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闺蜜说了这件事,她贱兮兮的发来语音“你俩不会破镜重圆,死灰复燃吧~”
我有意和他拉进距离,但是我突然发现我和贺峻霖现在好像不太熟,我不知道他到这个城市来的目的,是工作还是学习,身边的同事和朋友又有谁。
我怎么会不觉得可惜呢?我真的有想过在我们完成学业之后就会结婚。但我还是不争气,不仅打乱了自己的生活节奏,......
我怎么会不觉得可惜呢?我真的有想过在我们完成学业之后就会结婚。但我还是不争气,不仅打乱了自己的生活节奏,似乎也把贺峻霖的人生扰的一团糟。
我费了好大劲才联系到贺峻霖本科期间的室友,许阳字里行间透露着对我的不满
“你这人挺搞笑的,说分手不说原因还玩人间蒸发,你知不知道小贺找了你多久。”
“你也挺有能耐的,居然所有人都说不知道不能说,他就差去找你爸妈了。”
“真行,找不到你,他人也浑浑噩噩的,研究生第一学期成绩垫底差点被劝退了。”
我脑瓜子嗡嗡的,我害的贺峻霖好苦,难怪我感觉这次见面他整个人头顶像飘了一朵乌云。
这个星期休息我没有跑出去过周末,在房间里睡了个自然醒,醒来我给只有打招呼消息的对话框发了个信息,打算约贺峻霖一起吃个午饭,顺便解释一下当年分手的原因,以及打听一下他有没有新欢。
我删删减减修改了好几遍,紧张的手指发麻,手心也汗涔涔的,纠结了十分钟终于发出了那条信息。发完信息,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假装轻松的起床去洗漱。
“滴”手机震动
“卧槽!”我马上一个飞扑抓过手机
贺峻霖回我啦!!!
“今天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一起吃个午饭吧。”
“可以”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是有机会啊!!!
六
深呼吸好几次我才平静下来,但是也不能完全平静。
我“哗啦”一声拉开衣柜门,今天必须要贺峻霖眼前一亮!
打工人平时是不想化妆的,为了这次得来不易的机会,我拿出我尘封已久的化妆品精心化了一个全妆,换好衣服等着贺峻霖的消息。
他和我说这一次来和导师跟一个长期项目,临时要开会可能会晚点,要我等他的信息再出门。
“开完会了吗?”我磨磨蹭蹭给他发了个信息
“今天不太行了,你先吃吧,下回我请你。”
我心情一下跌落谷底,准备了一上午结果被放鸽子
我依旧故作轻松“没关系,你先忙……”
剩下的话哽在喉咙口,话筒的那边分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峻霖哥,你想吃什么……”
峻霖哥……
我脱掉小裙子仔细挂回衣柜里仰面倒在床上
好像已经饿过头了,一点都不饿
闭上眼睛,仔细想想今天好像是那个什么该死的520
贺峻霖应该是要陪女朋友的吧,可能也是觉得不妥才放我鸽子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又被消息音不依不饶的闹醒了。
“今晚有空吗?”
“赏脸吃个饭呗。”
“就一起出来逛逛。”
“你知道的,今天这个日子不出门,容易被家里人念叨死。”
“五点半我来接你好吗?”
吴达呈,这个男人是我的同事,大龄单身男青年,最近开始对我猛起直追。同事有意撮合我们,但我对此人全无好感,搭理他的原因纯属于我人好,见不得别人尴尬,但这臭小子貌似误解成我对他也有意思。
我本来还是要拒绝的,但是我耳边不合时宜的响起了那句娇滴滴带着撒娇意味的“峻霖哥”。
我撇撇嘴,鼻子一酸感觉要流眼泪
五点一刻,我拎上包包下楼穿鞋出门,今晚为了挽尊的约会对象说已经到我小区门口了。
“峻霖哥~有女朋友还出来租便宜合租房。”
“和女朋友住一起不香吗?”
我越想越气边换鞋还在阴阳怪气
算了,分手也是我要分的,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气呼呼的把钥匙丢进包包里一脚踹开家门走了出去。
“今天很漂亮哦~”吴达呈已经在车边等我了
被人夸漂亮我应该开心的,但是我现在脑子里全是峻霖哥今晚会怎么和女朋友约会,会不会牵手散步,贺峻霖送了什么花买了什么礼物。
我心情不好,敷衍的谢谢他的夸奖。
吴同事大概是太兴奋根本没发现我情绪不对,笑嘻嘻地帮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副驾座位上放着一大捧红玫瑰,热烈但老土。但是我是老好人嘛,还是假意震惊了一下捧起花对着他说了一句谢谢。
我上了他的车,小吴依旧是笑呵呵的发动了汽车带着我向订好的饭店出发。车子发动的一瞬间我脸色变得惨白,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是贺峻霖的脸以及疑似他的女朋友。
“吃完饭要不要喝点?”我把视线挪到小吴脸上
“当然….当然可以啊,我…….哈哈哈哈哈哈这提议挺好哈哈哈哈哈。”小吴笑的眼角的褶子都鼓起来了。
臭小子别给你爽死了,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七
别误会,我对这种人不可能有感觉的,提出一起去喝酒不过是因为我心情差到爆了,而且我才不想回去找狗情侣的晦气。
时钟走向12点的时候,我终于回到了小区门口。
我酒量其实不是很好,喝一会儿就有些微醺了,小吴并没有趁乱占我便宜,马上叫了代驾送我回家,在车上醒了一会儿酒才送我下车。
我现在很累头晕晕的,酒精的原因我走路摇摇晃晃的,脚在小高跟里挤了一晚也痛的要死。我干脆蹲下来脱了鞋子,一只手捧着那捧红玫瑰一手拎着鞋子往回走。
“峻霖哥~峻霖哥你在不在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呐,这是谁送的啊,怎么这么漂亮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峻霖你这个混蛋!”
“谁是混蛋?”打开门,客厅里还亮着灯,贺峻霖还穿着外出的衣服坐在沙发上
手上的钥匙“啪嗒”掉在地上,我酒几乎醒了。
背后骂人还被正主听见了……..
“你喝酒了?”贺峻霖向我走来
我的脸颊被酒气熏的通红导致我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谈恋爱了?”贺峻霖拽过我手上的红玫瑰
“没有!”我抢回花藏到背后
我小心翼翼瞄他,贺峻霖眼神里透出一丝不甘
“你不是也谈了……”我试探开口
“你不会为了气我和那男的出去约会吧。”
高材生是聪明哈
不对,贺峻霖管我谈不谈恋爱干嘛?跟他峻霖哥又什么关系?
“关你什么事!他喜欢我约我出去不是很正常。”
“他喜欢你那你也喜欢他吗?”
“不喜欢!”
“所以你就是要气我!”贺峻霖双手抱胸
“才….才不是!”我理不直气不壮吼回去
贺峻霖被我吼得一愣
“你少管我,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现在也有女朋友了,你这样很对不起她。”
那女孩子个子小小的,年纪估计也不大,小小一团跟在贺峻霖身边。
八
“分手”两个字是贺峻霖这辈子最恨最听不得的词,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在丢下这两个字后决绝得转身离开了自己。贺峻霖没有一天不在想她,想尽各种办法去联系她寻找她的信息。
本来都要放弃了,结果命运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搬进合租房见到她的那一天,贺峻霖几乎落泪,很想把找了两年的人搂在怀里好好抱一抱。
但他似乎开了一个不好的头,让她误会了害怕了。
为什么就不能先哄回来再要解释呢?只要能重新在一起,什么理由他都接受的。
“不分手好不好?”贺峻霖终于有机会说这句话
我愣了一下
“我没有谈恋爱,和你分开后的每一天我都很想很想你,我找了你很久但是这个世界真的太大了。”
等一下,贺峻霖是在和我求复合吗?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些都不重要了,如果你还没有喜欢的人,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我?”贺峻霖抓住我的肩膀强迫我看着他
贺峻霖哭了
“宝宝,让我重新追你好不好?我会比以前还要对你好还要爱你,给我个机会好吗?”贺峻霖终于还是没忍住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我搂进了怀里。
被酒精麻痹过的神经有些迟钝,我费力的处理这些信息。
贺峻霖没有谈恋爱,他还爱我每天想我,不追究我之前分手的事情了,还想追我和我复合。
反应过来我激动的全身颤抖,颤抖着手终于紧紧抱住了他。
“可以吗?”
“不可以!”我假意拒绝
贺峻霖眉头马上就皱起来了,整个人委屈巴巴的。
我眼珠子转了转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上一次本来就是我的问题,不该再让他委屈求全获得幸福。
“贺峻霖,这次换我追你!”
我丢了那束玫瑰,托起他的下巴,一个吻轻轻落在他的嘴角。
皎洁的月光终于冲破云层
有情人也终成眷属
我如愿在熟悉的怀抱里安稳睡去,贺峻霖嘴角噙着笑发誓一辈子都不要再分开。
青柠苏打Alphax棉花奶泡Omega
*棉花奶泡:烤化的香草冰激凌味。
“千千万万里,我只选择你。”
中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将屋内的空气搅动得明媚而温馨,阳台上一盆郁郁葱葱的绿植为从窗户微张的空隙中吹进的风而轻晃着。房间一角向周围发散着隐约的香甜,闻着像是烤化了的香草冰激凌。
床上的人从被子里伸手去摸索柜上的手机,接着一颗顶着凌乱发型的脑袋也从中探出。他缓缓抬头,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他将...
床上的人从被子里伸手去摸索柜上的手机,接着一颗顶着凌乱发型的脑袋也从中探出。他缓缓抬头,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他将手机置于一边,坐起慵懒地伸展身体,慢慢活动着刚睡醒的关节。
待他洗漱后来到餐桌旁接了杯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舒爽的感觉让他更加清醒。他又拿起桌上盘中的苹果,刚准备送入口中时就被一只手从他手中抢过,张着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被教训着,
“昨晚又熬夜了吧,好不容易放假回来一睡就是到了中午,每次饭一做好就出来,儿子你也是够准时的,老妈发自真心的敬佩你。”
贺峻霖看了看妈妈又不好意思地笑笑,忙拉过妈妈的手靠在她肩上撒娇,
“这不是昨天刚发来的稿子我得审核一下嘛,本来我都想好从昨天开始就一定早睡的,真的妈妈”
“知道你忙,好不容易放了假就多休息会儿…算了算了,快洗洗手吃饭吧”
贺峻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我就知道妈妈你最好了”
沙发上的老爸看着这一幕笑着摇摇头,他对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惯了。
正吃着饭,贺峻霖突然视线一转看到了茶几上格格不入显眼的红色请帖,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喜字,他快速咀嚼了几下问着,
“妈妈,谁要结婚了呀?”
妈妈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语气平和地说,
“你说那个啊,我正想和你说呢,不就是你李叔叔…”
贺峻霖惊得睁大了双目,手上夹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啊?李叔叔二婚啦?”
听闻端着饭的老爸噗嗤笑出了声,妈妈顿感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贺峻霖翻了个白眼“嘁”了声,夹了块肉放进嘴里,不屑地小声嘀咕着,
“还有人愿意和他结婚呢,真是倒了霉…”
“你在那说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说妈妈你做的炒五花肉真好吃!”
贺妈又开了口,
“我跟你说,虽然你没跟小李走到最后,但是李叔叔可是亲自嘱咐了让你一定来,这次你不管说什么都得给我带一个好对象去”
贺峻霖心虚地端起碗假装往嘴里添饭,
“我哪来的对象嘛…”
贺妈把筷子放下,给他下了绝对命令,
“这你自己解决,不管说什么,人一定得到”
…
晚上贺峻霖便给自己的好朋友发去了求救信息,
“亲爱的张张,求帅气高大的Alpha男友一位”
贺峻霖看着对方从正在输入到停下又开始输入,他想了想,又敲了敲手指加了一句,
“你想要的新耳机我送了”
对面立马回复,
“大气,包在我身上”
“你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绝无此事,绝对符合你的要求”
好朋友坚定的语气打消了些他的顾虑,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死马当作活马医也罢了。
申请验证很快被通过了,简单聊了几句后两人约定明天见面。
到了约定的地点,两人面对面相坐。
对方有一副英俊的面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部轮廓刚毅又不失柔和,深邃的眼睛给人一种坚定自信的感觉,参差的额发在眉间轻荡。整体看着又少年感十足,但他紧闭的嘴巴又透露出一股内敛和沉稳。
在长相下毋庸置疑地被贺峻霖认可了,这还真是他喜欢的类型。
仔细嗅嗅他的周围还有一股很清新的青柠味,里面掺杂着点清冽的水和隐约刺激的味道。
初次见面贺峻霖倒是有点害羞了,他微微侧身抬头,仅是望了一眼便有低下头去,直到他的视线转移到面前的杯子上才开口,
“刘耀文先生您好,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
“嗯,你问”
对方的声音低沉好听,贺峻霖觉得耳上似被烫了一下,心里又给他添了几分好感。
“你是Alpha对吧”
“嗯”
“你需要有一辆不低于五十万的车,造型也不能低于十万,要有好的语言沟通能力”
问这个的时候贺峻霖有些紧张,目光悄悄地向他的面上投去,
贺峻霖接着说,
“租用的钱我会付了的,我知道你们干这一行也不容易嘛”
贺峻霖又转用了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指尖在杯沿上转了转。
这倒是让刘耀文有些不自然,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还有其他的吗”
刘耀文抬起手在鼻尖上摩挲了几下。
到了婚礼那天两人并排坐着,刘耀文散发的气场和自身长相身材的优越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贺峻霖慢慢移到他耳边,小声地对着他耳朵轻语,
“不错,效果达到了”
突然地贴近让贺峻霖身上暖暖的融化香草冰激凌的气味更加浓郁,刘耀文小口地嗅着,心跳加速犹如小鹿狂奔,兴奋与紧张交织。
晚上刘耀文开着车送他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谈,安静的车厢内贺峻霖似乎能听到自己胸腔内渐渐剧烈的心跳声。
直到最后车停下,刘耀文凑近为他解开安全带,几缕蓬松的发丝蹭过贺峻霖的唇角,痒痒的。
贺峻霖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残留的吐息喷洒到了刘耀文耳廓,温热着染红他的耳尖。
刘耀文嘴角微扬泛出浅浅微笑,眉目里是柔情与愉悦,他微微垂眼与他对视,眼底的温柔缱绻。
“晚安”
他的笑容如此醉人,让贺峻霖有些心动。听到他的话贺峻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血液中沸腾蔓延,在心尖聚集。视线撞上的那一刻他立刻低下头,红润的嘴唇与面颊流露出羞涩的情绪,他微微开口小声地应他,
“你也是”
晚上贺峻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拿起手机编辑了条消息发过去,
“租用的费用我发给你”
刘耀文很快就回了他,
“不用”
贺峻霖感慨道,蛮有骨气的,或者说其实干这行蛮赚钱的?
“实在对不住,我妈加你了,麻烦你通过一下”
对面那头却是冷静,
“嗯,阿姨和我母亲是朋友”
“啊?”
贺峻霖懵了,
“你妈妈的朋友圈有她们俩的合照”
贺峻霖有点汗流浃背了,他不可置信地问他,
“你是许阿姨的儿子?”
“对~”
贺峻霖当场石化,脑子里犹如乱麻纠缠,他想起来妈妈和他说过许阿姨家里条件不错,
“那…那你怎么会出来干这个”
“嗯…这个…是我的事业”
“刘耀文居然在给你打工”
对方缓缓打来一句话,
“他是我老板”
接着他又发来,
“只有他能给你充场面“
贺峻霖无言。
在经历了这么多后,贺峻霖成功的失眠了。
凌晨十二点半,贺峻霖下定决心给刘耀文发去消息,
“谢谢你帮我,那咱们这个事情就算结束了”
刘耀文刚刚洗过澡,正擦着头发,看到贺峻霖的消息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字一句打着,
“好像还没结束,阿姨和我妈妈有意撮合我们”
这句话惊的贺峻霖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放心,我会和我妈妈去说的”
第二天早上贺峻霖醒的比平时要早,他听着外面的声响穿起拖鞋就出去了,
“妈妈,刘耀文对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乱说了”
贺妈反倒是拉长语调,
“没有啊,他很喜欢你呢”
本来还半梦半醒的贺峻霖突然完全清醒了,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贺峻霖拿起旁边挂着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接着急匆匆地就要出门,
“我出去一下”
等他下楼刘耀文的车就已经停在门口,他站定整理了下头发便进了车里,
刘耀文温柔地笑着看他,眼神里划过几次宠溺的意味,他将手中的早餐递给他,
“都是热的,你带回去吃”
“你喜欢我?”
刘耀文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眼神慌张的躲避,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手心开始变得湿润,大脑飞速运转着该如何回复。
贺峻霖没听到他回答,靠他更近了些,皮肤若有若无的接触传递体温,他的睫毛轻扇,目光没了焦距。
想了半晌刘耀文才开口,
“阿姨经常和我妈提起你,听得多了我也很想见你一面
“那你不是因为张哥才帮我的”
刘耀文想了想说,
“他可说服不了我”
贺峻霖心中不爽,
“那我的耳机钱不是白花了”
刘耀文轻笑着凑近他,
“我还你十倍”
……
一个彩蛋:
几年后的某天贺峻霖在床上玩着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笑了。
刘耀文下班后刚一进家,在门口等着的贺峻霖就扑进了他怀中,他双手环着刘耀文的腰,偏着头调笑着问他,
“你一直都喜欢香草味啊,特别是香草冰激凌”
刘耀文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温度迅速上升,他知道贺峻霖这是在调戏他,反将贺峻霖紧紧地锢在怀中,
“是”
接着一吻落下。
透明的玻璃杯中盛满气泡水,轻盈细腻的泡沫在其中韵动,杯底沉着片青柠为其增加了几分风味,香草冰激凌慢慢沉沦入底,在其中融化。
做梦素材送达
“霖霖?”
我推开门
床上的男人呼吸沉沉
半张脸埋在被子里
贺峻霖在录节目的时候身体不适被迫结束了录制
跟随的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就回到后台休息了
我拜托熟悉的小助理送他回酒店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搭高铁去他身边陪伴
频繁的头疼脑热闹的贺峻霖精神状态也一落千丈
我们一直致力于找出病因
大医院跑了好几次
也找中医调理
但总感觉病秧秧的
我曾靠在他的肩膀上劝他
小贺先生不说话
埋......
埋在我的颈窝里小声啜泣
他现在的状态和心理生理都有很大的关系
从小优秀到大的贺峻霖没有料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陷入事业瓶颈期无法自拔
他只能更加拼命工作试图让公司重新重视他
但那些人就好像看不见一样
只是不断的在消耗他
“霖霖,我来了。”我刮刮男人的鼻梁唤醒他
贺峻霖没睁眼
我靠近他
他的鼻息很热
很显然正处于高烧中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
我牢牢握住放到脸颊边
“我们霖霖小朋友有没有乖乖吃药呀?”
“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贺峻霖轻轻摇头
他似乎是难受极了眼睛一直不愿意睁开
我叹气
暂时松开了他的手
站起来离开床边
被窝里钻进一丝凉气
背后贴上柔软的身体
贺峻霖僵硬的后背开始慢慢放松
没过多久又沉沉地睡过去
人太难受的时候还是关机重启好得更快一点
贺峻霖开始频繁做噩梦
我在他身边还好
不然总是睡不好
就像一个恶性循环
贺峻霖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高烧导致的全身酸痛让他动弹不得
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哼唧声
“霖霖你醒啦!”
我开门进来看见小贺老师在挣扎着坐起来
我借了酒店的厨房给他熬粥
贺峻霖讨厌没有味道的白粥
但此时此刻白粥确实最适合他的食物
“过来。”小贺老师向我伸出双手
这时候他一定需要我用力的毫不犹豫的抱住他
我当然也这么做了
贺峻霖紧紧抱着我
力气大到我感觉肋骨都被挤压在一起
痛甚至是窒息
这是不是也是你现在的感受呢?
进入瓶颈期的贺峻霖缺乏安全感
我总会告诉他
我将永远支持并永远陪伴你
但实际上我却永远无法感同深受他的痛苦
所以我即使再疼也不推开他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控
贺峻霖推开了我
额头抵着我的肩膀道歉
“霖霖你什么都没做错。”
“弄疼你了。”
“我不疼的,我喜欢你用力抱着我。”我再一次主动抱住了他
温热的唇瓣贴着我的锁骨
温度似乎下来了一点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抽出一只手帮他按摩太阳穴缓解头疼
“别离开我”贺峻霖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烫得我心口发酸
我忍住要滚落下来的泪珠
更加主动低头去吻他
把他的我的眼泪通通咽进喉咙里
贺峻霖
我的爱人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陈晃x纪予舟
*谁懂啊!我真的超爱这对!(之前微博发过一点现在整合过来把它写完~)
1
“陈晃这个人,在遇到纪予舟之前……”
陈晃坐在讲台上,双手撑着桌沿,两条大长腿荡来荡去,好半天,没有等到纪予舟看他一眼。
他哐地跳下来,三步并两步走到正在写作业的纪予舟面前,“你到底想听什么?直接告诉我呗。”
纪予舟抬了头,“很难说出口?”
“哪跟哪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慢慢想吧。”
纪予舟又不看他了,开始收拾自己的笔记本,一件件都放进书包里,这就要走。
...
陈晃去抓他细细的手腕,一只手竟然就给圈住了,皱了皱眉头,“纪予舟,今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摸了手还不够,又顺着脖颈蹭上去,在耳垂停下了,用大拇指轻轻地蹭,语气也放缓了,“我都说我喜欢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纪予舟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有打掉陈晃乱摸的手。
他垂下眼帘,“这种事,我不想陪你玩。”
“我很认真啊,不是玩。”
“那你为什么说不出来?”
“什么?”陈晃歪了下头,“你非在意这个?这重要吗?”
