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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INS这个短片差点没笑死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HP】不死鸟

补裆。穆迪视角串联两次战争时的凤凰社群像。温情和解向,一个暴躁老爹对自己和这世界的和解。

1.1979

鸡冠花未谢之前

生命仍是轴心

松林坡还远不是葬身之地

“你们所效忠的主人已经在一个娃娃手上死透了,现在放弃抵抗认罪还会从轻审判,听懂了吗?”身旁的傲罗同僚最后一次试图和差不多已经疯癫了的食死徒讲道理,阿拉斯托·穆迪挥舞着魔杖,他发射出来的咒语犹如甩动长鞭,驱逐浓雾,代替月光照亮了这个围剿的夜晚。

“不可能!我们的主人还会回来!忠心的我们会获得奖赏,那些叛徒,还有你们,会...

“不可能!我们的主人还会回来!忠心的我们会获得奖赏,那些叛徒,还有你们,会被伟大的黑魔王杀光!”穆尔塞伯喊着,就像一条被愤怒和恐惧压趴下的疯狗,他和他的同伴已经是穷途末路,而他们的最终归宿是阿兹卡班。穆迪再一次扬起魔杖,发射出伴随着耀眼火光的魔咒。

更加密集的咒语在他们彼此之间闪过,埃文·罗齐尔的魔杖突然对准了穆迪,在抵挡了他的一个束缚咒后,一道红光突破他的护身咒,他弓身意图躲过它,却在转身的瞬间被魔咒擦过脸庞。他的鼻子火辣辣的疼,鲜血喷射出去,穆迪咒骂一声,伸手摸上去,摸到了软骨,那里少了一大块肉。这种程度的疼痛虽然难以忍受,但是他经历过更折磨人和痛苦的,舔掉已经淌到嘴角,在这冬夜迅速冰凉的鲜血,他更加迅猛地发射出咒语。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隐忍的余地,同伴和他自己负伤的仇恨让穆迪在一瞬间用全部恨意发射出极少使用的杀伤力十足的咒语:

“霹雳爆炸!”

橘色球状火焰射向那个恶贯满盈的食死徒,他甚至来不及反抗,就被命中爆炸,而穆迪眼前同样是灼热的光亮,他也来不及躲避……直到他喘着粗气睁开眼时,穆迪才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梦,关于他为什么只有大半拉鼻子的一个梦。他又一次在梦中身临发生在前不久的战场,那场决斗让他丢失了鼻子上好大一块肉,并且由于那是黑魔法,治疗的药剂和咒语也不能治愈他的鼻子。

现在他醒来了,挥动枕侧魔杖解除了睡前布置的诸多防护咒——这十分必需,每一个战争中的巫师都会这样做,只不过他们不会布置得这样多。英格兰北部的冬天让他有时很想念家乡——苏格兰西部绝对暖和得多——但是他很快又想:我绝对不想念那里的方格短裙和辛特鲁勃哈斯舞,死都不。即使苏格兰的男人们已经在血脉里认可了短裙,风笛和舞蹈,但是穆迪是个特例,在他小时候就宁愿光屁股参加庆典游行,也不愿套上长筒针织厚袜和花格及膝短裙。长大后他不再那么抗拒了,原因是他母亲不再容忍自己的儿子一天天长大,却还像头小倔驴一样光屁股跑过高地上那些山丘、原野、峡谷和湖泊。老穆迪夫人有着比亚苏尔火山更火爆难缠的性情,她也成功把这一特点几乎毫无保留地遗传给了她的儿子——除此之外,她还遗留给穆迪一些东西——那两只正从地板上跳到床上去的,又胖又老的猫咪。

“去去!”穆迪挥挥手,把它们赶下去,没好气地趿着拖鞋走向洗漱间,从镜子里再一次审视自己残缺不全的脸庞。

“早上好,阿拉斯托。”镜子打着哈欠招呼他。

“早上好,真见鬼。”穆迪嘟囔着,拧开水龙头,用哗啦哗啦的水流声遮盖住门外喵喵咪咪不停的猫咪叫声。

“过来,邦妮。”他低声叫唤着其中一只姜黄色的猫儿,这次轮到它懒洋洋地没有答应他,竖着尾巴去舔它空无一物的饭盆,另外一只叫做米娜的虎斑猫靠近了他,任他挠了挠下巴,然后撕下来三明治的面包皮喂它。邦妮是一只赛尔凯克卷毛猫,和米娜一样,它们的年龄已经太老了,步态慵懒,脖子上是一圈软软的皮肉,金棕色的长毛总能给穆迪带来某种隐秘的愉悦,另一方面——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猫儿小时候那么乖巧可爱,老态毕现之后却这么丑苯(嘘,它们听不见),就像不知道看起来威严肃穆的米勒娃·麦格为什么对他的虎斑猫米娜情有独钟,他有一次清清楚楚地听见麦格教授边揉它边说:原来看起来是这个样子。当然,这时候他很少多管闲事,根本不知道米勒娃·麦格是一位注册的阿尼马格斯。

现在穆迪要出发去社里了,临走前他从橱柜最上层的抽屉里取出一包新的,还没开封的猫粮,均匀地倒进厨房拐角的一黄一紫两个饭盆里,再换好猫砂。邦妮和米娜围绕在他的脚边,像两坨硕大沉重的小肉山。做完这一切的他后脚跟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消失了。

如果说在现在的魔法界哪里还有不多见的欢乐快活,那么就是凤凰社的总部了。这里有最精英的傲罗(穆迪想想自己),有邓布利多那样坚固强大的保护人,有一些最出色的中年男巫女巫——还有,还有,穆迪叹了口气,一群刚从霍格沃茨毕业没多久的年轻娃娃:詹姆·波特,莉莉·伊万斯,莱姆斯·卢平,西里斯·布莱克,彼得·佩迪鲁,马琳·麦金农......他们仿佛是一群专门用来对付摄魂怪的魔鬼,即使在现在的战时,也能用笑声把这间沉闷的屋子塞得满满——这主要指的是波特和布莱克两个人。

穆迪通过口令和防护咒,迈进了屋子,西里斯·布莱克正兴高采烈地大声说着什么,见他进来立刻用一种滑行的舞步向着穆迪跳过去,甚至搂了搂他的肩膀,笑容都咧到耳后根了,然后他挨了穆迪胳膊肘狠狠的一下子,却依旧是大笑着的。

“老穆迪,我要告诉你一件大好事,我已经跟在你之前进来的八个人通知了这个好消息!”

“怎么着,伏地魔昨天晚上摔死在自己的床底下了?”穆迪心不在焉,挥手让他离自己远点,前面的詹姆·波特和莉莉·伊万斯两个人手挽着手,笑容满面。

“为您引见——”西里斯用滑稽的舞步单膝跪倒在莉莉脚下,托起她的手假装轻轻吻了一下,实际上他只用嘴唇触碰到了自己的手掌内侧,因此又挨了詹姆的一胳膊肘——“莉莉·波特夫人。”

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气的得想一巴掌拍醒詹姆看看他脑子里进了什么水,现在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么?现在是组建家庭的时候么?这些年轻人,这些年轻人!

“嘿,别这样阴沉沉的,”詹姆笑嘻嘻地开口,“邓布利多说,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候我们也不能忽视欢乐,更别说我们现在太需要更多的欢乐了。况且——”他话音一转,“你现在的表情活像我抢了你老婆——”然后他就挨了莉莉狠狠的一胳膊肘子。

“阿拉斯托,”莉莉诚恳地望向他,“我们之前讨论到今天晚上想在戈德里克山谷举行一个小小的晚餐聚会,弥补我们昨天只有伴郎伴娘和证婚人在场的婚礼。社里不轮班的人都会去,我们想邀请你。”她眨巴眨巴眼睛。

“而我正在和莉莉说,要是老穆迪接受了工作以外的邀请,我就表演生吞鼻涕虫。”西里斯补充。

“给他这个机会!”一旁的隆巴顿夫妇帮腔。

“恐怕你们要失望了。”穆迪重重拍了一下弗兰克·隆巴顿的肩膀,迈步向里面的指挥作战室走去,却不自觉竖起耳朵,听见莉莉惋惜完他的缺席之后拉着她的伴娘马琳·麦金农说悄悄话。

“听着,马琳,我已经和卡拉多克商量好,让他代替你今晚值班,你知道,他妻子刚去世没多久,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

“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马琳挽着莉莉的胳膊,眼光却瞟着西里斯。

“所以我们会安排你和西里斯搭伴跳舞,想想看,伴郎和伴娘,你们有什么理由不——”

“嘘!”马琳掐了一下莉莉的手臂内侧,假装低下头扯袍子襟口上的一段线头,“他看过来啦!”

穆迪摇摇头,这些年轻人,这些年轻人!

再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这期间穆迪去魔法部的傲罗办公室巡查了一圈儿,没收了一个新人从不知道什么玩笑商店里买来的幼稚玩具,逮捕了几个在翻倒巷出售骗人护身符玩意儿的巫师,他发誓看见了蒙顿格斯,不过算他逃得够快。然后他再次拒绝了留在凤凰社吃晚饭的邀请——他说只要阿不福思在,他就能闻见一股山羊粪便味儿。他披着隐形衣幻影移形到家门口,然后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异动,当他判定一切都风平浪静时,才又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布置了好几种防护咒语,终于走进了家门。

邦妮和米娜听见他开门的声音踩着懒散的步子黏向他,他清理了猫砂,补充了猫粮,然后把自己瘫在沙发上。可真冷,他想,陪伴着老穆迪的只有两只老猫,他们都是不愿意被别人摸摸下巴的老顽固。

2.1995

岩石的忠贞已慢慢变成最后的徽盾

为了印证我们的一丝直觉几近真实:

爱,将使我们幸存。

现在他醒来了,挥动枕侧魔杖解除了睡前布置的诸多防护咒——这十分必需,每一个经历过残酷战争的人都会这样做,只不过他们不会布置得这样多。当要坐起来时,阿拉斯托·穆迪才再一次——或者说是每天早晨又一次发现右腿膝盖以下被齐整截掉的异样感觉,他恼火地啐一声,嘟嘟囔囔诅咒着多年前那个害自己失去半条腿的人渣黑巫师,愿他罪恶的灵魂每天被梅林鞭打一万次。

起床很难,先要胳膊用力支撑身体半坐起来,然后戴好睡前摘下,放在枕边的特制的木头假肢。它和膝盖关节相连的地方经过昨天一整天剧烈的行动而生疼,短短几步走到洗漱间的距离就仿佛要了他的老命。

没人知道当年穆迪在圣芒戈醒来,发现自己从“面部残缺”到“身体残疾”时是怎样的心情,有一瞬间他宁愿去死,真的,他宁愿去死,也不想像个残疾的老废物那样从此离开自己的战场。最后,烈酒和噩梦,还有邓布利多派来传信的一只非要啄着他的指头让他回信的鸟儿使他明白,健全的人格和残缺的身体并不冲突。

接下来是眼睛,它浸泡在洗漱间搁板的玻璃杯里,穆迪刷着牙,指头漫不经心捅着它在清洗液中一沉一浮,嗖嗖转得飞快。然后捞出来,用已经熟练的手法塞进空荡荡的眼眶。非常好,甚至比在战争中失去的原先的眼睛还令人满意,无死角的视野,对随时保持警惕来说再合适不过了。眼睛是他在战斗中丢失的第二部分血肉身体,第一部分是他的脸颊和一部分鼻子,而现在他几乎成了一个被各种材料修补好的破旧丑陋的布娃娃——这个形容真恶心。

当他漱过口抬起头,镜子里那张残缺的脸似笑非笑,“早上好,阿拉斯托”,它说——他能允许一面镜子每天和自己对话,真是太难得了,对吧。

“早上好,真见鬼。”

毫无疑问,巫师们正在经历极为特殊的一段日子,不管从过去看,还是从未来看,都是特殊的。他们身处战争之中,但是它远远不像之前让穆迪丢掉一只眼睛和半截小腿的战争那样激烈和危险,敌人就仿佛是藏匿在阴影中的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蹿出来咬人一口。对峙是漫长的,有时候他真想一把揪住他们鬼鬼祟祟的尾巴,对着他们的耳朵大喊:“让我们开始吧,渣滓,恶棍,我们靠魔杖来决一胜负吧!”但是很遗憾,在这一方面,邓布利多和斯克林杰的想法出奇得一致——现在还远远不是靠决斗来解决的时候,双方都在试探,试探对方最致命的弱点。

让穆迪满意的是斯克林杰出任部长后,并没有忘记他这个曾经和他一起坐傲罗办公室的老伙计,他给了他福吉那个胆小鬼软蛋不敢交付的信任和权力,在明知道他同时隶属于凤凰社而不仅仅是魔法部的情况下。

他踢拉着拖鞋从洗漱间走到客厅,在拐角处习惯性地停顿了一下,那里有两只空空如也的宠物饭盆,一只黄色,一只紫色,都落着深深的灰。

嗤。穆迪咧起嘴巴,给自己一个怪笑,然后用那只木头腿把它们扒拉到一边。没有什么能一直陪着他,对吧。

走到厨房,他握住头顶的橱柜把手正要拉开,一只再熟悉不过的银色守护神——那是一只蹦蹦跳跳的长腿大兔子,欢脱地穿过他所有的防护咒,停在他身边。

他叹了口气。

“阿——拉——斯——托——!”兔子发出欢快的女声,穆迪已经能想象到那个一头紫罗兰色,尖钉般短发的姑娘的脸庞正像这只兔子一样在他身旁跳啊跳。

“——你怎么能想到呢?”兔子继续说着话,“放下你现在可能正在拿垃圾速食品的手,你猜怎么着?我给你带了墨西哥玉米卷饼!我最爱的早餐小推车今天终于又营业了,我老爸很早就买回来早餐,亲爱的导师,一会儿凤凰社见!”

他砰地一声关上了橱柜,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耐烦,换上外套出门去了。

曾经的凤凰社总部早就不存在了,现在的临时总部在格里莫广场,西里斯·布莱克的家。几个月前穆迪见到了在阿兹卡班羁押了十二年,又逃亡了两年的西里斯,一开始他完全没有认出他,那张原先年轻快乐的脸庞如今潦倒又勉强,看见他却还能挤出一个笑:“嘿,老穆迪,好久不见!你的一只眼睛和一条腿因为你太不友好而离家出走了吗?恕我直言,你现在看起来更可怕了。以前我们恐吓小孩子的时候会说:‘你不听话,伏地魔就会把你带走吃掉!’而现在我们可以说:‘疯眼汉穆迪来抓你啦!’他们保证乖乖的。”

他还是咧开嘴巴笑着,穆迪却没有理会他。他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到眼睛中,那双欢乐的笑眼,如今已经完全熄灭了。

十四年前,抓捕“神秘人的爪牙”——西里斯·布莱克的那天穆迪就在现场,那时他的右腿还完好无缺。那时关于预言,邓布利多的保护咒语,波特夫妇之间的弯弯绕绕他了解得不是太多,只是他怎么都不相信布莱克会是凤凰社的叛徒。他和詹姆那么要好!他和时任魔法部部长的米丽森·巴诺德大喊大叫,这位强大的女巫摇摇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布莱克——保密人,他和彼得·佩迪鲁的争吵,还有佩迪鲁在爆炸中仅剩两个指头的尸体。

西里斯被定罪得那么快,穆迪从没有说过那天他疯癫着大笑被带走时的背影,是他在这场持久的战争中经历的最残酷的一天。

“你来了,阿拉斯托!”亚瑟·韦斯莱亲亲热热地围上来,现在凤凰社里每天飘散的喷香食物味道得益于他的妻子莫莉,她是他见过最好的主妇,而亚瑟,则是他见过的最神经兮兮的巫师。

“嗯?”穆迪重重在长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从喉咙里发出疑问的声音,那只魔眼嗖嗖得打量着一屋子的人——他们都有点怪怪的。

“是这样,”亚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今天是比尔的生日,我们想办一个小小的生日宴会,只有社里不值班的一些人参加......我们想邀请你。”

穆迪愣了一下。比尔·韦斯莱是韦斯莱家的长子,之前一直在埃及的古灵阁工作,今年夏天才刚回来。他留着一撮让韦斯莱夫人抓狂的马尾,还带着耳环,即使是在巫师中也太引人注目了些。穆迪挺喜欢他,实际上韦斯莱一家他都很喜欢,除了一个他都记不住名字的,磨磨唧唧,唠唠叨叨的派——不是,皮……也不是,珀,对,珀西。

现在是十一月,今年夏天凤凰社召唤了所有过去的社员,在暑假填满了空荡荡的布莱克老宅。哈利·波特、罗恩和金妮·韦斯莱,还有两个韦斯莱家开启魔鬼模式的双胞胎——他们重现了詹姆·波特和西里斯曾经乐观得过了头的各种傻蛋行为,只有一个格兰杰规规矩矩,孩子真让人头秃,而穆迪本人手下就有一个最让他头秃的炸弹:尼法朵拉·唐克斯。

“我们正在打赌,”这时西里斯适时凑过来,“如果你同意了,我就表演生吞鼻涕虫。”

“给他这个机会!”蒙顿格斯睁着睡眼从桌子上爬起来,举起一只脏兮兮的手。

“如果你不想去……”莫莉诚恳地说,他们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参与这些“傻乎乎的全家欢宴会”,老光棍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呆着。

“别傻了,我迫不及待想给西里斯这个机会,”穆迪几乎是和蔼地望着西里斯,他本人现在正是活见鬼的表情。就在这时,门厅里老布莱克夫人的挂画伴随着巨大的进门声愤怒地咒骂起来,不用问,一准是唐克斯来了,“我会准时到的。”他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闻到了浓浓的墨西哥玉米卷饼的味道。

“生吞鼻涕虫!生吞鼻涕虫!”蒙顿格斯从椅子上站起来,话音里夹带着一个酒嗝。

下午时穆迪离开了凤凰社,他接受了邀请,总要给人一份生日礼物。他差不多从来没给人买过生日礼物,同样,也没有参加过别人的生日聚会。最后他在翻倒巷一家熟识的巫师那里买了一副耳环(哈!他俏俏想了想韦斯莱夫人的表情),尖牙形状。

尼法朵拉·唐克斯,穆迪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就头秃,不是,头疼。这位年轻的女巫天生不知道循规蹈矩是什么样儿,这八成是因为她的西里斯的外甥女,总之她要是和昔日的詹姆,西里斯他们一般大,霍格沃茨早被拆了。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女巫,一位前途无限的傲罗——尽管她笨手笨脚,叛逆而且滑稽,但是她热情,倔强,聪明,忠诚,而且勇敢。梅林啊,她能通过傲罗的职业考核真是个奇迹。实际上,申请傲罗为职业的巫师越来越少,能力也越来越弱鸡,近几年几乎没有傲罗通过训练,而唐克斯正是目前最后一批被任命的傲罗。正因为如此,他才毫无保留地把傲罗生涯中所有的经验——那些抓捕技巧,施咒时机,预判心理都教给她,而她几乎没有让他失望。

穆迪永远记得唐克斯去他办公室报道的那一天,她穿得怪模怪样:黑色竖领,带着铆丁的短皮夹克里面是黑色露脐吊带背心,戴着古怪姐妹的银项链,破洞牛仔喇叭裤,腰带上坠着锁链和黑纱一样的挂饰,一头尖钉似的紫罗兰短发露出耳朵,上面有至少三个铁环样式的耳钉,穆迪瞠目结舌。很好,确定过眼神,是要牢牢盯住,严格敲打的人。

但是他没有想到,仅仅一年,仅仅一年!这位唐克斯小姐就像一个紫罗蓝色的毛线球一样把他这只老猫紧紧密密地缠绕了起来,点缀着她的牢骚笑话,点缀着她太过热情的温情,把他同他认为自己早就脱轨了的社会缠绕在一起。

比如现在。

门铃响了,穆迪再三确认过那是唐克斯而开门后(他们的认证问题包括:“证明你的身份”,“你没收过我的两个大粪蛋”或者“我给你带了半个月的早餐,你回报给我一副丑得像苏格老奶奶的红格子袖套”),那个蠢丫头就已经像一颗五颜六色的炮弹一样炸了进来,从门厅到厨房门口,先后差点被穆迪设置的窥镜和无数个快食豆子汤罐头瓶绊倒——她顺便严重鄙视了他这种质量的一贯晚餐。然后她重重坐在沙发上,像个主人那样给她自己倒了杯茶,翘着腿打量着他的屋子。

“我上次来还没有这么乱。”她指出。

“你上次来也没有这么多废话。”穆迪咕哝。

“喔!”突然唐克斯像发现了引起玩意儿一样绕到餐桌旁,用鞋子碰了碰那儿的猫咪饭盆,“我之前都没有注意过,都不知道你养了猫!”

“早就死了。”

“那你还留着这些——你让我对你改观了,疯眼,我感动得要哭了。”

穆迪狠狠瞪了她一眼。

现在唐克斯的目光落在了穆迪正在套斗篷的身上,她犀利地表示了对他黑色斗篷和袍子的嫌弃,在穆迪要动手咒她之前要他换上一件姜黄色的斗篷,她甚至比穆迪更固执,成功地让他又头秃和头疼了。好的,他妥协了,他们一起出发时就像一只老猫带着它的彩色毛线球。

在穆迪坚持拒绝了用飞路粉这个建议后(他拒绝走进任何一个壁炉,梅林知道如果除了差错会让人被传送到哪里,据说有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选择了飞行。尽管冷了点……好吧,唐克斯在扫把上冻得那头毛线团都结冰了,抖抖缩缩得样子让穆迪放弃了为了防止被跟踪,计划从格陵兰岛取道的路线安排。

开门的是韦斯莱夫人,他们走进去,厨房的长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卢平、西里斯、亚瑟、比尔、那对难缠的双胞胎、金斯莱……一半凤凰社的人都在那里了。一定是突如其来的炉火和热汤的暖意让穆迪的眼睛不舒服,隔着这张桌子他看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些人,和他们中年轻的一样年轻,只有少数成为现在的他们。波特夫妇、马琳·麦金农、本吉芬·威克、卡拉多克·迪尔伯恩、吉迪翁·普威特……那些人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一起了,他们带着血和伤去战斗,只留下能找得到的,或者找不到的尸体。

“喔,小子,生日快乐。”他咳嗽一声,压下这些让他眼酸的情绪,拍拍比尔的肩膀,把生日礼物递给他,获得了一个拥抱,而他没有给比尔一胳膊肘。大家在餐桌那边招呼他和唐克斯坐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召唤他的是过去的他们,还是现在的他们,他都大步往前走去。

一起吃饭时穆迪用胳膊肘捅了捅西里斯,发出了将近一辈子中第一个八卦疑问。

“那天晚上,你们跳舞了吗?”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唐克斯本来支着耳朵听,发现听不懂后就转过头去和比尔聊天了。

“不仅如此,我看到詹姆和莉莉,还和她说我或许想要一个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家了。”西里斯回答得没头没脑,他伸向鹅肉的叉子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是你知道,一个礼拜后她就——”

穆迪掏出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大口,过去是一段极其煎熬的日子,而现在是一段极其特殊的日子,所有人都知道会有如何艰难的未来,但是现在,感谢韦斯莱夫人,构成他们的世界的是无比香浓的洋葱汤和烤鹅,让豆子罐头见鬼去吧。在这样的年头,朋友们就该坐在一起。再说了,他今天一定要看到西里斯表演生吞鼻涕虫,简直迫不及待了。

就在当天晚上,穆迪卸下他的假腿,摘下他的假眼,准备去睡觉时,那只蹦蹦跳跳的大兔子又从外面旋转着跃进来,发出那个欢快的女声:“阿——拉——斯——托——!你怎么能想到呢?我和比尔正在对角巷里瞎逛!你猜怎么着!我们给你买了两只小猫咪!告诉我你现在激动得不得了,明天早上我就带给你!”

瞎胡闹!穆迪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我再也不会让活的动物进门!死也不!他这样想着,单腿蹦着到厨房拐角,把那一黄一紫两只饭盆冲洗干净,再次爬上床前,忍不住扭了几步辛特鲁勃哈斯舞,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我要叫它们什么名字?”后来他翻来翻去睡不着觉。

“一定有一只叫尼法朵拉。”

“还有一只。”

“我要叫它埃米莉。”

入睡前他无比怀念埃米莉·穆迪夫人,甚至怀念她揪着他的耳朵勒令他穿上方格裙的模样。

私认为在穆迪的人际关系中,除了邓布利多就是唐克斯最亲切,于是在本文里设定她是连接穆迪和他之外世界的锁链——一根色彩缤纷的美好锁链。

为了庆祝夏露露在斯帕上领奖台的一个小番外,不会很长,大概5章左右?

讲的夏露露穿越到10年前的南美,碰见在执行任务的小瓦他们~

塞巴斯蒂安·维特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韦伯丢在地上的皮带,简森那件被他揉得皱巴巴的毛衣,还有布宜诺斯艾利斯郊区的廉价旅馆那斑驳发黄的天花板。

住廉价旅馆的唯一好处就是不需要被查护照,而且只要再多塞上一点小费,就算他们谁都不会说西班牙语,只能连猜带比划,前台也不会在意三个欧洲来的男性旅客要挤在一间房里这一怎么看都有些可疑的事实。

但或许真正睡在床上的也只有两个人。为了提高他们住宿的舒适程度,善良的塞巴斯蒂安最后决定拿简森的衣服做窝,凑合着变...

可最让他不满意的还是塞巴斯蒂安的态度。

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把这次行动当成一个严肃的任务,仿佛他们到南美来不是要面对诸多穷凶极恶手段残忍的黑巫师,而是一次轻松愉快的假期旅游,就像几年前他们在德国,在希腊时候那样。

“今天我们要去哪儿?”在简单吃了点随身带的干粮作为早餐后,韦伯不无讽刺地开口问道。塞巴斯蒂安没有回他,他似乎没有自己的主意,而是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向了简森,后者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翻出一张昨天他从机场顺手拿的地图,用魔杖在上面敲了一下,顿时一条标注详细的路线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要去圣保罗的话,这条路应该是最安全的。”简森边说边用魔杖当起了教鞭,在地图上比划起来,“我们可以沿着边境走,一直到和圣卡塔琳娜省的交界处再随便找个小镇入境,那里的边防应该很薄弱,幻影移形的话根本不会被人在意。”

“可是……”塞巴斯蒂安望着简森在地图上标注得弯弯曲曲的路线,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抗议,“按照这个路线,哪怕我们骑飞天扫帚赶路也不太可能在后天赶到圣保罗和霍格沃茨还有布斯巴顿的人会合啊!就不能走直线吗?”

“你以为这是什么娱乐项目,竞速比赛吗?”韦伯终于忍受不了塞巴斯蒂安的态度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大老远地绕路从阿根廷走?勃兰登堡机场难道没有直飞圣保罗的航班吗?”

“是啊,为什么呢?”塞巴斯蒂安瞪大了眼睛,用一种无辜的神态看着他,“之前的计划都是你定的呀,Mark,你问我干什么?”

简森眼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开始变得剑拔弩张,轻轻叹了口气,出来打了圆场:“在路上与敌人起冲突打草惊蛇是很不明智的,Seb。我想Nico和Lewis他们也会很谨慎的,至于布斯巴顿的人……”他停顿了一下,因为他不确信布斯巴顿那个看起来就很特立独行的莱科宁属不属于他说的这个范畴,但塞巴斯蒂安已经把双手抱在了胸前,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那要不我们折中一下,在进入巴西地界之前尽量走得直接一点,入境之后再找你们认为更稳妥的路线如何?”

“你以为黑巫师都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巴西的国境线里等你找上门吗?”韦伯对他提出的建议嗤之以鼻,“阿根廷和巴拉圭就是人间天堂,那么安全?”

简森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调解一下他们,但塞巴斯蒂安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了,他冷笑了一下:“Mark……我可没说我在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就自己走,你该不会以为离了你我会遇到危险吧?”

韦伯瞪了他一眼,一直到塞巴斯蒂安收拾完自己的行李摔门而出的时候他都没说一句话。他扭头看了一眼简森,对方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会回来找我们的。”简森说,“但可能不止他一个人。”

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韦伯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一个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听话的小混蛋,一个从来不会把话说清楚的神棍,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和这两个人成为队友。

夏尔·勒克莱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办公室里柔和的墙纸,而是一辆逼仄狭窄的出租车,大众宝来?那得是多老的古董啊,他小时候都没见过这么老的型号。

等等,他为什么会坐在麻瓜的出租车里,他不是应该在办公室帮塞巴斯蒂安批学生作业来着?他还记得贝尔曼在论文里就无声咒和魔杖材质的关系提出了一些疑问,因为他发现不同的魔杖木材会影响无声咒的使用效果,和施咒者的能力无关,他正打算去图书馆查资料,或者请教塞巴斯蒂安呢……

“Aquíestamos,800pesos.(到了,800比索)”坐在前排的出租车司机忽然回头说道,吓了他一跳。等等,他说的居然是西班牙语?他现在是在哪儿啊?他连忙伸手去口袋里掏自己的魔杖,在摸到那个熟悉的玛瑙握柄时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这是在哪儿呀?”他小心翼翼地用和卡洛斯学来的几句塑料西班牙语问道,司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是你说要去市中心的方尖碑的呀!”

方尖碑?夏尔把头探出窗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街上行人川流不息,但从大多数路人的长相来看,这里明显不是意大利,而更有些拉丁美洲风格。说西班牙语的美洲国家,难道是阿根廷?夏尔暗自思索着,他当然没有什么比索可以付给司机,想了想,他问道:“我没有比索,欧元可以吗?”

“当然可以!”司机闻言大喜过望,忙不迭地接过了5欧元的纸币,心想这年轻人大概是某个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富公子哥儿,半点生活阅历也没有,连欧元和比索谁更值钱都不知道。

夏尔在匆匆打发了那个出租车司机之后走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心的大方尖碑前。阳光耀眼,8月的南美还是冬季,舒爽的凉风迎面吹来。他伸开双手,衣衫被吹的鼓起。头顶是湛蓝天空,成群结队的鸽子在方尖碑的尖顶盘旋回转,翅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广场上街头艺人们载歌载舞,棉花糖摊子彩灯闪烁,年轻的父亲把小孩子扛在肩膀上,喷泉水花四处飞扬。

而且更关键的问题在于,他该怎么回去?

夏尔心烦意乱地在广场上转悠,小摊上甜腻的棉花糖也没能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好,他还不得不违规用复制咒多搞了点欧元的纸币——因为他身上根本没有带多少麻瓜的钱。忽然他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人在打量着自己,猛然回头,远远的人群里面,浮现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熟悉面容。

那是他只在塞巴斯蒂安送给他的相册里见过的面容,一头蓬松卷曲的金发,长到快要遮住眼睛的刘海,还有一双机敏狡黠的蓝眼睛。

“Sebastian?”他飞奔而去,但不相干的人们潮水般涌来,那人轻轻瞥了他一眼,转身便轻巧地闪进了人群里。夏尔丝毫不怀疑年轻时候的塞巴斯蒂安肯定在傲罗的考核里也拿了高分,想要追上他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既然他也出现在这里……那么现在是10年前?是他和韦伯还有简森在巴西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的心脏因为自己的这个大胆的推理而怦怦狂跳,转瞬间他便跟着塞巴斯蒂安的踪迹追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面前除了几个喝得烂醉的流浪汉以外空无一人,酒吧破败的招牌上缠绕着一些脏兮兮的彩灯,有气无力地闪烁着,他把魔杖藏在袖子里,谨慎地环顾了四周,已经不见了塞巴斯蒂安的影子。

但那种被人窥视的,不安的感觉依然萦绕在周围,没有远去。

忽然间,一个坐在墙边的流浪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清醒,眼睛都没怎么睁开,但就这样蹒跚着慢慢向他走了过来。夏尔谨慎地用魔杖指着他,他不能在这里和麻瓜起什么冲突……但那个流浪汉忽然加快了步伐,伸手向他扑了过来。

“障碍重重!”他用一个障碍咒把流浪汉放倒在地上,同时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但比流浪汉带给他的惊吓更大的是,他的身后多了一个用魔杖指着他脖子的人。

“有意思。”塞巴斯蒂安不由分说地用一个缴械咒就把他的魔杖给没收了,然后思索了一下,变出了一捆银色的绳子把他的双手缚在了背后,“你应该不是皮奎特的人,他们看麻瓜和垃圾一样,不会这么小心谨慎,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是……”望着塞巴斯蒂安审视的眼神,夏尔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快速地思考出了一个相对可靠的说辞,“我是布斯巴顿的人。”

“你的名字?”

