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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金弦起了个大早,到了楼下,正好撞见了把早饭端上桌子的谷江山。

“七点了还没吃饭,今天你也起晚了?”迟到在金弦这里不算什么大事,何况现在谷江山的期末考试都结束了,稍微起晚一点金弦觉得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金弦只是随口和谷江山问起,算是一个早起的话题。

“老师说今天不用早读,可以晚到一些。”

“那真是刚好啊,今天可以一块吃早饭了。”

金弦坐到了桌子面前看着谷江山将早饭一一端到桌子上,忽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

别人家的考生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用做,他家考生几乎把这些家务都包圆了。

术业有专攻,也不能让他家这个男主一直做着些......

术业有专攻,也不能让他家这个男主一直做着些保姆的活啊。

有了,就用谷江山成绩好这个借口给家里请个保姆把家务包了,最好是再请个管家,这样等女主来家里的时候,一旁的管家就能有理有据的说出那句经典的:“我已经很久没看少爷这样笑过了。”

“噗嗤。”这样的想法先将金弦自己逗笑。

抬眼,对上谷江山疑惑的目光。

“没事没事,我忽然想到了高兴的事情,吃你的不用管我。”

不行,再想下去又要笑出来了。

金弦连忙收敛了自己的思绪,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谷江山身上。

“你这都期末考试完了,还去学校干什么呢?”

“老师会讲一些题,再布置一点假期作业,再讲一节课左右的鸡汤叮嘱我们假期也不能松懈学习,然后把学校的书都带回家。”

不是,谁懂啊?

金弦这次实在没忍住自己的笑,甚至有些没力气的趴到了桌子上笑了半天。

是谁教谷江山这么一本正经的讲出“再讲一节课左右的鸡汤叮嘱假期也不能松懈学习”这样搞笑的话的?

若是放在平时,金弦肯定不会被这样的话逗得如此发笑,可现在金弦现在就是觉得谷江山做这些就特别好笑。

面前的谷江山似乎半分没意思到自己说出了什么搞笑的话,只呆呆的看着金弦不知所谓的笑得特别开怀。

“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也是这么有幽默细胞的。”

谷江山仍是有些不解的模样。

“咳…那个,那你在学校的书多吗?要不要带个行李箱?”

“不多了,前几天我都带了些回家。”

“哦……那还挺乖的,挺乖的。”

话音落,金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仿佛越是想要克制就越是无法做到,他又没忍住笑了一下,似乎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

一顿饭吃完,谷江山也不明白金弦的笑点在哪里,但谷江山只是看着金弦笑。

放松的笑,毫无防备的笑,没有任何目的性的笑。

因为还早并不堵车,金弦顺手将谷江山送到了学校,谷江山在金弦的车上还是显得有些拘谨,不过比之前要好了些。

“等我哟。”金弦朝谷江山挥挥手,不等谷江山做出回应,启动了车子。

等金弦到高铁站的时候他的助理已经等在那里了,简单核对了一下今天要交谈的事宜,金弦忽然问起返程的票是几点。

“三点半。”

“有早一点的车次吗?”金弦问道。

助理的动作稍稍一顿,接着拿出手机开始核查起来。

“这样啊,好吧。”

金弦有些无奈,拿出手机点了点。

“金总有急事吗?我可以想办法找找其他早一些的车次。”助理这样问道。

助理的话让金弦的注意从手机里抬起。

刚刚金弦把自己的车票给谷江山发了过去。

-车站离你们学校稍微有点远啊,我迟到一会儿该不会就看到一个在教室外哭鼻子的小孩吧?

-不会太久,我会尽量早点到。

“啊……算急事吧,不过实在不行也没办法。”

金弦话音刚落,谷江山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我不会哭。

-老师会理解的。

金弦看着谷江山发来的消息勾勾唇,他其实也不太确定昨天晚上谷江山到底哭没有,但是没事逗一逗谷江山还是挺好玩的。

-回消息这么快?是不是上课在偷偷玩手机呢?

-什么意思啊,老师会理解的,意思是你不理解呗?

-是不是还要和同学说我坏话?

这次谷江山回复消息要慢上不少,有那么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也理解的。

我也理解的。

谷江山斟酌着打出这几个点了发送。

不过是晚一些到,只要金弦能够来,就好。

相比迟到,他更怕这些不过只是金弦一时兴起所随意答应下来的话语。

又或者,金弦就是故意想逗逗他,故意和他说着要去,最后却因为各种理由来不了。

在金弦的家里生活这些年的经验在告诉他自己不该对面前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抱有任何期待,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他忍不住因为金弦的一个小动作心思起伏,最后再用两倍的力气将那些如雨后春草般疯长的念头压抑下去。

金弦可以不用对他太好,但只要不算太坏,他就忍不住把自己心中一份依赖,或是些别的情绪放到金弦身上。

期末考已经结束,老师上课时终于也不像往日那般急切,那面容上的严肃一分未改。

假期回来就是初三,明年这个时候,就要在中考的考场上,考一个重点高中是如何的重要……这些洗脑式的话语谷江山向来不爱听,平日这个时候他都在思考些别的事情。

一些别的,重要的事。

但今日,谷江山每个出神的瞬间,脑子里都是金弦的身影。

金弦真的会来吗?迟一些也没关系,但……他真的会来吗?

这是金弦答应了他的,但如果金弦真的不来,他也不能将金弦如何。

不来也无所谓了,一个家长会而已。

下午的课也结束了,老师开始指挥着学生们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将桌椅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可以带回家了,但课桌要留些自己的卷子和作业。

谷江山之前都是将那些东西一起收拾到书包里带回家。

收拾书包的时候谷江山短暂犹豫了片刻,忽的又想起了金弦早上的笑。

他留了几张满分的试卷和一支笔在座位上。

满分的试卷说明上面的知识点他已经完全掌握了,那支笔也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墨,这些东西就算被留下来打扫教室的同学丢了也不会有多可惜。

三点四十。

在校的学生其实已经没什么事可做了,但是要等到三点五十家长陆续开始进场的时候才能离开。

老师有留下专门引导家长的学生,反正金弦要迟到,谷江山也不用去等着引导金弦。

三点五十。

谷江山背着书包和其他同学一起往校外离开。

与其他同学不同的是,大部分学生都是带着搜寻的目光在校门口寻找自己的家长,谷江山只是沿着那条熟悉的路往校门口离开。

大家都穿着同样的校服,脚步同样有些急切的往校门口走去,谷江山在其中的身影并不显得突兀。

走到校门,谷江山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可面前的人并没有消失。

金弦近一米八的身高使对方没有被淹没在人群中,对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穿了一身西服,现在已经换成了一身休闲服,今日太阳有些大,不少来参加家长会的女家长都带着墨镜或是撑着遮阳伞,金弦也戴了一副墨镜,但那人生的好看,没人会觉得那样好看的人戴着墨镜有什么不妥。

这时金弦的视线也从远处收回,注意到了人群中停住了脚步的谷江山。

金弦脸上扬起一个好看的笑,朝谷江山走来。

“还没来过你这学校呢,倒是好找,我这还是提前来的车都开不过来,跟着其他家长过来的,我跟你说刚刚人太多我差点把邀请函都忘了,要不是被助理提醒了我现在都进不来。”金弦一过来就把手搭在谷江山的肩上,脸上的好心情一如今早。

“不是…三点半的车吗?”

谷江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或许是眼前带给他的震惊太过强大。他想问对方为何没有迟到,甚至还提前出现在了学校,还想问对方今天的工作是不是一切顺利,问问对方是为了家长会特意换的衣服吗,但最后这些都被谷江山卡在了喉咙中。

天知道他的心脏此刻在多么猛烈的跳动,可他不习惯在眼前这个人面前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情感,最后只能费力将心中所有的情绪悉数压下。

金弦的声音就在谷江山的耳边响着,谷江山却觉得脑中像是炸开了什么轰鸣,让他觉得这个世界都有些不真切,可金弦的胳膊就搭在谷江山的肩上仿佛在反反复复的提醒着谷江山什么。

“很帅,北哥穿什么都帅,穿西服很成熟。”

“就爱听你说实话。”金弦在谷江山的脸上轻掐了一把,跟着谷江山到了班上。

金弦刚坐到谷江山的位置,就吸引不少同学的目光。

“你们班同学审美挺不错嘛,是不是都在看我长得帅啊?”金弦凑到谷江山耳边轻声问着。

“嗯,北哥很帅。”

“怎么我看别人的桌子上都放着好几本书,你这上面就几张试卷啊?哟,还都是满分,只有这么几张满分的都摆给我看呢?”

“不是。”谷江山连忙摇头,不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那你满分考得多吗?”

“还有几张。”

“行,回家给我看。”

金弦倒也没在这些事上多纠结,和谷江山又聊了几句就让谷江山先离开了。

“我助理就在车上呢,你要是想先回家就让他送你。”

“好。”

/感谢观看.

花絮给我看得长出了cp脑。敬请欣赏歪曲全世界的造谣文学,当然不欣赏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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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这位姑娘再去开几副治枯草药的热……什么东西呀!枯草热的药!”录音棚里的人一个猛子下去把整张脸埋进自己手里,要是在漫画里,脑袋上已经腾起一股热气了,“枯草药的热是什么玩意儿…”

棚外的配导和探班的工作人员也笑成一团,抽空安慰:“哈哈哈哈!没事儿的,再来啊…”说着抬头往棚里看去。

金弦看起来像是把衣柜里能叠穿的衣服都套身上了,还外加一条粗织的围巾,坐在那儿像一只松软温暖的彩色小雪人儿。北京最近的气温忽高忽低,折腾得人一整天加减衣服都不得闲。偏有些心懒手懒的人总想着扛一会儿就过...

金弦看起来像是把衣柜里能叠穿的衣服都套身上了,还外加一条粗织的围巾,坐在那儿像一只松软温暖的彩色小雪人儿。北京最近的气温忽高忽低,折腾得人一整天加减衣服都不得闲。偏有些心懒手懒的人总想着扛一会儿就过去了,结果就是把自己冻出了感冒,今天早上被家属强行“打包”好才带出门。过程当然是充满了暴栗抗争与阵压,结局自然是包袱严重的小雪人拒绝一切影像录制。和工作人员商量之后,这次的探班花絮就只剩下了声音。

可就算只录声音也并没那么顺利。

午后两点,录音棚刚开工。中午吃完饭,金弦被刘琮看着喝了一包感冒冲剂才去午休。虽然已经睡了一觉,但也许是感冒有些重,也许是感冒药的催眠效果太强,他还是有些困倦和乏力,状态不太对,被配导及时打断讲戏。

“嗯……我明白了,”屋里的人认真看着屏幕,揉了揉脑袋,又拍了拍自己苍白的脸,稍微提起气来道,“我们继续。”

地下室里的刘琮刚穿好外套。今天两人的对手戏不多,他却一直寸步不离。说起来金弦也有将近一米八的个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会儿没盯着,刘琮就总能脑补出这人病病歪歪地在录音棚里当苦力,满脑袋愁云惨淡的那种,背景音乐都是二泉映月。正因如此,午休前他已经和金弦交代了,下午起来喊他一块儿开工;偏这人不识好歹,悄没声儿地就自己走了,留刘琮自己一个人起来生闷气。

“总不会是嫌弃我影响到他了吧,”这么一想却有点心虚了,“可我看他也挺高兴的,哼。”猛灌了一杯水醒神,开始往外走。

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摸出来一看,是笑鱼的消息:“司令,来了吗?”“这就过来。”于是脚步就快了起来。不长的距离,愣是让他走得有些喘。

“司令一会儿就来…”刘琮推开门刚好听见这句,一抬头看见了某狐狸的工作人员,笑着和人打了招呼,说道:“我就算到了,我这从地下室就上来了。”

“哦,真厉害!”笑鱼心知肚明地捧场,一双明亮的眼睛弯成了两只月牙儿。

“你们对话真的很没有营养。”有些人边按着笔玩儿,边斜眼看过去。

还好意思说。不过成年人是不会和病人计较太多的,刘大爷心想,一边仿佛不经意地把手搭上对方后脖颈捏了捏,顺着胳膊划下来摸了摸手,嗯,目前看来没有发烧的趋势,一边拉开椅子说道:“这哪儿来的凉皮儿味啊?”

“凉皮儿味?”伸出一只爪子把围巾往下扒拉了一点儿,明明也没挡住口鼻,又在这犯傻。刘琮一只手搭在对面椅背上,另一只手拍开那爪子,把围巾拉高,回道:“酸了吧唧的。”棚外的各位忍俊不禁。

“酸了吧唧的?”打工布偶猫的好奇心和精神头儿像是一起都来了,一颗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闻了一圈儿,也没明白老大爷怎么嗅觉这么灵敏了,能闻到他一点儿也察觉不出来的气味儿。这副呆样不管看几次还是觉得可爱,萌得刘老爷上手狠狠搓了一把,换来猫一个自觉上当受骗的白眼。他无声地笑了笑,扶着那人的肩膀把人掰正了对上收音器。

金弦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说:“司令你先把气儿匀一下啊,别等会儿又在我耳边喘气!”

“我刚从地下室上来…”你当时也不等等我,这会儿也不说安慰一下。司令往椅子上一倒,像是有点委屈了。

“我管你从哪儿上来的呢!”佯装怒气冲冲地转过头,两只搭在桌上的胳膊像小猫揣手一样缩在一起。

老大爷靠在椅背上看着,也自得其乐。

配导在棚外说着话,可惜暂时无人在意:“…”

一段剧情配完,金弦稍稍松了口气,这才觉出后背出了一层薄汗,感冒药里的镇痛成分可能起效了,这会儿只觉得轻快。

“你今天听我的声音粗吗?”他问道。

“刚才我觉得你的声音没有任何问题,”配导看了看棚内,眼珠一转,一本正经地说,“就是态度有点倦怠…自从老刘开始搭词儿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录音室里众人又笑成了一团,棚内的人都有点脸红了:“好好……那要再来一遍吗?”乖巧的声音听得有些人又手痒痒了。

“不用不用,需要重录的地方刚才已经重录过啦!”

看着旁边人红了的耳朵尖,刘琮赶紧解围:“下回就这种姓刘的角色,先让他提前出场就好了。”扯了扯旁边的袖子,这回没被抽走。

“嗯呐!”

一天的录音很快结束了。两人在一块儿,气氛总是热闹得恰到好处,又都是鲜少NG的人,即使配导要求高,返工也有限,以至于出门的时候街边的路灯才刚刚亮起来。暖黄的灯光,交缠的树枝,刚染上墨色的蓝天。和同事们告别,他们就走入了这浅淡的夜色里。

从室内来到室外,那点积攒起来的热气儿很快融在了冷空气中,好不容易红润一些的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看得刘大爷直皱眉:“这上哪说理去,我还得怎么弄才能给你养精神点儿?”

“什么就你养我?我怎么不精神了?我看是你神经。”金弦埋了半张脸在围巾里,露出一双大眼睛翻了个圆溜溜的白眼。

嘿,他还不领情了!“这感冒是我发现的,衣服是我给你挑的,连感冒药都是我惦记着带的,怎么我还不能说了?”说起这个就来气,昨天自己出门有点事,晚上回到家打开门一瞧,这人的鼻子就是红的,低头瞥一眼垃圾桶里一摞的纸团,又抬头看去,这家伙终于有点心虚的样子,开口带点鼻音:“门关上,有点冷。”

想得有些烦躁:“你这么本事就别生病啊?”气不过地上手掐了一把旁边人的胳膊,衣服厚得捏不到一点肉,嗯,不错。

“我自己活了几十年也没见就死了。”

“是,你在维持生命体征上是个高手。”

“刘大爷你…”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于是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握拳佯装要砸过来。

刘琮见状,伸手握住他的拳头又给塞回口袋里:“得了得了,外面冷,手收起来。”

“哼。”熨帖的温度擦过皮肤,金弦也懒得再吵,只想回家缩进沙发里,两个人贴在一起打游戏。昨天的画也才画到一半,剩下的那点颜料早已经干透了吧,要指挥人和自己一起收拾残局吗?阳台上的植物虽然枯了,但也应该补点水在盆里吧?

家附近新开的那个小酒馆还没尝过,什么时候能去呢?最近听朋友们说的新的餐馆,要不要去探店呢?

“在想什么呢?眼神都飘到天边了。”

哦,不对,回到家肯定得等刘大爷把饭做好,再被摁着喝完一大碗早上就在电压锅里预约好的汤。

然后会被盯着吃药,也许很快就困了,他会嫌一个人睡太冷,撒娇也好,威逼也好,得把另一位也扯进被窝,用来暖暖手脚。最后,听着大爷腻腻歪歪的抱怨,进入一场好眠。明天感冒就会好了,又会是简单而充实的一天。

想到这突然有些归心似箭了。搭上刘琮的肩膀推着他往前急走两步。

“怎么了这是?这没下雨,不用赶着收衣服!”但也配合着加快了步伐。

“你就贫吧。赶紧走!”

生活中琐碎的烦恼很多,而你是我不苦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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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看到这里的小伙伴!就连南方的天气也转冷啦,大家都要照顾好自己哦!

▲少爷山×花魁北

▲勿上升

在京城,人们谈到商业就自然而然的想到谷家。谷家世代经商,积攒的家业夸张了说几辈子都花不完,到了谷老爷这辈儿更是到了鼎盛时期。谁人不说谷老爷是商界的一个传奇,能让上头吃亏还不敢言语,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可谷老爷年岁渐长,家族的事业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京中人人在传,谷老爷要将家中大半的事业交给长子——谷江山。

流言传的飞快,人们的眼睛都盯在谷宅这个新当家的大少爷身上,好像已经认定了这是个事实。若是这个少爷能力稍不济,在旁人眼里那都是当笑话看。

谷家消息很是灵通,京城都在说的事他们家不可能不知道。谷江山听后不以为意,他爹最看重权力,...

谷家消息很是灵通,京城都在说的事他们家不可能不知道。谷江山听后不以为意,他爹最看重权力,怎么可能现在就把掌家权让出来。

“少爷!老爷找您,在书房呢。”屋外跑来一个小厮,打小跟着谷江山的。他们之间不像主仆,更像发小。

“知道了。”谷江山正在写字,他放下笔,往老爷的书房走去。

谷老爷正在跟人谈论什么事,谷江山不便打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待那人走了,方才进去。

“爹。”

谷老爷点头,示意他坐。

“江山,我相信你已经听到了京城的传言。”

“是,”谷江山说,“传言说您要把家业交给儿孙接替,这是真的吗?”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谷老爷的话让谷江山有些惊讶。

谷家子嗣不算多,成年的只有他一个,除了交给他还能有谁?

“儿子担不起。”

“是。”谷江山不好再说,只觉得压力山大。

“晚上程老板约我一聚,他这个人好风月,约在了絮春楼,你代我去就说我身上不舒服今日你陪他喝几杯,你以后经商会遇见不少这样的人,现在见见也好,就当攒一个人情。”

谷江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他……那种不正经的地方怎么能去?”

“我知道,但程非这个人不可怠慢,他跟我们合作了不少,总归是我欠他多一点。”

“好,我知道了。”

谷江山从小读的是圣贤书,养的一身文人风骨,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来这种寻欢作乐的地方。

一进去,老鸨春娘就迎了上来。她身上饰品很多,一身的香膏味浓得呛人,谷江山略微皱眉。

“这位爷,您是来找乐子的?”

“找人,程老板在这儿吗?”

“哎,在呢在呢,这边走。”

老鸨带着他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程非此时正抱着一个姑娘听她弹曲儿。

谷江山听得出这琵琶弹得不怎么样,显然是个半吊子,也就哄哄程非这种肤浅的有钱人。

“哎呦,谷大少爷!”程非见他来了也不收敛,“怎么今儿是你过来啊,你爹呢?”

“家父身子不适,让我替他陪您多喝几杯。”

“行吧,你爹总是这样,那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我让人给你找来。”

“我,我不好这个。”谷江山说。

“别呀,那多没意思,许是大少爷平日光读书没找过外面的乐子,你看这些有喜欢的吗,选一个让她陪你。”程非指着老鸨送来的几个姑娘。

谷江山不好意思看她们,随便指了一个。

“行,就她了,过来,这位爷点你了!”程非说。

“爷~”姑娘的声音柔得像水,谷江山哪经历过这个,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一般。

“瞧你这样,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谷江山尽量忽略坐在腿上的姑娘,说:“程老板,您今日找我父亲是有什么事?”

程非笑了笑:“本来是想聊聊现在生意上的事,但他没来,跟你说说倒也无妨。”

看来他也是听信了传言。

程非让姑娘们坐远了点,琵琶声依然不断。

谷江山认真听着,生怕漏了什么细节。

直到一个身着白衣的人来到楼里最中央的坐台上,那人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接着,琵琶声传遍了每个角落,和刚才那位半吊子不同,这个人的琴声像天上飘下来的一样,拨弦的力度每一下都恰到好处。

谷江山坐的位置正好能看清那人的脸。脸上敷了些粉,但也不难看出原先白净的肤色,浓颜给人一种异域感,跟素白的衣服有些不搭,纤细的手指落在琴弦上叫人移不开眼。谷江山竟一时不知吸引他的是琴声还是人,他活了二十多年,如今真真切切明白了什么叫容色倾城。

程非见他频频走神,心下了然。

“原来谷大少爷喜欢这种,眼睛都看直了。”程非打趣道。

“您说笑了,我只是觉得这琴音甚美。”

“弹琴的人就是絮春楼的头牌,就是因为长得好看,但很少接客,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谷江山说。

“因为,他其实是个男人,老鸨留着他就是专门招揽客人的,门面啊!”

“什么?他是男……”谷江山惊讶得声音高了不少,立马被程非打断。

“嘘!小点声,除了这里的人几乎没人知道,我还得跟这儿的人打好关系呢,别说出去!”

“哦,哦。”谷江山小声应着,眼神再没离开过那个弹琴的人。

“我能见见他吗?”谷江山说。

“原来你不近女色的原因竟是因为这个...”程非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您别胡说!我就是,就是,想认识一下。”

“行,我帮你安排,怎么说以后也要互相帮衬,卖个人情给你。”

春娘起初含糊的想要拒绝,看到程非拿出的银子便不动声色的收了,天底下总归是银子说了算。

“一会儿就把人送过去。”

程非得到回应也笑着回到姑娘堆里,告诉谷江山事情办妥了。

“自己提出来的还不好意思?赶紧去吧,春娘把他看的跟个宝贝一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谷江山红着脸点点头。

春娘将他带到最里面的房间,这是楼里最好的一间房,点的香都要高级一些。

墙上挂着一个凤颈琵琶,精致好看,谷江山随意拨弄了一下,就能感觉到这琵琶做工极好。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柳儿,快进去,里面的爷等着你呢!”是春娘的声音。

接着,一袭白衣映入眼帘,谷江山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快了。

刚才只能远观的人,此时正真真站在他面前,这一切让谷江山觉得不真实。不像人,像仙。

“你,叫柳儿?”

