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贴吧爬了一个分析透子身世的高楼以后产生的脑洞?
高亮避雷:透贝母子设定,接受不了请退出
有对贝姐和透子过去的捏造
重度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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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觉得组织有时候真是可笑极了,明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却不允许女性成员堕胎。
她觉得自己更是可笑,明明以往最瞧不起那些自以为是、不自量力地生下根本抚养不起的孩子的单亲妈妈,明明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会被处死,她还是戒了烟酒,甚至还给孩子起好了名字。
男孩叫克里斯,女孩叫克里斯汀——那是二十年前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的时候在孤儿院里和好友过家家时给扮演孩子的娃娃起的名字。
那段往事早已随着烟消云散,......
那段往事早已随着烟消云散,那两个一起玩的孩子一个得了重病,不到七岁就夭折了;一个和她一起被组织领养却没有她的好运气,死在了实验室的手术台上。
她早就不记得她们的名字和样貌了,早在她的双手沾满鲜血以前,她就已经变得铁石心肠,冷血又残忍。
莎朗·温亚德是组织的一柄匕首,也只能是一柄匕首,她不该有多余的感情。
过去她常常会透过镜子里艳绝好莱坞的脸蛋凝望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魔,自嘲似地感叹她早就没了人样。
但在意外有了这个孩子之后,她有时感受着胎动,忽然又觉得自己像个人了。
什么母性的本能,分明就是大脑被分泌的激素蒙骗了而已。
那个孩子,如她所料,刚生下来就被处死了,她连那孩子的性别都不知道,但她记下了那个处死她孩子的家伙的代号,玛格丽特。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记下这个,明明对那个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却莫名其妙地恨上了那个女人,甚至在接到任务处决卧底身份暴露的玛格丽特时有了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觉。
“咔哒。”子弹上膛了。
枪口对准了玛格丽特的太阳穴,只要扣下扳机,这只该死的老鼠就一命呜呼了,可她却迟迟没有动手。
“最后一个问题,”蠢死了,贝尔摩德,那些NOC的嘴比钻石还硬,怎么可能会回答她,“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她才不是在乎那个孩子,只是在好奇,这只老鼠会不会在她可笑的正义感的驱使下放过一个看似无辜的婴儿。
“他死了。”
一声枪响。
“他,所以,是个男孩。”
贝尔摩德伸手合上玛格丽特无神的眼睛,她忽然意识到,杀死她儿子的不是玛格丽特,而是组织啊。
-2-
这让她获得了那位先生的垂青,但她宁可从未获得过这份“恩赐”。
不再变老的莎朗·温亚德就像一个刷了金漆的苹果,外表璀璨耀眼,内里却早已腐烂不堪、被蛆虫啃食得只剩空壳。
这也给她的演艺事业带来了麻烦,女演员40岁像29岁还可以说是保养得当,但往后呢?总有一天纸会包不住火,她得早点做好摆脱莎朗·温亚德身份的准备。
于是莎朗·温亚德的女儿,“克里斯·温亚德”诞生了。
组织配给她的经纪人提醒她,克里斯是男用名,莎朗·温亚德女儿的名字应该是克里斯汀或者克里斯蒂娜才对,但她坚持要用克里斯。
她的孩子叫克里斯,不叫克里斯汀或是克里斯蒂娜。
为了完善“克里斯”的过去,组织用她的基因培育了一个克隆人,那个克隆人的生命短得可怜,诞生于世仅仅是为了在媒体面前喊她一声妈妈,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她也确实带着“克里斯”上街,故意让媒体拍到她们其乐融融的样子。
可那个女孩叫她妈妈的时候她一点触动都没有,“克里斯”每喊一声妈妈,她对这个克隆人的厌恶就多一分。
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她的孩子,只是一个窃取了她孩子的名字和身份的恶魔。
她们有着一样的基因、一样的外表,必然有着一样的本质。即使“克里斯”注定会在几个月、甚至几周内死亡,她也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这样一个恶魔占用了她儿子的名字,无法忍受一个披着人皮的报丧女妖盯着她六尺之下睡得香甜的儿子的名字被人喜爱祝福。
于是,在她们回到她在纽约的豪宅的那一刻,她发疯似得掐住了“克里斯”的脖子,直到她不再挣扎。
这一次,她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
-3-
莎朗·温亚德听过很多顶尖演员出演的经典歌剧,但没有哪个花腔女高音的歌声能像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的声音一样宛如天籁。
“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们理所当然地开口了,而早已在炼狱的烈火中百毒不侵的贝尔摩德仿佛被圣光洗礼,像是在深海中溺亡的幽魂突然抓住了游轮放下的锚,被温吞的刀一下一下剜去心头的腐肉,早已冰冷的心好像又开始跳动了。
只有从未见过黑暗的人才会养成这样温暖的性格,让人忍不住像伊卡洛斯一样不自量力地靠近。
她忽然有些庆幸克里斯死在了二十八年前的那个夜里,因为他不用像她一样为了可笑的任务出卖尊严、一步步泯灭自己的人性。他的双手还未来得及沾染鲜血就已化为黄土,上帝不会拒绝一个纯洁无瑕的婴儿的灵魂,他会在天堂被天使抚养成人,成为像这两个孩子一样从未被黑暗笼罩过的耀阳,而她会下地狱。
她和克里斯永远不会重逢,哪怕在死后;但她可以守护这两个滞留人间的天使,直至死神收割她的灵魂。
既然毛利兰那么崇拜莎朗·温亚德,那么莎朗可以去死了。
让这个名字安眠于白昼,享受鲜花的赞颂。
从此以后,她只是贝尔摩德。
-4-
玛格丽特的真名是枡山礼子。
二十九年前,在她卧底身份暴露之前,她曾经交给公安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被起名为降谷零,姓是枡山去掉枡字的偏旁以后取反义词,零是礼的同音字。
这是贝尔摩德调查玛格丽特整整一年以后得到的东西。
但人存活于世,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只要找到突破口,就可以拔出萝卜带出泥,把整串花生都挖出来。
她没想到老天竟然还对她留有一丝仁慈,愿意把机会送上门来。
那是她回到日本后的第一个任务,在杯户大饭店,皮斯科因为被记者拍到行凶全过程,被琴酒处决,事后贝尔摩德带队去皮斯科家善后,她在那里看到了皮斯科家的族谱,皮斯科的祖父有一个因为私奔被家族除名的妹妹枡山佳代,她除了被除名前的家族合照以外什么照片都没留下来。那个妹妹,也就是皮斯科的姑祖母,长得和玛格丽特有几分相似。
直觉告诉她玛格丽特可能和皮斯科有些联系,于是她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思调查了一下枡山佳代。
这个枡山佳代正是她过去瞧不起的那种,被爱蒙蔽双眼,私奔、被始乱终弃、然后不自量力地生下孩子的愚蠢女人。
而玛格丽特是她的孙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查到玛格丽特只是一个开始,贝尔摩德根本不知道玛格丽特最后的那句话是真是假,嗤笑着自己的白日做梦,最后竟然真的在一个已经患上老年痴呆的退休公安那里问到了,她的小克里斯还活着的消息。
她不知道公安是怎么想的,降谷这个姓比CoolGuy随口胡扯的江户川还罕见,她甚至不需要担心要从成千上万的佐藤、铃木、千叶之类的姓氏里大海捞针。
哪怕只有一个名字,也足够她找到她失散多年的儿子了。但她并不想找回他,她只是好奇,一个身上流着她这样的魔鬼的血的人,在太阳照耀的地方独自成长二十九年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碌碌无为,是和她一样堕入黑暗,还是像毛利兰那样光辉而圣洁?
不,留着她的血的人,怎么可能会光辉伟岸?
反正,她也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就足够了。
她在降谷零的一个高中同学口中套出了她儿子少年时代的部分经历,知道了她儿子想当警察——她差点笑出声,恶贯满盈的千面魔女的儿子想当警察?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最后她只找到了一张东京某高中的毕业集体照,降谷零的信息都被人为抹除了。照片上那个穿着学兰制服的、长着一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的金发少年,就是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想当警察,她的儿子长着一张波本的脸。
怪不得降谷零这个人跟没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她的手机在这时候忽然震动起来,朗姆发来信息,波本和基尔可能是卧底,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哈,”她放声大笑,“这下,真的是地狱笑话了。”
怪不得她这么顺利就查到了克里斯的下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上帝从没有想让他们母子重逢,他只想让她亲眼看着她的儿子在她面前被处决,得而复失,而她无能为力。
克里斯,为什么你偏偏要做NOC。
-5-
黑田兵卫很少主动联系安室透,在信息里让安室透尽快来见他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于是安室透又一次翘了波洛的班,到了他和里理事官约定见面的地点。
黑田兵卫看似悠闲地为他表演了全套茶道,弦外之音是在问他准备好了没有,安室透也知道自家领导的脾气,不紧不慢地喝着茶,黑田兵卫才像唠家常一样不紧不慢地说明他紧急召见安室透的原因:
“前不久,一个退休的公安前辈去世了。那位前辈是二十八年前我刚进入公安时带我的前辈,他在我入职的前一年在任务中遭遇意外,不得不在轮椅上过下半生,只好退出一线。”
“尸检结果表明,那位前辈死于心脏病,听起来很合理对吗?一个六十几岁的、腿脚不便还有点老年痴呆的独居老人,因为心脏病发没来得及吃药而不幸驾鹤西去。”
“可我知道,那位前辈压根就没有心脏病,而他是这个月第十一个因为心脏病死去的退休公安。”
安室透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大致明白了黑田兵卫叫他来的原因——至少他以为自己明白了:“您认为,这件事是‘乌鸦’做的吗?”
黑田兵卫独眼中的情绪复杂极了,他呷了一口茶,才缓缓地回答道:“不是怀疑,是确定。”
“这十一个人里,有四个曾经供职于零组,其中一个曾是公安卧底的联络人。”
“我翻看了所有可以查阅的,这些前辈们经手过的案件的档案。”
“那位曾经担任联络人的前辈,他负责联络的卧底名叫枡山礼子,代号玛格丽特。”
安室透沉稳地想到:“玛格丽特鸡尾酒,枡山前辈也是在‘乌鸦’卧底吗?”
“是的,”黑田兵卫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档案袋,“我怀疑,凶手真正想杀的,仅仅是那四位曾经供职于零组的前辈,剩下的七人,都是为了掩盖其真实目的而产生的受害人。”
他将档案袋递给安室透,并示意他先不要打开:“二十九年前,枡山前辈从组织里救出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个孩子之后被送去了福利院,由于他的特殊性,这个孩子一直都辗转于特殊的寄养家庭中,永远不能被领养。”
二十九年前,福利院,辗转于寄养家庭一直没被领养,礼子、零组和零,安室透终于懂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黑田兵卫这么急着召见他了,这根本不是因为这个案子和组织有关、而他在组织中卧底,而是因为——
“那个孩子是我,对吗?”
黑田兵卫沉重地点点头:“那四个供职于零组的前辈,都在枡山礼子殉职后调离了零组,凶手恐怕是想找到那个经手过你的人,但无法确定是哪一个,所以干脆把他们全杀了。”
何等凶恶,安室透想道,就因为无法确定,所以把剩下的人都杀了,然后杀更多的人去掩盖真相。但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凶手为什么要找到那个经手过他的公安?
黑田兵卫看茶壶差不多空了,便又煮了一壶。金黄的茶汤在壶中“咕嘟咕嘟”地沸腾,他的声音却如浮上水面的水泡般,在安室透的脑海里膨胀,然后猛地炸开,留下一片虚无:
“我派人秘密接触了一些你以前的同学,他们手上那些有你和苏格兰的照片,全都不翼而飞了。”
安室透的那些同学们,要么家里干净得一点入侵痕迹都没有,压根不知道照片丢了;要么被翻得一团糟、丢了一大堆东西,根本想不到凶手真正的目标仅仅是几张照片。这些全是无头悬案,凶手显然是专业的。
“凶手恐怕是想帮我们抹消那些公安不方便消除的痕迹,从而掩饰你的身份,你应该记得,上个月发生了什么。”
上个月发生了什么?
库拉索入侵公安系统,找到了不知道哪个神经病收集的国际卧底名单,然后威士莲、司陶特、阿夸维特遇害,他和水无怜奈差点也一起上了西天。
凶手想干什么?
凶手想保护他,让那些知道他出处的人永远闭嘴,所以凶手杀了十一个人。
组织里,有谁会为一个卧底做这么多?
一个可笑又可怕的想法浮上心头。
童年时他曾经想象过很多次他的生母会是什么样的人,是和爱莲娜老师一样,有一头闪闪发光的金发,温柔又活泼;还是和电视上大河剧里主人公的母亲一样,是彻头彻尾的大和美人,严肃又端庄。
他从来没想过他的母亲可能是个杀手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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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号病房2床的病人该换药了。”安藤护士长轻声提醒今天值班的小护士,正在摸鱼玩指甲的小护士被吓了一跳,赶紧收拾东西推着小推车去往5号病房。
只要这个老头喝掉这杯水,他就会在半小时内死掉,而她早就逃之夭夭。
突然间,一个人抓住了她的手。是北条那个一周来不了一次的儿子。
“我真没想到,竟然会是你啊,贝尔摩德。”
波本走了出来,抓着贝尔摩德手的男人毕恭毕敬的态度让她意识到这大概是她儿子的公安手下。
虽然她根本就是在无差别杀人中掺杂了几个真正想杀的人,但对波本这种情报专家来说,找出她一定会杀的人根本不难。
好极了,她想,这他妈就是钓鱼执法。
“你知道了?”她挑眉问道。
“知道什么了?”他似乎故意模仿着她的表情,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们有多相像。
贝尔摩德乖乖地得让抓着她手的条子给她戴上手铐,然后找准时机逃跑。而那些条子,似乎根本没有想抓住她的意思。
他果然知道了,也许还想反过来利用他们的关系,让她给公安送情报吧?
呵,想得美,她是希望组织早点倒闭,但她可不想让组织倒在自己手上。
当天晚上,波本果然出现在了她下榻的酒店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不语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而她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
失望什么?失望他的母亲是她这样的腐烂苹果?
难道他在知道她为了他杀了十几个人以后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吗?
“如果你早点知道,你会救他吗?”
早点知道什么,他指的是谁,这些波本一概没说,但贝尔摩德心知肚明——
如果你早点知道我是你儿子,你会不会救苏格兰。
不,她不会,她只会第一个杀了苏格兰,确保波本不会被牵连。
哪怕苏格兰是她儿子最好的朋友。
然后波本笑了:“你不会。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他的笑容里没有失落或是其他贝尔摩德想看到的情绪,只有了然。
他根本就没奢望过贝尔摩德说“会”。
他也没提过让贝尔摩德当污点证人,因为他知道她不会。
他真了解她不是吗?而她一点都不了解他,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见到那张假面下的,真正属于降谷零的脸。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为了我滥杀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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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和波本的关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只是他们两人单独相处时,波本沉默了很多。
甚至连情报都不想从她这里套。
她还是称呼他为波本,因为不能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也因为他讨厌克里斯这个称呼。
他们好像还是公款吃喝的塑料闺蜜,但现在她想喊波本出来吃个饭难如登天。偶尔他还会嘲讽一句:“你要是母爱过剩,我可以找个机会让你和毛利小姐见一面。”
然后她笑吟吟地回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心里却堵得慌。
偶尔他们被分到一起做任务,她看到他在手机上记录着什么,就好奇地问他在做什么,而他只是冷淡地回答说:“记录你的罪证。”
她确实没有再为了波本杀人了,但她的调查还没有结束,她得揪出来组织送进公安的卧底。她只是不想哪一天突然听到波本被处决的消息,她的儿子,这么轻易就死了,说出去多丢人。
她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儿子。
他们不一样,在黑暗中收割灵魂的恶魔没有资格为阳光下野蛮生长的骑士送上祝福。
但她还在暗地里收集波本过去的照片,把照片上那个还未潜入深渊的降谷零单纯的样子刻入大脑,用那些静态的图画拼凑他的人生,仿佛他人生的前二十九年里她曾参与其中,然后将那些珍贵的照片付之一炬。
只有死人不会泄露秘密,只有灰烬不会吐露真相。
她做这些只是不想他死,不是爱他。
偶尔她也会在自己的安全屋里收获一只浑身是伤的波本,然后换她来嘲讽波本:“这么简单的任务也能把自己弄成这样,还是趁早滚回公安好了。”
她不知道,二十年前,她的儿子曾经故意弄伤自己,只为了从她后来最恨的女人那里博取一时的关爱。她最恨的女人给了她儿子他最渴望的母爱,而现在她的儿子故技重施,别扭地向她索取,她却没能读懂。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对方索取,但他们都没会意。
他们就这样互相伤害,直到贝尔摩德终于查出来公安的内鬼。然后贝尔摩德连着两个星期没见到波本,再见到他时他在她的安全屋里吞云吐雾。
波本很少抽烟,除了任务期间的某些必要场合,她从未见过他抽烟。而现在地上起码有三四个烟头。她的地毯被烧出了几个洞。
她直接冲上去从他手上夺过那根已经被抽了一半的烟,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
“也不怕尼古丁中毒。”她没好气地说,可明明她心疼的是她的地毯,为什么出口却成了这句话?
“你的地毯,我之后赔给你。”然后他直接躺在沙发上倒头就睡,她才注意到他脸上的黑眼圈已经比肤色还深了。
“啧。”她气愤地给他拿了一条毯子,开始思考他多久没休息了。脸色差成这样,怕不是这两周一直忙着审讯就没休息过,看来公安也没他们宣传得那样体恤下属,累成这样都没人押他去休息——不对,她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关心波本多久没休息了?她恼羞成怒地将安神的香薰往桌上一扔,也不管会不会吵醒波本(至少从结果来看没有),然后上床睡觉。
没有卸妆,也没有做保养,衣服也是随手乱扔丝毫没有想过会不会留下折痕,临睡还在心底咬牙切齿地骂波本,竟然在敌人面前睡得这么死,他就这么当公安的?
第二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波本已经走了,昨晚她给他盖上的毯子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上,他留下的烟蒂和烟灰也被清理干净了。桌上放着一份早餐,以及一张写着“没毒”的纸条。
波本真是越来越懂怎么惹怒她了。
她毫无淑女形象地狠狠咬了一口三明治,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错,大概是他亲手做的。
她忽然意识到,他是在感谢她,感谢她给他替苏格兰报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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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终于在克里斯和CoolGuy的合作下倒闭了,可喜可贺。
成功从各大情报机构的围堵中脱身的贝尔摩德愉快地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准备和她早已厌倦的人间SayGoodbye。
但她的手指却迟迟扣不下扳机。
苏格兰死后,波本还能再承受一次至亲离去的痛苦吗?
他一直把自己逼太紧了,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上,退无可退。
NOC就是这样,要么功成名就,要么粉身碎骨,而波本根本没有一个温暖的家在等他回去,他只有四个冰冷的、写着他挚友名字的墓地——好吧,是三个,苏格兰甚至没有墓——和一个与他在立场上天然对立的杀手母亲。
但她和波本算哪门子至亲?
没有哪个罪犯会和警察成为至亲。
但她还是放下了枪,决定从此和她的克里斯永不相见。
毕竟,再见面,他也只会像过去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时那样,带着满脸的纯良和无辜,笑吟吟地亲手逮捕她。
法庭和监狱可从不在她的选项里。
只是她女演员的身份不能用了,还得想办法搞个新的身份。
那么,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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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真的再也没见过贝尔摩德,但她偶尔会给他寄一点伴手礼,从邮戳来看,足迹遍布世界各地。
果然,千面魔女就算脱离了组织也不会亏待自己。
他当然把那些伴手礼都上交给了公安,因为贝尔摩德还是个通缉犯,他可不能包庇她。
现在他的警衔终于比景光高了,毕竟景光走得早,直接连升两级成了警视正,而他那时候还是警部;千速小姐结婚了,她还特意给他送了请柬;灰原哀研制出了解药却选择继续当一个小学生,因为宫野艾莲娜,现在他们算是半个家人,他有空的时候还会去接她放学,感觉像养了一个女儿一样;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一起去了东京大学,前不久他还参加了铃木园子和京极真的订婚宴;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还是那么别扭,但至少比他作为安室透的时候缓和了很多,因为现在有工藤新一这个想拱他们家白菜的家伙当靶子;每年冬天,他都会和从长野赶过来的高明哥哥一起去给景光扫墓,组织覆灭后他们终于有机会给景光立一个有名字的墓碑,虽然里面只有那个手机。
一切都很美好不是吗?
至少,他再也没有失去过谁了。
算是写作训练?
怎么说呢,这篇OOC得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透子大多数时候都是理智大于感性的,他如果知道贝姐是他妈,他不会像我写的那样和贝姐冷战,只会想方设法利用这层关系去PUA(无贬义)贝姐让贝姐给他送情报或者直接策反。
另外大家有没有透贝母子设定的文安利,最近对这个设定有点上头
破镜重圆|酸甜
失忆后,前男友上位变老公
全文2.6W+
01
这是文俊辉晕倒前的最后感受。
被推入手术室时,他清醒过一阵,刺目的无影灯让他无法睁开眼,只能听见旁边有细微的讨论声和器械碰撞的声音。
文俊辉感叹,早知就不应该赶那最后3秒的绿灯,接着便再次陷入昏迷。
再次清醒时,距离手术日已经过去半周,他睁开眼,刚有一点意识,头部立刻传来疼痛,他无意识地呻吟出声。
“没事吧,你还好吗?”
身旁传来陌...
身旁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文俊辉缓和了一阵,才发现自己床旁站了个人,他凝神细看,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休闲白T的男人,神色似乎很紧张。
“你...”
文俊辉想开口说话,但太久没张嘴,喉咙沙哑到无法发声。
“别着急,先喝点水润润喉。”
男人先是用棉签打湿水,细细地在文俊辉唇上润了一圈,接着将吸管插入杯中,示意文俊辉吸。
文俊辉咬着吸管非常缓慢地吸了一点水,缓了缓才开口:“我......这是怎么了?”
“你四天前出车祸了。”
“车祸?”
“对,四天前你过马路时被一辆压着黄灯行驶的小轿车撞了,没什么大碍,就是全身擦伤比较多,不过倒下时撞到了马路边凸起的砖块,所以脑震荡有些严重,但养养都会好的。”
文俊辉试图回忆了一下,但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你是医生吗?还是救我的人?”
“我。”男人说话声一顿,“我是谁你想不起来了吗?”
“不好意思,我的脑子好像被撞傻了,空空的。”
“没有撞傻。”男人反驳,“医生说过你醒来后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因为你的脑袋受撞击,所以有些记忆会模糊,但没有危险,过不了多久都会好起来的。”
“我,这是失忆了吗?”
“只是暂时性的,不要害怕,我会照顾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说起话来娓娓道来,让人听着心情也随着他的语气变得平静。
文俊辉稍微坐直了身子,感觉后脑勺的疼痛感减轻了一些,“你会照顾我,你是我的亲人吗?”
"我......"
文俊辉看着对面的人,虽然表情淡淡的,但微张的嘴唇和刚刚十分流畅的回答对比,让他意识到这似乎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文俊辉一直等着他的回答,突然病房门被推开,和身穿白大褂医生的问候一起响起的是男人的回答:
“我是你老公。”
02
“圆圆,一会可以帮我带一包薯片上来吗?”
“好,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如果还能有一杯酸奶就再好不过了。”
“好,一会查完房就给你拿上来。”
文俊辉清醒后被要求留院观察,他对自己失忆这件事似乎接受良好,包括对全圆佑是他老公这件事也接受良好。
在他对着全圆佑叫“老公”时,当场把全圆佑惊得抖了三抖,心脏跳跃与那日在病人记录里看到文俊辉名字时程度相同,只不过一个是向上蹦,一个是往下坠。
全圆佑是文俊辉就诊医院的骨科医生,那日他正准备交接下班,却被一位病人家属缠住询问病情,为了更好地交流,全圆佑在电脑上搜索该病人往期的问诊记录。
找名单的时候,系统更新了病人最新记录。
姓名:文俊辉性别:男年龄:28岁
入院情况:车祸致意识障碍半小时......
后面的情况被省略,全圆佑的动作也被打断,脑子一片嗡嗡作响。
反应慢半拍地将病人家属问题一一作答,心里不断祷告着只是碰巧遇到了年纪相同,同名同姓的人。
家属走后,全圆佑急忙点开文俊辉的就诊记录,心在看到“全身无骨折”后放下来,又在看到“转脑科”时提起来。
步履匆匆赶去脑科时,正好碰到文俊辉的主治医生——崔胜澈。
崔胜澈后来回忆,认识这么多年,哪怕是第一次上手术台,都没有见过全圆佑露出这么惊慌的表情。
彼时是文俊辉清醒的第三天,全圆佑带着实习生查完房接近中午十二点。
换上常服后他驾车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商场,打包了两份馄饨,又买了几包不同口味的薯片和酸奶,匆匆忙忙赶回病房。
回到病房时文俊辉正在用前几日全圆佑给他买的新手机看游戏直播。
这是他以前从来不感兴趣的软件。
全圆佑将床上餐桌挪到他胸前,把餐食一件件摆好,文俊辉除了他刚刚进门时抬了一下头,叫了他一声“圆圆”,没再分给他多余的眼神。
“很喜欢看这个吗?”全圆佑问。
“嗯,挺有意思的。”
文俊辉一边说着一边用牙齿咬勺子,表情很投入。
“支持哪个队?”
“当然是T1啦,这操作多秀。“
全圆佑笑:“我高中也很喜欢这个队,后来就不怎么看了。”他将馄饨碗盖揭开,推到文俊辉面前,“最开始追的时候T1还没有替补,就五个人,你现在看的应该是已经换过三代的队员了。”
“啊。”文俊辉咬了一口馄饨,温度刚刚好,“那我高中喜欢看吗?”
“你高中比较喜欢看小说,但是我也给你看过,可能你不记得了。”
“我本来就不记得了。”文俊辉瘪嘴。
全圆佑自知嘴快,说错了话,但文俊辉没计较,把手机放一旁:“再多和我说说以前的事吧。”
“已经和你说过好多了。”
“那你想知道什么?”
“让我想想。”文俊辉思考了一会,问道:“我们婚礼在哪里办的?”
全圆佑愣了愣,避开文俊辉的眼神,勺子在汤里无意识搅拌着:“还没有办。”
“为什么没办,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三年了吗?还是说,因为我们是同性所以不太方便?”