“夏尔·勒克莱尔。”

周一的早上,我被巴尔干·布鲁斯起床时一如既往的吵闹声惊醒,撑着僵硬的身体爬起来时,我欣喜地发现后背终于不再发痒了。

“啊哈,我觉得我康复了!”我高兴地对波奇瑞·维洛说,“不疼也不痒了!”

“恭喜,”我听到他呻吟着又躺回去闷闷生闷气地说,听上去像是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他此时也因为巴...

“恭喜,”我听到他呻吟着又躺回去闷闷生闷气地说,听上去像是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他此时也因为巴尔干的吵闹而心情烦躁着,“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又可以抄你的作业了?”

我愉快地应了一声,慢慢换上衣服,伸了几个懒腰小心翼翼地抻着皮肤。后背还有点发紧,但是我认为过一阵子就会完全无感了。

波奇瑞磨叽了一小会也拉开深绿色的床帐帘子,开始穿衣服。

“扎特,说真的,你是不是没有告诉斯内普教授你是怎么受伤的?”波奇瑞小声问我,巴尔干已经噔噔噔跑出宿舍了,屋里此时只有我们两个,“我不是想指责你做事不考虑后果,我只是觉得马尔福他们对你也确实太过分,你不应该都压在心里谁也不说。”

“可我说了斯内普教授也不见得就会站在我这边,你也知道马尔福有多受宠。而且保不齐他们会报复得更严重呢。”我耸耸肩。

他面露不理解。

“克里维知道你是因为维护他才受伤的吗?”他问,声音有点严肃,“就算你不打算告诉斯内普教授,你也应该让克里维知道你进校医院的原因,你总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床上趴了两天,结果现在所有人都在说你是不自量力去主动挑衅高年级学生,然后被揍进了校医院,他们把你当成了笑料。”

我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发。

“巴尔干说的?”我问,波奇瑞眼神闪躲了一下,“那个狗东西,还在为那块饼干怀恨在心?”我讥讽地说。

“当心,”波奇瑞已经穿好了衣服,他拿出书包挎在肩膀上,“他的智商还猜不到你是在故意整他,但是你和格兰芬多那些人走的太近了,尤其是和克里维,你知道他有多讨厌格兰芬多,看到你吃瘪他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格兰芬多挺好的,斯莱特林不应该和格兰芬多闹成这样,”我也穿好了衣服下了床,“邓布利多教授开学的时候说了…”

“可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有好多次打了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也打了格兰芬多,谁都不无辜,”我拿起书包,“大家就不能放下纷争吗?现在神秘人也回来了…”

“你真相信波特的那些鬼话?”他瞪大了眼睛小声问,又四处看了看宿舍怕有人偷听,“别告诉我信了!”

“我相信,你知道我爸爸曾经当过傲罗,他能接受到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他从种种迹象看他也认为这一切都符合波特和校长的主张。”我认真的说。

“你爸爸曾经是傲罗,但现在他已经离开魔法部了不是么?”波奇瑞怀疑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们全家都对魔法部有深深的不信任,但是神秘人回来这件事真的太扯了,你听到波特吹嘘的话了,他甚至还扬言说自己和神秘人搏斗过,这不可笑吗?”

我叹了口气,无心再和他争论这件事,就把话题岔开了。

我们走到公共休息室时,意外发现门口居然挤满了人,似乎是在看什么告示。大家交头接耳神色惊慌,我和波奇瑞交换了一个眼神也凑上前去查看。

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

兹解散一切学生组织、协会、团队或俱乐部。兹定义,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指三名以上学生的定期集会。可向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教授)请求重组。如发现有学生未经高级调查官批准而组建或参加任何组织、协会、团队或俱乐部,立即开除。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四号教育令》。

签名:

高级调查官

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波奇瑞皱起眉,不满地小声问:

“粉蛤蟆又在搞什么?她受什么刺激了?”

我盯着告示下的签名,高级副部长的名字正闪着光。

“所有三人以上的团体…”我低声说,“包括你的高布石俱乐部?”

波奇瑞倒吸一口冷气,“我的高布石俱乐部!!”

他低声骂了一句,“谁把臭汁溅她脸上了吗?”

“我觉得你的俱乐部没什么事,提交申请重组就好了,”我安慰道,“走吧去吃早饭,去晚了土豆泥可能就被巴尔干吃光了。”

礼堂里大门前的门廊里,二十四号教育令也贴在了石墙上,可能是学生们都在各自的公共休息室见到过,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在告示下停留很久。我路过时撇到了学期初马尔福他们贴上的那个“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男生排行榜”,第一名和第二名好像换了个位置,第三名也换了名字,这倒让我有点吃惊,我还以为那个已经是最终排名了呢,没想到评比还在继续。

“这玩意的评判机制是什么啊,”波奇瑞见我的目光有所停留,就厌恶得指了指羊皮纸上的各种花朵,“每人每天都能投票?投几次?没有限制?”

“我也不知道,试试呗。”我掏出魔杖,随意在乔治韦斯莱的名字后面点了一个花朵,弗雷德韦斯莱的名字立刻就被乔治韦斯莱挤下去了。

“嚯,”波奇瑞感叹道,“还能继续投票呢?话说怎么没有个女生排行榜呢?”

“我知道你想投秋张,”我漫不经心地说,“她很漂亮,确实。”

我的目光撇到了名单最后,堆满了大粪的名字下隐约露出了哈利的字样,我把那些大粪扒拉到一边,居然还看到了一些小花。

“克里维兄弟俩投的,我敢肯定,”波奇瑞说,“最后面那个粉色花,是金妮韦斯莱投的,我学期初看到的,亲眼所见。”

我突然觉得那个花很碍眼。

“你不是还要看看它的评判机制吗?”我说,在波特名字的后面新点了一朵花,立刻一个漂亮的小玫瑰从纸面上跳出来盛开,我又用魔杖点了点,花朵只是跳来跳去并没有其他反应,“…看来同一个人只可以送一次,”我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投了一朵小花,包括马尔福的名字,小花纷纷闪烁着在纸面盛开,“哦,花朵和大粪不冲突,大粪能投多少次呢…”

我的目光又挪到德拉科马尔福上,魔杖头敲了敲,没有出现任何反应,花朵闪了闪,像是被风吹过一样上下飘荡。

“看来大粪也是,送过一次就不能再送了…那么大粪和花朵的分值绝对值是一样的吗?”

“这么说马尔福那个…是你给的?”波奇瑞震惊地小声说,生怕被别人听到。

“第一天就送了,没想到吧?”我数着中间两个相邻的排名后花朵的数量在心里计算,不过波奇瑞十分不耐烦地把我拉走了。

“算了算了,我就是那么一说,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你这样认真令我害怕了。吃饭去,你不是饿了么?”

礼堂里是惊慌失措面带焦虑的学生,三两成群凑在一起,我一眼就看到波特正在和神色惊慌的隆巴顿说话,一个黑皮肤的高个子男孩皱着眉和韦斯莱兄妹俩讨论,罗恩四处打量,金妮抬头看了一眼,说了一句什么又匆匆朝拉文克劳的桌子跑去。

教工餐桌上校长并不在,其他教师们虽然没有惊慌但也带着同样凝重的面色互相传递眼色,只有乌姆里奇,穿着粉红色的开襟毛衣,头上带着同样色系的大蝴蝶结,满面春风得意洋洋地喝着粥,目光时不时落到格兰芬多的桌子上,小指翘得高高的。

【SamxDean】十五季之后,原作半架空,含私设。“死神的叙事诗”第二个故事。

乔伊觉得邻居家的男人很奇怪。

他们搬过来已经很久了,眼看着附近的房价都在往下跌,父亲和母亲每天晚上都在为这个吵架,这里本该成为一个声名远扬的高档社区的,虽然离市中心很远但临近一片自然景区且交通便利,最开始宣传的时候开发商承诺过会在离这里必经的交通枢纽建购物中心,他们给每个买房者看他们在政府的备案复印本,虽然迄今为止都还是空头支票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来,还有些富商在这边买度假小屋因为一小时车程内有个高尔夫球场。

不知为何唯独他们住的这片区域无论是房价还是别的都不景气,似乎自从父亲失业后家里的争执就一直没......

不知为何唯独他们住的这片区域无论是房价还是别的都不景气,似乎自从父亲失业后家里的争执就一直没断过,祖母曾经来过几回,每次都劝说他们搬离这里换个新的地方重新生活,父亲和母亲不为了不断缩减的收入和增加的债务吵个没完,然后在那件事发生后父亲开始酗酒,母亲变得沉默寡言,不再愿意同他说话。

她原本是个美丽的女人,但在生活的摧残与日复一日的争吵中肉眼可见的逐渐衰败,每次祖母来劝父亲都说我们不能搬走,你忘了吗我和乔伊说好的。

有时乔伊会停下手中的玩具试图弄出点声响来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就会看见他们齐齐安静下来,只有某种轻微的啜泣声在空气中时不时轻轻扩散。

邻居是最近才搬过来的,可能因为最近小区事故频出导致对面那栋房子房价已经跌穿了底价,在他们来之前街坊邻居都说附近的露天游泳池只要有孩子下水就会出现事故,还有学校的校车三番五次的车祸,最严重的一次司机把车撞到了树上,很多说不清缘由的事似乎只发生在这片区域一个街道范围内,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但就是没完没了,仿佛不详的乌云仅仅停留在了这一片地方,这使得很多有孩子的家庭都选择了搬离这里。

这种情况下某天他看见外面停了辆卡车,工人一件件往里搬东西,然后对面门口上的名字更新成了温彻斯特。

温彻斯特先生似乎十分有名,也很富有,他们搬完家后第一天就办了欢迎派对,街区很多人都受到了邀请,还有不少从外地特地赶过来参加聚会的人,各个衣冠楚楚,身形高大的男人挽着他的妻子不断的从酒席间穿梭出来迎接新来的朋友,刚认识的邻居和街区委员会的人,席间他养的狗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惹得几个姑娘大声尖叫,他一边笑着安抚他们一边让他的孩子把狗牵回房子里,那孩子和乔伊差不多大,乔伊有点想和他做朋友,他已经很久没有新朋友了,爸爸在回家途中说温彻斯特先生之前是律师,他在报纸上见过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

他看见他拿着一本书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长椅旁边卧着那只大狗,他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最近一些传言导致大家都不太愿意到湖边,明明这里风景很美。

他靠近了些,狗马上站起了身,这狗的体型真的很大,他猜它是阿拉斯加或者别的什么他没见过的杂交品种,他很怕狗,他感觉它们都很神经质,敏感,而且喜欢吠叫。

男人似乎被惊扰了,他顺着狗起立的方向转过头看向乔伊,然后用手抚摸着狗的脑袋发出某种安抚似的嘘声,狗不安的抖了下耳朵,在他的抚慰下很不情愿的坐了下去。

看见好像没有那么危险了,乔伊靠近了些,男人依旧看着他,他张了张嘴想不出什么寒暄,像是我就住在你隔壁,或者我见过你儿子,他很友善,我想和做朋友但是他好像不太愿意搭理我。

最终他选了一句比较适合当下场景的,他问他:“你在看什么书?”

男人低了下头,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乔伊猜这是不是他面对孩子时的标准反应。

“《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他将书合上举起来给他看了下封面,“黑塞的书。”

“哦。”乔伊不知道黑塞是谁,这书名听上去很无聊。

于是他说:“我叫乔伊,住在你家隔壁。”

对方点了下头,像是明白了什么,“我叫萨姆。”他说,“很高兴认识你。”

回家的时候他很想把今天见到邻居的事情告诉父亲,但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打碎东西的声音,他好像听见母亲的声音,有时候她就像患了歇斯底里症那样大吵大闹,然后父亲就会把她抱在怀里一遍遍地说着没关系我们都很好起来那样的话。

现在爸爸的声音有些模糊,他似乎在试图说服母亲,但母亲只是大声的喊叫着,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他轻轻推开门,地上有水,不知为何厨房水管开着,水从水槽漫出来,整个地面都是湿的。

爸爸和妈妈应该就在那里,但乔伊不想理会他们,他甚至没想着去到那个房间看一眼,只是咔哒咔哒的踩着年久失修的楼梯上了楼,他曾想过要劝阻他们但都没有用,过去母亲一直抱怨父亲失败的投资和短浅的眼光,而爸爸总是一声不吭,任由母亲一件件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砸到地上。

祖母问过他在家里待得是否开心,如果不开心可以去她家,乔伊很喜欢她的小屋,但是祖母年纪已经足够大了,爸爸说最好不要打扰她,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祖母了。

妈妈曾经暗示过他如果他们分开他更喜欢哪一个,他不觉得她问的是真心话,他不愿意想,他不想分开。

“你不用去工作吗?”

他站在长椅边隔着一段距离问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些熟识邻居了,搬过来之后温彻斯特先生经常来湖边散步,遛狗,有时什么都不干只是坐在那里,他是个十分友善的人,每次见到乔伊都会和他打招呼,面对他接二连三的问题也都会耐心回答,从不因为他是孩子而轻视他的问题。

“我在休整。”他依旧拿着那本书,乔伊想他的进度真的很慢,如果是漫画他大概早就已经看了十多本了,但现在家里已经没有漫画了,妈妈趁他不在的时候撕掉了他所有的书,他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喜欢乱涂乱画惹她生气了。

“哇哦。”乔伊想那真的是个很长的假期,他有点羡慕,“那也太棒了”。他说。

乔伊歪了歪头,他很理解,爸爸妈妈一直待在一起时也会吵架,虽然他们明显吵过了头以至于到了另一阶段,不再对视也不愿再花半分力气去抗争的阶段,只在话语即将拔高的刹那变成一声悲泣。

他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他不喜欢他们吵架,但究竟是吵架更严重还是停止交流更严重,他说不清楚。

我累了。他无数次听见爸爸说。

可是一家人不是原本就该在一起吗,无论发生什么。

“所以你现在是为了来这里散心吗?”他问他。

“差不多。”温彻斯特先生说:“今天轮到我遛狗,这里人很少,阳光很好。”

阳光透过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影在草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湖水平静如一面深色的镜子,远处的天空云缓缓的飘,空气中有草木和风的气味。

一个理想中假期会出现的午后。

乔伊站在原地,本来他想坐到椅子上,但只要他有所动作狗的视线就会一下转过来,耳朵抖动着,整个身体蠢蠢欲动,很明显处在一个兴奋乃至有些危险的状态,迫于主人的威压它趴伏在那里,一动不动注视着乔伊,他总觉得他现在站的位置是狗能接受的极限,但凡他再往前一步它就会站起来毫无预兆的扑向他。

他对狗做了个鬼脸,狗的耳朵摆动了下,整个身体耸起,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你是律师吗?”他无视掉那显而易见的敌意继续和温彻斯特先生聊着天,虽说是聊天但也只是他不停的在抛出问题罢了,他是真的好奇。

“是的。”他说。

“我爸爸说你超厉害,上过时代周刊。”

乔伊发现他身边的酒瓶,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一直没注意到,可能因为温彻斯特先生拿酒乃至放下的动作都太顺畅了以至于就像一种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有心人多搜搜没准会发现他和当年某两个被FBI通缉的逃犯中的一个长得一模一样,他总觉得按照妻子的习惯如果哪天他被发现那他的通缉照片估计也会出现在剪贴簿里,有时候他会想自己这种不合时宜的幽默感究竟源自谁,然后在某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阻塞思维,他和他的关系就好像哪怕他不在他也在延续对方留给他的一些根深蒂固的,无法消除的东西,习惯,口癖,对事物的评价体系和很多说不上来的感觉。

乔伊走后他摸了摸狗,它有些神经质的吠叫了一声,他低声说:“没事的,我知道。”

他感觉自己已经在前半生已经把一生中能负担的垃圾食品都吃到头了,虽说如果某人还在那他估计还能续一下,但是他都不在了他也就没必要再继续了。

思及此他打住了思维,名字。他想,这是无法阻止的。

名字无处不在,他的孩子也在使用那个名字,为什么他不能像喊他一样自然的,喊出那个名字呢。

他张了下嘴,试图发出一些声音,然后很快散去了。

他想到他的笑容,这种时候对方应该已经在笑他了,说他这么多年还是没长大,说他是迪士尼的公主,说很多没有意义的垃圾话。不知为何只要在他面前他总是有些退行的,他会像他一样幼稚、激动、为无关紧要的事情较没必要的真,心情随着对方而不断起伏,就好像一切情绪都被放大数倍,成倍的欢愉与等量的恼怒,好在那个人也没好多少,他一直假意自己受不了他的脾气但其实根本不是。

他想笑,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

清晨,温彻斯特先生起床,阳光仿佛一记耳光打在脸上,他突然感到一阵恍惚,因为身体很疼,似乎到了某个年纪后身体就会发出警报,最近这个症状愈演愈烈,以至于他没办法再像过去那样忽视,然后他坐起来想了下,这到底是一时的还是一生的。

曾经有人和他说过除了死亡其他都是擦伤,但现在他却觉得只要活着就是重疾,那些轻微的不适,仿佛从过去延时到现在的钝痛,某个瞬间的失神,时时刻刻萦绕周身。

他起身把床铺铺好,妻子说她今天要去报社把她的稿子交给编辑校对,于是他自己去厨房做起了早饭。

吃完早餐他把孩子送到学校,回房里找到他的书和他的装备,继续之前的湖畔之旅。

在最初的不适与磨合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可以享受这种假期了。

乔伊看见他如往常般坐在长椅上,从随身的拿的那个小箱子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和一个杯子。

温彻斯特先生酗酒吗,从外表上可完全看不出来,他发现这几次但凡单独见到温彻斯特先生他几乎都是酒不离手的,乔伊有些犹豫要不要再接近他,然后他看见他又从那个箱子里拿出些冰块,这是个车载冰箱,他突然意识到,和爸爸的那种差不多。

他缓缓走上前去,萨姆缓缓喝着那杯酒一边注视着湖面,等到他走进了才发现。

“你今天没遛狗吗?”乔伊问他。

“今天它被带到我朋友那里去了,有个宠物交流会。”他似乎并不意外背后突然出现的人,很自然的接话,“它也该有自己的社交空间。”

“你是在喝酒吗?”他问他。

萨姆低头看看酒杯,晃了下里面的冰块,“是啊。”他说,“今天天气很好。”

“你总是喝酒吗?”这是件很危险的事,喝醉的爸爸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喝完了就胡言乱语,有时候会对着母亲流泪,有时则不分青红皂白的摔东西,为了防止这种事一直发生乔伊已经学会了会把杯子藏起来,最近随着爸爸酗酒的频率增加家里的杯子和其他器皿也越来越少了。

他看了乔伊一眼,“并不经常,我妻子讨厌这样,我一般不会在家喝。”

“我妈妈也很讨厌这样。为什么要喝呢?”他不明白大人都在做什么。

萨姆语塞了一下,“因为会让人感到愉快?”他的回答有些不确定,似乎从未真正想过这个问题,“不是什么好事。”他补充道,“事实上也没有那么愉快。”

好在乔伊也不是很在意,“你会喝醉吗?”

“我不常喝醉。”他说,“最近几年都没怎么醉过了。”他几乎有问必答,乔伊想了下,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

“你在这里做什么?”好在萨姆也看出来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而是开始回问。

“我不知道。”他想了下,“这里很安静,我喜欢来这里看风景。”而且没人会追着他欺负他,在学校同班的几个男孩总喜欢推搡他,女孩们都不喜欢他,因为他对什么事都刨根问底,一件事从头到尾问个没完,他还会把泳池附近捡到的蛤蟆和蚯蚓放到课桌里,但老师看见也只会摇摇头,假装无事发生。

“那你有想做的事吗?”萨姆问他,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或许和自己一样只是想找些话题。

“我想去泳池。”他说,“可是他们把泳池封起来了,我爸爸说整个夏天都没人能到水里去了。”

萨姆若有所思的用手摸了下下巴,“你喜欢水吗?”

“是的。”他说,“我喜欢游泳,我妈妈过去也很喜欢,去年夏天学校带我们来这片湖露营,凯尔先生还说我游得很好来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我一年都没见过他了。”

“嗯。”萨姆说,他又喝了口酒,他喝得很快,差不多和爸爸和妈妈争执过后独自坐在厨房时喝的一样快,乔伊不禁有些担心,但温彻斯特先生面色非常正常,意识到他在看自己的手中的酒杯,萨姆直接将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收进了冰箱里。

“前些天我们附近那条街有户人家门口被人放了一排死鸟。”就像没话找话那样,温彻斯特先生说起这件事,

“可能是恶作剧吧。”乔伊说,他想起来那家孩子他见过,他朝他丢过石头,之前还在等校车的时候追着他大喊大叫差点害他被车撞到。

温彻斯特先生摇摇头,“那些鸟都是被水淹死的野鸟,他家的孩子之前好像也差点被水淹死。”他看向乔伊,“你知道这事吗?”

乔伊摇摇头,“不知道。”

“好吧。”温彻斯特先生说,“这可真奇怪。”然后他保持着他刚刚的姿势不再说什么。

乔伊等了会儿想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温彻斯特先生看上去并不想继续说话的样子,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附近的大人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难得今天没有狗,而他也很久没遇到对自己这么友善的人了,他看了下椅子和他周边,发现那本书放在箱子上,风时不时刮起一两页,于是他问道:“你还在看这本书吗?”

萨姆笑笑,“在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看不完。”

回去以后温彻斯特先生拜访了邻居家,站在门口和他们聊了一阵,对面夫妻看上去都很憔悴,丈夫抱怨着最近的房价和市场的不景气,还有和保险公司的扯皮,萨姆说可以帮他看一下合同,男主人犹豫着看了下身后紧闭的房门说他可以把材料整理好了给他拿过去,

萨姆会意点点头,还是十分友善,然后他问丈夫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他刚搬来就听说了附近的谣言,之前学校差点溺死的游泳教练和屡次出现事故的校车,这让他很担心自己的家人。

不知为何听完他的话后夫妻俩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尤其是女主人,从进门起她就站在丈夫身后一言不发,现在她的表情近乎惊慌。

“我也不知道。”邻居说。

“好吧。”温彻斯特先生和他们道别,并嘱咐了需要准备的材料,男主人抬了下手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晚餐的时候温彻斯特先生和家里人说:“别去湖边,临水的地方都不要去。”

他们有些疑惑,但都没有多问,他从来不说没道理的话,一旦提示就是发现了什么。

“有问题的话可以撒点盐。”隔天在把文件还给邻居时萨姆突然说。

对方呆楞着,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温彻斯特先生表情平和,“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用得上,这也是以前我朋友告诉我的,家里有奇怪的动静,或者别的什么的时候可以在门口和窗前拉一道盐线。”

“是灵媒吗?”邻居瞬间接口,然后妻子声音同时响起,“我们不需要。”

丈夫似乎没有听见,或者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他踟蹰了一下,“我会考虑。”妻子的脸色一下阴沉下去,她瞪着她的丈夫,但他却不敢同她对视。

好在温彻斯特先生似乎只是顺嘴一说,“抱歉我可能误会了什么。”他甚至道歉,“注意安全。”送他们出门时不知为何他提示道。

他看着他们急慌慌的走回自家,丈夫在前妻子在后,两人互不对视,也不说话,丈夫本来还在走,然后逃似的往前跑了几步,跑到门前蹲下捂住脸,妻子犹豫了下,弯腰将手放到他的背上。

父亲在小时候曾一次次告诉他,那东西不是人,不属于这边。可现在的他好像已经无所谓了。

他看着对面那对夫妻,他们拥有他迄今为止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他也知道继续下去故事的终局大概只有腐坏。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痛苦。

大多数活着的人都不能。

他总是不能漠视活着的人被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活活逼死的。

倒是温彻斯特先生见得越来越频繁了,他发现他真的几乎每天都会去湖边坐坐,多数时候都带着狗,更多数时候也都带着酒,他猜他是不是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喝酒。也因为这个他看书的进度奇慢无比。

就好像他在一直等着什么,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等的。

“那本书你还没看完吗,”他问。

“我不需要看完。”温彻斯特先生说。

“哦。”他想到了他的漫长假期,再次感慨道,“真好啊。”

温彻斯特先生微微偏了下头,应和道:“是啊。”他又拿起了酒瓶。

“书是看不完的。”他说,“看完这本还有下一本,再下一本,永远都不会完的。我以前总觉得看就要看完,然后赶紧开启下一本,但每本体验都是独一无二的,有些可能这辈子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你以为会让你一直快乐的某一页其实是最后一页,只是在你翻过去那一刹那你根本就意识不到。”

“所以遇到你喜欢的书的时候大可以读慢一些。”

乔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温彻斯特先生看看他,知道他没懂,于是他笑了,他摇了摇头,指着那本书说:“这是本好书,喜欢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乔伊拿起来,书上很快出现了他的手印,他有些慌张,他之前又去泥地里挖了蚯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脏的。”

“没关系。”温彻斯特先生不太在意地说,他脾气真的很好。乔伊想,但他觉得他只是不在意而已,他身上有种温和的疏离感,这让人在初接触时会觉得有种被尊重的舒适感,但往后就显得非常别扭了,就好像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看似透明实则影影绰绰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想了下把书又递还给他,“还是等你看完再借给我吧。”他说,其实也不想看这么多字。

温彻斯特先生没有推脱,他接过这本带着几个指头印的书放到旁边,继续刚刚的姿势看着前方一整片湖面。

生活不紧不慢,乔伊逐渐习惯了在湖边遇到邻居和他的狗,也习惯了他们时不时的对话,温彻斯特先生是个有问必答的人,很多他问父亲和老师都得不到回答的问题都可以去问邻居,虽然有时候邻居的答案也是模糊的,但他从不敷衍。

“你喜欢湖吗?”在数次见到温彻斯特先生对着湖面发呆之后他问道。

“还好。”温彻斯特先生说,“湖是自然的一部分,和自然呆在一起会让我们忘掉原本附着于我们身上那些本不重要的东西,从而也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乔伊似懂非懂,温彻斯特先生有时候会用一种认真到不像是在闲谈的态度去和他说一些事情,“像是在外面所有人都说我是律师,在社区我是我妻子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你的邻居,但在这里,我只是我而已。”

“和其他人呆在一起时你不是你吗?”

他想了下,“同时吧。”他说,“身份也是一部分的我,我需要对我的身份负责,就像在你在学校就要必须念书,我在外面就必须好好工作。”

“那真的好辛苦。”孩子说,他不喜欢念书,和爸爸妈妈呆在一起倒是蛮好的,虽然他也不喜欢他们的一些行为,最近愈演愈烈。

“人活着就是很辛苦的。”温彻斯特先生把酒瓶放到一边,稍微晃了下头,乔伊总觉得他是不是喝醉了,今天的他感觉比以往更好说话也更飘了,然后他说:“抱歉,不该和你这么说的。”

“没事。我知道。”乔伊说,“我知道有些事就算我不喜欢我也不得不接受,就像我不喜欢花椰菜,但是如果我吃的话妈妈就会高兴。”

萨姆摇摇头,“对于你来说还太早了。”他又拿起了酒,“下次记得和你妈妈说说看,她不会介意的。”

“我觉得她会,现在她发起脾气来可太可怕了。”他嘟哝了一句,“难道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有代价吗?”

萨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逗笑了,“做你自己就可以了。”他说,“你要相信你妈妈。”

然后他想了下,“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他特别讨厌花椰菜,事实上所以素食他都讨厌,而且他会对所有我喜欢的东西挑刺。但是每次出去点餐他还是会多点一份沙拉,偶尔他也会吃。他从不假装,但是他愿意为了我去尝试。”

“虽然大多时候都会失败。”他又笑了,“他就是不喜欢蔬菜,狗,我的歌单,很多东西。但是这都没关系,真正在意你的人不会在意外界给你的身份,他不会在意你是谁,他只知道你是你。”

“他……”乔伊努力想了下他话语中的含义和他说这话时的神情,第三人称代词,过去式,爸爸翻家庭相册时类似的表情,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于是脱口而出,“是你的爱人吗?”

萨姆愣住了,然后开始大笑,他几乎笑出眼泪,在过去绝不会有的反应,他从来不因为别人这样说而像迪恩一样大发雷霆,大多数时候他都默不作声,因为迪恩已经足够生气了所以他就没必要那样了,他就像他的另一面,替他把情绪扩散到外界,很多时候他们并不同频,但就像互相嵌合的图案一样,一人负责一边。

迪恩。他停了下来,名字。他想,不可避免的东西。

他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把空酒瓶扔了出去,酒瓶飞出去后沿着坡道滚了下去,没能落到水里,他看着眼前的景色,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久违的醉意,他想,迪恩。

那就像个堆满了杂物的柜子,东西都顶到了门口,只消轻轻一拉所有东西都会一股脑儿的掉出来撒得到处都是,就像浸入地毯的污渍沁入墙角的霉斑,你知道它在那里,你假装看不见。

你还要继续住在这儿,你不能打开它。

他问:“抱歉我说错什么了吗?”

萨姆停下来转过身走回原位,表情变得和之前一样,如同一幅平静的假面。

“没有。”和迪恩还在的时候一样他既不说是也不说否,他用手抹了下裤子,将酒瓶沾到手上的水珠擦干,“不用管我,只是稍微有点……”他声音稍微有些哑,“没想到现在还会有人会问这个。”

“他是我哥哥。”他说,然后视线移开投向远处湖泊和与之相交的山峦与天际。

乔伊想再次说抱歉,他感到窘迫,萨姆摆了下手,“没关系。”他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情,“是我提起的。”他说,“他既是我的家人,也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工作很多年,他一直是我最棒的搭档。”

乔伊看着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过去时不仅仅是过去,于是他问:“他死了吗?”

萨姆看了他一眼,说:“是的。”他不问你为什么会知道,但凡看过他刚刚样子的人都会知道。

孩子站在原地踟蹰了一下,然后几乎是本能的抛出了下一个问题,“你爱他?”他尾音很低,以至于这个问句听起来更像一个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温彻斯特先生没有动,好像没听见,乔伊想自己声音是不是太小了,然后他开始庆幸对方没听见,这很怪。他才发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

然后

“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他。”几秒过后,他听见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平静的、乃至有些温柔的说道。

他晃了下脑袋,确信那不是一个错觉,他开始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但还是那该死的好奇心占据了上风。

“到现在也是吗?”他又开始往下问。

“一直都是。”温彻斯特先生说。

然后他面向他,“你该回去了。”他说,“你妈妈还在等着你。”

乔伊在二楼看见邻居家的孩子在办生日聚会,从白天到晚上,到处都是气球彩带和时不时传出街道的音乐声,他们甚至请了一个儿童乐队,他从来没在自己的生日会上看见这个,晚上是篝火和烧烤大会,隔壁一整天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乔伊眼巴巴的等到夜里对面宾客都已经走差不多了,父亲如往常般独自拿着酒瓶坐在电视前打鼾,自打开始和母亲冷战他就一直这样,乔伊鬼鬼祟祟的从楼上下来,快到门口的时候听见父亲猛地喊了声,“谁?”

他一下噤声,连气都不敢大喘一声,只听见风刮过窗棂,将窗帘整个吹起,空气变得很冷,父亲凝神听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他听见他在喊母亲的名字,但母亲没有回话,难得这是她睡着的夜晚。

乔伊小心翼翼的推门出去,走到隔壁院落前的篱笆那里,远远听见像是女主人的声音在说:“明天再收拾吧,已经很晚了。”

温彻斯特先生的声音传来,“你先去睡吧,我得把篝火和烧烤架熄灭弄回车库,要不太危险了。”

女主人打了个哈欠,“那你快点吧,今天够忙了,我真的困极了。”

乔伊绕道正门前,门口还系着气球和彩带,地上七零八落的有很多彩纸和垃圾,他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面,温彻斯特先生正独自站在篝火前,他一只手拿着一罐啤酒另一只手插着兜,并没有在收拾,燃烧的火光将他的脸照成红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转过脸来看向门口。

乔伊有些怯怯的,“嗨。”他说,“晚上好。”

“晚上好。”温彻斯特先生举了下手中的啤酒向他示意般打了个招呼,然后想到什么似的,“抱歉今天没有邀请你。”

乔伊摇摇头,“就算你请我我妈妈大概也不会让我来的。”他依旧站在门口,“我可以进来吗?”

妈妈说过未经邀请不要随便进入别人家,他一直铭刻于心。

温彻斯特先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身后,“你妈妈知道你出来了吗?”