纪予舟点头。
“我让你说,你在遇到我之前和遇到我之后发生了什么变化,你说你也不知道,对吧。”
纪予舟是个很能咬文嚼字的人。陈晃突然发现了这一点,于是这一次回答谨慎了许多,他说,“遇到你之前,我喜欢大波浪美女,遇到你之后——喜欢你。”
“最大的变化。”陈晃在心中肯定了自己。
结果纪予舟还是那副冷冷的嘴脸,丝毫没被感动。
“你说不出来你的变化,是因为你没有变化,没有因为喜欢而改变一点点你的恶习,没有因为喜欢去试着学会怎样尊重一个人,没有因为喜欢而努力变好。”
“你说的是没错,陈晃,你之前是直的。遇到我之后,觉得我新鲜,所以想试试我这一款的。但我不叫做你喜欢的人,我只是你男女不忌的序幕。”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你的喜欢就是这么的不值钱,可以随随便便抛出来、收回去。”
“所以,爱找谁找谁,别再来烦我。”
纪予舟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天和陈晃说过最多的一段话,把陈晃说得一愣一愣,等陈晃回神,人已经背着书包走了。
陈晃盯着那背影许久,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还是忍不住骂人。
“草!老子就想和你处个对象,你哪里来那么多弯弯绕绕!”
2
第二天,纪予舟桌子上摆了一袋可可味奶,一盒黄桃味酸奶,一个包装精美的三明治。
下了早自习,陈晃来找他,还没开口,就被塞了个满怀。
“不要再给我送吃的,全都拿回去。”
不只是今天的,还有上周,纪予舟也收到了,他以为都是陈晃的杰作。
陈晃捧着那堆零食,结合纪予舟的表情,气都气笑了。
他松开胳膊,眼看零食哗啦啦地掉到地上,也不捡,“不是我送的。”
“我送你这破玩应干什么?”他指着三明治说,“这都是半成品速食,有个屁营养?还有那奶,糖精兑的,喝了牙疼。”
“早上没吃饭啊?你早说呗。”
纪予舟弄错了人,不说话了,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低下头装作读书,不看陈晃。
“现在这个点估计也赶趟儿,走吧。”
“什么?”
陈晃拉起他的手,眨眨眼,“趁早市还没散市,买菜,给你做饭啊。”
3
纪予舟被陈晃半拖半拽出了教室,教学楼走廊的电子屏报时八点半,纪予舟想,今天周一,一会是班主任的课。
陈晃也问他,“第一次逃课吧?怕不怕?”
纪予舟没回答这个,他神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自主的看了看肚子,今早真的没来得及吃饭。
陈晃能会做什么?别是买现成的煎饼果子吧。
倒是比三明治好吃,好不到哪儿去。
切,纪予舟撇撇嘴。
“想什么呢?”陈晃说,“不信我会做饭啊?”
“你能会什么?”纪予舟挑衅道。
“得,我今天非把你吃服了不可。”
陈晃微微眯起眼睛看他,像志满意得的盯着自己的猎物的头狼。
4
蒸紫薯,香煎玉米饼,甜豆浆,紫菜蛋花汤,糯米烧麦,韭菜盒子,还有一些小咸菜。
一半甜的一半咸的,陈晃都摆桌子上,“你爱吃哪个就吃哪个,不用全吃。”
纪予舟从进他家起就很僵硬,趁着陈晃做饭已经环顾过这间房子,不大,很温馨,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在这里,他想板着脸面对陈晃,但做不到。
纪予舟看起来呆呆的,问,“那剩下的怎么办?”
闻着很好吃,扔了很浪费,让他打包带回家算了。
“我吃呗,我晚上热热再吃。”陈晃笑了,阳光帅气的脸和一排小白牙都和他的名字一样晃眼。
“这就开始节俭持家啦?放心吧,不浪费。”
纪予舟一不小心嘟囔出来,“我在想什么你怎么都知道。”
“因为我认真琢磨你了呗。“他又提喜欢,不过是换了种方式,去回应纪予舟那晚刺痛他的话,“所以猜得到你的心思。”
纪予舟很想将眼睛闭起来,不看这个讨厌鬼。
半晌,才又说出一句,“你这不也是买的?”
指的是烧麦和韭菜盒子。除了这两样其他都是陈晃做的。
“那是人家现做的啊!那些老头老太太半夜三四点就开始准备馅料了,跟加工品能一样吗?”陈晃说,“行了,别鸡蛋里挑骨头了,赶紧吃,一会凉了不好吃了。”
“你要是想吃我做的也行,过来住,我天天给你做早餐,一百八十天不重样,保你睁开眼睛就能吃到热腾腾的、刚蒸好的小包子,诱人吗?”
纪予舟捡了一小块紫薯放在嘴里嚼啊嚼的,陈晃就去戳他鼓起来的脸颊,弯着身子越靠越近,都能闻到纪予舟嘴里的甜味儿了。
“好不好吃啊,舟儿?”
“过来跟我住吧,每天都给你做,行不行啊?”
纪予舟本来觉得很好吃的,被陈晃贴着脸哄,现在都不知道嘴里是什么味道了。
好诱人的包子。唉。
5
手机里好几条同桌发来的短信,问他怎么缺课了,还要他赶紧回学校,班任已经开始发飙。
纪予舟趁着陈晃去洗手间,在玄关穿鞋,手搭上门把的那一刻,看到鞋柜上有一根黑色的,带小蝴蝶结的头绳。
你看,终于抓住陈晃在撒谎的证据了。
愣神间,陈晃出现在他身后,又绕到前面去,用自己的身体堵住门,不许他走。
陈晃抱着双臂,“我说,你提了裤子就不认人啊?怎么又要走?我一天抓你多少次,你就不能陪我待会?”
“别乱说话。”纪予舟看不起陈晃这种装深情的做派,看不起。
“我乱说什么了?”
“你——”纪予舟张了张嘴,说不出口,眼神落到那根头绳上。
陈晃没注意到,扳着纪予舟的肩膀把人推到沙发上,“刚吃完饭,歇会儿再走吧。”
“啧,你看看,穿着鞋踩地板,我一会还得拖地。”
“是你自己——”
“对对对,是我自己找的。”陈晃伸手去捂他的嘴,掌心碰到柔软的嘴唇,自己都呆住了。
半晌,他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但话明晃晃说给纪予舟听,“好软啊,想亲呢。”
短短六个字,纪予舟从脖颈红到脸蛋,整个人比蒸紫薯的火候都大。
他又看向门口的某一个点,倔的,这回连陈晃掐他脸蛋都不理了。
偏偏陈晃还用语言攻击,压着嗓子,低低的含混的,想连人带名都嚼碎了咽进肚子里似的。
“舟儿,舟儿,舟儿,答应我吧。”
从没有人这样叫过纪予舟,纪予舟的睫毛发颤,在心中默念。
头绳。头绳。头绳。
“是不是在想我坏话啊舟儿?一副憋着坏水的样儿。”
“是,在心里骂你呢。”纪予舟突然转过头,直直对视陈晃,“你想让我答应什么?”
“跟我谈恋爱呗。”
“然后呢?”纪予舟问。
“什么然后?”陈晃答。
这一次纪予舟很有耐心,因为他决定做个了断。
“恋爱内容是什么?或者,你和别人谈恋爱的时候都做什么?”
陈晃闻言,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把身体坐直了。
“你们学文科的都这怪毛病?做什么都列出个一二三,一会是不是还要问原因重要性措施意义啊?
陈晃说他“怪”,纪予舟听到了“们”。
还有谁?那位头绳?
纪予舟说,“是,你说吧,说清楚了我就答应你。”
骂人的话在陈晃嘴里打转,出溜一圈又咽下去了。但他也不是生气,就是看纪予舟这么较真儿就想笑。
“明明最烦较真儿的人了。”陈晃说,“纪予舟,我怎么不烦你呢?”
“这么想弄明白,那我来给你捋捋。”
陈晃今天也很有耐心,因为他决定说个名分出来。
“首先,陈晃和纪予舟谈恋爱的具体内容。”
“明早我会在你家楼下等你,带着我亲手做的早餐,你吃完之后再上课去。等午休你来找我,或者我去找你,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可以让你舒舒服服躺在我怀里睡个午觉。放学之后,我送你回家,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回同一个家,不过那就要提前去一趟超市了,买点儿你爱吃的菜。第二天——”
“停。”纪予舟打断他,“你怎么净是要做饭?”
“因为想拴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拴住一个人的胃啊。”
陈晃去勾纪予舟的小手指,“我得拴住你。”
“那也不用这么具体,你要说到什么时候去?”
“哦,想听简答是吧,行。”
“陈晃和纪予舟谈恋爱的具体内容分为几步。第一,牵手。第二,拥抱。第三,亲嘴。第四,同居。第五……”
陈晃故意停下来,故意笑着问,“舟儿,后面的,让说吗?”
纪予舟却很平静。比刚才平静多了。
“怎么不能说?你不就是为了后面这几步?”他抽出被陈晃握着的手,说的很直白很难听,因为他今天就是要做个了断,“想跟你睡的人前仆后继,你不应该找我来解渴,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喝。”
“还是说,陈晃,你不会是个受虐狂吧,就喜欢我这一款,看不上你的?”
纪予舟还坐在陈晃家的沙发上,和陈晃面对面不过半米,就敢这么挑衅这个据说很能打架的人。
真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
纪予舟又瞄了一眼门口,估计是头绳给的吧,谢谢头绳。
陈晃难得收起了他那股浑不吝的劲儿,面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纪予舟。
纪予舟被他看了十秒钟,感到头皮发麻,背后凉飕飕,有点后悔了。
他应该站在门口说这些的,比较方便转头就跑。
现在跑肯定没有优势。但一会陈晃就算是是揍他,他也不会松口的。
陈晃却突然说,“是。”
没等纪予舟反应过来他说“是”什么,是不应该来找他解渴,还是就喜欢他这一款,就被一股猛劲儿摁倒在沙发上。
陈晃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一只手摁着纪予舟的肩膀不让他乱动,另一只手卡住他的下巴,用蛮力迫使他张开嘴,用舌头把纪予舟的口腔一寸一寸尝了个遍。
陈晃看纪予舟不会换气,挣扎的厉害,稍稍拉开点距离给他缓,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纪予舟,你他妈话没几句,损人损的倒是顺溜。”
“你不是较真儿吗?不是想知道吗?不是怎么伺候都不行吗?”陈晃粗声粗气的说,“今天你别想去上学了,都给你试个遍。”
6
当然是吓唬人的,陈晃看见了,纪予舟害怕得睫毛一颤一颤,左手紧紧扣着沙发边缘,手指甲都泛白了。
直到陈晃不亲了,纪予舟也还在抖,躺在沙发上,只有力气抬起胳膊来挡住眼睛。
陈晃从纪予舟身上起来,“我他妈真是贱的。”
知道他难哄还非要惹。
陈晃蹲下,去碰他,“这么讨厌啊?那你早不知道服个软,不气我我能强吻你吗?”
把他的胳膊扒拉开,陈晃吓了一跳,纪予舟哭了。眼睛红得像兔子。
“你哭什么啊!纪予舟!”
不说还好,一说纪予舟干脆放开了哭了,眼泪珠子不断线的掉,就是不出声,嘴唇咬的死紧。
陈晃在茶几上没找到纸,手足无措地用指腹给他擦眼泪,越擦越多,纪予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十分专注的掉金豆。
“草!”他把陈晃哭慌了,“你这是干嘛呢?你他妈的一个大男人怎么亲一下就哭!不服你就说,想揍我也行!别哭了!”
纪予舟终于说话了,“我哭碍着你了?滚!”
真不客气。这可是陈晃家的沙发,陈晃的家。
但陈晃滚了。
“我走,我走,你别哭了行不行?”陈晃立马起身,走到门口,又说,“家里没纸了,我滚出去买卷纸,你别哭了啊,回来别让我再看见你哭了。”
说完门一甩,真的走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纪予舟用衣角胡乱把眼泪抹干,鸵鸟一样坐在沙发上,把头深深埋在自己腿间。
过了半天,才慢慢站起来。在陈晃的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打上陈晃的标签,纪予舟的目光落在前方,陈晃的卧室近在咫尺。
那里有陈晃的衣服、陈晃的枕头、陈晃的味道。
全都是陈晃的。
唯独他不能是。
有那么几秒钟,好像有无形的巴掌扇到纪予舟脸上,扇得他侧过了头,脚步一转,快步来到鞋柜旁,拿起了那个头绳。
纪予舟虔诚的希望头绳能再度给他力量,那种舍得和陈晃做了断的力量。
纪予舟不会做出等陈晃回家这件事,这太不纪予舟了。
他穿好鞋,把门打开——陈晃就蹲在门外,低头玩着手机。
纪予舟错愕地看他,“你怎么……”
“我怎么没滚?”陈晃站起来,脚蹲麻了,趔趄了一下,顺势扶上纪予舟,“你都哭成那样了,我敢走吗?万一你因为初吻没了钻牛角尖想不开我怎么救你。”
你怎么知道这是初吻?
不对,不能说,说这个输得更惨了。
“不是因为你。”纪予舟重申,“不是因为你才哭。”
陈晃挑眉,“你别是要告诉我你刚刚眼睛里进沙子了吧。”
不是这个理由,但陈晃说是就是吧。
纪予舟点点头,绕开他要走。陈晃更用力的摁住他的肩膀,“等一下。”
纪予舟停住,但没回头。
“既然是只是因为眼睛里进沙子了,那就再亲一回吧。”
陈晃学狡猾了,只到纪予舟的嘴唇上轻轻一碰,就立马闪身躲开,百分百避免把他亲哭的可能。
然后趁纪予舟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回屋关门一气呵成。
“你跟条鱼似的,出溜滑,幸好比较好抓。”
陈晃评价。
“怎么比我想象中还轻啊?吃点好的吧你。”
陈晃追评。
天旋地转之后,纪予舟发现陈晃把他抱到了卧室的床上,顿时很崩溃,“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要回学校上课了!”
“跟你谈谈。”
陈晃说,“我刚才反省了。”
“你说我不认真、说我只是想找人解渴,还说你自己只是我的序幕。”
“其实是你在害怕,对吧?你怕我玩儿你。”
“可是我说了你又不信,不如这样吧。”
陈晃有皮肤饥渴症似的,又去拉纪予舟的手。
“主动权交给你。你可以耍我,可以玩我,可以欺负我,可以让我在你家楼下等两个小时,可以等我做完饭再说不想吃,可以把家务都留给我收拾,你也可以随时喊停。”
“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许和别人扯上关系。”
“这样,够不公平了吧,放心了吧?”
纪予舟像被程序定住了。
“为什么?”
陈晃用一种“我就知道”的眼神看他,“因为我喜欢你,说了一百八十遍也不信,又要我说,你是不是就喜欢听这一句啊?”
“你要是再问为什么喜欢你,我可要在床上亲你了。”
“你就没有别的话了?作文分那么高。”
有。头绳。长头发那女的来过。们是谁。
可以欺负又怎样。所以呢,只是序幕吗?
纪予舟抿紧了嘴巴。
“这样行不行啊?满不满意?吱个声啊。”
在陈晃期待的目光中,纪予舟“吱”了一声。
吱完自己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嘴巴不是闭上了吗,怎么还有声音跑出来?
7
纪予舟下午才回学校上课,踏进教室那一刻就被班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
同桌问他上午去哪儿了,纪予舟不说话,转头看见陈晃趴在走廊窗户外面扮鬼脸,五官都挤在一起了,舌头长长的伸出来,吓人一跳。
同桌说着纪予舟的目光看过去时,陈晃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一脸冷酷的装作路过。
“靠!陈晃!”同桌去拽纪予舟的袖子,“你听说他的事了吗?真牛逼。”
“他爸啊!”同桌凑近纪予舟的耳朵,小声说了个在商界耳熟能详的名字,“怪不得在学校能拽成那样,人家是真的有资格啊,以后成了霸总,再娶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妥妥小说照进现实吗这不。”
两小时前纪予舟“吱”了一声,把陈晃高兴得跟傻逼似的。
现在纪予舟觉得自己跟个傻逼似的。
他把书从书包里拿出来,“啪”地拍在桌面上,“没听说,关我屁事。”
在上课之前又给陈晃发了条消息:放学送我回家。
放学铃响完的十五分钟后,纪予舟终于磨蹭完走出了教室,看见陈晃在走廊和别人唠嗑。
陈晃眼尖,立马捕捉到目标,三两句话结束聊天,追上了走在前头的纪予舟。
“你今天值日啊舟儿?再不出来我都进去找你了。”
纪予舟跟长了刺似的,“这就不耐烦了?”
“没有没有。”陈晃摇头,“我等你还不是天经地义。”
这话说的。纪予舟切了一声。
他跟着陈晃走到自行车棚,陈晃把他改装后的自行车退出来,拍了拍粉红色的车座子,“来!我载你!”
纪予舟又想将眼睛闭起来了。
“你这什么表情,不想坐啊?”
“嗯。”
陈晃也切,“多少人想摸摸我这车我都不让呢,让你坐你还给我摆谱……白瞎我专门给你改装的后座……”
纪予舟冷笑,“专门给我?”
“昂。”陈晃说,“靠,这我还能骗你?要不然好好一崔克山地我改它干什么。”
“你别小看这粉,我花——”陈晃突然噤声,“你就说坐不坐吧。”
纪予舟扬着头,很不情愿的答了个“坐”,陈晃立马笑呵呵的把纪予舟扶上后座,“大小姐,上车吧。”
纪予舟上了“贼车”。陈晃骑得飞快,纪予舟坐在后面被甩得很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摔下去,多次叫陈晃慢下来无果,只好默默搂紧了陈晃的腰。
陈晃的目的达到了,也收到了纪予舟的一记白眼。
但他心情好,全不在乎,下了车依旧黏在纪予舟身边,跟他做连体婴儿,纪予舟越躲他越贴,最后终于把纪予舟给惹生气了,肩膀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锤。
“陈晃,你给我正经点!”
“哎!那明天我穿西装接你放学,够正经吗?”
“你怎么不开商务车呢?”
“这不是没驾照吗?你要想坐四个轮的也行啊,等我一年……等我拿到驾照,我的副驾只给你坐,好不好?”
纪予舟大他一岁,已经到了可以拿驾照的年龄,但一直没去学,他妈还催他说如果不学车以后上下班没得办法,脑海中就不禁想了一下以后陈晃开车接他上下班的画面。
想得够长远的,给自己都逗笑了。
陈晃还以为是纪予舟高兴,加了把劲,“要不哪天你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车?选个你喜欢的。”
没想到纪予舟说,“你的车,关我什么事?”
陈晃听这话也拉下了脸,“给你坐,你说关你什么事?”
纪予舟看了他半晌,噗嗤一声笑了。
“陈晃,你这么确定一年之后的事啊?假不假?”
陈晃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的看着他,但纪予舟知道这个样子应该是说明陈晃很生气。
生气又关我什么事?我只是说实话。纪予舟在心里想,转头要走。
陈晃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很,手背的青筋暴起,生怕纪予舟挣脱他。
“对,我确定。”陈晃的声音不似平日轻浮了,一字一句的看着他说,“纪予舟,倒是你,刚在一起,就想着和我分手啊?”
tbc.
小狗文学
——写给自己的生贺
变身小狗的开关居然是西红柿!