全圆佑微微垂头:“是我的问题,是我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办。”
“这样吗。”文俊辉安慰似地拍了拍全圆佑肩,“没关系,你想好和我说,我随时都可以。”
全圆佑抬头给文俊辉了一个很大的微笑并说好,文俊辉满意地继续回到自己手机里的比赛现场,只是在分心之余觉得全圆佑的笑容很牵强。
“结束了?”全圆佑问。
“没有,我们午睡吧。”
全圆佑答好,接着将床旁的折叠床打开,放在文俊辉的病床旁。
其实在文俊辉昏迷时,全圆佑就将他转入了医院最好的单人病房,病房内沙发、餐桌、独立卫生间一应俱全,全圆佑可以勉强蜷着腿在沙发上睡,但被文俊辉强烈拒绝了,说那样睡不舒服,并邀请他到病床上一起睡。
全圆佑以床太小为由拒绝,但也没说他的办公室有供他伸直腿的小床,只是下单了一张和病床高度相当的折叠床。
“你再过来一些。”文俊辉指着病床与折叠床之间的缝隙说道。
“行。”全圆佑用力地推了推,确定没有更近的余地后,从沙发上搬来了自己枕头和被子。
他躺上床,将被子遮住仍有空隙的床缝,抬眼看文俊辉时,他已经睡着了。
文俊辉本来就属于觉多的人,这一受伤,瞌睡更多了。
全圆佑静静地看了会,没忍住抬起手隔空描摹着他的脸庞轮廓。
比起隔着数十米偷看和网图,此时的距离让他更直观地感受到文俊辉真的瘦了很多,本就深邃的五官显得更立体,更成熟,不笑的时候会显得很稳重,这大概是很多成年人所追求的,但全圆佑心里感到并不愉快。
他的手描摹到文俊辉下巴时,文俊辉动了动,全圆佑吓得将手缩进被子,接着文俊辉从原本的平躺改成侧卧,脸正对着他,并将一只手手心朝上塞在脸下。
全圆佑想起高中时,文俊辉趴在课桌上睡觉也是喜欢将一只手垫在脸下,他心情又好受了些,于是没忍住悄悄伸出手用一根手指贴着文俊辉眉骨,将他遮住眼睛的刘海轻轻拨开。
全圆佑心情很好地一边捻着手指一边睡去,梦到了高中时的文俊辉。
其实他经常梦到高中他们在一起前的文俊辉,漂亮的、可爱的、活泼的都活灵活现在他梦里出现过,但在一起后的,他很少梦到过。
有一晚他等了特别久,堪堪等到十二点文俊辉才姗姗来迟,来迟也就罢了,出来时还和权顺荣有说有笑。
高中时他脾气外显,不会忍耐,所以立刻挂脸了,任由文俊辉在自己屁股后面追着说对不起,他也不回头,哪怕周围还有别的同学,他丝毫不给情面。
梦里有很多次他都在逼自己回头,因为他知道过不了多久文俊辉就要摔跤了,他得立刻回头说没关系才行,可他就是没有。
醒来时,文俊辉还睡着,全圆佑感觉自己头很晕,在床上沉默地看了一会文俊辉才起来。
他想到,自己本来就是劣迹斑斑的人,如果文俊辉恢复记忆了,想起他以前做的那些恶事,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他老公,而是一个在别人脆弱之时强取豪夺的小人,会不会判他罪加一等。
再罚他永生永世不得见面。
03
文俊辉住院两周后,做了全身复查,确定身体各处机能无损伤后,重点对脑部进行了检查。
崔胜澈对着脑部的CT告诉他一切正常,并询问他有没有想起以前的事。
文俊辉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但最远的记忆只能追溯到睁开眼见到全圆佑时,便老实说没有。
崔胜澈沉默了一会安慰他说,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能想起来了,但同时也说要做好永远失忆的准备。
“永远失忆?”换了班来陪文俊辉复查的全圆佑问道。
“嗯。”崔胜澈点头,“按理说他的脑震荡并不严重,正常两到三周会有初步恢复记忆的迹象,但目前已经是第三周,还是没有想起来任何是有些异常的,不过个体差异不同,也有类似患者一到两个月才恢复记忆,当然没有恢复记忆的患者也是存在的。”
崔胜澈用笔在X光片上画圈:“其实脑部其他功能没有出现问题,也没有内出血已经很幸运了,失忆这种情况不仅是客观导致的,有时候主观意愿也会有影响,所以具体多久恢复,能不能恢复,恢复程度如何都不好说,不过不必过于悲观。”说着,他朝全圆佑眨眼:“反正你老公也在身边,让他好好照顾你。”
这番宽慰的话对文俊辉并不受用,他有些慌乱,握住了全圆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全圆佑低头看他,用另一只手盖在他手上拍了拍,表示安慰。
从检查室出来后文俊辉情绪持续低迷,走回病房后坐在病床上很久也没说话,全圆佑不擅长安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沉默陪在一旁。
过了一会,文俊辉幽幽地开口道:“怎么办,要变成傻子了。”
“不会的,你只是失忆了。”全圆佑反驳他,“别听崔胜澈吓人,可能明天你就恢复记忆了,就算没有恢复,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没有失忆的人会对自己不好奇,但文俊辉此刻心烦意乱,想问的有很多,但不知从何问起,再说该问的他也问得差不多了。
全圆佑看他一直沉默着,心里有些着急,想哄他开心,于是提议道:”别想太多了,走吧,我带你去兜风。”
“兜风?“文俊辉抬起眼皮,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兴致,毕竟从住院开始除了医院楼下花园,他没去过更远的地方,“那一会护士查房发现我不在怎么办。”
“没事,饭点前回来不会被发现的。”全圆佑冲他笑,“咱们偷偷的。”
不知道为什么,文俊辉有种做坏事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小激动,冲淡了刚刚的失落。
他点头同意,全圆佑便去自己办公室拿了备用的常服给他换上。
全圆佑大部分衣服都是纯色的,今天他穿了一件宽松白T搭配宽松蓝色牛仔裤,给文俊辉的是一件白色长袖衬衫和蓝色牛仔裤,可以遮身上的淤青,看起来也很像情侣装。
护士站在病房右侧不远处,全圆佑确定了站内唯一的护士正低头,便带着文俊辉穿过走廊乘坐电梯,直接到达停车场。
车子驶出医院后,文俊辉摇下了副驾驶的车窗,十月的A市尚在夏天,但阳光已经不烫人,从车窗斜射进来,照在脸上暖暖的,车的行驶速度并不快,一阵阵风灌入车内,带有A市特有的潮湿。
“我们去哪里兜风啊?”文俊辉舒服地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说道。
全圆佑并没有计划,于是开口道:“先随便逛逛吧。”
文俊辉点头:“行。”
全圆佑带着文俊辉从医院出发,穿过城区,驶过两排种在马路旁茂密的香樟林,风开始变得越来越潮湿,带着一丝咸味。
文俊辉看向前方:“前面是海吗?还是江?”
“海。”全圆佑回答他,“A市是临海城市。”
“好黄啊,隔这么远看我以为是江。”
“水质不好。”全圆佑调转方向盘,“如果你想看海,等你好一些了,我们就去S市吧,那儿的海很蓝。”
文俊辉回头看他:“S市,是我们一起读大学的城市吗?”
全圆佑先是点了头,迟钝了很久才说是。
“我们大学有去海边玩过吗?”
全圆佑回答他:“去过,很多次。”
车最后停在了一个巷口,旁边立着一个警示牌:前方学校,车辆慢行。
“这是哪?”文俊辉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问道。
“A中,带你回我们高中看看,说不定对恢复记忆有好处。”
其实在出发前全圆佑没想过带文俊辉来这,他很难形容听到崔胜澈说文俊辉永远无法恢复记忆时的心情,除了替他难过以外,还有一点非常非常卑劣的开心。
他想,如果文俊辉真的永远失忆了,他可以将错就错将他留在身边,他愿意付出一切将这个谎话撒得完美。
就好像他答了一张全是错误答案的考卷,本来只会是全校倒数第一的结果,但老师突然通知,考卷全部被偷了,他又拥有了一次重新答题的机会。
但文俊辉不开心了,所以他没有重新答题,而是去找回了那张全是错误答案的考卷交给老师,做他的最后一名。
刚进校门右侧是一个足球场,足球场外围了三圈塑胶跑道,足球场上散落了很多人,有三五成群的女孩子围坐一堆聊天,时不时传来朗朗的笑声,有男孩在球门附近练球,有男女在追逐打闹,也有一眼就看出来就气氛暧昧的两两在跑道上兜圈......大家看起来都像没有烦恼的样子。
足球场球门正对着主席台,全圆佑指着主席台,陷入回忆:“你高中每个月都要上台一次。”
文俊辉抬眼看他:“为什么?”
“因为你是永远的第一名,学校要求每个年级每次月考的第一名都要上台进行表彰,你就这样从高一上到了毕业。”
文俊辉笑着看向主席台:“我这么厉害啊。”
全圆佑回头看他,笑得很灿烂:“可厉害了,怎么追都追不上呢。”他又指向后方校门口的光荣榜,“高中三年,你的名字在榜一就没下来过。”
文俊辉发出咯咯的笑声:“说得像什么直播一样,那你呢?这位老哥你在榜几?”
“我的成绩起伏比较大,有时候上榜,有时候上不了,不过榜一一直我的目标。”
可能是全圆佑笑容过分灿烂了,让文俊辉怀疑他有言外之意,同时也发现那个在医院里总是行事沉稳、说话没有波澜的全医生或许也有飞扬跋扈的一面。
足球场再往前走是篮球场,中间有几台直饮水机相隔,篮球场上有一块正在打比赛,周围围了一圈人,文俊辉也想去凑热闹。
围上前时,篮球正好入筐,接着一声哨响,欢呼声四起,文俊辉也跟着周围人鼓掌,然后便听见身后传来全圆佑的声音:“你以前都不来看我打球的。”
语气像抱怨也像撒娇。
“我为什么不来,我在做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们在一起前你从来不看我打球,在一起后,”全圆佑指向篮球场旁的观众席,“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你会去那一边看书一边看我打球。”
“怎么听你这样说,我好像个读死书的,好无趣。”
“不是的,你很有趣,你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是班里的文娱委员,经常组织班级活动,喜欢跳舞喜欢看小说,也有自己的朋友,班里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你。”全圆佑看向他,“而且,你好难追哦。”
莫名其妙的话题延伸让文俊辉有些不好意思,他躲开全圆佑的眼神,嗓门提高了些:“但我好坏,明明都来球场了,为什么不来球场边给你加油。”
全圆佑笑着否定他:“不算坏,每次下场你的水都送得很及时,我很喜欢。”
教学楼在篮球场左侧,全圆佑文俊辉的高中三年换过很多次教室,换到二楼的高二(3)班时,两人成为同桌,也是这个时候开始恋爱。
全圆佑带着文俊辉来到二楼,许多穿着白色校服的学生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
可能是衣服颜色太过相近的原因,全圆佑产生了一种好像只是和文俊辉出校门吃了一顿晚饭回校的错觉,好像他们尚未毕业,也不会分开十年。
这几年学校已经翻新过很多次,只是格局没变,原本灰扑扑的水泥地面全贴上了白净的瓷砖,有个小窗可供班主任偷看的铁后门被换成木质的,小窗也被扩大了,教室后面添置了许多格柜,供学生放书。
因为尴尬,所以两人没进班门,只是站在走廊倚着栏杆吹风。
“没和你做同桌之前,每节课间我都会来走廊假装吹风。”全圆佑开口道。
“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你的座位在走廊窗旁,我想让你多看我几眼,所以每节课间哪怕拖堂到只剩一分钟我也会出来,但是不敢面对你,只敢背着你靠在栏杆上,让你看我的后脑勺。”
文俊辉莞尔一笑,撑起身子往后仰,看全圆佑的后脑勺,毛茸茸的:“嗯,后脑勺也很好看。”他接着问,“后来呢,我们是怎么破冰的?”
“后来我不服,我很奇怪,为什么班里这么多人你都能处成朋友,但是和我说话的次数就屈指可数,每次一见我你都会躲开,我一开始以为你是讨厌我,所以有一次放学,我就在校门口小吃街堵你,问你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了,请你吃炸串的话可不可以消气。”
“然后呢,我怎么回答的?”
“然后你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终于说出口,说你只是有点害羞。”
全圆佑笑着,头微微扬起,晚风吹起他的额发,夕阳余晖落在他的眼镜上折射出细小的光线,看得文俊辉有些入迷。
“那这么说,我肯定很早就喜欢你了,为什么说我难追?”
文俊辉微微垂头,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过去的自己真是个难搞的家伙,想替自己辩解什么时突然有一道女声插入其中:“同学,请问你们是来找人的吗?”
文俊辉侧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校服的女孩,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看起来有些紧张。
“不是,我们是已经毕业的学长,最近有空所以回学校看看。”全圆佑站在文俊辉身后回道。
“噢噢,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看你们像大学生,你们稍等我一会。”说完,女孩一溜烟跑回班级,在课桌上拿了什么东西,又一溜烟跑出来。
女孩双手伸直将一张巴掌大小的草稿纸递到文俊辉面前,眼神很真诚:“我是艺术生,最近在学速写,刚刚在教室看到你们的背影,觉得很好看很般配就画下来了,送给你们,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文俊辉接过,看到草稿纸上他和全圆佑的身影用几道铅痕勾勒而出,虽然只是侧脸但也十分传神,他们对视着笑。
嗯,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他看向女孩的眼睛,将稿纸放在胸口:“画得太棒了,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说着,他瞥了一眼全圆佑,“实不相瞒,其实我们不是大学生,我们已经结婚很久了,这个就当你送我们的结婚礼物吧,对了,”他从裤兜里拿出一颗之前全圆佑给他买的糖,“喏,喜糖。”
全圆佑闻言看向他,女孩子捂着嘴惊呼:“谢谢谢谢,怪不得我看你们背影就这么般配,看来我真有点嗑cp的天赋,祝你们百年好合!”
走到校门口时,文俊辉还在感叹如今的女孩子真是又有才又有眼光,全圆佑一直浅笑着听。
可能是气氛太好了,他还不想回医院结束这一天,于是又带着文俊辉去了他曾经爱吃的麻辣烫店,两人默契地将饭点查房前回医院这件事完全抛之脑后。
全圆佑其实也有很多年没来过这家店,比起高中,店面不仅翻新而且还扩张了两倍,菜品也多了很多,刚进门时他差点没认出来。
他们一人拿了一个菜盆和夹子在冷柜前选菜,全圆佑偷看,发现文俊辉即使失忆,但对自己的口味倒是一如既往地了解,选来选去都是高中那老几样,最后选的口味也是中辣。
麻辣烫很快被端上桌,老板娘将碗放在两人面前,文俊辉余光看着她一直迟迟不动,有些疑惑,于是侧头看向她。
哪想这个对视让老板娘激动起来:
“俊辉?!是你吗俊辉?就是你吧!刚刚结账的时候阿姨就感觉有点像你,但是没敢认。”
知道是碰到以前的老熟人了,虽然失忆但文俊辉装得像模像样:“我是俊辉,阿姨好。”
“诶诶,好好,你说说你,你都多久没来阿姨店里了。”
这时,全圆佑也插进来:“阿姨好久不见。”
老板娘扭头看他:“你是...圆佑!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们俩怎么越变越帅了。”
文俊辉:“阿姨也越变越年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板娘捂着嘴笑,“哪有哪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只能越变越老咯。”
“我还记得你们高中,那都是多少年前了啊,特别喜欢来我家吃麻辣烫,有时候一天就要吃三顿,那个时候啊我家店面小,生意也不算好,但是每次你们来,特别是俊辉,看到俊辉吃得特别香的样子,我就感觉自己手艺还是不错的。”
“当年毕业,你们还说以后会经常来光顾,结果这么多年也没个人来,是不是现在能点外卖了,都学懒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老板娘一直喋喋不休着。
“对了,之前经常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眼睛小小的,老是跟我说他是跳舞届的老虎那个,什么荣?”
文俊辉看向全圆佑,全圆佑回答道:“顺荣,权顺荣。”
“对对,就是他,他今天怎么没来?”
“这样子啊,没事,现在年轻人都忙,下次有空了,你们可得一块来啊。”
老板娘还想说些什么但被需要买单的客人打断,于是一边说着下次一定要来一边回到前台。
文俊辉看她走远后,将手抬起来半掩着脸,小声说道:“看我演的不错吧,没被发现。”
全圆佑看文俊辉小偷小摸的小表情,觉得可爱又好笑,于是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对了,权顺荣是谁啊?”
手在发梢上僵住,又慢慢缩回来:“是我们的朋友。”他拿起筷子,又补充道:“也是你的邻居,你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文俊辉若有所思地点头。
说着他将手机通讯录放在文俊辉面前。
文俊辉显然捕捉到了别的关键信息:“删了?他为什么删你?”
全圆佑一顿,错开文俊辉的眼神才开口:“可能,觉得我抢了他最好的朋友吧。”
文俊辉夹起碗中的午餐肉,一边咀嚼一边笑:“什么啊,幼稚鬼。”
说罢他又喝了一口汤,微微低头说道:“还是先不联系了吧,本来现在就挺混乱了,别再拉别人进来了,等我状态稳定一些了,再联系也来得及。”
“好。”全圆佑回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文俊辉感觉面前的人肩膀下沉了一些。
但比起出发前,文俊辉情绪已经完全恢复了,他被护士骂时甚至还嘻哈了几句,弄得对面人也没脾气。
全圆佑觉得文俊辉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哄最大方的人,自己明明什么都没付出,他就能开心起来,还说什么即使未来永远失忆有他陪在身边也不会害怕这种奖励他的话,让人误会他们真的还有一辈子可以度过。
04
文俊辉身上的淤青看起来没有那么骇人时被通知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全圆佑替文俊辉办完出院手续又去医院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满天星才来接他。
文俊辉从收到花一直到站在家门口,笑容就没停下过,甚至在全圆佑打开门,他换上松软的拖鞋站在玄关,嘴角咧得更大了。
“哇,这就是我们的家吗?”
全圆佑看着文俊辉的笑容点头,他想,如果这不是一间两个人住会有些狭小的一居室,他怀疑自己真的会产生他们已经结婚的错觉。
“这是我们高中的照片吗?”
文俊辉半蹲,指着鞋柜上摆放的一排相框说道。
全圆佑下意识抬手挡住照片,又被文俊辉拍开。
“有这么多照片,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我那时候好傻啊。”文俊辉抬头看了一眼全圆佑又低头,“圆圆你都没怎么变。”
“不傻,很可爱。”
文俊辉发出笑声:“我那时候脸颊肉好多。”
“嗯,你现在太瘦了。”全圆佑的视线从照片移到文俊辉脸上。
文俊辉看照片从鞋柜一路看到客厅又看到卧室。
客厅里很多还是他们高中时期的合照或是他的单人照,但卧室几乎都是他的单人照,风格也不同。
基本都是他摄的风格照,正对着床的是一张超大,他金发穿着毛衣,一只手放在脑后举着胳膊,另一只手撩起毛衣,腹肌若隐若现露出的照片。
文俊辉不敢多看:“我这么自恋吗?怎么打印这么大的照片放卧室,还正对床头。”
“没有,是我印的,很漂亮。”
“你...好吧。”文俊辉耳朵微微发烫,“尊重个人癖好。”
他环顾着卧室的照片:“不过,我为什么会拍这么多这样的照片啊?”
全圆佑看向文俊辉:“我之前和你说过,你是模特。”
“我记得。”文俊辉点头,“但是我以为我就是淘宝模特,拍拍衣服什么的,没想到是拍这种风格的。”
“很漂亮。”全圆佑回他。
文俊辉怀疑全圆佑今天一定是糖吃得太多了,不然怎么一直说出让他心头发痒的话,听得他不知作何回答,只好借口洗澡跑开。
虽然出院时,医生告诉他可以洗头了,但是全圆佑在教文俊辉怎么使用厕所的洗漱工具后,还是让文俊辉别碰头,一会出来他帮忙洗。
文俊辉仔细将身体洗过一遍后,换上他认为有些过于新的睡衣,出来时全圆佑已经放了一盆热水在沙发尾端。
全圆佑让他在沙发上平躺着,头伸出沙发,又给他身上盖了条毯子。
他先用水瓢轻轻将文俊辉头发打湿,再温柔地按摩头皮,力度刚刚好。
文俊辉舒服得眯起眼睛,发出小猫似的哼唧声,他想起今天自己也吃糖了,全圆佑对他这么好,他理应说些漂亮话,于是开口道:
“圆圆......”
“嗯?”
“你真好,和你结婚真好。”
全圆佑按摩的手微微一顿,从他的视角来看,文俊辉嘴角向上弯起,笑得一脸憨态,好像真的很幸福。
肚子也朝向他,像一只十分信任他,可以任他揉搓的小猫。
“虽然我失忆了,但是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会保护我,不过,我还是想恢复记忆,我想想起关于你的一切。”
又来了,又奖励他这些容易产生错觉的话。
“......好。”
全圆佑的声音有些颤抖,被文俊辉发现了,他睁开眼睛看向全圆佑。
“不至于这么感动吧。”
全圆佑怕被文俊辉发现自己情绪不对劲,于是闭上眼,微微俯身吻住文俊辉的唇:
“嗯,很感动。”
被全圆佑亲了一口后,文俊辉脑子一直处于宕机状态,但他想他们现在是已婚,怎么亲都正常,自己这么害羞显得太小学生了。
为了掩饰尴尬,他开始咕叽咕叽地不停说话,语速很快,怕全圆佑给他吹头发听不见,所以声音也很大,但他现在失忆,脑子里可供他讨论的话题不多,于是光是医院病房结构就被他说了整整十分钟。
全圆佑听着听着便笑起来,文俊辉看见更害羞了,一掌拍在全圆佑胸口,问他笑什么。
“我想起,我们高中第一次接吻后,你也是这样。”
“我哪样?!”
“上课从不说小话的好好学生,拉着我聊了一整节数学课。”
文俊辉闭嘴沉默了。
“后来下课我拉你去扫帚间又亲了一个课间,你又和我聊了一节物理课。”
“啊!”文俊辉猛地站起身,走向卧室,“我困了,要睡觉了。”
“怎么不听物理课后发生什么了?”
全圆佑跟在文俊辉身后,高中时喜欢逗人的那点恶趣味又重返体内,可能是气氛太放松了,让他想起以前,所以放松警惕,在文俊辉躺在床上后,自己浑然不觉,也跟着躺在了旁边。
但平时睡一人还尚有余地的床,在躺下两个一米八的成熟男性后就显得有些拥挤了,两人的肌肤不可避免地紧紧相贴着。
全圆佑没躺半分钟便坐起来:“我去睡沙发。”
他的手很快文俊辉抓住:“睡沙发做什么?”
全圆佑回头看他:“床太小了。”
“以前都能睡,现在怎么不能睡了。”
全圆佑不能解释,其实这张床从未睡过两个人,于是开口找别的理由:“你身上有伤,我怕碰到你。”
文俊辉牵着他的手拉他躺下:“都好差不多了,没关系的,快睡觉吧。”
全圆佑不好表现什么,身体有些僵硬,不敢多动,在文俊辉的催促下,只能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将灯关了。
没一会,文俊辉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而在这很深很深的深夜里,全圆佑还因为文俊辉未松开的手,开心又难过地无法安睡。
他想,如果余生他都将在这样的战战兢兢中度过,也是美事一桩。
05
即使文俊辉强烈表示过自己做饭没问题,全圆佑还是替他请了一个做饭阿姨,每天饭点来做饭,做完饭就离开。
他自己不管下班早晚,回来都会给文俊辉带吃的,有时候是小蛋糕有时候是烧烤。
文俊辉看完《千与千寻》后问全圆佑是不是想害他变成猪,全圆佑认真思考了一下回他,如果变成猪能一直老实呆在猪圈里,那还是尽快变吧。
文俊辉怀疑全圆佑在阴阳怪气,他不过就是每天都呆不住,所以需要每天出门遛弯吗。
而且他也不去远啊,不就是楼下公园,高中小吃街和附近商场吗。
不就是朋友圈多出来了十几个好友吗,但都是会告诉他超市促销活动的张阿姨,每天早上一起打太极拳的王爷爷,和他唠嗑的保安大叔......
这些对他恢复记忆都大有帮助,他可是十分遵守婚姻本分的人,除了花园的猫咪实在有些难以抗拒,他可不准任何人近身。
全圆佑居然想把他变成猪,圈养在身边,实在是令人发指!
猪会每天主动给他晚安吻吗,显然不会。
而在文俊辉半个月内胖了十斤后,他怀疑自己真的要变成猪了,于是宣告减肥正式开始。
但全圆佑明显在和他对着干,不仅不协助他,还变本加厉给他点外卖,本着浪费粮食可耻的原则,文俊辉又在五天内迅速胖了三斤。
他摸着自己腰间的肉,怒了,怒不可遏。
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身为一个模特的基本自觉他还是有的,一个模特,怎么能有小肚子呢?
他决不允许!
此番发言被全圆佑听到后,他说是个人就会有小肚子,然后看着他的脸说,脸颊肉还没养出来呢。
文俊辉二怒,觉得全圆佑罪可当诛,居然想让一个模特有脸颊肉,这让他以后怎么混啊!
于是他单方面决定和全圆佑绝交,并悄悄制定一揽子减肥计划,一周瘦五斤那种。
至于除了在全圆佑眼皮子底下不得不吃的菜之外,那些茶点他都分给了张阿姨,王爷爷,保安大叔以及楼下的小咪。
但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他开始时常感到饥饿。
每天看的视频也从游戏直播变成吃播,还是大胃王,一顿吃二十个汉堡那种。
在刚打下第一个“文”字后,突然鬼使神差打下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他根本不是什么很红的模特。
但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从视频网站退出,又打开百度。
看来他这个模特当得挺失败,连正规微博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从有限的信息中提取出,他目前28岁,毕业于A中,高考高分考入S大,模特属于半路出家。
他在搜索页面逛着,突然发现一个叫做贴吧论坛的东西。
S大论坛在高校论坛榜前五,他点进去,又输入自己的名字,结果跳出十余页的内容,他一条一条看过去,发现无非都是对他颜值的夸奖以及边做模特边做家教还能边拿奖学金的敬佩。
他有些害羞地退出,又找到了A中论坛,这次搜索出的结果更多,整整二十页,只是这次大多数他的名字后都跟着全圆佑的名字。
他随机点进一条。
【问!高三十班的全圆佑和文俊辉到底是什么关系!】
【别问,问就是社会主义友好兄弟情。】
文俊辉看着笑出了声,退出页面,又被一条标题名叫:【啊啊啊啊啊,全圆佑文俊辉,学校宣传片不是给你们调情的地方。】的帖子吸引住目光。
调情?
帖子内置顶了一条视频链接,文俊辉点进去。
那个脸颊肉很多的自己生动地出现在眼前。
“青春只有一次,青年莫负时代,大家好,我是A中文俊辉,欢迎大家报考A中。”
接着是几乎没有变化的全圆佑,笑得意气风发。
“笃信前行,敢于挑战,我是A中全圆佑,欢迎大家报考A中。”
短短十秒的视频,文俊辉看了三遍,也没看懂他和全圆佑怎么调情了,他们甚至没有同框出现。
他接着看帖子的解释。
【姐妹们,姐妹们!都看到了吗!真的嗑死我了!看到文俊辉校服胸口那块写的谁名字了吗!看到全圆佑校服胸口那块又写的谁名字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说佑灰是真的吧!】
文俊辉把视频放大,因为是十年前的视频,所以清晰度有些失真,但他还是能依稀辨认出,自己校服胸口那块写的是全圆佑的名字,而全圆佑那块写的是自己的。
1L:姐妹你太慢了吧!这视频刚出我们班已经传疯了。
2L:佑灰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3L:不知道是不是真情侣,反正张飞和关羽不会在衣服上写对方名字。
4L:姐妹,你怎么看视频才知道啊,你但凡遇到他们时注意一点就能看到了。
5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得不提,咱宣传部内部绝对有自家人,两人视频永远是先后顺序出现的
6L:姐妹,你只看到这个吗?嗑我们佑灰嗑不能嗑得这么浅显
7L:楼上的,怎么说怎么说?
8L:看到文俊辉后面篮球架子上的书包了吗,那是全圆佑的。
9L:我靠......姐妹神了。
10L:而且,这个完整视频里拍摄男生的视角几乎都是仰角,说明应该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子拍的,唯独文俊辉的视角是平视,很难不怀疑是全圆佑给他拍的。
11L:楼上的,不是吧?真的假的啊,全圆佑占有欲这么强?拍照都不让女生拍?
12L:别乱说吧,宣传部男女都有,可能拍到文俊辉换了高个的人,咱理性嗑糖哈。
13L:楼上,别说了,我姐妹那天偶遇了,就是全圆佑给文俊辉拍的。
......
文俊辉脸红心跳地爬完一百多楼,但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S大的论坛里自己身边从未出现过全圆佑的身影?
他又打开S大论坛,单独搜索全圆佑的名字,依旧为空。
但全圆佑曾经告诉过他,他们考进了同一所大学,而且感情一直稳定。
既然考入了同一所大学,照A中论坛来看,不太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文俊辉想了很久,又在两个论坛来来回回搜索了十多遍,不得已得出一个结论:全圆佑撒谎了。
如果考入同一所大学是假的,那么后续所有还会是真的吗?
刚想到这,文俊辉心脏立刻像被一双大掌紧紧攥住,传来窒息的疼痛,连带着他的脑袋也阵阵发疼。
他对着手机大口呼吸,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他想全圆佑撒谎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恐慌,毕竟全圆佑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信任依赖的人。
他开始对自己失忆的现状感到厌烦且恐惧。
关于全圆佑的记忆,好的坏的他都接受,但不想是假的。
全圆佑今日回家稍晚,除了加班的缘故,更主要的是他绕远路去了A中,给文俊辉买了他高中时喜欢吃的烤鸭。
但文俊辉明显兴致不高,全圆佑已经包好两个卷饼放在他旁边,他也没注意,还在咀嚼嘴里的黄瓜。
全圆佑以为他还在想减肥的事,于是叹了口气妥协道:“可以少吃一点,但不能不吃吧。”
文俊辉闻言抬头看他,又错开眼神,别扭地说道:”不用给我包,我自己包就好。“
全圆佑涂酱的手一顿回道:“行。”但还是固执地将包好的烤鸭卷放在文俊辉手边,好像他不吃,他就能这样一直包下去。
文俊辉看着自己无处安放的胳膊有点无奈,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自己手里包的递给全圆佑,自己拿起全圆佑包的吃下:“行了,别给我包了,你也吃。”
全圆佑这下答好,也开始规矩吃饭了。
美食进肚,文俊辉的思绪活络了一些,想明白靠自己胡思乱想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于是他开口道:“对了,我们认识这么久,有没有吵过架?”
全圆佑没回答,像在回忆,过了几秒才回复他:“没有,你从来不会对我生气。”
“哈哈哈,我这么好啊?”
