才收回视线,冷冷道:“那为何太子会让父亲将你许给他”
我咬了咬唇,紧张兮兮的模样很是让人放松警惕。
“我不知道。”说着,潸然泪下,“不怕姐姐笑话,妹妹心悦怀王,对太子并无意,那日和怀王偶遇说了几句话,被太子撞见,可能太子误以为我们互生情愫,他对怀王有敌意,自然想横刀夺爱。”
我这番解释有理有据,安慰了晏语嫣的心。
她神情终于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冷淡:“那太子要纳你入府,你是何想法”
“我,我自是不愿。”
看着晏语嫣被我忽悠的团团转,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怜我俩一起遇见荆辰逸这个祸害,还有这厮,竟然想坐享齐人之福,真他妈王八犊子。
我眨了眨眼,继续道:“姐姐既然知道太子对你情深义重,为何不主动找他”
荆辰逸喜欢晏语嫣,而晏语嫣也对荆辰逸有意思,为什么不早早两人相好,这是我一直以来的问题。
晏语嫣冷淡的脸明显一僵,好几秒才说:“太子生性冷淡。”
我有些疑惑。
太子生性冷淡那狗在床上恨不得把人玩死,怎么着都不像冷淡的意思。
我大着胆子出主意:“那更得需要姐姐主动了,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你稍微主动些,太子定当把持不住。”
肯定是因为晏语嫣太高冷,而荆辰逸那个家伙外冷内热,只要晏语嫣稍微主动,干柴遇烈火,这不就成了!
我忽略刚刚的不解,努力给晏语嫣出主意。
想来有趣,我们这两姐妹素无交集,现在说这样的体己话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晏语嫣是自幼养在阁中的大小姐,从没听过我这样的虎狼之词,闻言脸颊微红,但却若有所思。
看来是听进去了。
我窃喜。
成亲之日马上到了,就看我这位嫡姐如何做了!
我想一头撞死在太子府后花园。
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想死过。
成亲前日是中秋,皇后设晏太子府款待诸位大臣家女眷,我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这事可把我开心坏了,正愁晏语嫣怎么拿下荆辰逸,机会就来了。
看着台上冷漠如神祗的存在,那张刀削般的俊脸如鬼斧神工,可惜坐在那目不斜视,冷的像隆冬里消不掉的冰。
那人起身,出去了。
我一边叹着自己眼光好,一边暗暗给晏语嫣使眼色。
晏语嫣轻拈桌前果酒,抿了一口壮胆,而后文雅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我祈求晏语嫣勾引成功,这样我才能对荆玉泽下手。
经过上次的事情,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在和荆辰逸没断干净的情况下,找荆玉泽搭话。除非我想在荆玉泽面前声名狼藉。
这宴会太过无聊,我趁没人注意走了出去。
太子府确实大,但我也没有想去的地方,只无聊转转。
也是我运气好,竟然遇见荆辰逸和晏语嫣二人,看着那边正在讲话的二人,我呼吸一滞,赶忙躲在旁边的大石头后。
既然碰见了,不偷听一下说不过去。
那人负手而立,因气势俊冷,带着衣袍随风的角都带着冷,晏语嫣穿了粉白色襦裙,簪了漂亮的流苏簪子,清冷干净,煞是好看。
许是没主动和男子搭过话,晏语嫣咬着唇角有些紧张,但大家风范犹存:“殿下和妹妹的婚事……”话说一半,意犹未尽。
荆辰逸身形未动。
我以为他要说些安慰的体己话表明心意。
晏语嫣没说话,大概也在等他讲话。
谁知道空气就这么冷下来了,风里随着几片叶子卷起又落下,显得冷又寂。
我懵了。
荆辰逸依旧一个字都没吐。
晏语嫣表情瞬间有些窘迫地难看,脸色涨红难堪,欲言又止:“殿下。”
那眉目含情恰到好处,柔弱又不失脾性,看得我一个女子都心动,暗暗捏了捏拳,在心里呐喊:长姐加油!