“她睡着了,我偷偷出来的,最近她一直睡得不是很好,我爸爸也是。”

在他回答的时候温彻斯特先生将手中的啤酒放到了一边临时支起的餐桌上,乔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他走到几个餐桌拼成的长桌中央,从那个巨大到现在还没切完的水果蛋糕上切了一块下来,走到门口递给他。

“吃吗?”他问他。

乔伊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摇了下头,“我妈妈说晚上乱吃东西会肚子疼。”

温彻斯特先生笑了下,往外走了几步,直接坐到了马路边上。

然后他拍了下旁边,乔伊走过去也坐了下去。

“我以前很不喜欢甜食。”他说,一边用塑料叉子将蛋糕叉起一块放到嘴里,“太甜,太软,热量太高,太不健康。”他边吃边说,“还有华夫饼和甜甜圈,马卡龙和派。”

不知为何光听他说乔伊就觉得很馋。

“这两年也不喜欢,但有时候就很想吃。”

“我知道!”他说,“我妈妈说吃甜的东西会让人感到幸福,好像能够让脑子里的什么东西分泌,然后人就会变得很快乐。”

邻居笑了笑,放下了叉子,“大概是这个意思。”他说,然后他看向乔伊,“你冷吗?”

乔伊抖了一下,“有点。”可能因为是夜晚,他清楚的看见萨姆口中在往外呼白气,但他却毫不介意似的继续将剩下的蛋糕两三口就吃完了。

“我可以帮你吗?”他问他。

他一边回家一边扭头看后面黑色的篱笆和爬满蔷薇的院墙,想着哪怕是那么让人羡艳的家庭也会有人在深夜睡不着吗?

然后他停在自家门口,推门的瞬间他愣了一下,门前的白线仿佛一道被月亮晾干的伤疤。

盐。他想,门口被人倒了盐。

他听见哭声。

他听见所有人都在哭。

“你要搬家吗?”

萨姆看着门口那辆卡车,遮盖在家具上的布被风掀起一角,有个儿童三轮车的轮子露出来咕噜噜转着圈儿,

“不想在这里住了。”男主人说道,“我母亲那里有栋房子空出来了,价钱很便宜,过去以后还能照顾她,那件事发生后她身体一直很不好。”他刚搬完东西,满头大汗,妻子忧心忡忡的看着房子,不知为何看上去失魂落魄,萨姆和他们寒暄几句,刚想进一步了解情况就听见她出声,“走不掉的。”

他穿过邻居的肩膀看向她,她嘴唇颤抖着,整个面色发白,“我们谁都不会走。”

丈夫顺着温彻斯特先生的目光往后瞥了下,然后转回来勉强笑着对温彻斯特先生说:“抱歉,你之前介绍给我们的律师真的很棒,他说我们很快就能拿到赔偿金了。”

温彻斯特先生看看女人的脸,再看看她的丈夫,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男人那个像是在笑的表情依旧挂在脸上,仿佛一个僵硬的面具,“没什么。”他说,“昨天夜里刮大风把窗户都震碎了,之后我会联系人来修的。”

温彻斯特先生点了下头,“昨天的风的确蹊跷。”他说,“如果还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再来找我。”

男人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真的非常感谢你。”

他说好,然后在邻居离开之前像是随口般问了句,“真的决定好了吗?”

男人先停下脚步,“是的,已经决定了。”

温彻斯特先生又问道:“这样可以吗?”

“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他说,他的妻子像是想对他说些什么,但他只是失魂般看着空气中某处,于是女人口中的话语变成了耳语般的低喃,“我们不会走的。”

温彻斯特先生就像没听见那样点点头,“会顺利的。”他说,然后将他们送了出门。

走出大门后温彻斯特先生看见乔伊孤零零的站在对面的院子里,看着门口那辆卡车,一言不发。

临近傍晚的时候邻居回来了,说是路上遇见大暴雨,车又好巧不巧出现了故障,只能勉强再开回来。

温彻斯特先生是从妻子口中知道的,不知为何男人不愿意进到房子里去,那明明就是他自己家,他就一直站在那里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温彻斯特夫人回来的时候问温彻斯特先生要叫警察吗,邻居看上去有点奇怪。

温彻斯特先生把喝了一半的果蔬汁放到酸奶碗旁边,走出去兜了一圈,和对面的人搭了几句话,然后回来说没问题,他们自己能解决。

妻子将信将疑的看着对面院落里站着的孩子和大人,最终还是选择拉上了百叶窗。

半夜的时候趁着家里人全部熟睡温彻斯特先生悄悄起身,狗在听见他的动静后摇头摆尾的跟了上来,被他劝阻回去,出门前他给自家门口撒了盐,虽然他知道那东西大概率不会进来,一般它们都会受认知所限,脑海中倘使已经设定了规则基本都不能凭自己的力量打破,但出于保险他还是做了些处理。

在过去类似的保险也都是自己在做,他和某人互为对方计划失败后的备案,有时事先都没商量,仅靠默契,他到车库启动了汽车,引擎声在静夜的声响比想象中大,发生事故的泳池离这里并不远,他等下还得回来睡觉。

公共泳池的水并没有被放空,附近只是象征性的围了圈并不能真的阻止人进入的路障和警示标语,水看上去很浑浊,上面漂浮着一层黑黝黝的油渍般的藻类生物,还有塑料瓶和树枝,他绕着泳池走了一圈,本来那只是个意外事故,有人溺水时根本没人发觉,哪怕身边不远处就有救生员,孩子们就在旁边互相打闹,但死者如此安静,以至于等人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这就是一个可悲的意外,他走到泳池扶手处,水面很黑,稍微低头可以看见自己同样漆黑的影子,夜晚空气下沉,周遭都凉飕飕的,他评估了一下这个水的清洁程度感觉自己回去得从头到尾洗一遍,车内估计也得洗洗,他一步步走下去直到脚下感觉不到台阶,然后猛地往下一潜,睁开眼睛,同死神四目相对。

“你不该来这里。”这是一个没见过的死神,但她就好像认识他很久了一样对他说道,她黑漆漆的眼睛很大,几乎看不见眼白。

萨姆没有理会,他问死神,“为什么要让死者滞留于此?”

“你知道,鬼魂都是带不走的,他们甘愿留在人间。”

然后她看他,“你不也一样吗?”

“你可以按你以前的做法。”她说,“怎么,不忍心吗?”

“他只是个孩子。”他说,“我不能那样对他。”

“为什么不能?”死神的嘴角充满讥诮,“他的执念让他有了不该有的能力,加上亡魂自己的愿望,这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正因为如此。”他说,“我有我的孩子,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生者本不该干涉死者,你明明在这儿为什么要让亡者一直留在这里?”

“我也在等。”她说,“如果不是我他那个性变态游泳老师早就被淹死了,虽然他死有余辜但现在还不到时候,还有那些欺负过他的孩子,没有我的话他们早就一个都不剩了,我没有办法强行带走一个属于孩子的怨灵,他会在我面前爆炸,他会和他最在乎的人一起同归于尽。”

“孩子们才是最难搞的。”死神的发丝在水中飘散,漆黑的眼瞳毫无波动,“执拗,傲慢,自我中心。说服他们比说服杀人犯都难,再这样下去谁都阻止不了。”

萨姆摇摇头,“我来想办法。”他说。

“好的,”她靠近他,看着他下意识往后退,于是她开始微笑,那双黑色的眼睛的确会让人在某个瞬间产生错觉。

“放心,我不是恶魔,不需要你的吻。”她说,“只要你能说动鬼魂我就来履行我的职责。”

他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从那短暂的晕厥中苏醒,一团黑色的看不清形状的影子正拉着他的手臂正将他往下拽。

“这里太冷了,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们要离开我了,他们要抛弃我了,不可原谅。”

“每个人都会离开。”他说,“你不能强迫他们一直留在原地。”他开始奋力挣扎,努力从这幻境中挣脱出来,这不是真的,只是鬼魂带来的幻象。

他再次睁开眼睛吐出一串气泡,确认自己真的醒了之后无视水下的拉力使劲向上游,现在抓着他的手不再像是刚刚那种触感了,是某种温存般的热度和带着茧的掌心,有人在试图拥抱他,他不能往下看。

都是幻觉。他对自己说,知道现在可以看见什么,一个他始终肖想会让他在瞬间产生放弃一切的念头直接沉底的东西,鬼魂们多么狡猾,他又能比它们强到哪里去。

他也想爆炸,他也想和在乎的人一起同归于尽。他也想不管不顾只做他想做的事情,他也想像某人一样自私到宁愿为他人付出灵魂也不愿被独自留下。

他没办法。

他要活下来。

隔天一早他就去了隔壁,借着自己灵媒师朋友的名义说明了来意,借到了那些原主人不会再用到的物件,那些东西已经全部打包到了车上,现在又被放回了房间里,他和邻居家的男主人聊了一阵,一开始他非常愤怒,后来脱力般坐在椅子上,“我知道的。”他说,“我们都知道。”

他再次到了泳池,现在是白天,天很阴,一点阳光都没有,他把从隔壁拿来的两个纸箱里的东西都搬到泳池边,一股脑儿倒进了泳池里,那些衣服,首饰,日用品一起摇摇晃晃浮在了水面上,清空箱子后温彻斯特先生开始边绕着泳池走边往水里倒盐和汽油。

做完一切后他拿出打火机试着打了下火,咔哒一下打开,咔哒一下再合上,过去迪恩做这件事非常顺手,以至于小时候他觉得很帅,尤其在夜晚那一簇摇曳的火苗仿佛黑暗中惟一的光亮,摆弄了半天打火机后他对着周围说:“出来吧。”

等了一阵并没有任何事发生,正当他呼出一口气打算离开的时候一转身看见了隔壁的女主人,乔伊的母亲。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问他。

在她出现的瞬间温彻斯特先生被吓了一跳,然后他镇定下来,看着她苍白的脸退后一步,再次打开打火机举到泳池边。

“谈谈?”他说。

女人仰起头看向他,她身上滴滴答答淌着水,“是他让你来的吗?”她问道,她问的是自己的丈夫。

“不是。”温彻斯特先生说,“是我来找你。”

温彻斯特先生注视着她,倘使在过去他大概会直接点火,但他现在只是十分耐心的等着。

他站在泳池边,死神站在他身侧,夜风将死神的头发吹散开,仿佛蛛丝。

“你是怎么说服她的?”死神问道,完成了一直拖延的工作,她看上去心情不错。

“这并不难。”他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存在会带来什么。”

死神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

萨姆耸了下肩,"不是所有鬼魂都那么好说话,但大抵上他们都知道利害,我给她的选择是要么去和她的家人道别要么直接消失。"

“真粗鲁。”死神咂舌。

“没办法。”他叹息道,“再这样下去我怕她很快会变得没法沟通,而且我们都知道之所以她会这么好说话还是因为孩子,她爱她的孩子胜过一切,所以她会选择放弃。”

“那你呢,再来一次的话你会放弃吗?”死神就像突袭一样问出一句。

“放弃什么。”他瞥了死神一眼,死神张了下嘴,又合上。她总能共感到失去的痛楚,选择放弃的那个女人,眼前这个男人,奇怪的是他看上去既像是满的,又像是空的。

“没什么。”她说,“谢谢你这次的协助,那孩子如果知道会感激你的。”

他最后一次见到乔伊是在树林里。

他们像往常一样聊天,然后那孩子对他说:“我要搬走了,以后不能再来这里玩了。”

温彻斯特先生似乎并不意外,他把手中的书合上,递给他,说是临别礼物。

“那你呢,不看了吗?”

“没关系。”他对孩子说:“我会再买一本。”

然后乔伊说起他的母亲。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说她忘了一件事,因为一直想不起来所以一直走不了。”

“刚刚她说她想起来了,她忘了同我道别。”

“真是奇怪的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并不是那么难过。”他说,“她说她很爱我,也很爱爸爸,但是她只能陪我们到这里了,她还说希望我能照顾好爸爸,让他别太难过(但是也别因为她走了就感到高兴),她希望我们都别忘了她。”

“我问她能不能别走,她说不行,然后她哭了,我也哭了。”

“我明白。”温彻斯特先生说,他扭过脸看向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你不能永远背着她活下去。”

“妈妈也是这样说的。”他说,“她希望我幸福,所以我必须放下来,和她好好道别,然后在很久之后再去见她。”

“她说的没错。”温彻斯特先生很温和的应和道。

“可是我不愿意。”那孩子抬起头看向萨姆,“我不愿意,我希望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温彻斯特先生并没有说那些无用的安慰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是的,我知道。”他说,“可能我只是不想放弃,不想让她走。”

萨姆没有说话,沉默一阵孩子突然问道。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放弃吗?”乔伊问他,“你会让你哥哥走吗?”

萨姆耸了下肩像是想笑,最终他只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说:“已经没有那样的可能了。”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愚蠢。”孩子再次低下了头,“我也很蠢。”

“不,不是那样的。”温彻斯特先生说,“其实大多数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答案是是吗?”就好像要寻求某种认同般,孩子固执地问道。

温彻斯特先生的嘴张了下,然后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假设没有意义。”他说,“同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我不会用假设去毁掉现在的生活,重要的是结果已经是现在这样了,你妈妈也不希望你这样。”

乔伊没有说话,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还有你的父亲,你的生活,你妈妈希望你拥有的一切。”温彻斯特先生说,“很多重要的东西。”

半晌。

“我知道。”孩子说,“爸爸需要我,如果连我都不在的话他会很伤心的。”

“谢谢你的书,我会看的,希望你假期愉快。”

萨姆点点头,“你也一样。”他祝福道。

眼看道别结束,他站起身,打算离开,然后他听见温彻斯特先生的声音。

“等一下。”

正如之前无数次乔伊以为自己不会再得到答案时一样,或许只是因为他们都预感到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或许其中还有些歉意,可能和妈妈有关,他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他能感觉到。

“关于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我几乎不会去想已经做过的决定。“温彻斯特先生说,他语速很快,像是怕自己后悔即将要说出口的话一样,“不过如果一定要有个答案的话,我其实可以告诉你。“

乔伊听见了他的答案。

“那你会放弃吗?”

“绝不。”

THEEND

还不知道画眼睛的姐妹们学起来

另类眼睛,尝试一下不同风格的眼睛画法

ooc我的

提问:B装A究竟能有多讨厌

匿名用户

谢邀。

题主如果要问B装A究竟能多惹人厌,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要多讨厌有多讨厌,简直能让人对beta产生恐惧,反正我觉得我经历过一遭之后可能已经患上了beta恐惧症,beta要是不理我五米以上的距离我就想给他们口袋里扔巫术袋。

顺带一提,我是个女巫,Omega。

我们这行,大家应该都明白,战乱年代比较吃香,和平年代我们也就装神弄鬼混口饭吃,让自己中个奖都得挑日子,生怕招来猎人。

遇到那两个奇葩的beta猎人绝对是个意外,我近几十年都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平常没事顶多骗几个年轻的...

遇到那两个奇葩的beta猎人绝对是个意外,我近几十年都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平常没事顶多骗几个年轻的Alpha当我小白脸,年轻漂亮的小狼狗带出去真的很有满足感,我就没忍住,何况我也不算骗人感情,都是我在给他们花钱好不好。

扯远了,我行动真的收敛又低调,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猎人找上门来,我当时真是一万个想不明白,难道这年头谈恋爱也犯法了吗?我知道猎人这行业不好找伴侣,一般不是内部消化就是英年早逝等不到结婚,但他们也没理由阻止别人谈恋爱吧。

上次我还碰到个灯神,哭得惨兮兮,说她家Alpha被两个beta猎人干掉了,就在他们过周年纪念吃烛光晚餐的时候。

我寻思着你俩那烛光晚餐不就是旁边吊俩活人供血袋让你们当红酒喝嘛,猎人不搞你们搞谁,但我看她样子真的可怜,就安慰她说肯定是那两个beta嫉妒你有个Alpha。

他妈的老娘要是知道自己会碰到那两个糟心玩意,一定把我说的那句话嚼碎了咽回肚子里,他俩真的开天辟地的脑子有病,对ABO的性别认知简直有毒。

那天我在酒吧里调戏一个beta小哥,提前说一下,我们那儿是不大的城镇,不常有陌生人来,我鼻子比较灵,所以那两股陌生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真的非常明显,我一抬头就看见两个帅哥进了酒吧。

我当时没怀疑那俩是猎人,因为猎人真没几个好看的,反正我见过的都邋里邋遢胡子大把,这俩人又高又帅站人群中简直鹤立鸡群,你说年纪轻轻的帅小伙为什么要想不开当猎人,我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而且他们信息素的味道超性感,招蜂引蝶的利器,酒吧里一群人看他们的眼神像是会发光,于是我就鬼迷心窍,自己撞上去了。

如果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绝对在他们踏进酒吧的一瞬间拔腿就跑,真的,头也不回,不跑出四个州的距离打死不停下。

老娘当时真是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他俩啊,就差自己脱了衣服贴上去了,你们可以自行想象一下,我,一个女巫,自信满满的想用我的信息素勾搭两个装成Alpha的beta猎人,说真的,我觉得我现在还能活着在这回答问题已经不仅仅是奇迹了,这是奇观,上帝他肯定欠我钱了才对我这么好。

我当场就懵逼了,这什么情况,两个Alpha内部消化了,这也太伤我们Omega的自尊了吧。

是Omega不够娇小动人还是Omega的信息素不够甜蜜迷人,好好的Alpha搞什么同性恋,清醒一点啊你们除了互撸还能干什么?

我不甘心,你说哪个风华正茂的Omega能忍受被Alpha赤裸裸无视的羞辱呢?

反正我不能。

于是我干了一件我四百多年的人生中里程碑式的蠢事。

我把自己和他们关在了一间全封闭的房间里,妄想用自己的信息素把他们逼到发情,然后丢下他们两个逃之夭夭。

操啊,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我把自己和两个不受信息素影响的猎人关在一个密室里,还把自己的发情期给折腾提前了。

天地良心,那两个猎人看我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一个傻逼,我在18世纪也是挥挥手就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存在,如今沦落到被两个岁数还没我零头大的猎人嘲笑,想起来就胃疼。

反正他们基本是一个指头没动,一点力气没费就给我捆起来绑椅子上了,他们两个还站一边嘀嘀咕咕老半天,说他们运气从来没这么好过,是不是有诈。

我坐在那儿差点活活气吐血。

我快被自己的发情期逼疯了,那两个糟心的混蛋没事人一样说个没完,我还琢磨现在猎人都这么没人性了吗,被训练到Alpha的本性都忘完了?还是这两个Alpha是真心相爱所以能对一个发情的Omega无动于衷?

然后。

操蛋的我都快说不下去了,那绝对是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的事情。

我迷迷糊糊听见他们从“说好的出来散心不管工作的事你为什么又多管闲事”争论到了“你的衣服又几个星期不洗堆在一起要发臭了”又吵到了“你破坏了三次我泡到辣妹的机会所以我说要吃派你必须听我的”。

最后那个矮一点一巴掌拍上了高一点的那个人的头:“闭嘴!我是你哥,你就得听我的!”

你们知道我当时听到这句话有多崩溃吗?

合着您二位还是乱伦啊?

我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我在独立战争的时候偷渡去了英国还是因为我在二战的时候投靠了希特勒,上帝要让我看到这种见鬼的破事。

但这事还没完,就在我以为我要因为发情期死在这个地方的时候——这个死法足够成为其他女巫一个世纪内茶余饭后的笑谈了——那个高个子回头看了我一样,皱了皱眉,对他兄弟说了一句:

“她身上的味太难闻了,我们能先解决这个问题吗?我已经忍了一个多小时了。”

如果我那时候不是已经全身都软得动不了,我一定要把他祖上十八代都亲切地问候一遍。

老娘的信息素从出生开始没人不喜欢,连Omega都黏着我夸我好闻,我一辈子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好悬没给我气晕过去。

高个子的那个眼巴巴看着他哥,那么大个人像条可怜兮兮的金毛似的,我估计他哥也是受不住,松口了:“行,速战速决,我也受不了了这味道了。”

受不了这味?

受不了!?

他们鼻子有什么问题?

绝对有问题吧?

上帝造他们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他们一个正常的嗅觉?

看着人模人样的结果没嗅觉真的太可怜了!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意思到这两个人可能不是Alpha,没有什么Alpha会在面对一个发情的Omega时还能有闲情逸致谈论她的信息素有多难闻,没有。

他们没杀我,只是从包里翻出来了一支抑制剂给我打了。

但我想死,真的,还不如死了,太他妈丢人了,我以后是没脸见女巫了。

他们一直在逼问我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能说什么,我真没想搞事情,起码没想搞出能引来猎人事情,我太冤了。

他们一直在叨叨一些闲话,都是些毫无实际意义的废话,我才知道他们是那对不能提起的兄弟。

就是姓氏以“W”打头的那对兄弟。

我一瞬间真的心如死灰,我在酒吧里是得有多色欲熏心才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但他们好像没意识到我是个女巫,只是不断地逼问我受谁的指使又为什么这么做。

我真的心里苦。

看我什么也不说,他们两个似乎决定跟我就这么耗着了,我就这样被迫听了半个小时他俩互怼。

哥哥抱怨了好久关于他弟老坏他好事这个问题,弟弟嘲讽全开,说你就是个装成Alpha的beta,真以为那些beta姑娘看得上你,哥哥就非常不甘示弱地怼回去,说你不也是个beta。

我满脑子的??????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东西,你们得知道,我前面说他们乱伦,真的只是调侃而已,我都四百多岁了,很保守的好不好,他们为什么非要把我三观震得稀碎。

性感骨科,在线乱伦。

我后来还隐约听到了他们在讨论接下来去哪转一转,晚饭吃什么,反正都是些琐碎事,他们就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偶尔望向对方的眼神惊得我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发誓,我几个世纪以前和我初恋男友陷入爱河的时候都没用那种黏糊糊的眼神看过对方。

……好像有点跑题了,不好意思,我回归主题。

这两个beta真的绝了,他们终于想起来旁边还绑着一个我。

“我真不明白,成为一个Alpha有什么好。”年纪小点的那个看着我:“居然要因为这种怪味发情,她闻起来就像你吃剩下的汉堡放在屋子里一个星期没收拾时候的味。”

“我哪里知道,但是老弟,从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来看,她闻上去绝对不是你形容的那样。”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们非得装成Alpha?我们没有低人一等,Dean,我们比大部分Alpha猎人都做得更好。”

“当然,我们不会因为该死的发情期耽误任何事情,我觉得这很好。”年长一些的那位摊摊手:“只是,你懂的,性别歧视总是存在的,人们表现得就好像Alpha更值得信任一点。”

“你才不是,”年纪小的那个瞥了我一眼,嘟囔起来:“你就是想泡几个漂亮Omega姑娘。”

这锅我不背,他哥对我的兴趣可能还没有对晚餐的热情高。

“爱吃醋的小姑娘,”兄弟中的兄长是面对着我的,他看着他的弟弟笑,我保证,那绝对、绝对不是一个哥哥看着弟弟的时候该有的笑容,他说:“以后不这么做了,OK?我知道你对Omega的信息素有不良反应,我不会随便和Omega上床的好吗?”

对Omega的信息素有不良反应?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葩存在,就是为了来侮辱我们Omega的尊严的吗?

还有他哥哥说的这话,这是正常的兄弟之间该有的对话吗?

看来传说是真的,姓氏以“W”开头的那对猎人兄弟真的疯狂又畸形的依恋着对方,谁他妈第一个发现的这个事实,我实名心疼他。

故事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是个背景板,不幸的是,我一个备用的巫术袋从口袋里掉出来。

就是这么巧你敢信,我刚刚发情期一通折腾它都好好待在口袋里,现在我什么也没干它掉出来了,它在玩我吗?

是的,它在玩我,非常棒,现在我被困在一个小房间里手被捆着,发情期还没结束,而两个生龙活虎完全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猎人就站在我面前发现了我是一个女巫这个事实。

原来我真的还能更倒霉一点。

总之我最后还是逃掉了,至于具体过程是另外一个故事,跟问题没什么关系了。

反正我现在看到年轻帅气的beta就条件反射的想躲开,那对兄弟对我信息素味道的嫌弃给我造成了深深的心理阴影,而一想到我还曾经试图勾引他们,我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难受。

装成Alpha的beta真的,太讨厌了,如果那两个混蛋没装成Alpha,我根本不会上去搭讪,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

更新

呃,这个方法不能普遍适用于广大超自然生物,技术要求高,风险大,成功率低,我完全是撞运气,而且他们被坑过一次肯定长记性了。

不过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说了。

一个小小的、具有时效性的咒语,我把他们一个变成了Omega一个变成了Alpha,屋子里我信息素的味道还没散,所以……他们发情了。

别问我谁变成了Omega谁变成了Alpha,也别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是转头就跑随便拦了辆车开出一百多公里才敢停下歇歇,所以我是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我这辈子都会躲着他们走的,最近在考虑移民的事,打算去地球另一边,有没有什么国家推荐一下。

别问我要咒语,不好意思,独门秘方,不外传。

End.

summery:三位西风战士从冷冻仓里的沉睡中醒来,接到了一个任务,要从邪恶的美国队长手中解救自己的教官——冬日战士。

我好久没更新了吧……有没有人有一丢丢想我

第四章

1966...

1966年,前往莫斯科的列车上

车厢里远远传出打斗声,还有从男人的喉咙里发出的咆哮。路过的乘客已经开始朝那扇震动不止的木门频频侧目。冬兵不得不把他们遣开。

两个男孩当中,麦克斯安静得像是没有舌头。几乎不需要思考,冬兵就知道准是阿列克谢又出了状况。

冬兵拉开车厢门,用机械臂迎面接住阿列克谢的强劲一击,反手将他的手臂扭向身后。砰地一声。阿列克谢的脑袋被压着撞向车厢墙壁。冬兵牢牢地钳制住他。他每挣扎一下,那双禁锢着他右手的机械臂就会用力一分,几乎要把他胳膊拧断。

叶列娜轻轻关上门,警告地向阿列克谢投下一瞥,没必要因为这些小事和冬兵硬碰硬。

虽然很不服气,但阿列克谢还是逐渐平静下来,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的车厢此刻变得混乱却又安静。

“怎么回事?”冬兵冷冷地看向另外两个人。

麦克斯轻轻擦去唇边的血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看上去有些恼怒。冬兵知道阿列克谢的力量,尤其是他狂怒时爆发的潜能。麦克斯的嘴角和眼眶都有乌青,看来他阿列克谢没对他手下留情。

“火车下一站就是喀山了,阿列克谢说想回趟家看看妈妈。”站出来的依旧是叶列娜,她就像是三个人的大脑,尽力用理智让一切变得有所转圜,“本来打算和你说一声,但麦克斯不让他去,”她顿了顿,试探地望向冬兵那双不含感情的眼睛,“因为他认为你肯定不会同意。”

冬兵的目光敏锐地滑过女学生的脸。在那一瞬间,她觉察出教官对他们的了解。他不相信她编造出的谎言。

事实上,阿列克谢打算玩得是不告而别的戏码。他知道冬兵肯定不会同意。

“回家?这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所有人的意思?”

“是我一个人的意思!”阿列克谢抢先答道,“但也是人之常情。为了训练,我们已经三年没回家了。连一个口讯、一封信也没有寄过。这没有道理!”

冬兵终于松开了阿列克谢的手。年轻的特工站直身体,转着自己近乎脱臼的手臂,微微发红的眼睛近乎委屈。在看到麦克斯那张五彩缤纷的脸时,他尴尬地移开目光,脸上的那股委屈似乎更加强烈了。

火车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运行。辽阔壮丽的景色喧腾地闪过车窗。在不远处,他们已经能够窥见到古克里姆林城墙的遗迹。家对年轻人们来说总是充满诱惑。即使他们经历过最残酷的训练和折磨,但依旧无法割舍对家庭温暖的渴望。

可冬兵的态度很冷酷:“你们是士兵,不是没断奶的孩子。不需要有妈妈的鼓励才能拿起枪。”

“那总可以寄封信吧。这么久没有音信。我妈说不准以为我死了。”阿列克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这之前他还没为什么事情烦恼过,“我妈上了年纪,又只有我一个亲人,长官,发发慈悲好吗?”

让久别故乡的士兵给母亲寄一封信,换做是谁都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即使是战事最焦灼的卫国战争,一封封家书还是像纸片一样来往两地。对亲人的思念会使人软弱,但也会将他们淬炼得更为坚强。

可冬兵没有松口,不行,意味着无从商榷,没有退让。

“确实残忍,”他说,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心底划过一声灰色的叹息,几乎刹那间在他冰封的心里烟消云散,“但我相信你的母亲足够坚强。”

叶列娜微微蹙眉,忍不住问:“长官……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你们正式加入西风计划的那一刻,你们的家人就已经接到了政府送去的讣告。对于他们来说,你们早就已经牺牲了。”他平稳的声音像是西伯利亚一阵寒风,呼啸着穿透每个人的心。牺牲?什么意思?学生们起初没有明白过来。他们还那么年轻,最大的不过二十二岁,却已经死了?

“你们永远也回不去了。”他最终为他们的命运划下了唯一的路,他们回不去了。

“可是……为什么?”无数的诘问从四面八方涌来,叶列娜在用目光问为什么,阿列克谢握紧拳头高喊着为什么,就连麦克斯都在向冬兵寻求答案,为什么?

“因为你们今后将行走在黑暗里。面临世上最危险、最肮脏的任务。每个想要打败你们的人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你们的弱点。所以你们必须把记忆清洗干净,这是你们能为你们的亲人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忘掉他们,对谁都好。”

在加入西风计划之前,叶列娜、阿列克谢和麦克斯曾经听过卡波夫将军的一次演讲。那个高大威严的苏联人用冷峻却又充满深情的口吻对他们说:“俄罗斯一无所有,唯有寒冬永存。”

在这片土地上,痛苦总是与希望并存。他们自小就知道,伟大的目标是需要靠无数人的牺牲去完成的。不是他们,也会是别人。现在只能是他们。

“还有别的问题吗?”冬兵的目光再一次扫过所有人。

他穿过那间狭窄的包厢,推开门,重新回到了走廊里。喀山正在向他靠近。

麦克斯默不作声地跟了过来。他们肩并肩站在窗前,沉默不语地望着火车掠过蓝色的伏尔加河。教堂正渐行渐近。车厢内响起机械的播报声,“列车即将停靠在喀山站。”

麦克斯夹起一根香烟,另一只手在打火机上滑了几下。一簇火苗刷地亮起,映照着他那双永远显得过于幽深的黑眼睛。

冬兵转过头,瞥到了他打火机上的白桦,刻画的那么俊秀挺拔,像是小伙子们手风琴里的那首多情的歌。麦克斯很少会泄露自己的心情,除非是像现在这样真正心烦意乱的时候——他用手指摩挲着白桦树的刻痕,温柔得像是轻抚爱人的轮廓。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火车上禁烟,于是那簇火焰在一瞬间熄灭,他又恢复了那身高傲冷淡的伪装。

“他们需要安慰。”冬兵平静地说。

“他们彼此陪着就够了。他们能相互理解。”

叶列娜和阿列克谢有无法割舍的过去。但麦克斯相反,他的过去是屈辱的。他用尽一切面具伪装自己,就是想了结这份过去。

“他们希望你在,无论你能不能理解他们。”

麦克斯愣了一下,这或许是冬兵对他说过的最温柔的一句话。他曾经敬佩冬兵的强悍冷酷,发誓效仿他。可在那一刻,他突然对冬兵产生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好奇,这个人也有过去吗?也会回忆吗?他也有无法割舍的亲人吗?

“长官,你还记得你的亲人吗?”他突然问出了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没有亲人。”冬兵回答。

“那么,家乡呢?”