“是。”他的声音很轻,不似那些姑娘那般甜腻,更多的是疏离感。

“爷,我是卖艺的,您花错钱了。”

“不,不是,”谷江山急着解释,“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琴音甚好,想多听几曲。”

“只是如此?”柳儿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来这里鬼混的还有这样的人。

他半信半疑的取了琵琶,拨弦的动作轻盈又好看,他摸不透这位爷的喜好,只当他也喜欢听一些俗气的艳曲。

“我不爱听这些。”谷江山说。

“我,我给您换一首。”柳儿连忙说。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柳儿怔愣一下,又换了一曲。

谷江山叫不上名,这一曲应当是南方的调式,听着就有一种置身烟雨之地的惬意。

“这曲子叫什么?我从未听过。”

“没有名字,是我家乡流传的小调,爷喜欢就好。”

谷江山不喜欢他这般小心翼翼:“你别叫我爷了,听着变扭。”

“那……”

“叫我谷江山就行。”

柳儿一听立马露出惊慌的神色,说:“这可使不得啊,您身份贵重,我……”

“那有什么,我不在乎这个,你要是变扭就叫我江山好不好,朋友都这么叫我。”

朋友都这么叫他……

柳儿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江山?”

“哎!”谷江山笑着应他。

柳儿笑了,和刚进门时不同,这会儿是真心实意的。

“你笑起来真好看。”

柳儿面色泛红,低下头又弹了一曲。琴音流出,是《塞上曲》。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谷江山明白,他是想家了。

“你的家乡在哪?”

“金陵。”

“柳儿不是你的本名吧?”

“我本没有名字,柳儿是春娘给我起的。”

“我送你一个名字,金弦,可好?”谷江山说。

“您送的名字当然是好的。”他看着琴弦,不敢抬头瞧他。

谷江山看他这幅样子心里欢喜的不行,可惜时候不早了,他该回去了。

“我改日来看你。”

谷江山出去的时候程非十分惊讶。

“我的大少爷,见见还真就是见一面啊?我花了不少银子才给你得的这个机会,真是不争气。”

“那您想我做什么?我不想吓着他,您给的银子我会如数奉还。”

说完谷江山便离开了。

谷家大少爷给絮春楼头牌赐名的事在整个楼里甚至京城的一些地方都传开了,絮春楼头牌改名金弦,倒是引起了不少闲话。

有人说谷家大少爷刚要接谷老爷的班就和青楼的人纠缠不清,有人则觉得正常,大家出来的少爷多少会贪恋风尘。总归碍着谷老爷的面子,闲话没有太难听。

絮春楼的后院是姑娘们休息的地方,可以从正门穿过来,也可以从后面的小门进去。谷江山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后门,便隔三差五过来转一圈。

这天,他听见有个尖锐的女声在后院说:“不就是有那么一张脸,就以为自己攀了高枝儿了,大户人家的少爷能看上你,做梦吧!”

谷江山看清了,这话是对金弦说的。他皱了皱眉,在门外说:“姑娘这话可说得太刻薄了。”

“爷,是我失言,您饶了我好不好!”姑娘大惊失色,忙说。

“都是朝夕相处的人,何必尖酸相对?”

“是,是,您说的是。”姑娘快哭了。

“好了,你先回去,别哭了,妆都花了。”金弦柔声说。

姑娘回去后,金弦在门后笑着对谷江山说:“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他毫不掩饰。

金弦红了脸,说:“你老往这儿来,外面闲话也不少,别让我坏了你的名声。”

“不妨事,”谷江山说,“刚才她这么说你你也不恼?”

“阿堂她还小,我不爱跟她计较。”金弦永远这样好脾气。

谷江山一直在门外站着,院内都是姑娘,他不方便进去。这会儿的天不算热,但站久了同样落汗,金弦不忍他继续在门外站着。

“站久了怕是热了,你,你要不要到屋里喝点茶?”

谷江山听后笑意更深:“好。”

金弦是男子,春娘给他单独一间屋子。屋里与其他房间不同,没有胭脂水粉,全是琴谱和各种乐器,不光有琵琶还有古琴。

“这屋里点的什么香?”谷江山问。

金弦笑了笑:“哪有什么香?窗外有几棵海棠,现在也该开花了。”

“你喜欢海棠?”

“是啊,等再过些时日花都开了就可以挑一些做香囊,可以留香一个月呢。”

“我还没闻过这么好闻的香气。”

“您说笑了,您这样的出身什么奇花异草没见过,这里的不过是普通的海棠。”

“我就是喜欢这味道。”

金弦笑笑,不再说话,他拿了本琴谱随意翻着,心里却总是静不下来。

“你这屋子里有古琴,我从未听你弹过。”谷江山说。

“您想听什么?”金弦笑着放下琴谱,在古琴前坐下。

“都行。”

金弦弹什么,他都觉得好听。

古琴的声音不似琵琶那般清亮,沉稳而不浑浊,听着就让人心静。那双白净的手,好像天生就是为弹琴而生的。

“此曲只应天上有。”

金弦耳尖泛红,垂眼不敢看他。谷江山喜欢他害羞的样子。

天色渐晚,谷江山不宜再留。

“这里的海棠甚好,我得空可否来这里赏花?”谷江山临走时说。

“当然,只要您喜欢。”

春风快要吹尽了,院内的海棠花开了满树,花香沁人心脾。

金弦挑了一些做成了香囊。他的香囊向来简单,都是素净的颜色,和他的衣服一样简单干净。缝完了一个,他又做了另一个。

后做的一个明显要上心一些,他本不擅长刺绣,只绣了几个简单的海棠花在上面,他小心翼翼地将香料装进去,放在阳光下看了一会儿。

阿堂见他这个样子,免不了要说一通,不过金弦并不在意。他从未对谷江山抱有什么希望,只当他是一时新鲜,等到这个劲儿过了,就不会再过来了。那些人都是这样的,他见多了。

金弦笑了笑,将香囊收好。现在想想,谷江山已经好几日没过来了。

夜里,金弦刚要吹灯,就听窗外有动静。他立马警惕起来。

“谁!”

“是我。”窗外传来谷江山的声音。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金弦惊讶的都忘了敬语。

金弦为了不让别人察觉,赶紧让谷江山进了屋。

“这会子您应该睡觉了,怎么跑这里来了?”

“睡不着,想你了。”谷江山的话总是这样直白。

“那您也不该这样,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翻墙。”

堂堂谷家大少爷竟有一天会翻墙进一个院子,想想都觉得荒谬。金弦笑出声来。

“没个正经。”金弦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给他倒了杯水。

“谢谢。”谷江山说。

“您不必说谢谢,您偷溜出来家里不会怪罪吗?”

谷江山自己也说不好,他出来的时候只想着金弦了,此事的后果并没有想到。不过顶多被骂几句,大不了就是挨几下板子,总不至于罪该万死。

“没事,我爹不会拿我怎样的。”

“那家里人也会担心的。”

“你想我走?”谷江山问。

金弦看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看,你也想我了是不是?”

金弦含笑低头,耳朵红红的,小声地说了一句:“是。”

谷江山笑了,炽热的眼神看得金弦有些不好意思,他忙转移话题。

“这个,”他找出之前做的香囊,“院里的海棠花开了,我挑了一些做了香囊,您要是不嫌弃……”

“不嫌弃。”

“那我帮您佩上。”

金弦略微弯腰,小心的将香囊系在谷江山腰间,这香囊的颜色与衣服十分相配。屋里光线有些暗,金弦不得不低一些头,此时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金弦手指僵硬的打了一个结,刚一抬头,就被谷江山的吻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嘴。

金弦被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得瞪大了眼,他推了几下却推不开,慢慢的,他闭上眼沉溺其中。

“登徒子...”金弦小声骂道,声音勾得谷江山心痒。

“你刚才没有推开我。”

“我哪里推得开...”

谷江山把人圈在怀里,金弦的手腕他一只手都能握住,瘦得让人心疼。

静谧的屋子里,只有一盏烛火,两人静静地抱着谁也没说话。

谷江山叹了口气:“可惜现在这么晚了,听不了你弹琵琶。”

“那等改日。”

谷江山笑了,回想着金弦从前弹过的曲子,有潺潺流水,有风骨气节。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他像是自言自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金弦接着背了两句。

“你懂诗?”

金弦摇摇头:“我这样的人哪有机会学这些,只是儿时在学堂外听过几句。”

“哦……”

“您知道我为什么叫柳儿吗?”金弦说,“柳同六,我是被人六钱卖过来的,但我并不怨,可能没有春娘我早就死在街头了。”

谷江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抱着金弦的手紧了紧。

“那有人,有人点过……”谷江山后悔问了,没再接着说。

金弦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

谷江山一惊。

“一个喝多了酒的官来寻乐子,给了不少银子,春娘就把我送了过去,但他喝得太多,还没做什么就晕了,我就趁机跑了。”

“是我失言,我不该问的。”

“都过去了,在我心里,您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谷江山心里一阵暖,在他嘴角处碰了碰。

“你有想过离开这儿吗?”谷江山问。

“没有,离了这里我还能去那儿?”金弦说。

“跟着我,可好?”谷江山说,“我替你赎身,还你自由。”

金弦犹豫了。

“江山,我身份低微实在不合适,以后一定会有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来配你,到时候你就不会再想着我了。”金弦放轻了声音,却字字扎进谷江山的心。

“你就这样轻贱自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不管有多少姑娘,我的心都在你这儿,我喜欢你问心无愧。”

金弦感觉到谷江山有些生气,忙说:“您别生气,是我失言了。”

“没生气,我改日再来看你。”

谷江山出了院子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再不回去恐怕要被发现了。

等他到家,已经是卯时了。

为了少些动静,谷江山从后门进去,一进门就吓了一跳。谷老爷正站在后院等着他,神情严肃。

“爹……”谷江山僵硬地行礼。

“还知道回来。”谷老爷的声音沉得吓人。

“我……”

“去哪了?”

“絮,絮春楼。”看他爹这个样子想必早就知道了,谷江山也就不再隐瞒。

“胆儿肥了!平日我只当你是一时新鲜玩玩戏子,现如今半夜三更偷溜出去,还去的是这种地方,你让我的脸往那儿搁?外面的闲话看在我的面子上有所收敛,以后呢?你让我怎么放心把这个家交给你?”

“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谷江山直直跪了下去。

“断了。”

“什么?”

“跟那个贱人断了,好好在家反省!”

“爹,他不是贱人,他有名字,叫金弦!”谷江山第一次对老爷如此冲撞。

“好,好,你还真是能耐了!给一个卖脸的赐名,难不成你还要娶她?”

“是!我帮他赎身,我娶他!”

啪!

一个耳光落在谷江山脸上,皮肤上起了一片红。

“失心疯的东西,你就跪在这儿,好好反省!”

谷老爷又命下人打够了二十板子,这才进了屋,留谷江山一人在后门跪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他。

就连他贴身伺候的小厮也不许管他。

如今快要入夏了,白日的阳光更加刺眼,毫无保留的将热量留在地上。

谷江山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了,汗珠从额发上流下来划过脸颊和下巴,再滴落到地上。身上的香囊逸出海棠香,这才让他好受些。

他不吃不喝,在太阳底下跪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他终于熬不住了,面色苍白倒在地上。还是贴身小厮禀告了老爷,才让谷江山挪到屋里去。

谷老爷骂归骂,说到底还是心疼孩子,请了大夫过来给谷江山调理。

另一头的金弦对此浑然不知,以为是自己失言让谷江山生气了才不理他。

他心里的难过面上没显露出来,还是日复一日的过着,他总是抱着琵琶弹着些叫不上名的小调。

阿堂语气不善地说:“我说什么来着,他果然把你忘了。”

“他不会的。”金弦说。

“人家大户人家的少爷,有了更好的就把你忘了,你还指望他能来赎你吗?白日做梦。”

“他跟别人不一样。”金弦只道是这样,手指在琵琶上换了位,流出更悲凉的曲子。

金弦说的话不过是安慰自己而已,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谷江山迟早会遇到更合适的人,过了这么久大概是不想理自己了。

琴音未落,门外就传来动静,金弦忙去查看,来的人金弦有些印象,是谷江山贴身的小厮。

小厮交给他一把折扇,是谷江山经常带着的那把。小厮还说:“少爷说您看到这个就明白了。”

金弦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回到屋里,金弦打开扇子,里面写着一句诗:凄凉别后两应同

他应当也是想着他的。

金弦将扇子贴在心口,就像两人正抱在一起。他心里隐隐觉得是出了什么事。

经过几日的调养,谷江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背上的伤还有还没好全,动作一大就会拉扯到伤口。

他想金弦想得厉害,借口看望朋友又溜去了絮春楼。

金弦看见他自然是欣喜的,两人分隔又相遇,就好像隔了一个世纪。

“我还以为您不会再来了。”

“怎么会,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谷江山拉着金弦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金弦红了脸:“没个正经。”

谷江山笑了,低头去吻他。

“大白天的...”

“关着门呢,没人看见。”

他扣住金弦的后脑,重重吻了下去。心中的思念都浓缩在这一吻里。

“嘶。”谷江山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怎么了?”金弦问。

“没事儿。”

“到底怎么了!”

“就是挨了板子,已经没事了。”

金弦不信,非要他脱了衣服。谷江山无法,只得把背露出来。

金弦看着背上青紫的痕迹,很是心疼。

“很疼吗?”

“上了药了,不疼。”谷江山笑着安慰他,可明明受伤的是他自己。

“都伤成这样了,还来哄我。”金弦看着这伤,眼眶有些红。

“我见不得你哭。”

“那就照顾好自己,别跟家里作对。”

“这么关心我啊?”

“就是心疼你...”

谷江山一把将人抱住,金弦身上的香味让他着迷。

“再等等我。”谷江山说。

“等我爹把当家权给了我,我就替你赎身,到时候你就自由自在了。”

“真的?”

“大丈夫,一言九鼎。”

第二年。

如谷江山所说,谷家的家业到底还是到了他手上,他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谷家大当家。

谷江山安顿好家中事务后,瞒着家里在城北置了一间宅子,这件事除了贴身的小厮没有任何人知道。

金弦坐在院子里,被人告知有人替他赎了身,他自由了。金弦知道那是谷江山做的,这时谷江山也派人来接他了。

金弦没什么可收拾的,就带了琵琶和古琴。

马车一路向北,到了金弦陌生的地方,他问小厮这是要去哪,小厮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金弦下了车,就看到一个颇有金陵特色的宅子,有那么一瞬,他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家乡。

他被人带去了二楼,谷江山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江山!”

“哎。”谷江山应着,伸手抱住了他。

在这里,没有闲话,没有身份的阻碍,只有他们二人。

“喜欢这里吗?”

“嗯。”金弦说。

院中的海棠开得正盛,浓烈的香气将两人包围。

“这是我精挑细选才选出来的一棵,栽这棵树花了我不少功夫,你喜欢吗?”

“喜欢...这海棠。”

还有种海棠的人。

金弦隐晦的表白,把谷江山撩拨得不行,亲多少下都不够。

“以后怎么办,你想过吗?”金弦说。

“什么怎么办?”谷江山含糊地说,他凑近还想再讨一个吻。

“以后,你娶妻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家中独子,娶不娶妻有什么关系?我有你就够了,我要你,也只要你。”

“你惯会哄着我。”

“我说过,大丈夫一言九鼎。”

“谷大当家如今出手阔绰,那你是要许我星星,还是月亮?”金弦笑道。

“许你一辈子,好不好?”

海棠萦绕香满楼,你可愿与我共白头?

小学生文笔,练文中,不喜勿喷

原创脑洞,撞梗致歉

一发完,冷圈建设中

全文3000+食用快乐

在喜欢你的人眼中,你光芒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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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要问刘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金弦的,可能收到的答案是:“哎呦,这我哪知道啊。”

被一个人莫名的吸引着,不断的想要去靠近,想要去成为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想要下意识的寻找你,想要在一起。...

被一个人莫名的吸引着,不断的想要去靠近,想要去成为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想要下意识的寻找你,想要在一起。

要是除去两个人冗长的前期拉扯,那他们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仿佛就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意外,突然之间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仿佛无形中被告知,

你,越界了。

某天的下午,一群单身汉坐在729的休息室里闲聊,门吱呀一声被闯入者推开。

“哟,咱金导这是终于工作完了?快来快来,歇会儿吧。”说着小阿天便抱着西瓜往旁边挤了挤,给金弦腾出来地方坐下。

金弦抬手端着饮料喝了一口,用手肘怼了怼杨天翔:“怎么今儿人这么齐,都挤一个休息室了?”

“害,这不聊天呢么,诶我可告诉你个重磅消息啊,”

杨天翔神神秘秘地凑到金弦耳朵旁边,悄声说道:“刚刚我跟小郭老师到阳台透气儿,就看见嘿,有个大美女,感觉身高挺高,穿的也特有衣品特别好看,刚还搂了一下呢,提了好多东西在楼下,你就猜是给谁送礼物的吧。”

金弦撇了他一眼:“怎么着,你看上人家啦?”

“诶不是,这是重点嘛,我的意思是你猜猜她是来楼下找谁的?”杨天翔无语哽咽。

“729的某位单身男性呗,看来这是有人要脱单啦?”

小苏突然加入聊天,凑着说道:“诶你看是不是,大家都这反应,当事人还不承认,切。”

这边正说着,就看见刘琮提着两大袋子东西从外面推门进到休息室里。袋子里面装的都像是一些国外的什么纪念品,当地美食什么的,想必是旅游带回来的。

“哟,某单身人士回来啦,大美女送你的?”杨天翔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撇了金弦一眼。

其实从刘琮开门进来的时候,金弦就已经意识到,刚刚对话的主人公是谁了,心却像莫名被揪了一下,酸涩疼痛。

自己本应该理智冷静的,可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难受。

刘琮是不是该从他的世界离开了。

此刻的他,感到了一种浅浅的危机感。他的眼神,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他的温柔,似乎也在逐渐地分给了其他人。他的幽默,更是常常引得其他人的欢笑,仿佛自己不再是那个唯一能够让他真正开心的人。

明明他只会温柔的看着你,明明他会寸步不离你身旁的。

我也该,是时候离开了他了。

刘琮没有看到金弦的变化,因为刚进门就被导演拉进棚强制工作去了。

甚至连招呼都忘记打了,希望金弦不要计较吧,真的是,明明今天早上才见过,上午工作时候又一直没见到。

都跟自己说了以后要好好在金老师面前表现争取早日修成正果,怎么还是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刘琮内心暗自懊悔,但他对待工作可是没的说,又全身心投入到了配音中。

跟刘琮搭戏的是个新人,貌似缺少些经验,一到高潮戏的时候情绪断的厉害,两人一连录了好几遍都没过。

导演让他们摘下耳机歇会儿再录,然后起身出去摇人去了。“诶谷江山你在这儿呢?”导演拉开门一眼就看见路过的谷江山,

“现在忙吗?进来搭个示范戏呗帅哥?哦对,你看见北哥没?”

“嗷,行啊。北哥好像是没事儿我刚还看见了,我给他拉来?”

“OKOK,我等你俩。”说着导演就又转身回屋了。

刘琮在屋里待着看了会儿手机,随便看看周边有哪家餐厅评分高,晚上就可以约着金弦去享受下夜生活。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前面走的谷江山手上还拉着金弦的袖子,刘琮一抬头就看见了这一幕,

没事儿没事儿,江山就是个小孩儿,这有啥的。刘琮开始给自己下心理暗示,但眼神却是一直盯着金弦看,

“导演我们来了,要搭什么戏?”谷江山问道,

导演递过来两本台词:“就是我荧光笔圈的这一段,感觉他俩搭着不太舒服,你俩念一下听听。”

两人接过台词本均是一愣,饶是阅遍无数chuan戏的谷江山都是倒吸一口气,

“不是,导演,咱就是说,这玩意儿真的能播得出去么请问?”谷江山靠着墙瞪着导演问,

“嗯,问题不大,到时候背景音开大一点就行。来吧你俩顺顺词,然后试一下去。”

金弦和谷江山老搭档了,配音默契还是在的,就算是这一段chuang戏,什么吸吻,捆绑,dirtytalk,听的棚里棚外的人都是一阵羞涩,山北录完之后听回放也是听的一阵浑身不自在。

金弦托着下巴笑,尴尬的把头扭到里面去了,谷江山则是直接把耳机摘了止不住的吐槽。

导演满意的笑着,回头想跟那个新人和刘琮讲解几句:“诶,刘琮跑哪儿去了?刚才听的太入迷我都不知道咱琮爷出去了。”

“哦刘琮老师刚才好像去厕所了吧。”新人看着配导说到。

“嗯嗯好的好的,老师们再见。”新人挥挥手就去收拾东西了。

谷江山也出了门:“那我就先下班啦,北哥要一起走吗,晚上一块儿吃个饭?”

“不用了,今天我跟弦儿说的晚上一块走的。”上厕所丢失的刘琮突然冒了出来,从背后拉住金弦,倒是把金弦也吓了一跳。

谷江山走了之后,金弦才转过来质问刘琮:“刚怎么上这么久厕所?吃坏肚子了?”

“啊......啊?”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他努力地想要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但脸上那抹红晕却像火焰一样越烧越旺。

“没我......我就是去上个厕所。”刘琮支支吾吾地解释着,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理由。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话题,但显然效果并不理想。

金弦正面贴了上来,步步紧逼:“为什么不把我的配音片段听完?”金弦抬起了右手,拽了拽刘琮的衣领,声音却变得像刻意伪装过一样勾人:“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了?”

其实在金弦发现刘琮逃跑前,一度想要放弃。但是他不甘心,那份执着与不甘如同火焰般燃烧。他明明才是那个强势的人,凭什么要把自己喜欢的人拱手推向别人。

“不说吗?”金弦好像心灰意冷了一样,冷着脸背过身去,“那你一辈子都别说了。”

金弦抬腿就要离开,却被身后的刘琮一把拽住,拉着转过身来,一把就推到了墙边。

“不是,刘琮你干嘛……唔嗯......”刘琮抬手捏住金弦的下巴,吮住湿润的红唇,把金弦未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刘琮早就想这么做了,在梦里那动人的声音仿佛与刚刚录音棚里的戏重合在了一起,勾的刘琮心跳加速,渴望着肆意品尝这道丰盛的菜肴,从唇一路吻到耳垂含住,指尖渴求着随意点火,挑起一点点布料,想象中在黑夜里耳鬓厮磨。

金弦承受着他的亲吻,仰着头微眯着眼,倒像是一只得偿所愿的猫。

“我靠!”

一声不合时宜的惊呼传来,立刻打破了恋人的温存,金弦迅速把刘琮推开,转身轻喘,耳边的红晕确是此刻消不掉的证明,

“北......北哥你跟琮爷……”谷江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什么事儿啊,他就是个钥匙忘带了的无辜路人,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撞见,

刘琮尴尬的回头看着谷江山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来把孩子吓得不轻:“那个......江山啊......”