“滚。”那高大俊逸的背影如山,冷的令人发指地吐出一个字。
别说看晏语嫣的表情,就连眼皮都没提一下。
我以为我耳鸣出了差错,心乱耳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好巧不巧暴露在他们两人的视野。
这动静太大,几乎是我刚发出声音,那边两个人就同时看向了我。
于是我眼神惊恐,在晏语嫣愤怒仇视的眼神里,看着荆辰逸两步并作三步走过来抱起我。
他两根手臂粗壮有力,衣袍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布料,总之我隔着裙子挨到他的衣服,冷得像碰到了蛇,好像两只粗壮的大蟒蛇丝丝地缠着我。
手臂的主人显然更不好惹,阴森森的话一字一句的:“晏韶敏,偷听人说话,好听吗”
我颤了颤身子,呜咽一声。
因为荆辰逸不轻不重地揉着我刚摔疼的屁股。
晏语嫣脸色极其难看,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有些红,又泛着惨白。
完了,这下给晏语嫣得罪死了。
别碰我屁股,别碰老子屁股!
我颤颤巍巍想躲荆辰逸的魔爪,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泄愤似的,荆辰逸掐了一把我的屁股。
我捂着嘴怕发出声音让晏语嫣觉得我在嘚瑟,尽管我真的很疼。
我真想一头撞死在后花园,没脸见人了。
被荆辰逸带去他的寝殿。
最后做了什么当然不必多说。
晕过去之前,我听见荆辰逸在我耳边冷冷低语:“晏韶敏,这几天给你的自由,是不是让你忘了本”
第二天幽幽转醒。
这狗不知道和我的便宜爹达成了什么交易,我是彻底被卖了。
往常两人睡了后他至少还会让我按时回去怕被人发现污了我清白,昨夜他折腾我中间晕了又醒,醒了又晕,一晚上没睡,就在太子府呆了一夜。
甚至我醒了后,丫鬟告诉我,太子去上早朝了,尚书府见我一夜没回,也没人来寻。
我软着腿洗了身上,换了身干净衣服往回走。
还不忘狠狠啐一口那个狗。
真他妈禽兽!
正心里骂着,走路不留神,直愣愣撞了脑袋。
我捂着头,两眼泪汪汪抬头看。
许是我这幅呆愣的模样取悦了荆辰逸,他竟低低笑出了声。
我呆呆地愣在原地,因为我就没见荆辰逸笑过。
他展眉时眉眼少了凌厉,唇角微勾,竟然比荆玉泽还好看。
荆辰逸摸了摸我的头,语气里带了难得的柔意:“韶儿,你真笨。”
我更恍惚了,跟醉了一样。
最近一门心思想和荆辰逸分开,好久都不主动讨好他,总惹他生气,荆辰逸一直叫我全名,好久不叫“韶儿”。
荆辰逸察觉自己态度改变,立刻冷下来:“明日就成亲了,今儿别乱跑。”
我来不及想荆辰逸变脸,小鸡啄米般点头,只盼赶紧远离这尊煞神。
荆辰逸看我态度敷衍,眼神又是一寒,他大概是想到明日成亲,又转而缓下来,没有多说了。
我连忙溜了。
9.
令我咬牙切齿的是,荆辰逸安排了两个侍卫看守我,应该是防止我明天之前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我气死了,但我又不能明目张胆反抗。
不过门口这俩人倒是阻止了晏语嫣前来找事。
想到原本的合作伙伴可能变成敌人,我这脑壳子就隐隐作痛。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行人弄醒。
洗澡换衣熏香挽发。
那嬷嬷厉害的很,我困得直打瞌睡,她带着一帮子人毫不被影响。
我勉强清醒,看着铜镜里容光焕发,漂亮妖冶得像一条美丽的九尾狐的自己,不免欣喜,哪有女子不爱美。
只是,“嬷嬷,侧妃成婚,可穿正红”
就算我再不懂规矩,也知道古代正室才可以穿正红色衣服,更别说婚服这么重要的东西。
嬷嬷面不改色看我:“时辰到了,太子妃。”
太,太子妃!
(
“你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今天不是我值班,那三个塑料姐妹竟然把狗皇帝推到我这
还是那个新来的妹妹贴心
可她亮晶晶的小眼神有点不对啊
我想逃,却还是听见了
“姐姐,康康我,我可以”
我是半夜三更被打进冷宫的。
兰妃、竹妃、菊妃早我几天。
至此,我们四位贵妃已齐齐聚集,并开起了声讨会。
“啊啊啊……我要杀了那个妖孽!皇上的脑子是被狗啃了吗?我堂堂一个妃子,会去偷那个小贱人的东西?”...
“啊啊啊……我要杀了那个妖孽!皇上的脑子是被狗啃了吗?我堂堂一个妃子,会去偷那个小贱人的东西?”