“特别好。”全圆佑下结论,但怕文俊辉怀疑似的,接着补充,“如果你出门,碰到有人对你说,文俊辉你是我认识的人中性格最好的,不要怀疑,他说的是真的。”
文俊辉被全圆佑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性格是不是最好这点他存疑,但有一点他觉得全圆佑好像没说错。
他真的无法对全圆佑生气,包括此刻他也只是心里别扭,但无法抗拒接近他。
晚上睡觉,全圆佑跟着文俊辉一起躺上床,只是关灯关了很久,文俊辉还紧紧贴着墙壁,保持着半个手掌的距离,也没给他晚安吻。
全圆佑躺了一会,转过身背对着他,给他留出了更大的空间。
他盯着窗外的月光一点点挪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到文俊辉在躲自己。
或许是恢复记忆了吗?他拽紧被角,但就算没恢复,文俊辉躲他,讨厌他,也是正常的,他全圆佑本来就欠文俊辉的。
从他高中逼文俊辉出柜开始,他这辈子都欠文俊辉的。
他用力地眨了下眼,不想回忆以前那些痛苦的事。
月光照在他未阖的眼眸上,就在他以为文俊辉已经睡着时,文俊辉突然开口了:“你最近怎么不说睡沙发了?”
全圆佑静默了一会没说话,接着猛地起身:“我去睡沙发。”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就好像出糗了,急需离开事发现场,但在他快迈出房门时,文俊辉在身后拉住他的手:“问你一下而已,怎么这么敏感。”
他手指溜进全圆佑的指缝,心里那股别扭劲全部消失了:“行了,上床睡觉。”
重新躺回床,他没再贴着墙壁,而是贴着全圆佑,也没松手,两人十指相扣着,他还附赠了全圆佑一枚长达十秒的吻。
他想,如果全圆佑的难言之隐是建立在对他好的基础上,那么他应该宽容地接受。
至于别的答案,他可以自己去寻找。
06
最后一次复查定在了月末,全圆佑提前换好班,一早便带文俊辉过去。
崔胜澈交代了近期的注意事项,停止了用药,并告知他脑部状况一切正常,顺带慰问了一下他的记忆情况。
文俊辉表示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他安慰了一番,并让他不用太过着急,身体健康就好。
崔胜澈没什么交代的了,全圆佑又开始提问,在他第五次提议做个更全面的检查时,崔胜澈终于忍不住开口赶人,让他们小情侣有多远滚多远,别来恶心人。
全圆佑明显想开口怼他,但被文俊辉打断了:“圆圆,我想喝上次你在医院旁边给我买的气泡水,粉色的那罐。”
全圆佑半句话噎在口中,他低头看坐在凳子上的文俊辉,答应说好。
“我们一会下去就买。”
文俊辉摇头:“不要,我现在就想喝,可是我懒得走路,你给我买回来,一会我们直接坐电梯到停车场,好不好?”
话刚说完,全圆佑就明了了,文俊辉从来不是喜欢提无理要求的人。
他看着文俊辉的眼睛,看着文俊辉轻轻地晃着他的手,他说:“好。”
崔胜澈从来没见过全圆佑吃瘪的样子,即使脸躲在电脑屏幕后,但还是藏不住抖动的肩膀。
“崔医生,你没事吧?”
崔胜澈控制了一下表情,头从电脑屏幕后冒出来,才发现全圆佑已经离开:“没事,突然肩膀有些疼,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刚刚和你老公交代得差不多了。”
他特意在“老公”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是有。”文俊辉直接开门见山道,“但不是我的病情,我是想问,崔医生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崔胜澈摸不着头脑:“A大啊。”
“和圆圆一个大学吗?”
“是的,我们是室友,全圆佑居然没和你说过吗,太不够哥们了!”
“不是的,他说过,是我没听太仔细,所有有点不确定。”
崔胜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保护哥们义不容辞,崔胜澈立刻回道:
“没有!绝对没有!我跟你说,全圆佑在大学简直就是个变态,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我们正常人经历了高考,终于到了大学,总得有点课余放松吧,逃课啊熬夜上网啊怎么也得沾点吧,人家不啊,天天早到迟退,没早八都要创造早八。”
“哦,社团倒是参与了几个,但是人家只干事不社交,天天垮着脸,我还和他一起加了学生会,当时大二一起去给学弟学妹面试,人家学弟学妹看到他都不敢说话,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他能这么快结婚。”
崔胜澈吐槽起来没完没了。
文俊辉听着听着便笑了,仿佛看到了那个不苟言笑又爱不经意装逼的全圆佑。
“所以,他也没有前男友前女友之类的吗?”文俊辉问道。
崔胜澈思考了一下:“反正他大学是没谈过恋爱,但更早我就不知道了,前男友好像还真有一个,他不爱讨论这些,我还是有次他发烧说梦话时听到的,他当时一直说什么俊俊,我爱你,对不起之类的话,我也没太细听,应该就是前男友吧。”
崔胜澈说着说着看文俊辉表情有点不对,于是接着补充:“哈哈,不过这也是我猜的,说不定是在说狗也有可能,俊俊这个名字也不一定是个人名,是吧,俊俊多大众啊,你说是吧,俊......”
崔胜澈猛地抬头和文俊辉对视,心里想着不要啊,接着文俊辉点了点头,崔胜澈也闭上了眼。
“俊俊,哈哈,真是个好名字。”
通过和崔胜澈的交谈,文俊辉证识了心中的猜想。
他和全圆佑的确没有考入同一所大学,也没有结婚,并且在高中时就分手了。
文俊辉坐在电梯前的连椅上想着这个结论,不知不觉眼泪从眼眶滑落。
接着越流越多,仿佛想把他的眼眶填成汪洋大海,他从朦胧的眼泪中看见电梯门打开,看见全圆佑慌乱地朝他跑来。
他看见18岁的全圆佑穿着校服对着蛋糕许愿。
他听见自己朗朗的笑声:“圆圆,都许了什么愿啊?”
“许愿高考和你一起考进S大,大学毕业你答应我的求婚,我们永远在一起。”
“喂!问一下你而已,怎么全都说出来了,说出来不灵了怎么办?!”
“不会不灵的。”
18岁的全圆佑笑得自信又开心,好像已经掌握了他们全部的未来。
可是怎么办啊圆圆,好像真的不灵了。
全圆佑将文俊辉搂入怀中时,他的意识才逐渐回笼。
他感受到全圆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一直在发抖,于是慢慢地将脸埋下,放在全圆佑肩窝处蹭。
过了一会,全圆佑才开口:“崔医生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办公室好臭,我刚刚没和他说话就出来坐着等你了。”
“那你哭什么?”全圆佑揉他的头发。
“你出去太久了,我想你了。”
全圆佑笑:“就十分钟也这么想吗?”
文俊辉重重点头:“特别特别想。”接着他又补充:“以后不要再出去这么久了。”
全圆佑加重了拥抱的力度说:“好。”
07
于是做饭的重任就落在文俊辉身上,张阿姨听闻,便将他拉进了A市的超市群聊,里面每天准时推送A市各大超市折扣品最新消息。
早晨七点,文俊辉被闹钟叫醒后,在全圆佑脸颊各处留下几个吻,刚准备起身,又被全圆佑拉下交换了一个绵长的湿吻。
“吵醒你了?”文俊辉问。
“嗯,梦里梦到有小猫舔我,醒来一看居然是真的。”全圆佑抱着文俊辉,“今天又要去抢什么?”
文俊辉将全圆佑推开,起立握拳:“家里鸡蛋没了,今天去抢鸡蛋,超市快开门了,妖妃休想用美色耽误朕!”
全圆佑看着文俊辉跑出家门的背影,低头闷笑,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存在。
早八点,超市门打开,队伍开始入场,文俊辉成功抢到了最后一份打折鸡蛋。
他推着半满的购物车,走到饮料区时,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后脑勺发凉。
他回头,左右查看并无异常。
接着再回头,一个小眼睛小头,穿着打扮十分时髦的人,甩着眼泪朝他跑来,一把推开了他面前的购物车,将他拥入怀中。
文俊辉感觉背后的手越箍越紧,他快不能呼吸了,于是拍着面前人的背,连忙开口:“快,快,放开我,我是有原因的,我失忆了。”
“失忆了?!”面前人立刻将他松开了,“你怎么会失忆!”
他左右查看文俊辉的脑袋,捏他的脸:“你到底怎么了?!我当初说了不让你来A市吧,你非不听!怎么好端端的还失忆了!你都忘了什么?不会变成傻子吧?”
说着,他又开始边哭边捏自己的脸:“我呢?我你不能忘记吧?你忘了谁都不可以忘记我,我啊!”
他看着文俊辉没反应,揉搓自己的脸的力度更大了:“我啊!老虎啊!你怎么能忘呢?!你可是我最坚定的虎派,要是连你也......”
“行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文俊辉打断,“别哭了,权顺荣,大家都看你呢,我已经都想起来了。”
08
“所以!他就是这样把你骗回家的!”
“我就知道你回A市来会被他拐走!这个老谋深算的老乌龟!当初高中,他说什么想好好学习所以要和我换位置,和你坐同桌,我就不应该答应!”
文俊辉回他:“但是他给你充了一千的游戏点卡。”
“破点卡!他不充我也买得起!”
“还给你带了一个月的煎饼果子。”
“不就是煎饼果子吗?!我迟到也能买到。”
“还帮你把一千米的成绩改成了3分50秒。”
“啊!真是只老谋深算的老乌龟!”
权顺荣彻底怒了,将手中的叉子举起,大有种要把全圆佑大卸八块架势:
“老乌龟在哪?我要去剁了他!”
文俊辉笑:“行了荣荣,还想不想我和你回S市了?”
权顺荣立刻放下叉子,小鸡啄米般点头:“想,想,我们不是还要一起开公司吗,离开你,我可不行。”
“嗯嗯。”权顺荣点头,将咖啡和甜品都挪到文俊辉旁边,自己也坐了过去。
两个人时而拍腿大笑时而严肃点头,权顺荣奶油糊在嘴角也来不及擦,文俊辉奶茶喝空了一杯又一杯,两个人挨在一起,好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小动物。
权顺荣听到文俊辉和全圆佑说话的那个语气就烦,表示要和文俊辉回家,必须要拿出娘家人的威风,狠狠地揍全圆佑一顿。
文俊辉好说歹说才将权顺荣哄好劝走,但代价就是原本过完春节才回S市开公司的计划被提前到过完元旦。
这让文俊辉不免有些焦灼,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全圆佑说他已经恢复记忆,如果说了,他们还能保持这样的关系吗?
他想,全圆佑还是喜欢自己的,不然怎么会在自己失忆后编出是他老公这种话把他留在身边,但他还没有把握现在可以处理过去那些事。
但是最后一点足以迷惑心智,所以他没有过于在意。
十二月末的第二个周五,全圆佑难得不加班,还提前回了家,文俊辉还没准备晚餐,于是两人决定去下馆子。
吃完晚饭,天色尚早,两人又去逛了商场,路过数码店时,全圆佑看到文俊辉对透明橱窗里的PS5频频回头,于是说家里缺个游戏机,擅自作主替他买下了。
刚买下,文俊辉拎着袋子就急匆匆要赶回家试玩,两人回家将里面的双人游戏玩了个遍,只是默契地避开了分手厨房。
玩到十一点,文俊辉终于有了些困意,便结束让全圆佑先去洗澡,全圆佑说明天不用上早班,他可以睡懒觉,于是让文俊辉先洗。
他觉得这大概就是过去自己所幻想的完美的一天。
等他洗完澡出来时,文俊辉已经坐在床上玩手机了,头发刚刚吹干没有打理,正四仰八叉歪斜着。
“俊。”全圆佑拿着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站在卧室门口叫了文俊辉一声。
但文俊辉显然没听到,还是专注着看自己手机。
“俊,你在看什么?”全圆佑走到床边问道。
文俊辉还是没回复。
全圆佑坐下,将腿伸进被子,闻到了文俊辉身上淡淡的肥皂味,于是没忍住伸头在他脖颈处嗅了嗅,接着在他肩膀上隔着睡衣轻轻咬了一口。
文俊辉被吓了一跳,他笑着推全圆佑:“圆圆,怎么还和高中一样爱咬人啊。”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了,全圆佑看见文俊辉的手机界面是机票订购。
他慢慢松开牙齿,正起身子,良久才开口:“你多久想起来的?”
文俊辉有些尴尬,不敢看他:“没多久,就上次复查之后。”
全圆佑想问他,为什么刚恢复记忆时不走,还要亲他吻他,现在又是为什么要走。
但他一句也没问出口。
文俊辉有些焦灼想开口解释什么,但也什么都没说出口。
两人低垂着头,陷入沉默。
文俊辉轻轻地喂了一声后,嗓门突然放大:
“什么?!你怎么!”
文俊辉语调变得高昂,接着声音又转小。
“好,我也马上买最近的航班过来,你千万锁好门,别硬刚。”
全圆佑很平静地看着文俊辉,没有问什么事,只是说:“你去吧。”
文俊辉立刻站起身,随便从衣橱里拿了一套衣服换上,全圆佑看着手边文俊辉的手机。
他悄悄打开手机壳拿出了什么藏在被子里,又将手机壳盖好。
直到关门声传来很久,全圆佑才慢慢地将东西从被子里拿出来。
是当时学妹给他和文俊辉画的速写。
他握着手中的稿纸,想,幸好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他不知道在床上呆坐了多久,直到腿麻了他才动了动,拿起枕边的手机,上面显示一条未读信息,是文俊辉的。
他点开。
【不要多想!游戏还没通关呢,等我回来!】
全圆佑看完信息,立刻起身将灯关了。
很听话没有多想睁眼到天明,很听话没有多想去上班,很听话没有多想多次查看手机,很听话没有多想下班,很听话没有多想走进电梯,遇见了想很多的崔胜澈。
今天崔胜澈有点郁闷,他是个酒痴,一遇放假不喝酒难受那种,明天好不容易放假,逮到可以喝两口的机会,但是约了身边的朋友都说没空。
本来他是没想过约全圆佑的,毕竟全圆佑从大学开始就滴酒不沾,他看见全圆佑时只是下意识地问出口,都准备好听拒绝的话了,没想到他居然会答应。
本着体贴菜鸟的心,崔胜澈带着全圆佑来到一个放爵士乐的清吧,里面不仅有酒水还有饮料和小吃。
他给自己点了一杯长岛冰茶,给全圆佑点了一杯度数低的莫吉托加一份炸薯条和玉米片。
玉米片被先端上桌,崔胜澈将它推到全圆佑面前:“先吃这个垫肚子,让你和我先去吃晚饭也不吃,一会喝醉酒了回家被老婆骂可别怪我。”
全圆佑捏了一块玉米片放进嘴里咀嚼。
崔胜澈看他一脸闷闷不乐,心里明了了:“和老婆吵架了?看你一脸不高兴。”他对着全圆佑挤眉弄眼,“没事,跟哥说说,哥虽然没结婚,但是也算是阅人无数,懂的比你多多了,跟哥说说,哥给你排忧解难。”
酒被服务员端上桌,全圆佑看着面前浅绿色的酒杯,杯底放了几片的青柠瓣,杯壁上挂着薄荷叶,看起来很好喝。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有一点酸,但尚可接受。
他开口道:“他不是我老婆。”
“?”崔胜澈眉飞色舞的表情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他不是我老婆。”全圆佑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没结婚。”
“什么?!那你当初在医院......”
全圆佑打断他:“他是我前男友,我骗他的。”
崔胜澈想起之前在医院里和文俊辉说的那些话,瞬间感到五雷轰顶。
“哇,全圆佑,没想到啊,你居然是这种人!所以呢,你现在来找我喝闷酒,是不是因为他想起来了?”
全圆佑点头:“对。”
“然后呢,他什么反应?”
“他走了。”
崔胜澈一句“活该”挂在嘴边,差点就要说出口了,但看到全圆佑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改口道:
全圆佑没回答他,过了一会才开口:“不了吧,我怕伤害他。”
崔胜澈纳闷:“你伤害他什么?就你这医院里天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样子,能伤害他啥?”
过了一会,崔胜澈见全圆佑迟迟不回答他,以前看的那些家暴、虐待、杀妻的新闻瞬间涌入脑海。
“我靠?!全圆佑,你不会偷偷家暴他吧!还是说,他不理你,你就把他关起来强制爱?!全圆佑,你禽兽啊!”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崔胜澈感觉全圆佑白了自己一眼,但他没证据:“那是为什么?”
晚七点,酒吧的表演准备开始,爵士乐队走向小舞台,从崔胜澈的视角看过去,舞台被全圆佑身体遮住一半。
播放器里的音乐声被切断,周围陷入安静数秒,接着传来悦耳的口琴声,吉他、贝斯与小鼓一齐登场。
崔胜澈的脚跟着节拍轻轻点地,他看向舞台,余光看到全圆佑微微启唇。
“文俊辉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崔胜澈看向全圆佑。
“有时候好到,我不知道他是只对我这么好,还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高中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追到手,可是徘徊在他周围的人总是很多,我无数次想让他只待在我身边,但是我不能,所以我总是故意闹脾气、吃醋,只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很包容我,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他分开,直到我高考失利......”
全圆佑总是避免回忆起17年的那个夏天,每每想到,身上都会泛起黏腻的汗,仿佛当时炎热、潮湿、窒息的空气从未离他远去,仿佛他早就热死在了那个夏天。
他是从考完理综时就知道自己发挥失常了,也知道不可能和文俊辉一起考上S大,但是他不敢和文俊辉说,他开始变得更加患得患失,每当文俊辉和别人多说一句话,他的不安感就会加重一层,于是他开始变本加厉地单方面生气。
但他还是发了,还对他说出“要证明你喜欢我,那你就去和你爸出柜”的话。
其实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但他想文俊辉不会去做的,毕竟他和他爸爸的关系并不亲密,他爸又常年在海外,还有自己的家庭,文俊辉一向懂事,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去做这种忤逆的事。
他没有当真,所以觉得文俊辉也没有当真,并且在文俊辉突然消失的联系中,火气越演越烈,终于在第三天,他忍不住了,气哄哄跑去文俊辉家,结果站在门外时,听到了文俊辉他爸的声音。
他听到他爸说,文家绝不出恶心人的变态,说他妈要是泉下有知,知道自己儿子是变态会不会死不瞑目,说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文俊辉他爸开门时,全圆佑躲在楼上的楼梯拐角往下看,看见文俊辉爸爸高大的身影几乎要将文俊辉给淹没,看见文俊辉脸上大大小小的肿痕,看见文俊辉爸爸将搁置在门口的行李箱拖走,他甚至不愿意拉进家门。
全圆佑还躲在楼梯口时,收到了文俊辉的短信,上面说【我向我爸出柜了】。
全圆佑下楼去药店给文俊辉买了药膏,回到文俊辉家门口,敲响了房门。
他沉默地替文俊辉上完药,搂着文俊辉的腰说“对不起”,文俊辉回答“没关系”,他听见空调外机一直在嗡嗡作响,觉得好吵。
如果当初不是他缠着文俊辉,文俊辉应该会过得更快乐,不会有人总是对他凶,他爸爸不会对他说伤人的话,他应该活在很多很多的爱里,而不是总对自己说没关系,没关系。
他去找老师要了一份复读表,决定重新高考。
他换了一个新学校,文俊辉找不到他,那里也没有任何有关文俊辉的回忆。
但他还是以“S大”为目标,他想,如果考上了,他还是可以以朋友的方式陪在文俊辉旁边,如果文俊辉不需要,同学、学弟这类称号也不错。
在熬了数个日日夜夜后,他终于成功了,分数超了S大分数线一大截,但同时他从以前的同学那得知,文俊辉上大学后变得很缺钱,一直在接家教,甚至去做了模特。
但文俊辉一直是个不缺钱的人,哪怕他爸在海外,关心给得不够多,但钱还是够的。
全圆佑又将原本已经填好的S大志愿改成了同样优秀的A大临床医学。
他想,他这样的人,无论何种方式,还是不要出现在文俊辉面前了。
崔胜澈听着,全圆佑的语气和他在医院面对病人的语气并无不同,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个并不致命的小创伤,如果不是搁在桌上的手在微微发抖,会让人质疑他是个庸医的话。
“其实,你当初也没想到会这样,也不能全怪你。”
全圆佑摇头:“不是的,全怪我。”他轻笑了一声,“我甚至还利用他失忆,故意把他留在我身边。”
崔胜澈不知该如何安慰,手焦灼地东摸西摸,正欲开口时,全圆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
来电显示:俊俊
全圆佑在酒吧门口的一棵大榕树下站定,小心翼翼点击接听。
“小偷!把东西还我!”
全圆佑愣了一下:“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你是不是偷偷把我放在手机壳后面的画拿走了,还来!”
全圆佑放松了一点,倚靠着榕树,岔开话题:“事情都解决了吗?权顺荣还好吗?”
“嗯嗯,都解决了,我跟你说,昨晚实在是太惊险了,我和顺荣不是计划开公司吗,之前也选了几个公司地址,但不是位置太偏就是太小,他这次回S市看了一个,什么都正好合适,所以就想先定下来给我一个惊喜,昨晚他去中介公司签合同,差点就要签字了,结果发现那是个放高利贷的。”
“然后呢?”
“没事就好。”全圆佑轻轻踢着脚边的碎石,“你要开公司了吗?”
“嗯嗯,是的。”
“模特呢,还做吗?”
“偶尔还是会做的。”
A市入了夜,风变得很大,榕树被风刮得哗哗作响,传进文俊辉的耳朵里,他开口问道:“你在外面吗?”
全圆佑嗯了一声,接着说:“俊,我来S市找你好吗?”
文俊辉很快回答:“好啊,但是你有假吗?”
“我可以休年假。”
全圆佑答好。
09
全圆佑隔天便请好假,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
登机前他给文俊辉发了航班信息,文俊辉表示一会就来接他。
上飞机系好安全带后,他立刻睡着了,再醒来时,空姐正好在发放晚饭。
接过晚饭,他突然发现空姐有些眼熟,像他大五飞往S市的航班上,身份证掉入座位缝隙时求助的那位空姐。
其实A市到S市这条航线,全圆佑飞过无数次,大五那年飞得尤其多。
那年他在一边上课一边准备毕业论文一边实习,压力很大,所以他会在偶有空闲的时候飞往S市,通常是坐凌晨的航班待一天,再坐凌晨的航班回来。
那个时候文俊辉已经毕业两年,所以他不能像以前一样偷偷潜入S大,在图书馆、食堂或是宿舍楼下蹲守他。
他只能坐在文俊辉模特公司对面的咖啡馆,一等就是一天,有时候运气好,可以看到上下班两次,有时候运气不好,一次也见不到,不过大多数情况,都是运气不好的。
但他从不会失落,还是会在下次累极的时刻,订下一张能让他对未来有一丝期许的机票。
飞机落地后,全圆佑径直走出机场,他没有带行李箱,只随行拎了个旅行包。
刚出机场大门,全圆佑就看到了文俊辉,S市的冬天比A市热很多,所以他只穿了一件米色的毛衣,很配他身后那辆纯黑色的SUV。
文俊辉让全圆佑坐进副驾驶,自己钻进驾驶位开车,车刚刚启动,他就忍不住开口:“全款买的,不错吧?”
全圆佑看着车内猫咪含量过高的内饰点头说:“很好看。”
他第一次见文俊辉开这辆车是25岁,第一次坐进这辆车是28岁,中间度过了三年。
文俊辉说全圆佑这是第一次来S市,他必须尽地主之谊,所以带他去了一家本地很高级的西餐厅。
从开胃菜开始到汤品、主菜、配菜、主食、甜品,花了整整三个小时,吃完依旧食不知味。
文俊辉表示再也不会来吃第二次。
本来文俊辉想邀请全圆佑暂住他家,但全圆佑听说他是和权顺荣合租后便拒绝了,订下了文俊辉家旁边的酒店。
文俊辉先将车停回小区的停车场,一路散着步陪全圆佑回酒店,并且很体贴地送回房间后也没有离开。
全圆佑看着文俊辉坐在床尾凳上,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于是主动开口道:“要聊聊吗?”
文俊辉看向他,点头:“嗯。”
全圆佑坐到文俊辉旁边,沉默了一会,率先开口:“对不起。”
文俊辉顿了一秒:“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趁你失忆的时候,骗你我们已经结婚。”
文俊辉哦了一声:“这个啊,没关系,我还要谢谢你照顾我。”
全圆佑又沉默了一会,像在准备一场需要刨开心肺的棘手的手术,他闭了闭眼又睁开:
“还要对不起......是我害你大学时就出去打工,不能自由选择想做的工作。”
文俊辉明显没听明白,歪着头皱眉:“你在说什么?”
“如果当初不是我逼你出柜,你爸爸也不会断你的生活费,你也不需要在大一就去兼职家教和模特。”
全圆佑停顿了一会,躲开文俊辉的眼神,“你高中时,那么喜欢数学,大学又学了金融,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应该已经做上精算师这类职业了吧。”
“全圆佑,你是猪吗?”文俊辉听完叉腰怒骂道,他捧起全圆佑的脸逼他面对自己,但全圆佑的眼神还躲着他。
他又喊了一声:“全圆佑,你怎么自己偷偷想这么多。”
“首先,我才不屑于做什么精算师,开公司是我和顺荣大一时就计划好的,所以我才去做模特,他去接伴舞,为的就是积累人脉,以后好开一家娱乐公司,我为什么要替别人数钱,数自己的钱不爽吗?”
“而且,我根本不在乎我爸给不给我生活费,也不在乎他要不要我,从小就不关心我的人,我干嘛花心思在他身上。”
全圆佑听着听着眼神回到文俊辉脸上,他又开口:“对不起。”
文俊辉摇头又点头:“全圆佑,从始至终你只有两件事对不起我,一个是说分手玩消失,第二个是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别的任何你都没错。”
他将全圆佑揽入怀里,下巴放在他的肩膀:
全圆佑摇头:“没有。”
“我们打平了。”文俊辉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所以,要不要和好?”
全圆佑点头:“要。”
接着他松开文俊辉,双手端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这枚吻攻势凶猛,仿佛要将文俊辉周围所有的氧气掠夺,堪堪将他吻到无法呼吸才将他松开。
文俊辉趴在全圆佑胸口小口地呼吸着。
“对了,我听崔医生说,你大学五年一直都是专业第一噢?”
全圆佑点头:“是的。”
文俊辉笑:“好厉害啊我们圆圆,我上大学之后都很少拿第一了。”他搂着全圆佑的腰,“累不累啊?我们圆圆。”
全圆佑沉默了一会才点头:“累。”
文俊辉接着问:“明明高中都会熬夜打游戏,怎么大学反而不玩了?”
“不喜欢了。”
文俊辉轻轻拍着他的腰,像在哄睡小婴儿。
“以后不要这么累了,好不好?”
“好。”
“以后我陪你玩游戏,好不好?”
全圆佑又吻他,并说:“好。”
巨大的落地窗前,文俊辉紧紧贴在玻璃上,看着远处灯火辉煌和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群,身后的人正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他感觉自己很多年前丢失的灵魂正在被一块块拼凑整齐。
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两人没做到最后,但即使只是用腿也把文俊辉累得够呛,他怀疑全圆佑这么多年是不是在偷偷吃补药,不然怎么会比高中还持久。
文俊辉背刚碰上床就睡着了,约莫才睡了半小时,又被腿上痒痒的触感弄醒,他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见全圆佑正在给他的腿上药。
他躲了躲:“没事的,又不痛。”
全圆佑握住他的脚踝:“很快。”
全圆佑放柔了手上的力度,冰凉的药膏润在文俊辉腿间,他又快要睡着了。
接着周围陷入黑暗,他感觉全圆佑八爪鱼一般抱着自己。
“俊,我辞职来S市和你一起住,好不好?”
文俊辉清醒了,转过身也抱住全圆佑:“不用为了我来S市,A市和S市距离也不远,我可以常常来看你。”
“不是,是我不想这么累了,我想来S市找一个小一点的医院,换一个轻松一点的科室。”
文俊辉收紧了拥抱:“那可以。”
“找到新工作前,只能拜托文老板收留我了。”
文俊辉语气洋洋得意道:“没问题!文老板包养一个小医生,轻轻松松!”