“我也没有家乡。”

“过去呢?一个人总会有点过去。”

隧道的影子忽地落在了冬兵的脸上,他眼中的绿意在黑暗中沉了下去,像是忽然复苏的往事的幽灵。列车驶出隧道时,他回答说:“我也没有过去。”

列车缓缓驶入月台,窗外闪过一张张翘首以盼的脸和高高举起的姓名牌。无数人流涌出车厢,最终汇向重逢。母亲与儿子、新娘与新郎、朋友和伙伴。麦克斯凝视着他们的幸福,知道自己不应该羡慕。

当火车再度缓缓运行时。远方的天际线已经染上了像火一样的红色。冬兵从麦克斯身边走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到了晚上,夜空中渐渐浮现出星光如许。冬兵走出车厢,想去接一杯水。

他刚刚打开包厢门,就看到下午他站过的那个位置上交叠着两个熟悉的人影。阿列克谢紧紧地搂住麦克斯,努力将自己的脑袋埋进麦克斯瘦削的肩膀里。他们身高差将近二十公分,一切显得有些滑稽可笑,更别提阿列克谢还努力在那件一尘不染的衬衫上蹭眼泪。

冬兵感到自己尘封的记忆被忽然撞出了一道小口,惊慌地挤出一点心酸。他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个人影——金色的头发、瘦削的身影、善于绘画的纤长的手,他也这样被一个更高大的人别别扭扭地抱着,被几乎“恶意”地蹭着那些口水和眼泪。

“巴基……”他听到了一个单词,“巴基……”

他站在阴影里,头因为回忆而剧烈地疼痛。他很少有这样的情况,和消失的过去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照面,却又怎么都抓不住那一点稍纵即逝的尾巴。在前往莫斯科的列车上,他捂住头,独自蜷缩在包厢房间里的一角。同时看到了一点点闪烁的微光,和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红星。

2018年,纽约

巴基靠在一根电线杆边,百无聊赖地嚼着一颗泡泡糖,天空下着小雨,而他在等人。

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人从那栋“庞然大物”中走出,一个金色的身影夹在他们中间,笑着跑向他,在他脸上飞快地印下了一个吻。

“巴基,伞呢?”

“没带,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已经出门了。”巴基抚摸着史蒂夫脑袋上无故翘起的几缕金发,用那只温暖而柔和的手,“要不要趁机忆苦思甜一下?以前在欧洲,风里来雨里去,谁也没说给我们发过伞。连块瓦也没有。”

“我们那时可是在打仗。”

“可我今天比打仗还紧张,”巴基伸出舌头,把嘴唇舔得湿润发亮,“说真的,比十六岁在你家过夜时还紧张。”

史蒂夫会心一笑,暖的足以照耀整个纽约城,谁说美国队长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古董?

“我也一样。”他笑着搂住巴基,把那面伪装过的盾牌举在两个人的头上。“有人跟着我们。”他贴着巴基的耳朵,近得像是一个缠绵的吻。

“我知道,那是我的学生们。”巴基同样靠着史蒂夫,炽热得呼吸吹拂着他的下巴,“他们跟了一天,可能是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信号。”

“什么信号?”

“求救信号,或者其他什么信息。他们相信我被你挟持了,罗杰斯先生。”

“看来你在他们中间的地位非比寻常。”史蒂夫不揶揄地说道。

“这就是巴基·巴恩斯的魅力,我总是善于获得爱慕,”他握住史蒂夫的手,和他朝着约好的目的地加快脚步,“收收你那百年的酸味。”

史蒂夫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有四道冷冰冰的视线紧紧地注视着他,看得他芒刺在背,没法若无其事:“我只是觉得今天意义重大。需要点清净。”

“你没告诉任何人?”

“没,我瞒着他们。说是要和你庆祝恋爱纪念日才提前走了。”

“乖宝宝,我就喜欢你这几十年如一日的机灵劲儿,”巴基吻了吻史蒂夫的脸,俏皮地眨着眼睛,“可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说谎,你要倒霉啦……”

巴基转头看向不远处那栋其貌不扬的建筑物,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有些紧张。

“走吧。”史蒂夫轻轻扯了扯他的手,最终带他走进那扇玻璃转门。

在不远处,阿列克谢和叶列娜一直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阿列克谢望着那栋建筑物上的英文字母,极为纠结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最后打开了通讯装置。

“麦克……我们刚刚在跟踪雅沙,还有美国队长……”

“有什么情况吗?”

“有……有……他们两个手牵着手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上面写着民政局,”他深吸一口气,感到有些晕眩,“你帮我分析一下……民政局有哪些用途?掩体?补给?还是接头?我们……我们有下线在结婚登记处吗?”

TBC

1895年,丹麦法罗群岛

身无分文、空有一手绘画本领的尤利安·布兰特站在船上,向岸边的克罗斯夫人挥动双手。待船笛响起,清澈地贯穿所有人的耳膜,这艘向往北方丹麦的船就启程了。

这都是甲板上一个蓝眼睛的中年男人告诉她的。对方的衣服粗糙但整洁,并不像其他粗鲁的人一样懒散地靠在船舷边,他笔挺地靠在那里,蜷起来的双脚撑着自己正在用小刀削木头的动作,一下一下带着劲儿,显得他挽起袖子的粗壮手臂上的青筋格外吓人。

“先生,你的形容很有趣。”

“你不怕我?”男人一直低着眉,也不抬头看她。

“我看人很准的。你不是他们那样的人。”

尤利安向稍远处一堆粗俗的汉子们抬了抬下巴。

“回去吧,一个女孩子单独游荡在这里不是什么好事。”

“我能保护好自己,先生。谢谢你。”

尤利安并不胆怯,她能感受出男人低沉的声音是友善的。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安静地观摩他在木头上细细雕琢出一个头发的样式。

这就像一个白日梦,阳光让一切都不真实起来。身后浪花泛出的凉意和深厚和暗涌声让人坠落在一个实在的坑洞中,而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手里不停歇的活计又让人恍惚觉得这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午后,父亲耐心地雕刻出心爱的母亲模样,而年轻的女儿就坐在一边,在父亲的手上感受到一份感情从混沌中成为真实形象的过程。泡沫与实在交融在一艘宕波的海船上,尤利安想,这是一幅绝妙的构景,今晚一定要起一个草稿。

是的,这是一个疯狂的、无时无刻想着把一切内心感受描画下来的姑娘。她并不安静,一个规训的姑娘不会在辗转反侧的夜里起身点灯,把繁杂的思绪作画到一张张画布上。她也并不会是贤妻良母的好角色,她会毁掉一切生活正常的秩序,她像个不断飞舞的叶片,在淑女的花园中掉到老鼠洞口,却自得其乐,觉得自己就在快乐的宫殿门前。她什么都没有,过早地继承了父亲绘画的天分,又过早地失去父亲的庇护,这些都让这个灵感跳脱的姑娘在外表上被压缩到一个安静的状态。她坐在那儿,尽管你认为她是在发呆,在认真地聆听你喋喋不休的说教,但事实是,她已经用冲动的大脑飞越整片低矮的小村落,飞越整个勒沃库森,飞越偌大的德国。

终于,好运在长达18年的缺席后,终于眷顾了她。昔日父亲的老主顾得知他的女儿亦是一个绘画好手之后,向她捎来一封委托信,其中还有一张前往丹麦的船票,和一叠丰厚的定金。这些定金足够她和妈妈度过一个美好安定的盛夏,更不用说只要她完成这一单委托,就能确保明年一整年的生计。

出发前夕,她在小小的阁楼里找到父亲遗留下的皮箱,里面躺着一本页边发卷的创作日记。她在呛人的灰尘中耐心翻动,终于在笔记本中间的位置找到20年前一页记录:

马尔科·罗伊斯小姐

金发、眼神、嘴唇、手势、骑马

黄色丝绸裙、黑发仆役、马场

一幅潦草的线稿被塞在文字下,一个飘扬头发的灵动身影,一个在后面奔跑的健壮身影。父亲的画迹比起尤利安的更加有力和坚决,草草几笔,人已经跃动在其上。

“这就是爸爸画过的贵族小姐吗?不知道她的女儿会是什么样的?也会这样驾着马飞奔吗?这个夫人现在还骑马吗?妈妈,你说法罗岛在哪里?我会喜欢那里吗?我会在那里找到灵感吗?——妈妈,我要是画不……没办法完成委托,怎么办?”

克罗斯夫人抚摸过尤利安被床单压出痕迹的侧脸,“法罗岛,就在一直向北的地方,你会喜欢的。要是画不好,那就画不好,并没有什么的。”

克罗斯夫人也拥有一双透着蓝光的漂亮眼睛,尤其是那双玻璃珠般的眼睛在晃动的烛光中专注地安抚着焦虑的女儿。尤利安在那里寻找到了安心出发的信心。

当甲板上的男子抬起头,终于看向尤利安时,她也终于抓住了这幅画面最能铸就灵魂的一笔,蓝色的眼睛和碧色的海浪。

“我说,你要去法罗岛做什么?”

“我是个画家,我接受了委托。”

“你是画家?”

男人重新打量起这个姑娘,第一次发现她的裙两侧的素色布料上一坨一坨显得过于斑斓的花纹,藏在裙侧边微微绻起的手指头上,还有一些炭黑的痕迹。

尤利安并不打算回复蓝眼睛先生的质疑,她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裙子,翘起下巴,抬头又往下层走去。

这个小小的插曲没能影响尤利安画画的心情。她缩在窄短的床上,架着画板在草纸上简单地勾勒出草图。

步上法罗岛火热的土地时,原本轻快的心情变得焦灼起来。她紧张的嗓子只能发出一些尖锐的音调,生硬地询问岸边的海员。

“先生,麻烦您看看这个地址怎么走?”

还没等年迈的海员开口,尤利安良好的视线就被一个高大的影子荫盖住,尤利安眯着眼睛抬起头,才发现来人就是许久未见的蓝眼睛先生。他拿过她手里的那张字条,漫不经心地接过她背上的行囊。

“走吧,罗伊斯夫人叫我来接你的。”

“什么?你认识我!”

“你说你是个画家,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

“是我问你,你不说。你直接就走了,你还记得吗?你个没礼貌的小丫头。”

尤利安脸变得有些红,伸着头想观察这位蓝眼睛先生脸上是不是挂着愠怒的神色,她拎起画箱,快步跟上迈得飞快的步伐。

“我以为你质疑我。你知道吗?很多人不相信我是个画家。”

幸好,蓝眼睛先生表情平淡,好像是在跟尤利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的确很年轻。”

“哦不!是因为我是个女士。”尤利安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又有些愤慨,“他们不相信一个女士能成为画家。”

他们走到了一辆藏在棚子下的马车,蓝眼睛先生娴熟地解开绳结,和旁边的仆役念叨了两句什么,随后驾着马车在空地上兜了个圈。

“上来吧,画家小姐。”

尤利安从马车车厢露出个乱糟糟的头,“我叫尤利安·布兰特,您叫什么名字?”

“老莱万。”

这一路上,尤利安没有再和莱万先生说话,因为窗边两侧嗖嗖飞过的景色实在令她眼花缭乱,她时而坐在左侧,时而快速挪移到右侧,试图把两边的景色全部紧紧牢记在脑海中。

原谅她是个从未走出勒沃库森的年轻画家,仅仅能依靠想象和过人的天赋,赐予她在构图和色彩方面敏锐的创造力。但当大自然以一种全然不同的方式摆放在她面前时,她会颤抖着以为自己来到世外桃源,她几乎可以想象未来的自己下笔时,这些将永生印刻在她脑海中的山丘、绵云、空雾会如何滑过每一缕笔刷、每一滴颜料,成为她纵情落笔的甘霖。

在远离人烟的岛一侧,老莱万将马车停在一栋红砖筑成的房前。尤利安戴上自己的宽檐帽,低着头从马车厢内缓步下来,她变得有些拘束。尽管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出来打招呼,但这一切都让她将心提到嗓子眼了。

老莱万替她敲了敲门。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扇门被突然掀开的热浪冲开,一双驯鹿般圆滚滚眼睛的女仆探出小鸟一样的脑袋。

“是你呀老莱万。这就是布兰特小姐吗?”

“快把她带进去,我要去修一下马蹄。”

老莱万把行囊塞给了女仆。真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矮小单薄的女仆一下子就把尤利安沉重的行囊抱起来,蓝色的棉布几乎把她的小身板给挡住了。尤利安拎着画箱亦步亦趋,只听见自己坚硬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的咚咚声。

站定在一扇木门前,女仆放下行囊,转过头认真地盯着尤利安。

“布兰特小姐,我是梅森··芒特,这里的女仆。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边说着,她伸手把门推开,“这是你之后的房间,也是你的……画室”,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左顾右盼,压低声音,耳语般絮叨出来。

随后,她又继续拎起行囊,引着好奇的尤利安往里走。

这间房间的面积几乎就是布兰特家的大小了。右侧是高大的窗户是彩色玻璃,被阳光透射出多彩的灿烂,点亮了整个房间的光线;在房内中央,各种辨认不出形状的家具都被浆过的白布盖住,静默地站立着;左侧是一张没有帷帐的床,阔大的床垫上放置几个蓬松的枕头。此时,梅森就站在那里,将她的行囊放在床边,又猫下身子拍了拍枕头。

拍完后,梅森小步溜出房间,还没等尤利安把所有家具上白布拉扯下来,梅森又托着一份午餐来到尤利安身边。

“这是你的午餐。夫人现在正在午睡,下午3点我来带你去会客厅见她,你最好在吃完后洗个脸换个衣服,因为你现在穿的有点海船上咸咸的味道。夫人会不喜欢的!好了,现在我要去做我自己的事了,你会照顾好自己的对吗?”

梅森语速不快,但说了一整段话后显得气喘吁吁的,她抬起头睁着眼睛的样子,显得天真快活,尤利安细心地发现她的耳垂上有一块红得鲜艳的印迹,被阳光穿透后几乎能看到血管的纹路。

尤利安缓慢地点了点头,“会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梅森一步三回头,直到走至门边,才神神秘秘地说,“至于凯小姐,下午5点,你要陪她去海边散步!祝你好运!”

主豆腐丝,其他cp随机掉落。

本文OOC,请勿上升真人,谁上升真人谁cp一直be。

阅前提示:我是乐子人我爱看乐子,没乐子我要创造乐子。对很多球员和俱乐部不是很友好,不喜勿点。

以下正文:

临近夏窗,布兰特来伦敦接哈弗茨回德国坐牢。

她是不愿意来,哈弗茨更不想回去。可惜的是这头战驴被牢牢拴在了日耳曼电瓶车上,他想撅蹄子都跑不掉。

布兰特叹气,好歹在俱乐部算最后一次了不是嘛。

芒特给布兰特手里塞了瓣橘子,酸的她腮帮子仿佛被驴亲了一样,这下倒是不困了。切尔西都在吃散伙饭,竟然还给太......

芒特给布兰特手里塞了瓣橘子,酸的她腮帮子仿佛被驴亲了一样,这下倒是不困了。切尔西都在吃散伙饭,竟然还给太太团组织了一桌。

这么多年来来往往布兰特就认识一个芒特,现在依旧还是只认识一个芒特。到了今天她连装模作样都不想搞了,裹着哈弗茨训练服就和同样裹着训练服的芒特一起发呆。

她也不明白明明芒特不是切尔西太太团的怎么总是能混进来,她不是应该去西汉姆联吹泡泡嘛?

快散伙了才知道芒特她妈兰帕德是切尔西太太团团长,好多年了。

布兰特回去刚感叹几句,球员太太团团长竟然还有能世袭的,还好过了今天她再也不用来切尔西这破车受罪了。

结果哈弗茨扎进她怀里呜嗷一句,“有可能我这英超务工生涯都不可能让你摆脱芒特了。”

“什么?你不是要转会阿森纳了嘛?”难道这还能出变数?

“赖斯也要去。”

布兰特眼角直抽抽,得,回头还得和芒特一起数星星,她俩才是主打一个陪伴的一生,

“算了,你要这样想,去的是赖斯,不是我哥。”

哈弗茨选择在老婆怀里闭嘴,他大舅哥才是他不能惹的存在。

不要以为哈弗茨在dfb没得自己的大中锋,甚至在他刚来切尔西的时候给他配的还是和国家队同一个。这位不仅让他开启了俱乐部国家队双坐牢模式,还让他成功自己踢上了大中锋。

这位也不是别人,就是他老婆他哥,克洛泽与克罗斯没得啥存在感的大儿子,还因为业务能力差点被踢出家谱的蒂莫·维尔纳。

哈弗茨那射门能力总被人质疑,维尔纳在门前还欠他三个。

克罗斯曾经一度怀疑就是自己儿子门前欠哈弗茨太多,才把妹妹送他抵债。

所以到底是谁说他俩在俱乐部搞宫斗逼走队友,先不说有没有这个脑子了,但凡他俩有这个能力,至于在俱乐部一起坐牢,回国家队一个坐牢一个连牢门都摸不着。

在切尔西这破车一起坐牢这么久,维尔纳终于回德国老家祸祸哈弗茨亲爹去了。

现在哈弗茨自己也要下车了,还一头扎进了枪手的怀抱。

枪手就枪手吧,总比拜仁想买这事好太多。开玩笑,国家队那日子哈弗茨都已经过够了,难道还想每天睁开眼就是折磨,还身心双重折磨,工资还得对半砍。拼死拼活拉战车涨回来的身价白嫖习惯的南大王压你一半都嫌多,巴不得你免费打白工。何苦呢,在哪不是和老婆异地,干嘛不对自己好点。

布兰特在家和她妈还有哈弗茨他妈穆勒吐槽这次伟大的转会,阿森纳的体检室通向亚平宁半岛的地道堵上了,切尔西的车却开上了通往沙特的快速通道。

穆勒表示没事,就哈弗茨现在这年龄不管是地道还是通道暂时都用不上。真用上了也不拍,你爸他爸都有经验,肯定不会让他先上快速通道,缺钱了再说。

布兰特揉揉脸惆怅,“这不是听说阿森纳不仅要读书还得算积分,怕他不适应。”

克罗斯安慰她闺女:“你就放心好了,他和阿森纳那叫双向奔赴。”

双方都拥有丰富的争四经验,德国队连续两届世界杯争小组第四,阿森纳那是经常没四找四,万一四四相遇,负负得正,双方都有了盼头不是嘛。

布兰特倒吸一口凉气,“万一四四一十六,又年年十六郎怎么办?”

克罗斯满不在乎,“那不就是找回传统致敬传奇,多大点事,现在又不用卖队长。”

俱乐部算是解脱了,可是国家队没有啊,哈弗茨该emo还是得emo,但是他同时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回国家队没有维尔纳。

坏消息是,重回莱比锡的维尔纳已经起飞。

金色侦察机维尔纳,一款在哈弗茨需要他时掉链子这方面从来不掉链子的大舅哥。

“没事,这回带菲尔克鲁格了。”这也是个好消息吧。

“上回也带了。”哈弗茨垮着个驴脸,“我俩场上场下一起坐牢。”

弗里克他不用就逼着驴拉车,你有什么办法。

“让我爸再去送几个果篮?”布兰特现在都觉得就是克洛泽的果篮送出问题了。

“能不能让托妮去?”

最好把果篮朝弗里克脑袋上招呼,砸不醒他就砸死他!

哈弗茨重新滚回老婆怀里,“要不再去逼逼咱哥,他回来行不行!”

“真回不了,”布兰特叹气,“伤了,一时半会好不了。让你爸再盘盘吧,说不定下回就把门前欠你的都还回来了。”

“可那是我爸啊!”哈弗茨嚎的更狠了,“他那国家队务工经历,能给咱哥什么经验!”

对奥地利空门打飞还是对波兰单刀不进?那还不是门前欠他三个!但凡他爸国家队经历好一点,还至于和他妈被迫分开异地恋最后分手嘛。

“那我爸都盘不出来也别太难为你爸了。”这都是命啊。

世界杯历史第一射手,治好强迫症的世界杯全满贯获得者,米洛斯拉夫·克洛泽,他拥有世界杯冠军亚军季军,金靴银靴铜靴,同样对日耳曼战车目前靠驴拉这局面毫无办法。

总不能真听dfb忽悠回去再生一个吧,他又不是没生,这不老大的现在在戈麦斯手上盘着嘛,两小的才小学他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吧。

就是这难度不亚于现在去闪击波兰抢莱万。

哦,莱万!

布兰特想到可以安慰即将进监狱的驴的法子了。

毕竟要进国家队坐牢,世一锋莱万判的刑不比哈弗茨少多少,至少德国队没让你踢中锋的时候还让你去单防梅西。

“那马上友谊赛就知道我俩谁能先出狱。”哈弗茨仰天长叹。“我现在好羡慕哈兰德。”

被羡慕的对象他爹现在这趴老婆怀里哼哼唧唧。

也不能真给人丢哪不管,罗伊莎一到巴塞罗那莱万就扑到老婆怀里不想起来。

“这么大人了你和年轻人拼命干嘛,你以为你是哈宝。”

“还不是为了下赛季踢欧冠。”

他才不要继续欧联101,老婆孩子在欧冠的。

“你是为了和拜仁分一组吧。”罗伊莎冷笑。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莱万把脸埋在老婆肚子上,“我好羡慕哈宝~”

俱乐部三冠王,还不用回国家队坐牢。

“这回友谊赛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莱万顶着满脸褶子卖萌,看着罗伊莎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

波德友谊赛,去也不是不行。

“佩林去不?”

莱万回国家队坐牢要抓什琴斯尼当狱友,罗伊莎肯定也不能放过他老婆。

“去!”莱万早就替老婆打听好了。

“那我也去。”

如果说莱万和什琴斯尼在国家队是难兄难弟,罗伊莎和佩林在他们波兰太太团那叫同舟共济。虽然需要她俩发挥的时候也不多,但是偶尔总有那么几回能遇上。

作为波兰国家队队长他老婆,罗伊莎名义上是太太团团长,实际上除了同为足球运动员的佩林其她都认不得。认识佩林还是因为什琴斯尼是莱万他忠诚的狱友,整个波兰队就他俩最努力。

不过可喜可贺,最近总算在世界杯上让人目睹了波兰太太团的风采。

罗伊莎和佩林的观后感是,不如不来。

她们和太太团其他成员也就混个脸熟,前提是中间还不换人。这边聊包包首饰孩子上哪度假她们插不进去,场上的比赛她们看着如坐针毡,罗伊莎恨不得自己上去帮莱万踢几个。

短短九十分钟,比她们自己踢满加时还拖进点球更心如死灰,也幸亏只有九十分钟。当然了,如果波兰国家队给她们的比赛体验不止九十分钟,那肯定也不会有人坐牢。

太太团其他成员不懂球但是懂得看人脸色,也几乎没什么人愿意这个时候和她俩搭话。

欧洲女神和意大利林妹妹,哪怕她们对象每年必须那么几天在一个地方务工,她们这群人对她俩最直观的印象就是莱万罗伊莎闹离婚导致什琴斯尼总是结不了婚。

佩林她爸布冯和罗伊莎认识多年,从她身上总结出了波兰人不靠谱的婚姻经验,死活不让佩林和什琴斯尼结婚。

要不是国家队需要狱友,什琴斯尼恨不得打死莱万!

有狱友总比没有好,他一个守门员又不能去对方那进球。

不懂球的球员太太最幸福,她们只需要在赛后安慰其他球的男人就行。这种自己也踢球的球员太太那就是双重折磨,不仅被比赛伤害还得抚慰比赛的人。

莱万那垂头丧气的样子罗伊莎也只能叹气,好歹进世界杯有进球不是嘛。

“看样子我得陪你一起去看德国队的比赛了。”莱万扯出一个苦笑。

“不用去看了。”罗伊莎接了一句,“也回家了。”

主打的就是大家一起摆烂。

“我和马蒂娅商量了一下,”罗伊莎摸摸莱万的脸,“回头带你和沃伊切赫去找诺伊尔克洛泽送两果篮。”

莱万:“?”

“你们波兰这情况要想赢大概只能直接门将助攻前锋了。”罗伊莎叹气,“这曼努和米洛熟,你们去学习学习。”

莱万:“……”

什琴斯尼在那哀嚎,“马尔科你和罗伯特再多生几个吧!我不要大中锋我要中场!萨沙那样的就好!”

莱万无语,“你怎么不自己生!”

“我们全家都门将,只能生个门将。”佩林说道。

“那可不一定,”罗伊莎举例,“诺伊尔和穆勒就生了个中场。”

“那一样嘛!”什琴斯尼还在那嚎,“我要是诺伊尔那样的我就去给莱万打辅助了!”

早知道国家队这德行,他肯定按诺伊尔那画风训教自己!

莱万心头一梗,连忙制止,“你千万别学诺伊尔!”

站在球门里的什琴斯尼高低算个门神,他可不想身后只剩个球门。

彩蛋依旧是马丹丹和萨沙

带着墨镜的托马斯......

带着墨镜的托马斯无奈的说:“有人点了一把火,然后坐在后排那两位往里又倒了点汽油。”

托尼闻言狐疑的向后排看去,被托马斯提到的两人一副没在说我的表情,仿佛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但托尼马上明白了自己从上车以来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的地方,那就是这里为什么会有罗伯特。自己和马尔科是组合队友,托马斯是自己的经纪人,他们来接自己理所应当。但罗伯特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他是陪某人一起来的,他们已经和好了吗?

托尼按捺下自己向马尔科询问的冲动,打开自己的通讯终端,开始翻看托马斯发送给他的新闻链接——从那些链接里他可以一窥媒体如此狂热的原因,而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他有点理解托马斯的无奈,他们仿佛身处激流之中,无法掌控自己的方向,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被冲向的地方,是巨石还是悬崖。

在他们参与上一期杀戮秀的过程中,被罗伯特打伤的孚合公子的事件一直在网络上发酵着。他被发现与另外的一些贵族子弟有一个小团体,在民间调查中,这个团体与一些失踪的平民女性被联系在一起。其中有一位酒旅行业巨头的子弟,他曾被指控暴力侵犯了自己司机的女友致其自s,但最终因证据不足未受理。

在罗伯特他们在杀戮秀中苦战的时候,这名下城出身,受过特种兵训练的司机sha掉了他的老板,并且在之后自首。他在自首前公开的视频在网络上飞速流传。

他说:“那天的酒会,他让我带上阿琪见见世面。那天晚上我喝醉了,第二天早上见到阿琪的时候,她一直哭,我想安抚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在她出事的很多天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她给我留下的遗书…”

这件事被视为向上城的si法部门发起挑衅,但在网络上,却有声音把这件事和罗伯特小队在秀场上对策划组的反抗联系起来,称他们为“场内和场外的英雄。”大多数的声音认为,是罗伯特与孚合公子的冲突揭开了这场反击的序幕,而因此罗伯特小队在赛场上承受了针对,这也是对平民的恐吓。

在罗伯特等人从赛场出来的那天,他们也经受了媒体长枪短炮的轰炸。马尔科半抱着托尼把他交给医护人员,浑身血迹斑斑,面色不善的听完媒体对这次事件的描述。在问马尔科对此有何看法的时候,他说:“我认同他的做法。任何伤害他人所爱之人的事情,都必须付出代价。”

托马斯在旁边扶额,心想现在好了,彻底坐实成精神领袖了。

而另一边罗伯特的说法是:“我想你们已经看到了,这是一场战争。”他说话的神情看起来现在就想振臂高呼,带一群人把策划组揍一顿。

托马斯在旁边拼命的解释,他们刚才在赛场上死里逃生,正处于肾上腺素分泌最旺盛的阶段,你不能要求他们做出很冷静的答复…然而媒体们愉快的收工了,这正是他们所要的。

第二天,和宽歪、豆腐丝等tag一起上了热搜的还有一张罗伯特的杂志封面。是罗伯特接受采访中的一张特写,表情又坚毅高深莫测,像历史里什么抵抗军总统。封面配文是“这是一场战争”。

托尼看到这里,和托马斯一起扶额了。他跟正在开车的托马斯交换了个眼神。

托马斯说:“你也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托尼说:“没错,每次ge//命营销的背后,都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

托尼说:“他们的复仇和我们的反抗又刚好发生在同一天,如果这是剧本的话,我甚至感受到一点英雄主义的浪漫。”

托马斯说:“尤其是罗伯特和马尔科的总结发言,简直是这英雄主义的点睛之笔。”

罗伯特说:“拜托,托马斯,我知道你担心我们的安全。但我想,即使我做出更加谨慎的发育,策划组也不会让我们好过,我们已经被推上风口浪尖了。“

马尔科接口道:“与其这样,不如借助我们的影响力,让那些复仇的人得到更多的支持。”

罗伯特说:“既然战争已经打响了,就没有不应战的道理。”

罗伯特正在喝水,闻言咳得惊天动地。马尔科随手给他递去一张纸,一边谨慎措辞着怎么回答托尼的问题:“实不相瞒,托尼,在这之前也有几次…“

托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马上转头回去:“好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了。“

把托尼送回家中,托马斯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锁好门,从终端中解密了克洛泽发给他的加密文件。那是他作为交易让克洛泽查的。发布第一个“ge//命营销”视频的自媒体账号,还有公布罗伯特和马尔科下城监控记录的账号,虽然隶属于不同的公司,但那些公司经过层层皮包和关系网之后,都指向同一个实际控股人:菲利普·拉姆。

在赛场上坚持到最后一刻,神兵天降般的菲利普。笑起来腼腆温和,偶尔会害羞的菲利普。

托马斯和他曾经很熟悉。

菲利普在杀戮秀的赛场上如日中天的那一年,托马斯还是个小男孩,被爸爸带去庆功的酒会。

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长得很年轻的大哥哥。别人说他是那届杀戮秀的冠军。

托马斯从他那里学到了近身格斗的技能,战术视野,精湛的黑客技巧…后来托马斯自己参加杀戮秀的时候,这些技能帮了他很多。

再后来,托马斯就很少能见到菲利普了。听说他和上城一位贵族结婚了,之后又孀居。但是他继承了贵族头衔,手握权力又深居简出。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甚至没有道别。

克洛泽发给他的加密文件里有一条今天更新的信息,里面是一个网站的地址。

克洛泽在附言里向托马斯指出,他通过一些消息渠道怀疑这个网站也与拉姆有关,但他没有证据证实这一点。

如果这个网站与菲利普有关的话,托马斯心想,他会在代码中找到一个后门——

这是很多年之前菲利普教给他的,在建立联络网站时,可以在代码中一些隐蔽的位置留下一个可以联络开发者的后门。

托马斯很不解:“这样会有安全性的隐患。”

菲利普说:“这是开源联盟的祖传条例,现在很少有人遵守了,但是我很喜欢,”他说:“我可以保证在留下后门的同时杜绝安全问题,让我来教你。”

他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在一段在网站中用于可视化诺伊尔肩扛的迫//击炮的代码里隐藏着。托马斯执行了那个文件,随后,网站的首页像拉链被拉开一样分离成两半,后面露出一个会客厅,里面坐着一个年轻人的全息形象,托马斯意识到,这是菲利普构建的数字发言人,他可以通过终端直接和对方对话。

全息会客厅里装潢高雅,对方正在为他泡茶。托马斯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坐在一个高脚凳上,双脚还在空中晃悠。他暗暗心想,还真还原啊。

对方先开口了:“托马斯,好久不见。”

即使伶牙俐齿如托马斯,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又为什么要利用罗伯特他们,你憎恨上城,以至于想要摧毁这里的一切吗?

最后托马斯说:“菲利普,给我讲讲你从前的故事。”

菲利普欣然应允了。

菲利普说:“在我和刚见面时的你一样大的时候…那时候我不懂,为什么下城的人夏天劳作,秋天收割,但我们种出来的粮食却不知道去哪里了,想吃饱肚子,要用上城的钱来换。“

“后来我被上城来的人选中,作为杀戮秀的选手来培养。我的第一个搭档叫希尔德布兰…”

希尔德布兰,托马斯在他重温了无数次的杀戮秀录像中看到过,他就在菲利普身边被杀死了。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孩,金色的头发,脸蛋很甜美,但是瘦小而单薄。很难说上城的人选他是为了什么。

他想问这个小孩,第一次上赛场的时候你害怕吗?保护不了队友的时候你痛苦吗?你曾经教给我的那些东西,你是怎么学会的,又付出了何等的代价。

托马斯心想,这不应该,我正在想保护他——保护这个我曾见过的最危险的人。

在托马斯忙于叙旧的同时,托尼也准备做同样的事。他用想要好好休息的借口骗过马尔科,溜出房间来到了克洛泽的住所。

说是克洛泽的住所可能不准确,因为那只是克洛泽的某套住宅之一,他和托尼通常在那里幽会。

站在门前的时候,托尼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自己想跟克洛泽说些什么。他仍然难以确定在赛场上是否是克洛泽帮了他,问马尔科和托马斯的时候,他们又语焉不详。托尼好不容易才压抑住自己“要不还是回去算了”的想法,他想,即使只是见一面也好。

因为曾经被房主在安保系统中登记为宾客,托尼很容易的进入房屋内部。令他失望的是,房屋中显然没有人,甚至积了一层薄薄的灰,这表明房主近期都没有回来。

托尼正失望的准备出门,突然听到有车停在门口的声音,随后玄关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且听起来有两个人。

托尼怕遇到什么尴尬的场面,连忙一闪身躲在一根装饰柱的后面。

前面走来的人显然是克洛泽,他看起来像是刚结束了工作,看也不看跟着他走进来的人,一边脱下西装外套,一边语气不耐的问:“说吧,你跟我到这里来,是为了说什么。”

后面跟着的男人是个生面孔,跟克洛泽的不耐烦相比,他看起来好整以暇,说道:“克洛泽大人,我只是想问问上一场杀戮秀播出中的停电故障的事情。”

克洛泽说:“维护人员擅离职守造成停电事故,已经出了官方通告。”

那个男人说:“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克洛泽大人,我仔细调查过了,你做的很周全,买通了维护人员担下停电的事故,还动用系统权限删除掉了所有痕迹,只剩下停电的那一刹那系统快照记录了你的部分信息。你委托手下运维人员销毁这份快照。但是很可惜,他死了,现在这份东西在我手里。”

克洛泽眯起眼睛,状似无意的松了松领带:“哦?你想要多少钱。”

托尼一看他这个动作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活着走出房间的大门了。下面应该会是一个锁喉摔,然后就是扭断他的脖子。

交谈中的两人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不必那么野蛮吧。”

托尼动作很快,快到男人的眼神中都来不及出现恐惧,一颗子//弹从装有消音器的袖珍手qiang中击出,正中他的心脏。

托尼和克洛泽面对面站着,看着刚才还在出言威胁的男人倒在地上,鲜血从弹孔中蜿蜒的流下来。

克洛泽说:“我只是不想弄脏我的地毯。”

托尼敷衍的说:“啊,抱歉。”

克洛泽没有说话,当托尼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说:“我猜,你在赛场上为了马尔科差点死了,但他应该没有要求过你不要再去帮他。因为你们都知道,如果是你遇到危险,他也会为你去死。”

托尼想解释些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突然逼近他的克洛泽吓得下意识倒退了几步。他被克洛泽逼到墙角,后者一只手抵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扯开托尼的t恤下摆,伸手摸索托尼腹部刚刚愈合的伤口。

新生的皮肤非常min//gan,托尼一边挣扎,一边躲避着他的触摸。

克洛泽说:“你说这不是我应该承受的,那什么是我应该承受的?”