脾气不好喜欢咆哮的是兰妃。
“唉……别着急,我比你倒霉,我正在寝宫泡脚,硬生生被太监拽出来就往冷宫里扔,我都不知道我干了些啥。”
说话慢悠悠喜欢叹气的是竹妃。
最擅厨艺,也最贪吃的菊妃苦着一张脸:“唉,人家刚做好的水晶虾仁小笼包,还没来得及吃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格局呢?”菊妃还没说完,就被兰妃粗鲁地打断。
自入宫以来,我和其他三位贵妃就因为志趣相投,结为异性姐妹,共同抵制皇上那个老色批。
并且,为了不冷落皇上,我们还安排新进宫的秀女轮值,既保证了后宫的和谐稳定,还能时不时赚得一些外快,填补小金库。
这才不过半年,收入就很可观了呢。
只是人心险恶,尽管我们严防死守,还是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搞进这冷宫里来了。
而促成今日这局面的,居然只是刚升为婕妤的赵婕妤。
“咳咳。”
看着兰竹菊三妃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清了清嗓子,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吵吵什么。我已经弄清那个小蹄子的真面目了。”
其他三妃齐刷刷看向我,目光中充满了崇拜和惊叹。
要的就是这效果,我很满意。
“知道就赶紧说,别卖关子!”兰妃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给了我一个爆栗,却硌得自己手疼,皱着眉头甩甩手,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你是不是练了铁头功,脑袋越来越硬了。”
“这个不重要。”我轻咳了两声,开始回忆起自己被打进冷宫的全过程。
当时我眼看她们三个就不明不白的进了冷宫,很快就知道,这个赵婕妤来者不善,所以我果断……
自请入冷宫。
只要我先打败我自己,就没有人能打败我。
于是便有了昨日我跪在皇上面前痛哭流涕忏悔的一幕:
“皇上,我承认,去年宫里流传的一首骂您的打油诗是我写的,还有您那只白孔雀也不是放归山林,是被我烤了吃了,还有前些日子您是不是屁股发痒?那是我扎小人扎的。”
说了大半天,我见皇上没反应,继续挑衅:“这些够让我进冷宫了吗?不够我再说点。”
皇帝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别的也就算了,你扎小人扎我屁股发痒?”
“臣妾实在闲的慌。”我回答得干脆利落,皇帝差点背过气去。
就在我自以为马上就要成功了的时候,那个入宫不久的赵婕妤扭着杨柳腰来了,在皇上耳边温言软语。
“皇上何必动怒,梅妃姐姐既然有心请罪,便是有意悔改,天子威震八方,不拘小节,这些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
听我讲到这里,另外三人都是瞠目结舌,像看傻子一眼看着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菊妃,她愤怒的起身,猛的一拍我右肩,嘴里止不住叫骂:“好家伙,那只白孔雀原来是你吃的!都没想着分我一点,我眼馋了小半个月呢!姐妹,绝交,没一顿饭是哄不好了!”
接着兰妃也坐不住了:“那诗是我写的!你有这个文采吗?!而且那也不是打油诗!那是货真价实的七言绝句!你竟然这样侮辱我的诗作,我今天定要与你同归于尽!”
“行了行了,你们都坐下吧,我们的目标是那个赵婕妤,别跑偏了。”竹妃招手让两人坐下,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额……”我挠了挠头:“后面也没什么重要情节了。”
“那你还进了冷宫?”兰妃翻了个白眼,“所以皇上真的气你气得连赵婕妤求情都不管用了?”
“那倒也不是,我看他一时犹豫,像是要宽恕我,就……”
当时,眼看赵婕妤一开口皇上的表情就缓和了许多,我深感不妙,当机立断调整了姿势,由跪转蹲,然后在脚尖猛的发力,以一种近乎牛蛙的姿势猛地跳了出去,以铁头为炮弹,径直冲向了皇帝柔软的腹部。
赵婕妤都惊呆了。
“受了我一记野蛮头锤,他当时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醒来之后就说要把我斥夺封号,打入冷宫。”我高傲的抬着头,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要不是我控制了力道,恐怕咱们现在就不是在冷宫商量对策,而是准备去皇陵陪葬了。”
兰妃听得花容失色:“所以,你到底在得意什么?”
菊妃到底是心肠软:“只打入冷宫也就算了,还摘了封号?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悠悠开口:“我本来就姓梅,那个狗皇帝压根没给我封号。”
“哦,对哦!”