“咱们,回去吗?”

刘琮清咳了几声,别过头去,但发红的耳根却暴露无遗。

金弦轻笑了一声:“回谁家啊?”

“哎呦我家我家,别问了......”

全文完。

一些碎碎念:

其实已经磕了好久的琮北了,就是感觉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对彼此无形的吸引力,是别人所融不进去的,他们会相互爱惜相互陪伴,是彼此最好的灵魂伴侣,可以一起去世界各地。

琮爷有一个有趣的灵魂,但是成熟知性,温柔体贴,会逗北哥开心也会无条件承包北北的小情绪。北哥就是傲娇小猫,集颜值学识于一身,需要别人照顾但同时又是独立人格,会挑逗也会温柔,他们就是最契合的灵魂,分开是独立的个体,在一起又是独属于彼此的伴侣。

(以上仅个人见解,请勿将其与CV老师们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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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师,你过来一下,给你变个魔术。把眼睛闭上,手给我…现在在心里默念一个你最喜欢的颜色…”

[图片]

“刘老师,雪化了之后是什么?”

“水?”

“是春天”

“这是什么?”

“是春天里的Lierre”

……

“Jet'aime”

“你猜”

“我也…”

“你也?”

“我也,爱你”

谷江山第二天从军营回来的时候金弦正在写字。他已经认了许多字了,平时的时候也会读读诗。

谷江山在女使的伺候下换了身衣服,走到他身边看了看金弦写的东西。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谷江山一边念着一边抱住了金弦的腰,“怎么想起写曹植的诗了,你之前不是觉得他的诗不好吗?”

金弦被谷江山突然的话吓了一跳,转过头和谷江山的鼻尖抵到了一起。谷江山轻轻地吻了他一下,说:“别写这首诗,不好。”

金弦看着眼前的谷江山,呆了一瞬,而后轻柔地笑了,“不好吗?我觉得写得极好。...

金弦看着眼前的谷江山,呆了一瞬,而后轻柔地笑了,“不好吗?我觉得写得极好。”

谷江山皱了皱眉头,“哪里好”

金弦靠在谷江山的怀里,看着他俊郎的外表,又想起了宫里皇后的话,忽然摇了摇头,“没有,确实不好,我以后不写了。”

谷江山总是觉得眼前的金弦有些变了,但他又不知道是哪变了。

“你脸色不太好,又没好好吃饭走,我带你去鸣楼吃酒。听说最近新来了个西南的厨子,我们去换换口味。”谷江山说着拉住了金弦的手。

金弦挣了一下,说:“我……有点累了,不太想走动。”

谷江山回头看着他,总觉得金弦眉间有一团阴郁,看起来确实不太舒服。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叫太医院的人来看看。”谷江山有些紧张地抱住了金弦,摸了摸他的后颈。

金弦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乏了……我想去睡一会儿。”

谷江山看他这样赶忙点了点头,都没让金弦再走动,直接拦腰把人抱了起来,送到了床上。

谷江山给金弦掖好了被子,握着他的手,“你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金弦让谷江山去忙,谷江山没动,说是要看着金弦睡觉。金弦也就没再劝,他的确累了。

昨晚从宫里回来后,金弦一整晚都坐在屋子里。他望着那扇小窗,看着外面的天由黑变亮,就这么一直发呆。

直到第二天早上樱桃来屋里的时候,才发现金弦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坐在那里,吓了一跳。

樱桃发觉金弦有什么不对劲,可她追问下去金弦却不愿意说。在宫里的时候皇后已经告诫过他了,这件事要先瞒着谷江山。

宫里的人从没想过谷江山究竟把金弦放到了什么位置上。他们觉得一个只是有点姿色的小厮不过是使些下作手段讨了谷江山欢心。

谷江山到时候尽管会对那桩婚有些不满,心里念着金弦的旧情,但也是不会为了他抗旨的。更何况,那郡主陆洛安长得也是玲珑剔透,谷江山不会拒绝这样一位漂亮又门当户对的夫人的。

金弦在谷江山的注视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还是感觉好冷,但是没让谷江山抱。

昨晚金弦独自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知道和谷江山没什么可能了——他不会成为侯府的主家,日后也不一定能进侯府。

宫里的人怕是不会留他这样一个承了谷江山旧情的人在郡主身边,即使构不成什么威胁也是膈应。宫里皇后的话不过是为了缓住金弦,怕他突然闹了起来。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谷江山。他没喜欢过别人,一颗心只许了谷江山。

金弦甚至想过要不要去求求那个未曾谋面的郡主,留他在府里,只要能时时见到谷江山也好。可是随即金弦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觉得自己这样糟透了,好没自尊。

金弦想到这些的时候哭了,哭得无声无息。他突然感觉好无助,没人能帮他,也没人会帮他。

金弦睡着之后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他听到了欢快的唢呐声。往前看围了一圈的人,被围住的是一个喜轿。他好奇地走了过去,却发现把新娘从轿子里迎出来的是谷江山!

金弦抬头看到了一块牌匾,是侯府的牌匾。他又看到谷江山笑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牵着一个穿了华丽婚服的女子进了府。

金弦突然耳鸣了,那阵唢呐声变得朦胧模糊起来。他看着被红灯笼和红绸装扮地喜庆非凡的侯府,看着走在前面的那对新人,突然崩溃了。

金弦哭着摇头,他想追上去,但是发现腿像灌了铅一样一点都抬不起来。一群人哄闹着闯进侯府去给谷江山道喜,金弦就那样被狼狈地撞倒在地。

他被好多人踩到了,踩得手都破了流了血,踩得腿再也动不了。

金弦红着眼看着前面穿着婚服的谷江山,用尽力气喊了一声极轻的“江山”,然后就吐了血。

在他最后的意识里,金弦只看到了谷江山拜堂的画面,可惜对面的人并不是他……

“啊——”金弦猛然惊醒,他的眼角已经溢出了眼泪。

刚刚那个梦太真实了,包括最后的吐血身亡。金弦害怕地浑身发抖,他挣扎着要坐起身,要看看现在还是不是梦。

谷江山听到声音从外间屋子赶来了,看到金弦红着眼显然是哭了,赶紧走上前去抱住了他,“怎么了?”

金弦慌乱地扯住谷江山的袖口,害怕地缩在他怀里。他急促地喘着气,一遍遍地抱紧谷江山,念叨着:“别走,别走……”

谷江山不知道金弦怎么了,只能把他从被窝里抱出来,放在自己腿上,把金弦裹在怀里。

金弦哭了,他真的不敢想以后要看着谷江山和别的人大婚,他接受不了。

谷江山拍着他的背,虽然着急还是不敢大声,只能一边安慰一边询问金弦到底怎么了。

金弦看着谷江山的脸,沉默了一阵,最后摇摇头又埋进了他怀里,“没事,没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谷江山觉得他这样不太对劲,问道:“做的什么梦吓成这样”

金弦犹豫了一下,只是闷闷地说:“梦到,梦到我身子不好,先侯爷一步走了……”

谷江山愣了一下,而后捧着金弦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金弦看谷江山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和针扎一样,可还是挤出了个笑,“好,我不说了。侯爷别怕,人家都说梦是反的,我肯定不会那样的。”

谷江山抖着手又把金弦搂在了怀里,“金弦,你得长命百岁。”

金弦被谷江山这句话逼得又冒出了眼泪,他的泪尽数沾在了谷江山的前襟上。

“好,长命百岁……”

自金弦那日做了噩梦之后,谷江山在他身上不敢有丝毫疏忽。小厨房的人都换了一波,每日做的也都是滋补的菜品。

金弦最近休息不好,他们的院子里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下人们都被告诫不许高声说话更不许打闹。

那日之后金弦的确病了两天,谷江山日日陪着他亲自给他煎药。金弦有时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谷江山忙碌的身影,心里越来越酸。他在想若是谷江山没这么好就好了,那他也就不会这么难过。

等金弦的病好了之后,宫里突然传消息说要在安远侯府举办茶会。到时候满西京的娘子、哥儿们都会来,连皇后也会来喝杯花茶。

郡主自然是在受邀之列的,原瑛锦看着请帖单子上的人名,知道那桩婚事怕是要定下来了,这次的茶会就是个由头,是让谷江山和陆洛安最后再相看相看,联络联络感情。

金弦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和谷江山说身子刚好,就不去了。谷江山也不想让他太累,就依了他,说有母亲在呢。

茶会这种事谷江山一个将军自然是不想参与的,但是毕竟是在自己家里办的,还是要有礼数。况且他以为皇后是要和京中娘子多熟络熟络,也就答应参加茶会了,算是给她压压场子。

茶会办得很隆重,当天几乎全西京的娘子哥儿们都来了,侯府从没这么热闹过。金弦还是待在屋子里,只是听着前院的嬉闹声不时抬头看一眼。

他最近在绣一个平安符,金弦不太擅长女红,绣得有些费力。樱桃说要帮他绣,可金弦不让,说是要亲自绣给谷江山。

樱桃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个平安符已经有了些模样,她凑过来看了看,金弦在平安符上绣了四个字:长命百岁。

金弦知道樱桃这丫头爱凑热闹,外面又是茶会,刚刚就让她出去玩玩了。金弦看着樱桃拿回来了一个食盒,里面是特制的点心。

“外面人多吗?”金弦一边绣着平安符一边问道。

樱桃听后便开心地点头,“多!感觉全西京的人都来了!要不是主子你身体不好,可是不好错过的……”

金弦听着樱桃憨傻的语气笑了笑,他哪里是真的病到走不了了,只不过是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适宜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宫里的赐婚圣旨应该马上就要下来了,谷江山不日就要大婚。金弦再出现只会让场面无法收拾。

“你见到郡主了吗?”金弦看似不经意地问道,然而他却因为紧张扎了一下手指,指尖冒出了一个小血珠。

“哪个郡主”樱桃疑惑地问道。

“就是国舅的女儿,叫陆洛安的。”金弦进一步提示道。

樱桃好奇金弦怎么会关心这个郡主了,但还是笑着说:“见到了!那个郡主很漂亮,我出去的时候远远看到她正在给皇后做茶,听说她做茶做得很好……”

金弦继续绣着平安符,“是吗……”

樱桃又想了一下说道:“好像侯爷也在场,还夸了那个郡主,不过侯爷肯定是在说场面话,毕竟人家是郡主嘛……”

金弦没再说话了,他绣了一会儿不再绣了,拉着樱桃出了门。金弦绕到了宴会的后面,让樱桃远远地给他指哪个是陆洛安。

樱桃不知道金弦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郡主,问他金弦又不说。樱桃给金弦指了之后金弦看向了陆洛安。

陆洛安确实很漂亮。那时陆洛安正在和一群人玩飞花令。她极聪慧,诗词张口就来,连谷江山也玩不过她。

金弦就这么远远地站着看了几眼,他知道,和谷江山相配的应该是这样的人。金弦甚至都不敢去近距离地看一看那个谷江山未来的妻子,他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金弦没再看下去,带着樱桃回去了。留下身后一群人的欢声笑语。

谷江山喝了口茶就打算去看看金弦,结果这个时候和尚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一脸凝重地看着谷江山。

“怎么了?”谷江山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问。

“主子,不好了!我今天和两个国舅爷家的小厮吃酒,其中一个喝了点酒晕晕乎乎地说恭喜我。我再一问他就告诉我说,宫里已经定了您和郡主的婚事,不日就要成婚了!您就要是郡马了!”

谷江山的步子因为和尚最后的这句话定住了,他拧起眉头看着和尚,“滚蛋,谁在那儿胡说!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和尚继续说道:“起初我也不信,可是他们说得斩钉截铁的,还说这次办茶会就是要您和郡主再相看相看联络一下感情。”

谷江山本来觉得这事就是几个下人在那儿嚼舌根子胡诌,结果和尚这么一说谷江山倒是愣住了。

他回想了一下,今天皇后娘娘确实一直在将话头扯到他和陆洛安身上。谷江山又联想了一下上次在宫里花园的事,顿时不安起来。

他调转了方向去了原瑛锦的院子,谷江山将和尚说的都告诉了她。原瑛锦心里惊了一下,但还是极力稳着心绪,告诉谷江山没这事。

谷江山看着原瑛锦的表情觉得不对劲,他直接说道:“母亲若是不和我说实话,我现在就递帖子到宫里去,亲自去问皇后!”

原瑛锦被谷江山这混账话吓住了,只能虚着气势说:“不许去!”

谷江山仍旧站在原地,看着原瑛锦躲闪的目光心里越来越不安,他转身就朝外走。

“这事已经定了,你去了也没用!”原瑛锦站起来对着谷江山的背影说道。

谷江山停住了脚,转过身看着原瑛锦。原瑛锦叹了口气,只能将事情和盘托出。谷江山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在听到金弦被叫进宫时他脸色陡然变青。

“母亲你不该瞒我,更不该背着我带金弦进宫。”谷江山的话冷冷的,连原瑛锦听了都没了底气。

“皇后亲自下令,谁敢不从山儿,你别忘了,我们都是臣,臣遵皇令那是天经地义!”原瑛锦劝道。

“皇令也没有逼婚的道理。”谷江山说着就要走。

原瑛锦怕他真要闯宫急得喊道:“现下已成定局,就连金弦也亲口答应了你和郡主的婚事!”

谷江山在门口听着这句话心如刀绞,他没再停留,抬腿往自己的院子走。这一路上谷江山脸色差得不行,路过的小厮和女使都不敢抬头看。一旁的和尚知道事情不妙,也是不敢说话。

谷江山怎么也想不明白,金弦为什么不把这一切告诉自己为什么要在皇后面前答应了他和另一个人的婚事金弦真的狠得下心吗?

谷江山已经走到了门前,却听到屋内樱桃正和金弦说话。

“主子,这避孕汤药对身子损害极大,我们不喝了好不好……”

谷江山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那扇门,呼吸似乎都滞住了。

“没事的,也不是常喝,就这几天喝。”金弦声音轻轻地说着。

樱桃还是心里不安,“这事要是让侯爷知道了,恐怕要发脾气了……”

金弦拿着汤碗的手一顿,喃喃说:“你不说我不说,侯爷就不会知道。”

金弦的嘴唇已经挨到碗沿了,谷江山抬手直接推门而入,“嘭”的一声让金弦拿着碗的手一抖。

樱桃最先反应过来,她吓得惊呼了一声,看着谷江山隐隐的怒气马上跪了下去。

金弦没料到谷江山会突然进来,那碗汤药还被他拿在手里。谷江山径直朝他走了过去,夺了金弦手里的碗随手搁在了桌子上,里面的汤药撒了出来。

他弯腰沉默地把金弦拦腰抱了起来,然后看着地上的樱桃说:“出去!以后谁再敢给他喝这种东西,我就把她发卖到凤鸳楼,叫她生不如死……”

听到这话的樱桃吓得浑身发抖,她知道凤鸳楼是什么地方,那地方进去了就别想干净地出来。

谷江山抱着金弦往里走,樱桃赶紧抖着手把药碗端了出去。外面的和尚看着吓得红了眼的樱桃,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樱桃把事情告诉了和尚,和尚知道事情麻烦了……

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的金弦好像也不是故意为之,但原主确实存着些找茬的念头想要为难谷江山,后来一不小心,摔碎了谷江山身上的玉石。

但这份愧疚不知怎的很快就消耗殆尽,明明谷江山一直有尽力在原主面...

但这份愧疚不知怎的很快就消耗殆尽,明明谷江山一直有尽力在原主面前好好表现,但原主可能是受剧情的控制就是越来越看不惯谷江山。

金弦不知道那块玉在谷江山心中存着怎样的分量,但想必是有些特殊意义在其中的。

“我之前……是不是摔过你一块玉来着?之前一直没记起来,现在算补上了,好不好?”金弦从兜里掏出纸来将谷江山滑落在脸庞的泪水擦掉。

谷江山从金弦手中接过纸,一边去擦拭自己眼镜下的湿润,一边摇头,“没,北哥没摔过。”

“没有吗?”金弦又仔细把刚刚脑中闪过的画面回忆了一遍,但能看清的,也只有谷江山缩在自己母亲的怀中委屈抽泣的模样,而谷江山抽泣的缘由,金弦只能大概回忆起一个玉石被摔碎的画面。

这毕竟不是金弦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记忆,金弦只能根据那些出现在自己脑中的画面用类似“回忆”的方式了解当初的情况,如果当时原主的情绪起伏比较激动,金弦就还能稍微和当时原主的情绪共感。况且就连是自己亲自经历过的事情,每个人再回忆起来的时候也会在细节上按自己的主观意识出现偏差。

“没有。”谷江山再次摇头,终于把泪水擦干又重新和金弦对上视线。

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些回忆的准确性,金弦还是更相信谷江山的话。

“没有……的话,是我记错了吗?那你哭什么?怎么了,提前说了谢谢所以现在得哭一个才能表现你对这礼物的喜欢?”

谷江山又吸吸鼻子,“感动的,北哥最近这么忙还专门为了这个礼物去开光,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珍藏它的。”

金弦见谷江山伸手又想来拿自己手上的盒子把这块玉重新放回去,连忙赶紧把盒子放回衣服口袋里,“珍藏干什么,这玉是买来给你戴的,玉能养人懂不懂?你不把它随身带在身上它怎么养你?”

“可是……”谷江山动作有些迟疑,“万一戴在身上不小心碰坏了怎么办?”

“你钢铁侠啊还能把玉给碰坏了,玉石玉石,它好歹也是块石头呢。”金弦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行李箱推给谷江山,谷江山一手还小心翼翼的握着金弦刚刚送的玉石,一手已经接过金弦的行李箱往自己的房里放。

“今天陪你过了生日明天我就走了,这酒店都被你们那个主办方包下来了我也懒得再去找酒店了,今天有什么打算没有?”

“没有,北哥要先补个觉吗,睡醒我再带北哥出去逛逛。”

“也行。”金弦随手把自己的帽子和围巾丢在沙发上,然后一下就把自己扔床上了,毫无负担的等着谷江山这个寿星去收拾他的行李。

只是这次谷江山没有立马去收拾,跟着金弦进了房间后就在在沙发旁站着,像是傻傻拿着手中的玉发呆。

“过来。”金弦躺在谷江山刚刚躺过的床上,懒懒朝谷江山招招手。

谷江山又拿着玉走到床边,金弦在自己另一侧的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找出一根极细的金链递给谷江山。

“看够了就赶紧戴上,开始我还怕你不喜欢就没给你穿上,想着你放衣服里随身带着也行,看你还挺喜欢,就戴上吧。”

谷江山从金弦手中接过金链,手上依然犹豫着没有动作,“我怕不小心把它丢了。”

“挂你脖子上了还怎么丢?这链子你别看它细但人家是纯金的啊,只要你脑袋没和身子分家,一般情况下它都不会丢……呸呸呸,快戴上吧别磨蹭了,真丢了哥再送你成不成?”

谷江山看着还是一副舍不得的模样,金弦没好气的在谷江山腿上踢了一下,又从谷江山手中要回了玉和金链,三两下将两个东西穿在一起,然后就着这个躺着的姿势对谷江山道:“脑袋过来。”

闻言谷江山乖乖俯下身子,双手撑在金弦两侧,把自己的脑袋凑在金弦面前。

金弦一手几乎是环住谷江山的脖子,将金链搭扣的地方环到谷江山的侧面,也就是自己面前,方便自己动作。

谷江山全程都安静的低着头,视线也和金弦错开不知道在看向什么地方,金弦只能感觉到对方明显要比平日更为急促些的呼吸。

让金弦忽然想到了某些强装镇定的小狗。

那自己这个动作不就是在给小狗戴项圈?

忽如其来的想法让金弦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金链已经扣好,金弦轻推谷江山一把,“行了戴好了,忙你的去我睡……”

谷江山的拥抱打断了金弦后面的话。

重力的原因让谷江山身体的部分重量落在金弦身上,不会觉得很重,但这么忽然一下让金弦有种被扑了个满怀的错觉,像是被某种大型犬一下扑进了怀里。

“谢谢北哥。”谷江山像是在解释自己动作的原因。

身下是谷江山不久前才躺过的床铺,而身上是被谷江山严严实实的环抱住,金弦有种被谷江山的气息包围的错觉。

金弦好笑的揉上谷江山的脑袋,胸腔的震动贴着三两件衣物就这么传递了过去。

“你觉不觉得你现在和小狗一样?嗯?现在脖子上还套了个项圈,更像了。”

谷江山动了动脑袋又在金弦怀中蹭了蹭,“想北哥了。”

“那要是我这次来没带礼物还想吗?”

“想。”

“少来。”金弦又推了谷江山一把,“下去,你重死了,转了好几天飞机我现在累着呢。”

谷江山又在金弦身上蹭了下才起身,“我帮北哥换衣服。”

“滚,我用你?”金弦又踹了一把谷江山,自己起身把衣服脱下,谷江山适时从一旁的行李箱中找出了金弦的家居服递给金弦。

“北哥吃早饭了吗?”金弦已经钻进了被窝里,谷江山一边关窗帘一边问道。

“飞机上啃了点面包,别叫我了,等我自己醒。”

谷江山答话后屋子里就便没了什么响动,金弦只能依稀听到些细微的声音,大概是谷江山在帮他收拾他的行李。

其实金弦在飞机上一直是睡过去的,这几天他的事排满了在哪都能睡着,按理说金弦以为自己应该不至于太困,只会在谷江山的床上稍微眯一会儿就好,结果没想到一躺到谷江山的床上,金弦就觉得一股疲惫感朝他袭来,没过多久金弦就失去意识睡了过去。

这一觉金弦睡得很沉,酒店的隔音措施相当不错,遮光也做得很好,以至于金弦睁眼的时候看着昏暗的房间差点以为自己就这么睡了一天。

又懒懒的翻了个身,金弦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沙发上开着小灯,谷江山正对着电脑不知在忙些什么。

“嗯?几点了?”被窝里躺着舒服,金弦甚至有些不想起来。

“下午两点,北哥饿了吗?我让酒店送饭上来。”

“嗯,饿了,你今天吃的什么?”

“哦。”金弦应了声,房间里透进来了些光亮让金弦恢复了精神,金弦从床上坐起,理智慢慢回笼,金弦又看了眼房间,“你不是怕黑么?怎么把屋子搞这么暗。”

“北哥在,不怕。”

“少来了你。”金弦又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今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咱俩随便逛逛去。”

“不急,北哥最近好像很累,躺下我给北哥按按吧。”

“行啊来给我按按。”

金弦又重新躺下,谷江山上床给金弦按摩起来。

“轻点轻点,手劲比以前大不少啊,看来锻炼还是有效果的,练出腹肌没有?给我摸摸?”