10
全圆佑没等放完年假,第二天就启程返回A市交辞职信了。
主任想劝他留下来,甚至搬出了院长和加薪作为托词,但全圆佑充耳不闻,于是只能同意他把最后的交接工作做好,便可以离开。
趁着交接期,全圆佑打包了家里的行李寄去S市,其实也没有什么,都是一些衣物和照片,以及新买的那台PS5。
离开A市的前一天,全圆佑将房子钥匙交给中介,拜托他挂在网上售卖,结束后他请崔胜澈吃了一顿晚饭,并将自己的车钥匙给了他。
崔胜澈感动万分,问是不是送他了。
全圆佑说是的,但是来不及过户了,等以后有空回A市再给他过户。
崔胜澈快哭了,大声质问他怎么先是离职又是送车,是不是失恋了,命都不想要了。
全圆佑笑着说,自己老婆的SUV比这台车酷多了,他们两个人也不需要两台车,所以就送他了。
崔胜澈哭了,这次是作为单身狗的哭泣。
全圆佑又补充说,谢谢他这几年在自己身边耍宝,让他在不想与人交往的时刻,身边还有一个称得上是朋友的伙伴。
崔胜澈又哭了,这次是为友谊地久天长。
回S市的那天正好是元旦,文俊辉穿得红红的来接他,权顺荣也来了,只不过一见面就没给他好脸。
全圆佑还是订了文俊辉家旁的那家酒店,文俊辉也陪他一起住着。
元旦后,文俊辉和权顺荣就开始忙起来了,在城里到处找合适的房子,以及到各处单位登记,办理营业执照。
公司地址最后定在了城郊分界地铁口对面的写字楼,他们租用了其中三层,一层作为员工和老板的办公室,一层专门用作拍摄,一层是舞蹈室和录音室。
装修结束的那天,全圆佑也去了,文俊辉对权顺荣说自己和他的那间办公用品全是全圆佑买的。
权顺荣听完震怒,立刻要装修师傅把东西全部搬出他的办公室。
结果挨了文俊辉一顿打。
但私下全圆佑答应了找到新医院入职后,包揽他未来十年所有体检,他才没继续纠缠。
A市的房子不到一个月就卖出去了,全圆佑在线上签了合同,收了款,又拿出自己这几年的积蓄在距离文俊辉公司五站地铁的城中区买了一套二居室。
一间用作他和文俊辉的卧室,一间用作书房。
交房的那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去打扫卫生,打扫到下午两人又去了宜家添置新家具。
文俊辉一直在他耳旁说,这个可以放在家里哪个位置,那个可以用作什么。
最后他把文俊辉说的都填写进单子。
逛完宜家出来,对面正好有家商场,文俊辉隔着马路就看见底商有一家奶茶店。
他嚷嚷着要喝,于是他们走过去,文俊辉看着最新推出的三款新品发愁。
他对全圆佑说:“帮我选一款吧,我选不出。”
全圆佑突然想起自己大二时许的一个愿。
高中时的文俊辉就热爱喝奶茶,而且热爱发掘好喝的奶茶,所以常常点奶茶店的新品,但新品不全是好喝的,每当文俊辉喝到不好喝的时,因为舍不得扔掉,总会皱着一张脸喝完。
全圆佑观察到这一点后,每次在文俊辉点新品时,他都会点一款常规款,如果看到文俊辉不喜欢,他就会借口想尝尝新品和文俊辉交换。
大二时,学生会组织了一场爬山活动,他原本不想去,但在崔胜澈的百般折磨下他还是去了。
登上山顶时,山里有座庙,庙里香火旺盛,周围的人都说这个庙许愿很灵。
但全圆佑不喜欢许愿,从他18岁之后他不过生日也不许愿。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看见了旁边的人往功德箱里投了一块钱,说不白要。
于是他也跪下,往里投了十块钱。
并许愿:希望永远有人替文俊辉喝那杯难喝的奶茶。
他本来以为,这个人不再可能是自己,但十块钱化为兜兜转转的十年,老天爷终于听见他的虔诚,听见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愿望成真了。
END
医术高超医生圆x年少天才设计师俊
*双学霸校草*ooc预警
*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
“少年只是因为一个赌约,而失去所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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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又是一年夏,Z大再次迎来了一批新生,学校难得再一次热闹了起来,此时此刻文俊辉作为学生会主席被老师派来整理事务,他不禁向徐明浩吐槽道:“真是,每年都要我出场整理,这学生会主席还真是不干也罢啊…明浩呀,你来救救我呗。”
徐明浩答道:“我可不自找麻烦,你撑住,过两天等都开始上课了就没那么麻烦了。”
文俊辉又叹气道:“行吧,本来还想请你去看画展的,现在只能我自己去了。”
徐明浩嘟囔道:不...
徐明浩嘟囔道:不去就不去呗。突然反应过来,文俊辉说的画展…不会正是自己最近很想去的那个z画展吧?
“别!哥!你是我唯一的哥,等小的一会,我速速来!”
文俊辉看到消息,嘴角上扬,他那个发小啊,别的不说,对画可是情有独钟呢。
02.
此时此刻H大也并不消停,相比起来Z大的学生会主席文俊辉,H大的学生会主席全圆佑倒显得消停了些,不过似乎也并没好多少,因为同样和H大是并列顶尖大学的Z大,这两个大学每年报考人数都爆满,因为专业占优势,学校录取分数线虽然高,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为了考Z大H大而努力。
金珉奎给全圆佑发来消息:“圆佑哥,怎么样?刚开学忙吗?”
“还行,没我想象的那么忙。”
“我跟你说,我可是听说隔壁H大学生会主席要忙死了,听说叫文什么辉,他一般可不轻易出面。
但是人家每次考试都考全校第一,长的那叫一个帅啊,白金发,大眼睛嘞!”
全圆佑疑惑道:“金珉奎你从哪听说的隔壁学校的事?
天天不管自己学校的事,跑去隔壁大学寻清闲了?我平时不也老考全校第一?也没见得你夸我几句好话。”
“大哥你别生气,但你不去看看那人的模样你这辈子绝对后悔。”
说到底,全圆佑还真没见过隔壁大学全校第一长什么样,也奇怪,怎么会有人入校三年,作为学生会主席从来不去参加两校友谊会活动的,因为每次友谊会都要让两校学生代表学生会主席发言,全圆佑为了给自己寻个清闲,一般不去参加,所以也导致自己从来没见过隔壁学校学生会主席长什么样子。
此时的全圆佑绝对想不到,还没见到的那个人,此后会成为他人生一辈子的牵挂。
03.
夫胜宽来H大报道时正好迎面撞上了文俊辉,我见到文俊辉的第一眼就在想:我的地啊我的姥我的帅哥你别跑…怎么世界上会有长的这么好看的人呢?
“你好学长!我是大一来报道的夫胜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文俊辉被夫胜宽这三连问搞懵了,他左右看了看,然后问道:“拿?”确定了夫胜宽眼神就是在自己身上时他才回答道:“哦哦,你好,我是学生会主席文俊辉,很高兴认…”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夫胜宽打断道
“妈妈呀!!你就是文俊辉啊!怪不得呢长这么帅,我早就对你有所耳闻了!长得帅成绩好学生会主席家境好!怎么刚好让我碰上了!”
“哈,没这么夸张,但谢谢你夸我了。”文俊辉笑了下说。
“好呀,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的。”文俊辉举着好友界面说:“我还要去接我的朋友,我们下次见啦胜宽~”文俊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嘞!俊哥拜拜!”夫胜宽挥了挥手,转过身时还在想:俊哥好帅,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聊聊。
文俊辉在校门口见到了徐明浩,上去就是一个拥抱,他这个发小啊,虽然还没毕业,但是觉得在宿舍住不方便,于是就在校外买了房子,学习成绩也一点不逊色,美术还特别好,徐明浩家和文俊辉家一直关系都很好,他们两个从刚出生就认识了,内裤都能穿一条,从小到大一直在一个学校,特别合得来。
徐明浩,是文俊辉为数不多认为自己的生命中不可缺的人。
“明浩,我好想你。”文俊辉撅嘴道。
“好啦,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到时候别忘了把票给我。”
“你果然只是为了票,好好好,明浩,你不爱我了。”文俊辉做出要哭的表情。
“行了你,别整这死出,爱你爱你,满意了?我们进去吧。”徐明浩一脸无奈道。
哦对,文俊辉对徐明浩来说也是一样的珍贵。
04.
很快,等到新生都办理完手续后,马上就到了H大Z大友谊会,Z大的优秀代表有大四的崔胜澈大三的金珉奎、权顺荣大二的李硕珉,新生代表是崔翰率和李灿,学生会主席全圆佑代表发言。H大优秀代表大四尹净汉,大三李知勋、徐明浩,新生代表夫胜宽,学生会主席文俊辉代表H大发言。
全圆佑正在妆发室准备着,突然门外传了一阵敲门声“咚咚咚,里面有人吗?”全圆佑走过去将门打开,看到了一个白金发的帅哥,只是戴着口罩,看不见口罩下的容貌,但是只是看眼睛就能看出来生的极其好看。
那人手中拿着发言稿,穿着西装,全圆佑突然想到前两天金珉奎对自己说有个白金发的长的特别好看的人,那是隔壁学校学生会主席,想必这人就是了。
全圆佑张嘴道:“你好,有事吗?”
“啊,其实是没什么事的,哦不对,有事,你是Z大学生会主席吧?我是H大的学生会主席文俊辉,快要上台发言了,我们两个应该是要一起上台的,请问你收拾好了嘛?”文俊辉说了一大串,眼里闪着亮亮的光向全圆佑问。
全圆佑心想:这个人,像小猫,可爱,笨蛋。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随即回答道:“准备好了,我们上去吧?”
文俊辉回道:“啊,好的!”
台上主持人正在发言:“今天是第17届H大Z大友谊联欢会,很高兴让我们齐聚一堂,首先让我们欢迎Z大学生主席代表全圆佑和H大学生主席代表文俊辉上台发言!”话落,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H大学生齐高喊:“文俊辉!文俊辉!文俊辉!”Z大又仿佛不甘示弱喊道:“全圆佑!全圆佑!全圆佑!”
幕布掀开,全圆佑和文俊辉分别从两个方向上台,文俊辉将话筒架好后先开了头:“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H大学生会主席文俊辉”
“各位老师同学们好,我是Z大学生会主席全圆佑,很高兴能受邀请上台发言。”
文俊辉盯着正在发言的全圆佑心想:长得挺帅,戴眼镜,话少。
倒是可以做朋友呢。
--tbc
(第一章结束了,Joshua目前不会出场的,他的戏份在后面。。。)
/是豪门联姻,也是破镜重圆
/主镜美cp向,95linecb向,其他次人不定期掉落
/ooc,勿上升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S市最贵的宴会厅门口,根据车牌号来看,是辆政府用车。
车门打开,首先下来了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五官长得很标准,浓眉大眼长睫毛,有点混血的气质。但是是个假混血,崔胜澈一边整着外套的衣领一边低声向车内说着什么,刻意压低的声线让人听不到讲话的内容,只是从脸上的表情来看,跟车里的人关系很亲近。然而下一秒,在转身看到无数闪光灯时便瞬间敛了笑意,是了,一脸...
车门打开,首先下来了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五官长得很标准,浓眉大眼长睫毛,有点混血的气质。但是是个假混血,崔胜澈一边整着外套的衣领一边低声向车内说着什么,刻意压低的声线让人听不到讲话的内容,只是从脸上的表情来看,跟车里的人关系很亲近。然而下一秒,在转身看到无数闪光灯时便瞬间敛了笑意,是了,一脸严肃气场强大的他才是外界熟知的那名议长大人。谁都不会怀疑,他们眼前的崔胜澈,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政客。
在他之后下车的人名叫尹净汉,染了一头酒红色的头发,也是一生黑色西装,与崔胜澈不同的是,他的笑容倒是一直挂在脸上,但如果有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那便会明白,这个有着天使外表的男人实则是一只典型的笑面虎,尤其是在商战上,他笑得越开心,则说明对方输得越惨。
但这二位都算不上今晚的主角。
下车以后,崔胜澈和尹净汉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车门旁停了下来。
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人顶着一头白发,五官精致得像是一件艺术品,比起前两人强大的气场来说,他则更像是一位下凡体察民情的矜贵少爷,举手投足间皆是绅士的做派。洪知秀在看到堪比发布会的场面时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简单抬手打了招呼以后便跟在崔胜澈尹净汉的身后进了大厅。
于是,这位让众人苦苦等候多时的主人公就这样消失在了媒体视线范围内。
“全家到了吗?”
“早到了,全圆佑也来了,就是不知道两人怎么是分开到的。”
“这还不明显吗?崔议长和尹总两个哥哥亲自带着来和跟着全总来,地位自然是不一样的。”
“也是,我要是全圆佑,非得把这位小少爷当祖宗一样供着。”
“谁说不是呢?据说前天这位洪小少爷回国,还是崔议长和尹总两人一起亲自去接的。”
“可不是?我看呐,攀上议长和九五,全家算是可以横着走了。”
这些媒体口中的九五,便是指九五集团,而集团的当家人,则是三兄弟中排行老二的笑面虎尹净汉。当然,用大哥崔胜澈的话来说,这里的九五,取的是九五至尊的九五,在这座城市里,恐怕也就他敢这么狂了。
在门口递过请柬,三人便跟着工作人员前往他们的座位。
“刷呀,你等会儿跟着我就行,应酬的事交给coups,他老油条了,这种场合对他而言比在家还舒坦。”
尹净汉边走边转过头,跟洪知秀说话。
“好呀。”洪知秀笑着眯了眯眼,顺势打量起崔胜澈来,“那要这么说来,coups这些年,身材管理的还不错嘛。”
“喂,你俩,别当我没听见啊。”崔胜澈也转过头来,看向洪知秀,“尤其是你,刚回国就跟着尹净汉这家伙一起捉弄我是吧?”
“哪能啊?我们coups这些年辛苦啦!”洪知秀深知这位哥有多容易生气,顺势就哄,毕竟他可不想在晚上回去以后还得听他念叨自己被两位弟弟抛弃有多难过。
果然,小公主大概都是这样的,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崔胜澈被顺了毛便也不再计较,正色起来:
“我刚扫了一眼门口的礼单,虽然今晚的主场是李家,但据我所知,全城有头有脸的都在这儿了,多半如我们之前所料,就是想来看看你会跟着谁来。”
“全圆佑也来了?”洪知秀显然对这些不太关心,从侍者手上取了一杯红酒,在看到二人眼神以后,先将红酒递给了崔胜澈,转头又取了两杯。
见两人已经开始猜测红酒的年份,崔胜澈有些无语跟着抿了一口后继续开口:“我刚也说了,今晚有头有脸的都来了,全家不可能不来。等会儿他要是过来找你,你就给他点面子。”
“也就是说我不用去找他?”洪知秀直接提取有用信息。
“说起来,我连他长啥样都不知道。你们也是,好歹整张照片让我知道一下高矮胖瘦吧?”
“没事,等会儿让净汉带你到处转转,认认人。”崔胜澈的手搭上洪知秀的肩膀,指了指尹净汉,“如果说,我在这种场合混得开是靠我的酒量的话,那这家伙就全凭他的嘴了。”
“你喝酒不也用嘴吗?”尹净汉怼了一句,“如果让我带着认人的话,那我们刷今晚只能跟我认识些有钱人了。”说着又耸了耸肩,“毕竟我可攀不上那些权力大到可以把九五踩碎的大人物。”
“谦虚了尹总,别说踩碎了,连我都只求你别来踩我一脚,谁又敢碰你一下呢?”崔胜澈的酒杯朝他递了递。
“感谢崔议长高抬。”
两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
洪知秀也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果然政客和奸商的嘴脸都是丑恶的。”
“呀!说谁丑恶呢?”崔胜澈又气急败坏了。
今日宴会的主题是李家小儿子李灿的成人礼,因而整场宴会都显得年轻化了起来。到了宴会后半程,尹净汉便带着洪知秀到了二楼,在这里,几乎可以看清整个宴会大厅。
“看那儿。”
“嗯?”洪知秀嘴里还在吃着一个纸杯蛋糕。
“全圆佑,你这次联姻的对象,估计是你这边不太好试探,那些家伙都去他那边试探口风了,难怪连招呼也没来跟你打一个。”
洪知秀闻言看向尹净汉手指过去的方向,纵然只有一眼,洪知秀便能在人群中推测出哪个是全圆佑,只是在对方正好转身看清脸后愣了愣,挑了下眉,“生面孔。”
洪知秀将剩余的半个蛋糕扔进了垃圾桶,晃了晃手中的香槟,面不改色地评价:“看他周围莺莺燕燕挺多的。”
“吃醋了?”尹净汉随口打趣了一句,继续解释,“着你倒不用担心,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冷脸,就没听他有什么花边新闻,要不是手腕够硬,有副好皮囊,才不会有这么多人热脸贴冷屁股。”
“EverythingisOK.”洪知秀耸了耸肩,“只是联姻而已,只要面上过得去,他爱怎样怎样。”
“净汉,刷。”
两人正聊着呢,身后崔胜澈的声音传来,对方像是刚刚完成几场社交,喝得脸颊有些泛红。
顺着两人正对的方向看去,也注意到了站在人群里的全圆佑。
“就他现在这个势头,怎么会答应跟我们家联姻。”洪知秀的视线还锁定在推杯换盏的人身上。
“你小子,是有多看不起你大哥二哥啊?”崔胜澈在洪知秀脑门上敲了一下。
尹净汉在一旁开口补充:“我和coups这些年在工作上尽量划清界限,我不涉政,他不涉商,但你不一样,在海外一心求学深造,沉醉于艺术的洪小少爷,跟你联姻,就意味着同时获得我和coups两条人脉,政商两界,恐怕没有人不想占这份便宜的。”
“这小子,到底还是年轻了一点。”崔胜澈轻笑了一声,点了点九点钟方向的一个人,跟洪知秀介绍,“那小子叫金珉奎,你应该认识。本市最典型的太子党,上个月他老爹亲自带他请我吃饭,明里暗里暗示了想要政府即将拍卖的城郊的那块地皮。最后被全圆佑抢了。”
崔胜澈伸了个懒腰,继续不紧不慢地讲着:“这个月,金家已经抢了全家三笔大单子了。一时被打压了势头,饶是全圆佑再沉得住气,也得有所行动了。”
洪知秀转过身来,看向他两位哥哥。
尹净汉伸手捏了把洪知秀的脸,赞赏地夸了句“聪明”后,招来了服务员,吩咐对方去取三人的外套,拍了拍崔胜澈的肩便往外走,“走吧,该回家休息了。”
“什么啊。”洪知秀笑了起来,对他二哥喜欢早退的做法有些无奈,却也没什么意见,与崔胜澈对视一眼,也一同跟了上去。
“那为什么一定要选一个呢?全拒了不好吗?”
“不好,你哥我还要跟他们做生意的。”
“你自己怎么不去联姻?”
“没办法,他们都点名要你。再说了,我和coups都分别对外宣称过,我们拒绝婚姻。”
“来不及了,我当时有问过你,是你说无所谓的。”
“崔议长,尹先生。”就在三人等着司机把车开过来时,全圆佑终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简单点头向二人问完好以后,转而将视线移向他们身后顶着一头白发的人,“不知能否有幸邀请洪先生喝一杯?”
这可真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借口,洪知秀想,李家重视小儿子,拿出来宴请的酒都是世界顶尖的高档货,搞不好随便喝几口就是一辆车的价格,在这种情况下,这家伙的邀约理由竟然是喝酒,他实在不知道是否可以认定为这是在人家门口叫嚣。
可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于是,他回答:“当然,应该的。”
“那走吧。”全圆佑朝他伸出手来,身体微微向前倾斜。
“现在?”
“现在。”说着,不等洪知秀作出反应,便先一步牵起了对方垂在身旁的手,将他从两位哥哥中间拉了出来。
“全先生。”
在他们上车之前,崔胜澈叫住了全圆佑,二人转过身来。
倚在一旁柱子上的尹净汉幽幽开口,依旧是挂着神秘莫测的微笑,目光扫过二人:“那就辛苦圆佑送我们刷回家啦。”
“那是自然。”
一路上有些沉默。
洪知秀将自己的大衣放在后排车座的中间,与全圆佑拉开了一些距离,看似礼貌绅士,实则疏离:“全先生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而全圆佑则像是换了个人,一改在外人面前的冷脸,对洪知秀的态度没有一丝不满,反而伸着手去勾洪知秀垂在坐垫上的手,略带讨好地叫他:“shua...”
洪知秀的手及时收了回来,头也扭过去看向窗外,对全圆佑的示好充耳不闻。
“shua,没想到竟然是你,听说你是前天晚上的飞机,或许我应该昨天就去见你的,这样我们还能早点重逢。”
“早点?怎么算早呢?一年前够早吗?”洪知秀脱口而出,抬头才想起来驾驶座上还有其他人在,纵然对方职业素养过硬,听到信息量这么大的对白也没有任何反应,但他还是点了点驾驶座的椅背,“找个路边停下,我跟你们全总说几句话。”
司机对此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从后视镜里看全圆佑的脸色。见他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便乖乖听了洪知秀的话照做。
待他下车以后,车内又陷入了沉默。
全圆佑几次试探的手皆被躲了回来,无奈只好保持着距离,看向洪知秀。
“一年前为了权力抛下我,一年后又为了你的权力跟我联姻。全圆佑,”说着洪知秀笑了一下,像是在嘲讽自己又像是在嘲讽对方,“这个名字念起来,可真够拗口的。”
接着,他抬起头,目光对上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问他:“你当我是什么?”
TBC
*cb向指代的是亲情向,即95line在本文中主要为兄弟情
*S市指代的其实就是首尔,但因为涉政部分均为私设,就架空了城市名字。
*预设四章完结,本章主要是介绍背景,后期剧情节奏会加快。
*坑品一般,可以催文。
/先上车后补票的先婚后爱
/ABO,烟木香Alpha×葡萄柚香Omega,
/有生怀流,注意避雷
/连载中,本次更新7.3k
/极度OOC,勿上升
对面似乎对他不是很清醒的嗓音惊了一下,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他:“你在休息?”
对面对他的解释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应了一声后继续说:“那你收拾一下,我过来接你。”
“好,要准备什么吗?”
“把报告带上。”
下楼时正好碰上崔韩率,见他要出门,过来跟他打招呼。
“哥。”崔韩率顿了顿,“我在外面看到了全圆佑的车。”
“嗯。”洪知秀朝他笑了笑,听闻外面已经在等自己了,便向崔韩率交代,“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了,你自己在家也别太晚,早点休息。”
却在侧身而过时被对方拽住了手腕。
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洪知秀伸手摸了摸他的自家弟弟的头发,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没事,他是个很好的人。”
见洪知秀眼里的认真,崔韩率的神色有了些好转,继而问道:“那他家里知道你...”
“今晚就知道了。”洪知秀回答他的问题,目光瞥向窗外,看到全圆佑的助理已经等在门口,便着急往外走。
“哥,那你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不要唠叨啊小朋友。”洪知秀回头朝他笑了笑,出了门。
打开车门,洪知秀就先闻到了熟悉的烟木香,一种雪茄和沉木混合的味道,很沉稳低调,一下觉得安心了不少,见车后座上坐着的人正在看他,便先朝他笑了笑,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见对方眼神闪了一下,才眯着眼睛乖乖坐稳。
全圆佑对他的恶作剧也不在意,从身旁拿出一个丝绒质的首饰盒递了过去。
“什么?给我的吗?”洪知秀的眼睛瞪了一下,接过盒子打开,一枚精致的戒指躺在里面。
“嗯。”全圆佑拿起戒指替他戴进左手的无名指。
洪知秀的手很大,但手指相对细长,戒指戴进去有点宽,全圆佑给他戴好后转动了一下,“大了点,今天先戴一下,改天重新给你订一枚。”
“不要紧,这枚就很好看了。”洪知秀甩了下手,确认戒指不会掉出来后,再次缓缓笑了起来,勾着全圆佑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谢谢。”
接着,还未等全圆佑有什么反应,洪知秀就退了回去,打开自己带的东西,拿起全圆佑额外嘱咐带上的那份报告,
“这个,领证应该不需要吧?”
“不用。”全圆佑语调平淡,“晚上跟我回家,这个给我爸妈看的。”
洪知秀将东西全都收好,放在了身旁的座位上,两人一时都安静了下来,他望着车窗外发了会儿呆,回头看见全圆佑已经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
静静盯着他看了几秒,洪知秀便也把身体向后靠去,在触及身边人的肩膀时,被拉入了对方怀中,全圆佑调整了下姿势,给他当人形靠垫,搭在他身上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没有说话。
洪知秀大概愣神了一秒,便也放松下来,安心找了个舒适的姿势。
好吧,他得尽快适应一下和全圆佑的相处模式,毕竟他们是去结婚的。
AO结婚登记处的流程相对繁琐,但大概是他们情况特殊,又或是他们准备得足够齐全,工作人员很快就给他们办理了登记。
出来时天色还早,离晚饭还有几个小时,全圆佑本想着带洪知秀去趟商场添置些物件,却不料身旁人走了几步便扶着额摇摇欲坠,全圆佑及时伸手将人扶住抱上了车,吩咐助理开车去医院。
助理显然也有点慌了神,饶他是个beta,也能感受到车后座Alpha正在释放大量信息素安抚。
洪知秀靠在全圆佑身上缓了一会儿,才在浓郁的烟木香中稍微回了点血色,抬头时见对方正皱眉盯着自己,便伸出一只手替他捋平,“没事,先回家吧。”
谁知,听到这话,全圆佑的眉锁得更紧了,洪知秀手上也用了点力,跟他解释,“真的没事,我不想去医院,起码今天不想。”
全圆佑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便先移开了视线,吩咐助理:
“回全家。”
见车开进院子后半天也没人下来,便起身迎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助理先从驾驶座上下来,匆匆忙忙拉开了后车门,全圆佑先行下车,再把身子探回车里,把人抱了出来,见到全母在门口站着脚步一愣,打了声招呼后便说先抱着人上楼了。
留下全母和助理两人在楼下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助理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回复问话:“洪先生身体不舒服。”
“不舒服?”全母想了一下,“他是不是有什么...”
“夫人,这个...还是等全总自己跟您说吧。”
“他不舒服?”
“缺失你的信息素?正常反应?”全母愣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丝念头,“他不会是...?”
“嗯,他怀孕了。”全圆佑语调平静,就像几天前突然说要跟洪知秀结婚一样。
全母一时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就听见屋里传来什么东西掉了的声音。
站在她面前的全圆佑先一步反应过来开门进了屋里,全母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全圆佑着急打开门,就见洪知秀直愣愣站在原地,盯着他前面那个倒了的手办架不知所措。
原先摆放在上面的物件零零散散掉了一地,洪知秀见全圆佑开门进来,只是茫然地抬起头:“抱歉,我不小心......”
“没事。”全圆佑绕开地上的碎片走到他身边,“怎么起来了?”
“感觉好一些了,就想起来倒杯水,哪知一站起来就又开始...”洪知秀越说越小声,愧疚地看着全圆佑,“我之后会让人找到这些同款的。”
“真的不要紧。”全圆佑看也没看地上一眼,弯腰将他抱回了床上,倒了杯水过来,贴心地在洪知秀身后放了个靠枕,“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不舒服就别硬撑。”
洪知秀迟疑地接过水,朝全圆佑身后的全母看了一眼,见对方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洪知秀假装没看懂,乖乖喝了水后将杯子递还给他,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知道啦。”
洪知秀被全圆佑强制在床上歇了一会儿,直到饭点才被带下楼,大概是全母已经说过些什么,席间就连全父看他们的眼神都透露着复杂。
大概都得归功于刚刚闹的这一出,杀手锏成了当头炮,导致原先预想过的情况都没有发生。洪知秀坐在全圆佑身旁风平浪静地吃完晚餐,再被带上楼,期间除了全母说会把家里的阿姨调过去给他们做饭以外,什么也没说。
全圆佑被全父带进书房聊了一会儿,洪知秀就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手机,见对方回来,起身去抱他。
全圆佑见他朝自己过来,原本要进浴室的脚步停了下来,也伸出手环在洪知秀的腰上。
“怎么了?”
“谢谢你和你的家人。”
他们离得很近,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的存在,烟木香和葡萄柚味的信息素勾勒在一起,让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那个晚上,喝醉的Alpha和意外发情的Omega,也是这样呼吸交缠的。
就像现在。
洪知秀被全圆佑压在床上,双手因为无处安放而挂在全圆佑的脖子上,Alpha强势地扣着他的头吻他。
就在全圆佑试图解开他身上衣扣的瞬间,门外的敲门声蓦地将两人拉回了理智。
全圆佑回过神来,见身下的Omega脸色潮红,眼中含着水汽,微微轻喘着,便又低头吻了吻他,才起身去开门。没过一会儿便端了个盘子进来。
“我妈见你晚上吃得不多,切了点水果。”全圆佑把果盘放在床头柜上,从衣柜里取了身睡衣就转身进了浴室。
洪知秀从床上坐起来,无奈低笑了一声。
他听见了全母给全圆佑的警告:
不准胡来。
但很抱歉的是,整件事情,他们都在胡来。
这个世上哪些人最遭嫉妒?