那没事了。
最冷静的竹妃沉默了半天,终于轻咳了一声开口:“我说你们,还记得我们到底在聊什么吗?”
“……”
“额……”
“这个……”
竹妃一拍脑袋:“赵婕妤啊!那个赵婕妤到底有什么秘密?”
“对哦!”菊妃这才想起来:“梅妃你快说,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刺客?”菊妃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是。”
竹妃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奸细?”
“怎么可能?你们仔细想想。”
“后宫的开心果。”兰妃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也不算隐藏,算人尽皆知了。”
“认真一点!”我皱着眉头呵斥着。
三人齐齐的沉默后,兰妃悠悠开口:“你说的那三个身份也不见得有多真。”
我眼看装逼不成,还被嘲讽了一番,一下子有些恼了:“哎呀,你们三个真是笨!我以前在山上修过仙啊!”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异口同声:“哦,对哦!你以前是尼姑!”
“是道士!女道士!”
我可是修炼过的。
当时我还不是梅妃,只是梅家小姐,名唤落雪,跟着战功显赫的父亲一起来仙山祈福,刚答应了父亲一定会乖乖听话,扭头就扎进了深山里。
很快,我迷路了。
恍惚间见迷雾中走出一只白鹿,皮毛晶莹剔透,眉间一道红纹更是引人侧目。
我当时看得痴呆,连哭都忘了,那白鹿转头要走,我连忙跟上,我们一人一鹿就这样,一个追一个等,迷迷糊糊的就出了山,一直走到山顶的道观。
父亲好不容易找到我,刚挥着巴掌要落下,此时道观里却走出一灰衣老道,劝住了父亲。
“这孩子是山神引路上山的,有仙缘,不如留在山上,随我修道。”
我当时年幼,满脑子只想着怎么逃过一顿打,连忙点头,父亲却不同意。
想来也是,哪个父亲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千金在这偏僻孤冷的地方了此残生?
但这又确实不失是一个好机会,多少人求着仙山道观收徒也未必能拜入门中。
我父亲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将我寄养在山上,学些不入门的微末功夫,重点还是修心。
于是多年后,学了一身铜皮铁骨金钟罩的我奉旨入宫,成了梅妃。
兰妃听了叹气道:“造孽啊!”
“这不重要。”我压低了声音:“重点是我虽然只学了外行门道,但是师傅疼我,传了我一些内门的手段,驱鬼伏妖的本事我没有,一双天目倒是练的雪亮。”
“你是说……”
“那个赵婕妤,绝对是个妖孽。”我沉声道:“只看她一眼,我就知道她与常人有异,无论是异常明亮的灵台,还是赢弱不堪的肉身,都与书中记载被鬼上身的人一模一样,分明就是一具躯壳里面寄宿着两个魂魄!”
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四人眼神交汇,彼此……
完全不懂对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菊妃最先沉不住气:“唉,不是,你们这是玩起来了是吗?看谁先眨眼吗这是?幼不幼稚啊!”
“咳咳咳咳……”
竹妃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既然已经知道了赵婕妤的底细,那我们……”
菊妃眼里冒起了光:“斗妖孽,救皇上,居奇功,吃宴席?!”
“先要想到怎么出去。”兰妃翻着白眼泼冷水:“你在冷宫里怎么斗妖孽?”
三人把目光看向了我,我咳了两声,深吸了一口气。
“看我干吗?我也不知道。”
“切!”
我实在是脸上挂不住,轻轻咳了两声,大手一挥表示不慌,稳住。
“作为冷宫艳妃,我承认我菜,但作为仙山高徒,要收拾区区一只不知从哪来蛊惑人心的阴魂野鬼,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于是当天夜里,我轻而易举的翻出宫墙,果断奔往仙山,不为别的,只为抱师傅大腿。
拜托!
鬼魂!
这是我一个单手移山的弱女子该面对的吗?
当然是交给专业人士!
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意外,我顺顺利利的就抱到了师傅的大腿。
“师傅啊!您的弟子在外面受人欺负啊!您不能坐视不理啊?!”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今天一只孤魂野鬼就敢把我害入冷宫,明天来只僵尸妖兽的那不得抢了仙山当窝啊!”