金弦轻笑:“还挺有自信。”

谷江山又给金弦按了会儿,房间的门铃才被人按响,金弦让谷江山先去开门,自己在床上把衣服换好。

只是门口不知怎么耽搁了,金弦都把自己的衣服换好了也不见谷江山和餐车进来,金弦探头一看,才发现门口站着的不是服务员,而是一个看着和谷江山差不多大的男生。

“怎么了?你朋友啊?”金弦走到门边朝门口的男生笑了笑,随后对着谷江山问道。

“同学,竞赛认识的。”谷江山简短介绍,完全没有要介绍两人认识的意思,甚至没有提起对方的名字。

好在对面并不是个计较人,听了谷江山的话只是佯装生气,“什么意思啊谷江山?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学校的,但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我在你心中连个‘朋友’都算不上吗?”接着对方又朝着金弦介绍了自己。

“那个……哥哥好!我叫张福正,是几个月前和谷江山在竞赛里认识的,当时他第一我第二,我就去加了他的好友想和他认识一下,但是他第一次还没同意,还好第二次比赛我们又遇到了,你叫我歪歪就行,你是谷江山的哥哥吧?他经常说起您。”

事实上,谷江山除了金弦几乎不会提起其他人。

“呃你...你好。”金弦本来脸上还带着礼貌的笑想认识谷江山身边好不容易出现的朋友,可一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出自己的名字,金弦的表情瞬间有些扭曲了。

他差点直接笑出来。

“原来是江山的朋友啊,对对对我是他哥哥,别光站门口啊有什么进来聊进来聊。”

金弦说着就侧着身子要请对方进来,结果谷江山直接跨了一步挡在门口,完全没有要请对方进来的意思。

“我说清楚了,没事你就回去吧。”谷江山说完甚至就准备直接关门。

这小子对朋友都这态度?难怪霸总身边朋友少呢。

金弦连忙制止了谷江山关门的动作,把谷江山扯到身后,有些不解问道:“你咋对朋友这么没有礼貌,他抢你女朋友了?”

也不怪金弦一下就联想到女朋友的事上,毕竟一般在书里男一和男二都会从最开始互相信任到后面因为女主的关系而出现隔阂什么的,虽然金弦还不知道自己看的这本书里谷江山和张福正最后怎么了,但在书中前期两人的关系还是很要好的。

今天如果是其他人站在门外被谷江山直接关门,金弦肯定是站在谷江山这边,随便谷江山做什么都行只要开心就好,最多金弦可能只是会多嘴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但面前这个人是张福正,对方目前对谷江山肯定是没有坏心思的。

那金弦就很有八卦的心思了。

但,可能是金弦轻描淡写的语气和话中劲爆的内容形成了鲜明反差,又或者是金弦脸上想要吃瓜的表情太过明显,金弦的话落之后两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瞧着金弦。

谷江山还是有些习惯了金弦说话没谱的样子,反应一秒后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张福正反应过来连忙为自己辩解,“不是啊我绝对没有做出这种事哥哥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这种人!”

不知这句话又是哪里惹得谷江山不快,谷江山有些不耐烦的瞧向张福正,握着门的手也紧了紧,如果不是金弦此时还靠在门框上,估计谷江山会直接让张福正吃一个闭门羹。

只是金弦并没有注意到谷江山这点微小的变化,他朝着张福正笑了笑,“我知道,开个玩笑嘛,你来找江山什么事啊?”

“一点小事,小事,哥哥你今天来找江山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啊,我就是来给他送个礼物,怎么了?”

“哦是这样的哥哥,我们几个朋友听说今天是江山的生日,看今天正好有空没有安排,就订了个包厢想大家一起吃个饭玩一玩,江山他虽然最开始不是很想去,但还是答应了,然后我们现在都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结果我今天早上一睡醒,就看到他和我发消息说他不去了,让我们自己玩,你说这像话吗我们就是为了给他庆祝生日的,结果临了临了,他这个寿星说自己不来了。”

大概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家里的话语权落在谁的手中,张福正在金弦面前做出一副委屈极了样子,看谷江山没有说话,更是继续道:“而且我一睡醒就想来找他当面问清楚是怎么了,结果他说自己不在房间,我再问他在哪里他就不回我了,我和几个朋友可担心他了把周围都找了个遍,结果刚刚回酒店听经理说他的房间在要餐,我才赶紧又找上来的。”

“这样啊。”金弦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谷江山,“怎么突然不去了,你不是都和朋友们约好了吗?”

谷江山深深看了张福正一眼,才又换上一副和平常无二的平淡表情和金弦道:“那是他朋友,不是我朋友。”

“什么叫都是我朋友啊?你们班的人也在呢!大家都想给你过生日和你多认识认识呢。”张福正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的反驳道。

金弦则是有些疑惑,“怎么了?不是都答应好了吗?怎么突然不去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谷江山看了看金弦,又瞧了眼门外的张福正,最后只道:“没有。”

“那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

谷江山不肯说,当着张福正的面金弦也不好多问,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沉默。

张福正见状又连忙圆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哥哥你特意来这边是为了给江山过生日的吧,平时就能看出来江山他很在意你,生日嘛,肯定是和家人一起过要重要些,我们可以下次再约的。”

“可是我们今天真的没啥安排啊,我就是过来给他送礼物的。”金弦又转头看向谷江山,“你真不去啊?”

见谷江山没有反应,金弦只好惋惜道:“我还想一起去看看你的朋友们呢,你真的不想去吗?”

张福正闻言立刻道:“哥哥你也要来吗?欢迎啊!如果哥哥你要来的话那江山应该也会来的吧。”

金弦:“我是挺想去的,顺便认识认识他的朋友,他之前都没什么朋友我还挺担心呢,不过他生日嘛,我还是听他的。”说着金弦看向谷江山,“那咱就不去了?”

“不用,可以去。”

“嗯?怎么忽然又要去了?”金弦奇怪道。

“胃不好啊?那我不打扰了,哥哥你先吃饭啊,我们等会儿见!”张福正被谷江山赶也不恼,反而听到说金弦胃不好后还嘱咐金弦一定要好好吃饭,最后还和金弦挥手道别。

金弦也乐呵呵和张福正挥手道别,“说到这我都饿了,饭什么时候来啊?”

“行。”金弦一边跟着谷江山一起往房间里走去,一边上手揉上了谷江山的脑袋,“原来你之前就和朋友们约好了啊,那你早说啊,不过你今天到底咋了?一会儿不愿意去一会儿又愿意的,真的因为我啊?”

“和他们不是很熟。”

这意思是,自己和那帮认识几个月的朋友比起来还是要熟悉点的,所以愿意让自己陪着过生日?

“那你和谁最熟,是我不?”金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有点像小孩争宠的话语出来,但他忽然就生出了好奇,想知道自己在谷江山心中现在是什么样的地位。

虽然以后这个位置必然是属于女主的,但是现在他和谷江山的相处还是挺愉快的,金家也还没有对谷江山动手,自己应该……能在谷江山这里排个稍微靠前点的位置吧?

“歪歪说五点到,路上大概会花半个小时左右,等下我们吃完饭北哥想在附近随便逛逛还是直接过去?”

“直接过去吧,五点是晚高峰可能还会遇上堵车什么的,我们过去了在那边逛也是一样的。”

“好,餐好像送上来了,我去开门。”

“嗯。”

谷江山开门的时候,酒店的送餐人员刚好走到门口,谷江山推着餐车进了房间,把里面的食物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刚刚还说着自己饿了金弦却是还瘫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半分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吃饭了北哥。”

“不行,心里忽然难受,没胃口了。”金弦本来等着谷江山来问话他好接下句,可谷江山看上去压根没有要接话的打算,金弦越想越气,直接就把怀里的抱枕朝谷江山扔去,“什么意思啊?我说我难受你问都不问一句?”

“北哥为什么难受?”谷江山接住金弦扔过来的抱枕,配合的问道。

“你……”你说呢?金弦本想直接把原因说出,可话刚说到嘴边才反应过来这话说着有多像在争风吃醋。

可不问清楚金弦又觉得憋屈,这不仅仅是他在谷江山心中排名的问题,更关系到他这个前恶毒男配如今在主角心中的评估如何,直接和他的性命挂钩的好不好。

“不是第一那好歹是前三吧?”金弦退而求其次问道。

如果连前三都不是那他现在就打个飞的出国以后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小白眼狼了!

谷江山像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金弦口中的第一和前三是说的什么,愣了两秒才恍然大悟,接着嘴角轻轻勾起,“北哥,你和他们不一样。”

“嗯?什么不一样?熟不熟在你这都搞区别对待呢?”

“一般没人会问我和家里的哥哥熟不熟啊,北哥又不是别人。”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就是在你心中觉得比较重要的人,不因为咱们这层哥哥弟弟的身份什么的,我在你心里能排个前五吗?”

能或不能,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但谷江山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谷江山只是静静的盯着金弦,像是每一寸眼神都在掠夺,最后看得金弦都有些心慌,想放弃追问这个问题的答案,谷江山才终于垂眸,又换上一副和平日无异的眸子开了口。

“除了北哥,我从来没有觉得其他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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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带你去省里先做个身体检查再回家吗?”顾魏开着车,瞥了一眼副驾浑身散发着不开心的王一博。

“不去,你把我放到修车店附近就行。”王一博抱紧了怀里的小包,肖战把多买的牛奶给他带上,甚至还塞了一个大苹果。

顾魏没同意,车子朝镇外的公路开过去,“小宇办着案子担心着你,家里现在知道了你的消息,都在等着你回去。”

“可我要是走了,对象不就丢了吗?”王一博侧过身,拉住顾魏的腰间的衣服晃,“顾魏哥哥,我哥知道的,我昨晚上跟他报过备了,你把我放下吧。”

“从医生的角度,我还是坚持要先给你做个检查,毕竟是受过伤,不要留下隐患,从亲友的角度,我...

“从医生的角度,我还是坚持要先给你做个检查,毕竟是受过伤,不要留下隐患,从亲友的角度,我认为你还是要先在家人面前露个面,不要让父母哥哥担忧。”顾医生为人很有原则,对突然的撒娇不为所动。

“我真没事了,战哥养我养的特别好。”王一博使出杀手锏,可怜兮兮的装哭,“哥夫,咱都是一家人,你总不好看我初恋夭折吧。”

一声哥夫顾医生坚定的内心突然就开了个妥协的小花,不为别的,主要是陈宇实在是难追,俩人又都忙,顾医生一朝动心,追人的花招计谋都用上了,陈警官的堡垒尚未完全攻破,到底还是小祖宗好攻略啊……

“先去商业街,给你买个手机,找回SIM卡。”顾魏改变线路,朝着镇里的商业街开去。

王一博这才放心的坐回去,大方贡献了两个陈宇的小秘密,顾医生很满意,买完手机还转了笔钱给他。

肖战自己在空房子了待了一会儿,把王一博换下来的衣服洗好晾上,没人再穿了,也打算好好留起来。

赞宝满屋子找了好几次王一博,确定他是真的不在了,恹恹地趴在纸箱子里,肖战在它的小铁盆里放了些剩饭,出门上班去了。

修车店里没人住,跟店的徒弟都有钥匙,这会儿八点多已经最小的徒弟已经来了,在门口扫着地,“肖哥来啦。”

肖战拍了拍他的肩膀,“前几天你俩辛苦了,今明两天休息吧,你俩的活我替你们干了。”进店换了工作服就钻到了一个车底下,开始忙活起来。

老师傅来的时候店门敞着,里头偶尔能听见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阿战。”

“哎,师父。”肖战从车底下滑出来跟他打招呼,“我让他俩回去了,这点活我自己就能干。”

“那个娃娃,你送回去了?”桌上的热水瓶里有小徒弟早上烧好的热水,老师傅倒出来沏壶茶。

“走了,早上给接走了。”肖战重新钻回车底,手上继续忙活起来。

茶沏好了,老师傅端着杯瞧着街景慢慢喝,瞧着街对面坐在马路边边上的王一博,“不对呀,这不在那坐着呢嘛?”

碰!肖战着急出来,在车底撞到了头,捂着脑袋朝着师父指的方向看,王一博穿着他的旧衣服,背着自己给他洗干净的小白包,坐在马路边上,眼巴巴地朝店里看呢。

肖战躲着车跑过去,“你怎么在这?这是风口,穿这么少不冷啊。”

不冷怎么装可怜。

王一博吸了吸鼻子,抱着腿不说话,委屈极了的看着他。

肖战没法子,伸手想把他扶起来,王一博躲开他的手,“你都不要我了,还管我干嘛。”

悻悻然收回手,肖战站在他旁边不走,“顾先生呢,你们没有一起走吗?”

抱紧自己的小包,王一博拱了拱鼻子,“你都不要我了,我在哪儿不都行。”

这小孩明显是在耍性子,肖战恨不得捏住他的脸颊晃,还是呆呆的可爱,他吃了瘪自己扭头回了店里。

老师傅坐在那看徒弟的热闹看的津津有味,抱着热茶杯抻脖子瞧,王一博乖巧的朝他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了。

老师傅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末,真可爱,这事弄的,还有意思起来了。

肖战也是憋着脾气,脑子里想这小孩装呆骗我我都还没生气,什么叫我不要他了,各归各处难道不对?不回城里过好日子,陪着自己过苦日子?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老师傅去不远的店里买了三碗砂锅粉回来,喊肖战出来吃东西,“阿战啊,你那小朋友吹了一上午的风了,叫进来吃点热乎的吧。”

肖战出来用肥皂仔细洗了手和脸,换下工作服,瞧着街对面的王一博,小孩倒是有耐性,坐在那一动不动,跟只被扔了的小狗崽子,自己找回了家,结果家里人不让他进一样。

王一博看他们吃饭了,从包里拿出那个大苹果,也不管洗没洗,就啃了一大口,嚼不过来就囤在脸颊里,奶膘一鼓一鼓的咬。

“今天才十几度哦,就在那吃凉苹果。”老师傅继续拱火。

肖战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又朝街对面去了,老师傅点了根烟追着看,哟哟哟,是我这做师父的人该看的吗?

“进来吃饭。”肖战也不啰嗦,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往起拽,王一博等得就是他,眼睛刷就红了,“脚脚麻了,疼。”

肖战微微猫下腰,示意他趴到自己背上,王一博笑嘻嘻的趴上去,搂住脖子不撒手,毛茸茸的脑袋还在他身上蹭了蹭,小动物讨好一般。

肖战背稳他,大步过了街,放在师父对面,倒了杯热水让他抱着,去里面拿了自己的外套给盖在腿上,然后搬了个椅子坐在他身边,打开那份新的砂锅粉,舀了一大勺汤吹了吹喂到他嘴边,王一博乖乖张嘴喝下去,这么一来二去的喂了好几口,整个人暖和了。

老师傅问王一博,“吃我家的饭,不叫人的?”

他人机灵,张嘴就喊,“师父。”

老师傅喜欢的不得了,伸手摸了一把眼馋一上午的奶膘。

肖战被他俩的互动搞得耳根子都红了,倒也没说什么,老师傅瞧了眼自己闷声吃饭的徒弟,不争气,还得师父来。

“阿战说你回家了,怎么没看见你哥哥呀。”

王一博抱着热水杯,嘴巴吃的湿漉漉地,“战哥说舍不得我,不想让我走,答应跟我在一起,扭头就不认了要送我走。”

噗……

肖战一口汤呛了嗓子,咳嗽半天好不容易说出话,“我都说了是昨天喝多了,以为你还呆,说的胡话。”

“那就是欺骗小孩子感情咯。”王一博微微扬着下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肖战无奈,“咱俩不是一路人,趁着你生病哄着你说些话就算了,不能当真。”

王一博放下水杯,“我虽然不清醒,但是跟你说的可都是真话。”他决定下一剂猛药,“我连银行卡密码都告诉你了。”

肖战哭笑不得,“那我也没拿银行卡不是嘛。”

王一博眼睛一亮,“如果拿了银行卡,就能当真咯,银行卡我走之前放在你桌上的书里了,里面差不多有十万,我这个人可金贵了,你养了我十天,拿十万都是少的。”

肖战听了这话,神情严肃起来,把碗里的粉三两口吃光,拉着王一博的手腕子站起来,“师父我回趟家,店里要是忙你叫我。”

回到家,赞宝看见王一博回来了,瞬间有了活力,围着他一个劲儿的摇尾巴,王一博把它抱起来,“对不起啊赞宝,我应该带你一起走的。”

肖战找到那张银行卡,要还给王一博,小孩抱住赞宝不肯接,“这是我要给你的。”

“我说了不要你的钱。”

“可你还说过要我攒着给你娶媳妇。”说完他还挺骄傲的挺了挺胸,“我,自带经费入驻肖家户口本。”

肖战让他气笑了,摇了摇头。

王一博莫名就有点心虚,“难道……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还是你喜欢傻啵啵不喜欢王一博。”

肖战无奈,“你就是啵啵啊。”

王一博的颧骨一点点升高,“哦,意思就是你喜欢啵啵,喜欢我咯。”

就说还是呆一点可爱,肖战拉着他坐在长椅上,“喜欢是可以克制的,我现在……配不上你。”

“接你来的那位先生,着装气度,看着至少是中产家庭,我听师父说,你是玩摩托车的,哪有穷苦人家的孩子玩得起这个,都不用提我身负债务,学业肄业,你跟我在一起,我养的再好,对你来说也是生活降级。”肖战看着他的眼睛,试图跟他讲道理。

“我现在存的差不多了,来年就能还清,到时候,我重新考学,虽然晚了一些,等拿到文凭,再去打拼,也是5年以后,人生没有多少五年,我确实很喜欢你,所以苦日子就让我自己过吧。”

他说了这么多话,在王一博的耳朵里摘抄了重点,鎏金的四个大字,很喜欢你。

“我给你的银行卡,里面都是我自己赚来的,一个人慢慢存钱,当然不如两个人一起赚钱,大家都是中国人,走的都是柏油路,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

“有钱有文凭的又怎么样,我看人很准,我也喜欢你,这比什么都重要。”

赞宝摇了摇尾巴,刷了一下存在感,王一博揉了揉它,“你会修车,我骑摩托,换个角度也都般配,不是吗?”

“我的摩托车丢了,你来调一个最好的给我。”邀请一起走的话,不能说的太直白,王一博抿着嘴期待的看着他。

面前这个人,和怀里那只狗崽,两双水汪汪的眼睛望过来,肖战实在是摇不了头,王一博看他终于点头,抱着赞宝跳得飞高,“yeah!咘咘咘咘,一起走!一起走!”

肖战被他逗笑了,把人一把拉住,“不会走的那么快,我还要跟师父说好。”

王一博把赞宝放回纸箱子,捧住肖战的脸,微微踮脚照着嘴巴就是重重一啾,“出这么大的事还能顺手脱单,博哥真是太boom太炸了!”

肖战拖着大腿根把他抱举起来,王一博俯视着他,俩人越凑越近,吻在了一处,慢慢朝卧室挪了过去。

赞宝从箱子里又跑出来,挠了挠卧室的门,里面干嘛呢?

它挠了一会儿,趴在门口守着,可不能再让啵啵丢下狗和赞赞自己走啦。

第二章

谷江山自从挨了一顿板子,老实了不少,而且他发现金弦讲学时身上的气质是不同的,他肚子里墨水不多,实在是形容不出来,直到张丞相家的儿子写了一幅字送给金弦,他才知道金弦那种人是该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来形容的

金弦摸摸张家儿子的头,眼睛都笑弯了,“谢谢,老师很喜欢”,谷江山的心被那一笑砸的七荤八素,老师可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对他笑过

他看着桌上写了一半的金弦的名字,用力将纸揉成一团大步离开了学堂

金弦自然看到了,不知道这太子爷又发什么疯,金弦并没有去找他,让学生们都坐好他讲完了一堂课,下学后吃过晚饭,谷江山还是没回来,金弦打了灯,准备出去找找

一开门门口坐着的人直接......

一开门门口坐着的人直接掉了进来,扑面而来的酒气让金弦一愣,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谷江山呈大字躺在地上,幸好过了地龙,地上也不是很凉,“老师?幻觉了吧,老师才不会来找我”,他伸出手掰着自己手指头,再数十下,他就会来找我了

金弦看着他掰手指头数数,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嘲笑他一下,等他大着舌头好不容易数到十的时候,金弦握住了他的手,“殿下,臣在这里,一直都在”

谷江山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扑进他怀里,哭着说“金弦…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吗,我也可以给你写字,我也可以送你礼物,可是你从来都不夸我,也不会对我笑”,“我真的很难过”

金弦轻轻顺着他的背,“江山,你是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君主,不该这么在乎一个人的喜乐,天下为君者皆为无情者,你现在还小,堪不破罢了”

谷江山吸吸鼻子摇头道:“我不明白,金弦…我不明白”

金弦把人扶起来弄到床上,“殿下以后自会明白,你先睡会儿,臣去煮醒酒汤”,“金弦~你叫我名字好不好”,金弦没答快步走出寝殿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恍然间谷江山就长的与他一般高了,只不过脾气还是那样,倔了些,这两年来他与张丞相之子是越来越不对付,两人明争暗斗,只要闹得不是太过分,金弦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张鸣之比谷江山大了一个月,今天是他的十六岁生辰,过了今天他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再也不是老师口中的小孩子,丞相之子,生辰宴定是大办

谷江山自然受邀参加,他送了一堆奇珍异宝,反正不走心,随随便便挑了送过去,金弦也来了,他送了一副丹青,是他亲手所画,谷江山酸溜溜的站在一边,不乐意过去,与太子交好的几人围着谷江山说“等我生辰宴的时候也让老师给我作一副丹青!”,谷江山轻嗤一声,不屑道:“丹青算什么,我要他给我更好的”

宴会结束之后,天将将黑,谷江山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酸的都滴水,也没什么心情吃饭,尾随金弦进了他的房间

金弦今日喝了不少酒,一进屋就被人箍住后背抱住动弹不得,“殿下~你又是发的什么疯”,“你怎知是我”谷江山低头嗅着他颈间淡淡的酒味,金弦喝了酒,声音有些哑,莫名的好听:“除了殿下,还有谁敢如此胆大妄为”

谷江山的怀抱很暖和,金弦靠着一时竟有些不想挣脱,“一个月后,我也要过生辰了”,“老师可想好送我什么”,“你每年的生辰我都送过”

谷江山在他脖子上蹭了蹭,痒痒的,“今年不一样”,金弦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走向床榻,“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是太子殿下,自然什么都不缺,我还能送你什么”,谷江山神色一凛,什么叫我什么都不缺,我要的是你的心意!他又颓自生起气来,坐在桌边不想理他

没想到金弦竟然睡着了,他这边气的要死,金弦却没事儿人一样睡得还挺香

谷江山本着报复的态度起身时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动静,金弦只是翻了个身,丝毫没受影响,谷江山踢掉鞋子,终究没再弄出啥大动静,挨着金弦躺下了,然后又伸出一只胳膊搭在他腰上,把人往自己怀里拉,终于觉得安心了,这才放心睡过去

*又名《江恪上钩记》

*给小柏的生贺

*校园文,就要男高!