长得好的,家世好的,脑子聪明的,任占一样就足够让人嫉妒了。
可偏偏洪知秀三条都占了个遍。
作为本市望族里最矜贵的Omega,洪知秀身边从不缺的就是无数Alpha的追求和无尽的诋毁声。
但也正因为矜贵,Alpha的追求都克制有礼,诋毁也都没传到他的耳朵里。
直到洪家三个月前出了事,洪父洪母因为车祸意外离世,叔叔堂兄都在盯着继承人的位置。
洪知秀身为Omega无权继承,便一心想力保父母早年就收养在家当继承人培养的崔韩率上台,无奈是外姓养子,加上洪知秀是小辈Omega,兄弟二人没少吃亏。
为此洪知秀索性换了以往的装扮,直接当起了狠角色,把崔韩率往董事长办公室一扔便谋划起出路来。
全圆佑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可偏偏命运替他做出了这个决定。
两个月前的一次聚会上,洪知秀约了公司几个散股股东,试图跟他们洽谈股权交易一事,却被暗算灌了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的酒。慌忙逃跑时随机开了一扇半掩的酒店房门,本以为屋里没人的他,却被有些醉意的Alpha和药物作用直接催了情。
等反应过来时便是全圆佑站在自己面前。
洪知秀当然认得他。
本市四大Alpha之一。
因着上流圈子就这么大,两人也不算完全陌生。
见对方倒也没有完全冷眼看着自己一副狼狈模样,而是伸手想要扶他。
洪知秀在心底暗暗向对方道了声歉后,便借力倒在了全圆佑怀中,抓着对方的衣领任由自己的信息素窜进对方鼻腔。
后面的事顺理成章,包括如何被媒体发现两人同时从酒店出来,如何借着全圆佑对自己那点正直得要命的责任感送自己回公司,再刻意留下手机让对方追进来,当着公司职员和领导层的面抱他,以及在人走后解开领口的扣子让人看到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
纵然他洪知秀不似从前,但应该也没人怀疑全圆佑只是在玩他,虽然洪知秀的目的也就只是希望对方玩他一次。
于是,崔韩率顺利成为继承人,洪知秀配合他一起扫清尾翼后,才后知后觉意外的来临。
推迟的发情期和莫名因alpha信息素缺失引起的筑巢行为都让洪知秀感到恐慌,瞒着所有人去医院做了检查,确认自己真的怀孕以后才想起来,原来那晚会这么疼是因为自己被开了生殖腔,而那些公司的老家伙能这么快松口并非只是那点演出来的温情,而是他身上的完全标记。
纵然怀孕一事还能让医生暂时瞒下,可随之而来的生理反应却怎么也抵挡不住,洪知秀因为孕期缺乏Alpha的信息素而晕倒在家,被崔韩率发现送到医院,醒来见到偌大的病房里就全圆佑一人在门口的沙发上坐着,周遭都是浓郁的烟木香时,才有了不知所措的实感。
能出现在病房自然也不必问起那些没必要的话题,洪知秀呆愣地盯着对方起身朝自己走过来,手掌探上自己的额头,确认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后又搬过床边上的椅子坐下,拿起一旁的保温盒打开。
见全圆佑像是要喂自己,洪知秀赶忙接了过来,自己舀着勺子喝了几口粥。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洪知秀手里的碗见了底,全圆佑才开口问他:“要不要结婚?”
洪知秀拿勺的手顿了顿,重新将最后一勺粥舀起咽进了口中,将碗递到对方手里并接过纸巾擦了擦,才缓缓回答:“好。”
他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全圆佑对自己情根深种暗恋多年,也不会相信什么睡一觉就得负责的封建戏码。
对方和自己是一样的出身,这个圈子的人自小便懂,他们的婚姻大多时候不过是一场交易,选谁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既然命运将他们推到这一步,结婚也不过就是顺势而为。
只是,洪知秀想,如果对方是全圆佑的话,说到底,他是愿意的。
“你真的娶他了?”金珉奎一把推开全氏总裁办公室的门,身后还跟着一脸慌张的秘书。
全圆佑招了招手示意秘书出去,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示意这位一米八八的金总裁先坐。
“不是,为什么啊?”金珉奎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戒指都戴上了,便知自己上一个问题已经没了什么意义。
见对方消失了三天,扔了条已婚的新闻出来后坐在这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禁有些不解,“虽然洪家家底不错,但到底遭了重创,就算崔韩率是新任一把手,你要想借着这层关系收回好处,怎么也得好几年,典型的赔本买卖。”
“嗯。”全圆佑没有反驳,应了一声就再无下文。
所以,捞经济上的好处显然不是全圆佑的目的。
“你看上了他的人?”金珉奎继续猜,“确实,我承认,洪知秀是长得好,但是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肤浅了?可能你平时不太爱社交,所以不太了解,他其实——”
“他怀孕了。”
金珉奎的长篇大论被全圆佑打断噎了回去,愣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四个字的信息量到底有多大。
接着坐在外面办公区的人就看到金氏总裁迈着他那大长腿从总裁办公室冲了出来,一头钻进茶水间,倒了杯水三两口喝了以后又迈着他的大长腿冲回了办公室,把总裁办的门甩得震天响。
“他怀孕了???”金珉奎两只手撑在全圆佑的办公桌上,整个人前倾,盯着坐在办公椅上的人问。
相较于对方的震惊,全圆佑连头也没抬一下,“嗯。”
金珉奎闭了闭眼,接着问道:“你的?”
这回全圆佑倒是抬起了头,只是目光里的冷意冻得金珉奎一哆嗦。
“不是...我以为你们那天就是单纯上了床,怎么...”
全圆佑听了他的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扶了下眼镜靠在了椅背上:
“我那天喝多了,他也不太清醒。”
他知道金珉奎在担心什么,全圆佑低下头,看自己的右手滑动左手的戒指,再往里推了推,想起那晚洪知秀紧张颤抖的模样。
有没有和其他Alpha有关系,他比谁都清楚。
“外界的传言,我一个字都不信。”
如此,金珉奎也没什么好说的,直起身子坐回了椅子上。
接着,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慢着,所以他跟崔胜澈没什么?那那些年他们…还有,这小子一声不吭跑国外去这么多年做什么?”
“哈哈这件事啊。”洪知秀听了半天才总算听出来全圆佑在拐弯抹角打探什么,用眼神调侃了他一下,才慢慢解释,
“我跟崔胜澈关系是还算不错,那是因为我跟他是同龄,上学时互相借作业才建立的革命友谊基础,但我们当时其实有三个人,还有一个叫尹净汉,崔胜澈一直很喜欢他,净汉对他也很有好感。只不过净汉分化成了beta,而我和崔胜澈恰好一A一O,他就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没绕过来,就跑到国外念书去了。”
“但可惜我跟崔胜澈因为太熟,又知道净汉和他两人互相喜欢了很多年,所以完全没来电。”
说到这里,洪知秀停顿了一下,抬头见全圆佑正专心听自己说话,就站起身绕道他旁边坐下,侧过身子靠近他的怀里。
“虽然崔胜澈出国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必须要承认,他过了几年才出去,的确跟我有关。”感受到全圆佑伸在自己腰上的手不自觉紧了一下,洪知秀把头也枕在了对方肩上。
“准确来说,跟我和韩率都有关系。早年对外公开我的基本信息的时候,预测分化那栏填的一直都是Alpha,但从十岁那年,我的体检单上的分化预测一栏变成了Omega以后,我就知道自己大概是什么命运了。但洪家就我一个独子,叔叔堂兄他们早就有问题了。我父母无奈只好先隐瞒我的第二性别,韩率就是他们这个时候领养的,也没对外公开。”
“但分化这件事是瞒不住的,我成为Omega之后,很明显感受到了外界的一些躁动,包括一些世家Alpha。”洪知秀说到这里再次顿了顿,拉过全圆佑的手捏他的手指玩,“当然不会是你们几个,洪家算是高枝,我就自然而然成了攀上去的捷径。”
其实到这里事情也就讲得七七八八了,全圆佑全程都保持一种安静的状态,洪知秀只能通过他微小的动作去判断对方只是在像听故事一样听他继续往下讲,并没有明显的不耐烦,或是其他情绪。
洪知秀把话说完,才从全圆佑肩上抬起头来,看对方盯着自己,想了想,便凑上去吻他。
全圆佑把头往下低了低配合他,扣着洪知秀的后脑稍稍加深了这个吻。
等到吻完,全圆佑搭在他头上的手也没松开,两人四目相对,洪知秀一时看不出全圆佑眼底的深意。
“我怀......”
“没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洪知秀听到他的话,才知自己会错了意,耳尖不禁泛红,先避开了视线。
“没了。”洪知秀回答他,接着,他不太确定地开口,“但崔胜澈做的那些事也就是在节日约我出去吃饭、平时接送我一下之类的行为,我们甚至都没独处过几回,一般韩率也在。”
洪知秀伸手搂住全圆佑的脖子,不管对方是否真的在意这个,但也没必要去试探Alpha与生俱来的占有欲,“远不及你做的十分之一的程度。”
全圆佑倒是没辜负他的这份讨好,低声应了一句,算是认可了他的这番话。
“其实,你如果不想说,这些都可不必跟我交代。”
“但你还是会想知道不是吗?”洪知秀因侧着身子坐,这个姿势搞得他很别扭,便想调整一下,可还没来得及松开挂在全圆佑脖子上的手,就被对方一把抱到了腿上,于是索性把头也埋回了全圆佑的肩上。
“我原先不想讲,自然可以什么都不讲。但如今我们已经结婚,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全圆佑搂着洪知秀的手不自觉摩挲起怀里人身上睡衣的布料,“什么都愿意告诉我?”
“当然。”
“那如果崔胜澈在国内,你还会选择我吗?”
洪知秀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全圆佑,在跟自己谈选择?
而全圆佑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多么无趣的话,用手扶了下眼镜,将洪知秀的腿弯抄起来抱到了床上,“你先休息,我还有文件要看,晚点儿过来陪你。”
总归还是气氛太好了。
演得他都快相信,两人不是才结婚第二天,而是第二年了。
他将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意识也逐渐迷离。
主卧的洪知秀已经沉沉睡去,但坐在书房的全圆佑却愣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明知对方只是因为婚姻义务向自己解释这些,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取悦,在听到崔胜澈会频繁出入洪知秀的家时,内心升起的那股无名火倒不全像是占有欲,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嫉妒。
他也不是没见过十六七岁的洪知秀,即便交集不深,他也能在对方的言行举止中知道家里把他养得有多好。本以为对方如果分化成Alpha,或许自己也可以跟他成为像和金珉奎那样的好兄弟,抑或是跟崔胜澈那种不算很熟,但也偶尔能约着一起出来打两把游戏的朋友。
可洪家少爷分化成Omega的消息几乎一夜之间传遍全城,全圆佑便知自己的愿想只能落空。
只不过他也必须承认,在母亲当年暗示性地问他有没有联姻的想法时,他是动过心思的,可惜一切还未来得及转化为行动,便被崔胜澈捷足先登,他就像洪知秀口中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Alpha一样,只能被迫打消念头。
后来,崔胜澈去国外一去就是好多年,他们才知这边两人算是断了。母亲大概是听了外面的传言,也未再提过当年的话题。全圆佑向来不会主动做些什么,以致连念头也没有过。
但是,如果没有这份心思,即便命运的齿轮将对方推到自己面前,他也不至于出格地趁人之危。
明知发情期的Omega意识混乱,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但全圆佑还是借着这场意外任由事情一步步发酵,包括心甘情愿被利用。
最起码,在还不知道怎么才算爱一个人之前,全圆佑可以先把洪知秀留在身边。
*提前说明,剧情需要,这个孩子不会出生
*欢迎多聊剧情''
主cp[佑灰×牙刷]
副cp[澈汉×奎八×豪雨×率灿]
某朝代,南州知府文大人的嫡长子文俊辉和南州首富洪府的二公子洪知秀,两位才貌双全的公子同日出嫁,洪公子未来的丈夫是西州巨商全府的六公子全圆佑,文公子未来的丈夫是镇守边东的辅国将军李太子太傅家的十公子李硕珉
殊不知,洪公子要嫁的全六公子是等着他去冲喜的病秧子,而文公子要嫁的李将军是个有克妻名声的天煞孤星,谁知出嫁那天,两支送亲队伍同时出城,途中遇大雨,两路人马一齐涌进一座庙里避雨,慌乱之中,错上花轿……
(人物)
看似病秧子的全府六...
看似病秧子的全府六公子全圆佑×纯真善良的知府嫡子文俊辉
有些天煞孤星名声的大将军李硕珉×毒医徒弟擅用毒的二公子洪知秀
当今皇后嫡出太子崔胜澈×右丞相嫡子太子妃尹净汉
辅国将军镇守北部的权顺荣×太子太傅的嫡出七公子李知勋
辅国将军镇守南部的金珉奎×四大才子之一徐氏独子徐明浩
皇后嫡出的十二皇子崔瀚率×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李灿
还有毒医的小徒弟夫胜宽
(关系)
1和12亲兄弟
7-10-13亲兄弟
6和10表兄弟
【注:太久没写文笔一般勿怪,文中一切请勿上升真人,感谢
之后就出现哪对cp带哪对tag】
*点梗的汉八现背,但只脑出了小段子,ooc慎入
李硕珉觉得最近的净汉哥好像有点不对劲。
好像在某一天,他净汉哥突然变得极为低迷,去公司打卡的时候,即使打卡机没坏,他还是阴沉着脸邦邦揍了打卡机几拳。
像个一夜间丢了几百亿韩元的模样,还被那条进了宿舍就没再洗过的被子给臭吐了。
不过又在某天接受了现实,整个人慢慢变得平和了下来。
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打坐,但如果这能让净汉哥冷静冷静,也算一桩好事。
净汉哥记不清最近排练的舞蹈,也总是懒洋洋得没有干劲,甚至遇到代表们也不紧张,坦...
净汉哥记不清最近排练的舞蹈,也总是懒洋洋得没有干劲,甚至遇到代表们也不紧张,坦荡大方的打招呼,还能投其所好的开一些融洽氛围的玩笑,简直就像电视里成熟的大人。
他现在懒得动、还赖床,但学习舞蹈来又比以往快很多,偶尔发呆的时候还会哼出些很好听的旋律。
怎么能变得又懒又厉害呢?
李硕珉想不通,然后又问他唱的是什么歌。被弟弟追问的尹净汉看似毫无波澜实则内心悄悄的对某位大制作人说了句:米亚内,不好意思泄露了未来的音源。
随后尹净汉装作若无其事躲开拎着吉他要往这边来的李知勋,轻轻对李硕珉道:
“我在唱,我们将来红透整个韩国的主打曲哦~”
善良的李硕珉捧场的笑了两声,没放心上还开玩笑说哥难道要转型当制作人了吗?
尹净汉笑而不语。
这是个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秘密。
就在尹净汉进化成懒净汉的第三个月,公司里突然叫崔胜澈去车站,接个已经确定进入出道组的新人。
那会崔胜澈就收到个短信,连对方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还在玩扑克游戏,暂且年幼的队长一手拿牌一边面露难色。
又得让他在人海里捞弟弟。
而这时尹净汉把一手好牌随手丢在牌堆里,如慈悲的神般起身道:“我去吧。”
崔胜澈瞪大双眼,嘴还傻乎乎的微张开:“……你?”
他没听错吧。
接着懒净汉穿了件衣服,又拿了件外套,行云流水的扎好了头发,还穿走了崔胜澈前天刚买的崭新的球鞋。
他拿起手机朝崔胜澈挥了挥,露出个温柔又灿烂的笑脸:“地址发我,我去接,你接着玩。”
“最近你老是在公司里跑来跑去,这点小事就让我来帮你吧。”尹净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不用出门干苦力的崔胜澈深受感动,他也不追究尹净汉穿他新鞋的事了,毕竟谁大冷天的想出门挨冻找人呢。
崔胜澈把车站的名字说出来:“谢谢啊净汉,等会……”
“嗯。”尹净汉短促的回了声。
他甚至没听崔胜澈讲完话就砰一下关上了门。
崔胜澈:……怎么感觉他是上赶着去的?
*
发型OK,服装OK,香水虽然还没买得起很贵很好的,但衣服上柔顺剂的淡香已然足够。
第一印象要打造好。
他会成为他老婆眼里,见到的第一个韩国帅哥。
尹净汉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抱着旅行包坐在地上的少年,他看了这个背影十多年了,只露出个小脑袋瓜他都能认出来。
胸腔内的心脏忽然咚咚跳动得沉重又酸软,尹净汉抱着外套,一步一步像是刚变出双腿就去寻找爱人的人鱼。
终于再次、遇见了。
人鱼身体上的疼痛转化为涌动的期待,他从背后给穿着单薄的少年搭上外套。对方吓得浑身一抖,幼圆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机敏灵巧的鹿,飞快的抬头望向给他披上外套的人。
好小啊,怎么会这么可爱呀。
“明浩~”
你好呀。
这辈子先见到你的人,是我哦。
徐明浩脑子:危险,这是shi不要点!
徐明浩:事关克拉我自有定夺!
看完后……
文俊辉你赔我眼睛,除了我很man这点,这里的剧情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吗?
金珉奎:拿?莫,果然我就知道,在克拉眼里我是水灵灵的小狗宝一枚呀。
李硕珉:什么!我才是克拉们眼中最可爱的狗狗,你对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ooc预警,超绝小奎宝预警,雷者误入
文俊辉在下班的时候,总是会在网上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本着不能只有我难受的原则,他都会发到群里,一般群里的人都很少有人回复,毕竟大家都忙着休息(当然了他们其他人也会往群里发的,但是也不回复,除非...
文俊辉在下班的时候,总是会在网上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本着不能只有我难受的原则,他都会发到群里,一般群里的人都很少有人回复,毕竟大家都忙着休息(当然了他们其他人也会往群里发的,但是也不回复,除非很离奇。)
今天文俊辉又群里发了一个链接,all奎几个大字被标粗加黑挂在上面。
被@的大家看到后纷纷表示不能只有我难受,于是他们就开始在群里不停地@人出来,而只要被@出来看完这个的人,也会加入@大营。
洗完澡的金珉奎:拿?莫,果然我就知道,在克拉眼里我是水灵灵的小狗宝一枚呀。
李鼓一:什么!我才是克拉们眼中最可爱的狗狗,你对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文俊辉:@徐明浩,【截图】快看一下你在克拉眼中的新形象。
躺在浴缸里享受的徐明浩实在忍不住打开了叮咚响个不停地手机,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点开信息徐明浩没仔细看,就注意到到了文俊辉说的克拉,事关克拉他立刻点开了那张图片,上面显示:
珉奎小狗宝嗷呜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徐明浩宽阔的肩上。
徐明浩公主抱抱起小狗宝,回到了二楼属于珉奎小狗宝的卧室。
“我们珉奎真可爱呀。”徐明浩倾身吻了一下小奎宝的额头,然后贴心的帮他盖上被子。
“晚安了,我的小奎宝宝。”徐明浩说着,嘴角扬起了一个微笑。
金珉奎用自己水灵灵的眼神看着徐明浩,眼神里布满了不舍。
“明浩不能留下来陪我吗?哥哥们都不在家里我有些害怕。”
小奎宝的小奶音在徐明浩的心里留下重重一击。
他怎么能丢下这样一个可爱而又清纯的小狗宝一个人睡觉呢?
徐明浩想着,便揉了揉小奎软软的头发:“那我今天晚上陪你一起睡觉吧。”
金珉奎被徐明浩环在怀里,他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
睡着前他还在想:明浩真是一个魁梧的男子啊,被他抱着真的是暖暖的,很有安全感呢。
徐明浩看着金珉奎的睡颜,感到了自己的错误,他竟然对自己好兄弟的弟弟动了心。
真是一个糟糕的错误啊……
。。。水灵灵的分隔线。。。
真是一个糟糕的错误啊!
徐明浩真想回去给点开图片的自己来上一脚(给文俊辉两脚)。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狠狠的攻击了,这是什么玩意?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东西吗?
简直是……
除了克拉们觉得自己是很man的这一点外,其他的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由于看了这样一篇文,徐明浩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再泡下去的欲望了。
他起身刚要出去,不小心脚滑,彻底摔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穿越到了这篇文里!
看着队友们对审美奇奇怪怪地定义,以及他们对香香软软的男主金珉奎狂热地追求,徐明浩陷入了久违地沉思。
这究竟算什么事呀?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回去!
原文【all奎】我的十二位追求者
我叫小奎宝!我有三个哥哥。
我的大哥哥就像是一只稳重的大猫一样,他叫文俊辉。
俊俊哥哥特别的温柔,他每天都会亲自给我做很多好吃的饭菜,然后亲手喂我吃完。
俊俊哥哥总会说:我们珉奎呀,还是一个可爱的宝宝呢,要多吃点饭菜长身体。
可是,我已经一米八几了呀!
有人说我块头已经很大了,他说我不是宝宝了
(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有正常人的——徐明浩注)
但是俊俊哥哥说:谁说的?我们珉奎一直都是宝宝,瞧你多水灵呀。
我的二哥哥就像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他叫全圆佑。
圆圆哥哥特别酷,他不仅有着超绝气泡音,还有无限制的黑卡供我刷。
超酷的!
每次下班回来,圆圆哥哥就高冷的对着飞扑过去的我说:你还太小了,多喝点牛奶吧小不点。
圆圆哥哥总是回避开我的飞扑,哼生气气,俊俊哥哥就很喜欢接住飞扑过来的我,并且亲亲抱抱举高高呢!
不过他给我黑卡了,还揉揉我的头让我多喝牛奶了,那我就原谅他吧。
我的三哥哥就是一只很讨厌的小狗,他叫李硕珉。
他总是抢我的玩具,还总是不喜欢其他哥哥和我待在一起。
有人说他其实是暗恋我,只是想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想吸引我的注意,他只是不喜欢别人和我触碰罢了。
他还说讨厌我。
行吧,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但其实除了他们我还有很多哥哥,当然了我最喜欢的哥哥不在这里。
我最喜欢的人,其实是我哥的室友。
他叫徐明浩。
他也和俊俊哥哥一样很温柔,他还会举高高。
每次与他的对视,与他的接触我都会很心动。
所以…
今天被水灵灵洗脑了,极速写了这篇,更得会很慢的。
宝宝们新年快乐!!!!!
*观前需知:
麻将桌,带一点点澈汉一丝丝率宽次数全员出镜其余人友情向
ABO伪现背但所有内容基本是我重新瞎编的有私设刻板印象刻板印象全是没有灵魂的刻板印象大家可以直接当一个全新的故事看
佑灰有一点点怀流情节!!一点点!!介意壁垒
总体是温馨幸福的日常片段流水账关于他们的很多年
【已完结】
(回头看看...
(回头看看感觉写的很稀碎大家谨慎观看真的谨慎)
南方的深秋似乎没有北方那么具有攻击性,风是柔顺的,阳光也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徐明浩随手拢了拢没有系上扣子的薄风衣,抬头确认了一下牌匾,略微理了理头发,就推开了面前咖啡店的门。
店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现磨咖啡的香气懒洋洋地萦绕着。店门口挂了一串精致的风铃,因着徐明浩推门的动作,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他扫视了一圈店内环境,很快便在靠窗一面的角落瞧见了要找的人。
“嘿!发什么呆呢?”
对方闻声抬起头,似真似假地翻了个白眼回敬,语带笑音道:“没发呆,正悄悄骂你呢大明星,磨叽死了。”
文俊辉没继续接茬,伸手拿过徐明浩放在桌上的东西。
那是一张请柬,大红封皮毛笔烫金,是一张再传统不过也正式不过的婚礼请柬。
徐明浩撑着下巴端详文俊辉,阳光从明亮的玻璃窗外洒进来,照得喜帖上的红色越发明艳,也衬得文俊辉越发苍白。
“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文俊辉手指一颤,盯着内页上并排写着的一双姓名,答非所问地来了一句:“真好呀。”
徐明浩顿了顿,没等作出什么反应,就见对面的人抬起了头,轻轻弯起眉梢眼角,又开口道:“真好啊明浩,你们马上就举行婚礼了。”
徐明浩嘴唇动了动,飞快地掩过了方才一瞬的情绪,唇边也挂上了笑意,插科打诨地接过了话头。
“哥,我叫你呢哥,咱能不能去吃饭啊,我真快饿死了。”
金珉奎蹲在地上仰天长啸,由于其脸上的墨镜太过显眼,再加上那一嗓子思密达语,引得街头来来往往的人都不自觉侧目看向这边。
“那就找个饭店吃饭啊!明明是你非杵在这儿当人形立牌好不好!”
“你自己去。”
“不行你中文比我好。”
“你不是中国儿媳妇吗?”
“什么啊我是女婿,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发音比我正,啊也不是!”金珉奎崩溃道,“我的意思是,你在这站了整整俩小时了全圆佑!”
全圆佑没理他。
金珉奎认命地站起身,边拍衣摆蹭上的灰边嘟嘟囔囔道:“你在这干站着有什么用啊?想见就应该刚才跟着明浩一起进去,不想见呢,对,不想见你也不会大老远跟我们跑来中国。”
全圆佑一直没做声,衣兜里的手无意识地来回按着手机的音量键,双眼半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害怕啊?”金珉奎终于拾掇完自己的仪容仪表,站直身看向全圆佑。
“看见你们的请柬他会很开心的。”全圆佑答非所问道。
金珉奎本想再贫两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后却只化作了一声叹气。
“电视剧?”徐明浩双眼一亮,随后又担忧地微微一皱眉:“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支撑得了吗?”
文俊辉抿了一口手边的咖啡,美式太苦了,一点也不好喝,他不喜欢:“我都两年没怎么出现了诶,再不接个戏就要被忘掉了。更何况,这剧本真的很好啊,大IP群像剧男三,换作是谁都不会拒绝的。”
“可是这种剧拍起来强度很大的,你现在——”
“人设就是病美人啦,不然你猜我凭什么接的到这个本子啊。”
徐明浩看着对面某个还在笑的家伙,简直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给他一拳。
“好啦,我心里有数。”文俊辉慢慢敛起笑意,“我真的没问题的,不就是洗了个标记么,哥们这身体素质,恢复老快了。”
徐明浩气得两眼一黑:“不就是洗了个标记!?文俊辉你要不要我现在把你送回小学回炉重修一下生理课?”
文俊辉没去正面迎击徐明浩的怒气,低头准备拿起那杯咖啡掩盖一下情绪,却不料杯子被一把夺走,随之被徐明浩换成了自己点的那杯一口都没动过的焦糖玛奇朵:“不爱喝你还点,自虐好玩?”
二人相对静默了许久,徐明浩才叹了口气,缓缓道:“俊啊,其实——”
“不。”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喂!”
“不会见他的。”
徐明浩深吸一口气:“可是婚礼上总会见到的啊,而且我们两边都要办的,你再躲也没用啊。”
“我没有躲啊。”文俊辉抬起头,“婚礼上见到就见到了,那么多人,又是你和珉奎的主场。”他又将目光移向窗外,“现在的话,以私人名义,我不知道有什么要说的。”
徐明浩闻言便沉默下来,这终究是别人的事情,关系再好也不该过多插手。
“帮我转告他吧明浩,让他不必愧疚了,那些事又不是他单方面的错。”
徐明浩眼睫颤了颤,还是没忍住道:“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这样啊?”
文俊辉的目光又落在了那本翻开的喜帖上,而后他粲然地笑了,与先前不同,这次他的眼底也染上了笑意:“你知道吗明浩,我真的好羡慕你们啊。”
“好多年好多年了,我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去喜欢他。”将落的夕阳映进来,给文俊辉苍白病态的皮肤粉饰上了一层虚假的红润,“我早就不怪他了,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错啊,一直在逃跑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相爱就能在一起的话,是童话故事吧。”文俊辉茫然地说。
“不是,请问您大老远跑来中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啊?”金珉奎远远望见推开咖啡店门朝自己这边走来的徐明浩,边大力挥着手,边嘴上不闲着地发出疑问。
全圆佑看着徐明浩身后的反方向,那是文俊辉的背影,看起来身形似乎比两年前又单薄了些,他一个人迎着落日的方向缓缓走着,到达转角的时候,步子停了停,似乎是想要回头,却仅是微微偏个极小的弧度,随后便又迈开了步子,身影消失在了建筑物之后。
“没什么意义。”全圆佑答道,“你就当我是出来旅行吧。”
金珉奎恨铁不成钢地“切”了一声,随后川剧变脸似的,呲着个大白牙跑上前找自己亲爱的去了。
“明浩呀,我们去吃什么啊?”
“先不说这个,我快被气饱了。”徐明浩拍了拍金珉奎的前胸,后又瞥了一眼一旁的全圆佑:“你俩真的天生一对,一个比一个倔。”
全圆佑却突然勾起嘴角:“他是不是说,让我不要自责?”
“你俩还真是……”徐明浩无奈。
“他这两年过得好吗?”
“你说呢?”徐明浩将金珉奎不断往自己面前凑的脑袋往正常轨道推,语带无奈地回着全圆佑:“你自己想象不到么?”
全圆佑自嘲地笑了一声:“所以啊,我要怎么做才能不愧疚?”
“是我毁了他的前途。”全圆佑停在原地,“如果没有这两年的空白期,俊尼啊……应该已经取得了更多的成功。”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收了话音。
没有早知道。
距离SEVENTEEN告别演唱会第一场正式开始还剩下一个多月的时候,恰好碰上有成员过生日。
那天几杯酒才下肚,气氛就变得低沉了起来。就算大家郑重其事地做了永远不可以走散的约定,但谁都心知肚明,他们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不再住在相邻的宿舍,不再坐一辆保姆车,甚至不再身处同一个国家。多日来连轴转所积压在心中的焦虑被酒精催化,不知是谁先哭了出来,仿佛那是会传染的病毒,一个二个都开始擦眼泪。
“呀!”崔胜澈吸了吸鼻子,忽然一拍桌子道:“难过就难过,稍微控制一下自己啊,谁的信息素在乱飞呢?”
众人愣了愣,几位Beta由于什么也闻不见茫然四顾,李硕珉环顾一圈,最先发现道:“圆佑哥上哪去了?”