他摸着托尼的伤口,说道:“在赛场上,我看到你倒下去,鲜血从这里迸出来,有血和骨屑喷溅在马尔科的脸上。你开始在发抖,后来我触碰到你的时候,已经完全一动不动了。我看到你身上有好几处贯穿伤,肩膀上有个血洞,我甚至可以透过它看到另一边。在那几天,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这些。”

他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这些是我应该承受的吗?”

托尼停止了挣扎,睁大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听克洛泽说这样的话。克洛泽在承认,他会因为托尼的痛苦而感到痛苦。

托尼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可笑。

原来他拥有伤害克洛泽这样一个上城贵族的权力。就像在N区大tu//杀的时候,他手无寸铁的族人被上城人伤害时的那样。

他感受到克洛泽干燥而稳定的手掌擦过他的脸颊。就算有眼泪,托尼想,那也是觉得讽刺笑出来的。

他们离得太近,托尼几乎能听到对方胸腔里心脏跳动的砰砰声。他迟疑了一会,伸手抱住克洛泽。

那颗心近在咫尺,托尼心想,我还是舍不得让它疼。

☆节庆写手上线辣!祝大噶新的一年利利是是红红火火口牙(˙˙

☆这次是长更,先放第一位嘉宾的激情回答(。

☆接下来两位嘉宾的回答我今晚放嘿嘿嘿(˙˙

☆严重沙雕预警(试图模仿磁言磁语但最后还是放弃XJB胡写一通的典范

...

你们碰到过最沙雕的室友是怎样的?

RT,我知道你们都不关心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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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着你们可能想过来看看@一个球。@黄焖Jimmy花@德辣兔耳朵

你们开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

回答

消磁进行时。

没人能阻止孤成为一个酷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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泻药。

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室友(除了我家小可爱)都是沙雕这事的……

在一堆沙雕里面维持风度并保持清醒是很有难度的,这次你算是问到了专家了。

首先我们先把M摘出去,M是个老实人,安静乖巧(还可爱),怎么可能沙雕(他就算沙雕也可爱(不允许有反对意见

其次我们看D。D和我们一个高中出来,我们看着他画风逐渐歪斜,从一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全员恶人逐渐堕落成这个卖萌为生的纯正沙雕。D最致命的一点在于,他很清楚他的形象日渐远去,但他从来没想过挽回,甚至享受起了这个过程。

对他就是传说中把温水当温泉泡的青蛙,在找上K这个挺靠谱的小男票后,他就变本加厉地甩卖他的偶像包袱,而且迷恋上了作死的艺术。

给你们个栗子体会一下。

电影一开始还是有说有笑的,随着事件展开他的笑容越来越营业,然后逐渐消失。

随后他做出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打开了手机音乐播放器,放起了驱魔咒。

气氛一度非常诡异,幽暗的灯光,女鬼出场的配乐,混着拉丁文的唱诵声。

这个时候,K幽幽说了一句:“没用的,他们听不懂拉丁文。”

D他听完,盯着女鬼在地上爬了一会,异常平静:“哦。”

然后他打开了手机音乐播放器,放起了大悲咒。大悲咒。大悲咒。

请问他是从哪弄来的佛堂歌单?为什么他翻得那么熟练?而且他为什么要公放???

但最可怕的远还没有到来。

最可怕的是,在大悲咒循环了两次后,他紧闭双眼抱着腿缩在沙发上,跟着哼起来了。哼起来了。哼起来了。

气氛再度非常诡异,幽暗的灯光,女鬼杀人的配乐,配着佛堂悠扬的唱诵声,还有D跑调跑得仿佛重新谱曲的哼唱声。

这比恐怖片本身还要吓人好吗!

我最后忍无可忍,一拍他肩膀想叫他连耳机别公放,没成想他一睁眼,刚好是女鬼扑上来的镜头——整个电影后半段我完全没看,因为耳边全是D的尖叫和哭喊声。

毫无恐怖片体验。

再说说K。表面大佬。看着盘条亮顺,还是个人精,遇上感情问题就虎了吧唧。兴趣点非常奇怪,有时候幼稚得让人摸不着头脑。玩游戏五连胜不见他蹦一个字,反而上回他堂哥男朋友家的马生了匹小马,他硬是连发三条朋友圈庆祝,配了一堆傻了吧唧的tag,兴高采烈得仿佛是他自己生的ˉ\_(ツ)_/ˉ

还有一点很奇怪,K为了维持他的大佬人设几乎不择手段。给你们个例子,一回出去吃东西,不慎吃到了魔鬼辣,只有K一个人是若无其事非常淡然地回到宿舍,所有人都以为他段位极高的时候……

他缓缓地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把身子蜷起来,小小声地说了句:“我日胃痛……”还是D一边笑一边好言好语哄着才把热牛奶喝下去。

所以你到底在图啥???把你男票丢掉的偶像包袱在你身上挣回来吗?!

不过他脑瓜灵光是真的,我的数学全靠他打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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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我写日常???

不过看在你们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磁杯地……

你们fo我我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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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么想看日常?那就给你们说个K的神仙事例。

前些日子我们宿舍集体春困。四个人里只有一个K天天有没有早课都掐着7:12的闹钟起来。所以我们也就全靠他打救了(甚至有时候睡太晚连我们的被子都得交给他来叠(没事他志趣在此(毕竟有偿

可是有一天,不知道为啥,连K都睡过了。

而且很不巧,那天除了他,都有早课。

我和M两个人头发没撸就洗了把脸刷了牙,神庙逃亡一样扑向课室,不仅迟到,到课室还发现拿错了对方的课本。

哦你问D?这人仗着自己好人缘叫他那个法国留学生bro帮他答到了,毫发无伤地翘课,还得意洋洋地跟我们炫耀。

有一必有二,K逐渐也在春困中败下阵来,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个事,我们开始用各种法子补救。闹铃是越换越大声,为了防止回笼觉我们还统一把手机放到了厅里,可还是没卵用。

结果我们的小天才K,有了个超级天才的想法。

他把闹铃换成了D某次喝大了在KTV的喊麦录音。

你们要知道,D那个嗓子,可能是被阎王锁过喉,吼起来那个是惊天地泣鬼神,音波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人畜不分。那天早上,我们四个都是从床上直接被震至清醒,D甚至直接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扑出去关掉闹钟,隔壁宿舍的金毛胖子和他的黑卷毛小男友把门敲得震天响,开了门两个人穿着睡衣举着个平底锅一脸惊慌地问我们宿舍是不是起矛盾要取D狗命了。

不过那天我们的确,都没迟到。

至于K和D两个人关上门怎么解决这事的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两个人凶起来都不是吃素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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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说个额外的,考试前的D会趁着K不在或者睡着的时候悄摸摸拜K的照片,或者在那几天瞅着机会去薅K的头毛,甚至悄摸摸顺走K用的笔求考神保佑。

而且D不知道K早就知道他这点小迷信。

所以后来他们大概换了种“开光”方式,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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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焖Jimmy花噢哟你别想把自己择出去!

既然你都写开了!我就给你们还原一下这个表面大佬恐怖片当天的表现!

当天我们一张沙发坐四个人,D占了角落,我挨着D,旁边是K,M坐另一个角落。所以K到底做了啥我一清二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靠着咬指甲不让自己叫出声!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着气音喊了多少句“骇人巴煞”!明明你手也在抖!Jule公放大悲咒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去查了日本神道教的咒文?!借着安慰Jule的由头把手攥得死紧!

咱们今天谁也别想好着离开答题区!!

编辑于一天前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黄焖Jimmy花

明明你是最沙雕的那个你还好意思在这答题?

德辣兔耳朵

一个球。

那俩小没良心的就算了为什么连你也!

一个球。回复消磁进行时。

明明我才是最有发言权那个……

消磁进行时。回复一个球。

……行8你说啥都对

巴伐利亚羊头牌二把手

哇这个大型一百步笑五十步的现场dbq这回我站Jo毕竟他是我家Emma的教父

现在是主席了回复巴伐利亚羊头牌二把手

???说好的Jupp后面就轮到我了呢???

巴伐利亚羊头牌二把手回复现在是主席了

菲利我这不是不好拒绝一个小孩对当教父的执念吗……

路人甲

虽然是明着拆舍友台的一个回答。

但为什么我感觉还是吃到了另外一对的狗粮???现在的拆台技术都那么强的吗?

路人乙

慕名过来看著名互爆现场。

路人丙

结合下面两条回答阅读风味更佳(眼神暗示

凯哈弗茨掷硬币

·环太平洋au

·summary:新世纪的两位旧人与短暂的恋情

·bgm:《当世界从空中跌落》

凯哈弗茨掷硬币,这次是背面。

已经灭绝百年的白鸽在合金材质的硬币上闪闪发光。

他把一只黄色的小狗玩偶放在另一个驾驶座上。装模做样地把浮动神经元连接口放在小狗耷拉着的耳朵上。

凯哈弗茨是一名单人驾驶员。

“凯,明天下午三点记得去训练中心。”

把Lancelot稳稳停在回收港口,凯哈弗茨从机甲胸部的驾驶舱走下,一边揉着...

把Lancelot稳稳停在回收港口,凯哈弗茨从机甲胸部的驾驶舱走下,一边揉着左臂一边摁亮眼镜支架上的按钮,一个女声传入他的大脑。

“我知道了,Siri,你们不用每次都提醒我好吗?”

刚结束一场体能消耗巨大的作战,他感到全身血液几乎沸腾,语气也一如既往地冲。“对不起,Siri,哎,算了。”

他已经走到基地门口,摘下眼镜开始进行虹膜扫描。“您好,驾驶员哈弗茨,欢迎您回来。”

通过扫描后他迅速戴上眼镜,果然Siri依然在喋喋不休。

“因为凯是目前基地唯一一个单人驾驶员,Lancelot的设计是以双人驾驶为标准的,根据我们的评估,你每次任务的死亡概率相较于其他驾驶员高出八个百分点。”

“一份薯条,一杯啤酒。”凯对着机器人点了今天的午餐。矮小短腿的机器人立刻伸长机械臂,从身后递来一杯墨绿色的液体。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弄到真的啤酒啊?”

“抱歉,但这杯在口味上已经非常接近小麦制成的啤酒了,您知道目前我们弄不到小麦。”

喝了半杯墨绿色液体后,凯哈弗茨觉得自己需要用清水漱漱嗓子。这时候他又听到了Siri的声音。

“凯,请问你刚刚有在听我说话吗?”

“你刚刚说什么?”

“堡垒之夜2018年版。”

“成交,我下午会过去看看的。”

凯哈弗茨掷硬币,这次是正面。

他端起餐盘,往回收处的方向走。

他有种隐秘的直觉,这次他可能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

“凯,我可以问下为什么你叫我Siri吗?”

“啊,这个啊,”他把接收端的音量调到最低,“因为一百年前的AI就叫这个名字,这是尊敬你。”

一个无法更新数据库的AI,一个找不到搭档的单人驾驶员,全人类的未来都在逼迫着凯哈弗茨找到那个能和自己心灵对接的人。

“凯,你需不需要吹个头发或者换件衣服?”思维还停留在100年前的AI委婉地建议着下午的主角。

“为什么?这是驾驶员配队测试,不是相亲吧?”

在仅提供浴室、床铺和一个衣柜的驾驶员休息室里,凯哈弗茨刚洗了把脸,正用不知道哪里拽出来的毛巾胡乱擦着脸,蓝绿色的眼睛在冲刷掉沙尘后猫一样闪闪发光。

“从形式和意义上来说,也差不多。”

“完全不一样好吗?”

“超过一半的搭档之间会产生深厚的感情。”

“我和Toni也有深厚的感情。”

AI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沉默了两分十五秒,“我很抱歉,但Toni不具备一切驾驶机甲的生物特征。”

——Toni是他玩偶,以及百年前他养的小驴的名字。

凯哈弗茨是被冰冻百年的驾驶储备人员,在他21岁那年正式入选驾驶员队列,而后不久由于人类数量的可预测锐减和寻找适格驾驶员的难度,他被命令进入冷冻仓沉睡百年。

虽然他醒来也快一年了,对荒芜环境和稀薄人烟的未来也早有预感,但他内心还活在21世纪初,他是一位,鲜活皮囊下才活了二十多岁的老人。

而驾驶员配对需要进行心灵连接,他过于特殊的情况让他在为数不多的现役驾驶员中,始终无法配对。

“总之,让我们来看看今天来了什么新人。”他抓起衣架上深蓝色的制服帽往人声鼎沸的走廊尽头走,那里几乎集中了为数不多的十几位驾驶员,“真有点像相亲市场。”他嘟哝着。

他在一群人中央看到一个蹲坐的金发青年,正把手放在对面的机械狗头顶。

“喂,布兰特,你能再表演一遍那个吗?对,就那个。”

同样人群边缘,长手长脚的巧克力少年正把手围成喇叭状向人群中央的金发青年叫喊着,他正骑在另一个高大的金发少年脖子上,随着幅度过大的动作差点掉下来。

凯哈弗茨认识他们,新世纪的年轻人,从出生被发现具有驾驶员潜质后一直生活在基地训练中心。甚至他还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一点,金头发的Erling其实是人造人,本来是为了降低驾驶员损耗开发的试验型号,没想到和Jude的匹配度达到了目前驾驶员中的最高值,这个秘密只好秘而不宣。

凯发现这件事的原因也和这对搭档不着调的风格十分相似,那天他第二天没有任务,久违地熬夜打单机游戏,在他出门试图偷点啤酒时正好撞上Jude出门为Erling寻找更新能源。

除了这对搭档以外,凯和其他人都算不上相熟。但从刚才Jude称呼对方为布兰特看来,这位新人有可能……一种隐秘的期待占据了他的大脑。

在新世纪,家族观念在人口锐减、国家消亡的背景下荡然无存。人们取名已不再回缀以世代相传的姓氏。只有他这种百年前的老顽固还保留着自己的姓氏,虽然除了在证件上还这么写着外也没有人会叫他哈弗茨。

而刚才,Jude叫了那个人的姓氏。

这让凯哈弗茨忍不住更往前挤了几步,他长得高但单薄,这个动作着实费了他不少力气。

蹲坐的青年听到Jude的声音稍微站起来几分,手依然搭在机械狗头顶。

“好的。”他说,停住的手开始缓缓摩挲机械狗合金外壳的头顶,又加上一只手挠起它的下巴。这看起来是很荒谬的,毕竟机械狗从物理意义上来说只是一堆金属组成的制品。

然而那只机械狗头顶不断闪烁的红点闪烁频率越来越慢,最后甚至变成了绿色。

“wow!”地理位置最高的Jude首先观察到这一点,不由得感叹一声。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指示灯还能出现别的颜色。”他的人造人搭档冷静地补充。

但这似乎并不是全部,布兰特慢慢靠近已经安静下来的机械狗,把额头抵了上去。

“我刚刚听到什么了?”

人群中,凯的瞳孔骤然放大。

那是生物狗的呼噜声,从前他的小狗在被他揉捏的时候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一群人叽叽喳喳追问布兰特怎么做到的刚才的事情,他只是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站起来,“这就不能说了,表演结束。”

他站起来,刚好和直勾勾盯着他的凯哈弗茨对视。

“布兰特。”凯听到自己这么说。

“你好,小凯。”

“麻烦让一下。”布兰特推开挤成一团的年轻人,朝哈弗茨这边走过来。

“凯,需要我报一下你现在的心率吗?”Siri不合时宜地突然插嘴。

“不用,我有数。”凯哈弗茨现在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基地执着于要驾驶员配对了。

这种心灵共鸣带来的冲击,也许正是这场人类浩劫下上帝送给人类最后的礼物。不过也许这种感觉一直存在,过去人们把他叫做心动,凯哈弗茨还不知道。

他现在只知道,布兰特冲他走过来了。

凯的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一些东西,关于上个世纪年轻人初次见面应该怎么打招呼。在布兰特的视角,他看到这个留着黑色卷发的男孩浓密的睫毛正不停地颤抖着,好像一只眨眼睛的小狗。

坦白讲,从在基地提供的驾驶员名单上见到这个名字比其他人都长的年轻人时,布兰特就对他有些天生的好感,以至于他在意向名单上把凯哈弗茨排到了第一位。冷冰冰的AI在他点确认键时询问他原因,“也没什么,他看起来有点像我的弟弟,一样冷着脸很不好惹的样子,其实也许会在床上摆小熊玩偶。”

凯哈弗茨还是没有那么夸张,他的床上摆的是小狗和小驴玩偶。

从大厅通往测试室需要经过一段五分钟左右路程的通道,两边都是反光镜面结构,两个人保持着中间十厘米的距离并肩而行。凯稍稍领先半步,他借着周围的反光看到布兰特还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甚至他们视线交汇时眨了下眼睛。

“嘿。”布兰特忍不住首先笑出来,“凯,你是哪一年出生的啊?”

“呃,1999。”

“哦,这样。”

听到这个答案,布兰特仿佛很开心的样子,他往前走几步揽住凯哈弗茨的肩膀,“我是1996年的,比你大一些,不介意做你哥哥。”

虽然哈弗茨脆弱的语言系统又宕机了,Siri却反应很快,“凯,根据你目前特殊的情况,除了他也没有人可以做你社会意义上的哥哥了。”

哈弗茨想要把黏在肩膀上的那只手拍下去,布兰特却抓得更紧,“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为什么你会比我更晚解冻?”

“我叫尤利安,至于下个问题,一会儿再告诉你吧”他们已经接近通道的终点,看得到尽头玻璃外墙里连满电路和接收器的两个座位。其实一般驾驶员配对会在其机架上完成,但今天接受测试的两个人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一般人,基地安排了更严密的保护措施和监控设备。

“她叫Lilith,是设计稿来自21世纪的初代机型,推测能够更好地适应解冻人的意识数据。”

测试室除了他们二人别无他人,只有AI的声音从头顶的扩音器传来。凯很适应这一切,开始自顾自穿戴起测试设备,在他拿起终端接口打算戴在头上时,瞥见另一边布兰特还在摆弄一堆线路。。

“凯,在这之前你是唯一一个解冻人吗?”

“对。”

听到这句,布兰特突然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戴好设备,抢先一步进入Lilith胸腔。然后凯哈弗茨耳机里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原来是来收集数据的,这群AI说话拐弯抹角我还以为一会儿要用这么老旧的机型作战呢。”

凯也紧跟着登入,他们一左一右站在Lilith的心脏处,像两个心室一样会成为驱动她醒来的钥匙。

“这不应该先跟搭档提前说一下一会儿可能会见到什么吗?”他忍不住对siri腹诽。

他们在接下来会建立意识链接,共享彼此的记忆。而双人驾驶的最大难度在于全身心接受另一个人的所有过去,些微的心理波动都会影响意识链接,进而导致机甲失控。

“凯,你打算告诉布兰特你养了几只驴吗?”

“好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堡垒之夜。”

凯哈弗茨推动把手,他其实也有点兴奋,毕竟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一个世纪前的世界了。

布兰特睁开眼时,面前摆了一本德文课本。

他猜的果然没错,凯在入选驾驶员之前还是一名学生。这看起来像是他的教室,他环顾四周,在教室最后一排看到一个撑着眼镜打着瞌睡的中学生。过高的个子让他的腿在教室最后伸展不开,翘着二郎腿和他点头的频率一起晃来晃去。

“哈弗茨,凯·哈弗茨。”台上头发花白的讲师终于无法忍受有人在课堂上如此堂而皇之地睡觉,用力敲击着黑板试图叫醒最后一排的学生。

布兰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显而易见在凯的回忆里除了凯自己,其余人都看不到他的样子。他迈过几个课桌,走到凯旁边,把手直接塞进了凯的衣领。

“!”卓有成效,打瞌睡的学生站了起来。

“哈弗茨,回答一下你未来的理想职业。”

刚刚醒来的凯揉着眉头,用力盯着空白的黑板。

“啊,我大概……我也没想好,也许会去做个农场主,也许会去踢球吧?”

他直挺挺站在教室最后面思考了很久,久到台上的老师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检查一下他的大脑构造是否正常。布兰特实在看不下去,摸出口袋里唯一装的一个硬币,“要不丢个硬币随便选一个?”

毕竟这个世界是凯哈弗茨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凯虽然看得到布兰特拿出硬币,却无法打破自己曾经的经历去丢硬币。

所以布兰特只好一根根掰开哈弗茨的手指,黑头发的学生指节攥得发白,他给他揉了揉手心,把硬币放进去,再合上他的掌心。

“我将来想——”

哈弗茨的后半句话被剧烈的狂风吹散了无踪迹。眨眼间面前的教室变成了一摊废墟,虽然知道对自己没什么影响,布兰特还是下意识地原地蹲了下来。

等他能站起身时,刚才热热闹闹的教室已经连一点原本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有些学生被压在折断的墙壁与砖石下,更多的学生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只赤红的,布满暗色斑纹的巨大爪子,破开墙壁,直通到教学楼的另一头去。

“God。”布兰特知道为什么凯的回忆会是今天了,因为这是三级怪兽血湖登陆地球的那一天,地点正好是德意志。

而且他大概猜到凯会看到什么了,本来他经过沉睡这段记忆对他已经变得模模糊糊,但直到再次看到血湖带着尖指甲的巨爪间血肉模糊的尸体,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从来没有真正走出来过。

如果这是电影,这时候应该有弦乐组奏起节奏感的低音,然而这是凯哈弗茨的回忆,所以这里只有一个,死里逃生的学生。

他的左臂被倾倒的课桌压住,好不容易才抽出来,却是怎么都伸不直了。全身发抖,他面前刚刚站着白头发讲师的位置只剩下一滩暗红色的液体。他知道那是人的血液,然而只有小小的一滩,他怎么都不愿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变成这样小一个红色的湖泊。

整个讲台的方向正好是血湖巨爪伸入的位置,他的视线顺着那些红色的斑纹走,终于在半人高的锐利指甲顶端,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的影子挂在那里。

血湖很快把手抽回,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这里一下子又静下来。凯哈弗茨慢慢向前走,跪在那一滩血迹之前。

他长久地停在这里,布兰特感受到了心灵链接的不稳定,这里就是导致凯始终无法与他人配对的原因,而只有同样经历过血湖的他才能理解的地方。

布兰特从他背后走过去,轻轻抱住他颤抖的身体。他觉得凯现在好像一条淋湿的小狗。

他再次掰开他紧握的手,取出那枚硬币,拿在手里让凯看着它。

他贴着凯的耳朵讲话,这样也许能更快一点传到这个慌张少年的心脏里去,他说:“凯,扔硬币,然后告诉我,这是未来的还是过去的凯哈弗茨?”

凯哈弗茨摘下连接器的时候,发现右边的布兰特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嘿,凯,看这边!”有个声音从外面隐隐约约地传进来,他低头发现布兰特已经换好衣服站在Lilith跟前。

Lilith从最初的站立姿势变成了单膝跪在地上的样子,右臂向前伸展,手掌打开刚好在布兰特面前。他跳到Lilith手掌上对哈弗茨打招呼。

“走吧,他们说了这次测试没通过,让我们下周再来。”

凯懵懵懂懂地打开舱门,“没通过?”他默默咀嚼着这句话,明明他在布兰特的世界里看到——

还没等他思索完,布兰特作势要摇晃Lilith的手指撒娇,“走啦,凯。”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自主地被布兰特带着走,等凯反应过来他已经跟在布兰特回到了驾驶员休息室。

“这不是我的休息室吗?”

“对啊。”布兰特快速给予他肯定的答案。“我刚来这里报到,休息室还没准备好。”

“再说上面也说让我们先住在一起磨合一下,也许下周会有什么进展。”

他用眼神示意凯打开休息室,凯只好把自己的眼睛对准虹膜扫描器。

“您好,驾驶员哈弗茨,欢迎您回来。”

“对了,尤利安的简称是Jule。”撂下这句话,布兰特风一样冲进去占据了浴室,接着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

其实布兰特不用告诉他这个,凯这样想。

他在他的世界里早就知道这个了。

“Jule,披萨需要加双份芝士吗?”

“当然啦,没有芝士我就要死啦。”

靠着玻璃墙,身着白大褂的金发试验员偷偷在手机屏幕上不住打着字。

“Jule,这次实验的数据缺损你没有检查出来吗?”

“啊,什么?”迅速把藏在口袋里摁手机的双手抽出来,装模做样扶了一下眼镜,“第三组数据吗?那组数据在实验前就发现存在缺漏。”

“那你为什么不报告终止实验?”

“因为我觉得实验本身的价值大于数据,”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试验员从对面那人的手中抢过实验结果,“你看,仍然有两组数据取得了理想结果。AI意识化不可能永远只采用完整无缺的意识,大多数人类在选择上传意识时他们的意识已经存在缺漏,我认为研究缺漏状态下的上传才是我们研究的方向。”

跟在布兰特身后的哈弗茨向玻璃墙对面望去,那里躺着一排穿着手术服的人类,从儿童到老人不等,每人的头部,颈部都连接着一些线路。

甚至,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跟他们进行驾驶员配对测试的仪器有些相似。

布兰特接着说下去,“实验要继续进行就必须扩大样本,我们需要更多人的意识复制体。”

“也许有一天,我会把我的意识也上传上去。”

“布兰特,这是违法人权法的。”

布兰特露出了凯哈弗茨认识他以来最熟悉的笑容,“开个玩笑,那么认真干什么?”

凯哈弗茨躺在比单人床略宽一点的床铺上,回忆着今天在测试中看到的画面。眼镜被他取下放在一边,这是他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断开和AI链接后除非上级屈尊来砸他的房门,否则没人可以把他抓去驾驶Lancelot。

正当他回忆到试验员布兰特照常提前下班,开车回家吃披萨时,浴室传来那个人的声音。“凯,洗漱用品放在哪里了啊?”

在思考一个人时听到他本人的声音还是已经挺恐怖的事情,凯猛地睁开双眼,“在,在第三个抽屉。”

没几分钟后布兰特擦着满头滴水的金发走出来,自顾自地在床的另一侧坐下。

他回过头来看旁边有些呆滞的凯哈弗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了,没和别人一起睡过吗?”

此时凯哈弗茨满脑子都是这个人徒手砸开玻璃墙,红色的液体随着他跑动流了一地的样子,那时候他总是保养良好的金发乱成一团,糊在他的额头。他疯了一样摔碎各种仪器,玻璃碎片洒满实验室像是他在血湖来袭那天教室里碎掉的玻璃。

“为什么抛弃我们?”这个疯子一样的年轻人高高举起封存在所有实验数据的电脑的显示器,用尽力气砸到地上,溅起的碎片在他眉下划伤一道,他用沾血的手去抹,脸上反而沾染更多鲜血。

凯被他此时的状态吓了一跳,完全不敢靠近。只是缩在实验室一角打量着布兰特,做着心理建设打算在他做出更过激行为时上去制止他,他对他有些好感,还想和他合作试试。

“如果异兽入侵就要舍弃所有无用的科技去发展防御装置……如果我们只是听凭本能去求生……如果真能像你说的一样拯救所有人……哈……”

他坐在一地狼藉里嘟囔着这几句话,低下头去。

“siri,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凯等了一会儿,AI开始播报起她收集到的数据,这明明是一个人最不愿意回忆的、最痛苦的记忆,但对AI而言不过是一串数据而已,这感觉让凯很不舒服。

“血湖出现不久,德国当局宣布调整政府开支和机构设置,全力建设防御系统。”

“布兰特所属的人类意识复制与AI上传计划被废止,此后他退出为他分配的机甲设计部门,再后面的信息就失去统计了。”

“另外,布兰特的两位弟弟在血湖事件中去世,但最初他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情绪波动,推测是他之前备份了家人的数据希望通过复制计划上传,这也导致计划终止后他无法接受。”

“很巧,他最初参与的机甲设计项目就是Lilith。”

怪不得,凯想,他看起来熟悉操作却又藏不住地讨厌待在机甲里面。

回过神来,布兰特已经关了灯躺在他身边,背对着他。凯发现他把被子拽得很紧、看起来已经睡熟了的样子。

“唉,”凯从身后贴近他,把他紧握的手指分开,“如果你真的很在乎,也不是不可以做一下我的哥哥。”

凯趁Jule不在身边的时候悄悄问Siri,“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这是我醒来之后最长的假期?”

他的生活中好像被刨除了Lancelot的部分,天天蜷缩在基地里接受不定期的检测。当然更多的时候,他和布兰特终日待在这间单人休息室里,凯很高兴他的大龄同胞同样没有早睡早起的习惯。

某日布兰特从床下无意间翻出凯藏在那里的游戏卡带,从此他们的默契训练就被默契地替换为双人游戏,当然这件事他们也默契地没有上报。

“Jule帮我调耳机啊啊啊啊我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你就在我旁边用不用耳机都无所谓吧。”虽然很无奈,布兰特还是把自己的耳机换给了身边这个幼稚的小朋友。

凯哈弗茨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年龄满100-100的促销活动,还是因为出现了Jule的关系,他在他身边总感觉自己还是需要为熬夜玩游戏产生负罪感的学生,即使他知道只要站直身体,自己比Jule还要高出不少。

“凯,我好想喝点啤酒啊,就一点点。”又一次关着灯打游戏到三点后,布兰特扔下手柄躺在床上自暴自弃地说。“哎,别想了,我来这里多久了也没见过一次真正的啤酒。”这样故作深沉的语气让凯感到有些兴奋,好像他在布兰特面前终于不再是年幼的那一个,他至少在现在进行时的基地生活上更有经验。

“等有机会,我请你喝。”

“别说大话了Jule。”

“说真的,凯你不觉得隔壁太安静了吗?”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始终睡不着,他们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隔壁?隔壁是Jude和Erling吧。呃,也许是Erling在充电?”

“不,”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布兰特撑着胳膊爬起来催促凯哈弗茨也快起身,“我刚来那几天不是这样的,他们两个晚上看电视的声音比你外放打游戏大多了。”

凯只好穿着睡衣去敲隔壁的房门,果不其然无人回应。

直到三天后他在餐厅拦住急匆匆要路过的Jude,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同事正经历着什么他无法预料的事情。

“所以情况就是,Erling作为初代人造人,技术并不成熟,身体部件在任务过程中常有损伤而无法修护,按照基地的指示会进行更换。”

“而这次现实他的控制芯片出现了损伤,Jude担心更换芯片后Erling就不再是之前那个Erling了?”

嚼着人造淀粉制成的薯片,布兰特精辟地总结了凯刚刚拉着他倾诉了半小时的故事。

“可是从某种理论来说,他如果担心这个,那Erling从更换第一个部件开始就已经不是原本的他了啊?”