巷子末的无人处堆满了垃圾,斑斓的透明袋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狰狞的撕裂声,时久未被清理过的大型塑料桶散发出阵阵腐朽的恶臭味道,好在冬季的低气压沉没了它想要扩散的势头。绿色的桶身下静静躺着只棕色的小熊玩偶,深色不易显脏,但玩偶手臂上那道扯开的洞口足以展露它的破旧,柔软雪白的棉絮成团被风带走,飞向远方另一不知名的角落,同样为白色的还有趴在小熊身上的那只小狗,只是因为被抛弃后流浪多日的缘故它的身上也添了深浅的黑灰的印痕,看它的样子只像是几个月大,蜷缩起的身子远远看去倒是像个小皮球。
不知何时这两个拥有同样命运的小家伙凑在了一起,也不知它们相互依偎在这个混乱的环境已经多久。天气日渐寒冷,暴露在冷空气的小生命恐怕时日无多,或许下一刻它就会失落于世间,但无人在意。
正月初二,过年的气氛还没消散,每家每户都洋溢着庆祝新年的愉悦气氛,大大小小的屋子都挤满了归家的人,但于贺峻霖而言,他打记事起就跟着外婆一起生活,后来外婆也不在了,这种特殊意义的节日也被他权当作是平淡的一天来度过。
只是下楼丢个垃圾的功夫,暗沉的天就布满了烟花,各处升起的绚烂此起彼伏后在空中汇成一整副灼灼其华的图景,这场盛会仍在持续。
万家灯火阑珊与之汇聚,笼罩城市的流光溢彩的确美丽,没有人会不为美丽的风景所驻足观望,包括贺峻霖。
短暂的火树银花令他在此停留片刻,才让这两个小家伙有机会被人所注意。脚下无意间踢到的物体引来贺峻霖目光的注视,恰巧对上那团小狗圆溜溜的黑色眼瞳。莫名被踹到的小狗在睡梦中惊醒,委屈的低声呜咽。
贺峻霖只是愣了几秒就俯身抱起了那只小狗,插在口袋里的手掌留有余温,在触碰到小狗皮肤的那一刻起变得更加温热,它也不挣扎,就乖乖的任人将它抱起然后放进怀中。贺峻霖一手捧着它,另一只去轻轻地顺着它身上那层厚厚的绒毛。
“你也是被人丢掉的吗,你这么小,独自在这里一定很害怕吧”
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数不尽的温柔与同情,
“我带你回家”
它似是能听懂般,于是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去撞撞贺峻霖的掌心表示感谢。
凌晨刺骨的风再吹来那片土地时已经带不走了棉絮,和贺峻霖走的不只是小狗,还有破旧的小熊玩偶。
阳台晾着的衣服中间夹了只洗干净的小熊,正嗒嗒的掉着水滴,破口的地方已经被整齐的针脚修补好了,填在里面的新棉絮是贺峻霖从沙发上的抱枕里面取的,整体看上去就像新的一样,贺峻霖不明白为什么它会被丢掉。
至于小狗,一进门贺峻霖就带着它进了浴室,家里最大的容器就是装菜的那个不锈钢铁盆,于是雾气弥漫的空间内除了贺峻霖外就是被盛在盆里的小狗了,长长的毛被清理后恢复成雪白,几缕几缕漂浮在水面。贺峻霖拿着把小刷子沾点水从头到脚给它细心地擦拭,它也不动,全程就乖乖地望着贺峻霖,一直到贺峻霖把它放在腿上拿着吹风机替它吹干时它才打了个喷嚏,奶乎乎的尾音惹得贺峻霖噗嗤一声笑它,他关掉电吹风的开关把它举起到脸边,
“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小狗是从这时候才有意识的,它知道自己有名字,三个字的,就叫刘耀文。不过对它来说,眼前的贺峻霖是它要叫作主人的。它悬在空中扑腾几下,探出点粉红色的小舌头去舔贺峻霖的鼻尖,湿痒的感觉潜入皮肤深层,连带全身的神经都变得敏感,他也笑着去向后躲。
小狗也是饿得紧,刚放过来的米粥一会儿就见了底,待它喝光后贺峻霖拿着湿巾给它擦掉嘴边粘着的米粒。
晚上贺峻霖将它一并带上了床,但又怕夜半翻身时会压到小狗,便将两人的距离隔了老远。但小狗不乐意,在无数次尝试反抗未果后它终于消停了会儿,只是贺峻霖没想到在他睡着后小狗便循着他的味道跟了过来,床单上一路留下了它小爪子印过的痕迹。这其实是它没有安全感罢了,无数漂泊在外的夜晚都是小熊陪它度过的,没有东西靠着的话它会难以入眠,于是它来到贺峻霖的肩窝处趴下,晃动的小尾巴轻扫过贺峻霖的脸庞,但于睡梦中的他来说无伤大雅。
小狗不喜欢,但小狗说不出。
刘耀文不喜欢在小窝里睡觉,冷冰冰的垫子可没有贺峻霖身边舒服,于是在贺峻霖看不见的每天夜里它都会叼着比它还要大的小熊玩偶一跃而起到贺峻霖床上,然后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安稳睡下。
一人一狗共同生活的日子持续到开春,院子里的那簇迎春花开放时,尽管春寒犹在,但那条乌油的藤蔓上已经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浅黄,细软枝条垂下蔓延,那相互交织的茎蔓上全是春绿藤黄。虽然相处的时日没有多久,但贺峻霖从始至终都把它当成家人来看。
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会一起到楼下的公园散步,会一起在周末的午后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贺峻霖下班后开门的一瞬总能对上小狗欣喜迸射出期待的双眼……小狗胖了不少,也长大了很多,但贺峻霖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它单手抱起。
贺峻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竟然会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天从他拉开窗帘时起便是阴沉的,云迷雾锁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傍晚贺峻霖归家,漫天厚厚的灰色浊云将上层的天遮得严丝合缝,等到要睡觉时又打了雷,不规则惨烈的紫色闪电从沉寂的云层中刺下,闪灼着可怖的火光,惊心动魄的响声接连不断,沉闷又迟钝。
毛绒绒的小狗躲在那只玩偶小熊后面瑟瑟发抖,垂下的耳朵紧贴着脑袋,再度震开的雷声迫使它提早叼起小熊往贺峻霖身边奔去。贺峻霖正在看书,门外的小影忽闪而过来到他身边,呜呜地向贺峻霖寻求安慰。
贺峻霖合上书本放到一边,捧起身边窝作一团的小狗放在他的小腹上,手指轻缓地一下一下顺过安抚小狗害怕的情绪,嘴里柔柔地喃喃道,
“宝宝别怕,我保护你”
等到小狗的意识出现迷蒙,耷拉的眼皮终于合上后沉沉睡去,贺峻霖这才把它放到自己身边,同时也安置好了刘耀文心爱的小熊。
早晨贺峻霖醒来时觉得身体沉沉的,似是被什么压着一样喘不上气,他挣扎着张开双眼,面前陌生帅气的脸庞硬生生将他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扯出,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紧紧的被钳制在了这个陌生人的怀中,他想要挣脱但却失了力气,胡乱的动作惊扰了刘耀文,他不满地撅了撅小嘴,被人吵醒的感觉并不好受,满心的委屈在他第一眼看到贺峻霖后消散,他转而换上个欢悦的笑容,带着微哑但还是甜甜的讲着,
“早啊,主人”
对他来说也同样陌生的声音让他不解,他松开了双手,刘耀文歪着脑袋,双瞳微微睁大,眼中的疑惑全然投给了贺峻霖,贺峻霖这才发现刘耀文赤裸着身体……可以说是一丝不挂,羞人的意味从头到脚的贯穿,脸上出现难以被捉摸的绯红,他迅速地转过身去,支支吾吾地说,
“少给我讲好听话,我不认识你……还有,把你的衣服穿好”
刘耀文委屈,他哪里有人形的衣服穿,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向贺峻霖撒娇,平日里他撒娇最管用了,
“主人我没有衣服穿的,你不要凶我嘛……”
他故作无辜的样子,伸着手去扯扯贺峻霖的衣角,眼神不住地向贺峻霖偷偷瞟去,
“我好饿啊……”
显然这招对贺峻霖仍然受用,他的心逐渐软了下来,态度也有了动摇,
“我先给你找件我的衣服穿,现在我去给你做饭,不过你吃完之后就要回你自己的家里去”
刘耀文很苦恼,这里就是他家,他能到哪里去呢,于是他刚才亮起的眼睛此刻又变得暗沉,低落的情绪显而易见,
“我没有家……”
贺峻霖无可奈何,但他强大的同理心让他没办法对着刘耀文放出狠话,他在心里再次谴责自己,嘴上却说着,
“谢谢主人!”
若不是碍于现在的形态刘耀文早就扑到贺峻霖身上去舔他的脸了。
贺峻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满床的寻着什么,在寻找未果后他望向了刘耀文,
“你见小花了吗,就是那只白白的圆圆的很可爱的小狗”
刘耀文突然沉默,片刻之后他悻悻地开口,
“主人,我说我就是小花,你信吗”
贺峻霖也沉默了。
不过说来刘耀文和小花的确相同,喜欢撒娇、只有抱着东西才能睡着、每天都会在门口等着贺峻霖回家以及每次贺峻霖要上班时那副依依不舍的委屈表情,所有都如出一辙。
“我真的是小狗”
在贺峻霖拒绝和他一起洗澡的第无数回他又再度泪眼汪汪地望着贺峻霖说出这句话,
“那你倒是变一个给我看”
贺峻霖敲了敲他的脑袋,全然不顾刘耀文委屈的恳求,重重地关上浴室的门并上了锁。
晚上吃饭时刘耀文也是闷闷不乐的,脑袋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贺峻霖见他这副样子又会心软,于是主动给他夹了块西红柿到碗里,刘耀文不爱吃西红柿,尤其是炒熟的那种,每次吃到他都会觉得身体发寒,很不舒服。
但此刻的他也没顾低头看看碗里的是什么便一口气全塞到了嘴里,等到难以言喻的奇怪味道在味蕾炸开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居然吃了西红柿,下一秒椅子上的人就失了影,厚厚叠在一起的衣服上已然坐着只雪白的圆形小狗。
刘耀文真的是小狗!这一事实让贺峻霖震惊不已,仿佛被石化般顿滞的动作充斥着他的难以置信。
变回小狗后的刘耀文抛开之前的顾虑,贺峻霖眼前正开心地吃着饭的白色小脑袋还真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愉悦。
“怎么了”
刘耀文望着眼前的贺峻霖,他睡衣滑下露出的大片白皙不遗余力地倒映在刘耀文眼眶,水润泛红的唇如此勾人,刘耀文控制不住自己想啃咬上去的冲动,下一刻便化作人形将贺峻霖欺身压下,床头散着光的小灯照在他深色的皮肤,与贺峻霖的形成鲜明对比,贺峻霖这才看清他脸上的红晕,迷离的双眼射出无尽的贪欲,他突然想到了小狗也有发情期。
没等贺峻霖阻止刘耀文就扑了上来,有些锋利的犬牙在他的锁骨处肆意啃咬,磨着他的皮肤,贺峻霖不疼,反倒是有些发痒,终于等到刘耀文不住抵着他敏感的地带舔舐时他才喘出了声,他的脸也红透了,好听的声音勾的刘耀文心中愉悦,下一秒便封上了他的唇,旖旎之中他还不忘在贺峻霖耳边小声说着,
“帮帮我,主人”
呼出的温热鼻息打在他耳廓,令他也不禁血脉喷张,两人整夜地沉沦于爱的世界。
这次算是两人感情迅速升温的催化剂,也算是正式确定了他们的恋爱关系。贺峻霖发现刘耀文不时地就会变成小狗,或许是在吃到不喜欢的食物后,或者是在受到惊吓以后……起初刘耀文也无法预料,但渐渐地他已经到了可以自己熟练控制形态变换的地步,不过他并没有告诉贺峻霖,这样才便于他“行凶”。
小狗发现这一定理是在某个周末的晚上,化作人形后他才明白很多东西的乐趣,从前他总是抱怨主人有时会沉浸在电视里小人在各色的场景中跳来跳去的世界而无暇顾及他,后来在贺峻霖给他讲这名为“游戏”的东西有多好玩后他终于有所改观。
在刘耀文顺利拿下最后一关的奖励后他高高跳起,满心雀跃下无意间将桌上贺峻霖最喜欢的瓷杯挥到了空中,等到贺峻霖下班回家再次见到那杯子时已经只剩下满地碎渣的瓷片,还有守在一旁垂着头的白色小狗,见到贺峻霖回来后它更是佯装无辜的去蹭他的裤脚,贺峻霖本是恼怒的,可小狗的撒娇攻势又让他心软,他先抱起脚边的小狗顺手摸摸,等到小狗露出舒服的表情后才去处理它留下的一片狼藉。
再比如说色心高于胆的刘耀文经常性在要贺峻霖洗澡之前又会故意变成小狗的模样,然后故意地将自己也弄的脏脏的,好让贺峻霖带着它一起去,它一路迈着欢快的步伐停到贺峻霖目光所及之处,赫然表明自己也要洗澡的目的。
然后在围绕浴室的热气与沐浴的香味之中再倏地变回人形,然后再和他的主人来几次深入的交流。
等到刘耀文握着贺峻霖纤细的手腕倚在墙上时才觉得心满意足,他喜欢看贺峻霖被水汽氤氲和自己欺负双重加持后浑身泛着红的身体,喜欢听他在说不出话时仍然要回应自己一遍遍讲着“爱不爱我”的问题。
当然,小狗也有发情期。
突然想写一篇all霖希望贺峻霖小朋友得到更多的爱(可能微晚樱)
上午7:58
走在校园里的贺峻霖揉了揉太阳穴
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今晚一定要早点睡
上午8:04
右脚踏进了教室的门槛
面包塞在外套口袋里根本来不及吃早饭
贺峻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室友和他关系还算和睦
虽然早就没有住在一起了还是帮他留了位置
上午8:06
贺峻霖在打探的目光下坐下来
太阳穴又是一阵抽搐的疼眼前有些晕头转向的
贺峻霖弓着背有些痛苦的捂住了额头
“小贺你不舒服吗?”室友...
“小贺你不舒服吗?”室友歪着头拍拍贺峻霖的肩膀
这才发现他体温似乎有些异常
“你发烧?”
贺峻霖摸摸额头
上个星期因为着凉发烧
不过捂着被子睡了一觉就没事了
还没好透吧
“没关系,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中午要不要回宿舍休息一下,你可以睡我的床。”
贺峻霖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担心
原因当然还是那个
善良的小孩不希望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上午10:21
“要不要让你公司的人来接你?”
手机震动
贺峻霖皱了皱眉
“学校有校医,下课去开点药吧。”
下午1:45
贺峻霖拎着退烧药回去了
还是有点小低烧但不耽误他上课
估计是药效影响下课那十分钟直接就昏睡了过去
下午2:30
第一节课下课
头晕的更厉害了嗓子里又干又痒
他努力压制着咳嗽但似乎并不奏效
似乎是有些撑不住了
下午3:00
贺峻霖撑着酸软的身体爬上了保姆车
几乎是一瞬间又昏睡了过去
助理这才木纳地摸了摸贺峻霖的手背
“又发烧了吗?”
贺峻霖全身没力气虚弱地哼了一声
“回去吃点药吧,上次开的药还有”
他想说那个药没用
但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下午3:42
保姆车终于停在了别墅门前
一路走走停停晃的贺峻霖一阵反胃
车刚停稳他就冲下去了
刘老幺从门框里探出个脑袋
今天怎么那么早就有人回来了
黑白毛绒外套的人背对着自己撑着车门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这衣服小刘认得早上才帮他套上的
“贺儿!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
有人陪他当然高兴
一巴掌拍在那人肩膀上
贺峻霖眼前一黑
顺着力倒在后面那人怀里
怀里的人脸色不正常的泛红
嘴唇却一片惨白没有血色
贺峻霖软在他怀里头靠在他肩膀上一下咳的比一下厉害
“贺儿?不舒服吗?”
“怎么那么烫?”
“你们怎么不送他去医院,烫的跟山芋一样。”
刘耀文又把那人往怀里带了带
他的小哥哥看起非常虚弱
“等下给人拍到了又不好解释,发烧吃点药就好了嘛”
下午5:48
放在床头柜上的白粥热了两回
刘老幺急得团团转
贺峻霖吃了药一直昏睡不醒
是完全没有意识没有知觉
贺峻霖睡不醒
刘耀文的粥也喂不进
刘耀文蹲在床头一遍遍用冰过的毛巾擦拭他小哥哥的
额头脖子手心
助理不知道在忙什么
晚上7:30
冰冷的液体缓缓流进血管
上课赶回来的哥哥找来了社区医生
刘耀文用手掌捂着玻璃药瓶
这样贺儿是不是会好受一点
“耀文出来吃饭听话”
“没事的,我守着他”
晚上9:45
手指尖颤了颤
似乎睡了很久
但躯体依旧很疲惫
除了眼皮身体的其他部位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房间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听到动静抬了抬眼皮
“你挺能睡啊?”
“耀文给你吓坏了”
贺峻霖心里一酸
嗓子却干透了
半天发不出一个声音
角落里的人收了手机
向房门走去
晚上9:50
房门再次打开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到颈窝里
“小贺儿,都说了让你早上别去了。”
贺峻霖抬手揉揉他柔软的发顶
“贺儿贺儿,给你热了白粥”
另一只大狗狗冲进来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
估计是躺太久了
腰也疆住了
贺峻霖有些不好意思半推半就靠在弟弟的胸口
晚上10:10
在两只大狗狗期许的目光下喝完了大半碗白粥
贺峻霖感觉胃里被绵长温暖的的液体紧紧包裹着
全身都是暖烘烘的
晚上10:15
明明还是刚醒眼皮又开始困的打架
床前的人甩了甩手里的温度计
“还是烧。”
“比之前好点没?”
“好一点点吧。”
床前的两人交谈着
商量着要不要再叫医生来一趟
贺峻霖揉揉酸胀的眼睛
“我渴,想喝水。”
晚上10:32
喝了点热水窝在温暖的被窝里
打过吊瓶的手隐隐发酸发涨
贺峻霖难受的直哼唧
快要睡着的时候
手臂被人翻过来轻轻的揉搓着
“睡吧,说好了大家轮换着守着你。”
凌晨12:24
贺峻霖做了噩梦
梦里荒诞的不像话
梦到出去旅游走着走着半路遇到了凶悍私生
他们发出尖锐又奇怪的噪音
喊着他的名字诉说着扭曲的爱意
贺峻霖在梦里捂着耳朵四处躲藏
越跑越快越跑越热却怎么也甩不开也停不下来
凌晨1:00
“贺峻霖!贺峻霖!贺峻霖醒醒!贺峻霖……..”
肩膀被人大力晃动
梦里的黑暗被撕破裂口
潮湿腥臭的冷空气顺着气管卷进胃里
贺峻霖终于睁开眼睛
挣扎着坐起身
上半身探出了床沿
吐出的全是无色的酸水
一整天除了那碗白粥什么也没吃进去
全身疼说不出来的疼揪着肺管子的疼
“难受……”
半天里只憋出一句话
贺峻霖觉得眼睛好酸几乎要睁不开了
床前坐着的是谁他根本就看不清
凌晨2:12
到了医院被像咸鱼一样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
过度疲劳引起的免疫力降低
引起的频繁发热和高烧不退
凌晨4:39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
贺峻霖睁着眼睛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房间里好像还有其他人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三人间的日子
是梦还是烧糊涂了
脑门上贴着的退烧贴已经失去了效果
贺峻霖摸索着撕掉束缚
翻身间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不是幻觉
他身边确确实实躺着一个人
那人被他的动作闹醒
揉着眼睛半撑起身
“哥,你醒了?”
贺峻霖愣了一会儿
马、丁陪自己去的医院
陪病床这种事情也看起来是他们俩的风格
怎么
变成刘老幺
“贺儿?”
没得到回应
刘耀文似乎有些着急
贴近了贺峻霖观察他的表情
贺峻霖一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把他推远了些
“快回去睡,等会儿传染你。”
刘耀文毫不在意拽下那人的手
“不会,我身体好。”
贺峻霖不敢跟他多说
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贺儿,你听我说,你是因为太累了才生病的。”
刘耀文隔着被子抱住他安慰道
刘耀文把手贴在他额头上
“贺儿你还难受吗?”
“我摸不出来”
“我小时候我妈拿额头贴贴我的额头就知道烧不烧了”
“贺儿,你转过来。”
刘耀文越是想看贺峻霖越是躲得厉害
“哥!”
“耀文你听话,回房间去。”贺峻霖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惹得小幺的心里一痛
他这个哥哥什么都好
就是老忘记多考虑一点自己
刘耀文年纪小办事直球又莽
直接给贺峻霖从被窝里提溜出来了
不顾那人的瞪大眼睛的震惊直接将双手反剪背后控制住
额头也贴了过来
“你!咳咳咳!”一激动咳得更厉害了
刘耀文一下子手忙脚乱
贺峻霖咳得直不起腰
抓着他胳膊的手指甲都微微泛白
刘耀文递水
结果保温杯里的水太热
烫得贺峻霖一个激灵
水又撒了一地
一阵鸡飞狗跳
别墅里的其他人也别想睡了
两个哥哥收拾了残局
刘老幺被带走批评
宋亚轩有些幸灾乐祸
笑眯眯地望着被押送离开房间的刘耀文
“办坏事喽~”
刘耀文咬牙切齿奈何当下收拾不了他
有人递上了杯温水
贺峻霖咽下药片又被塞回被窝里
后来换了一个人守着他
那人体温滚烫
小小的单人床让两个人不得不贴在一起
贺峻霖被那人的体温氲得出了一身汗
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
贺峻霖的体温已经完全降下来了
大概是到要出发上学的点了
贺峻霖请了几天假
但身边那人似乎还要去上课
staff频频繁繁进出他的房间
身边那人才艰难地脱离了被窝
“你好了”那人擦擦他额头的汗
在贺峻霖迷蒙的睡眼里离开了房间
年代文
全文两万字OOC私设
主CP:祺轩铁路修建工程师X援藏青年教师BGM:《末班车》by:苏见信
副CP:文霖红三代冻土研究员X成分不好经商世家BGM:《假如爱有天意》by:李健
天色蒙蒙亮,皮卡车行驶在颠簸的山路上,探照灯打出一道光柱,天微微下起了小雨,照出泥泞的路。司机嘴里骂了句娘,嘟囔着千万别下大,这高原山路本就不好走,雨天路滑更容易出事。
马嘉祺坐在副驾驶上,打着手电筒,就着微弱的光线看放在自...
马嘉祺坐在副驾驶上,打着手电筒,就着微弱的光线看放在自己膝盖上的图纸。司机瞄了他一眼,说读书人和我们这些大老粗就是不一样,瞎了眼的暗也妨碍不了同志学习。顺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他,“马工,来一支吗?好东西,我女儿从上海给我买的。”马嘉祺从图纸里抬起头,摇摇头,“我不抽烟,谢谢。”司机哈哈笑了两声,把烟塞进自己嘴里,从座椅旁边的铁盒子里叮铃咣啷一顿摸索,摸出一个打火机。“咔嚓”一声,火苗窜出来,点燃香烟,火苗变成了一个烧红的小点。
车里烟雾缭绕,马嘉祺有点被呛到,伸手想把车窗拉下来。“别开窗,冻得很。”司机叼着烟说,“这就抽完了。”开到桥墩旁,他摇下窗户,把嘴里的烟往桥下扔去,双手合十,闭起眼睛朝桥下拜了三下。
“这是?”