*ABO但好像不明显

*葡萄酒味Alpha&白玫瑰味Omega

*撞梗算我抄你的

*柏闻归江恪,江恪归柏闻,ooc归我

*私设如山

*全文+彩蛋4.4k+

—————我是迷人的分割线——————

江恪发现,最近有一个漂亮的Omega在追他。

是在追他吧。不确定,再看看。

柏闻是校内很有名的Omega,美得凌冽,美得泯然众人,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偏生是朵高岭之花,任凭谁也摘不下来。

“稀奇呀,小江江。你竟然会找我问漂亮Omega的事了。”

“别打诨,我感觉他在追我。”

“诶呦,您这是被自己信息素熏醉了?我跟柏闻初中同学,那么多优秀的Alpha他都拒绝了,怎么会看得上你?”

“老季不够意思啊你,咱好歹也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大帅哥啊!”

......

柏闻没有在追他吗?江恪不太相信。但要他拿出证据,他也什么都没有。这种莫名的烦躁和疑问挠得他心尖痒痒的,就像有一个小人悄悄地坐了上去,那个小人的名字叫做柏闻。

他打架受伤,柏闻就正好在天台拿着新买的医药箱吹风;他在操场打篮球,柏闻就刚好在旁边的长椅上看书;他跑去食堂吃饭,柏闻就刚好和季少一聊着天在他前面排队。这是巧合吗?也可能是吧。毕竟柏闻没有给他亲自上药,毕竟柏闻没有给他买冰可乐喝,毕竟柏闻没有邀请他来插队。

而且他已经足足一个星期没有碰到他了,

春日的阳光温柔,席卷着清爽的风。五月就这样搁浅在教学楼透明的玻璃窗上,楼下的篮球场传来球砸在水泥地上的砰砰声,头顶的大电扇在嗡嗡响,耳边是女同学聊八卦的笑声,江恪枕着自己的小臂,试图在楼下的林荫小路找到柏闻金色的小脑袋,他趴着看了一会儿,没找到,恍惚间闭着眼睛睡着了,梦乡里开满了白玫瑰。

学校组织春游,爬山,很高的山,校方美其名曰锻炼身体。一群Omega甩在队尾犯了难,Alpha们在前面走得足下生风,有精力的甚至跳起来做了个投三分球的动作。江恪仗着身高优势,朝身后望着,从山脚看到看到身旁,没找到柏闻。

“诶呀呀,这是找谁呢,江大帅哥?”季少一狗腿地把胳膊搭到江恪肩膀上,“不会.....是在找柏闻吧。”

“谁......谁说的!我才没有.....”江恪心虚地摸了一把后颈。

季少一刚要打趣,江恪的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

“喂?你谁?”

“江恪。”温润的嗓音带着电磁的杂音传入江恪耳畔,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尾椎骨一直蔓延到大脑皮层。他慌乱地在脑海里找到了“雀跃”这个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并再次感叹于中华文化的伟大,他真的感觉自己胸腔里闯进了一只小麻雀,欢腾地扑棱着小翅膀乱飞。

“柏闻?”

“江恪,我走不动了,你来接我吧。”不是询问,是一个略带着试探的陈述句。“江恪,我走不动了。”他重复了一遍,放软了一点语气,在江恪耳朵里却成了撒娇。

“好。”人群像一条龙一样向上攒动,只有江恪逆着人海,快步往山下走,优越的身高太过瞩目,Alpha看到了只是像看八卦似的戏谑地笑笑,Omega看到江恪经过,脸上的神情则是先期待又失望。

江恪赶到的时候,柏闻正在拒绝第七个想要背他的Alpha。

他的微笑礼貌中带着疏离,举手投足间矜贵优雅,即使别人是一副汗流狭背的狼狈相,他依旧贵气地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五月是白玫瑰盛开的季节。江恪突然想到。

他没有上前,悠闲地靠着树干,随手抓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像在看戏一样目送着那个Alpha被柏闻“赶走”。

“出来吧。”

江恪吐掉了狗尾巴草,走到柏闻面前,用那双极具攻击性的目光将柏闻摸了个遍。一般的Omega娇小可爱,即使什么都不做,看着就让人有保护欲。但柏闻不一样,他矜贵,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场,身材颀长,在Omega里一定算是佼佼者,没有楚楚可怜的气质,只有想让人狠狠蹂躏的一双含情眼。

江恪突然笑起来,他的眉骨和山根很高,五官轮廓深邃,岩红色的眼睛像跳动的心脏,帅得有些邪气,有种不加修饰的攻击性。“小少爷,你想让我怎么接你啊?我又没车,不还得您亲自走上去?”

“你背我啊。”柏闻也笑起来,半眯着眼,鎏金的瞳孔里全是说不尽的风情,像被揉皱的丝绸。

江恪没说什么,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把自己的书包挂到前面,背对着他蹲下。柏闻顺势趴了上去,纤细白皙的小臂还住了他的脖颈,白玫瑰的香味像淋浴时的水,顺着背,淋了他满身。他颠了颠背上的重量,柏闻看着高,但毕竟是个Omega,对江恪来说轻飘飘的。临近夏天,两人穿的都不太厚,江恪能感觉到背后柔软的触感。

Omega都这么软的吗?江恪莫名开始浮想联翩。

他忽然感觉后颈发痒,敏感的腺体被触碰,他不得不驻足原地来缓解这种酥麻的感觉,“我靠,算我求您,少爷您消停会儿。”

“葡萄酒的味道。”柏闻没理他,自顾自地说,“还可以,不算太廉价。”

“AO有别,你……”

“你不喜欢吗?”

“……”

“那你还是放我下来吧,反正快到山顶了,”柏闻顺势就要往下滑,“别让别人以为,咱俩是一对。”

“柏闻,你什么意思?”

“你猜猜?”

“我不想猜。”江恪没来由地烦躁,箍紧了柏闻的大腿,把他往上颠了颠。

易感期。江恪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蔓延进大脑的钝痛感,莫名燥郁的情绪在大脑里挥散不去,他止不住地咬着后槽牙,试图保持一分理智。

敲门声很快来临,Alpha的信息素会相互影响,季少一只是把抑制剂和一些药品放到了门口就走了。江恪往腺体上打了两支抑制剂,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次敲门声来得很诡异,因为他没有叫任何人来。他怕信息素影响到别人,从猫眼里眯着眼看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开门,地上放着一捧新鲜的,还带着露水的白玫瑰。他忘了看到那束花时自己是什么心情,浑浑噩噩把它抱了回去,暴力地扯开包装纸,把它们铺了满床,又沉沉地睡去。

很奇怪。他梦到了柏闻,伴随着真切的,脱俗的玫瑰香,他那张漂亮的脸一点点拼凑在他眼前,引得他喉结滚动。

靠着几枝白玫瑰和足够的抑制剂,易感期勉强到达了尾声,他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仰着头一饮而尽,把塑料瓶捏皱后扔到地上。

第三声敲门依旧很诡异,声音很轻,江恪此时不太清醒,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他还是去开了门,看到眼前的人时,他呼吸一滞。

“柏闻?”他有些确定自己是出现幻觉了,粗暴地把人拉进屋内,托起他柔软的臀部,用一个抱小孩的姿势把他抱到了客厅的玄关上。

反正是幻觉,那我就肆意妄为好了。他有些心安理得。

江恪看着他柔软的唇,殷红地春日里熟透的樱桃,他想粗暴地啃上去,最好咬出血才好,他确实也这样做了,暧昧的气氛在光洁的齿列尖游走,肆意地掠夺着稀薄的空气,他闻到白玫瑰香在一瞬间变得浓郁,引诱着他的下一步动作,他伸手去撩柏闻衬衫的下摆,摸到了那一寸细腻光滑的皮肤。

好细,好白。江恪斜睨着眼,瞄着他衣服遮挡下的腰身。

“嘶!”江恪吃了痛,下唇尖锐的痛感,口齿间蔓延的血腥味让他大脑瞬间清醒过来。他怔怔地盯着眼前的人,瞳孔骤缩。柏闻单手撑在玄关上,另一只手去抓他在衣摆下作祟不安的手,胸膛因呼吸急促浮动着小小的弧度,朱唇被揉捻地有些红肿,挂了一点血色,这才让他有了一点楚楚可怜的Omega的气质,脸颊有些粉,像熟透的桃子,在一碰就要溅出甜腻的汁水,那双眼睛含着水汽,明显有些情动,但理智险胜。

这不是幻觉。江恪后知后觉。

“柏闻。”他的声音冷下来,“你知道我在易感期。”是个陈述句。

柏闻被他亲得没有力气,肯定地点了点头。

“知道你还敢来!万一我对你.....”莫名的怒气让江恪也楞了一下,随即又冷静下来,“白玫瑰也是你送的吧。”

“我觉得......”柏闻看向旁边铺满白玫瑰的床铺,即使它们已经枯萎,“你会喜欢。”

江恪无法反驳。

“而且,”柏闻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是还没对我做什么吗。”

“你......”

“江恪。”柏闻掐灭了他未平息的怒火,“你喜欢我。”

不可置否,江恪如鲠在喉,他吞了口口水,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对!我喜欢你!那么多人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不行吗。我要是不喜欢你我干嘛从山上跑下来那么远去背你。”

看到江恪的反应,柏闻满意地点点头,他纤细白皙的小臂重新环上了他的脖颈,“给我个临时标记吧。”

葡萄酒把白玫瑰浇了个透,从花瓣到花蕊,花萼,连枝茎都没放过。犬牙攀上柔软的脖颈,细细地摩挲着白皙的皮肤,那段似玉一样的后颈上露出粉红的腺体,被他磨得透着红。牙齿刺破了皮肤的保障,信息素顺着两者的交合处交融在一起,从侧边漏出透明的腺液。柏闻忍不住叫出声,江恪睁开眼,犬牙刺破了更深的嫩肉,换来的是柏闻更加颤栗的身体。

标记的有点漫长,漫长到让江恪感觉有些不真实。他箍住柏闻的腰,让他坐到自己腿上,贪婪地嗅着白玫瑰的香气。Alpha对Omega标记后,Omega对Alpha的依赖感会加深,甚至会没有安全感,但在他们之间,角色却对调了。

“柏闻。”江恪低声,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你不许玩我。”

“我听不懂。”柏闻反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发现手感很好,换了只手又开始揉,

江恪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你钓我。”

“愿者上钩。”柏闻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唇。

————————TBC——————

彩蛋是一些热恋期的小片段

可解锁可不解锁

祝小柏生日快乐呀!

*情人节的小剧场变现,具体可见合集前篇

*V遥向,主播和他的管理员

*文笔不好,请多包涵

-其实狗狗也很可爱,可以接受一下狗狗吗?

(一)

“好咯,那我们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就结束啦!”直播中的少年笑着和屏幕挥手。

“拜拜咯。”

一句拜拜说了好多次,才终于将直播关闭。

直播间的人数并不多,谷江山将这份道别重复给了每个人。

-今天的歌很好听^-^

几乎是刚结束不久,手机就弹出来一条消息。

作为自己最忠实的观众,对方每次在自己结束后都会发来类似这样的消息,谷江山都将这样的消息当作对方对自己的一份鼓...

作为自己最忠实的观众,对方每次在自己结束后都会发来类似这样的消息,谷江山都将这样的消息当作对方对自己的一份鼓励,只是今天的直播后,谷江山再看到这样的消息……

-所以,你真的喜欢火红的萨日朗吗?

由于直播间人数太少,对方常常上麦和自己聊聊天,玩玩游戏,对方赢的时候居多,有时也会为了直播效果给自己点惩罚,今天谷江山也输了,对方的惩罚说过分到也不至于,不过在自己一个酷帅定位的直播间里让自己来上一首火红的萨日朗……

-喜欢吖~

好吧,对方看来是真的喜欢。

刚刚在直播间也笑得可开心了。

-冒昧请问,如此宝藏的歌曲你是怎么发现的?

谷江山真诚发问,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届的学弟在互联网更新换代如此迅速的今天,是如何找到年代如此久远的歌曲的。

-放假的时候我家楼下的阿姨跳舞天天用这样歌,慢慢就被洗脑了~

-其实你多听几遍就会发现这种经典歌曲其实还蛮好听的,何况你今天真的唱得很好听的哦~

看着对面句尾跟着的波浪号,谷江山似乎能想象出对方此刻是真的很好心情。

-谢谢啊,但是我是一个酒精过敏的帅哥。

对面发来了一连串的“哈哈哈”。

这是谷江山之前在一次直播时出现的小失误,挑战这样的饶舌歌曲时不小心真的把自己的舌头饶进去了,让对方笑话了好一阵子,不过因为谷江山直播间的人并不多,所以这也成了两人之间的一个梗。

又返回自己直播的软件,谷江山这才去查看自己直播的数据。

看着自己今天的直播数据,谷江山微一挑眉,随后截屏给刚刚和自己聊天备注是“遥遥”的人发去。

对方的ID全称是“妖精の飞羽”,谷江山一开始管对方叫飞羽,不过因为常常和自己在直播时连麦,对方的声音又是很温润的类型,常被自己直播间的观众说声音软,加上对方又长得好看,于是就被“老婆”“遥遥”这样的叫着,谷江山问过对方是否介意自己直播间的观众这样称呼对方,对方说只是网络上一个称谓而已,他无所谓的,于是谷江山也开始这样叫着对方。

其实谷江山知道对方的真名,就像对方也知道VRM是自己根据自己的真实姓名取的一个昵称一般,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主播与观众,不如说是志趣相投的好朋友。

-这场直播涨了……难道我真的比较适合这种风格吗?

对方又是回了一大串“哈哈哈”过来,几乎都要刷屏让谷江山快要不认识“哈”这个字,谷江山以为对方会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但紧接着对方发过来的话让谷江山有些吃惊。

-你每天都坚持直播官方肯定会给你推流量啊,而且你平时的直播间都是酷帅风格的,今天唱了火红的萨日朗可能让观众觉得更有新鲜感,算是一个很凑巧的巧合吧~

谷江山轻轻笑了下,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动回复对方。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以后自己直播就要走这种风格了,我还以为你会劝我趁热打铁以后的直播都按这个风格来呢。

对方似乎不太高兴,发了一个表情包过来。

-我是那种人?

谷江山连忙从善如流的道歉。

-不是不是,遥遥最好了,我最爱遥遥~

后面还跟了好几个亲亲的小表情。

明知道对方的名字是金弦,但谷江山也更喜欢叫对方遥遥,似是觉得对方很适合这个昵称,又或者是这样的昵称本就带着些亲近的意味。

结束了聊天,谷江山拿过一直放在一旁的本子,打开直播回放根据本子上记录的自己直播时有趣的点都剪辑下来并配上些字幕与音效,将短视频又上传上去。

大多是他与金弦的互动。

那时的谷江山只知道简单的直播唱歌,有时会来那么几个听众,有时一场直播下来都是自己自娱自乐,那次直播谷江山刚唱完一首歌,看到屏幕中多了一条弹幕,说自己的唱得很好听。

谷江山喝了一口水,和对方道了谢,并问对方想听什么自己会的话可以唱唱。

其实简单“好听”这样的夸赞谷江山在直播时也零星收到过不少,所以谷江山只是希望每个进入他直播间的观众能多听他唱上几句。

【妖精の飞羽】: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好了,我挺喜欢你的声音的。

怀着些半信半疑的态度,谷江山又唱了一首。

后来的直播,在谷江山的歌声与和弹幕上的聊天中结束。

两人的话题逐渐多了起来,有时观众进来的时候谷江山正在唱歌或是和金弦寻常的唠嗑,金弦还会帮着谷江山发送欢迎语。

互关,加上聊天方式,征得金弦的同意后请对方做自己的管理,两人聊天的话题也更多了些。

把今天的视频剪辑好,谷江山又看了看自己的视频内容,将视频给金弦发了一份。

一个只有三十多秒的视频,标题是“一个唱歌主播平时没事都在和自己的管理聊些什么”,里面的内容,是谷江山在两个小时的直播中和金弦各种调笑话语的剪辑。

对金弦有意无意的撩拨,或者是那些有些超越朋友界限的玩笑话,几乎成了谷江山直播的日常,这次谷江山选择剪辑这些是因为今天来观看自己的直播的听众在自己和金弦调笑的时候将“啊啊啊”发了不少都快要占据整个屏幕。

这还是金弦告诉他,观众弹幕最疯狂的时候,大概也是里面的内容让大家喜欢的时候。

-这个视频挺有意思的,标题也很吸引人。

金弦发来这样的评价,似乎并没有在乎自己也在这次所剪辑的视频中占据了大量的内容,也没有在乎谷江山把撩拨自己的内容就这么剪到了一起。

谷江山松了一口气,将今天的视频上传发送。

(二)

“那好,拜拜。”谷江山说着挂断了连麦,直播间里热闹不断,弹幕滚动飞快。

【一条小胖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昵称五字】:哟哟哟哟V总还舍得结束pk呢?

【南晨(编故事疯狂版)】:家人们,我磕的CP好像要be了呜呜呜呜呜呜

【磕V遥的泽风】:遥遥你都不管管V总吗????遥遥你怎么不说话了??

【暴躁小土豆】:V总什么时候和女主播聊过这些?该不会是……

【跟我念普通发】:遥遥都不说话了,V总还不哄哄?

大片的弹幕中谷江山只能大概看清里面高频闪过两个关键词:遥遥、女主播。

因为直播间里人数变多,现在直播间的管理除了遥遥还有其他几位每天都蹲谷江山直播的老听众。

不少观众都是为了看他与金弦的互动而来,留下,也越来越多人听到他的歌声。

连麦pk是能让直播间涨人气的方法,只是谷江山并不善与人聊天,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金弦在弹幕说话,谷江山按着金弦的话和连麦的主播聊起来。

他也将这样的互动剪成了视频,也获得了几十万的点赞。

这次和谷江山连麦的女主播其实和谷江山还算相识,两人是同一个学校的校友,曾在活动中打过几次照面,对方本就善谈,如今也是聊天电台类型的主播,比谷江山会找话题得多。聊着聊着让谷江山放松不少,因为对方性格大咧,谷江山也和对方开了几句玩笑,不过平时和金弦的玩笑开得多了,谷江山所储备的玩笑话多是带着些夸赞撩拨的味道。

尽管谷江山已经很注意尺寸,但平日除了和自家管理遥遥能聊得开的VRM这次居然和另一个女主播聊了如此久,还是让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沸腾了一把。

“不爱遥遥了吗?”谷江山一字一句的念着一句自己好不容易看清的弹幕,“说什么呢?我和遥遥是好兄弟,我最爱他了。”

“那你刚刚怎么还和其他女主播聊那么……火热,遥遥生气了都不说话了V总还不快哄哄。”直播的弹幕刷得太快,谷江山往上划了划才把这句有些长的弹幕读完。

“我有吗?而且遥遥有说话啊,我刚刚还看到他发言了。”

【一口水蜜桃】:你没有吗????

【磕V遥的泽风】:遥遥除了欢迎词就没说话了V总还不快哄!!!

【仙女味的瑶】:现在是兄弟了?昨天不是还在叫老婆吗?

【上仙】:歪个楼,有生之年能听到遥遥语音叫我宝宝吗?我新人(doge)

【才不吃草莓饼干】:我赌五包辣条,老婆遥遥肯定生气了呜呜呜

【倒拔垂杨柳】:前面的,新人一来就喊遥遥了,你可太新了(doge)

看着满弹幕都是“遥遥”二字,谷江山还真没看到金弦除了欢迎词和控场词之外的发言,于是直接发起了连麦申请。

一次,没接。

“遥遥还在吗?接一下连麦我们来唱歌吧。”

谷江山又朝那个熟悉的ID发起了一次连麦申请,没有被拒绝,但依然没人接。

直播间的观众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又开始大片的滚动起来。

在直播的时候要尽量保证直播的效果完整,不要因为小插曲影响了直播。

这是金弦曾经告诉谷江山的。

只是谷江山话音刚落,弹幕满屏“?”。

【歪比巴卜】:怪我们咯???

【磕V遥的泽风】:???哥你要不要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

【明天就去炸学校】:喊老婆怎么了?我之前又不是没喊过(大声)!!!

【云】:对对对都是我们的错,V总说的都对

【紫荆花】:呜呜呜遥遥真的生气了吗?今晚还没听到遥遥说几句话呢(落泪)

谷江山正在调试自己吉他弦,在弹幕上看到金弦的消息又给对方发起了连麦邀请,可对方还是没接。

另一个手机也没回消息传来。

可能是有什么事去忙了把手机交给别人帮忙看一会儿。谷江山在心中这般对自己说道,可这样的理由也并未让他心中那点沉闷感得到缓解。

结束了今天的直播,谷江山又给金弦发去了几条消息。

-遥遥怎么都不理我了?是不是变心了

发了几个伤心难过的表情包过去,半天没得到回应的谷江山又玩笑般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难道真的像弹幕说的那样遥遥生气了?

-爱我爱到吃醋了?

-遥遥你和那些人可不一样,刚刚那个女主播和我同校的,她有男朋友,平时为人也挺大咧的,所以我就和她开了几句玩笑,但是我最爱的肯定是你啊

直播管理群里面此刻也热闹起来,纷纷在讨论遥遥不说话是不是真的在生气,谷江山不知为何,看见这些讨论的消息觉得心间有些异样。

今日弹幕和群里的消息几乎都在讨论自己和女主播连麦后遥遥不理自己的事情,谷江山把直播最后几分钟和自己给金弦发去的消息剪成了今天的视频,发给金弦半天没等到对方的回复后谷江山将视频上传。

配文:在线等,挺急的……

直到入睡前谷江山也没有等到金弦的回复。

这一夜谷江山好像怎么都没睡踏实,天色刚蒙蒙亮,他就醒了过来,而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

金弦给他回消息了,在十二点多的时候,只有一条,不过点进去谷江山才发现这条消息有些长,他的心跳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在一瞬间打起擂鼓。

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承认自己昨天晚上确实挺不开心的,接着对方又讲了第一次刷到谷江山直播时心中的感受,和谷江山长夜漫谈时对谷江山的看法。

-我记得之前曾和你聊过择偶观和价值观这些,我说过我喜欢一个人好像没有什么特定的标准,就是看那个人带给自己的感受,和你相处间,我和喜欢你带给我的感受,不过你也说过,你喜欢黑长直,温柔的女生,我们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谷江山看到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心跳一沉。

他打心底认为,能得到金弦的喜爱的话,这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可他只把金弦当作自己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相当知心的朋友,如果就因此而造成两人之间要发生疏远的话,谷江山有些不能接受。

哪怕两人都没有撕破脸皮,可谷江山不能接受的,是和现在的金弦关系疏远哪怕只有一点。

看到对方那句“我们之间还是如从前一般”谷江山竟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早上好”是他和金弦每天互发的第一条消息。

他从未想过喜欢一个和自己同性的人该是什么样子。

虽然他之前和金弦见过面,两人也聊得十分投机,但有些事情是他从未想过的。

他一直觉得同性之恋这样的词会离他很远,不是他会接触到的东西,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可能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太突然了,太超过了。

-早上好

谷江山一如从前一般发出这条消息,也一如从前在这条消息后跟了一个表情包。

群聊里面的消息翻得差不多,谷江山不知为何又点开了他和金弦的聊天框,翻看起和金弦曾经的聊天记录。

他和金弦几乎每天都聊,东扯西扯的,好些消息都是些无意义的废话,如果不是谷江山今日翻起,几乎都记不清原来在哪天哪天他还发生过这样事。

手机响起消息的铃声,谷江山退出聊天记录,发现是金弦发来的消息。

-早上好啊

-昨天忘了说,视频剪得蛮不错的,昨天直播间里挺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挺有综艺效果的

-不过你今天这也起得太早了点吧

一如往常的语气,就如金弦所说的,他们两个还能如从前一般。

谷江山几乎是立刻发了消息过去,似是有些急切的想证明什么。

-哈哈哈哈,和你说过了睡觉前记得去次厕所

谷江山的心稍微定了定。

看起来真的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

(三)

不过能上麦和谷江山聊天的只有金弦和其他几个相识较久的管理,有时谷江山还会和金弦合唱几首。

“好了,接下来唱什么呢?”