“呃,为什么?”哈弗茨有限的大脑容量再次告急。

布兰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哈弗茨毛茸茸的脑袋,“他们之间这种关系,当年的机器人伦理学还没发展到这一步。”

直到晚上他们挤在那张单人床上,布兰特刚合上眼睛即将去梦里喝啤酒的时候,凯哈弗茨突然拍拍他的胳膊,“你的意思,Jude和Erling在谈恋爱吗?”

第二天他们没能再睡到中午。七点零三分,一阵急重的敲门声把两个老古董叫醒。

他们被通知要临时驾驶Lancelot,虽然他们至今还未能通过配对测试。

“为什么啊?”凯揉着眼睛检查设备连接。

“Jude和Erling消失了。”

好吧,为了全人类的未来,赶鸭子上架也是在所难免的。

穿戴好一身设备的凯哈弗茨掷硬币,在合金材质的硬币落回他手上之前另一只手接住了它。

“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喜欢扔硬币?”布兰特停下一根一根指头佩戴传感器的动作,饶有兴味地看着凯。

哈弗茨的准备工作做起来比他快很多,却没急着登入Lancelot,而是站在驾驶舱门口抛起了硬币,戴着太多纷繁复杂传感器的双手势必没有徒手来得敏捷,才叫布兰特轻易截胡。

“给我,Jule。”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伸手过来抢这枚硬币。

“不给,告诉我。”

“好吧,”凯哈弗茨见四下无人,身体靠向布兰特,凑到他耳边,“Lancelot是单人驾驶机制,我习惯用抛硬币决定今天我坐在哪一边。”

这是个幼稚的借口,但想出这个借口已经用尽了凯的能力,他感到厚重玻璃罩里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好吧小凯,这是一个经久不衰的好办法。其实你适合在右侧驾驶,我知道你左臂一直没有完全恢复。”

布兰特仍然没有把那枚硬币还给凯,他当着凯的面把它塞进自己的衣领,“回来的时候再给你,我做实验时曾经听到一位退伍军人说,只有留下一些悬念和希望,他们才会有求生的欲望。”

也许他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小声,或者是凯登入Lancelot时屏蔽了外部音频信号,总之他并没有听到这句话。

虽然始终差一点通过配对测试,在正式驾驶Lancelot时凯哈弗茨与布兰特两人却表现得与其他自小一起训练的新世纪驾驶员毫无差别。

他们同时向上推动操作杆。Lancelot张开双翼进入飞行高度,白金色的金属机体在清晨的朝光下折射着生机勃勃的光彩。

对凯来说,其实他已经无数次见过这样的高空了。总归是按部就班地按下一堆按钮、抬起升降杆、等待重力的不适应和血液的逆流、最后看到一片辽阔而单薄的天空。可布兰特大概是第一次真正驾驶机甲,这些对他来说应该是新奇而有趣的。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他偏过头看布兰特,“是不是像以前坐飞机一样?太阳周围的云颜色会格外好看,如果回来的时候是傍晚你千万不要错过晚霞。”

布兰特的金发在升空中飘起来一部分,在太阳下看起来像是坠落的飞鸟,而他的眼睛却是那样蓝,就像他们此刻身下的海水一样。

凯走神了。这是驾驶中的大忌,Lancelot右翼开始不规则地颤动。可是凯这时候想的却是,哲学课上老师讲过伊卡洛斯的故事,如果他坠落在Jule眼睛一样蓝的海水里,那也不错。

在双人驾驶中,驾驶员共享彼此的感知力、意识与心理活动。

所以感知到他此刻的想法,布兰特也向他扭过头来。

“救命,不要这样。”凯悲哀地想,好像自己是伊卡洛斯而Jule是无尽的海水与灿烂的太阳。

布兰特有很多的选择,他可以出声提醒哈弗茨集中注意力,也可以紧急切断凯哈弗茨那一侧的控制权。但是他没有,他向凯展开了此时他的所想。所以在远离新世纪荒无人烟的海面,他们作为陪伴这颗星球最久的人类,凯看到布兰特的意识里,他们在旧世界最司空见惯的海风下相拥,在那里他们从不孤独。

“没事的凯,你的心跳声真的太大了。如果你还没有意识到的话,我来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此时的凯哈弗茨几乎是凭着本能才能保持Lancelot不至于坠入海洋,他终于明白Siri和Jude说的那种,不由自主的感情是什么了。

为什么要晚了一百年呢,他想。他们只剩下彼此了。

在基地监控看来,只能看到驾驶得歪歪扭扭上下乱飞的Lancelot勉强向前推进着。

前方的海水突然泛出不正常的酒红色,赤潮一样飞快地往Lancelot方向伸展。

“哈弗茨、布兰特。”基地接过了Siri的控制权,这个古董AI卡顿了快半分钟才播报出基地传来的信息,“在血湖第一次出现时,德国并没有建立防御机制,”

这话本能地让布兰特听着不舒服,但他还是放平心态等如今的新人类有什么高见要传达,“没有防御机制意味着没有机甲,那么血湖是不可能被消灭的。”

“所以血湖去哪里了呢?”

在共通的意识连接下,两位驾驶员几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可以叫他血湖,但他就像你们一样,经过了一个世纪也产生一些变化。”

“你们真是疯子。”布兰特忍不住骂道,“经过了一百年看起来人类和异兽一样变得变态了不少。”

“或许我们真的应该在一百年之前死去。”

他们相视一笑。

他们以一个极具挑衅意义的手势结束了与基地的联系。

凯正打算重新调出主界面继续前进,布兰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打断他。

“凯,你知道我们的意识是连接的吧。”

“怎么了Jule?”凯哈弗茨虽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他其实很受用在布兰特面前心安理得做小孩的感觉,而面对一个像哥哥又像恋人的同伴,他总是忍不住变得暴躁、粗心、无所谓。

“21世纪的性教育真是一团糟,你都在想些什么啊?”布兰特也故意一板一眼地对他说,一副痛心疾首祖国花朵沦落至此的模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却是满手的连接线拍到了面部的链接罩上,发出很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他大可以把这一切推给应激状态下的荷尔蒙或者是其他激素什么的,但凯哈弗茨这样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年轻人太过笨拙而不知道如何体面地掩饰这一切。布兰特看着这样的凯就像看自己小时候养过的小狗一样,他总是忍不住把凯看作小动物之类的东西,喜欢看他笑,也喜欢捉弄他。

“如果真的有机会就好了。”他在心里这样说,下一秒就如愿看到凯隔着面罩也红的像要爆炸一样的脸颊。

在他们谈笑之间,身下的海水也迅速被血湖特有的暗红色占据。

“我看过一些针对血湖的作战档案,只要命中其头部的主动脉就能一击毙命。”

凯努力表现得像个专业驾驶员但还是说的结结巴巴,“该死,Lancelot一直是对空作战的,如果Jude他们在就好了……巨鲸是完全的深海类型。”

布兰特不动声色地静静听他分析,其实他在冰冻前和醒来后都专门查找过针对血湖的档案。如果真像记录中一样,不至于一个世纪人类还无法彻底消灭血湖。

再者,巨鲸更像是针对血湖设计的机型,即使与基地存在巨大矛盾,以他对两个年轻人的了解,他们不至于叛逃基地,基地也不会允许巨鲸唯一的驾驶员失踪。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一下下敲击着操纵杆,有一种最不期望的设想正在他脑海中急剧扩大。

人与人之间的猜忌并不会由于灭顶之灾的降临而消除,反而会藤曼一样借着灾难的阴影疯长。凯这样被挑选出来的驾驶员自以为在为了全人类的未来而战,其实不过是为极少数人类的互相争斗作一杆枪。

哈弗茨见他这边一直没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调出粒子枪对准海水中红色最浓烈的那一点射击,扣下扳机时他好像被过去的高中生凯哈弗茨操纵着,终于要弥补多年前的遗憾,他额头渗出汗水,双手微微颤抖。

然而粒子束进入海面后,海水依然平静无波。

“怎么会这样?”他连续补了几枪,血湖看起来依然毫无影响。

正在他打算调高功率继续射击时,他的耳机传来刺啦的扰动声。

监视器里,举着粒子枪的Lancelot缓缓把枪放下,殉教者一般头颅低垂,不再移动。

“凯,听得到吗凯!”

“是Jude,”布兰特示意他,“我猜是Erling弄到的频段,他们应该有什么事要说。”

“不要攻击,凯,千万不要攻击血湖!”耳机里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清晰,凯只能依稀判断出对方急迫的语气,“血湖是人类豢养的异兽,你永远不可能击败他,或者说,他正是以我们的存在为食……”

19岁年轻人在讲述这对他过于残酷的真相时语气也有些哽咽,“不要回来了凯,去什么地方都好,我们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其实只是像木偶一样被操作而已,这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我已经沉睡一百年了,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凯低头看着海水里仍在不断扩展的血红色,这就是毁了他的一生的血湖。如果不是他,他或许真的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农场,白天放牧种菜晚上早早入睡,从来不担心这该死的世界会变得怎么样,在度过平静的一生后化成飞灰,他总是能找到自己的归宿的。但现在,除了布兰特,他几乎找不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任何联系。

“现在怎么办?”他问布兰特,“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他看到布兰特已经开始摘除身上佩戴的传感器,Lancelot的连接重新回到他一个人身上。

“该死,好重。Jule你打算好去哪里了吗?”

“不,我打算回击一下,虽然可能正合他们的愿望。”布兰特面无表情而又快速地在屏幕上输入着什么,在他面前重新升起另一个小型操作台。

“这是什么?”虽然已经驾驶Lancelot近一年,凯哈弗茨不知道这台机甲居然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藏设置。

布兰特没有直接回应他,他提醒他回想一下出发前他说过些什么。

“你想,Lancelot既然设计之初就是为了单人驾驶,为什么要配备两个驾驶位,基地又为什么一直要让你找到另一个驾驶员配对?”

Siri的话再次被他回忆起。

不对,Lancelot到底是为几人驾驶设计的?

“凯,虽然心理学上重复能够改变一个人的记忆,但我相信你不会轻易地被改变,是吗?”

凯哈弗茨觉得此时的布兰特陌生又熟悉,就像他在布兰特记忆里看到的那个人一样,坐在一堆破碎玻璃中间沉默着,其实他早就想好怎么做了对吗?而他不管是在回忆里还是在现实,都无法阻拦他。

布兰特操作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凯的话语有所停顿,在他按下某个按键后,他与凯之间升起与Lancelot外壳一样材质的挡板,他们被分隔成两个部分。而在凯看不到的空间,他的座椅后弹出拘束带,他被锁在驾驶位。

“嘿,没必要吧?”他语气轻松地感叹,“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防备我吗?”

“我可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们。”

他抬起头,看一片碧空如洗。真可惜,他想,等不到看凯说的落日了。

“Jule!你要干什么Jule,我不回去了,我们走吧……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许久不尝试的单人驾驶带来的高负荷让凯很难再分心处理布兰特这边的事,但这发生在刹那之间的事情让他不知所措,只想把身边的人留在自己的视线里。

在他们切断意识连接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布兰特那时所想的是一个世纪以前的德国。山脚下,一个农场,春天呼啸的山风吹过山下的草坪,他看到一个有着黑色卷毛的脑袋从农场木屋的窗口里冒出来,那是他自己。笑得很开心,怀里抱着一只小狗。

就是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即将要失去布兰特了。

明明自己从来没有背叛过人类,却要一次次被人类提防、背叛呢?

一个世纪前的布兰特研究AI,由于涉及到人类意识上传的敏感问题被叫停,他被调去设计机甲,却在初代lilith设计图完工时再次被通知自己被选为驾驶员,需要被冰冻一个世纪。

那时的他也回击了,他消失了整整两年,最后还是回到研究所接受自己的命运。

好吧,其实他也早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了。

这次,他至少感觉自己在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凯,听得到我吗?”他努力扯着胳膊敲击墙壁。“听我说,Lancelot确实是单人驾驶,第二个驾驶位其实是一个单独的武器系统,脱离主控单独使用,所以需要另一位驾驶员。”

“我们又一次被用来收集数据了。”

一墙之隔,凯哈弗茨正竭力试图解除刚刚布兰特的指令。而这边的布兰特却平静地继续和他聊着天,好像讨论的是他在研究室遇到的实验问题。

“凯,我希望你忘记你的姓氏,这样你才能真正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忘记你来自上个世纪吧,忘记所有痛苦的回忆,忘记我,和这里的所有年轻人一样去吹吹海风吧。我们总会在某一天重逢。”

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抽一支烟,但是他没有,他只好笑一笑。

他推动操作杆,Lancelot解体成两部分,“血湖不死的秘密在于他的动脉其实并不位于头部我们以为的位置,而是必须通过他双眼进入大脑继而击中垂体,否则他的复生能力会在瞬息之间修复血管破裂。”

他把瞄准仪对准血湖漆黑泛光的眼睛,“而进入大脑后弹道需要调整,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了。”

他扣动扳机,投入血一样凄厉色彩的海水。

不知过了多久,凯哈弗茨终于恢复神智,他眼前模糊一片,也许是不由自主的泪水沾上了护目镜,他只看到海面持续地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那片海藻一样的暗红色迅速向海底沉去。

哈弗茨打开兰斯洛特驾驶舱,海面上冰冷的海风凶猛地向他扑来,他的眼泪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吹干了。驾驶室内的另一侧空空荡荡,明明是左右心室一样靠近的设计,突然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凯哈弗茨独自驾驶着残缺的Lancelot返航。落地后穿过熙攘的人群,把自己关进休息室。

他闭门不出三日,基地也未要求他就布兰特的丧生做出说明,尽管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谋杀。

终于在年轻的驾驶员们都快忘记基地里还有这么一号老人时,他去操作室借来喷枪,把休息室门牌上“哈弗茨”的字样抹去了。然后又如常跟着一茬一茬青草一样的年轻驾驶员训练、执行任务,只是再也不对别人强调自己的名字后还带有姓氏。

“凯,叫我凯就行。”他痛饮着餐厅难喝的人造啤酒。“挺好喝的,你要来点吗?”

新来的驾驶员碰巧轮到和凯一组训练,对他热情的作风很不适应。

他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溜达回休息室。

睁着惺忪的双眼看虹膜扫描仪。

您好,驾驶员凯,欢迎您回来。24岁生日快乐。”

这是一个青年男性的声音。

“Jule?”

凯的语气带着些怀疑与颤抖,这个声音他已经很久没听到了,但永远在他失眠的夜晚在他耳边喃喃着。

“您好,我是尤利安布兰特。我似乎认识您,凯。”

想了一会儿,凯决定问他一个问题。

“参考AI法则,你要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凯深呼吸,把手伸进床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去。

他指尖够到了纸片的触感。好像是一封信。

“hi,小凯,如果你找到这封信,我的备用计划也许真的用上了。”

“我把你房间门口的AI换成了24岁的我自己,是我实验最后没有被销毁的部分,院长大概没有想到我真的会复制自己的意识吧。他现在还不认识你,但我相信他会喜欢你的。”

“顺便说一句,我在他的程序里输入了你的基本信息,他会祝你生日快乐哦。”

“不要经常怀念我,我只允许你在堡垒之夜打不过时想起我。”

“对了,记得去餐厅的送餐机器人那里报我的名字,我给你留了一点小礼物。”

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餐厅的,回过神来已经站到了那个个子矮小的送餐机器人面前。

“你认识……尤利安布兰特吗?”

机器人像是触发了什么指令,颤抖了一下自顾自地伸长机械臂在背后高耸的墙壁间翻找着什么。

最后它递过来一杯金黄色的液体。

这是一杯真正的啤酒。

“布兰特留了语音信息给您。”

凯尝了一口,比他记忆里更加苦涩。

“凯,我说了我会请你喝一杯的,祝你今日开心!”

语音里布兰特的语气听起来急匆匆的,凯想起来,这是他们临时被叫去驾驶Lancelot的那天,他和他的最后一天。

喝完这杯酒,机器人递过来一枚硬币。

“布兰特先生交代要交给您的。”

新世纪的人类政府标志在合金材质的硬币上闪闪发光。

***AO3未授翻,侵删

原作者patrochilles_trash

译者。

概要:关于英雄应具备的品质,是什么原因让你加入复联,成为英雄?

关于温暖与爱

我永远热爱温馨的复联大家庭

PS:译者“诈尸”噜,更新随缘哈

请大家多多留言呀

彼得试图控制自己的颤抖的双手,把他...

彼得试图控制自己的颤抖的双手,把他17年人生中最重要的U盘递给老师。

戴维斯夫人几个月前就给他们布置了年终项目,而彼得对他想做的项目犹豫不决。

她要求学生们制作一个访谈式的视频,内容是关于一个人成为英雄应该具备的品质。

这个任务本身很简单。

他最初的想法是按照大家的期望去做,采访他的姑姑,但他记得自己“兼职”的时候和字面上的超级英雄住在一起。

见鬼,他还是个兼职超级英雄。

在与托尼和梅进行了几周的来回沟通,多次真诚的对话后,他做出了决定——采访复联的各位。

托尼也知道他的大多数同学不相信他在SI的实习。

他的观点是,再过短短几周,彼得就要高中毕业了,年满18岁,他将被法律要求签署更新后的《协议》,无论如何都要以正式的复仇者和蜘蛛侠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早一点暴露身份是可以的)

回忆结束。

彼得站在戴维斯夫人面前,把U盘给她,他知道托尼最初是如何说服他制作视频的。

“谢谢你,帕克先生。你可以回到你的座位上了,”她微笑着说。

彼得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他的桌子,没有理会他正在走向死刑的感觉。

他抑制住一波又一波的紧张,她把u盘插进电脑,翻看文件,直到找到他命名为“英雄计划”的那份。

奈德和MJ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这个项目做了什么。他拒绝告诉他们,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失去勇气。

戴维斯夫人把她的屏幕投射到展板前的投影仪上,然后按下播放按钮。

没有回头路了。

他想知道,在视频最终加载之前,有多大可能会发生突然的外星人入侵或灾难性事件,切断学校的所有电源。

当然,他没有这样的运气。世界末日的事件只有在他计划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时才会发生。

屏幕渐渐变黑,显示的是彼得坐在姨妈公寓房间里的书桌前。他直直地盯着镜头,深吸了一口气,焦急地用手指敲打着面前的桌子。

“嗯,嗨。所以,我的名字是彼得,但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他紧张地笑着,只是明显地有点缩。

“对不起,这真的会很奇怪,我用三种不同的剧本录了三遍这个介绍,但感觉都不对。这是我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尝试,在我放弃整个项目之前,我要试着即兴发挥这一部分,因为这通常对我来说是最好的。”

彼得又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

“我们被分配了一个项目,问了我们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是什么造就了英雄大多数人认为英雄必须非常快或者非常强壮,有天才级别的智商,或者有特殊的天赋。我并不反对这种说法。我的意思是,看看复仇者联盟就知道了。他们几乎符合所有超级英雄的标准。我想说但没能说到的一点是,让他们成为英雄的不是他们的能力或智力。这是有帮助的,是的,绝对有帮助,但还有比这更多的东西。这是------”

彼得低下了头。

“我不敢相信我真的在做这件事,”他嘟囔着,声音勉强大到麦克风都能听到。

他再次抬起头,重新坚定了决心。

“我还是开门见山吧,免得我没完没了地絮叨,不得不想出一个全新的主意,因为我不会再这么干了。我做这个介绍的全部原因是希望所有的观众都能尊重我的隐私,以及我采访的人的隐私。他们就像我的家人一样,他们这么做是因为我要求他们这么做。等这一切结束后我会回答一些问题,但在那之后,我希望一切恢复正常。我只要求再给我几个星期。谢谢你。”

镜头切换到黑色,“娜塔莎”这个白色的粗体字突然出现,然后镜头切换到娜塔莎坐在塔楼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穿着紧身裤和旧T恤。

这与她平时在镜头前或公众面前穿的衣服完全不同。她看起来轻松自在,就像在家里一样。

“孩子,我们为什么又要这样做”她问道,嘴角拉着一丝微笑。

“这是学校的一个项目。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彼得说,他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

娜塔莎真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你和史塔克是一体的,你知道吗你们俩身上都没有一根不同的骨头。”(这里应该指代PP和TS很像)

彼得笑了起来,声音明亮。

“好吧,好吧。我们开始吧。在今天结束之前,我还有很多人要采访。”

他清了清嗓子,娜塔莎挪了挪身子,坐得更直了一点。

“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她扬起眉毛,隔着镜头看着他。

“认真的,皮特”

“来吧!迁就我吧。”

“哪一个”她傻笑着问。

"Nat.”

“好吧。我明白了。认真的说。我叫娜塔莎·罗曼诺夫。”

“你的代号是什么”

“黑寡妇”

“那你在团队里的主要角色是什么”

娜塔莎只是咧嘴一笑。

“超级机密间谍的东西,”她揶揄道。

彼得生气了,她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如果你觉得我坏,那就等着去见斯塔克或威尔逊吧。你插一句话,我都觉得奇怪。”

“别提醒我,”彼得呻吟道。

她轻声笑了笑,然后回头看了看镜头。

“成为最初的六个复仇者联盟的一员是什么感觉”

“我感觉和其他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我们都有擅长的事情。

我想你可以说,我为一些新人担当了导师式的角色,但他们自己就很有能力,”她解释道,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

“你为什么会成为一名复仇者”

娜塔莎的嘴张了几下,又合了几下,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话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希望我能说,那是因为我想帮助别人。我以前是,现在也是,但那不是我加入复仇者联盟初衷。

我被神盾局派去招募布鲁斯和托尼。帮忙拿到宇宙魔方,阻止洛基。之后,我和神盾局卧底一起为他们效劳。

我被认为是复仇者。是因为在纽约大战时保卫了纽约,但除了一个头衔,我什么都感觉不到。这只是我必须要做的一份工作。

直到神盾局沦陷后,我才意识到工作的意义不止于此。我想要有所作为。我想帮助别人。

也许是史蒂夫的正义感在影响着我,但我的过去充满了谎言、秘密,以及我伤害别人的方式。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这辈子见过的坏事已经够多了。我不应该再添什么了。”

“那么,你认为是你的过去和你所犯的错误让你成为了英雄吗”

她考虑了一下这个想法,然后点头。

“在某种程度上,是的。虽然我有遗憾,但我认为如果没有它,我不可能取得现在的成就。”

“这就是我要问你的所有问题。谢谢,Nat。”

娜塔莎笑了。

“随时奉陪,彼得。”

屏幕再次切换到黑色,然后“克林特”(Clint)这个词以白色粗体出现。画面逐渐变暗,显示这位弓箭手站在训练室里,弓松松地挂在手里。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皮特”他问道,疑惑地歪着头。

彼得站在摄像机后面。

“我很确定。我已经跟梅和斯塔克先生谈过很多次了。”

克林特只是耸耸肩,冲他咧嘴一笑。

“这是你的决定,孩子。”

“好吧。我们开始吧。你叫什么名字”

克林特困惑地皱起了脸。

“我的——彼得,你知道我的名字。”

“这是为了视频拍摄,伙计,走个流程?”

“克林特·巴顿。”

他眨眨眼说:“鹰眼。”

彼得哼了一声。

“你在团队里充当的角色是什么”

他说,“我拿着弓箭到处跑,射东西。”

面无表情地指着手中的弓。

“然后呢”彼得提示道,显然是想要更多的信息。

“OK,我不只是射箭。我还负责侦查和隐形任务。我通常也是团队的侦察员。”

“作为初代复仇者是什么感觉”

“我想说没有什么不同,真的。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们有责任照顾年轻一代,但你我都知道,在这个群体中,我是最不负责任的,”他笑着说。

“我喜欢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有趣的大叔。我把抚养孩子的事交给斯塔克和美队。”

“你为什么要成为一个复仇者”

“该死,孩子。你真是问的太深了,是吧我以为会是一堆关于复仇者是什么感觉的愚蠢问题。”

克林特站在那里沉思,用另一只手捋了捋头发。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每个人都知道我是如何在2012年被策反,以及纳特是如何让我恢复理智的。

那时候我对神盾局和她有责任坚持到底。这是我的工作。在那之后,我又回到了神盾局工作,然后奥创的事情就发生了。

这让我对一些事情有了新的正确的认识。我们是复仇者联盟,我们执行任务,我们拯救了人们。那是我们的事,但从来都不觉得真实。至少对我来说不是。直到旺达和她的哥哥。”

“这两个孩子在他们的生活中经历了太多的悲剧和心碎,而我们,一群发誓要帮助他们的人,伤害的人比我们帮助的人更多。索科维亚几乎是全球灾难,对旺达来说也是如此。那天她失去了哥哥。

那天我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或责任。我们在用真实的生活影响着真实的人,我们必须做得更好。”

他摇了摇头,似乎想理清思路。

“用一种迂回的方式回答你的问题,我成为了一名复仇者,因为这是我的工作,但在护盾倒塌后,我留下来了,因为我看到了我们为保护地球所做的努力的另一面。

在那之前,我们从来没有机会亲眼看看那是什么样子。首先是洛基。当然,我们差点毁了半个纽约,但我们这么做是因为迫不得已。我们收拾好武器,各自战斗,不计后果。

然后就是九头蛇基地和神盾局的工作。这些对任何人的影响都没有索科维亚那么大。我认为那是第一次真正得到看看我们对人们和他们的家庭做了什么。”

“这是——哇。好吧。我没想到会这样。”彼得喘着气说。

克林特对他微微一笑。

“对不起,让你的学校项目这么扫兴。”

“不!我的意思是——不。这才是我想要的。谢谢。”

又切到黑色,然后是‘布鲁斯’。

“当然,皮特。”

摄像机在布鲁斯的实验室里,正对着他身后的工作台。当他对着镜头后的彼得微笑时,他看起来很高兴,甚至有点兴奋。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

“是啊!我刚开始录音,”少年唧唧喳喳地说。“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布鲁斯大声笑了起来。

“布鲁斯·班纳博士。”

“那你的代号是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问是谁。其实我不是绿巨人,甚至我不确定绿巨人是否可以被称为代号。”

“好吧。”彼得喃喃地说。“不管怎样,你在队里是什么角色”

“我想我的工作是研究和开发任何属于核物理领域的东西,生物医学工程,粒子物理,生物化学,

计算机科学、医学、量子场论,

但我更广为人知的身份是绿巨人,我的另一份工作是去——嗯,击碎。”

彼得突然大笑起来,过了几秒钟才控制住自己。

“成为初代复仇者联盟的一员是什么感觉”

“想想就觉得很疯狂,看到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

来了。

我从没想过我们能走到这一步。

说实话,我以为我们会在最初的三个小时内把复联弄得支离破碎,但我们现在就在这里。我觉得我们有责任去引导新来的人。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他们的基础。

随着新人加入,他们也需要装备和训练。

这并不是说我们应该照顾每一个新人,让他们学习如何作为一个团队工作。”

“因为这是最难的部分之一,对吧学会团队合作”彼得问。

布鲁斯点点头。

“是的。纽约大战让我们第一次合作,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世界末日的事情,这是上帝的旨意。

现在一切都很好,我不能抱怨,但我从来不想让其他人也像我们一样走这条路。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和心痛。”

“你为什么要成为一名复仇者”

科学家从牙缝里吸了一口气。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好吧。长话短说,我到了人生的低谷。

当然,从来没有人逃过弗瑞的雷达,娜塔莎来招募我。我不想回去,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信任绿巨人。我不相信绿巨人,有充分的理由。

我控制不了他,作为他,我也做过很多坏事。在那之后不断憎恨自己,担心自己会失控伤害别人之后,我终于接受了现实,接受了他。

我意识到,我可以和他一起做真正好的事情,我可以信任自己。简而言之,皮特,我留在复联是因为我想向自己证明,我值得称自己为英雄。”

“谢谢你,班纳博士。”

“孩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布鲁斯”那人笑着问。

“从来没有!”彼得笑着回答,这时摄像机又切断了。

然后,“萨姆。”

萨姆坐在餐桌旁,对着镜头傻笑。

“你知道这张脸是为面对镜头而生的吧”

彼得笑得哽咽了。

“什么你以为我在开玩笑看看这张脸,孩子。太完美了,”他夸张地摆着姿势说。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威尔逊先生”

“除非你不再叫我威尔逊先生。这让我觉得自己老了。”萨姆生气地说。“为什么你直呼娜特的名字,而不是我们其他人的名字”

“因为她威胁过我。”

“好吧,公平。”萨姆哼了一声。

“告诉我你的名字。”彼得严肃地说。

“萨姆威尔逊。随时为您效劳。”

“你的化名是什么”

“猎鹰,或者我喜欢叫它,更酷的鸟主题超级英雄。”

彼得笑了。

“我要告诉巴顿先生,这是你说的。”

“去吧!”萨姆说。“他也知道。”

“你在团队里是什么角色”

“我想我什么都做一点吧。我在红翼执行一些潜行和侦察任务,但我远不如我们的驻地KBG或鹰车那么擅长。当有交火时,我主要做空战。”萨姆耸了耸肩。

“是什么让你成为了一名复仇者”

萨姆吹了声口哨,坐回到椅子上。

“我想我们是认真的了

伙计,你没开玩笑。我们都知道我在加入你们这帮疯子之前是在军队里的。

在我最好的朋友兼僚机战死之前,我参加过伞兵救援。在那之后,我离开了,开始为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退伍军人提供咨询。

很难解释我当时的感受。我为史蒂夫和巴基冒了很大的风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对了。

我觉得这么说很肤浅,但这和我加入空军的原因是一样的。我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事情,我觉得如果我不去做,其他人也不会去做。”

“哈,”彼得沉思着。“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你从来没问过。”萨姆耸了耸肩,滑落回到原来的位置。

“更别说斯塔克的待遇还不错。”

“谢谢你,威尔逊先生。”

"彼得·帕克,我向世上一切美好神圣的事物发誓。如果你不——”

就在萨姆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镜头切换到了黑色。

“巴基”出现在屏幕上。

黑头发的超级士兵坐在里面的一把椅子上,尽量装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他穿着深色长袖衬衫和黑色牛仔裤,正要离开

他的金属手被展示出来。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是忘了还是怎么了,小混蛋”巴基笑了笑。

“信不信由你,你不是第一个开这种玩笑的人,”彼得面无表情地说。

巴基笑了笑。

"詹姆斯·巴恩斯,但大多数人都叫我巴基"

“你在复联的代号是什么”

”我曾经是冬季士兵,但在瓦坎达,我被称为白狼。”

“那你在队伍里是什么角色”

“就是典型的前刺客的事情。潜行、渗透,偶尔还会来一记狠拳。如果我不在地面上,我就在巴顿附近的某个地方,远远地狙击,观察场地。我试着和史蒂夫协调策略。”

士兵轻声笑道。

“我觉得那个有点明显了,你不觉得吗”

“你被政府赦免了,和九头蛇有关的一切都从你身上抹去了。你为什么不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试着往前走呢”

巴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了一会儿。

“人们不理解的是,再做一个平民很难。一旦你是军人,你就永远是军人。你总是在寻找身后的下一场战斗,因为这正是你所习惯的。

我觉得自己是它上面的一个特殊案例。作为冬季士兵,我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我伤害了很多人,我摧毁了更多的家庭。

尽管我知道那不是我,不完全是我。我已经接受了这一点,但我也觉得,因为我所做的事情,我有义务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我还答应过一个布鲁克林来的骨瘦如柴的孩子,我会跟着他下地狱,我喜欢遵守诺言。”

“不管怎样,我很高兴你在这里。”彼得轻声说。

巴基笑了。

彼得的笑声被屏幕又黑了下来。

“史蒂夫”出现在同样的白色文字中。

金发硬汉站在阳台上,背靠在栏杆上,面对着镜头。

史蒂夫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呻吟着。

“请不要让我想起那些。至少我没穿那套俗气的山寨西装。”

“你当初为什么要穿那些衣服”

“我欠别人一个人情。他们只是没有告诉我这个人情是什么,直到我拿到剧本。那几乎比我在40年代被迫做的巡回演出还要糟糕。”

斯塔克先生仍然把其中一张签名海报挂在实验室的墙上。它也是崭新的状态。”

史蒂夫滑稽地睁大了眼睛,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在开玩笑吧。”

“不,”彼得说,发出“p”的声音。“我完全是认真的。我问他为什么和真品一起生活,还留着它,但他只是说这是收藏品。”

超级战士仰着头笑了。

他说:“总有一天你要把我偷偷带过去,让我看一看。”

”交易。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是勒索Mr.Stark."