“噢,马工你有所不知,”司机重新踩下油门,“青藏公路太险,修的时候险,走的时候也险。这路上不知道折了多少人,常走这条道的都有个规矩,往桥墩子下扔根点着的烟,全当上香拜拜菩萨和折在这儿的魂,求个保佑,一路平安。”
马嘉祺听完轻笑了两声,往上推了推眼镜,“新时代了,不搞那套封建迷信。”后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马嘉祺往后看到刘耀文蜷在座椅上,腿脚伸不太开,手里紧紧地抱着他的大登山包,瞌睡的一冲一冲。“把窗关上吧,耀文会冷。”他说,随后又一头扎进了工图里。
是1979年的春天,马嘉祺来到了西宁。
他本是河南郑州人。郑州曾经五次为都,历史遗迹铺满了整片大地。祖上是读书人,代代都是戴眼镜的老学究,他也不例外,眼镜往鼻梁上一架,翻起古书来,真像那么回事儿。“你这种官宦家庭出身的少爷就是喜欢整格调。”刘耀文嘲他。马嘉祺也低头笑笑,格调是整不上了,凭着脑袋里的文化知识还能糊个口罢了。马嘉祺今年35岁,十年前,他25岁,有妻有儿,家境殷实,幸福美满;十年后,一场浩劫什么都没给他剩下。祖上在清朝是朝廷重臣,成分不好,家财该没收的都没收了,他从阔绰公子变成两袖清风的穷秀才。
人也走光了。妻子看着脖子上挂了牌子,被剃了半边头的洋媳妇跪在台上,红布拉在她身后猎猎作响,腿都软的走不动路。她是留学回来的有钱人家小姐,不想剔掉一头秀发。马嘉祺听完点点头,在夜色中送别她抱着孩子坐上车,车轮碾过他面前的尘土,留下一道辙,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笤帚把它扫净。
“小马,虽然你家庭成分不好,但是组织爱才,看重你的才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中国进入新时代了,你也去为国家做做贡献。”村长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马嘉祺回头望了一眼自家大宅,挂在门口的马公馆牌子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留不得了,父亲走前要他看清形势,要舍得。他转过头,凝视面前的老人,说“好”。
1979年,现代化建设正式开始,改革开放,一个崭新的天地即将来临。这一年,马嘉祺挥别过去的一切身份,只提了一箱子青藏铁路建设的图纸,踏上向西的列车。
不知在车上颠簸了多久,才到了西宁。双脚重新落地,脑袋还调整不过来,天旋地转。刘耀文扶着马嘉祺的胳膊,弯腰干呕。“马哥,我的脑子里好像被塞进了一个陀螺。”刘耀文边吐边说。马嘉祺说你那是缺氧了,从车上找出最后一罐便携式氧气瓶按到他脸上,“有支气管炎还跑来高原地区。”刘耀文一边吸氧一边说话,雾气漫在塑料罩子上一片白色,也听不清到底在讲什么。
他们在驻地门口站了一会儿,一个裹着军绿色大棉袄的人出来开门。他上下仔细瞅了马嘉祺一眼,然后热情地上来握住他的手。“同志,路上辛苦了!快进屋吧,大家都等着你们呢!”
马嘉祺点点头,扶起边上的刘耀文,进了驻地大院。
马嘉祺在1979年初春,赶上开往西宁的末班车,走过灰扑扑的泥地,肩上扛起了修筑一条新铁路的使命。这条路通向美丽的拉萨,意外地,也带给他一段新的故事。
宋亚轩敲门时,马嘉祺正在煤油灯下苦思冥想,工程图纸堆满了整张饭桌子。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开门,宋亚轩已经掀起厚重的门帘,冲他灿烂地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噢!你是新来的青年工程师!”他走进来,摘下毛茸茸的帽子,“你好,我叫宋亚轩,是市里师范学院的老师。”他朝马嘉祺伸出手,马嘉祺看到他的手冻得红彤彤,关节处有些僵硬。
“你好,我叫马嘉祺。”他也伸出手去,握住了宋亚轩冰凉的手。许是马嘉祺的手温暖些,宋亚轩突然意识到,不好意思地把手抽了回来。
“出门忘戴手套了,俺这手冰的很,冻到马工了,对不住哈!”
马嘉祺对宋亚轩的初印象,是昏黄灯光下一双冰冷的手。
宋亚轩住在西宁,操着一口鲁味儿的普通话,却皮白肉嫩的不像北方糙汉。他本是山东人,后来全家移居广东,在广东呆过八年。
“广东和西宁的不同啊...”内陆地区的人总是对沿海城市有着说不出的向往,那些响当当的大城市名字,仿佛说出嘴都是一种荣誉,从里到外透着发达。宋亚轩的学生尤其喜欢缠着他讲广东的故事,“大概是比这里热很多吧,三月份的天,可以穿短袖了。”宋亚轩只是这么说。小豆丁们难掩失望的眼神,埋怨小宋老师游历过那么多地方却不愿给他们讲讲。宋亚轩用铅笔敲敲他们的脑袋,“是真的没什么好讲的嘛。西宁也很有意思啊,等工程师叔叔们一来就有铁路了,你们可以坐火车,框哧框哧就能跑去拉萨啦!”拉萨,是课本上写的有布达拉宫的那个拉萨吗。宋亚轩笑着点头,小豆丁们围着他快乐地转了几圈,又高呼着飞奔去了操场。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事实呢?”贺峻霖在宋亚轩身后问。
“有什么好说的。”宋亚轩望着跑出去的小小身影低声说,转过头对着贺峻霖又笑开了花,“听说铁路会通到拉萨,你不是一直想去布达拉宫吗,到时候咱俩一起去吧。”贺峻霖愣了一下,偏过头去,“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总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然后坐回自己的办公桌,看起教案。
工程师叔叔站在宋亚轩面前,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宋亚轩以为他会是个白胡子老头,没想到是个消瘦的年轻人。马嘉祺收回手,四下望望,寻找杯子给宋亚轩倒茶。宋亚轩挥挥手说不用,待一会儿就走,没那么讲究,马嘉祺不肯,翻箱倒柜找杯子,坚持要给他倒杯热水。最后只找到了一只瓷碗,没有茶叶,宋亚轩捧着碗边喝边捂手。
“小宋老师是来青海支教的?”马嘉祺把图纸整齐地归到一边,桌上空出一块,示意宋亚轩坐下,“你还会藏语?真厉害。”
“只是一点点而已。”不知道室内外温差太大,还是宋亚轩天生容易害羞,脸颊一下红了,“帮研究所和当地人做做简单交流没问题,再多就不行了。我同事才厉害,他可以翻译藏语文献!”
宋亚轩起个清早去集市,只是经过驻地,和研究所的人熟悉便来打个招呼。正巧所长说今天新来了两位同志,让他去见见面,打个招呼,日后好照应,他没想到会遇见马嘉祺。两个同志,只见到一个。宋亚轩向屋里头张望了一下,又觉得这样不太文雅,和马嘉祺再闲聊几句便放下杯子,打算走人。走到门口,掀起帘子,冷风嗖嗖往屋里刮,煤油灯芯的火苗扑闪扑闪,马嘉祺赶紧用手去挡。
“在写字台上垫块布吧,土台子容易硌手。你倒水的时候,我看到你手腕上磨出红印了。”宋亚轩说完,裹紧袄子,一头扎进雾气弥漫的清晨里。
工程队长有一句口头禅——“假如困难是山,咱们就愚公移山。”一点点凿,一点点挖,总能把它干倒。去了实地才发现,困难不是一座山,是群山绵延。
刘耀文站在马嘉祺身后,蹲下身子抹了一把地,随后站起对着他搓了搓手指,表情严肃。马嘉祺懂他的意思,冻土层施工本就艰难,大型基建更是寸步难行。青藏铁路成败的关键在路基,而路基成败的关键在冻土的冻胀与融沉。中纬度高海拔地区,空气稀薄,阳光比平原更为强烈,冻胀融沉会更严重。一行人不禁心思沉重起来。
上头说,青藏铁路要开进拉萨。马嘉祺挑灯夜战,对着历年的观测数据犯难——就算轨铺的上冻土层,最多也只能铺到格尔木。要进藏,就要把铁轨铺上昆仑山,海拔更高,坡度更陡,还不论途径的风火山冻土含量达到70%以上。在这种地质结构上挖隧道开铁路,和在太岁头上动土也没太大区别。马嘉祺快把眉头拧成川字,拿着铅笔算算画画不停,头也不抬喊刘耀文把当地的气温记录拿来。刘耀文端来一块牛皮纸包裹的“方砖”,“咚”的一声掉在桌上,终于把马嘉祺砸得抬起头来。
手滑,手滑。刘耀文摸摸脑袋,朝马嘉祺抱歉地笑。马嘉祺没应他,只问他这几个月的地质数据分析的怎么样。刘耀文答非所问,一屁股坐到桌上,问他,“诶,马哥,要是,我说要是噢,铁路修不进拉萨,你是不是会被问责啊?”马嘉祺抬起头看他,还想着冻土层构造,一脸茫然,反应过来后,看了他一眼,说他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天天高原反应,还要担心几年几十年以后的事情,有闲工夫不如先把气象数据搞来,然后嫌弃地把刘耀文的腿推下桌子。“这不是关心你么,真是不懂好坏。”刘耀文没趣,告诉他当地的气象数据在早年有一部分是藏文记录的,明天他去拿翻译好的版本,就走开了。
马嘉祺继续演算,想到刘耀文的话,脑中突然浮现出郑州的宅子。也罢,如今就是空空荡荡的一座楼,即使真当作奖励还给了自己,也无甚意思。房子里的人走光了,他的心也跟着一起被挖空。他晃晃脑袋,清理思绪,继续工作。
隔天,刘耀文一大清早跑到师范学院拿译本,在学校门口蹲了老半天才等到开门。老师傅刚睡醒,系着皮带提着裤子就来开门,刘耀文一下子窜进学校,跑出十米回过身对着老大爷挥手喊谢谢。
老师还没来上班,办公室空空荡荡,教室里学生也没几个。他在走道里大摇大摆地参观起来,隔着玻璃窗,一个一个往里望。
“你干什么呢?”
望到一间,办公桌上摆了束鲜花。刘耀文想着哪位老师这么文艺,脸贴在玻璃窗上想看看是什么花。还没看清,就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一张拉的跟长白山一样长的脸,刘耀文只觉得冷气从脚底心往上灌。
“小偷?”那人说。
“不不不!我不是小偷!”刘耀文赶紧否认,语速急得要咬到舌头。
贺峻霖盯着他看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绕开他,插进锁芯一转,打开了身后那间办公室的门。
原来是老师。
刘耀文松了口气,跟着他大剌剌地走进办公室,东瞅西望,走近闻闻刚才看到的那束鲜花,还要点评几句,“哟呵——白玫瑰,啧啧,不灵的。”
贺峻霖没想到这人会跟着自己进来,进就进了,还聒噪的不行,本想礼貌请他出去,就听见他开始批判自己桌上的花。
“为什么不灵?”他问刘耀文。
刘耀文本就是个话茬子,可他的同事马嘉祺偏偏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听贺峻霖问他原委,一下子起劲了,“白玫瑰,都是西方人整的那套玩意儿,情情爱爱的,矜贵得很,不够大气。”边说边坐在了花瓶旁的办公桌的空档上,“何况西宁这气候,这么娇的花,养不活的。”
坐别人的桌子,还要批评别人的审美小家子气。贺峻霖忍住怒意问他什么不小家子气。
“我想想——仙人掌挺好。“刘耀文手指点下巴,竟认真思考起来,“格桑花也好,拉萨的市花呢!”
“土。”贺峻霖用一个字概括了刘耀文的审美水平。
“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啊,这不叫土,叫贴近大众,叫接地气。”刘耀文反驳,“同志,我也遇不到这位养花的老师,你帮我转告她换一盆花呗。格桑花多鲜艳啊,也适合姑娘养呀!”
贺峻霖毫不避讳地翻了一个大白眼,不想再理刘耀文。刘耀文在对办公室内部摆设发表一番长篇大论后,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问贺峻霖知不知道一位姓贺的老师在哪间办公室,自己要找他拿译本。贺峻霖把包放在白玫瑰旁,对着刘耀文冷笑。
“我就是那位矜贵、娇气、不接地气的老师,很抱歉,我是男的。”
刘耀文是被赶出办公室的,贺峻霖把装着译本的纸袋子往他胸口一拍,就推着他出去,随后“砰”的一声关上门。刘耀文来不及说一个字,面朝门板,吃了满鼻子的灰。
回到研究所,碰上来工程队送东西的宋亚轩。看他篶篶的,宋亚轩问他怎么回事,听刘耀文说完就开始哈哈大笑。
“贺儿就是那个样子,嘴毒,但是心软。”宋亚轩拍拍刘耀文的肩膀,让他别放在心上,但也提醒他贺峻霖脾气不好,别去招惹他。刘耀文回说他那张嘴伶牙俐齿的,哪里敢招惹,又把话题带到宋亚轩身上,问他今日来有何贵干。宋亚轩笑得灿烂,说我能有什么贵干,就是帮校长过来送些文件,顺道揣上些土特产给你们尝尝。刘耀文一听有吃的就立马把被贺峻霖怼的狗血淋头的事儿忘了,跟宋亚轩道了谢就往屋里冲。宋亚轩说不客气,但一把拽住要跑的刘耀文,正色道:“我说别去惹贺儿是认真的。你记住。”
宋亚轩向来面带春风,容貌显幼,像个娃娃似的。刘耀文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懵懵地点了点头。
马嘉祺来西宁个把月,愣是把冷天气熬过去,迎来了夏。高原的七八月也凉快,十几度的天,一件薄外套就够了,身体强健的只穿件单衣,也够在外面耍一天。队长把这几个月的工作情况发电报给了组织,领导回信称赞,还希望再接再厉、再创辉煌。队长开会,点名表扬马嘉祺,说新生力量就是祖国的未来希望,马工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马嘉祺谦虚地笑,说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散会时,刘耀文跑上去钩住马嘉祺的脖子,说“兄弟,苟富贵,勿相忘啊。”马嘉祺嗔笑着把他推开,说该让你舅舅把你押去风火山天天观测冻土,看你还皮不皮。刘耀文吐吐舌头,刚要反驳,看见马嘉祺屋前站着一个人,“诶,那不是小宋老师吗?”
宋亚轩靠在窗门前,低着头,踮起脚尖划拨着面前的土地面,一会儿画个猪,一会儿画个猴,都画的四不像,他看着自己的杰作被逗笑了。身后的窗檐上挂着几串盛开的油菜花,淡鹅黄衬着宋亚轩白皙的脸颊,朝气又温柔。突发奇想似的,宋亚轩忽然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写起字来。
一横、一竖、再一竖、再一横,一笔直下去又打个勾上来,一个字还没写完。
“小宋老师!”刘耀文挥手喊他,宋亚轩抬头,惊喜地笑了,赶紧站起来用鞋底抹掉刚才写的字。他们朝宋亚轩走过去。马嘉祺问他,小宋老师今天又有何贵干呀。宋亚轩笑成眯眯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还没开口,被刘耀文接过话茬,“是不是又给马工带好吃的了?能让我跟着沾沾光吗?”宋亚轩摊手,示意自己两手空空,刘耀文有些失望,宋亚轩急忙补上一句,“俺今天给你们带的是精神粮食。”
“村里今天晚上放电影,你们想一起去看看吗?”宋亚轩期待地望向马嘉祺。
电影这种小资情怀的东西,我没兴趣,刘耀文兴致寥寥,直接拒绝了宋亚轩的邀约。“啊...这样啊...”宋亚轩难掩失落,咬起嘴唇看马嘉祺,“马工,那你呢,你去吗?”
宋亚轩的眼睛很好看,但他总是在笑,眯成一条缝,马嘉祺只能看见他长大的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宋亚轩不笑了,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看,马嘉祺被看的心里一动。
“好,我去。”马嘉祺温柔地回。
“好!”宋亚轩的眼睛又弯起来,“那我们晚上在村委会门口见!”
宋亚轩像只兔子似的蹦着出了大院门,马嘉祺没进屋,目送他的背影。跑到研究所牌子边,宋亚轩突然转过身,把双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状,朝马嘉祺大喊。
“马工!叫我亚轩就好啦!”
放的是《魂断蓝桥》,美国四十年代的老片子,陆军上尉克罗宁在休假中邂逅了芭蕾舞女郎玛拉,两人坠入爱河并互订终身的爱情故事。马嘉祺在电影开场前就到了村委会门口,去的早,还能看到流动放映队搭银幕。马嘉祺一身文气,放映队的负责人瞅准了是个文青,边调机器边对他说今天这片子你肯定喜欢,帅哥美女搞对象,人间佳话。马嘉祺不置可否,他是个爱吊书袋子的人,倒也不至于到文青的程度。上手帮忙扶着爬上去挂幕的人,听见宋亚轩隔老远喊自己的名字。转头一望,他一手提着一个小板凳,朝马嘉祺小跑来。
“马工!你来啦!”
“嗯,小宋老师来的这么早。”
“是亚轩——叫我亚轩就好了!”
马嘉祺愣了下,轻柔地勾起嘴角,“那你也别叫我马工了。叫我...嘉祺吧。”
“好的,嘉祺。”
“嘉祺,你看这像不像银河。”
刘耀文来的时候,电影已经演到中途,他本来和风火山的冻土数据斗争着,突然脑袋一阵眩晕,休整的间歇想起宋亚轩说的电影,决定喘口气换换脑子。前排已经没有空位了,刘耀文望了半天,终于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见个空位,他长手长脚,哈腰猫了进去,短短几米和人说了八次“抱歉”。刘耀文黑暗里摸索,快坐到位子前,不小心踩了邻座的脚,他急忙回身道歉,又碰上了那张冰的跟长白山似的脸。
“诶...诶?!贺老师,这么巧!”刘耀文兴奋地叫喊,前排有人不耐烦地转头瞪他,他赶紧捂嘴压住了声。
“不巧,孽缘。”
刘耀文撇撇嘴,真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宋亚轩对他说,别去惹贺峻霖,刘耀文记住了,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纸袋,悄悄撕开了口,手指捻出几条沾着白色粉末的干丝,仰头往嘴里一丢,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贺老师,吃吗?无花果。”
“不吃。”
“尝一口嘛,我偷偷藏的,都没舍得给马工吃呢。”
“是小孩子吗,还偷藏零食。”
不好处,五分钟处不好的人,过了三个月也是处不好。刘耀文愤愤地把无花果丝倒进嘴里,拍了拍手,把精神集中在电影上。
『-Myra,whatdoyouthinkwe’regoingtodotoday
玛拉,你认为我们今天该干什么呢?
-Well,I...I...
我...我...
-Oh,youdon’thavetimeforthat.
-Forwhat...
哪样?
-Forhesitating!Nomorehesitatingforyou!
这样犹豫。你不能再犹豫啦!
-No
不能吗?
-No!
不能!
-Well,whatamigoingtodoinstead
那我该干什么呢?』
“该回家洗洗睡了。”刘耀文接上后半句,费雯丽正在雨中与男主角浪漫约会,他实在受不了这些磨磨唧唧的话,掉了满地鸡皮疙瘩。
“你很烦。”贺峻霖不转头,丢给他一句。
“我烦?这唧唧歪歪的,谁能看得下去。为什么不放《蛇形刁手》,动作片来劲多了。”刘耀文毫无眼色,对着银幕里缱绻的男女指指点点。
贺峻霖斜了他一眼,站起身离开放映场。“你干嘛?电影还没结束呢。”刘耀文赶紧抓起放在一边的无花果袋子,跟着贺峻霖跑了出去。贺峻霖不知是存了什么邪火,一路冲出去二十米,刘耀文在背后叫他,反倒越走越快。刘耀文到底人高马大腿也长,奔了几步,拽住了贺峻霖的胳膊。
“我哪里惹到你了可以直接说,不用这么甩脸子,大家都是要一起工作的,伤了和气不好。”刘耀文看不懂贺峻霖,初见面便掐架,后来的三个月里,贺峻霖偶尔也来驻地大院几次,送翻译的资料文献。刘耀文才知道这个看着瘦弱、喜欢搞文艺的贺老师有两把刷子,是当地为数不多同时精通汉语和藏语的人。多个仇人不如多个朋友,刘耀文上前打招呼,被贺峻霖无视。但他对马嘉祺却出奇的客气,有一次马嘉祺正在看诗集,贺峻霖与他聊起来,居然还笑了。
“没有。”
“明明有。”
刘耀文扳过贺峻霖,在黑夜里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愣住了。
“不关你的事。”贺峻霖拨开刘耀文的手,跑走了。刘耀文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一阵风吹进他敞口的外套,西宁昼夜温差大,刚刚跑步出了些汗,现在他的胸口好像在结冰。
1979年的夏天,马嘉祺和刘耀文成日把自己憋在驻地大院里,演算的草稿纸堆满了房间的一角,终于把轨道铺到了风火山。开会的时候,技术员们吵得不可开交——铺铁轨还是挖隧道,两方争执不下。搞科研的用算术吵架,火气上头也免不了拍桌子、指鼻子骂娘。马嘉祺与刘耀文虽然名头高,但资历轻,看着老前辈们在面前辩论,不好插话。
“风火山里挖隧道,荒唐!你知道风火山什么地质构造吗!饱冰冻土、富冰冻土、裂隙冰、泥砂岩,你怎么造?更何况风火山最低气温零下四十多度,空气中氧气含量只有平原地区的50%,你这不是造隧道,这是让同志们送命!”
老研究员情绪激动,一巴掌拍到木头桌子上,搪瓷茶杯都震一震。大家都沉默了。
“钱老,这也没办法,火车要开进拉萨,只能走风火山。这么陡的坡度,不能铺铁轨,只能挖隧道了。”另一个研究员叹了口气,顿了一会儿,说:“您不希望火车开进拉萨吗?”
拉萨。拉萨。
铁路铺进拉萨,是先辈几十年前就在努力的事情。闪着金色光辉的圣洁地方,朝拜的信徒一步一跪,为虔诚的信仰把头磕出血来。新时代来了,神圣的拉萨不能只是与世隔绝的圣地,信徒可以靠脚一步一步走进去,但西藏要有铁路才能走出来,才能走给世界看。
“我怎么会不希望火车开进拉萨...我这辈子,最想看见的,就是火车能开进拉萨。”老研究员跌坐在椅子上,世代伟业和同志的生命如同锯子的两端,来回拉扯地磨他,老泪纵横。
“钱老,”马嘉祺站起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刘耀文看了他一眼,直觉还带点儿别的东西,“我马嘉祺对天地、对国旗、对党旗,拿我这条命发誓,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参与建造风火山隧道的同志有危险。”他站起身,郑重地对着长桌边的各位前辈鞠躬。
“风火山隧道,挖。”
“如果风火山隧道的进出口都设计明洞,洞门用斜切式结构,隧道结构用复合式衬砌,内外五层先后施作,支护衬砌,这样会不会稳定一些?”马嘉祺在图纸上边画边说。
“耀文,地温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吗?”