就在同时,文俊辉慌忙站起了身。他闻到一股熟悉的草木清苦气味,那是全圆佑的信息素。
“圆佑哥刚说去给手机充个电……”李灿也闻见了,顿时清醒了大半,“不对啊,这儿不就有充电器么?”
没等其他人再反应些什么,文俊辉就立马冲向全圆佑的卧室,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他易感期到了。”
“喂哥,让个Beta去啊!你会被影响的!”夫胜宽也急忙起身,想要拉住文俊辉。
一阵兵荒马乱之下,文俊辉顿住了脚步。他回头看着众人,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他不会伤害我的,我们做过临时标记。”
文俊辉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险些被那阵独属于草本植物的苦味压得站不稳。
“你抑制剂放在哪了?”
文俊辉声音有些颤,即便清晰地知道目前事态紧急,但生理条件受限,他一个Omega在面对一位突发易感期的强大Alpha时,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发软的手脚,脑子里想着往里冲,本能产生的恐惧却逼得他想要转身逃跑。
“……俊尼啊,怎么是你?”
全圆佑的声音闷闷的,文俊辉勉力打开卧室的顶光,就瞧见全圆佑像往常易感期到了那样,把自己蒙在厚厚的被子里。
文俊辉一直觉得全圆佑在这方面挺奇妙的。易感期的Alpha很可怕,这是小时候在生理课上无数次划过的重点,并且这种常识性问题的正确性也不需要怀疑。文俊辉见过其他Alpha队友的易感期症状,那破坏力一个赛一个的高,崔胜澈的硝烟味能把整个公司的练习生吓跑到百米开外,金珉奎则酷爱把家里拆得七零八落——但全圆佑似乎是个例外,文俊辉从第一次见识对方的易感期到现在,全圆佑就只是会把自己蜷起来,安安静静地捱过去。
——真是可怕的自制力。
文俊辉费力地动了动手指,抽屉却纹丝未动,他根本使不上力。
“俊呐,你让……shua哥他们来吧。”
“抑制剂!”
“去找个Beta吧俊呐。”那道低音模糊而颤抖,“你在这里……会很危险。”
文俊辉头脑发晕,恐怖的Alpha信息素与方才下肚的两杯酒互相催化着,压得他越发站不稳。
“全圆佑,你猜为什么没人跟过来?”
文俊辉的声音很颤,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口中挤出了话音。浑身都难受得要疯了,身体的本能在打架,一面恐惧地想要逃脱那道信息素的影响范围,一面又被引诱着踌躇向前。他甚至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生理原因还是旁的因素在制止他转身离开,仓皇之间,他自己都要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俊啊……”全圆佑的声音又低又哑,“拜托了,这样的我很可怕。”
“我知道。”文俊辉又抬手按下了灯的开关,屋内回到了一片黑暗。
“我们总是有很多顾虑。”他倚着冰凉的墙壁借力,栀子花的甜腻香气缓缓融入空气中,中和了令人生惧的清苦气息,“这么多年……一直都是。”
话音刚落,文俊辉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拽离了墙边。视线被黑暗阻隔着,于是恐惧由此继续发酵,明明被褥很柔软,摔进去的时候却还是有些疼。
“文俊辉。”全圆佑的体温很高,颤抖着将脑袋埋进文俊辉颈间的时候,烫得文俊辉一个激灵,“为什么突然……”
文俊辉缓缓抬手抚上全圆佑的半边侧颊,用近乎耳语般的声音道:“所以……为什么呢?”
……我爱你啊。
他轻轻地笑了,气息洒在全圆佑耳畔,给人一种耳鬓厮磨的温柔错觉。
“圆佑呀……”
如果我们都能勇敢一点就好了。
“圆佑啊,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们可以试着两不相欠的。
★未经允许禁止转载
★灵魂互换梗搞笑风捏
★设定是大家住一起
★95line闭合大三角
★澈—秀(胜澈身体里是知秀)
秀—汉(知秀身体里是净汉)
汉—澈(净汉身体里是胜澈)
★看文愉快~
“不对,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
除了大哥line之外的成员聚在一个屋子里,面色凝重,沉默良久夫胜宽总结出这么一句话。什么不对呢?95line三个人没一个是对的,具体怎么说呢……
本来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金珉奎和崔胜澈约好一起去骑车,忽略掉崔胜澈有些莫名的表情管理,计划很顺利的进行,崔胜澈和金珉奎一起出门,一......
本来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金珉奎和崔胜澈约好一起去骑车,忽略掉崔胜澈有些莫名的表情管理,计划很顺利的进行,崔胜澈和金珉奎一起出门,一起吃饭,一起蹬车,本来应该顺利到最后的,但是中间出现了小意外——
“好饿啊,胜澈哥,我们快去吃饭吧,我知道这边有家店很好吃!”金珉奎边骑车边回头(注:大家现实里不可以这样!!),不曾想前面有个坑,伴随着一声惊呼,金珉奎连人带车往前栽倒。
“珉奎!!!”
金珉奎摔倒前看到崔胜澈满脸焦急地扔下车子跑向自己,心里想完蛋了,要被胜澈哥说教了,可是……
“呀珉奎啊,没事吧,怎么摔了?”崔胜澈扶起金珉奎,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语气焦急但温柔地说:“没摔到哪里吧,受伤了吗?”,金珉奎愣愣地看着崔胜澈,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听到这话崔胜澈才松了口气,随后用略带责问的眼神看着对方,说:“珉奎怎么这么不小心,哥会担心的…”
金珉奎完全傻了,这对吗?他想,先不说这哥没骂他,那温柔的能溺死人的眼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哥身上,那不是…刷哥才能做出的表情吗,出现在这哥身上也太恐怖了…
“哥,你脑子没坏吧”
话一问出口两个人都愣了,金珉奎为自己闭上眼默哀,却没有等来自家大哥的爆扣,悄悄睁开眼,发现崔胜澈正在笑着看自己,吓得金珉奎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头还撞上了崔胜澈的下巴
“呀,金珉奎”
还没站稳就听见凉嗖嗖的声音,金珉奎两眼一黑,这哥怎么了?被附身,夺舍?所以自己眼前的胜澈哥是鬼吗,胡思乱想了许多之后,金珉奎做出了重大决定——跑路
没敢看崔胜澈的表情,也不敢管崔胜澈在干嘛,甚至都不敢确定眼前这人是不是崔胜澈,在良心和逃跑之间金珉奎果断扛起自行车就跑,最后还是忍着害怕回头喊了一句:“哥!你等我找靠谱的人夺回你的身体!”
扛着车狂跑回家里,在客厅的徐明浩被吓了我一跳,问到:“怎么了你,这么急,胜澈哥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
金珉奎吞了吞口水,坐到徐明浩身边简单说了下今天的事,有些急切:“明浩!胜澈哥别真被什么附身了吧!”徐明浩沉默了一瞬说:“所以你就这么把胜澈哥一个人留外面了?”,金珉奎更想哭了,解释道:“他可能不是胜澈哥啊但是!”
徐明浩沉思了一会儿,说:“说到这个,知秀哥今天也有点不对劲…”
徐明浩作为队内养生达人,今天也是早早的12点就起床吃早饭了,啊,勉强称为早饭吧,刚做好就被人从背后抱住:“诶撒…好香啊,我能一起吃吗?”
徐明浩本来以为是尹净汉,但是听声音…这不是知秀哥吗?
“知秀哥?当然可以啦”
说完这句话徐明浩感觉身后的人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蹭了蹭人松开手就走了,徐明浩也没多想,只以为洪知秀是去外面等饭了,没看到人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
把饭端到外面的时候看到洪知秀用要把手机戳裂的力度打字,有些疑惑地凑过去对方却立马把手机扣上,笑着看自己问:“诶…明浩啊,这是做的什么,好香呢。”
大概是和朋友聊什么私事吧,徐明浩这么想着开口回答:“中国的一些日常炒菜,哥快尝尝”
“嗯~好吃,帕苏!”
徐明浩有些疑惑地看着洪知秀,虽然这哥也会无条件夸奖自己,但是这个反应…怎么看都是尹净汉吧,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人抢先:
“如果是净汉一定会这么夸我们我明浩吧哈哈哈…今天就把他的夸奖词拿过来用了哈哈。”
徐明浩点点头,也不再怀疑什么:“那哥多吃点,你最近又瘦了,净汉哥也是,昨天的晚饭就吃了一点点,结果凌晨自己开直播吃外卖…难道我做的不好吃吗真是。”
“我觉得他只是突然想吃了,不是不喜欢你做的饭”
“阿尼,只是哥那么吃很不利于健康啊。”
“kkk…阿拉搜”
一顿饭在聊天中很好的被消化掉,徐明浩收拾了碗筷想约着洪知秀去画室,自己有幅画没画完,刚好洪知秀昨天和自己说要串珠子了,结果从厨房出来洪知秀已经没了身影。
“嘶,跑这么快呢”
回忆到这里金珉奎和徐明浩对视一眼,有些毛骨悚然,别真是被夺舍了…还没来得及细想又被一嗓子喊出魂,转头看向罪魁祸首——李硕珉和夫胜宽,徐明浩有些头疼,却还是耐着性子问:“怎么了?”
两个人一脸惊恐地挪到金珉奎徐明浩身边,高深莫测支支吾吾一直说不出口,等到徐明浩不耐烦了要一人给一拳的时候两个人才边大喊着“大侠饶命”边说:“我们怀疑净汉哥被附身了!”
李硕珉和夫胜宽约着今天早上去宇宙工厂练歌,结果李知勋和另一位制作人要商量事情,因为家里也有人在休息,两个人只能无所事事地躺着玩,发现客厅里放的快递之后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和从房间里出来的尹净汉打个招呼。
“净汉哥,才起吗?”李硕珉拿着快递凑到尹净汉旁边问。
“我很早就起了,快递还是我拿的呢,有你们的吗?”尹净汉刷着手机回答。
“莫?哥去拿的吗?”夫胜宽也凑了过来,震惊的说到。
“是啊,呀,我偶尔也是会干这些的好吧,在你们心里我是什么形象啊!”尹净汉放下手机看着二人。两个人赶忙摆手解释:
“阿尼,哥当然很好,但是这种事平时哥都是让胜澈哥或者dino去,今天哥亲自去被吓到了。”
话题过去气氛又归于沉寂,李硕珉突然压低声音开口:“打赌吧!”
意外的是拒绝的是尹净汉:“西楼…又要做奇怪的事情了。”
夫胜宽瞬间瞪大眼睛:“莫呀,哥你不是最会做奇怪的事情了吗?!怎么好意思说我们的!”
尹净汉张了张嘴没反驳,而是把目光转向李硕珉看看对方能说什么。
“石头剪刀布,输的人去打一下胜澈哥屁股怎么样?”李硕珉满脸都是对自己想出这个天才点子的兴奋,晃着尹净汉的手臂。
尹净汉脸上却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拍掉他的手:“你找死吗?”
夫胜宽倒是跃跃欲试:“克拉们都叫胜澈哥次卡戴珊呢,一定很有趣哈哈哈哈,净汉哥你平时这种不是最积极了吗,怎么今天不一起?被胜澈哥拿捏到什么把柄了?”
尹净汉眼睛瞪大:“呀!又跟胜澈有什么关系!就不能是我不想吗!?”
李硕珉和夫胜宽完全愣住了,这哥今天怎么回事,不仅主动拿快递,平时最喜欢的甚至每次都会主动提出的恶作剧也不参与,反应更是不对,难道和胜澈哥亲嘴亲多了性格也变得一样了?
“哥你不是脑子受什么刺激了吧?”
李硕珉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就被夫胜宽狠狠打了一下,接受到夫胜宽慌张的目光才后知后觉自己问了什么,对上尹净汉瞪大的眼睛害怕之余还想着:这绝对不是真的净汉哥
夫胜宽眼看尹净汉要拿抱枕打人,拉起来李硕珉就往客厅跑,好在尹净汉没追上来只是喊了一句:“李硕珉你死定了!”
李硕珉和夫胜宽尖叫着跑到了楼下,和徐明浩金珉奎碰上,几个人对完信息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彼此,什么情况?真给他们碰上鬼了?紧急召唤除了这三个哥之外的成语商讨,这才有了十个人严肃的场面。
夫胜宽抓了抓头发说:“这怎么办,难道真是鬼上身?”
文俊辉冷静分析:“小说里说这是灵魂互换。”
徐明浩翻个白眼:“你快把番茄小说卸载了。”
权顺荣疑惑:“什么是番茄小说?”
李知勋叹气:“话题歪了”
全圆佑推眼镜:“可是听你们讲的,确实像灵魂互换,不能真是鬼上身吧?”
崔韩率吃爆米花:“也可能是外星人控制思想?”
李硕珉尖叫:“啊啊啊,那我们要怎么把他们救出来啊呜呜。”
金珉奎低叫:“啊啊啊我怕鬼也怕外星人啊!”
李灿稳重:“谁能提出点建设性想法…”
最后几个人也没讨论出什么建设性想法,准备散的时候门被人一把推开,入目是崔胜澈带着诡异笑容的脸:“金珉奎,出来。”
金珉奎差点两眼一翻昏过去,到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跟出去了,无视掉略显凄惨的叫声,尹净汉和洪知秀关上门坐到弟弟们旁边,洪知秀笑着开口:“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全圆佑又推了推眼镜:“哥你们是灵魂互换还是鬼上身?”
洪知秀继续笑着回答:“鬼上身。”
“好,那你们灵魂互换的原因有头绪吗净汉哥?”全圆佑打开了手机备忘录。
文俊辉兴奋大喊:“我不用卸载番茄小说了!”
徐明浩盘腿冥想:“平心静气……”
“都说了是鬼上身…不知道,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很苦恼呢今天一天,怕说了吓到你们,结果不说反而更吓到了呢kkk”
“净汉哥你还是演一下吧,你用刷哥的脸说这种话…好可怕。”崔韩率默默举手示意,得到其他人的一致认同。
“那就是,胜澈哥其实是知秀哥,净汉哥其实是胜澈哥,知秀哥其实是净汉哥?”李知勋做出总结,洪知秀,其实是尹净汉满意地点点头。
“等一下,那我们下午看似在跟净汉哥聊天,但其实是跟胜澈哥聊天我还在他面前说要打赌拍他的屁股?!”反应过来的李硕珉和尹净汉,其实是崔胜澈对视,崔胜澈笑了笑:“dk啊,等我身体换回来了咱们聊聊吧。”
李硕珉也两眼一翻,像是要随金珉奎而去了。
这时候金珉奎和崔胜澈,其实是洪知秀也回来了,洪知秀依旧是笑着,金珉奎蔫了不少,一进屋就倒下了,徐明浩过去确认了一下人的生死抬头看向洪知秀,洪知秀摆摆手:“让珉奎每天出去骑五公里车和我打卡报备而已,没什么。”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洪知秀还是洪知秀。
不管怎么说一天的担心也总算是放下,调侃了几句众人也都准备回房间休息,独留金珉奎和李硕珉在房间里抱头痛哭。
声音渐渐弱下去,尹净汉来看了一眼发现两个人在床上抱着睡着了,叹了口气给人盖上被子,回到房间里扑到崔胜澈和洪知秀中间:
“哒嘟呐,刷啊,晚安~”
“内,净汉晚安,刷也是。”
“内,晚安啦~”
晚安,明天又是吵嚷但幸福的一天不是吗?
我接受了,这个草的世界
全文4k+一发完
>妹是代称不是性转
>都是编的勿上升
全圆佑先生,你弟弟已经在路上,稍微有点堵车。你再耐心等待一下。
你再耐心等待一下。全家人在痛苦挣扎中听过无数次这样的话。全圆佑有些神经质地在桌底绞着手指。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把父母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妹,尽管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抑郁,疾病,酗酒,积劳成疾,断送希望的家庭无非要走这样的过场。也许警察早就和妹说过,也许妹这么多年已经忘记父母和自己的样子,也许他想着这些就可以分散注意力暂时逃避该如何对妹说第一句话。小好,这些年还好吗?小好,你还认识哥哥吗?小好,你会不会怪哥哥?
对不起小好,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了。
他在恍惚中听见两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直到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全圆佑近乎仓皇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尖叫,全身血液都在上涌。面前的青年乖顺,漂亮,挺拔。是全圆佑从来没有想象到,从来没有梦见过,从来没有妄想能真的触摸到的样子。他长高了,也完全地长开了,耳垂挂着一枚金闪闪的耳钉,中长发尾勾出一个柔软弧度,就像他此时此刻的发红的眼眶一样无害动人。全圆佑闻到清冽的茉莉香气。热气腾腾的眼泪,哭腔和湿漉漉的泣不成声。
哥…哥哥……
他分不清那是来自身体的颤抖还是心灵的震颤,但他无比肯定地感觉到一种汹涌的情绪席卷,他想对妹说不要哭,也想上前抱住妹,可他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呆呆地,把目光定格在妹身上,思路短暂地轰鸣。
因为妹的右手,正被他身后另一个皱着眉的男人牢牢牵住。
这是养父母家的哥哥,崔胜澈。妹这样解释。遭到拐卖以后经历了好几次转手,被重新收养的第二年,买下他的那对夫妻在车祸中意外去世,小小的妹留在家中好几天没人管,太饿了,可是出不去,爬上阳台往楼下扔塑料水瓶,砸中了正好经过的崔胜澈。少年气势汹汹地捡了瓶子冲上楼,拍门半天听见哇哇的哭声,他报了警破门而入,被小朋友扑了满怀。问名字只知道是小好,说不清是好字还是浩字,于是干脆跟着崔胜澈的妈妈姓,重新上了户口,徐明浩。
高空抛物是很危险的,还好是空瓶,楼层也不高,不然我脑袋都要开个瓢。崔胜澈有些委屈地指指头顶,超级痛啊,感觉到现在都有点后遗症。
全圆佑抿了抿唇。尽管崔胜澈的语气是在示弱卖惨,但久居上位者的不容抗辩还是从细枝末节的施展中压迫过来。这个崔胜澈,甚至比他还年长一岁。
你说什么呢。妹叉了一块牛排塞进崔胜澈嘴里,立刻被对方抓住了手腕。他已经从和全圆佑久别重逢的悲戚中恢复了一些,脸色稍微红润,但还是没什么力气,只微微挣扎一下,就放任姓崔的哥哥去玩他的手。全圆佑盯着那节纤细肌肤,从宽大袖子里延伸出一截,崔胜澈的手掌轻松拢一圈还有富余。太瘦了。他不无阴暗地想。小好小时候明明不挑食,怎么会瘦成这样?
因为人会变化啊。崔胜澈无辜地叹气。他捏着妹的食指尖,状似不经意地将自己手指上相同款式的戒指展示出来。小时候喜欢吃的,现在不一定爱吃。小时候认识的人,现在不一定记得。小浩小时候还特别喜欢奥特曼里的一只鼻涕怪兽,你让他现在看,他肯定要说,黏黏的,灰扑扑的,丑死了。
小好,和小浩。音调的区分毫无痕迹地划拨出一条界限分明的线。十五年以后,你还在原地。你曾经就在原地,后来留在原地,于是你无法加入他的现在,就像你无法参与他的过去。
是你亲手把他弄丢了,我们形象地称之为命运。
妹从崔胜澈掌心抽回手指,抬眼瞄了一眼哥哥。这一眼终于让全圆佑从满腹的焦虑中解脱出来一秒。小时候的妹也是这样,做了坏事或者错事,就呈上来这样心虚的上目线,区别仅仅在于小时候的妹是乖巧地仰着脸,现在的妹是沉默地低着头。只这一秒崔胜澈就冷了神色,于是妹又乖乖凑过去哄他,很小声地,似乎是介意全圆佑在场,但也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就是根本不在意,或者更可怕的,在长久的相处中,他有了排序的优先级。
你吃不吃这块……我刚刚试啦,火候已经刚好了,不用再等铁盘余温加热。你不是喜欢吃有韧劲一点的吗?……
知道啊,想过啊。怎么会没想过。弄丢妹的日日夜夜里无时无刻不在想。有没有挨过打,有没有受过伤,最好是能遇到一户好人家把他拯救下来,也能在广场看烟火表演的时候把他举在头顶,能在秋千架旁边耐心推着他,能给他买草莓味和蜜瓜味的棒棒糖。我一遍遍地祈祷,把愿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佛身上,我亲爱的小好,我把所有的好运都给你,希望你能在我看不到的日子里真的健康,快乐,幸福。希望你不要受伤,不要生病,所有的爱都集中在你身上。
全圆佑被燃尽的烟卷烫到手指,却像没有知觉一般捻灭了火星。他盯着崔胜澈,直到对方似有所觉地抬起头,隔着屏风和他对视。
我好像应该感激你。但是我难道应该感激你吗?
他大跨步走过去,拎起椅背上的外套。
吃得差不多了?
嗯。妹瑟缩了一下,呆呆点头。哥哥要走了吗?
哥哥不走。
全圆佑浮现出重新见到徐明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崔胜澈,又迅速移开目光。
哥哥永远不会再让任何人带你走。明天跟哥哥一起去把户籍转回来吧,小好?
-Fin
豪雨伪现背
日常沙雕小甜饼
育娃设定
有队友出现
__
“这真的是我生出来的吗…为什么她的眼睛这么小?”
权顺荣正拿着克拉棒在逗孩子玩,刚听到李知勋说的话,宝宝就努力睁开他的小眼睛,去抓那个闪闪发亮的克拉棒
“说明长得像我俩呀”
“…行吧…权顺荣…嗯?你又扒拉雨雨的手干嘛?她才二个月大是不会跳舞的…”
权顺荣刚刚上手“哦哦”两声
“还有你不要傻乎乎的,给孩子喂这么多,要不是我和妈妈拦着,雨雨就要胖成球了”
李知勋从床上坐起来,默默的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那边的一大一小,说了一句“我去工作了”便转身去了书房
刚刚坐到电脑...
刚刚坐到电脑前,李知勋就接到了BUMZU哥的短信
李知勋脱掉拖鞋,踩在软软的地毯上
“woozi呀,昨天你交的歌不是已经公开过了吗…不会呀,交错文件了吗?”
“莫?”李知勋又重新穿上拖鞋,然后赶紧查看自己发给BUMZU的文件
:明明是新写的歌啊…
点开来一听…
嗯??好熟悉怎么回事…完了完了…昨天脑子太乱了,发错了,哎一西
“哎一古,哥啊,发错了发错了,我马上给你发新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怎么成这样子了,还没有权雨雨的时候.参加节目就没认出自己的孩子,歌名在嘴边也说不出来
现在有了雨雨之后类似这样情况发生了好几次
先是忘记自己买了婴儿床(快递太多在路上)然后隔天又买了一张…
可是快递是同时到同时拿…
以至于权顺荣一下看到家里多了两张床以为李知勋还想要二胎
…
“挺好的,还是一张粉是一张蓝色,是女宝宝和男宝宝都想要的意思吗知勋尼~”
“才不是,是我们的应援色.克拉娃就是要睡这个才能好好长大,是吧荣”
权顺荣点点头,其实看到这个配色第一反应也是应援色啦…
….于是现在就变成了权雨雨一天轮着一天睡
权雨雨:从小便拥有了两张床,来自老母亲双倍的爱
也幸好权雨雨性格随了妈妈,平时特别安静.但她该玩的时候又哇哇大叫,李知勋不是不爱孩子,而是权顺荣和权雨雨的个人的音量加起来对他来说太吵了,有时候夫胜宽和李硕珉还要来家里玩…
李知勋在书房关着门都能听到他们三个大的加一个小的动静。有的时候真想把除了权雨雨以外的所有人扔出去
“哎一古呀…没灵感好难受”
李知勋关掉电脑,对着黑屏的电脑发着呆
“写不出歌我以后怎么办啊…”
是不是有库存来着
电脑重启.
“哎一古,真的忘了还有库存…我看看507个音频。我真的…写了那么多??”
“权顺荣…嗯”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啊…他只是有的时候一时会想不起来一件事情,但是这个他没忘呀
….甚至他不仅找到了名为“权顺荣”的奇怪文件夹,还发现那些都是以前写给权顺荣的歌和写好了还设给他听过的,有公开发布过的,未公开的也有
李知勋到现在看到桌面上那个文件夹的名字都会心跳加速,只是他用演技骗过了许多人
但是唯独没有骗到那个天天被哥哥弟弟们诈骗的人…
因为太了解彼此了
李知勋拿起手机.
查看今天经纪人给他的有关明天的行程
这也是他休假小半年以来第一次参加拍摄,因为在他第七个月的时候,尹净汉和崔胜澈一人一句话"逼迫"着李知勋休息,然后一人一只手拉回了家里。还拜托某个不靠谱的家伙有空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
生完雨雨之后也一直在好好恢复,调整状态,是应该回归大众视野了…
不过说不管怎样
李知勋很期待明天的going录制
goingseventeen!!
豪雨end…
后续明天会出…想看看咱们李老师回到节目后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留下屁股蹲蹲吧
喜欢的话大家小红小蓝支持一下,谢谢啦!!
*看见签售顺手摸出来的一篇小甜文
“呀,勋呐,克拉们问你为什么在going看见拿铁那么平淡呢”,权顺荣把手机举到李知勋面前。
李知勋别开他的手,“我都看多少次了。”
权顺荣嘿嘿嘿的笑着,“也是,我们知勋从拿铁小时候就在了。”
——
这件事其实得从很久之前说起。
“知勋呐,好想养一只狗狗啊……”权顺荣在床上跟李知勋的身上来回滚着。
然后被李知勋一个膝盖顶住,“我们那么忙,你养了怎么照顾?”
权顺荣嘟着嘴,“让妈妈照顾嘛,我们回家就让我们照顾去。”
“那你这是给妈妈找了一个小女儿带啊?”李知勋翻了个白眼。
看着权顺荣在旁边撒泼...
看着权顺荣在旁边撒泼打滚胡搅蛮缠。
“你是一时兴起还是想很久了?”李知勋无奈的开口。
“我想很久了嘛,你看!”
权顺荣把他的手机放在李知勋面前,李知勋看见他的备忘录都是养狗的注意事项,还有狗粮的备注,划到购物软件东西都选好了就差付款了。
李知勋看了一会说,“那狗呢?”
权顺荣愣了一下一把抱住李知勋,蹭了蹭他的脸,“我也选好了!”
因为他知道李知勋会答应,所以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哇,好像个脏脏包啊……”
李知勋看着地上小小一只的狗,走起来一扭一扭的还会哼唧哼唧。
蹲在旁边看着狗狗走路,李知勋都没发现他自己的脸上挂了笑意。
“知勋,你抱抱看,可以抱的。”
李知勋抬头看着权顺荣,直接坐在了地上从狗狗腋下抱起来,用这个姿势一狗一猫对视了一会。
李知勋把狗狗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摸着。
“好可爱。”
“权顺荣,他会长大吗?”
“他长大会是什么样的?”
“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他还会舔人!”
看着李知勋喋喋不休的说着话,权顺荣感觉自己心都化了,这个画面太美好了。
李知勋笑着抬头,看见权顺荣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后不自在的低下头。
“你要叫什么名字?”
李知勋手指逗着小狗,小声的说着。
“叫拿铁怎么样?拿铁公主!”
权顺荣凑过去坐在他们两个旁边。
李知勋低头摸了摸怀里的萌物,“好,拿铁。”
于是每天早上中午晚上,权顺荣都能看见李知勋在逗拿铁,只要他有空都会陪着拿铁玩,权顺荣偶尔会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但是看见两个小动物窝在沙发上笑着开心的样子他又不舍得说什么,只好也凑过去跟他们一块儿玩。
在拿铁的狗生里,他的主人除了一个眼睛细长的,还有一个白嫩嫩的人。
“知勋为什么在going里面看见拿铁那么淡定啊?”
李知勋听着熟悉的话,看着屏幕前克拉的问题,低头笑了下。
“拿铁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权顺荣家看见了,小小的一只,非常可爱。
完
*黄毛荣×乖乖勋
1.
“你们立马给我分手!!”
崔胜澈狠狠拍着桌子,李知勋站在原地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
崔胜澈感觉自己快气晕了,自己养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乖巧懂事可爱听话聪明机灵的弟弟,竟然跟学校的黄毛小子在一起了。
“我不。”
即使低着头也能看出眼前人的坚决,尹净汉赶紧顺了顺崔胜澈的胸口,“哎呀,哒嘟呀,别生气嘛,先听听孩子怎么说的。”
“那你说说,那个黄毛小子有什么好的!”
李知勋憋红了脸,崔胜澈以为他没什么可说的,哼了一声。
正当崔胜澈想开口时,李知勋开口了。
“他,他对我很好,非常非常好,跟哥哥们一样。...
“他,他对我很好,非常非常好,跟哥哥们一样。”
2.
“知勋呐!”
李知勋抱着书包坐在台阶上快睡着了,等着的人终于出现了,猛的站起来一下眼前发黑,权顺荣赶紧上前扶住他,揉了揉他的头。
“顺荣。”
“你猜猜我给你带什么了!”权顺荣的眼睛亮亮的,惹的李知勋也不自觉笑起来。
“是什么?”