谷江山说着开始看起了弹幕。

在大片的弹幕之下,还有几句零星的讨论引起的谷江山的注意。

【章鱼大丸子】:都半个小时了,我居然还没看到我的遥遥老婆qwq

【罗茜在赶ddl】:遥遥老婆呢?我那么乖一个遥遥老婆呢?

【一个海王】:遥遥今天为什么没来啊?是有什么事吗?各位姐妹有谁知道吗QAQ

因为谷江山今天提前开播了几分钟,金弦没有第一个来谷江山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毕竟金弦是谷江山每场直播都不落下第一个到的管理,直播间不少观众也很喜欢金弦的声音与金弦的歌声,金弦自己不开播,只在谷江山直播间待着,所以谷江山的直播间里有相当一部分观众都是在蹲金弦的。

“遥遥呢?怎么还没有来,我发消息问问。”

【稚和】:???诶诶诶不是要唱歌吗?

【夏天啦啦啦】:因为遥遥没来歌都不唱了,这糖我先磕了~

【二十二】:V总现在才反应过来遥遥不在吗?说好的最爱遥遥了呢?

弹幕因为谷江山的举动又沸腾起来,而谷江山注意着自己的聊天框。

-我直播了,半小时了,你今天有什么事在忙吗?

谷江山几乎没和金弦发过这种消息,因为几乎每次直播金弦都是第一个当场的那个,这早已成为两人不用言说的默契。

-没什么事,你要唱歌了吗?马上就来

见金弦不愿多说,只说马上就来谷江山也稍稍松了口气。

-那我等你,给你唱歌

发完消息,谷江山和直播间的观众解释,“遥遥说他现在有事,马上就到,我们先不唱歌等等他,先去pk一把,好久没去pk了。”

在选择pk的时候,谷江山扫了一眼滚动的弹幕。

【乌梅子酱】:啊?遥遥真的在别人的直播间吗?不会吧遥遥这么久一直只在V总的直播间啊

【京都】:泽哥你真的确定那是遥遥吗???

【夏天啦啦啦】:嗯???可是V总说遥遥和他说自己在忙欸

【困困妤】:你们要这么说我可来精神了啊!

【磕V遥的泽风】:归鹿,后面有个音符的符号那个就是,现在还在直播呢,有其他设备的可以自己去看,遥遥刚刚还在笑呢

谷江山看着上面的弹幕,修长的手指刚点下随机pk,就看到了对面那个和弹幕所说一模一样的名字。

对面是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生,浓眉大眼却长得有些幼态,笑起来的时候还露出了自己的两颗小虎牙。

在对面贡献榜第一的位置,谷江山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熟悉的头像。

“嗯,你好,怎么称呼?”谷江山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和对面打着招呼,脑中却觉得乱糟糟的。

“我叫陆嘉,叫我小嘉就好。”

对方介绍完自己,与此同时,谷江山直播间的弹幕也疯狂刷屏了起来。

【听晨说love】: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是遥遥!!!!

【夏天啦啦啦】:遥遥在对面做管理了?不要我们V总了吗?心碎落泪

【早川羽】:???遥遥那句小狗什么意思

【磕V遥的泽风】:说实话,前几天我看见的时候也很心碎,不过年下也真的很香啊xdm

【22年秋】:救命遥遥成功两个字让我尖叫了

谷江山还没反应过来弹幕中在说什么,就看到陆嘉用手挠挠头,“遥遥哥你又这样。”

【垂耳兔子】:所以遥遥平时都叫对面小狗???

【夏天啦啦啦】:嘶——有点好磕是怎么回事?不对!V总做了什么让遥遥抛弃我们V总了???

【磕V遥的泽风】:xdm们有感兴趣遥遥和对面主播的故事吗?我可以给大家剪个视频科普一下

【叼着奶瓶扛把子】:所以遥遥和V总说的在忙就是……???

在自己的弹幕里谷江山确认了对面榜一的身份,他忽然觉得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胸口。

【发呆的绵羊】:喔喔喔喔喔喔V总这个表情!!!!

【吃甜筒的猫】: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

【磕V遥的泽风】: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荤素均衡

“V总我们今天玩什么啊?”对面似乎和自己那边的弹幕又聊了几句,见谷江山一直没说话开口问着。

“我们……就唱歌吧。”

“好啊!我可以和V总一起合唱吗?”

谷江山点点头,由着对方选了一首自己也熟悉的分了part就和对方唱了起来。

直到结束和对方的连麦谷江山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鱼吃虾米】:V总……是不是有点生气了?冷脸的样子有点帅耶

【卡布奇洛三分糖】:V总伤心了,遥遥快来哄(bushi

【寻药】:难道说今晚可以听到遥遥哄V总了???我这一生积德行善,都是我应得的!

【磕V遥的泽风】:遥遥来了!遥遥来了!!!

【樱桃丸子】:遥遥老婆!!!!

“遥遥你为什么要在其他人那里做管理?”两人刚连上麦谷江山就开口问道。

“可是今天你迟到了四十一分钟。”谷江山不自觉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金弦还是不慌不忙的回复:“今天是特殊情况,和他稍微聊多了些,你的直播间现在人气挺高的,弹幕都能陪你聊天,管理每天也在,小嘉直播间都没有人陪他。”

“蹭——”谷江山只觉得在金弦话音落下之后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直往脑门上钻,“所以你就为了他不管我了是吗?”

金弦的声音听着十分莫名其妙,“我没有不管你啊,我这不是来了?”

谷江山的脸看着更冷了些,像是蕴着些被抛弃的痛苦,“你迟到了四十一分钟,你之前说过每次我直播你都会第一个来的。”

金弦那边沉默了好几秒,谷江山死死盯着金弦的头像,完全忘了之前金弦和他说的要维护好直播间的气氛,不能因为任何事影响直播。

也同样没注意到此刻正在迅速翻滚的弹幕。

【夏天啦啦啦】:“你不管我了?”呜呜呜俺是乡下人不太懂,你们城里人都喜欢被管着是吗?

【山与北】:V总委屈,V总生气,遥遥你快哄哄V总~

【嗷你见那谁了?】:可是大家不觉得遥遥忽然去其他人直播间做管理很奇怪吗?遥遥前几天还说自己最近事有点多来着,之前遥遥没这么忙的时候都没去别人直播间做管理。

【磕V遥的泽风】:脑补万字小说,大家不觉得V总现在有些委屈吗?我磕疯了啊啊啊啊啊啊

【年芳八十带九个娃】:堵上我的性命V总这是吃醋了!!!

【慢慢亦漫漫】:前面的!泽哥我截屏了!

“你今晚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发生了什么吗?”金弦在沉默之后这样问道。

谷江山忽然一顿。

自己心情不好吗?好不容易筹划了一个多月的新歌终于进入最后准备发行的阶段,不提这次合作中自己认识到了不少的新伙伴,光是自己尝试作词这样的突破就叫谷江山觉得兴奋不已,在自己所热爱的事情上往前迈了一大步的距离谷江山别提有多开心了,所以他今天甚至没有等到准时开播,想把这样的事情告诉支持自己的听众们,想告诉给支持了他最久的金弦。

自己的心情怎么会不好呢,像是捧着玫瑰的少年亟待心爱之人出现那般,因为知道对方一定会来,所以愿意多等一会儿,并在开始等待的那一刻就充满了满心的欢喜,想到了对方或许会惊喜自己为何提前到达,想到对方听到自己的好消息时是怎样为自己高兴都为自己本就欢喜的心情更添了一层雀跃。

可他和金弦说的话,实在不像出自一个心情尚佳的人。

连谷江山现在也有些迷茫,为什么自己会这般难受?

因为在别的直播间见到陪着自己好久的金弦吗?因为本该第一个出现此时却迟到了四十分钟而觉得被失约了吗?因为金弦刚刚那不甚在乎的态度吗?

不是,不全然是。

谷江山不是只感受到了愤怒,占据他内心第一个想法其实是害怕。

是一种不安,一种明显而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即将要被抛弃的慌张。

“……对不起。”谷江山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对金弦有些过激的态度连忙道歉,“对不起遥遥,我刚刚……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对不起。”

屏幕中,身穿大衣头戴渔夫帽的酷帅男孩,此刻抱着吉他的手不知所措的摩挲着,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低下了自己的头。

“没事,你不是说要唱歌吗?我刚刚和小嘉聊了一会儿现在有些累,先下麦了。”

谷江山像个无助的孩子看着金弦的头像消失,他张开自己的嘴,可最后还是什么话都不曾说出。

【孤城】:救命救命救命遥遥真的不哄哄V总吗?

【浪漫落幕】:救……V总看起来好可怜

【夏天啦啦啦】:遥遥是不是真的在生V总的气啊?V总真的做了什么吗?

【蓝鲸玫瑰】:V总都吃醋这么明显了遥遥都不哄哄V总吗呜呜呜

【磕V遥的泽风】:思路打开,合理怀疑是V总之前做什么惹遥遥生气了

弹幕上不停滚动的留言谷江山已经看不清,谷江山拨动自己的吉他弦,最终没凑成什么完整的曲子。谷江山的脑子现在很空,他已经有点坚持不下去这场直播,甚至有些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忽然不知道唱什么了,我……我先给大家读点句子吧。”

谷江山放下了手中的吉他,他有些艰难的寻找着自己身旁的书籍,最后找到一本《小王子》。

这是谷江山小学就买来的了,看过一次后就没再继续看过,后来和金弦聊天知道对方喜欢,不知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家重新找出了这本书趁着闲暇时又翻看了一遍。

每次看到小王子时他都不自觉想到金弦。

后来金弦同他表白了,他就没再看过了。

“……我把我的这副杰作拿给大人看,我问他们我的画是不是叫他们害怕。他们回答我说:“一顶帽子有什么可怕的?”我画的不是帽子,是一条巨蟒在消化着一头大象。于是我又把巨蟒肚子里的情况画了出来,以便让大人们能够看懂。这些大人总是需要解释。”

【夏天啦啦啦】:小王子!遥遥说过最喜欢的小王子!!!

【南山向北】:呜呜呜V总的声线真的绝了

【所爱隔山海】:为什么读小王子都读出了一种悲伤感?

【磕V遥的泽风】:所以,V总都这样了还在想着哄遥遥吗?因为自己刚刚和遥遥说话的语气太重了?

【满目星河不及你】:前面的,因为小王子本来就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doge)

【人体ETC】:对,都给爷哭,太悲伤了!

【north】:我说,V总别太爱了

《小王子》的内容念了几页,谷江山终于从中找回了几分自己。

“遥遥还在吗?”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妖精の飞羽】:在

谷江山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我之前和你说的新歌干音已经录完了,我唱给你听听好不好?”

【妖精の飞羽】:不用保密吗?

谷江山:“我就唱几句,这是我自己作词的,你听听好不好?”

【妖精の飞羽】:好

谷江山又拿回了自己的吉他,拨动上面的琴弦,开始哼唱起来。

【夏天啦啦啦】:wow好好听啊!!!!

【落霞】:救命,谁能告诉我两人之间到底咋了???

【花开半夏】:所以V总现在是在哄遥遥吗?是这个剧情的吗???V总看着好委屈的样子

【磕V遥的泽风】:随五百

【川】:人在现场,请问现在是可以磕的吗?

【蚊子滚出地球!!!】:随两箱,用完我还送

谷江山只短短哼唱了几句,又把自己的视线落在滚动的弹幕上。

【妖精の飞羽】:很不错~

【磕V遥的泽风】:???????

【麋鹿】:???????

【夏天啦啦啦】:你说什么????

【耿耿于怀】:???不是哥今天才播一个小时

【妖精の飞羽】:再播会儿吧,你一直都播两个小时的

谷江山:“好,那我再播会儿,你还听小王子吗?我再给你读。”

【妖精の飞羽】:听大家的吧

【殊途】:V总今晚不唱歌了吗?

【夏天啦啦啦】:救命,V总您是不是被夺舍了啊?我快不认识V总了

【一团小毛球】:前面的,不懂事了啊,V总哪天直播不唱歌,可是哄老婆这还是头一次呢

【磕V遥的泽风】:我们哪里有意见,都听遥遥的~(就算有意见也不会被采纳)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谷江山几乎都在和金弦互动,给金弦唱歌,为金弦读故事。

其实谷江山也不是和理解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就好像……就好像提前窥知道自己要被人抛弃而做出努力的小狗。

又好像是在为自己的曾经道歉。

(四)

-新歌很好听~

谷江山下播后,金弦如往常和谷江山发来了消息。

-等完整版出来我再唱完整的给你听

对话框中删删减减,最终谷江山发出了这样一条消息。

金弦欣然接受,谷江山看着话题似乎就此止住很想再想出些别的再和金弦聊聊,可最后他的聊天框中什么都没有停留。

今天的直播该剪些什么片段?

谷江山今天几乎都没有注意弹幕上其他人的话语,而这次的直播唯一让他在意的……

打开自己和金弦的聊天界面,谷江山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关键词“狼狗”。

不一会儿,谷江山将今天的视频剪辑好了,没有过问金弦的意见,直接上传发送了。

视频的标题为:论一个和主播处熟了的管理平日都如何称呼自家主播?

一段机器人的念白后,是谷江山将金弦和自己的聊天记录的截图套在模版中。

-你直播的状态很像一直狼狗啊

-也有听众说你很像狼狗呀

-忽然感觉你不像狼狗了,像奶狗~

-哈哈哈你私下的反差真的很大,都不像狼狗了

视频中几乎都是一个备注为“遥遥”的人对谷江山的调侃。

将视频成功上传之后谷江山切换到了自己小号,搜索起那个叫归鹿的男生。

和自己一样,是直播唱歌类型的博主,对方是阳光开朗类型的男生,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虎牙很是吸睛。

谷江山点开了对方的几次直播回放,里面无一例外的金弦都是对方的榜一,而且对方现在直播间的人气并不高,有时候没人聊天都是在和金弦说话。

像极了……

可这个人是金弦。

无论是作为听众还是作为朋友金弦都十分够意思,可自己……

谷江山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在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把金弦划为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人,像是一个孩子把陪伴自己多年的玩偶看作自己的好伙伴甚至是家人。

自己甚至对金弦起了占有欲。

是因为一时的不适应吗?但若是金弦真的不再做自己的管理,自己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退出那个主播的主页,谷江山又刷到一个视频。

ID他还挺熟悉的,叫“磕V遥的泽风”,谷江山之前刷到过此人好几条视频,都是关于他和金弦的,有时他会借鉴对方点赞较高的视频作为自己剪视频的参考。

这次的视频简介是: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荤素均衡。

视频的开头是一个空场字幕,“事情是这样的,这天刷视频的时候系统给我推送这个博主遥遥点赞了”接下来是几张截屏,是对方顺着金弦的点赞点开那个主播的主页,发现金弦在对方的好几条视频下都有留言,于是对方又点开了对方的直播回放,发现整场直播几乎都是金弦和对方主播的互动。

对方还将对方和遥遥直播时比较精彩的点都剪了出来,视频的最后又是一个空场字幕,“谁懂啊家人们,感觉遥遥和这个小哥哥也好有CP感,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荤素均衡!”

谷江山忽然有种把这个账号拉黑的冲动,不仅是这个小号,还有自己的大号。

哪来的三心二意的海王,磕CP都不专一。

谷江山有些烦躁的退出了视频软件,又打开了他和金弦的聊天框,思索半天还是没找出话题的他手指漫无目的往上滑动,翻看起了他这些日子和金弦的聊天记录。

谷江山这些日子都忙着新歌的准备,都没有注意到那些细小的变化。

金弦依旧会热切的回应谷江山的每句话,但很久都未主动和谷江山发来消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谷江山又继续往上翻,是从那个表白开始的。

不是说两人可以和从前一样么?明明就没有,这个小骗子。

又在聊天框犹豫半天,谷江山将那些带着些质问意味的一一删掉,最终仍是什么都没有发出。

第二天直播前,谷江山又鬼使神差班登上了自己的小号,点开了那个主播的主页。

对方又在直播。

进入直播间,金弦仍是里面榜一的位置,经过昨天的事,如今在对方的直播间已经有小一百号人,谷江山的进入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对方今天的直播方式明显和之前有些不同,本人并没有出现在画面之中,画面中只有手机游戏的画面。

“遥遥哥你好厉害啊,又上了一颗星!”

谷江山刚进来,就听到对方有些兴奋的声音。

金弦在连麦位,听声音似乎是有些哭笑不得,“你还记得你是个唱歌主播吗?咱们都玩了半个多小时了。”

金弦的声音带着些笑,“你别问我你问听众啊,人家来你直播间就能听这么一会儿,我什么时候不能听?”

陆嘉调整了直播的设备,再次将自己的脸露出,朝着屏幕乖巧一笑,“谢谢大家来给我捧场啊,今天的直播还有最后十分钟,马上V总要开播了,我再给大家唱几首歌,大家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夏天啦啦啦】:遥遥可以和小狗一起来千年等一回吗???(星星眼)

【CC陈】:遥遥是会起名字的,真的好像小狗啊

【落星】:唱火红的萨日朗吧,遥遥喜欢

【磕V遥的泽风】: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荤素均衡,年下也太太太太香了!

看着弹幕上面的留言,陆嘉打开伴奏唱起了火红的萨日朗。

“前几天遥遥哥和我说他喜欢火红的萨日朗,我现学的,如果唱不好大家多多包涵一下啦。”

【浪漫假日】:救,笑得好甜,好喜欢这个小哥哥,跟着遥遥混全是宝藏啊

【夏天啦啦啦】:哈哈哈救命我忽然想到上次V总唱火红的萨日朗了,一脸的生无可恋哈哈哈

【玫瑰与枪】:表白小哥哥的虎牙,笑起来真的好甜啊,和遥遥好配啊,CP名我都想好了,就叫陆遥

【磕V遥的泽风】:那我们就叫马力?

看着弹幕上热烈的讨论,谷江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配什么配?这两人哪里配了?

【卡罗拉】:如果陆遥是真的遥遥你就发一句控场词(doge)

【磕V遥的泽风】:遥遥:又来,幼稚

【妖精の飞羽】直播间请文明讨论,主播是新人唱歌主播,送礼可点歌,不送也可以~

【夏天啦啦啦】:好,先做五分钟马力,问就是马上V总要开播了

【玫瑰与枪】:遥遥你真的,我哭死

谷江山忿忿退出了陆嘉的直播间,切回自己的大号准备起了直播。

八点一到,开启直播的瞬间就有不少观众进入直播间,等了好几秒,谷江山终于到了金弦的账号。

谷江山直接点了连麦申请,邀请金弦上麦。

“怎么了?你开场不是要先唱歌吗?”金弦有些奇怪的问道。

“好久没和你一起唱歌了,我们来合唱吧。”

“行,唱什么?”

“就千年等一回怎么样?好多听众都没听过呢。”

直播间忽然刷起了大片的问号。

这是他们的V总能主动提出来的歌?

“唱这个吗?”金弦的声音中也有些迟疑。

“嗯。”谷江山点点头,“你唱男声还是女声,还是说我们和上次一样?”

“算了算了你唱男声吧,上次剪出来的视频底下一堆人说前面听着很别扭。”

谷江山宠溺一笑,“那是我之前不会唱,我们再来一次嘛。”

弹幕又刷起了大片的问号。

这真的是他们酷帅的V总?

直播间今天的弹幕都刷得慢了不少,在直播间的观众全程围观者他的V总拉着遥遥唱歌,唱完歌后又哼哼唧唧的让遥遥陪着自己打游戏。

关键是他们V总还在游戏中和遥遥用的情头,甚至还绑定了情侣的关系。

这还是在打游戏吗?这是在官宣吧?

不过令观众们更没想到的还是,整场游戏都是遥遥在带飞他们V总。

观众们也不知道他们V总为什么今天忽然想要直播打游戏了,在这之前他们V总几乎没有准备,还是在遥遥的提醒下他们V总才想起来将直播的手机对准自己游戏的画面。

-你今天怎么了?

结束直播,金弦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今天在直播间的观众几乎都看出来谷江山的不对劲了。

“喂,遥遥。”

“嗯,我在。”

若是在以前,谷江山一定会大方的说出,“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这样的话语。

可如今谷江山却不敢随意把这样的话当作一句插科打诨的开场语。

“那个,你为什么不发控场词?”谷江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出了这句话,不过这是他现在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内容。

刚刚直播间里让他在意的内容。

“什么?我有发啊。”金弦似乎有些没明白谷江山的话。

“你没发,在有人发如果V遥是真的你就发一句控场词的时候你没发,以前你都会发的,你今天还在那个陆嘉的直播间里发了,没在我这里发。”

“你别说你没看见,我都看见了,有好几条的。”

谷江山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己这样的问话有多么的幼稚。

金弦那边停了片刻,“你……就是为了这个?”

好像不是。

当然不是,谷江山想和金弦说的当然不是这个。

可他又想和金弦说什么呢?

“我……遥遥,我看很多人说你和那个陆嘉也很配,看到那些话的时候我心里特别不痛快,当时就忽然很想直接跑到你面前问问你到底是我和你配一些还是那个…陆嘉。”

“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这些,就连上次,你问我的时候,我也有些没准备好,但是,但…我现在这样,是不是说明我其实是喜欢你的啊?”

谷江山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现在怎样了?”

两人之间安静了好几秒,谷江山才又听到金弦的声音响起,“我可没有说你是小狗,我都说你是狼狗啊,不过…你现在倒是真的有点像一只小狗。”

“那你喜欢小狗还是狼狗?”

“都还好,其实我是猫派。”

“那,那你…其实,其实狗狗也……挺可爱的,狗狗还更听话一些,你可以试着接受一下狗狗吗?”

情人节小剧场码出来啦~

有后续有彩蛋,自行赠礼解锁~

更个1.5w的短篇,求各位放过连载等我考完试再来码(我真的没想到说多少点赞数都到了,你们人真好)

有点迷茫,不知道到底带不带关于nbp的tag,不妥改tag

#关于小情侣闹别扭又和好的日常

今天谷江山一踏进公司大门,包还没放下呢,包子姐就一脸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他,“诶,你和金弦…怎么了啊?”