“耀文?”
马嘉祺认识刘耀文也不久,他到研究所后没多久就被派到西宁来了,来不及和其他同事培养感情,刘耀文是个天生热心肠,比自己小三岁,没什么年龄上的隔阂,马嘉祺一来二去居然和他走的最近。
“和刘耀文说话不费脑子。”研究员小张好奇地问马嘉祺,他与刘耀文一静一动,怎么会处的和谐,马嘉祺就这么回他。小张听完,笑得暧昧,说马嘉祺就是文化人,挫人都不带脏字儿。马嘉祺无语,摇头笑笑,不再和他聊下去。
和刘耀文说话不费脑子,这是事实,但绝对不是马嘉祺在嘲笑刘耀文,相反,他非常欣赏刘耀文这一点。刚进研究所,马嘉祺被领到副所长办公室报到,副所长对着他做了一番演讲,却半个字没提到专业上的东西。搞政治的。走出办公室,又被一些研究员围住,马工长马工短,赞美之词不绝于耳。一群搞政治的。刘耀文是个愣头,也是根钉子,拨开人群站到他面前,说“我不管你是哈佛还是剑桥留学回来的高材生,修铁路是需要实践的事,修不好,你学历牛到天上去都没用。”马嘉祺来到研究院三个小时,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对刘耀文说“好,很高兴和你共事。”
刘耀文挺有意思的,马嘉祺在稍微熟悉他以后这么评价。刘耀文祖上是农民,到了父辈,祖坟上突然冒了青烟,父亲成了军人,舅舅是地质大学的教授,家里给他取名“耀文”,寄托着他能光宗耀祖的美好期望。弟弟叫“耀武”,一文一武,齐全。奈何刘耀文和“文”字不沾边,重庆人的血骨里有股狠劲儿,从小野得上山下水,根本闲不住。爹妈愁的不行,舅舅眼镜片一闪,出了个好主意,让刘耀文去学地质吧,东奔西跑的勘探适合他。他爹妈一听“地质”两个字够文气,就把刘耀文托付给他舅舅,从此和冻土层结下缘分。马嘉祺刚认识他时,觉得刘耀文这个人太莽,不适合搞研究,没想到他研究冻土倒是专心致志,废寝忘食的程度。
“该叫他回来了吧...”马嘉祺盯着窗户发呆,顺便舒缓一天的疲惫。一个晃晃悠悠的影子倒映在窗上,耀文吗,马嘉祺叫着他的名字去开门。
是宋亚轩。
宋亚轩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大瓷盆,上面盖着白色纱布,热气不断朝上冒着。宋亚轩把碗紧紧捂在棉袄里,风很狡猾,专往漏着皮肉的地方钻,他抖成了筛子。
“亚轩?快进来。”马嘉祺把宋亚轩迎进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暖手,“怎么不敲门?在外面冻了好久吧。”
宋亚轩的脸被北风刮得通红,笑的憨憨的,“我隔着玻璃窗看见你在画图,怕打扰你。只等了一会儿,不打紧,快尝尝我做的糌粑!”说着,宋亚轩兴奋地打开纱布,雾气一下子涌上来,马嘉祺探头去看,被白雾蒙了眼镜,惹得宋亚轩放声大笑。
“我还带了酥油茶来,怕你吃不惯,加点酥油茶和奶渣,这样好吃些。”
“我说糌粑怎么冒热气...”马嘉祺取下眼镜拭擦,宋亚轩的笑声感染力太强,他不知不觉也笑起来。
“嘉祺。”
“嗯?”
“你的眼睛真好看。”
宋亚轩见到的马嘉祺,总是戴着眼镜。他喜欢把眼镜戴低,镜框正好挡住眼睛。方才他摘下眼镜,宋亚轩才知道原来马嘉祺的眼睛细长,形状像柳叶,但眸子深沉又温柔,像银河。
“单眼皮...有什么好看的...”马嘉祺慌乱地戴上眼镜,不敢直视宋亚轩,他一向镇定,但宋亚轩的眼神要把自己烧穿,他在心里打鼓。
“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单眼皮。”
炭火在屋外劈里啪啦地烧,柴木爆裂的声响在夜里尤为分明,尚未归巢的鸟还在枝头鸣啼。马嘉祺的身体和灵魂同时绷紧,像琵琶上最后一根弦。
“啪!”门被一把推开,刘耀文吵吵嚷嚷地进屋,瘫倒在椅子上,大喊累死了。坐下才发现宋亚轩也在,往喉咙里灌水的空档朝他挥手,权当打过了招呼。
马嘉祺回过神来,给刘耀文递上一条热毛巾,“怎么才回来?小宋老师来送糌粑,你饿了吗,快尝尝。”
小宋老师。
宋亚轩的眸子暗了下去。但很快地,脸上又挂起了招牌微笑,对刘耀文说“嗯,快尝尝。”
刘耀文惊喜地抓起糌粑,边嚎着“我快饿死了”边往嘴里塞,半秒后,他懊悔的不行。“什么东西,我的天,也太干了吧!”干到连粉末都能从嘴里喷出来,宋亚轩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说本来就是要沾着酥油茶吃,你吃太急了,我都来不及提醒。刘耀文呛了一会儿,想起正事,对马嘉祺讲起今天的探测结果。马嘉祺心不在焉,眼睛看着刘耀文,余光全在宋亚轩身上,刘耀文说什么他都点头。宋亚轩见他们忙起来了,便向他们道别要回去。马嘉祺和刘耀文送他到门口,正碰上队长从隔壁屋出来倒烟灰,看见宋亚轩热情地把他叫住。
“小宋老师又来啦!”队长隔着院子朝他喊,“看上咱们研究所哪个姑娘啦?来这么勤快,说给叔儿听,叔儿给你介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宋亚轩偷偷瞟了一眼马嘉祺,而马嘉祺面无表情地看着队长。
“小宋老师哪是看上姑娘了,天天找马哥,怕是看上马哥了。”刘耀文轻声调笑,被马嘉祺暗里掐了一把。嘴上没毛,活该被揍,刘耀文乖乖地憋了痛闭嘴。
“没有啦!这不是看上您这的地质书了么,俺可感兴趣了!”宋亚轩回。
队长这可来劲了,披着袄子来到宋亚轩面前,欣慰地拍他肩膀,“好!太好了!现在年轻人啊,都爱搞小资产阶级那一套,难得有人肯往地里用工夫!明天我们要去风火山实地勘察,小宋老师一起来!”队长不亏是搞地质的人,挖过花岗岩的手劲拍的宋亚轩五脏六腑都一震。
“咳...好,我明天来。”
西宁夏短冬长,温暖的日子像流星一样匆匆掠过。1979年的夏天,短暂的似乎只够看一场露天电影,寒冷就又光临。
工程队准备好设备去实地考察,一队爬上风火山勘探,一队在山脚勘探。宋亚轩虽然个子高,但到底是握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的人,受不了这么大的运动量,光是踩着冰渣子到风火山脚都喘的紧。刘耀文见状,主动领了一队人去爬山,让马嘉祺在底下勘探,也好照顾宋亚轩。马嘉祺点头说好,宋亚轩有些抱歉,让马嘉祺别太顾着他,他跟在他身后看看就行了。
马嘉祺蹲下身,拿着探测仪在冻土层上扫了几遍,又和同事们测起山体数据。
“进口轨面海拔4905米,最大埋深要上100米。”
“进口35米、出口23米,进口300米为4‰下坡段,其余线路均为14‰下坡段。”
“地温很低,要解决低温条件下混凝土硬化初期不被冻坏,强度也要持续增长。得想办法研究低温耐久性混凝土施工技术,不然很难建隧道。”
马嘉祺工作的时候很专注,天崩地裂也不能打扰他分心似的。宋亚轩看着他的侧脸出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脑子抽筋说的胡话,恨不得在这冻土里挖个洞长眠。
宋亚轩喜欢男人,他自己发现的。十几岁的时候,男孩子间总喜欢说点荤话,搞点带颜色的东西在朋友间流传。那是本青色封皮的册子,被包装成了课本的样子,庄重的很,一打开却春光旖旎,全是女人白花花的胸/脯。山东人豪迈,广东人开放,宋亚轩一个淌着山东血的新广东人,却在春/宫/图里找不着一点激情。男同学把这本册子传着看,把它搞的起了毛边。一三五归谁,二四六归谁,周末大家都休息一天,看完还要交流技巧——喂,你怎么撸的?宋亚轩把册子颠来倒去,实在找不到半点乐趣。广东同学问他是不是那方面不正常,宋亚轩骂回去说“你这个扑街仔说什么浑话”,手上却被塞了另一本册子——打开一看,全是男人的肢体交缠在一起。宋亚轩一下子火烧到脸上,脸红心跳,把册子塞回去说“你这种人要被抓去关”,然后匆匆跑到厕所往自己脸上泼冷水。水润湿脸颊,泼的太急,也浸湿了衣衫,宋亚轩往下擦水,低头一看爆了句粗口。他硬了。
那时候还能私底下传传无伤大雅的“艺术”,后来,民风就变得严谨又保守。宋亚轩把不正确的性取向吞下肚子,成为了永久的秘密。好在那几年也没遇见真命天子,宋亚轩暗自松口气,不然真的要以命相抵。
人还是敌不过本能吧,宋亚轩想。昨晚,马嘉祺笼在昏黄的灯光里对他笑,他一下子就着了魔,像跌进魔笛旋律的蛇,情不自禁地说了些糊涂话。宋亚轩举起手敲自己的脑袋,提醒自己要长记性。
“小张,把地温传感器给我。”
马嘉祺向后伸出一只手来,宋亚轩四下看了看,大家都在忙碌。地温传感器,应该是放在山脚边的黑匣子吧,宋亚轩走过去把它拿起,准备递给马嘉祺。
“是这个吗?”宋亚轩问。
马嘉祺抬头,看到是宋亚轩举着黑匣子,有些惊讶,随后温柔地笑笑,说是。
“蛮重的。”宋亚轩拿的有些吃力,脚下的冻土也吃力,发出不安的“咔吱咔吱”的响声。
马嘉祺的笑容僵在脸上,急忙大喊,“亚轩别动!”
“啊?”宋亚轩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滑腻的冰碴子地面上,听到马嘉祺的吼声茫然地抬头。风火山的山体70%以上为冻土,在寒冷时节常有雪覆盖,表面的积雪混着土,沉重又薄脆。宋亚轩抬头一看,那么一团白色就冲着他直直地砸下来,大脑一片空白,昏过去前看到的是马嘉祺惊恐地向他奔来。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宋亚轩看诗集,念给贺峻霖听。
“我不信佛。”贺峻霖说。
宋亚轩笑了,“我知道你不读仓央嘉措,你喜欢普希金。”他念起来,会唱歌的人连念诗都那么好听,“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愿上帝赐给你的也像我一样坚贞如铁。《我曾经爱过你》,对吧?”
宋亚轩面朝窗口,迎着黄昏的斜阳,身上被镀上一层金色光晕,贺峻霖恍惚觉得可以用“神圣”来形容,就如同宋亚轩嘴里一直念着的“神圣的西藏”。
“不对,是《往事》,普希金的《往事》。”贺峻霖说。
宋亚轩面对阳光,眯起眼,贺峻霖其实挺讨厌他总是笑得那么开心的。
“贺儿,你又嘴硬了。”他说。
宋亚轩与贺峻霖品诗品不到一起,宋亚轩便拿着仓央嘉措找马嘉祺。马嘉祺听了站起身,说他不太了解诗,但仓央嘉措啊,他最喜欢他的两句诗。在字帖上拓下两句诗歌: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宋亚轩乐了,说真巧,我也最喜欢这两句,我还会藏文版的,我写给你看。
马嘉祺坐在床边看着宋亚轩,这么爱笑的人,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贺峻霖刚才急急忙忙地冲进来,抓住马嘉祺的衣领问他带宋亚轩这种编外人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幸亏刘耀文把他拉开,不然拳头就挥上马嘉祺的颧骨。但马嘉祺内疚的要死,倒宁愿贺峻霖揍他一顿。医生说宋亚轩没有大碍,只是受到惊吓,加上轻微的脑震荡。
“那怎么还不醒呢?”马嘉祺把宋亚轩的手轻轻抬起,放进被子里。
其实宋亚轩像女孩儿,马嘉祺想。他生得漂亮,像反串的旦角,尤其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把心泡在了温泉里般舒服。亚轩的睫毛也很长,有精神地抖着,像蝴蝶扇动翅膀。亚轩的鼻子也精致,山根很挺,但鼻尖小巧。亚轩的嘴唇总是莹润的,咧嘴笑开的时候,唇红齿白。
亚轩。亚轩。
马嘉祺闭上眼睛,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可以把宋亚轩的样子在脑海中画成一张像。他一阵心悸,睁开眼睛,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人,战栗又激动。
“我这是...怎么了?”他问自己。
“你也太暴躁了,”刘耀文把贺峻霖死拖硬拽到另一个屋子里,“又不是马哥把宋亚轩推到碎山石下的,你为朋友出气也要看准对象吧。”
贺峻霖不说话,板正地站在那里,拳头还攥得紧紧的。听见宋亚轩出事,他立马冲来了驻地大院,连大棉袄都忘了套。
真是瘦。瘦的刘耀文觉得,他就是一件白玉瓷器,透光的那种,轻轻一捏就会碎掉。瘦的刘耀文舍不得对他大声。
“那个...小宋老师应该等会儿就醒了,你就别担心了。”刘耀文握拳放到嘴边,咳嗽两声,拿起一件军绿色的大棉袄递给贺峻霖,“挺冷的,你要不先穿我的吧?”
“不用了,我不冷。”
“谁跟你废话,”刘耀文从背后把棉袄往贺峻霖身上一裹,“冻得发抖了还不冷,我信你才有鬼。”说罢他潇洒地蹦出门槛,去灶台端宋亚轩的药了。
“小刘,”研究员小张鬼头鬼脑地探到他身边,刘耀文从大锅灶里端出滚烫的汤药,手指捏住了耳垂,问他干什么。
“你屋里是谁啊?”
“贺峻霖。师范学院的老师,帮咱们翻译的高材生。”
“我知道。”
“知道还问?”
“这不是提醒你着点吗。”
“提醒什么?”刘耀文语气里带着不耐烦,这个小张从来爱搬弄是非,以前背地里传马嘉祺的小话,把窥探别人的隐私当作乐趣。
“听说这个贺老师有点古怪。”
“我知道。脾气差,嘴巴毒,脸拉得跟长白山一样。”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古怪。”小张招手示意刘耀文把耳朵俯下来,刘耀文懒得配合,小张就跳起来钩住他的脖子,很亲昵的样子,刘耀文厌恶地要推开他。
“贺老师,喜、欢、男、人。”
做出说悄悄话的样子,意图却是说给隔壁的耳朵听。世界上有太多事是这样,明明肮脏,非得要体面。
“对啊,我喜欢男人。关你屁事。犯法吗?”
是冷冰冰的声音,不属于灶台旁的蒸腾热气。刘耀文回过头,贺峻霖的眼神也冷冰冰的,他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比房檐上挂的冰凌还锋利。他脱下刘耀文的军大衣,就那么扔在灶台边的地上,转身走了。
贺峻霖原来真是个文艺青年,来到西宁后,读书人的酸被高原的莽烈撞的差不多全碎了,偶尔还有一丝小资情怀,也就是在办公桌上摆些不合时宜的花儿,读些来到了高原也依旧很酸涩的诗歌。
他本是很期待青藏高原的,尤其向往拉萨,因为深爱的人曾经日日在他耳边念叨那个地方。有多神圣,有多动人,他向贺峻霖描述镶着金边的布达拉宫、洁白无暇的哈达、壮阔苍劲的高原和美丽沉静的纳木错。他好有想法,眼睛亮闪闪地对贺峻霖说他想去西藏,想把震撼的景色拍成电影。如果能去西藏,我愿意从英国开始,亲吻脚下的每一寸土地,直到布达拉宫。贺峻霖笑说,既然你这么虔诚,那就去呀,我和你一起去,我支持你把纳木错的落日拍成电影。爱人惊喜地去吻他的嘴,说在亲吻西藏的每一寸土地之前,要先亲吻他的圣地——他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骗子罢了。把贺峻霖鼓动去西藏,只是为了有人能资助他实现不可告人的投机。从西宁转车到西藏的途中,他说“宝贝,等等,西宁到西藏没有公路,我去买火车票。”然后,贺峻霖这辈子再也没有见过他。他被丢在了西宁。
英国籍救了他一命。他本是成都人,早年家里经商,全家移民海外。像一包垃圾一般被丢在许多年没有回过的故土,仓皇失措。他想回英国,奈何赶上特殊时期,进得来,出不去。大洋对面可以在街上亲吻,而这里连夫妻做/爱都令人感到羞耻。跪在台上的人太多了,自己差点也成为其中一个。带着红袖章的人闯进学校,把一张照片怼到他眼前。“这个人,认不认识?他涉嫌搞分//裂,指认你是帮凶,你们俩什么关系?”贺峻霖说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骗了我,他曾经是我的爱人。爱人?两个男的?带着袖章的人眉毛一挑,瞳孔震动,用手指着贺峻霖颤抖,“你你你!作风不正,耍流氓!给我押回去教育!”身边小兵一搜,说队长押不得,他是外国籍的。队长眼珠一转,上升到外//交问题了,不值当,指着贺峻霖鼻子让他痛改前非,好好做人,扬长而去。
做人?我做什么人?喜欢男人是天生的,是过错吗。
宋亚轩被这风风火火的大排场吓到,半晌才回过神来,握住贺峻霖的胳膊,“小贺,没事就好。别难过,要是回不去,就留在这教书吧。你外语好,是个人才。”
靠“是个人才”捡回了命,但拼不回碎掉的尊严。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把这件事往外添油加醋地传,隔天学校老师看到贺峻霖都避讳着,生怕惹上麻烦。“男人不喜欢女人,去喜欢男人,这正常吗?这叫下贱!”午休时有男老师聚成一团,在一楼的草地上抽着烟起哄,笑声飘进了贺峻霖的窗子。他一盆冷水从二楼倒出去,被淋成落汤鸡的老师骂骂咧咧,贺峻霖淡淡地说,“噢,不好意思,手滑了。”
贺峻霖后来才知道,西宁到拉萨,根本没有铁路。
马嘉祺和刘耀文一人占着桌子一端,各怀心事。两人面前摊着文献,十分钟看一行,刘耀文觉得连煤油灯的烛火摇曳都让他心烦,把笔往桌上一拍,对马嘉祺说累了,要回屋睡觉。
睡不着。刘耀文在床上翻来覆去,伸手把被子蒙过头顶。脑海里总是自动浮现贺峻霖转身离开的样子,他的表情天衣无缝,那么镇定,刘耀文觉得比地温测量仪还要精确。但他觉得他要碎掉了,贺峻霖一定很难过,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烦死了。”刘耀文翻身起来,套上大棉袄又回到了马嘉祺的屋里。
马嘉祺拿着笔,却没在写字,盯着笔尖愣神,被刘耀文哐当的开门震了一下。
“耀文?你不是睡了吗?”他问。
“炕烧得太热了,睡不着。”刘耀文回答,一屁股坐到马嘉祺面前。两人也不说话,大眼瞪小眼地练傻。半晌,刘耀文开口,“马哥...我问你个问题呗?”马嘉祺以为刘耀文又在琢磨什么冻土层的东西,端起茶杯润润嗓子,“你说。”
“男人喜欢男人...是什么感觉?”
马嘉祺措手不及,被刘耀文呛得咳嗽不止。好不容易缓过来,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感觉肺都要被呛出来。
“耀文儿,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唉,烦,马嘉祺怎么会懂喜欢男人是什么感觉。刘耀文只觉得自己燥的不行,身体里有个哨子一直在吹,催他去做一些事情。
“马哥,我出去一趟。”刘耀文突然站起,裹紧棉袄出了门。马嘉祺在背后喊他,问这么晚了要去哪,刘耀文跟一阵风一样,卷出了驻地大院。
大半夜,贺峻霖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打开门一看,刘耀文气喘吁吁地站在那,脸颊因为剧烈运动而泛红。
“你干嘛?”
刘耀文喘着粗气,呼吸困难的样子,伸出一只手示意让贺峻霖不要说话,先让他缓缓。贺峻霖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就要把门关上。
“诶,你等等,等等——我来是想问你...那个,上周马哥给你的文献翻译好了吗?”
半夜跑来要文献翻译?贺峻霖眯起眼睛,“前天就给他了。”又作势要关门。
“诶,等等等等,还有——”刘耀文伸出一只手臂挡着门,以防贺峻霖又要关。贺峻霖干脆脱了门把手,抱着胳膊看刘耀文大半夜还要整什么幺蛾子。
“还有...今天白天的事,你没事吧?”
贺峻霖愣住。他没想到刘耀文会深夜跑来说这件事。
“没事,好得很。你可以走了吗?我想睡觉了。”
“我...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不喜欢嚼舌根的人,他爱添油加醋,我不相信他说的话。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总是想到你今天离开的背影。我觉得...我觉得你难过了...”刘耀文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无伦次地很想锤自己一榔头,他也不敢看贺峻霖,就那么低着头说话。
“我就是担心你。”
刘耀文跑得急匆匆,从驻地大院一路飞奔到师范学院的宿舍,几级台阶并作一步,冲来找贺峻霖。是一时起意的,是身体本能先于大脑分析的,是天寒地冻里都来不及扣上棉衣扣子的。滚烫的胸膛隔着一层单衣迎接凌冽的风,居然是胸膛的热融化了风。
贺峻霖一开始听刘耀文胡言乱语还觉得好玩,越听心越沉。
“刘耀文,我喜欢男人。”
“你也是男人。”
你知道个屁。贺峻霖在心里叹气,身体贴近刘耀文,伸手抚上他的胸膛。刘耀文三十载人生全都和土化石作伴,女人看过没摸过,男人全都是脱了裤子还能互相嘲的兄弟,从未见过这架势。贺峻霖的指尖凉凉的,隔着一层棉布,他都能感觉到冰凉的那几个小点。
“怎么样?讨厌吗?讨厌被男人摸的感觉吗?刘耀文,我是同性恋,我爱上过人渣,我和那个人渣接过吻、上过床,我还被他利用、被他骗,这些大家都知道。别人都避我不及,你也离我远一点。”
贺峻霖说完,把刘耀文的手从门上扒拉下来,刚要关门,又被刘耀文撑住。
“你有完没完?”