史蒂夫的眼神变得柔和了。

“你不欠我什么,皇后区的孩子。你和我一样清楚,我们这里的任何人都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彼得结结巴巴地说了几秒钟,才清了清嗓子。

“对了。好吧——谢谢你,罗杰斯队长,先生。我们——我们开始吧。”

史蒂夫的笑容更灿烂了。

“你叫什么名字”

“史蒂夫·罗杰斯。”

“美国队长”。

士兵站得更笔挺了。

“你在团队中扮演什么角色”

“我是领导者,也是战略家。虽然每个人都独立工作,但我确保我们都在同一频率上,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应该做什么。

我们都很有能力自己做决定,但当我们在争吵时,一个人为整个团队发号施令会更容易。”

“作为最初的六个复仇者联盟之一是什么感觉”

“这让我有一种责任感,要照顾新成员。他们向我们寻求指导和训练。我们为他们树立榜样。”

史蒂夫把手放在身后的栏杆上,似乎陷入了沉思。

“每个人都知道美国队长的故事。我不打算再谈这个了,但当弗瑞来找我说宇宙魔方的时候,我是如此绝望地在寻找一些东西,即使我很生气它不在我离开它的海洋里,但我几乎很高兴我又回到了战斗中。

战斗是我所熟知的东西。我对它感到很舒服。当时,复仇者联盟给了我目标,我坚持了下来。不过现在已经不止于此了。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不会为了这个世界而改变我所拥有的。”

“谢谢你回答我的问题,罗杰斯队长。”

史蒂夫笑着摇了摇头。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直呼我们的名字,皇后区的孩子。”

在托尼的名字出现之前,又出现了一段空白。

这个男人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太阳镜搁在鼻子上,尽管他当时正懒洋洋地躺在顶层公寓的沙发上。

“来吧,孩子。你知道规矩的。我说过,只有你坐在我旁边,而不是坐在镜头后面,没有人能看到你的脸,我才会这么做,”他说着,拍了拍身边的地方。

“斯塔克先生。”彼得嘘了一声,完全看不见了。

“Nuh哦。你答应过的,没人喜欢骗子,彼得。”托尼得意地笑着。

彼得呻吟着走到镜头前,每一步都拖慢脚步。他扑倒在沙发上,靠着那个人,用尽了他所能鼓起的每一分戏剧天赋。

托尼只是哼了一声,把一只胳膊甩在肩膀上。

“有那么难吗”

“是的。”彼得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他快步靠近托尼,把自己塞进那个人的身边,这暴露了他的愤怒。

“既然你已经决定履行你的承诺,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彼得坐了起来,转过身来,直到一条腿夹在膝盖下面,面对着托尼。

“告诉我你的名字。”

托尼用手指放下眼镜,瞥了一眼镜头。

“他们知道我是谁。”

彼得叹了口气,但还是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这个也挺明显的,cucciolo。”

听到这个绰号,彼得涨红了脸,用脚推了推托尼。

“你在队里是什么角色”

“除了在地面和空中都很厉害,我还资助这个团队。我给他们各种各样的新衣服、科技产品和玩具让他们试用。我让他们有房子住,让他们的冰箱里有食物。在小辣椒的帮助下,我还负责媒体方面的事务,组织活动和慈善机构。”

“对于这个问题,我相信美队一定有令人敬畏的话要说。可能是关于责任的一些话。”

彼得咬着嘴角,不露出笑容。

“我想他在技术上没有错,”托尼继续说,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不过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负责任的人。嗯,直到我遇到了你。如果我不想让你阿姨给我开膛破肚,我就不得不提高我的水平。”

这名少年甚至无法试图隐藏他的笑声,特别是当托尼想到这一点时。

“我真的看不出这有什么特别的。其他男人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更多的战衣、科技和要养活的嘴巴,”他耸耸肩。

彼得哼着小曲回应。

“是什么让你成为复仇者的”

托尼停顿了一下,看着彼得,好像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已经决定要重写我的遗产。如果你从未见过任何尸体,那么称自己为“死亡商人”会容易得多。加入复仇者联盟计划和我的其他决定一样,纯粹是出于冲动。

神盾局有我想要的信息,你知道别人对我隐瞒信息时我是什么样子。我很好奇,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彼得盯着那个人,尽管他脸上挂着微笑,但他的眉毛却紧锁着。

“你知道吗,其他人都给了我这么暖心的答案,你只是好奇而已。”

托尼大笑起来,俯身拨弄彼得的头发。

“你问我为什么开始,没问我为什么留下来。这支球队的每个人都可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激怒我,但是在纽约遭遇恐怖袭击后,我就知道这是个好决定。

我一开始留下来是因为世界需要我们,需要一群不管我们面对什么都能捍卫世界的人,而且与普遍的看法相反,我确实碰巧喜欢那些吃掉我所有食物,消耗我所有电力的白痴们。”

彼得想躲开托尼的手,但没有成功,他的喉咙里冒出一阵笑声。

“好吧。这就是我给你的全部,斯塔克先生。”他说着,站起来关掉了摄像机。

正当他要停止录音时,托尼阻止了他。

“嘿,皮特”

“是吗”

“我为你骄傲,孩子。”

从彼得的肩膀上勉强能看到托尼温暖的微笑,但它确实在那里。

“谢谢你,斯塔克先生。

录音停止了,过了一会儿,他读到:“梅。”

梅·帕克坐在她公寓的餐桌前,双手捧着一个咖啡杯。她几乎是对着镜头喜笑颜开。

“我走了一圈,问了所有的复仇者们一堆问题,关于他们是谁,为什么他们会成为英雄。所以,现在我要问你们。告诉我你的名字。”

“梅·帕克。”

“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急诊室的护士。”

“你觉得为什么有些人管护士叫英雄”

听到这个问题,她歪着头,头发微微落在他脸上。回答之前,她把头发推到耳后。

“我的意思是,我们确实拯救了生命。人们带着创伤或已有的疾病来到我们这里,我们尽最大努力帮助他们或试图拯救他们。

我真的不喜欢被称为英雄,因为我只是在做我拿到执照时发誓要做的事情。此外,我们又不是在和坏人战斗,也不是穿着盔甲飞来飞去,”她轻声笑着说。

“但我认为这很重要。”

梅长啜了一口咖啡,把笑容藏在咖啡杯后面。

“皮特,你这么说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我也亲身体会到你有多么英勇。我父母去世后你和本收留了我把我当亲生孩子抚养长大。即使在本死后。

她的眼睛里开始涌出泪水,嘴巴也松弛了下来。

“你故意让我哭,”她说,声音里充满了感情。

“也许我知道。也许我没有。我只是想让每个人都知道你有多棒。”

梅从座位上跳起来,绕过桌子,躲在镜头后面。

随着一声低沉的撞击声可以听到一阵笑声。

“你压死我了,梅,”彼得哽咽着说。

“很好。这是你应得的,因为你刚刚耍了那么大的花招。”

另一个笑。然后又是沙沙声。

“我爱你,梅阿姨。”

“我也爱你,彼得。”

一切都在一瞬间切成黑色,然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场景。彼得坐在他的桌子旁,想象着在木头上敲着拍子。

“我刚剪辑完录像,如果我有勇气把这个交上去,那我想我的秘密就泄露了。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成为英雄的东西并不是你在外面看到的。不是战衣,不是超能力,不是科技。而是内在的东西让他们成为英雄。这是他们的道德,他们的标准,以及他们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继续战斗的意志,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正确的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了出来。

“英雄也是战衣下的真人。他们有感情,有目标,有家庭。他们不只是按下一个按钮,然后就像机器人一样从他们的巢穴站出来。

嘴角一秒闪过一丝微笑

在再次消失之前。

“我还有最后一个片段想给你们看。我让其他人在拍摄时保密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在做这个,但斯塔克先生说服了我。在我离开之前,我想请大家记住我说过的英雄也是人。”

在最后一个字出现在屏幕上之前,声音又变黑了。“彼得。”

摄像机在实验室里,对着一张桌子,但没有人在视线范围内。

“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吗,斯塔克先生”彼得从旁边的什么地方问道。

“是的,孩子。我肯定。还记得你说过你想要控制事情的结果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你在这里拥有比你一生中任何时候都更大的控制权。”

托尼的声音从相似的方向传来。

背景里响起了拖沓的脚步声和铿锵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少年说:“你知道吗,总有一天,你会在某件事上犯错误,我要在你脸上狠狠地抹一抹,直到永远。

“不太可能,”那人哼了一声。

“好吧,”彼得开口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靠近镜头。“让我们把这件事做完吧。”

完全被铁蜘蛛装包裹着的彼得走到镜头前,笨拙地挥了挥手。

“你能说出你的名字吗”托尼问道,把声音提高到戏剧性的程度。

彼得给了摄像机后面的人一个即使透过面具的西装尖叫也不为过的人。

“来吧。难道我不能在这里找点乐子吗”男人揶揄道。

西装的面具收回了,露出了彼得毫无印象的表情。他双手叉腰,摇了摇头。

“彼得·帕克。”

“彼得·帕克先生,你的超级英雄名字是什么”

“我可以让罗杰斯队长来做这件事,斯塔克先生。”

托尼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时织物上传来了皮肤的轻拍声。

“背叛。你会为了那个人离开自己的导师”

显然,彼得对托尼的滑稽动作竭力忍住不笑。

“你对我来说已经死了。”

“回答问题,Underoos,”他说。

“蜘蛛侠”

“孩子,你在队里是什么角色”

彼得显然对这个正常的问题放松了。

“我的主要工作是确保平民的安全并撤离。我是最灵活的人之一,不管斯塔克先生怎么说,我可以尽我所能参与战斗。一旦所有人都离开了那个地区,我就会进来帮助任何需要支援的人。”

托尼轻轻一笑。

“你说得好像我没有穿着一套真正的盔甲飞来飞去似的。”

“我说了一些。再说了,我比你那大块金属更难打,”他抽了抽鼻子,装出一副优越感。

这一幕总共持续了两秒钟,然后托尼和彼得都大笑起来。

“好吧,好吧。让我们严肃起来。我想问你的起源故事,但我认为可以等到官方的新闻稿,当你把这个项目交上来时,我们将不得不乞求小辣椒。”

彼得微微微微地笑了笑,他不安地挪动着双脚。

托尼马上就抓住了。

“嘿,你知道吗,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们现在就可以报废一部分或全部。”

他的语气温和而温暖,完全不像几分钟前那种调侃的气场。

“不,不。我准备好了。继续。”

彼得的眼中闪过一丝挑衅的光芒,这对托尼来说似乎已经足够了。

“是什么让你成为英雄的”

“当我发现我有超能力的时候,我太害怕了,不敢用它做任何事情。我甚至没有学习如何使用它们,这主要是因为我不想被抓住,被用来实验什么的。

在那以后,本、梅和我经常吵架,因为我明显在隐瞒什么,而且我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一天晚上,我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本来找我,结果不太顺利。我已经接受了那晚发生的很多事情,我不打算说太多,但我觉得如果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而我没有做任何努力去阻止它,那就是我的错。

这是为什么我成为了蜘蛛侠。复仇者联盟是为了解决大问题。我想要帮助那些小人物。”

“回答得好,皮特。”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说的你其实很喜欢我们这些白痴。”

一颗螺丝钉扔向他,他眼都不眨地接住了。

"Brat.”

“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彼得反驳道,脸上带着挑战的表情。

“嘿!不管是不是蜘蛛侠,我都能踢你的屁股!”

“你得先抓住我。”

视频显示的最后一件事是彼得突然笑了起来,径直跳到空中。托尼的呼喊被最后一次变黑的屏幕打断了。

沉默。

教室里鸦雀无声。就连老师也僵在了座位上。

彼得觉得他的心脏要从胸腔里炸出来了。

“呃,惊喜”他在半明半暗中尴尬地说。

“好吧,”MJ慢慢地说,“我想这是一种方法。”

就连她听起来也很惊讶,彼得认为这就算没有别的,也是一场胜利。MJ通常都很镇定,这让她很震惊。他猜通过学校的项目暴露蜘蛛侠是很不容易的。

如果她的书没有从她手中滑落。

“帕克先生——彼得——我——”戴维斯太太结结巴巴地说着,试图找到合适的词。“那么,我及格了吗”他问道,试图缓解紧张气氛。

她没有回答。她只是一直盯着他和她的电脑屏幕,好像她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那不可能是真的,对吧这一定是某种玩笑。我的意思是,帕克不可能认识所有的复仇者,也真的不可能他是蜘蛛侠。

比彼得所见过的还要多。

“伙计,这很难伪装。”奈德说,厌恶地皱起鼻子。

“视频编辑是存在的,”闪电厉声说,好像这是最合乎逻辑的解释。

大家似乎都在思考闪电说了些什么,周围一片窃窃私语,彼得克制住了把头伸进最近的那堵墙的冲动。

他知道会有一些怀疑,他猜想可能是他没有做好准备,但他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点可笑了。

“首先,”他叹了口气说。“那将是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视频剪辑。其次,我怎样才能向你证明呢”

他想,一便士也好,一英镑也好。

闪电眯起眼睛,冷笑一声。

“蜘蛛侠什么都能粘,对吧”

“既然你这么下定决心要证明自己,那就坚守在墙上。”

彼得耸了耸肩。

“我可以帮你一个更好的。”

这个少年做了他们在视频最后看不到的事情。他从桌子上站起来,直接跳到天花板上,把自己贴在瓷砖上,只用手掌悬挂着。

闪电的下巴差点撞到地板上,全班同学争先恐后地站在他下面的位置上,爆发出大声的喊叫和提问,声音大到让他被突如其来的音量吓得退缩。

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好决定。他开始琢磨小辣椒能多快把发布会安排好。

他张嘴想说点什么,但铃响了,打断了他。

彼得抓住这个机会,像个懦夫一样逃跑了。

“嘿,我知道我说过我会回答几个问题,但我刚意识到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必须走了,现在。我——呃——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希望在本周末的官方新闻发布会上。谢谢你,伙计们!也许周一见!”

他在所有人面前大声喊道,然后从所有人头上飞向门口。

彼得猛地拉开门,跑向走廊,根本不理会追赶他的脚步声。

他迫不及待地告诉他的家人事情的经过。

*勿上升任何真人*

*凯x布前后有意义*

Elevenminutesandnineseconds

比赛结束后两小时,布兰特点开了自己与哈弗茨的聊天对话框。

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布兰特在赛前一小时时发给哈弗茨的,「凯,等会儿比赛时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记住,别去理会那些充斥在你耳边的声音和随时都会冒出来的丧气的想法。跟随你的内心,使出全力就好。

给你很多亲亲和拥抱」

理所当然没有得到哈弗茨的回复,他在比赛前从来都不看手机。

布兰特没有迟疑多久,便向哈弗茨发出了视频邀请。

没曾想,下一秒就被哈弗茨给拒绝了。.............................................

没曾想,下一秒就被哈弗茨给拒绝了。

哈弗茨的信息来得很快,只是简单的三个字母「ING」,布兰特就知道他们仍然在进行赛后总结会。

布兰特将手机锁屏,随意地丢在沙发上。他站起身,先是揉了揉因为久坐而发酸的屁股,接着走到窗边倚着墙站定。

布兰特当初看中这套房子,就是冲着它大平层的设计和附带的超大院子。但做出最终的决定,少不了哈弗茨的撺掇。

布兰特一脸笑意地看着哈弗茨在手机那头手舞足蹈,“朱利安,朱利安!我喜欢这个院子!我们的狗狗一定会在草坪上玩得很开心的!而且,你知道吗,假如它玩累了,可以直接回到它的屋子里休息。当然了,它不仅能在院子里有个小窝,在屋子里也要有一个!如果下雨天的时候它想在雨里玩也没关系,等它累了,我们可以直接把它抱进浴室里洗澡。

朱利安,你觉得在院子里再养一头小驴可行吗?我知道,小驴应该生活在农场里。但是我看这个院子也挺大的,只是一头小驴的话应该没问题。我就是担心草皮会不会被它啃光。实在不行,可以隔几天就从农场运些干草过来。

草皮真要是被小驴啃光了,我们的狗狗肯定也会伤心的。你看,这就是家里孩子多的烦恼,对吧?”

哈弗茨兴奋地说了半天,仿佛他和布兰特已经在这栋他心仪的屋子里住了很久。

布兰特等到哈弗茨喝水的间隙,才抽空说上一句话:“凯,我知道你很喜欢这间屋子。但是我有必要,煞风景地提醒你,我们目前还没有养小狗,更别提一头小驴。而且,我今天才第一次和这间屋子的主人见面,房屋合同更是没影的事。”

哈弗茨听了他的话,并没有觉得扫兴。只见他双手合十,冲着布兰特挤眉弄眼,并用他擅长模仿的海绵宝宝的声音说道:“哦,我亲爱的朱利安,我知道你也看上了这栋房子。就算是为了我,快买下我们未来的家吧!”

布兰特闻言,冲着屏幕那头拱了拱鼻子,这是他向哈弗茨撒娇的信号:“嘿,海绵凯凯,你的好朋友派大布在哪里呀?”

两个人在屏幕两头同时笑得东倒西歪。

最终,布兰特加价了百分之十,才从前任房主的手中买下了这套房子。

两年前的夏天,哈弗茨一放假就赶回了多特蒙德,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和许久未见的布兰特温存,反而是在院子里撒欢地跑了好几圈。

晚上,当两个人都洗好了澡,大腿贴着大腿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布兰特热切地摩挲着哈弗茨的手臂,却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购物软件看。

“你在买什么,凯?”布兰特疑惑地问道。

哈弗茨挑得入迷,头也不抬:“朱利安,我准备买些东西布置我们的院子。对了,我还买了几盏吸引萤火虫的插地灯。”

布兰特闻言,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哈弗茨终于舍得抬起头,看向布兰特:“嘿,别紧张好吗?我在买之前已经Google过啦。德国是有萤火虫的!”

“凯,德国会有萤火虫,多特蒙德会有萤火虫,但这不代表他们会飞到我们的院子里来。我们的房子外面是马路,并不是大山。”布兰特必须承认,直到现在他有时候还是跟不上哈弗茨跳脱的思维。

哈弗茨终于舍得暂时放下自己的手机,握住布兰特的双手,用他湿漉漉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布兰特:“可是,朱利安,萤火虫是会飞的,而且这些插地灯的效果特别好,它们一定会愿意来我们家里的。你想想,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就能看到萤火虫,这是多么酷的一件事啊!”

说罢,就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还想开口的布兰特,这是他的惯用招数。

布兰特盯着院子中的大象滑梯、充气泳池、双人跷跷板和秋千出了神,按照另一位主人的喜好,它们被有序地安放在院子的各处。

只是因着哈弗茨不在的原因,布兰特从来不会主动去玩。他偶有几次坐在秋千上,也只是晃着腿发了会儿呆而已。

那几盏插地灯也在被使用过几次后,因为没有发挥出哈弗茨预期的效果而被冷落。此时,只有两盏庭院灯将暖黄色的光播撒在草坪上。

因为两个人职业的关系,两年内,哈弗茨回多特蒙德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要分别之前,哈弗茨总会紧紧地搂住布兰特,用脸不停地去蹭布兰特的脸:“朱利安,朱利安……我不想回去,我想每天都和你待在一起。好想把你变小,装在口袋里,一起带走。”

布兰特总会更加用力地回抱住哈弗茨:“凯,我也舍不得你。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习惯,没有你陪伴的日子。”

哈弗茨每次总要磨蹭到最后一刻,在机场广播开始催促前一秒,才不舍地走进登机口。

而布兰特就站在那里注视着,直到哈弗茨的背影消失,再也看不见。

他们都明白对方的不甘和眷恋,却又各自坚强地朝着自己的目标不停走着,带着对方深深的爱意。

视频邀请的铃声把布兰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先是晃了晃神,然后猛地扑向沙发,抓起手机,立刻接通了视频。

“嗨,凯……”远在伦敦的哈弗茨应该只打开了沙发旁的落地灯,光线昏暗,布兰特只能看清他那双黑黑的、湿漉漉的大眼睛。

哈弗茨皱着眉头问道:“朱利安,你一直在等我吗?”看得布兰特真想拿着熨斗把他的眉毛压平,不许再皱起来。

布兰特想到,他们两个刚在一起的时候,就约定过永远不能向对方撒谎。可是看到哈弗茨的神色,就不忍心说一些让他担心的话,“没有,我刚刚睡了一会儿了。”

哈弗茨直直地盯着布兰特的眼睛:“你看比赛了吗?”

布兰特本想脱口而出“就看了一小段”,但一想到自己刚刚已经撒了一次谎,还是决定如实告诉哈弗茨:“看了。从球员入场一直看到结束哨声吹响,就连中场休息都没有换台……”

可能是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哈弗茨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又清了清嗓子:“本来你打视频过来的时候,总结会都快结束了。但是,结束以后教练又留下了我和芒特……”说着,他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的,总是我们两个。教练和我们说了很多,今天的表现,最近的表现,还有以前的表现。结束了以后,芒特他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开车了。我比他稍微好一些,就先把他送回家,现在才刚刚到家。”

听到哈弗茨的话,布兰特才注意到,他刚刚竟然站了将近两个小时。

眼看着哈弗茨又要陷入紧张的情绪中,布兰特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头:“嘿,凯,宝贝。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我相信关于刚才的那场比赛和结果,你的教练已经和你分析得十分透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好吗?亲爱的,和我说说你好吗?我想听你说说你自己。”

话音刚落,布兰特就看见哈弗茨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随着主人的动作,泪珠便纷纷滚落了下来。哈弗茨不停地吸着鼻子,好像这样就能把眼泪憋回去一样,抽噎着说到:“我不好……朱利安……我过得一点也不好。这些压力、负面的情绪、不顺心和对你的思念快要把我击倒了。我试着自己去面对,就像当初我对你承诺的一样,我要勇敢起来,自己消化这些。可是根本不行,我是真的不行……我没有办法,我好想你,我想看到你,我想拥抱你,我想听你说话。每一天每一天,我越来越难受,越来越思念你……”

布兰特感觉自己的心破碎了。

哈弗茨每说一句话,那些碎片就又被敲击一次,直到变成了粉末。

但他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擦去哈弗茨脸上的泪水,于是他便伸出手向手机屏幕探去。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哈弗茨已经“扑哧”笑出了声:“你在干什么?朱利安。”

布兰特直直地看向哈弗茨,那人的泪水终于不再流,“凯,我也想你,每天每夜都在想你。但是该死的,我只能隔着这该死的屏幕看看你。我知道,这段日子你过得很艰难。我多么想到你的身边,我多么想……”

哈弗茨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知道……”

他们两个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话,漫无边际,没有主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是绝口不提比赛和足球,还隔着屏幕交换了无数个亲吻。

当看到哈弗茨打了第八个哈欠,布兰特开口道:“亲爱的,上床休息去吧。等你明天醒来了,我们再聊,好吗?”

哈弗茨这次没有拒绝,以前他总是想方设法不挂断视频,得布兰特哄上半天才愿意。

“嗯,我爱你,朱利安。”

“我也爱你,凯,永远……”

TwohoursandTwentyminutes

在总结会上得知第二天不用训练之后,哈弗茨没有丝毫犹豫地定了最早一班飞往多特蒙德的航班。

三个半小时后,他已经站在了位于多特蒙德的属于他和布兰特的家的门口。

等到他掏遍了随身携带的小包包和衣服上的所有口袋后,才发现自己出来的匆忙,没有带打开家门的钥匙。那一刻,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一个多么冲动的决定,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一点点都不。

在按响门铃吵醒布兰特和傻傻等在家门口直到被人当作可疑人员报jing抓起来之间,哈弗茨并没有纠结多久,便用力地按下了门铃。

布兰特应该是睡得比较熟,因为哈弗茨在持续按了五分钟左右的门铃之后,才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布兰特在屋里总是不好好穿拖鞋,不论冬天还是夏天,都爱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哈弗茨说了他好多次,他也没有要改正的意思,还老是喜欢突然地把冰凉的脚心贴在哈弗茨的腰上,冻得哈弗茨猛一哆嗦,然后就爆发出恶作剧得逞的大笑声。

布兰特打开门,就看见几小时前只能和自己视频聊天,哭得稀里哗啦的哈弗茨正站在门外。

哈弗茨看上去并不好,简直可以算得上糟糕透顶,眼睛下面挂着骇人的黑眼圈,下巴上的胡子不知道已经多少日子没有打理过。还有那一身皱皱巴巴的衣服,哈弗茨甚至连沾满了泥巴的球衣都没有换下来,就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外套而已。

哈弗茨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不修边幅,他是一个非常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的人。哪款名牌包配哪身衣服和鞋子,就值得他在出门前花上半个小时去思索。还要根据他当天的心情和去到的场合,选择不同的发蜡和香水。

“哈,别人是等女朋友,我是等男朋友。”他偶尔也会和几个最亲密的朋友抱怨上这么一句。

“嘿,凯……”布兰特张了张嘴,想说很多话,比如:你怎么回来了?球队同意了吗?路上有人认出你吗?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但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看着哈弗茨那张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脸,迈上前一步,将光着的双脚直接踩在了带着一丝晨露的门毯上,紧紧拥抱住哈弗茨,将哈弗茨的头按向自己的颈窝。

“欢迎回家。”

哈弗茨带来的小包被他们随意地丢在了门口。

布兰特牵着哈弗茨的手往浴室走去,而哈弗茨就这样任他牵着。

在浴室里,布兰特打开了取暖器,先把哈弗茨身上所有的衣服,包括内裤,全部都扒了下来,丢进了脏衣篓。

然后他打湿了毛巾,简单地为哈弗茨擦了擦身体。

刚刚他们拥抱的时候,布兰特发现哈弗茨的发尾处还藏着许多草屑和泥巴。

哈弗茨甚至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就赶回到了自己身边。

这个认知让布兰特难受得胃部发酸。

做完这一切后,布兰特又紧紧牵着哈弗茨回到了卧室。

他打开属于哈弗茨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刚买的春季睡衣,材质是哈弗茨最喜欢的丝质面料。

“不要眼罩,朱利安。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在看到布兰特拿出自己的睡觉必需品——眼罩时,哈弗茨说出了回到多特蒙德的第一句话。

等确定哈弗茨已经舒服地躺进了被窝里以后,布兰特走到床的另一边,掀起被子,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也塞了进去。

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哈弗茨已经变成了侧卧的姿势,背对自己躺着。他仔细听,能听到哈弗茨平稳的呼吸声。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就在布兰特准备又一次陷入睡眠中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哈弗茨开口道:“朱利安,我好累……一切都变得糟糕透顶……我没有办法……”

这句近乎呢喃的话语惊得布兰特的睡意荡然无存。

布兰特慢慢贴近哈弗茨,从背后手脚并用地抱住他。布兰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摸向哈弗茨的眼眶周围,那里冰凉一片,但仍然是干燥的。

幸好,凯没有流泪。

这个发现稍稍让布兰特放松了一些。

此时,布兰特才注意到,哈弗茨把自己像个虾米似的蜷缩在一起。布兰特只能把自己更用力地贴上去,并且不停地亲吻着他的耳后:“嘘……凯……答应我,现在不要想这些了好吗?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上一觉。等你醒来了,我们再聊。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布兰特感觉到怀里的人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接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持续不停地轻吻着哈弗茨的耳后和脖子,直到哈弗茨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他才放开了自己的双手。

布兰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和哈弗茨在勒沃库森的日子。

那时候,他刚和哈弗茨确定了关系,成为了彼此的男朋友。

每天训练结束,哈弗茨就会紧紧贴在自己的身边,为了表现,还会主动背上两个人的包包,跟着自己一起回家。

回家以后,哈弗茨什么也不做,不会要求一起打游戏或是看电影。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最过火的一次也就是在无人的更衣室舌吻了十分钟。

哈弗茨总是和自己一起懒懒地躺在床上,还一定要躺在自己的肚子上才行。

“朱利安,我觉得我们应该再想一个庆祝动作。现在的这个动作我们已经连续做了六场了,好像缺少了一些新鲜感。你觉得石头剪刀布怎么样?不不,好像有点太普通了。那么划船呢……”

哈弗茨的话总能把布兰特逗笑,他笑得一抖一抖的,连带着躺在他肚子上的哈弗茨也一起抖。

哈弗茨见他笑得这么夸张,便抬起头佯装生气,露出自以为很凶但是完全没有威慑力的表情看着他:“朱利安,你到底在笑什么呀?”

那时候的布兰特是怎么回答的呢?

「凯,让我们一起实现你所有的梦想吧。」

而现在的哈弗茨,即使在睡梦中也都紧锁着眉头,一脸的憔悴,好像和布兰特印象中那个眉飞色舞的少年再也对不上了。

这个认知让布兰特的心忍不住地抽痛。突然,一滴眼泪自布兰特的眼角滑落,直直地砸在了枕套上。

Oneday

布兰特又在床上陪着哈弗茨躺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放轻动作离开了卧室。

他生怕哈弗茨醒来肚子饿,想着要给他做些吃的东西。

但当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以后,便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头。

布兰特最近迷上了吃波奇饭的外卖,已经很久没有去超市添置过食材了。

当然,也不能算毫无收获。

布兰特对着从冰箱里搜刮出来的仅存的一瓶能多益巧克力酱和一袋吐司,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可以做一盘抹酱面包。

这瓶巧克力酱是布兰特不久之前新买的,连外面的包装纸都没来得及拆开。

他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家里一直放着也只是因为哈弗茨爱吃而已。

上一瓶巧克力酱直到过期了大半年,都没被打开吃过几次。哈弗茨回来的次数少,也不是每顿饭都吃巧克力酱配面包,除了他,还有谁会去消耗巧克力酱。

去年的某一天,哈弗茨突然一脸兴奋地向布兰特炫耀他在英国超市买到的800g巨型能多益巧克力酱。

布兰特看着这一大罐能整个盖住哈弗茨脸的热量炸dan,只能默默地在心里为哈弗茨的牙齿默哀,希望它们能在这些巧克力酱的摧残下存活。

结果还没等哈弗茨嘚瑟几天,切尔西的营养师就直接闯入哈弗茨的家,带走了这瓶巨大巧克力酱,并贴心地留下了几瓶没有加牛奶的纯素巧克力酱。

哈弗茨一连拍了十几张照片给布兰特。从营养师们进门开始,到他们发现了餐桌上放着的能多益巧克力酱,哈弗茨上前据理力争,但是失败,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营养师带走了那罐巧克力酱。

最后一张图,是哈弗茨抱着那几罐来路不明的纯素巧克力酱,一脸欲哭无泪的自拍照。

布兰特成功被他逗乐,直接发了52个大笑emoji过去。只见两个人的对话框,瞬间就被52个挤着眼睛、漏出牙齿笑的小黄人占据。

而布兰特也是真心希望,哈弗茨在看到这条消息时,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有一阵子,切尔西的教练突然要求哈弗茨「严格控制饮食,把控热量的摄入」。

哈弗茨向布兰特有模有样地转述教练原话的时候,布兰特正在大口吃着奥皇甜饼。在听到“不可以吃高糖分的甜品”时,他颇有些心虚地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把一盘洒满了糖霜的甜饼推向一边。

“哦,朱利安,教练说的是我不是你,你不用担心。”他的动作自然被哈弗茨看在眼里,也可能是他塞满了食物、鼓鼓囊囊的脸颊出卖了他,哈弗茨反而转过头来安慰起了他。

从前在勒沃库森,布兰特才是一直被要求减肥的那个人。

所以在面对一盘由水煮土豆、水煮西蓝花、水煮鸡胸肉和蛋白构成的健康餐时,布兰特重重地叹了这天的第66口气。他举着叉子像哈弗茨抱怨道:“不要说什么橄榄油了,这些东西上完只撒了盐巴!对!一小撮盐巴!我怎么知道的?因为他们当着我的面撒的!而且你看看,这些玩意甚至连一个盘子都没有铺满!”