谷江山一听,乐了。他俩这不昨晚才闹了别扭嘛?怎么一下子就知道了,有那么明显么?他这才刚踏进公司啊。

谷江山不由得有些好笑地反问,“包子姐您是预言家啊?怎么知道的啊?”

乔诗语拍了下谷江山让他别扯皮,才皱着眉正经地说道,“这还不明显啊?金弦今天自己来公司的。而且,我和他说话他就板着脸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提了一嘴你的名字他直接扭头就走了。他都这样了你说我还能看不出来吗?”

听着乔诗语的描述,谷江山脑子里自...

听着乔诗语的描述,谷江山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了金弦皱着眉抿着嘴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都是小事儿。我回头哄哄就行了,姐你别担心!”

乔诗语一听谷江山这话反而一脸新奇地问,“你俩真吵架了啊?你还能舍得和他吵呢?”

“当然不舍得的呀!”谷江山毫不犹豫地接到,“所以我这不说了嘛小事儿,北哥你也知道的,嘴硬心软的主,等他气消了我哄哄就好了。”

“真的?”乔诗语有些不信地看着谷江山。

“哎呀!真的!姐!”

其实确实就像谷江山说的,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虽然才六月份,但是北京的气温却一天比一天高。炎炎夏季,是怕热星人最不愿意经历的,天气一热不仅人容易烦躁,没精神,胃口也跟着不好,真恨不得一年只有春秋两季。

谷江山和金弦都怕热,但用谷江山的话来说就是金弦娇气得很,天气稍微一热他就受不了,饭吃得少了不说,还容易得厌食症,平日里也不让摸不让抱了,说热。谷江山看着金弦身上好不容易被他养起来的那点肉在肉眼可见地消失,愁的直皱眉。

天气一热,人就容易烦躁,一烦躁也就容易发生矛盾。

这不,谷江山和金弦就吵架了。

两个人在一起后,金弦开始变得越发娇气,但其实这不是他的问题,这是他被爱的表现,是他信赖且依靠谷江山的表现。谷江山其实很珍惜,特别珍惜金弦在他面前展露出来所有他没见过的,还有所有只有他才能看到的一面。他很享受这个过程,他明白金弦可能并不能完全属于他,像金弦这样仿佛好像独立存在于世间万物之间的人,他的温柔他的善良都会被人喜欢,他就应当被所有人喜欢。但是,就算这样,总有一些时候他是属于谷江山的,也永远只属于谷江山。

金弦虽然是大六岁的年上方,但其实他的内核还是和很多年前一样,就像他自己形容自己那样,是个小恶魔。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更加沉稳内敛,表达方式也开始愈发成熟,但是和谷江山在一起后,在小狗热烈又衷心同时像波涛般汹涌爱意的浸泡下,金弦变得越来越鲜活明亮,颇有早年时期金遥遥的意味。

在外人看来,金弦是大六岁的那位,但其实在谷江山看来,不管几岁,金弦都应该是永远需要他的,也应该永远依赖他。

其实也不怪金弦,这对他来说不是他能控制的,天气一热他自己也难受,他当然知道不吃饭不好,但是这是他好多年下来的毛病了,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天气一热他整个人有时候精气神跟着不好,厌食是一回事儿,有时候可能还会引发抑郁,非追着他吃饭有时候还会吐。虽然他这个毛病这两年在谷江山的悉心照料下好了不少,但也不可能到完全根治的程度,再加上这些天他在公司里连谷江山面都没能见上几次,工作也多,压力大,同时还有对爱人的思念,压得金弦有时候觉得有点喘不过气。谁不知道金弦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但是有些事也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谷江山这人不会做饭,他自己也明确说了不会为了喜欢的人专门学做菜,做的菜也只是勉强能吃。所以家里掌握厨房实权的人一直是金弦,谷江山平时都是负责打下手和饭后洗碗。不过自从忙起来后金弦做饭的频率也有所下降,现在天气热了就更不怎么做了。

两个人虽然每天一起上班,但有时候却不一定能一起下班。这天晚上谷江山比较晚下班,金弦也只是比他早了半个小时先回家洗澡。谷江山下班路上便顺道买了两份海鲜粥回家,回到家金弦也刚好洗完澡,谷江山喊金弦吃饭,金弦说好,等凉了再吃。结果就是谷江山都吃了半碗了金弦还没吃,谷江山便又提醒了句,“这是等着我喂你呢。”说完便真的放下自己的勺子去拿金弦的勺子准备喂他,但金弦却叹了口气,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说他没胃口,要不放冰箱明天吃。谷江山知道他天气热就会这样,就软了语气哄他,“乖昂~至少吃两口,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啊。”

平时谷江山这样哄着金弦也会软了脾气在谷江山的注视下多吃几口,可是这晚金弦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不想吃,谷江山说多了他也有些燥了,皱了皱眉,语气也带着些许不耐烦,“说了不想吃!”

这话出来两个人都愣了愣。自从在一起后,金弦其实就没再怎么凶过谷江山,有也是装凶,没一会儿就破功了,这种不耐烦的语气,还是在一起后的这两年来里第一次出现。

谷江山的脸色也开始不好,放下勺子,总有些冷了几分的声音道:“金弦,多大个人了,每次吃饭还要人哄么?”

金弦听到他这话,脾气也上来了,但是他只是用发红的眼睛看着谷江山,好一会儿才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开口,“我也没求着让你哄,我这人就这样,脾气烂性格差,你受不了就分手,我没说过不让你走。”

说完头也不回地回了卧室,留谷江山一个在客厅。看着紧闭的房门,谷江山揉了揉自己嗡嗡作响的太阳穴,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

果不其然,到公司没多久后外面就开始下雨。虽然好不容易降雨了,但这并没有让北京炎热的气温下降,反而是变得潮湿又闷热。谷江山看了一眼窗外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心想金弦今天的胃口估计只会更差。于是一边录音一边想着中午得找个机会去哄哄金弦,要把人哄开心也要哄人吃饭。

虽然盼着工作能早点结束,但是还是比平时晚了些。谷江山踏出录音棚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一边在公司里寻找金弦的身影,一边担心他是不是没吃午饭就去工作了,问了一圈才得知金弦拎着外卖进了另一个休息室,谷江山和人说了句谢就转头找金弦去了。

留下凑在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在默默吃瓜。

苏尚卿:“我赌十块钱,金弦压根儿就没生他的气。”

郭浩然:“看着也不像啊,班儿都没一起上呢早上。”

刘琮:“害这有啥,没一起上班,晚上就会一起下班了。”

黑子:“你们别说,谷江山哄金弦跟哄女朋友似的。”

苏尚卿:“不就是嘛?”

这边谷江山一进门就看到金弦坐在那一口一口地喝着粥,旁边还放着一个外卖,没拆。谷江山看看金弦再看看外卖,没忍住低头笑了笑。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金弦在看他,只不过在对视了一两秒后,金弦把头扭开了。

金弦只是低头喝粥,“给狗买的。”

“汪汪~”

金弦话一说完,谷江山就配合地学着小奶狗汪了两声,成功把金弦逗笑了,又想起来自己在生气,硬生生把笑憋回去了,“不要脸。”

“啊?这…我这怎么不要脸了?我确实就是你的小狗啊。”

金弦没回答。谷江山见他不说话,便坐得离金弦更近了些,先是轻轻地吻了一下金弦的耳尖,再认真地盯着他看,“真的要分手么?”

谷江山又凑过去在金弦脸上亲了一下,像小狗似的拿头蹭了蹭金弦,用略带委屈的声音说,“其实,我觉得下雨天分手不太合适,你觉得呢?”

金弦这才回头看他,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突然笑作一团。好一会儿,金弦才笑着说,“我也这么觉得。”

果然,让刘琮说对了,晚上下班的时候看到两口子一起走出了公司的大门,谷江山手还放在金弦腰上,有说有笑的。

刘琮对着几个人得意地挑挑眉,“我说什么来着?”

苏尚卿捧场地给刘琮点了个赞,“老爷!真不愧是你!”

黑子:“真不知道他俩吵这一下有个什么劲儿。”

郭浩然:“这你就不懂了吧?没事儿,你也去谈个恋爱就懂了。”

终于在不知道翻了第几回的时候,被谷江山一把抱进怀里,金弦不动了。

“吵醒你了?”

“可不嘛。怎么了宝贝?做噩梦了?”谷江山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拍着金弦的背,跟哄孩子似的。

金弦没说话,只是把脑袋往谷江山怀里埋,又蹭了蹭,才闷闷地开口,“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

这话一出来,谷江山瞌睡一下子就没了。他没想到金弦是因为这个睡不着,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没转过来,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才笑着把人抱得更紧。

“我也会好好哄你吃饭的。”

四点一到,班主任就开始讲话了,金弦最开始也不过是图个新鲜,他是家里的独子,还从来没去给弟弟妹妹参加过家长会,至于他自己的孩子……估计更不可能了,不过这新鲜劲并没有持续多久,金弦就仗着谷江山的位置在教室最后一排,开始偷摸拿出自己的手机发起了消息。

不是他不在意孩子啊,谁让谷江山是这本书里的男主呢,以后要建立商业帝国的命运都是被规定好的,脑子能笨到哪去?

台上的老师正大篇幅的和家长讲述一个好成绩对孩子的未来是多么多么重要,可就算谷江山真的因为考试的时候突发恶疾这种不可控因素导致没考好,自己家大业大的也能送谷江山去上商学院,原书中谷江山最开始的学历不过是专科毕业都不影响人家日...

台上的老师正大篇幅的和家长讲述一个好成绩对孩子的未来是多么多么重要,可就算谷江山真的因为考试的时候突发恶疾这种不可控因素导致没考好,自己家大业大的也能送谷江山去上商学院,原书中谷江山最开始的学历不过是专科毕业都不影响人家日后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他实在没必要去担心谷江山的成绩或是以后的发展。

-家长会好无聊,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老师夸你。

-偷偷开个小差没事的吧?

谷江山的备注那栏很快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没事的北哥,我也觉得班主任很唠叨。

金弦看着谷江山发来的消息,有些愉悦的勾起嘴角。

会打趣老师了,金弦终于在谷江山身上看到些属于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样子。

这次谷江山的回复要慢些,不过依旧是金弦消息一发过去对方就在输入中。

-对不起北哥下次我会注意的。

-想着那些卷子北哥忘了带回来丢了也没事的。

金弦看到这条消息有些不乐意了。

-什么意思啊小朋友?

-我记性就有这么差呢?是不是皮痒了?

金弦自认编辑了一条十分有恶毒男配语气的话语过去。

别惹他!他恶毒着呢!

谷江山只简单回复了一个不是,也不知道害没害怕。

金弦看着谷江山留下的卷子上还剩着大片的空白和一旁留下的笔,又看了眼视线往自己这边转了好几次的老师。

有种学生时代上课偷玩手机被老师发现的心虚感。

金弦放下自己的手机,拿起笔假装在谷江山的试卷上写着什么。

不一会儿,谷江山收到一张图片。

金弦刚刚画的简笔画。

没什么主题,上面画着几座山与一条小河,再仔细看,那几座山旁边还画了一朵小蘑菇。

这是……谷江山?

还不得谷江山反应,金弦的消息就过来了。

-谷江山~菇江山;-)本来想画山谷,结果和你的山字重了,画了个小蘑菇,怎么样,画得不错吧?

金弦有些得意的将自己的画作发给谷江山,谷江山像是守在手机那头一般,备注那一栏很快就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很好看。

-真的。

像是怕自己不信似的。

-你这试卷确定没用了是吧?

金弦笑着打字。

-嗯,那些知识点都掌握了。

那自己就不客气了。

上面的老师讲得火热,底下的金弦拿着笔在谷江山的试卷上涂涂画画,不时还将自己的画作发给谷江山欣赏。

总算开始夸他家小孩了。

金弦尽量让自己做出虚心的模样,很努力控制着自己忍不住要上翘的嘴角,仔细把老师夸谷江山的话听了个全。

-刚刚老师夸你了,不错,真让我有面。

这次谷江山输入了很久,最后金弦却只看到对方发来一个小狗的表情包。

家长会很快结束,就在金弦准备离开时被老师叫住。

一起的还有刚刚提到的几个成绩吊车尾的孩子家长。

不会是让自己传授带孩子的秘诀吧?金弦心中一慌,他可没有什么养孩子的秘诀啊,聪明这种事可都是遗传的。

好在金弦的担心并没有发生,老师只是让金弦等在一旁,自己和那几位成绩不好的孩子家长讲这个阶段要如何意识到成绩的重要性,对孩子不要逼太紧,能努力学习是好,但是学习也不是唯一的出路云云。

讲了半天,才将那些家长送走,有些歉意的说让金弦久等了。

老师都道歉了,金弦也不好和老师计较什么,虽然他真的不太喜欢被老师单独留下来的感觉。

事实证明,金弦的感觉是对的,被老师留下来真的没啥好事。

被老师拉着讲了几分钟,学校的人已经很少,金弦给自己的助理发消息问对方在哪里,对方说在老地方。

连车的地方都没挪一下,想来是谷江山不急着回家就没让助理先送他回去。

要上车时金弦拿着谷江山那几张满分试卷卷了一下,一打开车门就先使劲在谷江山的头上打了一下,被金弦无聊时拿来折过纸的试卷根本承不了什么力,落在谷江山的脑袋上轻飘飘的。

“好啊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谷江山满脸的无辜,挨了金弦一下也不敢说话,只怯生生的看着金弦。

金弦上下扫视了谷江山一圈,忽然伸手在谷江山的脸上捏了一下,接着是谷江山的胳膊,腰,还有腿。

谷江山的挣扎被金弦一个眼神便扼杀住。

金弦念着不能在外人面前教训孩子,恶狠狠又撂下一句“回家再收拾你”让助理先开车回家。

车里的空间有些狭小,和谷江山干瞪眼也不是办法,何况谷江山那看着还有几分可怜的模样,像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金弦只好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刚刚老师把他留下的时候他还纳闷莫非是谷江山在学校还有什么品行不端的问题,还是说自己被原主那个恶毒男配欺负太久孩子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了,结果老师开口就和他聊起这个时期孩子的叛逆性和攀比心理。

金弦被老师说得一头雾水,这谷江山既不叛逆又不攀比,和自己聊这些总不能是想让自己哪天来发表个演讲仔细讲讲是如何培养出这样的孩子的吧?

当然不是,见铺垫得差不多了,老师终于话锋一转,开始聊起谷江山。

什么谷江山平时在学校虽然都是独来独往的,但是班上同学也不存在孤立谷江山的情况,何况谷江山脑袋瓜也很聪明,在学习上也很努力是个很好的学生。

专程把金弦留下来自然也不可能就是为了夸谷江山,在金弦点头快要点得不耐烦之前老师总算讲到把金弦留下来的重点。

只是这重点让金弦听得更懵了。

什么叫家长还是要多关心孩子的精神世界不要让孩子太过追求物质,这样对孩子的心理发展不健康?

不是,就谷江山之前身上穿那点东西,就谷江山用的那一块钱一支的笔,这样谷江山都能算追求物质?

老师这才说起谷江山在学校的情况,谷江山在学校有什么活动都是不参加的,问原因都说是自己拿不出那笔钱,而且平时谷江山在学校的午饭都是五毛钱一份的米饭加免费的汤泡着来吃。

金弦一时心情复杂,忽然觉得这还不如告诉他谷江山品行不端或是在原主的折磨下有什么心理问题呢。

毕竟以后谷江山心理的创伤都会被女主治愈得干干净净的。

而老师也是看在谷江山最近身上的衣服鞋变成各种名牌之后才推测谷江山一直省吃俭用是为了拿自己的生活费去买那些大牌衣物。

金弦都快觉得是自己今天起猛了现在还在梦里呢。

不是,汤泡饭?他刚来就给了谷江山一张有上百万余额的银行卡,每个月还往里面打了十万过去,怎么还能听到谷江山在学校吃汤泡饭的消息?

金弦立刻就给自己的助理发消息去查谷江山那张银行卡的流水,结果银行那边发来的消息显示,谷江山那张卡除了消费了一笔给自己用的那个带按摩功能的泡脚桶,再无其他任何消费了。

不是,玩呢?

金弦一瞬间觉得气血只往他脑门上钻。

谷江山到底是怎么想的?

金弦闭着眼只觉得脑子里很乱,一股巨大的疲惫感无端朝他袭来,脑海中的想法都搅做一团让他连思考都提不起力气。

“金总?金总,到了。”

助理的声音将金弦的思绪再度拉回现实,金弦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披了毛毯,他揉揉眼,让助理先回去。

刚刚好像感觉到有人碰了他的眉心。

也是梦吗?

金弦瞧了眼身旁的谷江山,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先下车吧。”

回到家中,金弦窝在沙发上,让一旁有些无措站立的谷江山坐到自己身旁。

刚刚回家的这么几步路,有个想法兀然钻了金弦的脑袋,让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

“老师跟我说你在学校没什么朋友,连午饭也吃的是最便宜的汤泡饭,为什么这样?”再开口,金弦的语气已经平静了不少,“以前是我忘了把生活费给你,是我的错,但是我之前不是把银行卡给你了?你也买东西了不至于是记不得密码吧。”

看到谷江山脸上竟是有些心虚的模样,金弦有些无奈的伸手在谷江山脑袋上揉了一把,“怎么?不敢用我给的钱?还是不愿意?”

谷江山摇摇头,只说着不是,只是不知道这句不是到底说的什么不是。

刚刚开门时,金弦忽然就想到谷江山到底是把这里当成家还是一个不得不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地方。

最开始应该是想当成家的吧,毕竟对方第一次见到原主时那一声“哥哥”像是怀着些什么期盼的模样。

但现在又怎么敢完全当成一个家呢?可以依靠的母亲已经离开,本就没什么血缘关系的父亲更是不愿搭理自己,连他这个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哥哥也是恶毒得不得了。

只是一个初二的孩子如果现在冒然闯入社会又哪里有属于自己的一席容身之地呢?连打工都没有地方愿意收留,相比在外流浪,留在这里可能是谷江山目前的最优解,虽然会被他这个恶毒男配所折磨,可起码谷江山能有一处歇脚之处。

“谷江山,我之前……是挺讨厌你的,我妈妈也离开得早,比你妈妈还早呢,咱爸……还挺过分的,小时候只有我什么都做到最好,才能多换来他一些注意,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敢懈怠,就是想让他的注意力多分给我一点。”

“但是呢?他居然还往以前和妈妈住的家里带回来了别的女人,甚至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我真的恨死他了,也恨你和你妈妈,可能你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我就是很讨厌你们,你知道吗?”

谷江山这时似乎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好在金弦并未在此处过多纠结,又继续讲了起来。

他只是诚实的把自己穿过来时在原主的记忆里感受到的原主的情绪都讲给谷江山,有那么某刻,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和原主重合在了一起。

“打你是挺不对的,但我也只能把自己心里的委屈和对他的恨这样发泄出来,不过后来我忽然想清楚了……谷江山,你也挺想妈妈的吧?”

金弦忽然这样问道,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相对,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瞧见了真切的悲痛。

“我也挺想的。”金弦小声呢喃,这句话不像是说给谷江山听的。

“这些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好吧之前欺负你我是有点错,但是以后我都不这样了好不好?以后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弟弟,咱们是家人,好不好?”

“哥哥?”谷江山有些迟疑着开口。

金弦忽然被谷江山抱住,十几岁的少年把脑袋埋在他的肩上,精瘦的身子还不住的在发着抖。

“哥哥。”

谷江山的声音很小,但这样的距离也足够让金弦听见。

临近期末,金弦和谷江山都忙碌起来,原主的脑子虽然好使,不过平时为了兼顾公司也逃了些课,加上原主还是学生会主席,同时还要兼顾学校的活动,金弦也没心思再去研究如何讨好谷江山,毕竟目前这个阶段,只要他这个恶毒男配不作妖,谷江山很难遇到不顺心的事。

天气慢慢热了起来,金弦抽了个周末带着谷江山又去添置了些夏装,在谷江山不情不愿的眼神下又带回了不少可爱风的睡衣。

这些日子金弦和谷江山的交流仅限于对方每天晚上来叫金弦吃饭为金弦洗脚以及背诵刑法。谷江山有时还会主动为金弦按按肩捶捶腿,让金弦有时都有些恍惚,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挺不错的。

谷江山养起来一直很让人省心,这几日金弦好......

谷江山养起来一直很让人省心,这几日金弦好不容易完成了学校的结课考试和一大堆期末作业,忽然想起谷江山最近也该期末考试了,于是顺嘴问了一句,才知道对方最近几乎天天都在考试,过两周就是期末考试。

甚至在金弦问起谷江山考试的时候,谷江山看着也是一脸轻松的模样,说感觉自己发挥得还可以。

金弦不知道的是,谷江山藏在肚子里没说出来的那句话是:拿第一没有什么问题。

晚上,金弦正在房间里忙着公司的项目策划,谷江山小心翼翼敲开了金弦的房门。

“北哥。”

“怎么了?”金弦看着谷江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

谷江山犹豫了半天才磨蹭着开了口,“这次期末我考第一应该没什么问题。”

金弦眉毛一挑,“这么有自信?班级的还是年纪的?”

“都是。”

看着谷江山一脸笃定的模样,金弦没忍住笑了一下,“这么棒?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谷江山摇摇头,“明天下午开家长会,北哥你有空吗?”

啊……家长会啊。

金弦差点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没想到谷江山还挺希望自己去参加他的家长会。金弦心中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男主如今不过十三四岁,一个还在读初二的小孩,自己的母亲才离开不久,自己这个恶毒男配就算对他再差,在孩子心中,也是有一片渴望得到亲情的地方。

原主这么就能狠心把自己心中的不满全部都发泄在这么一个孩子身上呢?

金弦不过短暂的停顿片刻,就看到谷江山眼中已经有了失望的模样。

“可以,这么让我有面的事我当然去!”金弦连忙答话,才终于又看到谷江山眼中雀喜的样子。

金弦脑中忽然闪过一只小狗模样。

摸摸头就会开心摇尾巴。

“不过先说话啊,老师要是跟我反应你有什么不乖的地方,以后我可不去了。”

意思是谷江山要是在学校好好学习,金弦下次还会去。

金弦看见谷江山很是认真的点点头。

虽然答应了谷江山家长会,金弦还是打算买点什么给谷江山做奖励,毕竟谷江山是男主,脑子确实是好使的,愿意认真学的话考前三确实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婚姻法与球鞋之间短暂纠结了片刻,金弦还是决定买份正常点的礼物,下单了几双球鞋。

倒也不是说婚姻法不正常,毕竟等这小子遇到女主之后里面的内容可大有用处,不过谷江山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自己好不容易让这小子每天都背点刑法的内容,万一这婚姻法再买过去激起了谷江山的翻盘心,以后看到法律就烦可不行。

再说谷江山现在年纪还这么小,买婚姻法还不如买几本言情小说。

正这般想着,金弦忽然想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他打开自己的日程表。

好消息,明天下午他确实没有安排,坏消息,明天早上他要去隔壁市开个会。

不一会儿,谷江山端着泡脚水又进来了。

“你们明天几点开家长会?”