“你不是问我问题吗?让我回答啊。”刘耀文的精神世界在刚才的半分钟里坍塌,又迅速重建。原本是一栋栋有序的筒子楼,“哗啦啦”地塌成废墟。贺峻霖的手指跟观音菩萨的琼浆玉露似的,往他胸前一划,废墟上开出漫山遍野的花来。刘耀文定睛一看——妈的,白玫瑰。
他不仅不讨厌,他还很喜欢。贺峻霖在他面前牙尖嘴利,他都觉得可爱。贺峻霖的桃花眼亮晶晶的,里面盛的是桃花酿吧。他醉了。
“我不讨厌。我喜欢,我爱,藏语叫阿秋拉尕。”
贺峻霖失语,只觉得面前的人离疯不远了,可他不能疯。
“你爱什么你爱?我性格古怪、脾气不好、被人说下贱,你赶紧回去,不要再闹我了。”
“我爱你性格古怪、爱你脾气不好、爱你伶牙俐齿。你一点都不下贱,说你下贱的人该去死。贺峻霖,我就爱你矜贵。”
马嘉祺觉得刘耀文最近有点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就是常常傻笑,干活的时候更卖力了,平日里盯着冻土层观测一天,回家后嚎天嚎地的喊累,最近像打了鸡血似的,就不见他卸力的时候。
宋亚轩不常来了,要送什么东西都让贺峻霖代劳。贺峻霖每次都会带来两样东西——翻译好的文献和宋亚轩做的糌粑。贺峻霖把东西交给马嘉祺,然后会去刘耀文屋里头逛一圈。马嘉祺纳闷的很,这俩人不是一见面就掐架,何时关系这么融洽了。马嘉祺吃着糌粑,柳叶眼里都是疑惑。
刘耀文不爱吃糌粑,但只要是贺峻霖来送,他总会分半碗去。马嘉祺吃着少了一半的糌粑,更忧愁了。
“马哥,最近怎么不见小宋老师来?”刘耀文有时也会抽空关心一下他。
“人家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怎么能总帮我们跑腿呢?”马嘉祺回答。
心里却是另一回事。
宋亚轩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马嘉祺拿个小板凳坐着,趴在炕边睡着了。噢,是在照顾自己。脑袋被冻土砸的晕,但心里甜滋滋的。宋亚轩躺在马嘉祺的炕上,眼珠滴溜溜地转悠,四处看着。瞥到炕头放了个镜框,他拿起一看,是马嘉祺,边上还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和一个长得像他的小男孩。宋亚轩轻轻地把相框放回原位,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马嘉祺焦急的表情,他喊他亚轩,对身边的人说他怎么还不醒,他还看到贺峻霖被刘耀文拉了出去,马嘉祺内疚地薅着自己的头发。
“嘉祺。”宋亚轩叫他,“我醒了。”
他撑着自己慢慢坐起来,头还是有些晕,马嘉祺赶紧过来扶他,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
“亚轩,对不起。”马嘉祺说,他低着头,眼眶泛红。宋亚轩从没见过马嘉祺这样子,他总是云淡风轻的,不是贺峻霖的那种云淡风轻。贺峻霖是肃杀的秋,但马嘉祺是温暖的春。
声音轻轻柔柔的,像天上飘着的云,怪不得要让自己陷进去。
“别说对不起,”宋亚轩说,“是俺自己要去实地的,这是意外,不是你的错,你看俺这不是挺好的。”宋亚轩笑起来,补了一句,“俺还能趁机装病,让贺峻霖多替俺代几节课。”
宋亚轩局促或者安慰人的时候,讲话就会故意带口音,不是“我”,是“俺”,因为他觉得有趣。其实他离开山东好久了,根本没有那么浓的乡音。
“嘉祺,念首诗吧。”贺峻霖说宋亚轩的声音好听,适合唱歌,宋亚轩闲暇里也总给他唱。贺峻霖爱听英文歌,宋亚轩说你要求真高,幸亏我学过英文,不然给你唱个空气听。但是,宋亚轩觉得马嘉祺的声音比自己的还要好听,可惜他不会唱歌。
“如果觉得抱歉,就念首诗给我听,念仓央嘉措。”
马嘉祺愣了一下,随后走到桌边拿起宋亚轩送给他的诗集,“你想听哪首?”
宋亚轩说随便,马嘉祺挑挑拣拣,把诗集翻了好几遍,终于选定。
『一个人
需要隐藏多少秘密
才能巧妙地
度过一生
这佛光闪闪的高原
三步两步便是天堂
却仍有那么多人
因心事过重
而走不动』
马嘉祺读完放下书本,看向宋亚轩,他又笑出了一口白牙,鼓掌夸他念的好听。
“嘉祺,你来西宁是为了什么?”突然,宋亚轩问他。
“为了...”马嘉祺顿住。他一开始只是因为孤身一人,活在郑州也无甚意思,组织上说他有才能,可以为祖国做贡献,他便来了。马嘉祺心里没什么希望,对自己的希望,那几年太磨人了,他的心被耗成了一口枯井,一颗石子扔下去,直接掉到井底,听不见半点水花响。他自己都没发觉,来了西宁后,井里好像有水了,石子扔下去是“波多”一声,溅起来的是铁路、是进藏、还有一点是宋亚轩。
“为了把铁路修进拉萨。”他说,“那你呢?你来西宁支教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青藏高原走出去。”宋亚轩笑了,面朝着落日的阳光,马嘉祺想那笑容可以称得上神圣。
1979年到1980年的春节,举国上下沉浸在欢腾的庆祝里。1980年是个闰年,比平年多了一天,莫名地也觉得希望多了一分。中国跨进了八十年代,烟火与诗情迸发,开放包容、充满情怀,那是一个诗酒年华、蓬勃茂盛、百花争艳的年代。
乡民们在湖边踩高跷舞红手绢,庆祝新年的到来。而马嘉祺和刘耀文,埋头伏案,在除夕的鞭炮声中互敬彼此一杯酥油茶。
“敬拉萨。”马嘉祺说。
“敬中国。”刘耀文说。
铁轨铺到格里木,之后的工程险阻如浪涛,一波接着一波。八十年代的开端带来文艺界的百花齐放,也给马嘉祺和刘耀文当头一棒。机遇与考验总是并存的,刘耀文说,伴着他日渐严重的咳嗽声。马嘉祺皱起眉头,停下演算的笔。
“耀文,你这样不行,不要把自己天天泡在风火山。你的支气管炎受不了的。”
刘耀文摆摆手,说年轻力壮的不去实地,难道让钱老拄着拐杖去吗。马嘉祺无奈,拗不过他,只好从医疗队多带些治咳嗽的药回来,尽管不是很有效。不过药疗没用,心疗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贺峻霖来研究所的频率更高了,端来一个白色大瓷碗,刘耀文糌粑吃到心慌,不等贺峻霖揭开,便先耍赖抱住他的腰。贺峻霖把他的脑袋推开,说你怕什么,看了再说,揭开是一碗冰糖炖雪梨。
“高原干燥,最近老听你咳嗽,给你润润嗓子。”
刘耀文喝的欢,贺峻霖看着他,爱意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心疼也快溢出来。
“你又瘦了,你快和我一样瘦了。就不能不去风火山勘探吗?”
刘耀文放下碗,正色道,“怎么行,风火山隧道是铁路通进拉萨的关键。”
“铁路通进拉萨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太重要了。”
为了进藏,修公路、修铁路,祖祖辈辈不知道有多少英魂安息在通往拉萨的路上,国之大业,国之根基,不能不赴汤蹈火。
贺峻霖听完不做声,等刘耀文喝完,把纱布重新盖在碗上。
“刘耀文,”贺峻霖抱着碗出门,转身对刘耀文笑着说,“你知道,我以前不喜欢拉萨,有人骗了我,我对那儿有阴影。”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我现在好想去拉萨,坐着你修的铁路,和你一起去。”
1980年三月,西宁的春天少见地下起了雨,稀里哗啦的一阵隔一阵,还打起了春雷,轰隆隆地从远处滚过来,然后炸开。老人家说春雷越响越吉祥,春雨越大越有福。马嘉祺和刘耀文穿着雨衣,头顶骇人的吉祥,脚踩泥泞的福气,试图在风火山挖出一条通往神圣的路来。
近三个月施工无进展,队里在风火山口拉起横幅——“挑战生命极限,方显英雄本色。”
马嘉祺从一片泥里直起腰,用手敲着酸疼的背,觉得这条横幅着实说到精髓了。
“耀文,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没人应。
真是,这家伙一干活就听不见别人喊他。
远处传来惊呼——“马工!不好了!刘副工呼吸不上气了!”
七月份,青藏铁路修完了西格段,青海的父老乡亲兴奋地举行各种仪式来庆祝。虽然风火山隧道还是没有建成,铁路没进拉萨,但是至少已经把铁轨铺上了世界屋脊的一段,唐古拉山脉早晚有一天也能飞越,人们对此充满信心。
马嘉祺作为总工程师参加了西格段铁路的剪彩,被献上洁白的哈达,宋亚轩在台下兴高采烈地鼓掌,鼓出了眼泪来。
“所以,铁路就暂时修到格尔木是吗?”宋亚轩问。
马嘉祺点头,“以现有的技术水平还没法修出风火山隧道,但是将来一定可以。”他转过身,郑重地看着宋亚轩,语气好像在宣誓,“相信我,铁路一定能修到拉萨。”
宋亚轩又笑得眯起眼,身后是油菜花海在风中翻滚。
“我相信你。”
——
嘉祺:
见字如面。
听闻你被授予国家工程师的称号,恭喜你,果然是青藏铁路西格段的总工程师。又听闻你已经回到郑州,妻子孩子是否已经安全回国?家人重聚一定非常快乐,再次恭喜你。
耀文的肺在空气稀薄的高原伤到了,他本就有支气管的毛病,自己还不当心,现在遭罪是活该。我成天骂他呢,现在再也不敢糟践自己了。亚轩还在西宁当老师呢,他一切安好,别担心。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祝好。
1980年12月21日
贺老师:
收到你的来信,我很开心。我已经回到郑州,也和家人重新团聚了,他们都安好,谢谢你的祝福。我时常觉得在西宁的日子就像一场梦,要不是你的来信,我甚至要怀疑我真的在做梦了。
让耀文千万保重身体,有机会的话,我去看他,请贺老师下次来信时给我个地址。听到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替我祝亚轩好。
马嘉祺
1981年2月18日
我又和亚轩成为同事了,他一切都好,请放心。
1986年7月20日
收到你的来信。
得知耀文的事,我很痛心,还能记起和他一起在西宁奋斗的日子,也请你节哀。
我仍在努力,铁路一定能修进拉萨。
替我问亚轩好。
1986年12月3日
不知为何,亚轩一定要我在信里叫你嘉祺,他说那样吉利,因为嘉祺是美好的祝愿的意思。我最近一切安好,你呢?
你的下一封来信,我就没法替你向亚轩问好了。他快随支教队回广东了,祝他一路平安。
1987年3月6日
不知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写于西藏拉萨
2006年8月
-end-
注:
“唐古拉”在藏语中的意思是“雄鹰飞不过的山脉”,“尕”在藏语中是“爱”的意思。(音译)
青藏铁路,简称青藏线,是一条连接青海省西宁市至西藏自治区拉萨市的国铁Ⅰ级铁路,是中国新世纪四大工程之一,是通往西藏腹地的第一条铁路,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线路最长的高原铁路。
青藏铁路分两期建成,一期工程东起青海省西宁市,西至格尔木市,于1958年开工建设,1984年5月建成通车(即本文中的西格段);二期工程,东起青海省格尔木市,西至西藏自治区拉萨市,于2001年6月29日开工,2006年7月1日全线通车。
风火山隧道,位于中国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治多县中部,为青藏铁路的控制性工程之一。
风火山隧道于2001年10月18日动工建设,于2003年7月29日完成主体工程;于2006年7月1日投入使用。
参考资料:
百度百科
《多年冻土地区线性工程建设》
《用冷却路基的方法修建青藏铁路》
《青藏高原地表温度的变化分析》
《青藏铁路,世界屋脊上的神奇“天路”》
纪录片《路见西藏》
庆祝小贺哥哥第一档个人常驻外务!!!啊啊啊啊啊我已经超前完成任务!!!
“我对你……不好吗?”
怎么问这种问题
我眼睛珠到处乱转寻找让贺峻霖恼怒的原因
眼神定在他膝盖上的贺卡
我蹲下去拿
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我差点停止了呼吸
这小子确实写得暧昧过了头
而贺峻霖也确实早就对他怀恨在心
“出轨?”贺峻霖抬头
双眼通红瞪着我
我委屈得很
我并不知道这封情书的存在
也不知道小周的情意
贺峻霖诬告我出轨
青天大老爷,小女冤枉啊!!!!
我当然是清白的
只不过我据理力争的解释在暴跳如雷的贺峻霖看来只是心虚的狡辩
“你不信任我!”我气红了眼睛......
“你不信任我!”我气红了眼睛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我不在家你怎么编都行!”
贺峻霖无理取闹
他就是一个幼稚的神经病
“这一个月,你几乎24小时监视我,我上班你要我开视频,出差要我给你拍报备视频,断了我的社交,你还要怎么样?”
这一个月,基本我一出公司门就能看到戴着鸭舌帽守在大门口的贺峻霖
他不许我去任何聚会团建
要不是月底生日
我连好闺蜜都见不到
我气的手都抖了
颤颤巍巍站起来准备撕了那封情书
“你是在销毁证据吗?”贺峻霖冷笑
他也哭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下巴掉下来
贺峻霖不懂
他爱到骨子里的人为什么觉得跟自己待在一起是一种折磨
因为爱她
所以想藏起来
有我一个难道不够吗?
看他难受我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但这一个月压抑的生活让我无法压制自己的情绪去耐心地解释和安慰
“随便你怎么想,神经病!”我撕了那封信
也不管碎纸片撒了一地
气呼呼地关上了房门
我只当他是耍脾气想引起我的注意
我太困了
哭着哭着睡着了
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
我翻身去找男人结实温暖的胸口
冰冷的被窝一下子就让我清醒过来了
贺峻霖不在我身边
而且被窝的温度告诉我
他并不是刚刚离开
“贺峻霖…..”
房间一片死寂
这小子真记仇啊
气到连房间都不回
算了
再安慰他一次吧
我揉着乱成一团的脑子去开门
????
门
被锁上了
我昨晚并没有锁门啊
我试着扭了扭门锁
没有反应
门从外面反锁了
我吓的浑身血液倒流
霸道总裁强制爱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并不美好
不仅门锁了
我的手机及电子产品全不见了踪影
刚刚叫醒我的
是一个破旧的小闹钟
贺峻霖这个疯子
我敲门颤抖着询问
“有人吗?贺峻霖?”
“我打不开门了,你开一下?”
“霖霖?”
回答我的只有沉默
耳边回荡着我昨夜摔门前的警告
“你是不是要试试看把我惹急的后果”
我吓得大哭疯狂地拍打门板
“贺峻霖!贺峻霖!你开门!开门!”
“我错了,我道歉好不好”
“贺峻霖你这个疯子!神经病!放我出去!!”
面对我的哭喊
男人大幅度吸气呼气平复心情
随后恶狠狠瞪了一眼房门
套上外套离开了家
好啊
神经病就是要把你一辈子都关在家里
贺峻霖离开家了
意味着到晚上六点之前都不会有人给我开门
他这一次疯得让我害怕
我除了哭找不到别的办法
除非我是身怀绝技的女特工能从二十多层的地方成功落地
我有想过在窗口大喊大叫引起邻居的注意
但附近几乎都是上班族
这个点小区里很少有人
房间温度适宜
但是没有任何水源和食物
我很快就饿了
又饿又渴我只能强迫自己睡觉
一觉接着一觉
天都黑了门外也没有任何动静
破防
在一瞬间
我气急败坏又害怕惊恐
开始大力拍打门板和窗户
拼命哭喊救命
一天没有吃东西
半个小时后我瘫倒在门边
嗓子发不出声音
眼泪也要流干了
世界又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是在被窝里
我眨了眨酸胀的眼睛
房门依旧紧闭着
但我脸上的泪痕已经被擦干净了
睡衣也换了一套
贺峻霖回来过了
把我抱回床上但是还在跟我发脾气
我没力气也不想动
贺峻霖你饿死我算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
“乖乖….”
我全身酸痛并不想搭理他
“对不起,乖乖”
…………..
“我去找过小周了。”
好家伙
平地惊雷
我猛得睁眼
“我找他聊了一下,你有男朋友,他跟我说抱歉,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乖乖,我误会你了,不要生气。”
贺峻霖温柔地摸摸我的脸颊
我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起来
明天上班我要尴尬死了
“乖乖”
他蹭蹭我的额头
“先起来吃饭。”
亏你记得我一天没吃
“神经病。”
贺峻霖给我喂饭
我躲开饭勺骂了他一句
“是是是,我是神经病,快吃饱了有力气揍我。”
贺峻霖好脾气的又喂了一口
一个合格的新时代女人
不会因为男人短暂的温柔和妥协就迷失自己
这饭我是一口都吃不下
一想到他昨晚红着眼睛瞪我又把我在房间里关了整整一天我就怕的心肝胆颤
眼泪滴答滴答地掉
落在棉被上漾出一朵朵小花
落在贺峻霖的指尖
烫的贺峻霖心头酸痛
丢了餐具把我裹进怀里
我折腾了一天身体状况早就到了临界点
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抖的厉害揪着他的衣领诉说自己的恐惧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他郑重承诺
最后是怎么哄好的
也不太好说
但是我成功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星期没有男朋友的海边度假
好好放松的同时也以为成功避开了办公室八卦风暴的中心
一个星期后我返回工位
全办公室一上午都在贼眉鼠眼的打量我
憋到中午终于凑到我耳边悄咪咪问了一句
“生的男孩女孩?怎么藏的那么好?你月子坐好了吗?”
一个大大的黑人问号出现在我头顶
直到我去销假的那刻我直接昏死
贺峻霖真的做好了我心里有了别人的打算
要霸王硬上弓把我关到断了这份心思为止(很危险不要学)
因为请假理由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产假
难怪我吵着要出去玩的时候
贺峻霖拍着胸脯告诉我想玩多久玩多久
狗男人!
彩排中的贺峻霖:后脑勺怎么凉凉的
俺想要小蓝手小心心
不上升正主做梦愉快
小长篇
我从来不知道贺峻霖的占有欲这么强
直到我发现房门打不开了
我和贺峻霖最近感情不合(贺:瞎说,是你单方面跟我不合!)
事情要追溯到我生日的那天
(贺:我劝你尊重历史事实)
好吧
其实事情要追溯到八月初的一场大雨
下班时一场大雨打断了我下班的路
在我犹犹豫豫徘徊徘徊试试探探的时候一把大伞罩在了我的头顶
“我送你回去吧。”
是我们组刚来的小周
我本来想拒绝
我不好意思地上了小周的车
我到地下车库的时候
贺峻霖的保姆车也刚好进了地库
贺峻...
贺峻霖年轻有才又有高等学府背书
一转眼就从小主播变成了台柱子
待遇一天比一天好
我从车上下来
抬头的瞬间撞进漆黑的眼眸里
贺峻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主驾驶室里的男人
扬起的嘴角马上就压了下去
黑着脸路过我上了电梯
我心里大惊
贺峻霖这表情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果不其然
回到家
贺峻霖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霖霖~”我马上甩开鞋子扑过去讨好他
“今晚吃什么啊?”我讨好地帮他解领带
贺峻霖不理我
我跟着当了一路的舔狗
终于在盖上棉被的前一秒成功解释清楚并安抚好了小贺老师受伤的心理
但那晚并不好过
他从背后搂着我两只手用力地抓住我的两只手腕
特别紧真的特别紧
从那天开始
贺峻霖的占有欲逐渐超过了我的想象
从频繁的查岗和报备到不允许我单独上下班
我一度觉得他有精神病
贺峻霖泪眼婆娑的抱着我
“我就是太喜欢你了”
下班后的贺主播说话的语气是软绵绵的
听起来看起来都可怜巴巴的
好好好
在感情问题里要给足对方安全感
我过上了“被监视”的日子
我其实一直觉得这种状态不舒服
但我不会反抗他
因为小丈母娘说
“她喜欢年纪比她大又会照顾人的男人。”
遇上年龄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疙瘩
就像一锅烧到临界点的热水
终于沸腾了
我们俩属于低调情侣
从来不在外面高调秀恩爱
也因为他的工作性质
对方的同事全然不知
知道的只有寥寥几位好友
生日宴闹得有点晚
送走朋友我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了
我回房间卸妆洗澡
贺峻霖在外面任劳任怨地收拾客厅
贺峻霖准备把我收到的礼物拿进房间里让我慢慢拆
结果不小心打翻了盒子
他一般不会随便动我的东西
但那个盒子里掉出来的一张画着大红爱心的贺卡实在是让他无法忽略
贺峻霖捡起来
实实在在感觉眼前一黑
那不是贺卡
是一封情书
全文洋溢着浓浓的爱意
末尾还署名了小周的全名
“霖霖,我洗好啦~换你了。”我擦着头发出来
得不到回应
我往客厅里走了两步
贺峻霖颓废地坐在地上
捏紧的拳头又表达了他的怒气
“怎么了?”我有点心虚
“你怎么了?”贺峻霖反问我
小宝们多给给小红心小蓝手
知道有人在看就有动力了唱独角戏好累的
无奖竞猜:吃醋闹脾气的贺峻霖会做什么呢
有没有人懂我觉得这颗痣好xg
(平时因为化妆和镜头原因看不到的但是要凑近就能看到好性感啊啊啊啊天呐)
我交往过的男人不多
贺峻霖是我见过最xg的男人
多看一眼魂都会勾跑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他穿着一件黑白格的外套鼻梁上架着厚重的黑框眼镜
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
本来这样的装扮我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穿格子衫戴黑框眼镜的不是程序员就是书呆子
但是他不一样
镜片后面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是死板的黑框都压不住的惊艳
我几乎是一瞬间沦陷
在一起之后
我才知道他近视度数其实并不深
那副黑框不过是他钓鱼的工具
我气呼呼控诉他“...