说罢,布兰特本想把叉子重重地拍向桌面以示抗议,结果在捕捉到了教练投来的目光之后,他又给哈弗茨表演了一个什么叫轻拿轻放。

“呜……朱利安,不要这么悲观嘛。你应该试着去接受这些食材本来的味道。”哈弗茨边说着,边忙着往嘴巴里猛塞巧克力松饼。

布兰特斜着眼看他,“食物本来的味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突然,布兰特猛地抬起手伸向了哈弗茨的唇边,轻轻地擦了一下。看着那人呆滞的表情,布兰特扬了扬手指,给哈弗茨看他指尖的巧克力酱,“喂,你都吃到嘴巴边上了。”

说完,便将手指塞进了嘴巴里,也不管哈弗茨一下子涨得通红的脸。

天知道布兰特有多需要摄入糖分。

为了安慰恋人,布兰特还是为痛失所爱(能多益)的哈弗茨从网上订购了一个巨型的能多益抱枕。具体有多大,布兰特并不清楚,只是从介绍信息上来看,应该是和哈弗茨差不多高的。

布兰特相信,糖分也是能从视觉上被吸收的。

差不多一个星期后,布兰特收到了一条「物品确认签收」的信息。可是他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等来哈弗茨的信息。

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赶紧点开了只有他知道的哈弗茨的ins私密小号。

果然看到哈弗茨新发了一张图片,是他紧紧地手脚并用地抱着布兰特为他买的抱枕,正咧开了嘴巴,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齿对着镜头笑。抱枕大得把哈弗茨整个人都挡住了。

配文「希望是你」。

布兰特一边笑,一边快速地回复了一句「NAH」。

结果没过一分钟,哈弗茨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朱利安,朱利安!‘NAH’是什么意思啊啊啊??你不想陪我吗?你不想陪你可爱的凯吗?你不想陪你可爱的男朋友吗?”对面的哈弗茨迫不及待地控诉着,一脸「你给我小心点回答」的表情。

布兰特对这样的哈弗茨早就习惯,他微笑着看向那人的眼睛:“凯,我会永远在你的心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朱利安……朱利安……”

布兰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

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发现叫声是从卧室里传来的。

他心里大喊着“不好!”,急忙地向卧室跑去,连手中的巧克力酱都来不及放下。

布兰特伴随着更大声的“朱利安”,用力地扭开了房门。

屋内,哈弗茨正坐在床上,一脸控诉地看着他。

此时的哈弗茨挺直着腰背坐在床上,一双手正用力地纠结着因为睡眠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

“嘿,亲爱的……”说着,布兰特扬了扬手中的巧克力酱给哈弗茨看,“我刚刚在厨房里做吃的呢。”

“不需要这些……不需要这些……”直到看见了布兰特,哈弗茨才舍得放下手,停止折磨自己的头发。他塌下了肩膀,一脸委屈的看着布兰特。

布兰特随手将罐子放在了电视机架上,快步走到了哈弗茨的身边,俯下身子用力地搂住他,低下头吻了吻他头顶可爱的发旋,“嘿,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永远不会离开你。”

哈弗茨用头蹭了蹭布兰特的肚子,闷声说道:“可是我想一醒来就见到你。”

Forever

哈弗茨提出,想让布兰特带着他出去走走。

他望着布兰特一脸的「哦,亲爱的,我以为你今天一天都只想和我待在家里」,开了口:“朱利安,我好久没回来多特蒙德了。就……我想出去走走……”

哈弗茨一开始会去球队练球,会去健身房锻炼。但是长此以往下去,身体也会吃不消。于是,他开始漫无边际地在大街小巷游荡。他会穿过吵闹的人群,也会一个人在无人的郊外闲逛。

脚踩在土地上的感觉会让他好受一些,并且获得暂时的平静。

布兰特耸了耸肩:“当然可以啊。只要是你希望的事,我都会陪着你去做。”

结果,布兰特就这么带着哈弗茨来到了威斯特法伦球场,而且是空无一人的威斯特法伦球场。

他们进来得畅通无阻,毕竟没有人会组织多特蒙德的当家球星走球员专属通道进来。

他们肩并着肩,并没有敢牵手,在球场上踱步。

哈弗茨指了指南看台:“我在网上看到过球迷给你们做的tifo,真的非常震撼!”

布兰特张口就想说“假如你亲眼看到,会感觉更加震撼的。”,但转念想到,或许哈弗茨只有作为多特蒙德的对手才能有机会亲眼看见,决定还是不要把这句话说出口比较好。

此时此刻的情景,很难不让布兰特想起,哈弗茨向他告白的那一天晚上。

那其实是个再平常不过的训练日,可是布兰特就是有着强烈的预感,就在今天,哈弗茨会向自己表白。

当然,也许只有哈弗茨还以为布兰特没有感受到他的明恋。

那时,他们两个正缩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听教练讲之后的训练安排。

哈弗茨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两个人的大腿上。哈弗茨伸出左手,布兰特伸出右手,两个人就在衣服底下玩起了剪刀石头布。虽然有个人总是出石头,有个人也总是出布。

教练刚一宣布「结束」,他们两个就立刻蹿了出去。

哈弗茨就这么拉着布兰特的手,带着他走到了训练场上。放在平时,哈弗茨可没有这么胆大,布兰特将这归咎于「告白」之前的无所畏惧。

在他们绕着训练场走了第六圈之后,布兰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嘿,凯。你带我来这,是为了让我陪你散步吗?”

在月光的映照下,布兰特发现,哈弗茨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他有些懊悔是不是不应该这么逗弄哈弗茨的时候,肩膀猛地就被哈弗茨的双手用力握住,“朱利安……我有话要对你说!”

布兰特能听见哈弗茨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凯,你想说什么?”

此时的哈弗茨,仿佛鼓足了此身最大的勇气,比他第一次作为主力踢球还大的勇气开了口:“朱利安,是这样的……嗯……我想说的是!呼呼,凯哈弗茨冷静下来。(是的,他确实把这句话也说了出来)

朱利安,你总和说,你并不喜欢和比你小的队员唠嗑,虽然后来我知道这句话你就是说出来逗着我玩的。

但是我知道,我确实比你小上三岁,虽然我并不觉得我的经历比你少上太多。但你总是,我没有在抱怨的意思,我真的觉得很幸福,你总是照顾我很多,告诉我如何在球场上冷静地做出判断,告诉我应该如何和队友相处,甚至是告诉我用哪一款防晒更好。你真的从方方面面在照顾我,陪伴着我成长。

可是,我想说的是……”哈弗茨一边说着,一边直直地望向布兰特“朱利安,我一直在努力成为一个值得你依靠的男人。所以,你愿不愿意以后也试着多多依赖我呢?”

布兰特望着哈弗茨亮晶晶的眼睛,开口道:“凯,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他成功地看到哈弗茨的脸涨得比刚才更红,“不是……”哈弗茨猛地摇头,“是的!!是的!!朱利安,我在向你告白,希望你愿意成为我的男朋友!”

布兰特微笑着点点头:“凯,只依靠一个人是很累的。从今以后,让我们互相依靠对方吧。”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我亲爱的男朋友。”

等到他们两个人在外面吃完晚饭回到家,已经将近八点。

布兰特已经知道,哈弗茨要乘坐明早五点的飞机回到伦敦,这样才能确保在十点半的时候能准时出现在切尔西的训练场上。

两个人刚一进门,布兰特就问哈弗茨:“凯,今晚你想和我做//ai吗?”

他们两个人在xing//事上坦诚到了一定程度,这还要归功于哈弗茨。

某一天,布兰特突然收到了哈弗茨发来的一条信息「昨晚点开po//rn,想找部片子来看看。无意间点到了一部,里面的一个主人公有着和你一样的金发,g///c的时候全身一抽一抽的,连耳朵根后面都发红了。后来,就想着你打了。好想你……」

布兰特惊讶于哈弗茨的坦诚,却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索性也就不回复了。

其实哈弗茨在发出这条信息后没多久,也就后悔了,但是已经过了撤回的时效。他就只能又扯了些有的没的,将那条信息顶了上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几天后的深夜,哈弗茨突然收到了布兰特的消息「刚刚在浴室洗澡的时候,突然好想你。又想到了上次我们两个在浴室的时候……摸着摸着就sh//e了,s/h//e完了以后更加想你了。好想你,凯……」

自那以后,两个人就仿佛约定好了似的,在xing//事上极度的坦诚。

哈弗茨摇了摇头:“朱利安,今天不想。”

说完,便拉着布兰特的走向院子里的秋千。

院子里的插地灯时隔许久又一次被打开,布兰特和哈弗茨手拉着手坐在秋千上。

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朱利安,其实我都知道。”哈弗茨突然开了口,“我知道现在的一切都需要靠我自己来面对。我还记得,拿了欧冠的那天晚上,我兴奋极了,和你视频的时候一直在和你炫耀,我想让你知道,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可靠的大人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最近,我愈发的觉得,这种想法好像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竟然还是要跑回到你的身边来。”

布兰特扯了扯哈弗茨的手:“凯,你还记得吗?我说过的,你永远可以躲在我的身后。无论多久以后,这句话都对你有效。”

哈弗茨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布兰特惊讶地发现,草坪上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点。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拉着哈弗茨往光点处跑去。

等到他们两个人走近,意外地发现,竟然是两只萤火虫。

“这……这真的是?”布兰特暂时没办法接受自家的院子里出现了萤火虫这件事。

哈弗茨却兴奋了起来:“我早就说过,朱利安,我早就说过,萤火虫会飞来的。”

布兰特注意到,哈弗茨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被萤火虫带来的喜悦所占据。

他们两个就这样,蹲在萤火虫前对望,然后,缓缓地凑近对方,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月光撒在他们的身上,赠与他们此刻的安宁。

END

summery:17岁那年,校医萨迪奥·马内送给了贾马尔·穆夏亚拉一块能听到爱人心跳的魔法石。

5)

从莱昂的公寓出来,刚刚那种激动和兴奋的感觉居然在几秒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跺脚点亮走廊的灯,看外面的天色还没黑下去,决定去楼上找“傻蛋”卢卡斯和“漂亮朋友”本杰明来试试我的石头。

卢卡斯和本都比我大了三岁,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去年刚刚结婚。因为他们都是法国人(法国人一般要谈很久恋爱才结婚,甚至有人终身只谈恋爱不结婚)且比莱昂和约书亚还要...

卢卡斯和本都比我大了三岁,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去年刚刚结婚。因为他们都是法国人(法国人一般要谈很久恋爱才结婚,甚至有人终身只谈恋爱不结婚)且比莱昂和约书亚还要小两三岁,当时就卢卡斯还被他的兄弟特奥还有约书亚调侃,说他像是成了本杰明身边的“小笨狗”。

“但是我和本已经相爱十多年了,”卢卡斯不服气地反驳,“没有机会在爱情里当笨蛋的人,才会嘲笑因为爱情变成笨蛋的人。”

不得不说,我对此深以为然,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卢卡斯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是因为他天生就是好脾气,其实卢卡斯才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聪明的一个。他会修理电脑,开车技术一流,还总有办法让有些忧郁的本快速开心起来,只是德语到现在都说得相当一般。如果不是因为卢卡斯德语很差需要金斯利来给他做翻译,且他总是要陪着有点沉默寡言的本,我们之前绝对不会天天跟在莱昂和约书亚还有特奥这三个害人鬼屁股后面找没趣。

“十年?”特奥切了一声,“十年前我们才认识本而已,你怎么和本相爱了十年?”

“从我们给老穆和莱万当花童那次起,我们就相爱了。”卢卡斯得意地扬起头,“在那之前,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哦,当花童。我捂住脸,一提到这件事,我总是少不了被他们嘲笑一顿。

那的确是差不多十年前,老穆和莱万破天荒拜托曼努来接我那天后不久,老穆问我,想不想要在婚礼上当花童。

“花童?”我仰头看老穆,挤出疑惑的神情,我还不记得老穆家还剩下什么没结婚的亲戚,能用到我当花童。

“我们要办结婚典礼,”莱万这时候从厨房端着炖菜出来,摘了隔热手套,拉起老穆的手给我们他们手上的戒指,“贾马尔,你喜欢白色的西装,还是黑色的西装?”

“黑色黑色!”我从老穆膝头上跳下来举手蹦高,“哦哦哦,我还想要绸缎面的领结!”

“穆夏亚拉先生,黑色领结正装一套……”老穆一边念叨一边在纸上写字,“那另一个花童?”

“或许请来约书亚?”莱万帮我拉开餐椅,坐在他的位置上摸下巴,“可是约已经16岁了,他比贾马尔高了太多了,而且青少年的孩子会有点抗拒这种事情,不是吗?”

“那特奥?”老穆从纸上抬起头看莱万,“哦不不不,邀请特奥,最好另一个花童是卢卡斯。”

“也是,”莱万给我们盛上热乎乎的炖菜,“哦,帕瓦尔家的小伙子——那个漂亮男孩,他叫什么来着……呃——”

“本!”我赶紧咽下嘴里的菜高声回答,“本杰明,本杰明·帕瓦尔。”

“可是本也有13岁了,他们还是比贾马尔要高了一点,”老穆摊摊手,“这样,我们吃完饭后到楼上去拜访我们的法国邻居,也问问孩子们的意愿,你说呢,lewy”

“都听你的,“莱万把盛好的菜端给老穆,还背对着我亲了老穆一口,“尝尝今天的新菜?”

晚饭后,我们三个人几乎是擦干净了嘴巴就上了三楼找帕瓦尔一家。帕瓦尔先生是我们本地有名的出版商,和莱万还算是熟悉,本也和我在一所学校,但是因为高了我几个年级,所以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莱万和老穆与本杰明的爸爸妈妈交谈,甚至还拿了两杯红酒品尝,我看站在老穆身边无聊,于是找了个低矮的竹藤凳子坐下,看着沙发上抱着膝头盯着电视发呆的本。那张像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脸蛋没什么表情,只有因为夏天炎热浮出来的一点红晕。我呆呆看着本那双透亮的眼睛,想到了卢卡斯——只有我们几个在公园疯跑的时候,本杰明才会露出一点我们这个年纪的小孩才有的那种表情,但我们玩累了后还要叽叽喳喳在长椅上说个不停,只有卢卡斯会静静坐在一言不发的本身边,就那样侧着头,等着本转过头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标准的“luki”笑。

本总是忧郁且沉默寡言,或者是因为沉默寡言且面容精致所以显得十分忧郁;卢卡斯却是完全相反的一种人,他总是在笑,总是感到开心,什么时候都不能安静三秒以上,和谁都玩得很好。但是在卢卡斯面前的本会变成开心的本,在本面前的卢卡斯也可以是安静的卢卡斯。只有在卢卡斯面前的本杰明会高声说话,只有和本杰明说话,卢卡斯才会压低声音。那约的话说,就是“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是两面哈哈镜,只有在对方身上,才能看到那个很奇怪但是很棒的自己,所以他们能朋友走到情侣;我和莱昂是很相似的人,是两面镜子,要用对方看到那个没仔细看的自己,从开始爱自己学着爱对方,所以我们先当爱侣,再当朋友。”

“那么,到时候我们会给本准备一身和贾马尔差不多的西服的。”老穆揽住莱万,和帕瓦尔先生碰了碰杯,看向了我,“小穆,我们要回家啦,和本说拜拜。”

我的拜拜还没说完的空档,纱门门口就钻出来了卢卡斯的声音。前一秒还在发呆的本眼神倏然亮了起来,扭过了身子。

“嗨,卢卡斯!”老穆像对着所有的孩子那样弯下腰,和迈进门口的卢卡斯碰拳。帕瓦尔夫人笑着把站在地上的本往前推了几步,还给了他们几块玄关上放着的饼干。“本!”卢卡斯一放下拳头就先给了本一个熊抱,抱了好几秒才看见老穆旁边的我,“还有贾马尔!晚上好!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来邀请本去做婚礼的花童,”老穆撑着膝盖弯下腰和我们说话,“我和莱万的结婚典礼,到时候卢卡斯也要出席哦——”

“婚礼!”卢卡斯瞪大眼睛,看看那些笑着的大人们,又看看我和本,“本和贾马尔也要穿西服吗?”

“是的。”本淡淡笑着点点头。‘

“酷——!”卢卡斯看起来比我们都要为这个消息开心,“你们一定会很帅的!西服!我也想穿着西服走在本身边——那一定会很美。”

“那一定会很美。”我摇头晃脑回忆着卢卡斯那时候的样子,自己把自己逗得嘿嘿笑起来,继续向三楼爬。现在帕瓦尔一家和埃尔南德斯一家中间的小公寓就是卢卡斯和本的家。他十三岁许下的愿望成了现实——其实在那年就成了现实:婚礼前一周,我在球场边的小坡上乱跑,滚下来摔断了左腿,导致老穆和莱万不得不临时更换了花童。我被安排着坐在了曼努和老K米诺的中间,咬着果汁吸管看卢卡斯呲着大牙走在本身边。

算了,我不和卢卡斯计较,谁让他总是对我笑呢。

“你这小萝卜头还不回家吗?”

我正沉浸在回忆里卢卡斯的傻蛋笑脸中,这一嗓子差点害得我一脚踩空摔下去,还好一只带着烟味的大手把我稳稳拉住了——想都不用想,这时候在二楼三楼露台上抽烟还叫我小萝卜头的只能是我的球队教练,全楼里唯一一名真正的德甲联赛职业球员,老K(老穆他们都喜欢叫他米诺)。

说起老K,我还要感谢他帮我圆了没能在老穆和莱万婚礼上实现的那个愿望。这还要说回到莱万和老穆的婚礼,摔伤了腿的我坐在桌前郁郁寡欢,有一口没一口吃着曼努给我放进盘子里的菜。当时和我并不算熟悉的老K看我那样子好玩,问了曼努我为什么在“老爹”的婚礼上还不高兴。得知前因后果的老K在我身边笑了半天,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他很快就能帮我实现当花童的愿望,却被一边的托尼狠狠掐了一把大腿。

看老K当时被掐了还在笑,我就隐约知道这件事大约有苗头。果然,在莱万正式成为老穆的“伴侣”和我的第二监护人不久,我们就收到了新邻居托尼·克罗斯发来的请柬。托尼和老穆算是少年时代就认识的好友,但因为他的另一位好友和莱万有点不愉快的过往(我也是很久后才知道这段过往是什么),他来到我家只和我与老穆说话,总给莱万臭脸。

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有点害怕托尼·克罗斯,总是毕恭毕敬叫他克罗斯叔叔或者克罗斯先生。我的反常举动导致全楼的这群孩子们都对克罗斯礼貌有加,虽然大家都对叫我们“小萝卜头”、”小蘑菇头”和“小土豆”的老K嬉皮笑脸。

除了对踢球认真,老k似乎干什么都是随性而为,下了球场就反应慢半拍,对谁都很亲热,有时候笨手笨脚挨克罗斯的嘲笑;克罗斯却有点洁癖和强迫症,做事情很有规划,常常毒舌(我就因为考试成绩被他毒舌过好几次),却意外地是个温柔又心软如水的人。这个奇怪的组合是我们这群“小东西”们最爱的大人,每天家里的“小萝卜头”都络绎不绝,想要老K教我们帅气的空翻或是凌空抽射,或者就是想从托尼手里骗几块零食或者几个飞机模型。

恍惚一数,老K居然都结婚快要十年了。

“嗨老K,”我草草挥手,想要赶紧上楼让卢卡斯和本帮我试试那块石头,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进了那个小露台。

“小萝卜头,”他看着我笑起来,“几天不见,感觉你又长高了。”

“可是我们昨天才见了面呢,老k。”

我忍不住抱怨他。老K这人看着一等一严肃,对着我们的时候比老穆还没个正型,从不让我们叫他“克洛泽先生”或是什么的,只让我们叫他老K。他的“爱侣”(他自己说的腻歪称号)托尼是飞行员,这几年开始飞马德里,一周回一次家。所以平时在走廊里蹲守我们这些长大了的“小萝卜头”就成了老K新的爱好,我们总是要中他的花招。

“是吗?”他摸摸下巴上的胡茬,想起什么似的又重复了几遍星期五,忽然拔起腿往露台外走,“老天!今天已经星期五了!不好,托尼今晚会回来!”

托尼是全天下最爱干净的男人之一,就算踢球也要把鞋擦得干干净净,老k是随性而为的逍遥散人,每次都要在托尼机长回家前紧急收拾屋子。

“拜拜,小萝卜头!”他掐灭了烟头,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明天见啦!”

6)

我去敲卢卡斯家门的时机可能有点不太对头,进门的时候本那张白瓷一眼的脸红得要透光。luki到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呵呵接受了我的测试,接着抱着本又笑又哭。

在卢卡斯因为这个“真爱神迹”发神经之前,我还是问了他那个问题:

“你觉得你是因为本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才和他成为恋人的吗?”

难得不爱说话的本这一次抢在了卢卡斯前面,他说,是的,luki是我过去最爱的朋友,也是我未来最爱的伴侣。因为是朋友才能发现我多爱和他呆在一起,因为是恋人,想要成为彼此最贴心的朋友。

事已至此,石头的神奇程度基本可以板上钉钉,萨迪奥绝对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一下子要接受我和方仔彼此爱慕的事实却还是太过奇怪。在走廊里徘徊半圈,想到老K的伴侣托尼还没回家,我决定去找老K对门的邻居,住在一楼的布兰特。

认识尤利安·布兰特和凯·哈弗茨,说起来还有点复杂。他们的和卢卡斯他们岁数差不多,只是凯不在我们当地上学,所以一起玩的机会少了很多。而且尤利安他们是三年前才搬来的,那时候我们都算是“大孩子”了,除了偶尔会一起拉上尤利安的高中学弟、我的发小祖德一起玩玩电子游戏,其他的交集少之又少。

但这一切其实都要从莱万和老穆那段婚姻说起。

马里奥找到老穆的过程总而言之是顺利的。他很幸运——我们之前旧公寓的老邻居还没搬走;他也不走运——在邻居和他闲聊的第一段话中,他就得知了老穆再婚的消息。

那天的黄昏无比普通,没有红潮一般的流云,没有温柔的风,没有余晖留在楼房上的金色边线,只是挂了一点小风。我那时候已经不需要老穆他们的接送,每天训练完就和方仔踩单车回家。那天我们俩人磨磨蹭蹭打打闹闹得有点超时,急匆匆告别后,我就在楼下那辆搬家公司的货车旁边遇上了同样下班回来的老穆和曼努。

我们绕着货车转了一圈,有点好奇新邻居是什么样的人,接着就在楼道口遇上了两个金发的年轻男人,一个短发一个长发。短发的男人有双灰蓝色的眼睛,对上老穆的时候,几不可查地抖了抖,接着看了看我和曼努,低着声音有点谨慎地问,“托马斯?”

老穆的眼神也抖了抖,接着脸上绽出笑,上前拍男人的肩膀,说”马尔科,lewy就在楼上,要去见见他吗?“

马尔科当时婉拒了老穆的邀请,老穆也没坚持,就和我们一起上了二楼的家。听到我们脚步声的莱万帮我们开了门,曼努也转身去掏钥匙。然而还没等曼努进了家门,老穆就被马里奥抱进了怀里。

那天我才知道,乐天如马里奥和老穆,笑眼里也会有眼泪流出。

马里奥和老穆拥抱了很久,两人肩头各自留下一片泪痕。接着他又拥抱了我和曼努,说我长高了很多,曼努该刮胡子了(然后两人笑了好久)。手到了莱万的肩头没有迟疑——尽管莱万肉眼可见地缩了缩,马里奥还是拥抱了他。

马里奥的声音也和多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他说,谢谢你罗伯特,你把他们照顾到很好,我能看到,贾马尔和托马斯都很幸福。

这个拥抱像是把莱万敲昏了一样,眼神一直保持清明的他在我们身后的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等到天光只剩最后一抹绯红,他忽然起身,和我们笑了笑,说要出去帮我们买点啤酒。

马里奥搓搓手,说要给我们讲讲他这些年的见闻和经历,然而还没开始,窗户就传来了莱万不大不小的惊呼:

“马尔科?”

马里奥掉下悬崖失忆、弄丢了我和老穆的第八个年头,lewy与多年来一直回避他的马尔科·罗伊斯重逢在尤利安和凯的新家。

我们都被罗伊斯邀请到了一楼的公寓开乔迁party,马里奥进入原始部落又回来的故事成了我们的焦点。我和尤利安、凯还有卢卡斯玩游戏玩得精疲力尽,出来喝水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难得安静下来的老穆,和他身边举着酒杯唱歌的曼努。

那天的聚会开到半夜才结束,马尔科就睡在了尤利安和凯的新家,老穆喝得烂醉,被马里奥和莱万一左一右架上了楼。曼努难得喝醉,要莱昂和老K两个人出力,这才晃晃悠悠上了二楼。

现在回想起来,这场聚会好像给我们的生活洗了牌——明明我们还是那些人,但是生活的确有了很大的不同。我们的“小萝卜头集会”(老K起的)有了新的朋友:看起来不好接近的凯其实是个活泼又无厘头的帅哥,我们很快就成了一起打游戏的“战友”;倒是看起来和卢卡斯傻得有一拼的朱利安开始还不太愿意和我们这些“太小的家伙”一起玩(后来听凯说朱利安一开始对他也是这样,我们还嘲笑了朱利安)。马里奥在我们附近的公寓重新找了房子,还开始着手写作这些年的见闻和经历——这些见闻最后集成了一本书,直到现在我家的书架上都还有一本。马尔科不再回避莱万,莱万和老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变多……终于,在马里奥回来后的第三个月,我第一次在我家听到了“离婚”这个词。

“托马斯,在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你很快就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结婚,我们一起养育贾马尔,我们一起买花装饰房子,我们一起买菜做饭——和你结婚的这七年,治疗了我一切不自信和自负的伤病。我爱你托马斯,在以后的时光里,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Lewy,虽然我知道这有些不好,但在我们恋情的最初,我只是想在你身上找到马里奥的那种感觉。但是渐渐我才发觉,我们不是在找什么爱人的替代——我们陷入了新的爱情,只属于莱万和托马斯的七年。但是现在,我想,我们应该回到最初的朋友状态了。

那之后不久,在他们的离婚礼上,我看着身边的曼努,有点沮丧地第一次问出了我今时今日不断在问的这个问题:

“曼努,最好的朋友,真的有可能会变成恋人吗?”

曼努的蓝眼睛澄澈如操场边的小湖,他看看放下戒指的莱万和老穆,抱住了我有点颤抖的肩头。

“会的,贾马尔,因为我们相爱——因为我们……百分百相信彼此,是值得信赖的人。”曼努抬手,帮我擦掉了挂在眼角的眼泪,“别伤心,贾马尔,托马斯是善良的人,他会越来越幸福的。”

7)

“凯——”我敲着凯和尤利安家的大门,顺便祈祷复婚了的马尔科和莱万今天不在他们这里,否则莱万肯定要让我少玩游戏,“尤利安——是我,贾马尔!”

大约只有三秒,屋里就来了应门的人。尤利安嘴角还挂着意大利面酱,头顶上叠着凯有点慌张的脸。门开了一条缝,两人神神秘秘把我拉进去,说正要找你去呢,斑比。

“等下,”我心中窃喜这个石头的强大功能,目前来看似乎还有点许愿的特效,“你们先看这——”

‘嘘嘘嘘别看了——!“尤利安把我一把拉到他家的餐桌前,按在窗户口,“你看——那是老穆!”

“还有曼努!”凯跟着趴在了阳台上。

我被尤利安抓在我后背的手晃得天旋地转,凝神朝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去——街角的老穆抱着超市的购物袋,正在和曼努接吻。

“快快快!他们换地方了,“尤利安一把拽起我和一边的凯,我们急匆匆跑出房间,趴到了二楼的露台,遇到了在那儿叼着烟抖地毯的老K。

‘小萝卜头们,干什么呢嗯?“老K咬着烟,笑嘻嘻看我们挤作一团,又顺着我们的目光看过去,“什么热闹这么好看——”

“是曼努和托马斯!”从隔壁跑出来的约书亚拉着莱昂,和从楼上下来的卢卡斯、特奥还有本杰明指了指我们,“他们在接吻!”

“你们在这干嘛呢?”

背后突然响起托尼的声音,我们都被吓了一跳,接着集体做出嘘的动作。老K激动得红了脖子,指着楼下的曼努和老穆,冲托尼解释。

“啊——曼努和托马斯啊,”托尼露出了满足又开心的笑,“笨蛋托马斯,到现在才发现吗?”

虽然曼努和老穆那天长达十分钟断断续续的吻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但在我的坚持下,他们还是用了萨迪奥那块“真爱试金石”——结果当然不必说,一定是声如鸣雷的心跳。他们决定来年就举办婚礼——十八岁前,我又一次拥有了第二监护人,而且曼努向我保证,这次会延续“很久很久”了。

老穆和曼努筹备婚礼,我还是照常上学。但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把这块“真爱试金石“的事情告诉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别别扭扭被拉着做了实验的马尔科和莱万,还有被那天突然放大的心跳声吓了一跳的方仔。总而言之,在婚礼之前,我们都听到了对方春雷一样、饱含生机的心跳。

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邀请了方仔、老穆和曼努一起去学校的理疗室感谢让这一切发生了的萨迪奥,却意外得到了萨迪奥”这只是我觉得好看随手捡来的石头“这样的回答。

“这——这不可能——”我摊手表示不解,看看笑着的萨迪奥,又看看一边的勒鲁瓦,“那为什么我和勒鲁瓦面对的时候听不到心跳,和方仔面对的时候能听到呢?”

萨迪奥和勒鲁瓦看了我几秒,不知为什么,忽然和我身后站着的老穆还有曼努笑了起来,在他们的笑声中,我心里也开始有了整件“魔法事件”的真实缘由。

“因为和爱的人在一起的每秒钟,心跳都会变强——”一边和我一起苦思冥想的方仔突然打了个响指,对着我高声说。

“哦方仔!你怎么能这样理解我的心意!我真的——我真的——”

我情难自禁,有点想要流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在笑。我搂着方仔的脖子微微扭头,看了看老穆和他身边的曼努,老穆心领神会地一笑,拉着曼努背过了身子。

“我真的好爱你!斑比!”

方仔比我还要激动,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一种莫名的引力,我们碰上了彼此的唇瓣。

是最好的朋友,是最懂你的人,是你的死党,是17岁的第一个恋人。我们爱彼此,也相信能和对方创造我们的未来。不论是“永远”还是“一辈子”的重量,都因为内里那份“爱”,而变得值得。

但这些都不再重要了,声如鸣雷的心跳,就是一切的证明。

8)

“大家!大家!听我说!”

草坪上人生如潮,老穆面色绯红,站在我们的桌前,用力敲了三下高脚香槟杯。声浪渐渐褪去,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转过来,老穆却咧嘴一笑,举起了一边的啤酒杯。

“朋友们,朋友们——我知道,作为今天的新人,我应该接受别人的祝福,”老穆挑挑眉,在我们的一片笑声中放下了手里那一品脱的大杯,“但是我是托马斯·穆勒,对吧?我是37岁的老“淘气鬼”,还有破坏婚礼的特权,所以在我和曼努和婚礼上,我决定抢在各位前面,先进一球。”

“半个月前,我和曼努的关系还只有几个人知道,那时候我的孩子,也是我最爱的朋友之一,我们的“小穆”贾马尔问我,什么是“爱”。我迟疑了一下,告诉他我还要想一想。一直到昨天,我和曼努享受夜晚生活的时候,我其实都没想好,但是今早,在教堂宣誓之前,我看了看曼努和贾马尔的眼睛,又扭过头,看了在座的各位,我忽然有了答案。当然啦,还要感谢我的老朋友lewy一直保留着身上带笔的习惯,让我能把这些东西在纸巾上写个大概。“

”要从哲学的角度回答爱是什么,那我们今天大概都不用吃饭了。人类花了上千年和不计其数的文字、音乐、绘画——我们能想到的所有艺术表现形式,来阐释这个虚无缥缈的名词。在万古长河中,它就像是一块透明的浮木,一直在我们人类的波浪中漂浮,与我们不期而遇,却难以琢磨其形状和内在。”

“在座的各位可能都知道,我是个很幸运的人,在短短的37年人生中,无数次碰到了这块浮木,甚至还三次爬上了这块浮木——马里奥和罗伯特,作为丈夫,即便我们不能继续在这条河流里同游了,我还是感谢你们曾经带给我的快乐时光。每一次爬上来之前,我都会问自己,托马斯,这是你想要的吗?这是否就是爱呢?我们这样的爱,究竟要对应在哲学书的哪一篇章?音乐的什么段落?文学中的哪种剧情?等等等等,还有,你真的想好了吗?但是今天,拉着曼努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好了曼努不要那样看我了,我的脸快烧起来了,我突然发现,爱原来不是那块”幽灵浮木“,爱是历史长河中的河水,因为爱,我们能够前进;因为爱,我们感受生命在时光中的延续。”

“爱是生活,或者,在今天这个时刻,在今天这个场合,对于我来讲,爱就是,有你们的这种生活。”

9)

只有真爱才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单单是喜欢还有点稚嫩,装模作样会受惩罚,虚情假意要被雷打,三心二意双耳失聪,心猿意马两手空空。

只有真心爱你,才能听到你的心跳。

十七岁那年,萨迪奥给了我一块能听到爱人和自己心跳的魔法石头,在石头中,藏着一个爱的魔咒。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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