“四点。”

“家长会开完你就放假了?”

看来是为了方便开完会就把孩子领走。四点钟的话倒是也来得及。

“北哥。”谷江山忽然叫了金弦一声。

“嗯?怎么了?”

谷江山:“明天整个学校都要开家长会,如果准时到的话,附近没地方停车。”

听起来是想自己早点去的意思。

金弦笑了一声,“那什么意思?想让我打车去?”

“不是。”谷江山连忙否认,不过后面的话却是怎么都没再说出口。

孩子现在不禁逗,金弦也没多为难谷江山,“没地方停车我让助理开远点呗,明天我想早到也没办法。”

“……哦。”听上去有些失落的模样,不过谷江山也没说什么。

金弦有些不满的“啧”了一声,“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就一点都不关心你哥我呗?”

“不是。”谷江山否认道,“那,那北哥为什么……”

“明天早上在隔壁市有个会,过后还要一起吃个饭什么的,我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结束……我要是迟到了,不会怎样吧?”

谷江山低低的摇摇自己的脑袋,不过这在金弦身后的动作并没有被金弦看见,“不会,老师能理解的。”何况之前金弦压根就没去过。

“我说你。”金弦这样说道。

“什么?”谷江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呢?会不会生我的气?到时候和朋友面前说我坏话,说我这个坏哥哥明明答应了你的事却没做到,或者是偷偷哭鼻子什么的,你会这样吗?”

金弦明明只是玩笑一般的语气,谷江山却像是被什么在心间狠狠敲下一击重捶,只是这锤子看似来势浩大,却只是震得谷江山的心狠狠的颤了颤,由心脏牵动的感官似乎受到了更严重的波及,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迅速爬上谷江山的心间成倍数般的蔓延。

那情绪在谷江山心脏为原点让周围的五脏六腑都狠狠一震,接着又迅速冲向谷江山的脑袋,让谷江山觉得眼睛发涩,鼻尖泛酸。

为什么,他不知道。

“才没有。”谷江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这忽然突起的异样压抑下去,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时无异。

或许是谷江山身上的情绪变化蔓延到了周围,或许是谷江山手上动作细微的变化让金弦察觉出了什么不同,金弦忽然回了头。

谷江山把头低着,让金弦有些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怎么了这是?”金弦说着抬起了谷江山的下巴。

谷江山还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可金弦总觉得对方的眼睛红了些。

“还真要哭鼻子啊?你多大了谷江山。”金弦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的轻松,“好吧好吧,这样也比你在朋友面前说我坏话好,我和你保证,尽量不迟到好不好?”

谷江山侧头,躲开金弦的手,“我没哭。”

“好吧,没哭。”金弦把谷江山睡衣上的帽子戴在谷江山的脑袋上,隔着帽子揉了把对方的脑袋,“那要是我不迟到的话,你会不会开心些?”

谷江山埋着脑袋不说话。

“说话啊,高兴?还是不高兴?”

谷江山任由金弦动作,但就是不肯说话,不知道还以为金弦又怎么欺负谷江山了。

金弦只好妥协换了话题,“行行行不说就不说,怎么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今天的刑法背好了没有?”

“背好了。”

看着谷江山离开的背影,金弦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谷江山好像一个人很久了。

起码就算是在书中,谷江山的医生朋友或是其他的男二男三,也都是在谷江山成年之后才认识的。

谷江山的童年似乎是干瘪的,失去活力的,失去色彩的。

因为男主是一个偏执的,阴翳的角色,所以谷江山在的童年反复的就在重复一件事:失去。失去亲情,失去友情,失去关怀与爱。

这些童年所受的伤害,都是为了等着多年后如光一般的女主来将谷江山救赎。

谁会不渴望一点爱呢?这些爱谷江山没尝过,所以在女主身上哪怕只是尝到一点点,都足够让谷江山疯狂的想要将这一切全部留住。

金弦忽然发觉自己之前想错了,谷江山也不是一来就如书中写的那般,现在的谷江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十几岁的小孩。

谷江山又拿着刑法回来,金弦只犹豫两秒,将刑法接过。

怎么想是一回事儿,怎么做又是一回事儿,金弦可不敢拿自己的以后去赌。

在这种玛丽苏杰克苏的小说里面,让男主多学点法总是没坏处的。

(放屁股不会再拍了)

一个小架空

只是写了校园小情侣想看男高生谈恋爱深夜产物没有学习没有大逻辑

521就单纯谈个恋爱吧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00

“站长可以帮我给金弦送过去吗?”

“会长可以帮我转交给刘琮吗?”

01

金弦和刘琮是前后桌,刘琮是语文学的好的,金弦是英语学的好的。

自从刘琮和金弦换成前后桌之后两个人就开始产生一些化学反应,先前大家都以为是刘琮和金弦不对付,后来发现刘琮只是单纯想逗金弦。

金弦远远看上去让人觉得不好接近,本质上还是和善的学生会会长,至于远远看上...

金弦远远看上去让人觉得不好接近,本质上还是和善的学生会会长,至于远远看上去的样子更多是为了树立一个让人害怕的形象。

嘿,那还挺成功的。

刘琮是这么想的。

02

刘琮第一次把金弦惹毛了是纠正金弦字词发音,因为嘴欠多提了几次,在第二节英语课下了以后自己发错的音和欠过的嘴就都被金弦还了回来。

刘琮当时就觉得平常看着那么正经一个人耍起小脾气来也挺可爱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看见他耍小脾气的。

03

金弦偏偏就吃刘琮那一套,明明当下确实在生气但就是一边喊着“气死我了”,一边嘴角上扬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刘琮就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低着头笑个不停。

其实相比于金弦,刘琮更让人感觉好相处一点,所以大家都乐意找刘琮帮忙,无论是讲题还是帮忙广播找钥匙刘琮都会点点头然后去办,老师交给的什么任务也都办的井井有条,金弦其实打心底里觉得刘琮很厉害。

是那种能让大家都觉得舒服但是又不会委屈自己的厉害。

04

但是刘琮没想到给金弦递情书这种活也会找上他。

这是他的答复。

05

“喏,”刘琮把那个蓝色信封放到金弦跟前,“高二那个小姑娘给你的。”

金弦也没避讳,当着他的面就打开了信封,是女孩娟秀的字样,金弦草草看了几眼又合住放进了包里。

“能想到让你给我送过来的也是天才。”金弦又把思绪落回面前的完形填空上,在第三题填下选项c。

06

刘琮看金弦的反应看愣了,“你打算怎么回应人家小姑娘啊?那不得引导人家向正路走?”

“你觉得喜欢我是她走了歪路?”金弦撇了刘琮一眼,刘琮作投降状,“怎么会呢。”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她们,”金弦摇头反问,“你呢活雷锋,没被小姑娘表白过吗?”

“有啊,我都是拒绝并且劝她们好好学习。”

“你倒是决绝。”

07

从那之后广播站的几个小姑娘都让刘琮给递情书,刘琮也都递了并且感叹金会长魅力之大无人能及。

“少贫。”

08

其实刘琮在收到这些情书的时候是烦躁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直接给金弦而要让他转交,反而让他的心一下一下被冲击。

金弦确实很受欢迎。

刘琮烦躁的挠了挠头,顺便回头看了一看金弦。

赏心悦目。

他活该受欢迎。

09

后来大家懂了一个道理,如果这封情书是你自己去给,那么金弦会和你说抱歉和感谢你的喜欢;但是如果是刘琮去给金弦最起码会收下。

10

在刘琮把这个月第五封情书放在金弦面前的时候,刘琮没法再忽视自己每次帮忙转交情书时心里快溢出来的酸水,巴巴的快要把自己吞噬。

“金弦学长的情书。”

金弦从桌柜里拿出几个五颜六色的信封和一把零零散散的糖,“刚好,这是你这个月的情书。”

11

刘琮傻眼了。

“这两封粉色的是高一的小姑娘的,这封是隔壁班的,剩下的是高二的。”

金弦利落的整理着情书,连手里的糖都细心的分了类。

“拿好,别忘了交昨天晚自习留的英语卷子。”

12

刘琮真的傻眼了,自己天天给暗恋对象送情书就算了暗恋对象还帮忙转交给自己的情书又是个什么事儿啊。

“记得去引导他们走向正路,刘、琮、学、长。”

金弦像把主人杯子一爪子拍到地上的小猫一样,刘琮把糖和情书一股脑放进包里,在金弦头上拍了一下。

13

其实金弦听过刘琮广播,非常有魅力,刘琮的声音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是广播站中流砥柱的存在,用那群小姑娘的话来说就是,广播站没有刘琮得散。

所以他被那么多人喜欢也是应该的吧。

学生会和广播站商讨这次运动会投稿广播的时候金弦这么想。

14

“来啊金弦会长,给你播一段。”

金弦也没客气,顺了两遍就坐到了麦克风前面。

刘琮看着金弦手里稿件的字迹,看着金弦坐在自己平常广播的麦克风前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了一个给他写情书的想法,刘琮摇了摇头笑了笑,准备把这个想法甩出去。

不仅没甩出去,刘琮还真就这么干了。

15

金弦拿到一张只有一张对折着的纸的情书是有点懵的,抱着想看看哪个小姑娘会这么写情书的念头翻开看了看。

哪有什么小姑娘,分明是那个嘴贫的高三活雷锋。

金弦看着手里的信,信上是自己熟悉的字体,看到结尾的落款之后他向前看,他迫切的需要看见刘琮的脸听刘琮的声音。

刘琮低着头在写阅读理解。

都这个时候了还怂什么怂。

16

金弦哪里会不知道,在答应帮忙转交情书的时候自己明明白白的说会帮这个忙却又把那几封五颜六色的情书都留在自己手里。

清清楚楚的动作下藏着的是他的私心,等到自己手里放着的情书到达一定程度后他才恍然惊觉这个行为到底有多暧昧,甚至已经不是因为动作本身,而是他的私心差点让它变成情不自禁的荒谬举措。

金弦猛地回过神来,分好类把情书和糖都递给了刘琮,好像他从来不在乎。

17

只怪夏天烤得人直犯迷糊,情愫肆起。

18

金弦一天没理刘琮,刘琮有些丧气于自己的鲁莽,直到他收到了金弦的回信。

那封金弦学长写给刘琮学长的信。

金弦一字字一句句的回应着他的喜欢,哪怕他之前曾明确的告诉自己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一字一句他都如数家珍。

19

我们要不要试着交往。

20

“你猜猜我找到了什么!?”刘琮一脸神秘的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泛了黄的纸。

“这是我的回应…”

“刘琮!”金弦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抢他手中的纸,眼见抢不过刘琮还要继续读金弦气不过去厨房翻开自己的那本相册,从毕业证后面翻出刘琮的情书读了两句刘琮就开始求和。

刘琮把两张纸放在一起看了看说:“这俩署名怎么看怎么配。”

“跟那儿看出来的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呢。”金弦哼哼笑了两声接过手里的两张纸,认真的从头又看了一遍才靠回刘琮身上感慨了两句。

“刘琮学长都变成刘老师咯。”

刘琮用胡茬蹭了蹭金弦的脸,“那您是喜欢刘琮学长还是刘老师呢?”

“刘琮学长吧。”金弦看着刘琮的眼神无比认真。

刘琮也不恼,把手里的信一起收回相册里才搂回金弦。

“那太可惜了,现在和你交往的是刘老师。”

“那儿就是…”

“待会儿再跟我贫,现在我想亲你,好吗。”和他那年落笔要不要和我交往一样认真。

金弦笑眯眯的搂住他的脖子,还好刘琮永远是那个刘琮,永远真诚、勇敢与真实。

世界总在流转快速向前奔流不息,而刘琮告诉他慢慢来,实在不行,我陪你靠岸,我载你过海。

金弦和刘琮在一起的时候金弦穿的衣服总是浅色的,刘琮仍然是保持自己的穿衣风格。直到有一次金弦淋着雨去公司之后刘琮把外套给他,他这么穿着然后被郭浩然他们几个围观了之后,刘琮就无比喜欢让金弦穿他衣服。

刘琮的衣品是大家都认可的,金弦的穿搭只能说是能看。

但金弦热衷于给刘琮买衣服,出去看到展示柜里的衬衫会拿着让刘琮去试,看到外套觉得刘琮穿着会好看他就买回家,刘琮也都是照单全收。

金弦从来不担心刘琮不穿他买的衣服,反正他买什么样的回家刘琮都能搭一身衣服穿出去。

别人感觉不出来,但是小酒馆其他三个人发现金弦和刘琮换着衣服穿是特别常见的事,外套衬衫或者是一些胸针一类的......

别人感觉不出来,但是小酒馆其他三个人发现金弦和刘琮换着衣服穿是特别常见的事,外套衬衫或者是一些胸针一类的配饰,今儿在金弦身上明儿指不定就去刘琮领口了。

他俩碰一起的休息日偶尔也会在家里换对方衣服穿,刘琮穿金弦六周年的短袖,金弦去试穿刘琮的皮衣。

刘琮说金弦像儿子偷穿爸爸衣服金弦就说刘琮像叔叔装嫩。

最后以刘琮用最近长势大好的胡子狠狠蹭了金弦脸两下收场,金弦穿着他的皮衣笑着躺在床上任由着他胡闹,最后刘琮的手机里多了几张照片和一组视频。

那段视频是金弦对着镜子摆弄皮衣顺便嘀咕刘琮衣服穿着好别扭,金弦抬头大概以为刘琮在对着镜子自拍,于是对着镜子比了个耶。

刘琮笑了,也比了个耶。

金弦八点半起来的时候,谷江山已经把饭做好了端到桌子上。

谷江山摇摇头,“我没有,六点半就起来听英语了。”

“那这是……?”金弦见谷江山不说话了,心中了然,“专门给我做的?”

谷江山点点头。

金弦走过去揉了揉谷江山的脑袋,“麻烦你了,回去歇着吧,我早上还有事,中午吃了饭我带你出去再买点东西…你想就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就在家吃……北哥我睡衣够了。”

“那不行,我说不够就不够。”

说实话...

说实话谷江山的回答让金弦有些意外的,因为如果在家吃,就等于是谷江山做饭,毕竟他还是个恶毒男配。

谷江山也有做饭这爱好呢?当初看书的时候没看到这段啊。

不过金弦也同意了,毕竟谷江山多学学做饭也是好事,想抓住女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女人的胃嘛,女主的设定好像有点贪吃来着?不知道他有没有记错,“回自己房间歇着吧,要是有不懂的就来我房间问我。”

谷江山应了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金弦看着谷江山的那柴犬睡衣的背影,不由得感慨男主还是挺乖的。

他自己生都不一定能生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出来。

说实话,金弦觉得还是躺平更适合他,可是他实在担心谷江山以后对他的报复,作为影响男主最严重的配角之一,在男主光环的影响下,一定都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才能让读者觉得满足,穿过来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将那本书都看完,但是这些基本的套路他还是知道的。

你问金弦为什么不看完?哦,因为后面的章节是VIP专享,要充钱才能解锁,不是金弦没钱啊,他是不可能把自己的钱花在这种无脑玛丽苏霸总文之中的。

虽然自己现在有尽力在弥补原主对谷江山的伤害,但是谷江山记恨的人中,原主若是排第一的话,那原主那个便宜爹,起码能挤得进前五的一席之地。

都是凭实力。

不仅金弦对原主这个便宜爹没有什么感情,就连原主,在对方将谷江山母子带回来后对他的父亲也没什么好印象,金弦能拯救自己的命运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实在没工夫再去管那个便宜爹,不过眼下还是要将他们这个便宜爹的资源好好利用起来的。

凭着金家长子这个身份,他自己出来创业或得了不少便利,他可不是男主,没有那样崇高的指向,要靠着自己的实力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他只想快些将他公司的规模扩大,以后在那个便宜爹倒台之后能养活自己后半辈子的生活。

中午,谷江山做饭的时候已经换好了准备出门的衣服。

白色卫衣加一条牛仔。

说好听点,很青春。

“刚刚看老师发来的消息,你们最近要家长会了?”

谷江山的母亲去世后,谷江山的老师基本上就联系不上谷江山的家里人,因为能和谷江山称得上家里人的,就原主和原主那个便宜爹,便宜爹的事业做得很大,还勾搭上了新的女人,自然没空搭理谷江山,而原主……不找谷江山麻烦已经很好了。

所以前两年谷江山的家长会都是没有家长参与的。

金弦也是前天才加上谷江山老师的联系方式,对方把他拉进家长群中,他才知道要到期末,学校将要举办家长会了。

话音落,金弦就见到谷江山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慌乱。

忽的,一阵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金弦在一段模糊的记忆片段中想起在之前谷江山曾和原主说过家长会的事,不过被原主骂了一顿。原主具体是怎样说谷江山的金弦这里已经没有记忆,他还能记得的,是当时原主对谷江山的怒火以及谷江山在他面前被一句话不敢反驳。漂亮,他明明可以和对方从米开朗基罗聊到亚里士多德,从人类第一次点火聊到如今的美好生活,这世界上可供人聊天的话题那么多,自己偏偏就挑了这么一个,精准踩雷。

不行,他是恶毒男配,得稳住。

“问你话呢,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小哑巴呢。”

“是。”

“可告诉你啊,我每天都忙着呢,不一定有空去参加你的家长会。”

谷江山看着没什么反应。

“除非你考前三,没面子的事我可不去。”

谷江山扒饭的手忽然顿住,瞪着自己的眼睛嘴巴也微微张开,用他清澈又愚……愈发有神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向金弦,“真……真的吗?”

“骗你干嘛?我有那么无聊?”

别说,原来一个人眼里有光不是夸张的说法。金弦看着谷江山眼中亮晶晶的模样,连带着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莫名的情绪,似乎有些像“满足”。

两人吃了饭,金弦又带着谷江山出门买东西去了。

这次金弦倒是没有再带着谷江山去买那些可爱的睡衣,而是来到原主常去的店里给谷江山置办行头。

就是要从小培养谷江山的审美,多打扮打扮自己,把有些颜控的女主吸引过来。

金弦一进店,就把店里展示着的衣服拿了大半交给服务员,别的不说,金弦对自己的审美还是挺有自信的,谷江山虽然才初二,不过现在身形也很高挑,都快赶上四舍五入一八零的他了。

谷江山倒是话少,也不用金弦多说,就带着那一大堆衣服进了试衣间。

金弦穿进的这本小说中,作者唯一不玛丽苏的点大概就是没把男主塑造成惊天地泣鬼神男女通吃老少通杀的大帅哥,不过女主倒是形容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随便一个路人甲见到女主都忍不住来要联系方式的程度,于是谷江山和女主直接也因为这些问题分分合合好多次。

不过谷江山长得也不差,毕竟是男主嘛,这颜值还是在正常人之上的,不过也许是这几天和谷江山相处下来对谷江山有了点滤镜,金弦还觉得谷江山挺可爱的。

反正现在让金弦把谷江山和书中那个阴险狠戾的男主联系在一起金弦做不到。

等谷江山的时候,金弦也挑了件衣服给自己换上。

唯二让穿书的金弦觉得有些欣慰的事情,一是原主十分有钱,够金弦挥霍,二是原主的外貌和金弦完全一样,如果不是脑子里多出来的属于原主的记忆,金弦都要以为自己是被时空隧道吸过来的。

没一会儿,谷江山就从试衣间出来了,本来脸上有些笑意的谷江山在出来看到金弦手中的萨摩耶抱枕后脚步一顿。

金弦把抱枕拿给服务员装好,瞧见谷江山出来了,眼神一亮。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玩奇迹凉凉一类的换装游戏了。

现实版,奇迹江山。

金弦好好将谷江山上下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满意。

“不错啊,这么一打扮帅多了,这才有点我弟弟的样子。”金弦又瞧向谷江山没什么肉感的小脸,上手捏了一下,“不过,没你哥帅。”

旁边的服务员也在不留余力的夸赞着两人,说两人都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谷江山这时也仔细看了换了身衣服的金弦。

“北哥……好看。”

“不错,很诚实,你今天有福气了,北哥心情好,再带你多买点好东西。”

一天下来,金弦给谷江山买了至少价值六位数的服装,令谷江山没想到的是,二人到家时,家门口还有不少人等着。

要不是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工作制服,谷江山都要以为刚刚金弦给他买东西花的钱是借的哪里的高利贷,转眼他们就被追上门催债了。

一大帮人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把懒人沙发,小桌子小凳子地毯等家具软装给谷江山的卧室布置好后就离开了,另外一批人则是负责为两人送货上门,将一大堆东西搬进家长后也离开了。

“这些……”

谷江山看到快把客厅占满的包装袋有些连话都说不清楚。

“突然想起好久没买东西了,顺便一起买了,你,拆快递去,今晚就点外卖吧,我上去收拾一下,等会儿饭到了叫我。”金弦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见谷江山点头之后,才赶紧上了楼。

谁懂,他这一天花的钱比他在上个世界不吃不喝赚十年都多。

有钱人的生活都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的吗?那世界多他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金弦回到自己的卧室,用几分钟才上自己的心跳缓下来。

为了不让谷江山觉得自己忽然买这么多东西全是为了他,金弦给自己也购置了不少玩意,有些东西他都没看是啥就要了。

这实在是难为坏金弦了,毕竟原主本身就没在平日亏待过自己。

短暂的休息了片刻,金弦找来行李箱为自己收拾行李。

不是,原主为什么这么孤僻啊,这么多年都没为自己养个好用的管家,凡事都这么亲力亲为一点都没有有钱人的样子呀!

背发言稿已经很累了,怎么收拾行李箱这种事还要他自己来啊。

金弦才刚给自己挑了几套衣服,房门就被谷江山敲响。

谷江山一进来瞧见金弦的行李箱,脸色都变了。

“找我什么事?”

金弦还在忙着收拾自己的衣服,没注意到谷江山神色的变化,见谷江山半天没说话,才抬眼,瞧见了脸色不太好的谷江山。

谷江山手上还抱着一堆东西,看样子应该是自己随手买给自己的东西。

“你这什么表情啊?今天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还一副我欠你几百万的模样。”

“北哥…你要走?”

“嗯,周末出个差,忙着收拾呢,东西你放那边桌子上吧等下我再看。”

不知是自己那句话取悦到面前这个阴晴不稳定的男主了,金弦瞧见谷江山神色一松,“我来帮你收拾吧北哥,你歇着。”

“这……”金弦本来想说就这么点小事自己倒是也不至于做不好,不过转眼又想到让谷江山做做这种事也好,反正自己是恶毒男配嘛。

于是金弦让开了自己的位置,“那你来吧,我下去看看外卖到没有。”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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