看着这个好不容易才脱手的麻烦又找上门来,仙山大师那是浑身哪哪都疼,皱着眉头把我从自己大腿上扯开,颇为嫌弃的看着裤子上的鼻涕眼泪,眉头都快拧成了个疙瘩,心里大概后悔着自己当时怎么就一时嘴滑,把这么个混世魔王请到了山上。
眼看我又要扑上来,仙山大师身形一闪,用拂尘挡住了我,皱着眉头说:“说话就好好说,又没说不护着你,非要弄得那么埋汰。”
“这不是太久没看见师傅了嘛,我想师傅了。”我撒起娇来,我知道师傅最吃这一套。
果然师傅看了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毕竟我从小就养在山上,虽然闯的祸比吃的饭还多,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说来这确实也不是小事,若是坐视不理,恐怕这个赵婕妤就是下一个苏妲己。
“你来。”师傅掐破指尖,鲜血涌出,却定在了半空。
“为师以精血化作灵符一道,可破除一切邪障,专克阴毒鬼祟。”精血成型,黄符自来,仙山大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出身仙山,又身负皇恩,有了此物,必要替天行道,不可纵容了那妖物。”
我伸手接过空中飘舞的黄符,却不急着看,只是面容焦急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仙山大师,着急的叫了一声:“师傅……”
“为师没事,虽然损耗了一些精血,但未伤及根本,并无大碍。”仙山大师欣慰的摸摸胡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连忙说道:“可是师父,一张符不够用啊!我们有四个人呢!”
仙山大师的脸沉得差点滴出水来。
怀里揣着四张灵符,我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冷宫,人手一张仙山灵符,还只收了她们一只玉镯,一只金簪,一副珍珠耳坠。
多良心!
“还得亏是皇上把我们赶进来的时候不曾扒走身上的华服,要不然的话你连敲诈都没得敲诈。”兰妃一边鄙夷地说着,一边把灵符塞进怀里,
她嘴上蛮横,心里却怕鬼怕得紧。
“那下一步怎么办?”菊妃问,“我们怎样才能出冷宫呢?”
我自信的歪嘴一笑,邪魅的双眸闪烁起妖艳的光:“之前是那个妖精鬼迷心窍勾了皇上去,如今灵符在身不怕她,宠冠六宫的四妃都在这里,勾勾手指头皇上不就来了,皇上一来,我们不就能出去了。”
一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
我眼巴巴的看着宫墙,菊妃叹了口气,拍着我的肩膀说:“别看了,我种的韭菜可以吃了,来吃些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仿佛得了失心疯:“皇上怎么可能想都没有想起过我们!”
难道真的就这样在冷宫中了此残生吗?
当然不会。
没过多久,皇上就下旨放我们四个出来了,原因很简单,赵婕妤连跳两级,马上要封妃了。
听说赵婕妤细语绵绵的提了两句,说几位姐姐肯定都是有心悔改,叫皇上放她们出来。
皇上这才想起来,宫里还有我们这么几个人呢。”
对于这等奇耻大辱……
我们高兴得很。
回去后,我躺在自己久违的大床上滚来滚去。
兰妃连忙回去把自己的诗集画作全都摸了一遍,热泪盈眶。
菊妃一回去就叫人摆了好几桌,发誓要把在冷宫里掉的两斤肉全部都长回来。
竹妃最冷静,是四人里唯一一个冲进宫殿后记得关门的,所以外人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我在床上笑着笑着,忽然就笑不起来了,只因为我余光一瞥,就看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我倒是来得不巧了。”皇上茶言茶语的说着:“只是我看你门都没关,以为是正在等着朕呢。”
“皇上说笑了,这天下莫不是皇上的领土,皇上想去哪都去得。”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下来,华丽丽的跪在了皇上面前,抬头一看却发现皇上居然躲得老远,这才反应过来,皇上就是留下创伤应激了。
“咳咳。”皇上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脸上有点挂不住,咳了两声强装镇定,只皱着眉头嘱咐:“你……暂且不要靠朕太近”
“皇上,那一发野蛮头锤……”
“不必多言,朕心里有数。”皇上终止了这个话题:“朕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
“噢,那扎小人……”
“这件事也不用提了。”
“白孔雀和打油诗……”
“啧。”
本来皇上的脸色还是挺缓和的,我一通操作之后就变得相当难看了,我眼看不妙,终于学会了闭嘴。
皇上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开口:“赵婕妤马上就要封妃,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额……恭喜皇上,恭喜婕妤妹妹?”