我气呼呼控诉他“不守男徳”
被男人揉到怀里一顿哄
贺峻霖此时换了一幅半黑框的金丝细边眼镜
镜片后的黑瞳仁并没有因为镜片的遮挡失去光彩
反倒像放大镜一样放大了他眼睛里的神采
贺峻霖垂着眼皮
长睫毛微微颤抖着
颤的我心痒痒
他在看我的嘴巴
这是他的习惯
会先用眼睛找目标
再低头
交换气息
“贺峻霖…..”我推推他的肩膀
他并不打算离开
贴着我软乎乎的“嗯”了一声
“你眼镜硌着我了…….”
男人喘着气有些不耐烦地摘了眼镜
而后又倾身压了下来
我捂住他的嘴巴
贺峻霖有些不解
眼神祈祷我放过他
“我也想亲你。”
贺峻霖xg的地方有很多
眼睛、嘴巴、手指、锁骨、嗓音、脾气、性格、小习惯….每一样都xg的要命
但我最喜欢最觉得勾人的是他鼻梁上的一颗小痣
小小的颜色也特别浅
平时被压在镜托下不叫人看见
只有摘下眼镜凑近看的时候才能发现
我说那是美人痣
贺峻霖只是笑笑
半眯着眼睛仍由我摸摸又亲亲
等我亲够了
男人手腕稍稍一用力
后脑勺陷进浸满他的味道的柔软棉被
“乖乖,看看哥哥别的地方有没有美人痣。”
其实特别喜欢写文但是现生又总是特别忙碌
女主苏婳首字母缩写SH深海
勿上升正主
重新开始学习之后
我发现我两个很大的问题
拖延症
和记忆力衰退
记忆力衰退比较好办
巧记方式千千万总有一款适合你
不行再加个食补
但这个拖延症就比较难办了
说好的背单词
打开电子设备却刷起了小视频
痛定思痛删掉了平板上的音符软件
但是在下一次打开屏幕的时候又被大眼睛吸引
分针一格格慢慢走着
直到大门响起
又一个效率极低的夜晚过去了
贺峻霖下班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倒在沙发上
看见我的第一句就是
“学习了吗?背了几个单词?”
有时候男朋友太关心学习也不太好
像老爹……….
我眼神...
我眼神闪躲
现在距离我下班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
按道理我应该学了点东西了吧
但我的脑子里只有刚冲浪吃来的瓜
“当然学了……学了100个词。”
我心虚的竖起一个手指头
我撒谎的样子确实太拙劣
贺峻霖长臂一伸给我捞到身边
一只手控制我
另一只手抢走我的平板
我暗叫不妙
“这么烫?”
“娱乐…..3小时24分。”
贺峻霖挑挑眉毛
“苏小姐,你的壮志凌云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错了错了老公。”我熟练的讨好
我讪讪地笑着,贴着他坐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老公。”我狗腿的给贺峻霖捏肩捶腿
但是他看起来不高兴
我手指都捏酸了
泄气往他肩头一靠
“你这是拖延症!”贺峻霖打断我
我委屈憋憋嘴我也知道自己这毛病毕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贺峻霖掰正我的身子
“我有办法治你这个毛病。”
我眼睛亮了
贺峻霖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他最聪明了
贺峻霖想的办法就是兑换规则
完成一定的任务量就可以找他要等价格的礼物
背完一轮单词学习后可以得到终极大礼
而且每晚会抽背我单词
保证效率
据他所说
如果当天学的单词我能答对大半还有小惊喜送我
他没告诉我小惊喜的具体内容
这让我太好奇了
第二天斗志满满的开工了
晚上十点卧室孤男寡女对坐
“准备好了吗?”
“出招吧!”
“好,第一个invade”
“侵略i-n-v-a-d-e”
对面的男人认可的点点头
“再接我一招。”
“不怕你。”
“target”
“目标t-a-r-g-e-t”
“没意思,上难度!”女人不屑的挥挥手
“exaggerate”
“夸张!……….”
对面的男人神色凝重
重重合上了书
女人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性感的薄唇
“恭喜你,通过考试!”
“耶!”我原地起飞在床上蹦来蹦去
“耶!!!贺峻霖快给我礼物礼物!”我一屁股坐下来对他摊开双手
贺峻霖神秘一笑吊足了我的胃口
随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一瞬间跌落贺峻霖的怀抱
“别急,马上就给你礼物。”
“贺峻霖你这个骗子!”
“啵啵啵,宝贝最厉害了!”
小贺老师的小惊喜当然就是一枚香吻喽
看完去睡觉哈
今日做梦素材送达
小贺老师是一个非常非常爱学习的人
他毕业之后还依旧保留着读书的习惯
虽然他平时都挺忙的
哪怕就瞄一眼
大概是因为爱看书的缘故
贺峻霖在二十而立的年纪里就已经能做我的人生导师了
常常给我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最近就是一件事情
我是我们办公室里学历不太精彩的那一类人
因为这个原因我总感觉很自卑
甚至有种想要回炉重造的想法
这种想法在表妹考上研究生之后到达了顶峰
我开始偷偷研究各院校的招生简章、导师还有专业介绍
但彼时的我和......
但彼时的我和小贺老师恋爱两年
也是正式工作的第二年
按着世俗的剧本来说
下一步应该结婚了
我犯了难
这种情绪对我影响很大
连着半个月心不在焉导致我在工作中犯下了重大错误
【小贺老师提醒您:对待工作要认真专心,情绪上的问题也要及时寻求家人朋友的帮助哦】
从公司楼下哭到小区大门
家门一关往衣柜里一钻
这是我抒发压力的方式
小贺老师下班没找到人
转了一大圈终于在衣柜门缝里找到了我的裙角
我看到他的脸哭的更凶了
优秀如贺峻霖居然委屈跟我一起过日子
还因为我这个窝囊废急的满头满脸都是汗
“呜呜呜呜呜霖霖!”
“诶哟,咋个了嘛?”
贺峻霖没嫌弃我一脸鼻涕泡
把我从衣柜里刨出来
我像只无尾熊一样四肢都挂在小贺老师身上
我抽抽嗒嗒任由贺峻霖收拾干净脸蛋又安慰的亲亲我的额头
我才慢慢收了眼泪
贺峻霖坐到我对面握住我的手
一脸看透了的表情
“说说吧。”
我还想瞒
如果我去上学的话
那贺峻霖要怎么办
我摇头
“没什么嘛”我鼻子还堵着说话闷闷的
贺峻霖不说话
过了半晌
“欣欣什么时候开学?”贺峻霖突然问起我表妹的事情
“9月2号吧。”
“嗯,学校离我们不远,我们送她过去吧。”
我点点头
“那学校不错,你本科专业在那里有硕士点。”
“嗯嗯。”
“去看看吧。”
“笨蛋。”
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贺峻霖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然后呢然后呢。”我好奇的凑过去听
“他说:你好,苏同学是吗?我是捷鹿考研的徐老师,之前您咨询过我们的!”
我一拍脑门
我羞愧的低下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是罪恶感
我总觉得我去读研这件事不现实而且对贺峻霖不公平
“其实我很高兴你能有这种想法。”
贺峻霖慢慢开口
我皱皱眉头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人要永远保持好奇心。”
“我觉得无论是什么时候去学习或者去接触新的事物都不晚。”
“只要你想,那就去做,我希望你勇敢一点。”
我鼻子酸酸的有想哭的感觉
“可是,这对你不好。”
“如果我去读书,我们就不会那么快结婚了……。”我声音越说越小
我们应该年底就要谈结婚的事了
“那你会因为去读书就抛弃我吗?”
“当然不会!”
“所以,我并不会成为你去考研读研的障碍呀。”
我慢慢松开他的手
贺峻霖坚定的再一次紧握住我的手
“你还有什么顾虑,让小贺老师开导你。”
“如果我没考上呢?如果我读完研出来年纪已经有点有点……大了呢?”
我很害怕
我想要全职考研
怕考不上又丢了工作
也怕他人的非议
因为到我这个年纪应该是要结婚生孩子了
贺峻霖又些好笑的看着我
揉揉我的脑袋安慰道
“首先,我觉得很多事情都不一定是要得到happyend,这是一个过程,是你在找答案的过程,你总要试一次才知道可不可以或者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不要等到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时候还在想问题的答案,要想得到答案,那就行动。”
我看向贺峻霖的眼神里全是崇拜
“第二个问题,做自己想做的,不要怕走不常规的路,也不要怕别人对你评价。你是你,他是他,我是我,我们都是不一样的人,所以我们也没有必要走一样的路。
我一瞬间的醍醐灌顶
看向对面的贺峻霖
不到不惑之年的男人总有不同于同龄人的冷静和透彻
随后我也释然地笑了
有贺峻霖在
我想我备考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很难过
我的精神支柱贺峻霖
最近看了贺峻霖的采访我真的有实实在在感叹过这个他看待世界和对待世界的方式和态度
贺峻霖远远比我想象的要成熟的多他在楼里受到的各种不公平待遇并没有使他自哀自怨反倒让他成长也让他更勇敢他和其他同龄人有本质上的区别在他身上我真的有看到一个完整的灵魂
霖我有私设
做梦就好了别多想
“咚咚咚”
耳边传来模糊不清的敲门声,我心里一惊赶紧关掉了水龙头
我和贺峻霖大吵一架,原因当然是因为我那白月光的前男友
我从来不怀疑贺峻霖的办事效率
只要他想,我跑到哪里他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
关掉水龙头,抓起搭在毛巾架上的浴袍
我瑟缩着肩膀慢慢挪去了房门前
微微踮起脚看向猫眼
贺峻霖左手撑着门板,右手不依不挠地按着门铃
贺峻霖天生可怕的镜头感,不出三秒似乎就感受到了猫眼内的目光
他抬头
微长的刘海下面眼神凌厉
眉头不耐烦的皱在一起
感觉那道目光,快把我...
感觉那道目光,快把我盯穿了
我手心里全是冷汗
淋浴时淋湿的发尾此时正一颗一颗往下滴水珠
其实那有一部分可能是我的眼泪
我的男友贺峻霖,是城东富人区的政界大鳄
处理事情雷厉风行,虽然年纪轻轻手底下居然没有一个不服气的
我算是唯一的意外
我恨他太专横太冷血控制欲强,三番五次想和白月光前男友程昭私奔
但他其实把我养的很好
我比他年纪小些家境也一般,他供我读完了研究生顺手又把我塞进了削尖脑袋也挤不进去的国企
实习三个月,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素质的问题
医院跑了无数次,人也消瘦了很多
贺峻霖心疼,便把我拘在家里养着
就是因为这个,我和贺峻霖吵了无数次
因为真心喜欢这份工作也因为我坚信
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
最后给他惹急眼了,直接被迫辞职
碰巧我的白月光突然回国
白月光依旧温柔似水,听我把贺峻霖从头到脚都吐槽了个遍
没有不耐烦的给我擦擦眼泪,又揉揉我的头顶
“要不要跟我去悉尼?”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说贺峻霖不好的
就在我想天想地的时候贺峻霖已经失去耐心了
按门铃变成了踹门
贺峻霖低沉冰冷的声音穿透门板
“你最好不要等我把门板踹烂!”
他说这话时眼睛就直直盯着猫眼
我被他看得背后发冷
心理的恐惧最后还是战胜了那点叛逆
我卸下了门链慢慢拧开了门把手
大不了堵着房门和他过三招
可不能让贺峻霖看到身后的行李箱和过境签证
他真的会直接扒了我的皮
“你……!”
门刚打开一条缝,贺峻霖就撞了进来
我心里一惊还没看清他的脸就被一把按在了墙上
男人的耐心在开门前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墨黑的瞳孔里似乎翻着火苗
我被按着动弹不得
脑瓜子里一片浆糊,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他见我掉眼泪似乎有些松动
略微收了眉宇间的怒气
“你到底想干嘛?”他开口问我
“分手!”我瞪大眼睛回过去
“你做梦!”他一字一句地回复我
手指也松开对我的禁锢
一下没了支撑,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毯上
我气的发抖,呼吸急促着
两只手臂还在不住地颤抖
贺峻霖在撕我的签证
“你这前男友还有点本事,能躲过我的眼皮子帮你办签证。”
被撕得四分五裂的签证本扔在我的眼前
我真的有站起来掐死他的冲动
贺峻霖又往房间里走了两步
看到了放在窗子下边的超大号行李箱
贺峻霖停下来
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鞋尖踢了踢行李箱
“这么大的箱子,是打算一辈子不回来了吗?”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贺峻霖说话的调子又往下降了些
他真的生气的时候,说话会一字一句咬的格外清楚
“我在问你话。”
贺峻霖一步步又走了回来
我收拾着情绪,胡乱擦着眼泪
我不想和他吵架,从一开始就想着和平分手
还没等我开口解释
后脑勺就传来一阵钝痛
我被贺峻霖掐着脖子扔到了房间正中间的大床上
“啊!”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
我下意识缩起身体保护自己
贺峻霖靠近我,单腿跪在床上
大手抬起
我的肩膀就已经开始没出息地颤抖起来
贺峻霖揽住我往怀里带了带
他在气头上,理智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看我抖成筛子又后知后觉觉得弄疼我了
我靠在他肩膀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试图激怒我,我最后再说一次。”
我无意识点点头
“东西收好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就是我的敏感词
再害怕我都能立马炸毛
“不可能!我要跟你!分手!再也不会回家了!!”
说完这句,我突然想起一句老话
不要在老虎嘴里拔牙
当场就是一个天旋地转
我被贺峻霖牢牢压在床铺上
“再多说一句分手我今天就在这里弄死你!”
或许你见过阎王爷发怒
贺峻霖真的会是说到做到
我眼泪还是一个劲直掉但是明显已经激不起眼前这个用膝盖压着我的男人任何一丝怜惜
下巴被粗暴地捏住,贺峻霖俯身低头咬住我的唇瓣
我不安分地扭动了两下,实际上根本没什么用
手臂被举过头顶,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了一起并且绑在了床头的柱子上
终于流尽,我累的眼皮打架,合上双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去
贺峻霖起身拿了热毛巾任劳任怨地帮我清理起身体
撩开后颈的长发
在交叠的绯色吻痕下
温热的皮肤上线条交错
贺峻霖俯身又吻了吻
那是一朵风铃花
是温柔的爱
最近真的有被我们小贺哥哥帅的嗷嗷叫
还有一半写了蛮久的我试试看能不能挂链接
如果大家想看的话晚上我再重传一次
一个关于和小贺老师认识到确认关系的前传
最近小贺发了好多在学校里的视频真的好喜欢男大贺峻霖好鲜活的宝宝呀
不要上升看完早点睡觉
我和小贺老师是在剧组里认识的
准确来说我们是姐弟恋
我比他大一届我在外面实习的时候他才读到大三
大四上学期结束我被毕设开题弄得头晕眼花
学期末的最后一节课
导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忽悠)学生去剧组做苦力不给钱白干的那一种
室友拉着我的袖子苦苦哀求她想去剧组追星......
室友拉着我的袖子苦苦哀求她想去剧组追星但又不想一个人要求和我同甘共苦
那一程工作确实不好找
但对面说只要干满一个月就能给签实习证明
除了没有工资但是吃住全包
我和小贺老师就是在休息室认识的
一月份北方的风确实很大我被吹的脑瓜子嗡嗡缩到临时搭建的小帐篷里避避风
着实是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人
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盘腿坐在帐篷的角落
把自己裹在黑白相间的毛毛外套里
只露出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
头发有些长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两边的鬓角都炸了起来
四目相对我有点尴尬对着那双清亮的眸子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这里是你的休息室吗?我想进来暖和一下的如果打扰到你了我现在就出去”
男孩摇摇头大眼睛里盛着笑眼下饱满的卧蚕被挤出两个小月牙
“没关系你随便坐吧”
那天下午比较闲我捂在围巾里整个人暖烘烘的慢慢的就睡着了
我起来收拾一下自己却发现肩膀上盖着一件外套
黑白的配色毛茸茸的质感好像是刚刚那个漂亮男孩的衣服
我耳朵发烫这是第一次睡着了还能盖着异性的衣服还是陌生的异性
我下意识寻找但他好像早就不在这里了
我把外套挂在椅背上想着他应该会回来找
外套的口袋里拖出一条红绳
我知道那是什么我脖子上也正挂着一条
红绳上系着四方的工作牌
我记住了这个漂亮的名字贺峻霖
有机会要好好谢谢他
一直到剧组杀青我都没能见到那个男孩
就好像我做了一个梦
室友笑的满床打滚
“你是不是单身太久做春梦啊哈哈哈哈哈”
“我们剧组全是五高三粗的糙男哪来的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啊?”
“可是我真的见到啦大眼睛双眼皮头发有点长但是梳理的整整齐齐的还很白”
“这我真的是没见过还有什么特征没有?”
“香水味!淡淡的但是我认得就我宿舍抽屉里那瓶啊!”
我说完收到了室友一个大白眼
“你说白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可能了你再看这群糙汉哪一个像是用香水的人??”
看我有些失落室友又凑到我面前
“不过贺峻霖这名字倒是有点耳熟”
“真的?”我重燃希望满带希冀的眼神虔诚地望着苦思冥想的室友
“你不会是遇到哪个热度不高的小明星了吧?”
我吓得挪了挪屁股怎么可能谁家小明星出门不带保镖也没有助理还能跟异性共处一室
离开剧组前的最后一晚我依旧没有找到那个叫贺峻霖的男孩
我不止要谢谢他还想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这是我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遇到所谓的crush
三月
天气开始转暖的时候我拖着箱子踏上了返校的列车
我这节车厢并没有几个人因为放假在家熬夜追剧我一上车就困得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梦里车子走走停停耳边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有人上车又下车
眼前的光被人挡住昏暗的光线下我终于睡死过去了
黑甜的梦里又回到红色的小帐篷里
穿着黑白毛绒衣的男孩坐在角落里
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在屏幕上游走似乎是这一局不太顺利
男孩皱皱眉头语气还是温柔的
“没关系等下一波吧”
“不好意思我信号不太好有点卡”
“嗯我过来了你先走”
“小声一点我旁边有人在休息”
这也是这个假期里不知道第几次做这个梦了
睡着之前那个漂亮的男孩就在我不远的地方打游戏
我其实不太会玩但是看他白嫩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舞也是蛮赏心悦目的
这次的梦不太一样我好像都闻到他身上飘出来的干净的香水味了
那股味道越来越清晰梦里男孩水汪汪的眼睛晃的我心砰砰乱跳
实在是受不了了我被迫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一片黑怎么明明睁眼了还在梦里
梦中梦??盗梦空间??
不对梦中情人??
“你醒了……”
那片黑是隔壁座的黑色大衣我靠着别人的肩膀睡着了
我羞愧难当要不是位置受限我都要鞠躬九十度致歉了
“不好意思太困了睡着了”
“没关系的不过下次不要一个人在公众场合睡着了”
再次谢谢喜欢看文文的宝宝们
希望大家继续喜欢我们小贺
贺峻霖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宝宝不要让他受委屈了
霖我论和年下弟弟的极限拉扯
勿上升酸q
梦中情人真的从梦里爬出来了??!
我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
黑色大衣歪着头看我
“是眼睛不舒服吗?”
“我们见过的对吧?”
“好巧你也是在A大上学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众人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反正总之我们算是认识了
贺峻霖推着我的箱子和包包和我一路有说有笑的送我到寝室
我想请他去吃宵夜谢谢他那天借我外套
他大大方方的答应了但又说改天
“坐那么久的车你应该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女孩子......
“坐那么久的车你应该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女孩子不能太劳累”
明明一句普通关心的话一直让我的脸颊烧到躺在床上了还滚烫
室友伸出手来摸摸我的脸颊
“你不是发烧了吧?”
我看着她傻笑缓缓眨了两下眼睛
心里想的不知道是什么
我一把抓住她的袖子
“你别急我有事跟你说”
看着我红扑扑的脸蛋室友皱着眉头凑近了一点
“我找到梦中情人啦!”
室友翻了个大白眼给我
“找到你又不敢追说屁”
我确实不太敢追
首先他有张女人见了都嫉妒的好看皮囊
我的意思是他不是一般的帅哥
我们学校艺术生很多帅的也很多
但贺峻霖胜在精致双眼皮桃花眼睫毛还特别长
巴掌大的的脸骨相也很好
嘴巴肉嘟嘟的想亲
其次他学习还特别好妥妥大学霸
最后家世也特好家里做生意的
从小不愁吃穿的小公子
我配他是差了一点
请他吃完宵夜还了人情我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但我们在一个学校里还是难免会遇见
我倒也没有怂到不敢追也不敢见的程度哈
贺峻霖一出现那绝对焦点
他跟我打声招呼我背后都要被眼刀戳烂了
不到图书馆关灯都不会走
自然躲他就躲的更狠了些
贺峻霖想不通为什么前两天和他一起压马路一起吃宵夜的人突然就不再理自己了
几次过后他似乎也看出来了些什么
但贺峻霖他是真的猛
我从来没想过那个瞪着清亮眸子见面会乖乖问好的学弟
会把我堵在图书馆的电梯里
“怎么不理我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贺峻霖撑着轿厢的墙壁把我困在墙角里
“没有不理你呀我最近比较忙”我指了下怀里抱着的笔记本电脑
“你躲我为什么?”贺峻霖看上去很委屈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亮光
肉嘟嘟的嘴巴也不自觉的撅了起来
兴许是母爱泛滥
我揉了揉他的发顶安慰他等忙完了一起出去吃饭
他似乎心情好了点撇撇嘴暂时放开了对我的禁锢
“那行吧算你补偿我哈姐姐”他侧着身看着我眼里似乎有一丝小得意
“送你回去吧”
我没来得及拒绝贺峻霖抢走了我抱着的电脑
电梯门开了图书馆管理员正站在门前
图书馆管理员是个五十岁的嬢嬢
脾气特别不好双手叉着腰瞪大了眼睛对着我俩嚷嚷
“怎么又是你非得我上去请你?”