权顺荣笑的变成了眯眯眼,他牵起李知勋的手。
“走,我带你去看。”
他带着李知勋走到一棵大树下面,让李知勋站在离远几步的位置,他跑到树后面去探出个脑袋,“知勋!”
李知勋笑着回应,接着他从后面掏出了一个大大的礼物盒,几乎跟半个身子一样大,李知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我可以过去了吗?”
在权顺荣点点头之后李知勋立马跑过去蹲在礼物旁边。
“是吉他吗?”
他的眼睛也亮亮的,抬头看着权顺荣的时候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孩,眼里都是期待。
“拆吧,拆开看看。”
权顺荣把礼物平放在李知勋面前。
现在是晚上,权顺荣约了李知勋上完补习班在公园见面,晚风轻轻吹过李知勋的发丝,权顺荣柔情的双眼注视着他,手轻轻摸上他后脑勺,一下一下顺着。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把礼物拆开,不撕开包装纸,等到黑色的部分露出来之后,他猛的抬头看向权顺荣,“这个,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吗?”
权顺荣嘿嘿的笑着,“是啊,你说很喜欢但是一直没买的那个。”
李知勋拉开拉链,通体红金色的吉他,他从吉他包里拿出这把吉他扫动弦音,但是还没有调音发出来的声音奇形怪状的,惹的两个人都笑出了声音。
“你去打工了吗?”
李知勋靠在他身上玩着吉他边说话。
“嗯,刚刚好你去上补习班了,我也闲着没事干就去打工了,刚刚好给你买吉他。”
李知勋抿了抿嘴没说话,权顺荣把手搭在他肩上,“这有什么的,我自己想买给你的。”
“但是这个很贵吧”,李知勋抚摸着吉他弦。
“不贵,再说了,咱俩谁跟谁呀,买给你就是买给我呀”,他凑过去亲了一下李知勋的脸颊。
刚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李知勋连小手都不让权顺荣牵,但权顺荣对此没有怨言,他说李知勋愿意跟他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所以每一次的破戒都是李知勋主动的,李知勋主动牵手,李知勋主动拥抱,李知勋主动亲吻。
“顺荣啊。”
“嗯?”权顺荣手支在膝盖上侧头看着他。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知勋像只小猫一样,手心向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脸靠在手背上看着他,两个人靠的很近,近到李知勋看得见权顺荣眼眸里闪动的情绪,近到权顺荣看见李知勋的紧张期待。
“因为你很好,仅此而已。”
说完他伸出手撩了下李知勋的头发,把头发别到耳后去。
“我送你回家吧,不然你哥哥该着急了。”
李知勋笑的眼睛都弯了,他最喜欢问权顺荣为什么这么喜欢他,权顺荣每次回答都不一样,李知勋每次都很期待他会说什么。
3.
李知勋从窗户上看见权顺荣走了只后,伸出手输入了家里门的密码走进去了。
“知勋?”尹净汉端着菜震惊的看着李知勋。
“你怎么,买吉他了?自己买的吗?”
李知勋笑着说,“没有,是别人送给我的。”
尹净汉了然的笑笑,“快去洗手吃饭吧。”
第二次是尹净汉在去带着红薯散步的时候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刚想抬头打招呼,就见那个身影被一个人猛的从后面抱住,尹净汉一时以为李知勋被欺负了,刚想上前就看见李知勋伸出手揽住了那个人的腰,抬起头时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转过头看见尹净汉时那个笑眯眯的表情就消失了,尹净汉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就转身走了。
所以尹净汉变成了唯一一个知道李知勋谈恋爱的人。
至于崔胜澈是怎么发现的?
尹净汉工作忙,所以带红薯散步的工作就交给了崔胜澈,本来还开心的撸着小狗肚,一转眼就看见自家的可爱弟弟被一个黄毛逗的脸都红了。
崔胜澈把红薯夹在胳膊中间,另一个手里拿着铲屎的工具像箭似的立马奔到二人面前,李知勋被吓得跳了一下,权顺荣立马把李知勋护在身后眼神不善的看着眼前的人。
李知勋拉了拉权顺荣衣角,“哥……”
“你现在,立马跟我回家!”
4.
崔胜澈眼睛都瞪大了,“那你说说,他哪里好了!”
“他给我买吉他,哥哥们也能做到但是,我只是跟他说了一句他就给我买了,然后他会带我出去玩,哥哥们也会带我出去玩但是……”
“但是他带你出去你更开心是吗?”
尹净汉站起来拉着李知勋坐下,“来,坐着,别站在那里。”
“不是,哥哥们带我出去我也很开心。”
李知勋绞着手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崔胜澈叹了口气,“那你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了。”
“那在这半年里,你们有没有吵过架,他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发过脾气或者不理你?”
李知勋抬起头,两只手急速摆着,“没有,他没有对我发过脾气,是我对他发脾气。”
—
确实是这样。
权顺荣没有对他发过脾气,有问题也会及时解决不会等到第二天,而且还很喜欢做小礼物送给他,不过有一次他送了他自己亲手做的青团,回家李知勋拉了一天,第二天都没来上学。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呢?
权顺荣说他对李知勋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以为是个女孩子,后面在男厕所遇见才知道原来李知勋是个男孩,然后又在领奖台上看见李知勋,又在音乐室撞见李知勋唱歌,权顺荣说这就是缘分,所以追了李知勋一年。
到最后权顺荣都以为自己没希望了,打算不追了,当好兄弟,结果小猫拉着他的手问是不是不喜欢他了,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结果在一起之后,连牵个小手都不行,没在一起之前抱一下都不是问题,但是已经在一起了很开心,所以权顺荣就忽视这个问题,尊重李知勋的一切决定,所以当李知勋第一次牵上他的手的时候,他就不受控制的落泪了。
于是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都在那一刻全部完成。
-
“知勋?明天想吃饭团吗?我看那家店的老板回来了。”
“OK”
“知勋,你前几天说弦坏了,我给你重新买了,明天拿给你”
“(><.)”
“知勋,晚上不能陪你回家了,你先回去吧”
“我要去打工TT”
“我也要去。”
5.
那是李知勋人生第一次去酒吧,也是第一次见到闪闪发光的权顺荣。
以为权顺荣来酒吧是来当服务员的,没想到是上台表演,单纯表演。
他化着精致的妆容,眼睛亮闪闪的,站在台上灯光只打在他一个人身上,身旁的杂音全当不存在,隔着人群权顺荣握着麦克风唱歌眼神却只跟坐在吧台的一个小白团对视。
那一刻李知勋知道,权顺荣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他,而他也非常非常喜欢权顺荣。
权顺荣的性格是开朗大方热情,甚至一度让李知勋认为这个人其实是太阳的拟人化,因为他始终保持热情的状态,即使伤心难过也会及时调整他自己的状态,甚至他的头发都只是遗传的金色,而不是他自己染的,所以李知勋一开始拒绝他的原因也是因为觉得他是个小混混。
其实权顺荣学习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坏,中等,平时也会尊敬老师,和同学也是友好相处,而且是一个很正面的形象,为什么这么说?
李知勋对他改观是一次在学校的小角落有人在欺负同学,李知勋经过看见想出手,旁边有人比自己更快,金色的身影闪过去把被欺负的同学挡在他身后,接着和那群人扭打起来。
而李知勋觉得权顺荣像太阳的拟人化是因为,权顺荣因为打架被抓去教务处,李知勋急的去拉那个被欺负的同学出去作证是他们先动手的,但他不愿意,权顺荣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安慰他说没关系,至少做了一件好事,他自己知道就好。
但李知勋不同意,所以他去教务处用他自己的人格做担保,并且去那栋楼一层一层问有没有人看见,才让权顺荣免于记过,只是被罚打扫厕所一个月,两个人从那个时候开始感情开始破冰。
李知勋看着台上的人,甚至权顺荣还让酒保看好人,不要让别人随便靠近他,李知勋是真的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肩膀被人拍了拍,李知勋扭过头去看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知勋,在这里干嘛呢?”
“知,知秀哥。”
李知勋失策了,他只知道他的知秀哥开了一家酒吧,但不知道酒吧具体位置在哪里,万里挑一挑中了洪知秀的酒吧。
上面传来一声疑惑,“嗯?”
李知勋转头看去就见台上的人抓着麦克风作势要冲下来,李知勋连忙比了个叉,然后用口型告诉他这是他哥,上面的人才放下心来继续演出。
不过权顺荣有个疑惑,为什么李知勋有这么多哥哥??
洪知秀笑的眼睛弯弯的看着李知勋,“哦~我们家知勋谈恋爱啦,你胜澈哥知道吗?”
李知勋抿了抿嘴,拉着洪知秀的手臂摇了摇,“哥,别告诉胜澈哥,他一定会生气的。”
洪知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是那种人吗?”
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李知勋手忙脚乱的安慰。
“不过顺荣人也很好哦,你们两个好好在一起吧,哥哥要去工作了”,表情转变的很快李知勋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个人就捏了捏他的脸颊走了。
“什,什么啊……”
6.
“我不管,你立马跟那个黄毛小子分手!还没高中毕业就染头发算什么样子!”
崔胜澈抱着手臂不肯退让,李知勋也倔着。
“他才不是什么黄毛小子!他的头发是天生的!”
崔胜澈心都碎了,他的好弟弟为了跟黄毛小子在一起都编出这么离谱的借口来骗他了。
“你放屁啊!谁家亚洲人天生黄头发啊!”
“你没听说过基因突变吗!”
“谁家好人这么变啊!”
“他就是好人啊!”
“李知勋你立马给我分手知道没!”
“不知道!我不分!”
说完挣脱开尹净汉握着他的手拿起背包跑出去了。
崔胜澈站起来想去追,被尹净汉一把拉下。
“诶,你真是的,跟孩子发这么大火干嘛?”
“顺荣也是个好孩子呀”
“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
“啊……”
7.
“荣,我跟哥哥吵架了,能不能来找你?”
“你去公园等我!我来找你!”
李知勋嘟着嘴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看着脚下被踩的飞起来的沙子,他叹了口气。
“知勋!”
从公园大门骑进来一辆自行车,权顺荣挥着手找他这边骑来,自行车脚架放下就急忙来看李知勋。
“是不是我们的事情被知道了?你哥哥有没有打你?骂你了吗?”
他摸着李知勋的脸,李知勋笑得很开心,“我哥哥不打我的。”
“被哥哥发现了,我们去坦白吧”,李知勋勾着他的手指。
“你要是同意的话我也同意”,权顺荣用大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
“你哥不打你的话,会打我吗?”
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权顺荣才想起这件事,李知勋谁都不舍得打,但他权顺荣不一样啊,有时候他是真欠打。
李知勋拉着他的手,“不会,我哥哥不打人的,他只是长得有点凶而已。”
李知勋打开门,崔胜澈靠在鞋柜上看着他们两个。
“哟,我以为你们两个要在门口站多久呢?”
说完转身走了,李知勋拉着他进屋了,走进客厅发现沙发上还坐着洪知秀,尹净汉在地毯上拼着乐高。
“知勋呀,顺荣,你们回来了,来坐”,洪知秀拍拍身边的位置。
崔胜澈哼的一声什么也没说,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李知勋开心的来着他的手,“走吧,我哥同意了。”
权顺荣拘谨的扣着自己的衣服带子。
“你这头发,真是天生的?”
崔胜澈的发问,权顺荣立马抬头,“妈生发!!”
说完他从自己带来的包包里掏出了一叠资料。
“这个是我的出生证明,这个是检验报告,这个是从小到大的照片,真的都是金头发!!”
看着崔胜澈看着报告,权顺荣更紧张了,李知勋在旁边轻轻拍拍他。
“哥,我跟你说,顺荣真的是好人啊”,李知勋坐到崔胜澈沙发的扶手上面摇着他。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别摇了,一天天哪里来的这么多牛劲!”
崔胜澈看着权顺荣,刚想开口,权顺荣从自己背包倒出来了一堆东西。
“哥,这个是我的银行卡,这个是我的房产证,这个是我成年才能拿到手的车,这个是我的荣誉证书,银行卡都是我拿的奖金存起来的,房子是我爸妈给我的,但我以后一定会自己买一栋给知勋,只写他的名字!”
崔胜澈瞪大了眼睛,“还没过门你就讨到结婚了!?”
尹净汉跟洪知秀两个人在旁边开怀大笑,崔胜澈被气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权顺荣哭唧唧的,李知勋两边一起哄。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初见。
8.
“唉,我香香软软的知勋去哪里了?怎么变成现在高冷的李知勋了?唉。”
权顺荣躺在床上看着正在穿西装的李知勋叹气。
李知勋走上前狠狠扇了他的屁股一下,“就你话最多了!?还不赶紧起来。”
他们已经认识了八年了,结婚两年,权顺荣真的按他说的给李知勋买了房子,只写了他的名字,也有了自己的产业,不过能发展到这么好,还是脱不开崔胜澈在背地里的帮助。
一家人也算是和和睦睦的相处在一起。
并且权顺荣跟崔胜澈还发展成了革命友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两个人没事就去约喝酒,虽然权顺荣的酒量不怎么好,但胜在愿意听,所以崔胜澈会经常约喝酒。
“快点起来!等会还要开会!”
权顺荣抓了把头发蹦蹦跳跳的起床了。
“嘴一个~”
原来思念也有生命,有呼吸,有你
建议搭配bgm——《代替》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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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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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神志清醒,洪知秀没开灯,坐在自己卧室的书桌前,正前方平摊开一张白纸,搁置在一边的手机屏因为队友在群聊里一句一句的消息而闪烁,...
久违的神志清醒,洪知秀没开灯,坐在自己卧室的书桌前,正前方平摊开一张白纸,搁置在一边的手机屏因为队友在群聊里一句一句的消息而闪烁,他的五官便被明暗交错的光线晕开晦涩难懂的情绪。
窗外狂风呼啸,乌云蔽天,首尔气象局在二十四小时前就发布了暴雨预警,没到晚上天就全黑了下来,暗色中仿佛蛰伏着一些尖嘴獠牙的野兽。
他拿起笔,墨水在纸上滑出浅淡的痕迹,搁置在一旁的手机亮了屏幕,震动传至桌面又导入他右手,惊得笔尖颤抖半寸,但他没理,直到铃声起了又落,屏幕亮了又灭,洪知秀终于洋洋洒洒写完了半页纸。
“抱歉啊净汉,我刚睡醒……”持续失眠一个多月的人面不改色撒着谎,抢在尹净汉发问前转移了话题,“你们还要几点结束啊?我想吃公司楼下的那个炒年糕哎……”
“……得赶在收摊前回去啊woozi。”
“知道啦知道啦。”
难得监音一天的李知勋能有这样的好脾气。洪知秀咂摸着嘴笑着叹了口气,将写好的东西对折压在垫板下,起身去了对面屋子。
那是崔胜澈宿舍,象征性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人应答洪知秀便推门进去,熟稔地朝床头抽屉走去,却在路过全圆佑的床时被崔胜澈拽住手腕。堂而皇之鸠占鹊巢的家伙朝电脑桌扬了扬下巴,“药在那里,已经给你分好了。”
两个硬币大的瓶盖,一把一把吃下去,洪知秀坐在床边缓了良久,仍觉得此时此刻喝水乃是世间第二大刑罚。
崔胜澈沉迷手机游戏头不抬眼不睁,“那第一大呢?”
“第一大是没有水喝……”
啪叽一声,崔胜澈手柄操作的游戏小人死于非命,线条凑出的身体被炸得七零八落,不远处就是蓝色色块堆积出象征水源的元素。
崔胜澈肃然,“好有哲理的话。”
洪知秀捂着嘴没说话,最后一手心的药不知道是那颗提前化了糖衣,露出腥苦的内胆,被水一混沿着舌根辛辣到喉头,惹得他咽了半晌也咽不下去,鼓着脸颊辛苦很久,最后还是起身朝卫生间走。
今晚的晚饭是凤梨海鲜炒饭,买的是应季熟透了的凤梨,海鲜也是金珉奎自己去市场挨个挑出来的。颗颗分明的米饭裹着水果的清甜,再与扇贝瑶柱炒出鲜气,纵使洪知秀这样往日里一口饭都吃不下的人今晚也多吃了半碗。
太可惜了,此时全部变成泛着腐烂气息的秽物,被水流卷袭着消失。
洪知秀吐得浑身虚软,此时身上发抖渐渐跪也跪不住,于是扶着瓷砖倚着洗衣机慢慢蜷了起来。剧烈的呕吐让他本就不健康的肠胃开始抽动,上腹痉挛尤甚,疼痛从胃部扩散到整个腹腔,他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起身出去寻求帮助。
可他只是愣木着,似乎什么疼痛都感知不到,灵魂已然出走,飘在虚无处冷漠地与这具嶙峋病骨对视,然后长叹一声,太可惜了。
卫生间的门被强硬推开,他被尹净汉拥进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的怀抱里,门口崔胜澈正忙着拔备用钥匙,再往外看,是结束工作的李硕珉与夫胜宽,他们刚进屋,鞋子都来不及换便要往这边走,又被崔瀚率拎去门口说自己今天刚拖完地。
来来往往,人声鼎沸。
唯有耳边的叹息无比清晰,在一片吵嚷中质问他,为什么一年前就该死的人,还恬不知耻活到了现在?
他被尹净汉以晚上要下大暴雨自己一个人睡一定会很害怕为由牵进房间,坐在床边望着尹净汉透亮唇边靠着的合十双手,又抬眼对上那双琥珀色眼睛,怜惜而悯然的情绪蜜糖似的浇下,顷刻将洪知秀包裹进温暖紧密的茧房。
撒娇真是尹净汉与生俱来的本领,洪知秀心想,妥协地点头。
还没出道的时候两个人经常挤一张床,青涩的尚未抽条的稚嫩身体挨在一起,头靠头,耳朵靠嘴巴,跨越大洋的少年用不熟练的韩语诉苦,他说净汉我好累哦,好想回家,马上就要圣诞了,换来同样想家的孩子哽咽的安慰。洪知秀通常会安静几秒,然后缓慢开口打趣说,净汉你好爱哭哦。
平白被揶揄的孩子不会让步,用胳膊肘戳洪知秀腰间的痒痒肉,再在对方低声笑着躲开的时候抹一把眼泪尽数擦在洪知秀睡衣上,嘴里不服气地反问,谁都会哭啊!知秀你不会哭吗?你没有眼泪吗?
知秀知秀,你的眼泪呢?
陷入柔软蓬松的被褥,四肢百骸都得到放松,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困意袭来的同时腹腔里痉挛的痛楚也愈发清晰。洪知秀难耐地皱了皱眉,身体下意识蜷缩起来要用掌根碾过去以痛止痛,却在腰背弯曲的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痛了不痛了,知秀好好睡。”
尹净汉从背后将人拥进怀里,手臂环绕至前胸,干燥温热地掌心一下一下按揉着对方难缠的病灶。
一直到掌下冷硬的器官恢复柔软尹净汉才起身,转了转有些酸麻的手腕,胳膊撑着床将洪知秀拢到鼻尖的被子向下拽了拽,又顺手拭去对方滑过鼻子的眼泪。
原来知秀的眼泪只会存在在不安的梦中啊,在某些寂静难明的深夜流进枕头,连自己都不知道。
尹净汉并没有顺势睡在洪知秀身侧,他将夜灯调成昏黄助眠的颜色,点起安神香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客厅安静得很,刚下班的夫胜宽和李硕珉头靠着头窝在沙发里,一整天录音的疲惫让他们再提不起力气去粉饰热闹。眼看着尹净汉从卧室出来,李硕珉从手机里抬起头朝对方挑眉。
“睡了,但是睡得不安稳。”尹净汉随手捞过个矮凳坐在茶几前,勾过摊凉多时的炒年糕代替解决起来。
夫胜宽望着浮在上层红得扎眼的辣酱,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犹豫半晌还是叹出口气,“其实哥没必要买的,shua哥就算没睡也吃不了这种东西。”
心思敏感的孩子把目光投向虚掩着的卧室门,想到傍晚时收到金珉奎感叹知秀哥终于能吃下饭的信息,又落寞地垂下头。
夫胜宽快要记不清健康的洪知秀是什么样子,但他永远能记得多年前的小屋后,遮阳棚支开几平米的天地下,那个温暖又坚定的怀抱。绝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被情绪支配着几乎无法正常生活,躯体化带来的厌食剐削着血肉。
他第一次见洪知秀将艰难吃下的食物吐出来时被吓了一跳,全圆佑却揽着他肩膀平静又残忍地告诉他,“这并不是最严重的症状。”
“那最严重的是什么?”
崔胜澈绕开站着不动的夫胜宽在尹净汉旁边席地而坐,他手里托着一张写了半页的纸,肩膀颓唐地垂缩着,抿着嘴,目光落在尹净汉吃了半碗的炒年糕上。
后者眨了眨眼睛,把碗和筷子推过去,“不是很辣。”
但是崔胜澈没有接,他叹了口沉甸甸的气,将手中的纸呈在茶几上。尹净汉这才注意到小队长眼圈不知何时红了,顺着方向看去,那写了半页的纸上字迹眼熟的不行。
圆滚滚的笔触写下“遗书”二字,接下来每个字都如同被海水淘磨掉棱角的石粒,一颗颗填堵在众人心里。
——我以为这会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但真正落笔时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
——诚然生死有命,可我这一生能够做主的事情过去不多,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少。人身言语不得自由,情绪感知无法自控,这样的生活是我下决心选择做偶像出道时所没有预想到的,这样说来也是我的错。
——因此,即使知道这样做会带来很多严重的后果,但是抱歉,我不想也没有力气坚持下去了。
——我本来就该死在一年前的风暴里,抱歉。
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只有洪知秀被留在那个炙热的夏天。
“轰隆——”
天空骤然撕开数道银色的口子,云层撞击如鼓,狂风忽作,急雨破穹,无数道瀑布从天而泻,预告多日的暴雨终于在今夜以毁天灭地之势如约而至。
这场雨一直下到翌日傍晚,临近太阳下山才有渐缓之势。外出务工的徐明浩在群聊里报告自己飞机终于登机的好消息,等洪知秀看见时他们已经聊到别的话题,于是洪知秀切了小窗,单独又嘱咐了徐明浩几句,还特意告知这边下雨天气冷,下飞机的时候要记得穿厚一点。
洪知秀当然答应,承诺会给徐明浩留门,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提供深夜食堂服务。
“哥真的让人感觉心软哦~”徐明浩像被风吹到了,吸了吸鼻子又笑到,“要是没有哥我该怎么办啊?”
“啊……这孩子又说什么话呢……”
徐明浩又哼唧着,“本来就是,我不能没有哥的,哥知道吧。”
洪知秀心脏下落一寸,他敏感地意识到什么,但还没问出口便被对面欢呼自己终于要起飞的声音岔开,道了声平安后又被金珉奎叫去吃饭,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就这么被忽视掉。
“今天的晚饭吃辣炒猪肉,俊尼还做了清炒时蔬,哥如果吃不下太腻的可以吃点蔬菜。”
食物在他嘴里只有生的和熟了的区别,在胃里转一圈总归都要再吐出来。但他还是感激地拥了拥辛苦做饭的两人,“谢谢珉奎和俊尼,哥会尽力的。”
结果是他难得的安稳吃完一顿饭,虽然吃的依旧很好,但好歹没再吐出来。文俊辉兴奋地把今日菜单记在备忘录里,洪知秀瞟了一眼,备忘录的名字叫“喂养知秀计划”。
果然是猫咪。洪知秀这样评价,伸手揉了揉文俊辉头发,换来打完字的猫咪双臂缠绕上肩膀的拥抱。文俊辉细软的头发勾在洪知秀下巴上,上下依恋地蹭了蹭,“哥明天想吃什么?”
难得有吃了不会产生排斥反应的食物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洪知秀还是认真想了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吃胡萝卜蛋糕?”
菜啊肉啊之类的东西能不能吃全看运气,但甜品奶油这样的东西确实他长年吃药的肠胃无法负担得起的。绵软的奶油包裹住舌尖甜腻充斥口腔的感觉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
“俊尼要不要一起看电影?”洪知秀从文俊辉怀里挣脱出来,不动声色给还在为难中的孩子递了台阶,“爱乐之城?”
文俊辉被牵着坐在沙发上,两人膝盖都被洪知秀摞上两叠影片,他垂着头筛选想看的电影,很久没打理的头发垂在肩膀上,弯曲的发梢在灯光下投射出羽毛的形状。文俊辉望着这片羽毛出神,太轻了,好像风一吹就吹走了。半晌,他伸手握住洪知秀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引,另只手去够被搁置在茶几上的碟片。
“就看这个吧。”
黑白色的开场,带着旧留声机的质感,女人垂着眉眼抱着孩子穿过闹市。
洪知秀听不太懂,有韩文字幕理解得也费力,诧异于文俊辉渐渐泛红的眼眶,起身给他拽了两张纸巾,继续窝在猫咪身侧,昏昏欲睡的时候感受到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的呼吸。
“嗯?俊尼说什么?”
文俊辉轻轻捏着洪知秀的指尖,“我说,哥会陪我们多久啊?”
好没逻辑的提问,但洪知秀还是歪着脑袋自己想了想,“半年?”
“太短了,不可以再久一点吗?”
洪知秀再没说话,半年已经是他能看到最远的未来了,真的要一天天捱日子的话,可能一个月或者一周。
没得到答案文俊辉也不再追问,只是手臂绕到洪知秀身后把人整个抱揽在怀里。两人紧挨着的地方烘出一层热汗,但文俊辉不松手,洪知秀也没躲,倚着文俊辉继续看电影。直到画面里长剑刎颈、戏梦轰然,手背接住一滴泪,灼烫的温度逼得洪知秀不敢回头看文俊辉的眼睛,过了很久,从肩膀传来闷闷的一声,“哥要说话算话。”
“……好。”
文俊辉要赖着洪知秀一起睡,听说徐明浩已经捷足先登后很是不爽了一阵,直到刷牙还在惦记,含着牙刷拍了拍洪知秀肩膀,“哥明天晚上留给我吧。”
洪知秀正在一旁洗脸,还以为有多重要的事情特意把水龙头关了听他讲,结果就听见这么幼稚的一句要求,险些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又急又羞的人被牙膏呛了嗓子,扑在水池边咳嗽了许久,还要听身后给自己拍后背的人边拍边揶揄他怎么越长大越粘人了。
“哥!”
徐明浩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客厅黑着,几个卧室都关着门,只有洪知秀的卧房门虚掩着,夜灯昏黄的光顺着门缝铺洒出来。他推门进去,把手磕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不是很刺耳的声响,可床榻上的人却被惊醒,猛地坐起,眼睛睁得溜圆,惊恐地望向门口。
“别害怕哥,是我。”
徐明浩没着急开灯,而是走到床边让洪知秀看清楚自己,从兜里掏出纸巾,缓缓试探着靠近洪知秀,“是徐明浩,不是别人,哥又做噩梦了?”
纸巾贴上额头仔细将冷汗拭去,徐明浩身体贴近,熟悉的薄荷混杂白茶的香气缠绵上洪知秀,总算让他寻得几分心安,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嗯,刚刚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欲言又止的话最后被咽回去,洪知秀掀开一半被子拍了拍,“快睡觉吧,累了一天了。”
两具纤细的身体相对蜷卧着,徐明浩因为一整天都跋涉在路上早已精疲力尽,没多久呼吸便平稳下来,可被惊醒的洪知秀却如何都睡不着,困意刚要卷袭而来,一闭眼就又被拽进刚刚黏稠骇人的梦境。只能在一次次挣扎惊醒时仔细看着徐明浩的脸,渴求下一次闭眼后能依赖这点熟悉的安全感多捱几分钟。
真正让他精神崩溃的,是演唱会后台兜头浇下的红色油漆。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混进工作人员里,那瓶用矿泉水瓶装着的油漆被从离他两米远的距离掷来,一路甩到周围人脸上身上,最后撞上洪知秀肩膀,像一颗子弹在他胸口炸开。
而后便是不间断的威胁信和遗照、开膛破肚的动物照片。崔胜澈不止一次去找过代理质问是否是公司的手笔,得到否定答案后又询问如何解决,双方在办公室整整吵了一周,最后也只落得暂停部分活动,公司会尽力处理。
洪知秀被送回家,可家门口也有人蹲守,他没有办法好好休息,深更半夜骤然响起的敲门声和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带血的刀片让他成宿成宿的失眠,褪黑素吃空了两瓶,药物强迫下的睡眠让他总是在昏睡时感觉呼吸不畅,从窒息中挣扎醒来后便是身体拧绞着的剧烈疼痛,过量服药带来的反胃恶心,呕出的腥红液体又反呛回气管。
如果崔胜澈没有及时将他接回宿舍顺便没收了所有药,可能他真的会死在某个无人问津的夜晚。
一夜未睡,醒得也早,洪知秀吃完文俊辉独家喂养计划定制的早饭后便无所事事,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天的愣,最后还是把茶几下的串珠盒翻出来席地而坐开始串珠。
刚被接回来的时候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失语的那两个月唯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串珠。也可能是当时串多了,后来再看这几盒珠子也再没想串的欲望,加之舆论渐渐发酵到他经手的每个物品,连给队友的手串都没幸免,他也不想也不愿再串了,这几盒珠子便被一直尘封在茶几下。
串着串着,感觉肩膀一沉,刚睡醒的徐明浩睡眼惺忪趴在自己后背,软绵绵的头发推在脖颈,痒得他缩了缩脖子。
“哥这个是串给谁?”徐明浩揽着洪知秀肩膀摇摇晃晃地撒娇,“给我吧哥,你看我手腕都没有东西戴了……”
大牌手链小众设计师,可以戴的东西加在一起能堆满半间屋子,徐明浩哪里是没有东西能戴,就是来讨巧卖乖罢了。
蓝白相间的米珠环成一圈,几朵透明的太阳花做点缀,清新又干净。洪知秀在徐明浩腕间比量一番,摘下几颗米珠后打上死结。
“明浩要多吃一点啊,怎么比走之前又瘦了些。”
重新将手链给徐明浩戴上,抬腕伸手时却被人托住掌心,徐明浩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个琉璃手串,将其戴在洪知秀腕间。
“录节目的附近有个听说很灵的寺庙,趁着没有行程的时候去请的。哥喜欢吗?”