我疑惑了一会儿,吹了一串彩虹屁出来,谁知道皇上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我哪敢说话。
“这次你们进冷宫待了两天应该也是知道了,万万不可恃宠而骄,不要仗着朕宠爱你们,就胡作非为,你们作为嫔妃,也该拿出嫔妃的样子来。”
我只敢像鸡啄米一样点头。
皇上脸色更加阴沉,我当然知道他心里愤愤的想着这丫头怎么就不开窍呢?身为众妃之首,就该劝着他不要过分宠爱一个新宠,尤其是不要给她过高的位份啊。
眼看着皇上要走,我却想起了一件要紧事:“皇上,等一下!”
皇上高兴扭头,大概以为我要留他过夜吧。
在皇上满怀期待的目光注视中,我深吸了一口气,迟疑地说:“要不您去看看兰妃?她想您想得紧呢。”
算算日子,今天该是她轮值。
“不去!”
皇上气呼呼的走了,险些没把门摔坏。
“不去就不去呗,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我撇了撇嘴,对皇上这种乱发脾气的行为表示鄙夷。
一夜过去,其他三妃来我宫中齐聚,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好不容易出了冷宫,这一晚大家都过得舒服的很,只是一听说昨天晚上我劝皇上到兰妃宫里坐坐,即便皇上最后没同意兰妃也顿时张口就骂。
“你这女人好歹毒的心肠!皇上摆明了是不想搭理我,怎么还赶鸭子上架呢?都是刚从冷宫出来,你们要休息我不休息啊?”
我当然理直气壮:“本来按着值班表就该你了,去看你不比去看那小狐狸精强?你可别忘了,我们能出来还是那个小狐狸精向皇上求来的,都到这份上了还不争宠,还想被她玩弄于股掌?”
兰妃那叫一个气呀:“都是女人,怎么就逼着我争宠?”
我两手一摊:怪我咯!
这边眼看已经快动起手来,赵婕妤那边同样也不好过。
遣散所有宫人,赵婕妤皱着眉头,神神叨叨的嘀咕着:“系统系统,快死出来,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天天断线?”
“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信号。”
“啧,我就说这个世界绝对有毒。”
赵婕妤咬着牙愤愤的想着,跟着快穿系统溜达了那么多个世界了,宫斗也见了不少,也算得上得心应手,只是这个世界奇怪的要命,这几个妃子没一个正常人,个个不争不抢,皇帝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被他们丢来丢去,知道的知道她们是后宫嫔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轮值保安。
“赶紧的,好感度刷满了就跑。”赵婕妤皱着眉头愤愤的想着:“这皇帝到底在搞什么,明明看起来那么宠着我,好感度就一直卡在路人水平上,系统,你的计分器真的没坏吗?”
“百分百可以保证,如果分数低,那只能说明皇帝对您真的没兴趣。”
“狗皇帝。”赵婕妤骂了一句:“都快封妃了,还和路人没什么区别,逼着我当皇后吗?!”
赵婕妤想着干脆趁热打铁,去把那个狗皇帝拉过来谈情说爱,把低得可怜的好感度刷上去,却没想到我们四个先找上门来。
“听说是妹妹开口替我们求了皇上,皇上这才肯放我们出来。”我尽力让自己笑得灿烂一些,但还是难免心里打鼓,手里还不停地摸着灵符确保无恙:“我们四个商量了一下,专程来向妹妹道谢呢。”
赵婕妤笑得也很勉强,不过这也不怪她,实在是我的表情太吓人。
我自以为露出八颗牙齿的和善微笑,实际上却是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好似吃人不吐骨头的夜叉,手里还不停的在囊中摸着些什么,赵婕妤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我在手里藏了一把淬毒的匕首。
赵婕妤连忙在心里叫着:“系统,赶紧扫描一下,她手里摸的是什么?有危险吗?”
“系统,系统?”
呼唤的声音如石沉大海,平时嘈杂的大脑此刻安静的可怕,赵婕妤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系统不靠谱,表面上还是撑着笑意:“姐姐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姐妹,怎可能看着诸位姐姐受苦而视若无睹,再者,几位姐姐也没犯什么大错,相信冷宫呆了一阵子,也都有了悔改之意。”
赵婕妤何尝不知道,面前这几个人其实都是被她栽赃陷祸才送进了冷宫。
哦,除了会用野蛮头锤的我。
可她偏偏就要这样挑衅,巴不得这些嫔妃现在就一人给她一巴掌,她正好到皇上面前去哭诉一波求安慰。
但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兰妃双眼冒光,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张山水画:“这画……皇上居然给了你?”