我局促不安的看着地面
贺峻霖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挡在背后
“抱歉我和我女朋友说好了来接她是我来晚了她一直在等我”
这男的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我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哪一次不是扭头翻白眼回家还要边吐槽边反胃的
我几乎是飘回了宿舍
贺峻霖他是不是喜欢我
思考这个问题用了我一整个夜晚
第二天顶着两个巨大黑眼圈去开的小组会议
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那是贺峻霖
但是又抱有一丝侥幸
如果不是对我有好感为什么说我是女朋友
他大可找其他的理由搪塞过去
他也大可不为我解释毕竟挨骂的也不是他
我的专业需要在毕业前提交一部不少于三十分钟题材不限的影片
上学期完成了拍摄下学期主要是磨剪辑部分
我和小组成员泡在剪辑室里整整一个星期
贺峻霖来看过我好几次
送吃的送喝的陪我聊天让我放轻松
“别装了那小子绝对喜欢你”
“我可不信普通异性朋友能一天三顿给送饭还兼陪聊”
朋友几句话说的我心乱如麻
贺峻霖除了上来找我其他的话都没有说过
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让我很难办啊我倒是不介意和弟弟谈恋爱
但是他不说让我去捅破这层窗户纸万一只是误会那我不就尴尬了吗
又过了几天初稿总算过了导师那一关
我冲出教学楼的时候贺峻霖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贺峻霖!我初稿过啦!”
彼时正是阳春三月楼下那颗桃花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贺峻霖也才刚下课背着书包站在树荫下
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我刘海被春风带起来露出好看的眉眼
他勾着嘴角笑的好看眼眶里盛着春水荡漾的笑意
此时春光似乎也更加明媚了些
撒在那人是发丝上鼻梁上最后落在两片饱满粉嫩的唇瓣上
我有些按耐不住心里的悸动想冲过去撞进他怀里
我抬起腿向他跑去
贺峻霖没躲笑得更艳了他伸出两只手臂把我一把揉进怀里
“恭喜你”
“也恭喜你”贺峻霖一愣微微推开了我
我揪起硌着我前胸的工作牌在他眼前晃晃
“小贺同学荣升社联部干事这不得好好庆祝”
“我没告诉你这件事”
“那是因为我很关心你你们社联的人跟我说了贺峻霖很强哦”我对他竖起大拇指
他噗嗤一笑伸手又把我搂的更紧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
我这耳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阳晒的一下子就滚烫了
“没有的事”
我慌乱推开他又被揪住手腕带回怀里
“可是有人跟我说你很喜欢我”
“刚刚投怀送抱现在转身就逃?”
好啊原来有人偷偷通风报信
我不敢看他他眼里的爱意此时正在毫无掩盖的向外扩散
多看一眼我都得淹死
“少得瑟了你”中国女人不能输
我直接上手捂住那双快要溺死我的眼睛
“小屁孩”我气急败坏的把他柔顺的头毛全部揉乱
贺峻霖似乎胜券在握并不计较我捂住他眼睛又弄乱他头发这件事
贺峻霖挪开我的手右手牢牢搂住我的肩膀
大大方方地搂着我走在校园里
“好了吃饭去吧该补偿我了姐姐”
贺先生其实也是家里当宝贝一样养大的
贺妈妈贺爸爸把他照顾的很好
我们同居之前他是没有真正下过一次厨的
在他变成厨神之前我和他一直到处蹭饭
今天蹭同事的明天蹭朋友的后天去蹭塑料姐妹花大大后天拎袋水果去蹭住在隔壁的老两口
实在是不好意思蹭了就点点外卖或者楼下便利店凑活
贺先生变成厨神的契机是偶然的一天
贺先生在台里加班我太饿了又找不到蹭饭对象
于是小手一挥点了一大碗又香又辣又麻的麻辣烫
还配瓶冒气泡的小饮料
香的嘞
贺峻霖那天晚上录的特别晚...
贺峻霖那天晚上录的特别晚
洗完澡我就感觉肚子有些不对劲但又怕打扰他录节目
贺先生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吐了第几回
还剩一口气歪在沙发里
一碗麻辣烫给我干出了肠胃炎
裹着贺先生的外套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屁都不敢放一个
别看他平时笑眯眯的好好先生他很难搞哦
回来后贺先生痛定思痛决定以后每一顿都亲自给我做
我感动的声泪俱下贺峻霖终于是和我相看两厌准备用食疗法毒死我
他根本不会烧饭啊
但贺先生每一个决定从来都不是开玩笑
他甚至每天带着小本本去隔壁老两口家偷师(学习)
贺先生给我做的第一道菜蒜蓉生菜
据说那是比西红柿炒鸡蛋还要简单的菜
我看他笨手笨脚的拍蒜把焯过水的生菜叶倒进油锅里溅起来的油点成功把贺峻霖变成了皱巴巴章鱼烧
我坐在沙发上偷偷观察决定还是不要那么快打击他的自尊心好了
菜上桌之后有点小惊艳到我
这道菜还蛮成功的绿油油的生菜清甜脆爽我就这一盘蒜蓉生菜一碗鸡蛋糕猛炫两大碗
不过我承认那天我有演的成分但这成功增长了贺先生的自信
不然现在我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辣炒花甲了
今天就先聊到这里贺先生让我帮他开两瓶啤酒
准备吃宵夜啦!
晚安!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有没有情人都快乐
-在遇到你之前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会孤独终老-
在我二十五岁的那个生日里我喝了个大醉
我爱笑一直都以小太阳的形象出现在朋友面前
以至于我趴下大哭的时候朋友们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我说:过完今天我就25岁了至今没有谈过恋爱甚至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真的好可怜
朋友们笑成一团抱着我的肩膀安慰:会有的好的都在后面呢
25岁的第三个星期朋友拜托我送一份文件到公司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一个白净的男孩站在里面
桃花...
桃花眼里含着笑和我对视的时候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
我突然感觉胸腔里有个什么在激烈的跳动
可能是心动?这个词似乎和我离了十万八千里远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
看到他胸前挂着胸牌上面有他的名字
我第一次痛恨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近视眼
0615工号上的最后四位数
从那天起我感觉我可能要单相思到老了
我向朋友打听了那个工号的主人
0615是台里刚转正的主持人叫贺峻霖
当年以全国第七的分数考进211本科大学
在校期间成绩优异获奖无数
为人谦和样貌出众不仅是校园男神
还被某公司的星探邀请了无数次
上过几档网综也算半个小明星
但一心只想走主持路线一毕业就被学校推荐来台里实习了
哦原来是个小明星啊难怪那么好看
我咽下苦涩的一口酒
一朵野花怎么能够得到天上的星星
那就当没见过吧
但这个世界可能真的有缘份存在
那天我去打卡网红餐厅
因为恰巧在工作日朋友都没有空
我恰巧是个闲人当天又非吃不可
一个人坐到了门口等位
大概等了有几十分钟眼看着下一个号就是我了
一个穿着纯白T的男孩突然蹿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刚刚错过号了”
什么嘛那不是又要等
如果不是太馋我绝对不会迈出那一步
我拽了拽前面那人的包带子
“你好如果一个人的话介意拼桌吗?”
“各点各的,吃完单独结账”
对面的男孩突然弯下腰来看我
吓得我往后退这也才看清楚对方的脸
“0615?!”
“我们见过对吗?”
电梯里那短短几分钟他居然记住我了
交往后的某一天我巧合穿上了初遇那天穿过的水蓝色的泡泡袖娃娃裙
他看着我好久没说话突然又紧紧把我抱住
他说:当时就想抱你因为觉得你好可爱
我和0615
应该说是贺峻霖在一起的过程快到无法想象
朋友复述给我的时候笑的一脸贱兮兮的模样
“要走大运喽老牛啃嫩草噢”
他似乎是年纪小很会打直球
我相亲也遇到过这种但贺峻霖从头到尾没让我觉得反感反到乐在其中
我和他们的公司距离其实并不算近
但贺峻霖总会大老远赶来和我吃中饭
在写字楼楼下便利店里遇到的时候
他总能接上一个好巧
并配上一个露出小兔牙的生动的惊讶表情
大概这样持续了一个月
又是一个中午下了大雨我的饭已经吃了一半了我觉得贺峻霖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
就在我准备收拾收拾回去午休的时候
便利店的感应门打开了贺峻霖像个落汤鸡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我吓坏了他全身上下真的没有一处是干的
手指尖都在往下滴水
我也顾不得扣工资还是什么了赶紧把他拉回了出租屋
我把他赶进了卫生间让他把衣服脱下来先不要出来
给我拿去烘干机里烘干
他一边脱一边喊着
“好冷啊姐姐我真的好冷呀”
我真的不忍心找了一条大毛毯让他裹着出来
他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眼眶里好像也含着水汽
最近降温了他真的冻的瑟瑟发抖
本来就白净的脸现在没有一丝血色
但他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我就像一个极易破碎的瓷娃娃
过冬用的电暖器怎么也找不到
我心有愧疚应该早一些发信息让他不要过来
贺峻霖早就成了台里的台柱子
要是着凉感冒发烧喉咙哑说不出话来不止他的编导也就是我朋友整个台都会想来暗杀我
“对不起哦忘记跟你说不要来了”我用毛巾帮他擦头发
贺峻霖瘪瘪嘴垂下眸子不看我
本来他就比我小现在一看总让我有点母爱泛滥的感觉
我用手去托他的下巴
可下一秒他就让我知道自己的母爱泛滥有点多余
我托起下巴的一瞬间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就锁住了我的腰肢
贺峻霖微凉的唇贴了过来
“可是我就是想见你每一天都想见你”
贺峻霖贴着我的嘴角呢喃着
其实我们本来就抱着同样的心思
我当然没有拒绝手臂勾上了他的脖颈
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巨大的砸门声
我趴在床上贺峻霖枕着我的后腰正睡的香
我想抽出来但这家伙真的太重了
门都快被敲烂了我不耐烦的踢踢贺峻霖
“快去开门要债的上门了”
贺峻霖迷迷糊糊的起床拧开门把就又爬回被窝里抱我
朋友冲进门来被眼前的一幕吓晕
房间里乱成一团我和贺峻霖显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还真啃上嫩草了,你这颗嫩草速度也挺快啊”
贺峻霖给我拽了拽被子腼腆笑笑
“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
禁止上升早点做梦
苏婳这个人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只是喜欢微醺的那种小感觉偶尔来那么一点点
但是从来不会过度当然也只是她这么认为了
其实是苏·有点醉·菜但爱喝·还傻笑·婳
工作结束有些迟了
我带着艺人回到休息室卸妆顺便收拾一下行李准备撤退
连续几日的工作让大家都有些疲惫
有些人放松的方式是睡大觉比如贺峻霖
但我不一样我喜欢浅酌一小杯
到有些微微醉的时候才我最放松的时刻
贺峻霖看起来睡着了......
贺峻霖看起来睡着了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我仔细观察力一下确认安全
对着旁边的姐妹使了个眼色
我挑挑眉又指指门口(回去喝点?)
但这个傻子好像在连轴转的工作了丢了脑子
茫然的对着我摇摇头
我又重复这次她的脸上出现了大大的问号
急死我了
不得已我只好学着韩剧里酒鬼爸爸们的动作把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圈
放在下嘴唇的位置轻轻弹了两下舌
这个傻子终于看懂了对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我心满意足的回头继续收拾东西
回头却对上了贺峻霖审视的目光
我背后一阵虚汗
什么时候醒的?
休息室里的人不多他毫无忌惮
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
“准备干嘛去?”
“送你回去休息呗,还能干嘛”
我不着痕迹的挣脱开他的手
“不许喝酒啊”贺峻霖收回手环抱在胸前
“没有要喝酒啊”我心里一惊还要保持脸上的云淡风轻
这个时候他最麻烦了
小孩长大了也确实不好骗了
但是姐妹局怎么可能带他去嘛
“撒谎,你现在男朋友都敢骗”
他说着凑到我耳边
“男朋友”三个字把我的耳朵都烫红了
他看到我红透的耳垂占到便宜心情大好
又变回嬉皮笑脸的模样手肘撑着化妆台和我谈条件
“那你带我去喝醉了你贺哥给你当保镖”他拍拍胸脯
“少来,那种地方也是你能去的”
“那那种地方就是你能去的?”
“我!”
我一下哽住
半个月前确实有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警告你啊不要在我眼皮底下顶风作案”
气死我了为什么每一次都能被贺峻霖绕住
怎么每一次都吵不过他
不是为什么我和贺峻霖根本就吵不起来
我铁着脸和姐妹打手势
狗男人坏我计划今晚姐妹局取消!
我一直气到保姆车开回别墅
不等他下车我就开了车门往员工宿舍冲
“苏婳姐又生什么气啊?”
“又吵架了?”
“什么啊,人家那是爱的辩论”
贺峻霖推开凑热闹的脑袋下车去抓已经在暴走的女友
“怎么又生气了嘛”
“不是和你说的好好的嘛那里不安全”
“你这人怎么还好了伤疤忘了疼”
“哼”才不想跟他说话鼻孔出气而已
“哎呦这么小气的啊”
“那我就这点爱好嘛!”
说我小气?对!我苏婳最小气了!
“那是小贺哥哥错了小贺哥哥给你补偿好不好?”
贺峻霖伸手去抹我眼角下面的金豆豆
是的泪失禁给自己气哭了
“怎么大过年还送我两颗金豆豆这多不好意思啊”
“那小贺老师也送你两颗金豆豆好不好?”
贺峻霖伸手在包包里掏掏
我眨眨眼好奇他究竟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小贺老师不亏是小贺老师
那条小红绳到我手腕上的时候什么不高兴疲惫愤怒都消失不见了
好大一个金兔子着周围黑灯瞎火的都快把我闪瞎了
我摸着大金兔嘴里念念有词
“兔年摸兔头大富又大贵兔年摸尾顺风又顺水”
贺峻霖嘴角勾着笑眼底里也是笑
靠着电线杆子欣赏我的幼稚行为
“这就不生气了?哦?”
我把手腕收到背后保持我的傲娇
“才没有那么简单好不好!”
“你毁了我组的局诶”
“我真的不放心你啊上次喝多了你见到谁都傻笑多吓人啊谁都能抱还好…”
脑子里走马灯跑过
丢脸丢脸
我紧急叫停再多说一句我就要搬到快乐星球生活了
“没事没事啊我都默默承受了”贺峻霖把我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
“不许再提了”我埋在他怀里贺峻霖身上干净安心的味道一阵阵钻进我的鼻子里
其实抱抱也能缓解疲惫的
现在我们根本就不想松开对方
“哥都给你安排了回宿舍去看看”
贺峻霖亲亲我的额头又揉揉我的发顶
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和这个年纪的男生一样幼稚可爱但又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他从来不会让我觉得经营爱情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有矛盾也从来不会过夜
贺峻霖样样都向着我会照顾我的情绪甚至能在我迷茫的时候做我的人生导师
回到宿舍里我激动的眼泪直流(贺:她确实有点夸张了不过男朋友知道这个份上是她的福气)
我的好姐妹们准备好了零食好看的电影还有游戏
桌子正中间放着我和贺峻霖提过一次我很喜欢的酒
贺峻霖还点了烧烤热烈火辣满满三大袋
美美开造
这一场姐妹局香得嘞
也许会有醉酒小彩蛋
看完早点做梦
不要上升正主但是可以给我小红心小蓝手
除夕夜
这是我和贺峻霖恋爱的第二年
一直以来我们之间的感情都很稳定
主要是双方父母都很支持
今年我受邀请和小贺老师一起回成都过年
虽然我和羽羽女士在视频里见过几次
但实际上第一次见面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虽然贺峻霖早就看穿我了
因为我的手在贺老师的口袋里捂了一路都还凉的像块冰
这种紧张在见到接机的贺爸贺妈之后达到了巅峰
我感觉整个人都快抖成筛子了
“诶呀...
“诶呀弟弟你终于把女朋友带回来了。”贺妈在看到我们俩出来后迎了上来
我好紧张一下子就甩开了小贺老师的手
后来夜话时刻小贺老师说
“我那时候就感觉自己像早恋被抓包了”
“你没看见我眼睛睁的多大我太震惊了”
我颤巍巍的开口问好
“叔叔阿姨新年好,我是苏婳,这次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站的笔直手指在背后紧张的揪成一团
这种尴尬程度仿佛回到了学生时期每一次开学的自我介绍环节
随之是一个温暖的怀抱羽羽女士用厚厚的羊绒围巾把我裹进了怀里
“弟弟你真的是不会照顾人,我们妹妹都冷的发抖了。”
“妈,她是紧张的,出门我给她塞了好几件衣服了。”
“胡说!手那么冷,你小子就是不会照顾人!”
羽羽女士把我背在背后的手揉进手心里
搓搓给我取暖
羽羽女士真的很好就是小贺老师有点委屈了
我连忙解释
“不是不是,我就是比较怕冷,跟小贺没有关系。”
“啊,那不要站在这里说了,来来来我们上车,你叔叔把空调打开一下就暖和了。”
羽羽女士搂着我贺爸爸推着我的行李说说笑笑的往停车场去了
留下寒风中不知所措的贺峻霖
小贺老师:这个婆娘登场五分钟抢走我爸妈?
年夜饭
贺峻霖的家庭氛围真的很好初见的紧张和尴尬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现在正和羽羽女士挤在沙发上看贺峻霖小时候的照片笑的前仰后合
“我跟你说,他刚满月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个女娃娃,后来我自己也越看越像,再然后我都不解释了,还给他买了好多漂亮的小裙子。”
羽羽女士说着抽出一张照片塞到我手里
这这是啥贺峻霖珍贵女装照片终于轮到我圆梦了吗
照片里的贺峻霖头上夹着糖果色的小蝴蝶结发卡
粉色吊带花裙子对着镜头眯眯眼笑
啊啊啊啊啊啊是谁爽到了我不说
贺峻霖穿着围裙闻声赶来但该看的已经被我看完了
甚至还用手机复制了一份
小贺老师在我这里也是有把柄的人喽
“妈,你儿子的伟大形象今天都被你败光了!!”贺峻霖懊悔的把头埋进沙发里
我和羽羽女士笑的一个比一个大声
还好贺爸爸吆喝一句吃饭了拯救了崩溃的贺峻霖
虽然我不是穿川渝人但是真的很能吃辣
怕天怕地就是不怕辣
这也是我和贺峻霖维持友好关系的重要方式
贺爸爸的手艺不知道要比贺峻霖好多少
这一桌子菜没有一样是不对我胃口的
贺峻霖给我夹菜
“平时吃我做的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爸爸的手艺不知道比你好多少了。”
我只顾着啃排骨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旁边的一家三口愣在原地贺峻霖筷子都拿不住了
掉下来磕在碗边发出脆响
卧槽好像说错话了
我心虚的环顾四周
下一秒羽羽女士的大红包就砸了过来
“诶呀,宝贝儿媳妇,我这改口费还没给呢怎么就叫了呀。”羽羽女士从口袋里掏出厚厚的红包
“宝贝,你真的想好了吗?明天去领证吗?婚礼啥时候办?西式还是中式?”贺峻霖抱着我的肩膀拼命晃
等一下!我只是口误啊
谁来救救我啊
“不不不我那个刚刚有点……我就是那个……”
“不是不好的意思…就是我觉得还是要和我爸妈商量一下”
“这个红包我不能收,您先收起来吧。”
我语无伦次自己已经把自己卖出去了
贺峻霖紧紧抱着我抢过羽羽手上的红包往我手里塞
“不行不行,不能反悔的。”
他看我不收红包急的要哭
“霖霖,我的意思是我们不用那么着急,不是不要你的意思”
“可是我现在就想跟你结婚!现在!”
“可是现在太急了。”
“我会好好对你的,真的!。”
贺峻霖幽默风趣多金多才年轻帅气勤奋努力温柔体贴孝顺顾家绝对是我结婚的不二人选
我这下真的感觉CPU烧了
羽羽女士笑眯眯的坐在对面缓缓说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们霖霖女装多漂亮啊,你要生个妹妹多可爱啊。”
意思是我们老贺家的基因绝对好
大年初一
昨晚那场风波一直闹到饭菜都凉了才结束
我费了老大劲才安抚好了贺家人
约好开春之后两家见面再定之后的事
两家人总得面对面见一次这样才显得正式
贺爸贺妈也赞同他们也都希望我能风风光光嫁进来
我的爸妈也好放心
半夜里他偷偷摸进我的房间里说要好好教育我
折腾到外面爆竹声都听不见了才结束
我很累真的很累真的非常累
“多大啦?”
“24”
“24那也不小喽”
“哈哈哈哈哈哈还好还好”
“和我们小贺是什么关系呀?”
“男女朋友”
“谈多久了?”
“两年多了”
“该结婚喽”
“啊这个…在考虑了”
“妹妹长多好看,霖霖捡便宜了”
“几个月了?”一只带着金戒指的手摸摸我的小腹
我吓得跳起来脸快比门口铁的对联还红了
“嬢嬢!还没还没那么快!”
“那得抓紧了,年轻人恢复的快,老贺家基因好呢,多生几个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