皇上随手赏我,我也就随手挂上了,姐姐喜欢便拿去吧,回头我再找皇上些来。”赵婕妤眸中精光一闪,透着一股子狡黠。
兰妃一听说可以送给她,顿时双眼冒光,伸手摘下就收入囊中:“说来也是,像妹妹这样的美人,应该只喜欢一些首饰珠宝,这些文墨之物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额……”赵婕妤迟疑了片刻,她怀疑这个兰妃拐着弯骂她没文化,但是她没有证据。
不等她找到证据,兰妃就非常自觉的把手伸向了桌上的纸笔墨砚:“这些妹妹也用不到吧?我帮妹妹处理掉,呀,这是哪位名家的画作?容我看看……”
赵婕妤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被菊妃一声惊呼,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才发觉菊妃居然往嘴里塞满了各色糕点,正看着桌上的水果满眼发光:“呜呜呜,呜呜,呜呜。”
竹妃轻咳了两声,担当起翻译的工作:“她说,这些水果都是打南洋运来的,分到各宫手里就那么点儿,她早就吃得干干净净了,没想到你这里居然还有剩的,问你是不是不爱吃,不爱吃她就帮你吃了。”
哪里给她拒绝的机会了,赵婕妤刚想开口,水果已经全都进了菊妃的嘴了。
“姐姐喜欢就吃吧,没事的。”赵婕妤面上笑嘻嘻,心里却在咆哮:“系统,系统你赶紧给我上线!给我看一下这是头什么物种的嫔妃!那个狗皇帝是在后宫养了头饕餮吗?!”
系统持续掉线中。
眼看两只吞金兽,一只吞诗画,一只吞食物,赵婕妤脸都黑了。
“喂,你们两个!”我皱着眉头叫住两人,赵婕妤面色缓和了一些,大概觉得我还是有点脑子的。
然而下一刻,我的行为让赵婕妤彻底想吐血。
简介:“不要告诉他们,你能看得见。”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我浑身冷汗直冒。
半年前我意外失明,今天早上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视力恢复了。
我刚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以及妹妹,却在床底下发现了这样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他们”指的是谁?又为何不要告诉“他们”我能看得见?
1....
“不要告诉他们,你能看得见。”
盯着这句话看了许久,我忍不住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由于失明导致的自卑,这半年来我几乎没有出过家门,接触过的人也就只有父母和妹妹。
也就是说,纸条上的“他们”指的就是父母和妹妹了。
但是为何不要告诉他们我能看得见?
正当我疑惑之间,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阿诚,该吃药了。”是母亲的声音。
在我失明之后,母亲辞去了工作,一直在家里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回想起这半年来母亲不辞辛劳的照顾,我失笑出声,为自己竟然怀疑自己最亲近的人而感到愧疚,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我带着笑容走到门边给母亲开门,刚想告诉她我能看得见了这个好消息,却在房门打开的刹那愣住了。
门外的人,不是我的母亲!
高鼻梁,小眼睛,薄嘴唇,整个人看起来尖酸刻薄,与我温婉大方的母亲简直是天差地别。
然而,她的声音却跟我的母亲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诚,你竟然笑了,是有什么喜事发生吗?”母亲的声音很温柔,却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是想确认我是不是能够看得见了。
这半年来,由于眼睛失明,我一直郁郁寡欢,几乎没怎么笑过。
现在突然展现笑容,也难怪她心生怀疑了。
我忽地想起那张纸条上的话:“不要告诉他们,你能看得见。”
心脏开始砰砰乱跳,如果被发现能够看得见了,会怎么样?
但我不敢赌,于是找了个借口敷衍:“笑着过也是一天,哭着过也是一天,都半年了,我也看开了一些了。”
听到这话,母亲脸上的笑容褪去,似乎有些失望。
我刚在心里松了口气,但是下一刻,就见母亲突然并起两根手指,狠狠地朝着我的眼睛插来!
我心中骇然的同时,将指甲狠狠地刺进自己手掌的肉里,用疼痛来对抗躲避的本能,一直盯着前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赌的就是她不会杀我,在确定我眼睛复明之前。
果然,母亲的手指最终停在了距离我眼睛只有几厘米的地方。
放下手指,母亲恢复了温柔的笑容,端着盘子朝床头柜走去
:“能看开点好事,来,先把药吃了吧,医生说你的眼睛还是有希望恢复的。”
她嘴上说着安慰我的话语,但是我分明看到,母亲走动的同时,脑袋一直在转动,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我。
她仍然没有放下对我的怀疑!
我装出眼神呆滞的模样,带着些许摸索动作走到床边。
“妈,你先放那儿吧,我睡个回笼觉起来再吃。
这个女人分明不是我的母亲,却装做我的母亲,我对她提供给我的药到底是好是坏表示怀疑。
从她之前的举动来看,一旦我复明了,她就要对我动手,那么她提供的药恐怕非但不能治疗失明,甚至有可能有致盲的效果。
看她的架势,如果我不吃,她就不会离开。
无奈,我只能摸索着抓起那几片药,丢进自己的嘴里,还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好,真是个乖孩子,快睡吧。”母亲满意地端起盘子往门口走去。
她是倒退着走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我,直到退到门口才关上了房门。
随着房门被关上,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系列的疑惑在心中翻滚。
那个伪装成母亲的女人到底是谁?她在我家做什么?我真正的母亲呢?
我起身走到门边,正准备开门出去看看,忽地想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刚才只是门被关上了,并没有远离的脚步声!
我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副画面:
“母亲”端着托盘站在门外,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房门!
一股凉意从脊椎骨升起,我重新走回床边,嘴里念叨着:
“咦,我的手机呢?”
“哦,原来在这里啊。”
坐回床上,我等了许久,才听到逐渐远离的脚步声。
我这才轻手轻脚地下床,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左右打量一眼确定没人,我走下楼梯来到客厅。
妹妹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手里抱着一只熊娃娃。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妹妹回过头来,对我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哥哥,你怎么下来了?”
声音甜美稚嫩,是妹妹的声音无疑,然而那张脸却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
而且我看清了妹妹怀里的熊娃娃,它浑身上下充满了裂痕,像是被生生撕开的。
妹妹对我笑的同时,手里撕碎熊娃娃的动作也未停止,一只熊腿被撕断了一半。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满足了。
我忍着皱眉的冲动,目光呆滞地笑了笑:
“下来拿魔方,准备睡醒了起来玩。”
对于盲人来说,娱乐方式比较少,盲人魔方是其中一种。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摸索着走向茶几,拿起上面的盲人魔方就准备返回楼上。
这时,父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阿诚,我刚刚去菜市场买了一根上好的猪大腿,今天中午给你加餐。”
我扭头看去,父亲擦拭着刚洗过的手从厨房中走出,那张脸也不是我父亲的脸!
从他的胳膊间隙看去,砧板上的分明不是猪腿,而是一条人腿!
我用尽毅力才控制住自己呕吐的冲动,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谢谢父亲,我今天不是很想吃猪肉。”
说完,我转身上了楼梯,步伐缓慢。
在上楼梯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两道如同实质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我,一直到我关上房门。
坐回床上,我捂住嘴哭了起来。
家里的那三个人都不是我的父母,妹妹,那我真正的亲人呢?
我想到了砧板上的那条人腿,以及以往吃过的红烧肉,糖醋排骨,骨头汤,我不由得泛起一股呕吐的冲动。
将刚吃进肚子的桂圆莲子粥全都吐进垃圾桶之后,我许久才缓过来。
既然他们杀了我的父母,妹妹,为什么会独独留下我一个人?
这半年来,除了我,父母以及妹妹没有任何外人进入过我的房间,那床底那张纸条到底是谁放的?
疑惑之间,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哥哥,你睡醒了吗?”是妹妹的声音。
“睡醒了,小颖你进来吧。”此时距离我上楼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要是回笼觉还没睡够反倒有问题。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妹妹抱着她那遍布裂痕的布娃娃走了进来。
我看着她轻盈地蹦到我床上,小脸上满是认真的打量着我。
我装作没有看见,笑道:
“小颖,你是要我陪你玩捉迷藏吗?”
因为之前我一直看不见,所以能够陪妹妹玩的游戏只有捉迷藏。
但是一想到自己无数次玩捉迷藏的对象竟然是个陌生人,我的心里就忍不住升起一阵寒意。
小颖咧开嘴,缓缓凑到我的脸上,吐出了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字眼:
“其实,哥哥看地见了吧。”
疑问的句式,却是陈述的语气,再加上这话从一个小女孩的口中说出,我的额头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