半透的琉璃盈着几分浅灰色,但在阳光下又没那么明显了,金色符文刻写在每个珠子里,红绳衔接处系着个玉色菩提。
“真是辛苦明浩了啊……”洪知秀点头,举着手对着阳光看了半晌,“明浩求的是什么?”
病休后洪知秀便很少出门,皮肤晒不到阳光倒比之前白了许多,纤细伶仃的手腕被阳光镀上金色毛边,徐明浩望着那截突出的腕骨所答非所问地叹息,“哥也瘦了好多啊……”
下午时李知勋发来消息,说下次回归的主打写好了,问洪知秀有没有什么想法。
“知勋啊,我还在病休期……”
“我知道啊哥。”李知勋那边敲了几下键盘,重新调整结尾段的鼓点后再次开口,“所以哥有什么想法吗?”
语气理所应当,全然没有对待病人的自觉。
“莫呀?”洪知秀没忍住笑了出来,“公司没有安排我参与回归的。”
“嗯……我的想法很重要嘛知勋啊?”
“呀!”小猫终于从对方不小心泄露的笑意察觉出这好哥哥正在打趣自己,“哥你怎么这样!”
还是那句话,逗猫要适度,大猫是,小猫也是,洪知秀伸着脖子衔走文俊辉喂来的罐头,含糊不清回复,“知道啦,等我半个小时吧知勋,我很快的。”
这些都是给洪知秀准备的,尽管李知勋知道摆出来的所有东西对方都吃不了多少,但是没关系,他的哥哥可以每样都撕开只吃一口,零度可乐他也会看着只让人喝一个杯底。
小猫知道你很难受,但小猫爱你,小猫只想让你开心。
堆了一整个茶几的零食是洪知秀意料之中的杰作,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李知勋这次找自己还真是要录歌的。
“我吗?我录歌?”洪知秀陷在懒人沙发里面露难色。
李知勋点头,鼠标点了几下,舒缓温柔的钢琴曲从高端音响里流淌出,“刚刚把曲编出来,哥听听看喜不喜欢。”
前奏的钢琴曲如同缓慢而不会停歇的溪泉,十秒后,玉盘落珠的鼓点夹杂其中,随之节奏渐强,弦乐渐起,由阳光绿草织就的主旋律配合东方丝竹铺展开来。
整个demo的色调都十分明媚轻松,就连洪知秀听完心情也松快了不少。
“啊……不愧是李知勋啊。”洪知秀鼓掌,脸上神色钦佩远大于调侃。
“那哥有什么想法吗?”李知勋拨开洪知秀举到脸前鼓掌的手,转头看过去,“要不要试试。”
被注视的人目光落在李知勋面前的电脑上,屏幕里编曲起伏的波段像是不停息翻涌的海浪,升落间皆是李知勋一夜夜熬下的心血。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但干涩的嗓子让他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唱出歌。
最后还是李知勋先伸手握住洪知秀手臂,“没关系的哥,不想唱就不唱了。”
不想唱吗?
他比谁都想站在舞台上,当初背来异乡的不止吉他还有满腔的野心,只是日月轮转,“更合适的唱腔”、“更吸睛的设定”,他的野心与自信逐渐被打磨成随意贩卖的商品,无人在意。
“woozi啊。”洪知秀抬手拽住李知勋衣袖,“我现在的嗓子没办法录,但是……”
“没关系!我等着哥准备好。”
“什么时候都可以,哥准备好了就可以直接拽着我来录,哪怕是一年后某个晚上半夜两点,哥把我从床上拽起来说要录歌,我都不会拒绝。”
洪知秀哑然失笑,“呀……半夜两点也太过分了吧……”
夫胜宽忽然说想去看海,济州岛海边的别墅,租一栋有院子的,就像之前录TTT那样可以玩好几天。
金珉奎一声哀嚎倒在沙发上,李硕珉紧随其后,夫胜宽想摔手机又惦记太贵了最后扯下手机壳泄愤,文俊辉和徐明浩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听不懂的东西。正串珠的洪知秀把险些被尹净汉捏碎的手机解救出来,朝唯一还算稳重的忙内招手,“Dino啊,帮哥捏一下绳子。”
“哥这个手串是给谁的?”
“Dino要是喜欢就给你咯~”洪知秀把定位扣钳上,戴到李灿手腕处,“好看,很合适你。”
话音落下,客厅静了几秒,而后抱怨声次第起伏。
“呀!干嘛只给Dino啊,为什么我没有啊shua啊~”崔胜澈伸出胳膊,把手腕戴了很久的镯子摘了下来“你看我手上也什么都没有。”
洪知秀摸了摸小队长手背以表安慰,“知道啦,会给胜澈串的~”
“我呢我呢!”李硕珉凑过来。
金珉奎紧随其后,“我也要!”
沙发边的夫胜宽缓缓举手面露期冀,崔瀚率虽然没说话但目光也看了过来,全圆佑维持着玩手机的姿势,却在洪知秀一一应下后提出要求,“shua啊,这次我想要黑色的珠子。”
洪知秀点头,“黑色和红色可以吗?”
“呀!怎么不叫哥。”尹净汉食指中指并拢敲了全圆佑脑袋一下,而后挨着洪知秀没骨头一样枕上对方大腿,大言不惭道,“joshuji要先给我串!”
尹净汉抬眼,从洪知秀双臂撑着茶几环出的一小块圈地里准确对上对方视线,“我要最独一无二的那个。”
小鹿眼睛勾成两弯亮晶晶的月亮,“内~”
他不应声还好,答应了尹净汉一个又惹来别人不愿意,每个人排着队来找洪知秀说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客厅吵嚷了半个小时,终于把好脾气的人惹闹了。
“呀!你们!”洪知秀一拍茶几,声音不大,但成功震住笑闹的一群人,“都坐下!”
以崔胜澈为首,大大小小在客厅地板上沙发上窗台上四散坐好。
“还有你。”洪知秀推了下依旧枕着自己看好戏的尹净汉,“坐起来。”
不给对方眯眼睛开始耍赖的机会,洪知秀又从茶几底下掏出两盒珠子,往窗台扔了一盒,往沙发扔了一盒,“想要什么样的自己串,从现在开始,闭嘴!谁再说话交两亿罚款。”
“啊……joshuji心好狠哦~”
“三亿。”
“?阿尼阿尼。”
“四亿。”
“……内。”
眼见着大魔王尹净汉都屈服下,其他人也不敢不听,于是由济州岛露营开始的话题莫名其妙变成“跟着知秀学串珠”栏目,一群人垂着脑袋挑珠子,又凑在一起帮忙攀比,倒是难得的安静。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海好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夫胜宽躺在洪知秀身侧用手戳他哥没几两肉的胸口,倒是不痛,但酥酥痒痒也让洪知秀没法忽视,翻身面向对方,顺便把作乱的手压在身下。
“啊!手……”
洪知秀皱了皱鼻子,“压着!让你刚刚戳我。”
“幼稚!”
“就幼稚!”
“不跟你吵你好无聊。”
“说到无聊当属我们胜宽啊……”
一大一小脸对着脸拌嘴,担心被其他人听见又刻意压低了声音,窸窸窣窣像两只吵架的蚊子,最后还是夫胜宽先破功,掩着脸把笑声都埋进被子里,又往洪知秀那边挪了几寸,几乎半靠进他怀里,也不吵着要拯救被压住的手,指尖都麻了也由着他,望着天花板上被星空灯伪造出的星河,长长叹了口气。
“说真的啊shua哥,我们真的要去一次济州岛,别的不说,那里的星星绝对好看。”
“水也很清透,不是那种蔚蓝蔚蓝的清透,是稍稍有点绿,但绝对不是水脏,是干净的透绿,就像一大块没被切割过的宝石。”夫胜宽被压住的手轻轻动了几下,“哥知道的吧,济州岛真的很漂亮很……”
轻轻的呼吸声传来,他向来失眠的哥哥今夜竟然比他睡得要早。夫胜宽像被按了静音键的机器人,小心翼翼又躺了回去,生怕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打扰到浅眠的洪知秀。
他手被压在洪知秀胸口,心跳顺着指尖传到夫胜宽身体,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条生命的跃动。
可就是这颗心,这个人,一字一句祈求死在一年前的风暴中。
年中工作多,六月末的时候连几天的假期都挤不出来,好不容易互相对着行程在八月中旬凑出一周的空闲,夫胜宽当即拍板决定去济州岛。
盛夏就是大海的季节。
洪知秀光着脚沿着海岸线慢慢走,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海水卷携着浪花没过脚腕,离开时带走他脚底几粒沙石,打着旋混入海底。
他上次来济州岛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还是个乍暖还寒的时候,他穿着不算很厚的毛衣险些被海风吹透,更别说脱鞋光脚踩水了。就只在礁石上安静站了一会,拍了几张照片算是打卡过,便匆匆赶赴下个行程。
虽然很仓促,但和站在这里仔细看海又是不一样的感觉。那种有事可忙的期待很好,如今静止下来的感觉也很好,怎么样都好。
“shua啊!晚上吃烤肉!”不远处崔胜澈高举手臂挥舞着,海军蓝半袖加白色中裤把人衬得不过二十出头,“快跑几步,哥带你去超市!”
“内~”
哥什么哥,明明是同龄亲故。
同床共枕、寺庙祈愿、被期待着录音、在客厅里吵嚷着串珠子……都很心安,都想让人靠近,想依赖,想活下去。
毕竟不是每个大型男团的食肉量都能把即将倒闭的烤肉店盘活,洪知秀了解每个人的口味,崔胜澈深知大家的食量,于是一个在前面挑选品类,一个缀在身后增加数量。如此在冷藏区逛完一圈,刚好装满第三个手推车。
“胜澈啊,是不是太多了……”
崔胜澈正在挑五花肉,闻言眼睛都没抬,“不会的,放心吧joshua,他们都能吃完。”
“要是吃不完呢?会浪费的。”眼前满满三车的生肉冲击力实在太强,洪知秀看的有些反胃,收回视线正对上崔胜澈敛下的目光。
“吃不完给他们脖子划个口塞进去。”
“?!莫呀!”
实在惨烈,洪知秀越看崔胜澈越觉得他像个挑选猎物的刽子手,最后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单独推了个车去零食区晃悠。
李硕珉喜欢玉米浓汤味的四层薯片,番茄和辣白菜两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口味却都是李灿的最爱,硬币大小的圆饼干适合看电影时闲着抓一把吃,肉干果脯也可以买一些留着下酒。
一个推车很快装满,洪知秀心里升起几分满足,想着大包小包拎回去一定首先会收到夫胜宽诧异的询问干嘛买这么多东西,尹净汉也会随之应和,不过痛常都会转过话头开始夸joshuji好细心更爱我们知秀了怎么办。而夫胜宽也会在翻到专属的低糖饮料后黏黏糊糊凑过来抱着洪知秀胳膊撒娇。
这样想着,他难得察觉出几分愉快的情绪,轻微的酥麻感传导至指尖,久不分泌的多巴胺伸出触手刺激着神经,他心脏上干涸脱水的那尾金鱼终于获得一滴甘霖。
崔胜澈早他一步去把车开到商场门口,把东西放到后备箱,又替洪知秀打开副驾驶的车们。
“谢谢澈哩~”
“嗯哼?”崔胜澈系上安全带,从后视镜窥到身边人噙着笑意的嘴角,“今天这么开心啊?”
“内~胜宽说的没错,济州岛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无论说英语时有多优雅得体,说起韩语都像小孩子在讲话,咕噜噜的单词从身边冒出来,听得崔胜澈心尖软软的,“那要多待几天嘛?”
洪知秀摇头,“也有别的漂亮的地方,还没有去看过。”
“哦莫!”崔胜澈忍不住笑,望着挡风玻璃的眼睛没控制住看了一眼神情认真的洪知秀,“可是我们凑不出很多假期啊。”
“没关系的。”洪知秀望向窗外,此时已是傍晚,带着几分凉意的海边晚风吹乱他的头发,日头下落,他眼睛里流淌出一场夕阳,“我们可以以后再去。”
“九月、十二月、明年,或者后年。”
“去冰岛看极光,去明浩的故乡看大雪。”
“我们还有好远好远的未来可以一起去呢。”
洪知秀兀自的喟叹没有得到回应,但后背灼热的视线却几乎将他烫个对穿。十余年长久的相处让他几乎能够感同身受到身后人沉默下压抑的波涛汹涌,应该有很多话想问吧,那封不小心暴露的遗书,这么多天——或者是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相处。
但崔胜澈什么都没说,洪知秀也没提,只是望着街道两旁摇晃着的苍翠欲滴的树,拍了拍崔胜澈,“绿灯了,该往前走了。”
该往前走了。
出市区的时候正赶上晚高峰,两人在高架堵了快半个小时路况才恢复畅通,好在一路往海边的车除了他们就只有一辆绿色吉普,两辆车或远或近地交错走着,一路倒也相安无事。
院子里用来烤肉的炉灶都预热了三次,整个别墅安静得像没有人。车一停稳崔胜澈便拎着两兜子食材往里跑,洪知秀抱着零食紧随其后,已经一下午没吃东西,可别真把这帮孩子饿死了。
“孩子们啊!快洗手吃饭吧!”
预制肉不用多处理,金珉奎领了命令三下五除二就把五花肉拍在炉灶上,紧接着李灿拆了两盒原切肥牛堆在一旁,就连对食物低欲望的尹净汉也抱着肉站在另一边蓄势待发。
晚上降温,洪知秀裹进暖烘烘的棉外套里被金珉奎喂了第一块烤好的五花肉,惦记他脆弱的肠胃特意把油脂尽量烤干,嚼在嘴里只有被碳火熏出的焦香。洪知秀餍足地笑弯了眼睛,抱着胳膊又溜达进屋内。
李硕珉和李知勋一个在煮十三人份的泡面,一个在做十三人份的饭团,料理台被他们摆得满满当当,远望过去很是震撼。
“哥快来,这碗我没放多少辣酱,趁俊哥不在偷偷吃~”李硕珉一手夹着泡面一手朝洪知秀挥舞,老大一个缩在厨房角落偷偷摸摸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滑稽。洪知秀没那么想吃,但又不愿辜负李硕珉泛着光的期待眼神,于是几步凑过去,就着李硕珉的手把面条吸溜进嘴里。
微微呛口的辣意将口腔内温度升高,舌尖泛着不怎么明显的痛,但更多感受到的是面条的软弹和汤汁的鲜美。洪知秀睁大眼睛用瞳孔展现满意情绪,亮晶晶的眸子直直能望进人心里似的。
“知秀哥在吃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洪知秀嘴里还含着半口面条,此时不敢吐也不敢咽,鼓着腮帮子转向文俊辉,活像只受惊的小兔。
文俊辉最终也没舍得说什么,揽着纤瘦的人往外走,嘴里邀功似的说自己刚做好椰子鸡,哥要是能吃下的话去喝两口吧。只是背过身再转回来看李硕珉的目光带着严肃的提醒意味,后者收到信号,再三表示自己真的没放多少调料并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才算作罢。
被放在里炉灶最远的地方暖乎乎喝了一碗椰子鸡汤,其他人还没吃多少他已经饱了,窝在椅子里整个人像只乖巧斑比,朝每个试图来投喂的人不分差别地笑,然后摇头说我已经吃饱了哦~
下午吃了汉堡所以不是很饿的夫胜宽拎了瓶烧酒在洪知秀身侧坐下,小橘子的脸红扑扑热乎乎的,带着微醺的酒气蹭到洪知秀肩窝,嘟嘟囔囔地跟洪知秀撒娇说哥我好喜欢你啊。
“我知道,哥也很喜欢我们胜宽。”
洪知秀垂在身侧的手绕到身后去揉夫胜宽的后脑勺,揉着揉着又顺到脊背,酒精带来过速的心跳从后背传到指尖,让洪知秀感觉自己在摸什么柔软可欺的小动物。
小动物打了个喷嚏,像给自己打清醒了,从洪知秀身上起来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问他,“哥你想不想看星星?”
回忆起洪知秀卧室里那盏用了好多年的星空灯,夫胜宽也不等洪知秀回答,拽着对方手腕就往外跑,“我带哥去看星星!”
一口气跑到海边空旷的斜坡上,整个山坡只停着那辆绿色吉普,夫胜宽随便找了块大石头拉着洪知秀躺下。
“哥看到了吗?”
看到了,盛大的赠礼。
“谢谢你啊胜宽。”
夫胜宽攥紧洪知秀的指尖,“我们不说话了哥,安静看星星。”
比起城市里水泥烘熏的灰色星星,海水生养出的更加潮湿温润,泛着惹人怜惜的微光,铺展在墨色天际上像将落未落的雨滴,被海风一吹竟有摇摇欲坠之势。
洪知秀想,如果人生有进度条,那这一刻一定会被他反复拉扯,在此后的人生里无数次复播回忆。
但现在不行,海边的风渐渐大起来,吹得他有点头疼,夫胜宽也喝了酒,这会儿也被吹得难受起来。他起身,转过去要扶双眼失焦的弟弟。
身后的风忽然更大了些,洪知秀心下一紧,下意识俯身给夫胜宽挡风,却被对方攥住胳膊,而后视线扭转,腥气袭来,他后背重重砸在石头上,而上一秒还困倦得睁不开眼睛的弟弟此时撑在自己身侧,擎着的手臂被砍开一个骇人的口子。
洪知秀惊惧地瞪大了双眼。
挥刀者的目标显然是自己,一击未中还要举刀再次攻击,边撕心裂肺谩骂着让洪知秀去死,边哭自己一腔热忱喂了狼心狗肺的人,边开了刃的匕首在夜色里胡乱挥。洪知秀顾不上其他,一边护着怀里的弟弟一边夺刀,掌心、胳膊以及后背都被划出深深浅浅的伤口,涌出的血湿了一半衣服,他却浑然不觉得痛,毫不犹豫的样子生生逼停了对方试图划开喉咙的刀。
就这一秒,洪知秀迅速夺下匕首,攻守轮转,那人想跑却被扭住胳膊,钳制在方寸之地嘴里仍然不干不净,叫嚣着诅咒他快死,说他死了什么都好了。
“那你刚刚在犹豫什么呢?”洪知秀漂亮的眼睛垂下,声音听不出悲喜,“这么想我死怎么不快点划下去?”
不远处传来杂乱匆忙的脚步声。
他这么说着,满掌鲜血的手握着刀柄靠在了喉咙,开了刃的刀片在洪知秀脆弱的皮肉上压下一个浅淡的凹陷,再深半寸便是腥红飞溅。
“要划给你看吗?”
“洪知秀!”
耳畔一阵高呼,洪知秀还没来得及用力便被人横扑在地上。仓惶跑来的金珉奎与全圆佑跟着jc将人控制住,李灿和崔瀚率一前一后奔向手臂负伤的夫胜宽,而最先扑过来的权顺荣仍执着抱住洪知秀的腰,力度之大似乎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
算了,他没力气去管。
头痛得像要裂成两半,喉咙也肿着,呼出滚烫的气。身上伤口也痛得厉害,灼烧感与海风送来的凉意让他止不住地发抖,意识逐渐模糊不清,视线扭曲的前一秒他看见远处山坡上停着的绿色吉普车缓缓启动,然后星星落了。
洪知秀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在洛杉矶每年都会开的集市展会上,彩色气球和炫目彩带烘托的热闹氛围里,他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拦住,对方递来一张卡片,用不是很熟练的英语询问他想不想了解一下Kpop,在得知他们相系于同样地方的血缘后,男人试图以此唤起他对故乡的归属。
故乡的事,他只从祖辈的口中拼凑得知,那块从未踏足过的土地,于他而言,距离感大于归属感。
已经走过两个路口的伙伴找了回来,站在不远处喊他快点跟上。
“实在是不好意思。”洪知秀朝男人笑笑,“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祝您找到更合适的人。”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Joshua。”男人无不可惜地叹气,伸手将卡片塞进洪知秀兜里“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一下。说真的,你生来就应该做偶像的。”
洪知秀摇头,十七岁青涩却已见棱骨的脸漾开一抹笑,“我生来可以成为任何人,但我不想做偶像。”
说了抱歉后告别,少年劲瘦却如柳条的背影在长巷里越跑越远,挂在兜口的卡片随着他的动作落下,跟漫天飞舞的彩带一起成为少年未来人生中短暂几秒的陪衬。
然后他醒了。
背上的伤口让他只能侧卧,入目是苍白一片的病房,随后看到趴在病床前握着自己手腕假寐的尹净汉。洪知秀屈了屈手指,刚刮去碎肉做好清创缝合的手一动便是十指连心的痛。他疼得皱眉,呻吟从喉咙里压出来,细微的声响惊醒本就没睡沉的尹净汉。
“手不能动。”尹净汉眼睛还没睁开,攥着洪知秀手腕的手先收了几分力气。起身对上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伸手去探洪知秀额头,依旧高热,“头是不是还痛?”
按了呼叫铃后,尹净汉坐到病床边,把那只受了伤的手搁在自己腿上,俯身替洪知秀按揉太阳穴。
“胜宽呢?我的手机呢?”
“胜宽在隔壁,你放心,他伤的不严重,已经做好缝合了,只是伤口感染有点低烧,现在烧已经退了,估摸着明天就能出院。”尹净汉把他汗湿的头发捋上去,露出额头,“下午我让他过来看看你啊?”
洪知秀还没答医生便来了,拿着东西仔细检查了一番,开了两瓶点滴又退了出去,药液顺着青色血管流进身体里,冰凉的痛感让洪知秀轻轻发着抖。
尹净汉将他两只手轻轻包揽在掌心,拇指抚过洪知秀枯瘦苍白的手腕,心疼得几乎落下泪。
洪知秀烧得实在难受,像被石磨碾过一遍,浑身的骨头都碎了,偏偏还连着筋,勉强为他凑出个人形。他的意识也身体难受而散乱着,但目光却能清晰察觉到尹净汉渐渐泛红的眼眶。带着乌青的眼睛垂下去,让洪知秀下意识想抬手给他擦眼泪,像过去一直做的那样。
可胳膊刚用力,掌心撕扯的痛又逼得他放回去,洪知秀微微蜷起身体,烧得干裂的嘴唇强扯开一抹笑,“净汉,不要哭。”
夫胜宽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来了病房,他看上去比洪知秀的状态好太多,能跑能跳,就是不能多用胳膊,但好歹也是开了个口子,流了那么多血,没咋呼一阵就累了,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洪知秀赶他走却怎么都不愿意,最后还是全圆佑找过来,拽着人后衣领拎了回去。
“哥还没退烧吗?”去而后返的全圆佑在兜里暖好了手,弯腰摸上洪知秀脖子。洪知秀偏头任他摸,待对方收回去时又重新缩进被子里。
“下午退烧了。”他解释,低低咳了两声,“是刚刚才烧起来,没关系。”
“但是哥你已经烧了快一周了。”
洪知秀不应,顾左右而言他,“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公司说是后天。”
“那你记得拦住胜澈,不要让他过来。”
想起刚出事时两人都陷入昏迷,崔胜澈先是冲去办公室和代理大吵了一架,又差点当着镜头的面和记者打起来,整个人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涨红着脸谁劝都不行。
全圆佑摇头,“我拦不住他。”
“圆佑啊……”
后来情绪激动的崔胜澈被全圆佑拉来病房陪了一夜的床,亲眼目睹高烧不退的人是如何被噩梦一次次魇住又反复惊醒后,整个人像被凭空甩了一巴掌。
“哥,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们再难过都不能乱来。”第二天回去的路上全圆佑陪着崔胜澈吹了一上午的风,汉江边,他拉开一罐啤酒递过去,“乱来后受伤的只有知秀哥。”
被点滴扎得手背淤青不散的人抓住全圆佑衣角,没什么力气地左右晃着。
“……知道啦哥,我会尽量的。”
出院前一天的晚上洪知秀没让任何人来陪,再次从粘稠窒息的梦里惊醒,洪知秀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他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手机的光照亮这一小片空间,很久之前李知勋发来的文件被再次打开,一曲终了后,他打开手机录音。
出院一周后正赶上他们新歌回归舞台,洪知秀被安排进了观众席,美其名曰迟早要再次加入进去,虽然你没有参与但属于团体的也有你一份。病中精神不济,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全然忽视掉暗处默默对准自己的相机。
和一年前一样的套路,只不过这次内容更加直白一些,贴出他模糊的侧影说在录制现场偶遇了以为早就退团的队友,掀起一阵讨论后又发文说扒出来身份了,紧接着各平台传播发酵,担心他身体是否康复的少之又少,倒是冷嘲热讽以为他早就自杀退团了的人一层层冒出,像吹又丛生的草。
复而又有人扒出他病休一年来出入心理诊所的记录试图证明恶语伤人的道理,又被嘲讽出事了眼泪和心理问题比回应到的及时。济州岛伤人的热度还没消散又被回锅翻炒,持刀者被恭维成英雄,无辜牵连的队友是识人不清,只有他赤条条被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超生才好。
住院那一周的舆论洪知秀只赶上个尾巴,如今这一下倒让他深而诚切地经历了一遍。
很快了,别着急。
恍惚间,他看见有人推开们闯了进来,环抱住自己,喂了两颗安神药下去。洪知秀看着崔胜澈近在咫尺的脸,细瘦的手指攀上对方衣襟。
“哥……”他哑着声音恳求,“带我去束草吧。”
崔胜澈没答应,他抱着洪知秀几乎哭了一晚上,在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起时肿着一双眼睛拒绝了。
洪知秀也没再提,强制恢复病休后便顶着随处可见的恶意一天天捱日子,高烧去而反复,食欲也变得更差,他双颊与眼睛都凹进去,从前合身的衣服如今当睡衣都大,远望过去像一具骷髅架子,只能从那双熄灭的眼睛窥探到一点过去的漂亮。
文俊辉把备忘录里的喂养菜单全部推翻试图重新研究出一份,为此不跑行程的时候几乎天天住在厨房。金珉奎更甚,整日围着围裙在宿舍晃悠,洪知秀多吃一口东西他都开心得跟拿了格莱美一样。李灿有时会和夫胜宽一起赖在洪知秀房间,有时是自己一个人,哥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他便也安静地待着,待困了就蜷在床上,但即使睡了也攥着洪知秀的衣角不肯放人离开。
尹净汉更甚,他直接搬进了洪知秀的卧室,夜夜抱着只剩一把骨头的人说话,把过去十年的事情翻来覆去说一遍又一遍,从出道时候的糗事说到噩梦惊醒后的同床共枕,说到匿名信下无解的眼泪和一分三十秒的海。
最后他望着洪知秀漆黑的眼睛问,“知秀在想什么?”
“我想……”怀中人往尹净汉身前又缩了缩,轻轻叹到,“我想睡个好觉。”
大家都在绞尽脑汁榨取自己试图再多挤来一些爱意留住洪知秀,但徐明浩知道,留不住的。
洪知秀就像他过去养死了的那株茉莉,看上去外形无异,但其实根茎已经被啃噬空了,即使钻出几个花骨朵也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因此,当某日活动结束后他们收到洪知秀发来的自己在束草的消息时,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往那边赶,只有徐明浩在车上订下回国内的机票。
他穿着最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走进的大海,浸了水的衣服为他增加了不少重量,等打捞上来后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尹净汉跪在沙滩上,洪知秀就这么安静地枕着他的膝盖。他用衣袖给他擦脸,再看不见神采的合着的眼、苍白的无血色的唇、瘦脱相了的下巴……可头发却仍然湿漉漉的,细瘦伶仃的四肢无力垂着,两只手一只掌心的伤口被海水泡得发白,一只手背遍布针扎出的青紫淤痕。
该向前走了,前面是囿于深海和客死异乡。
崔胜澈捂着这两只手,合十放到嘴边呼气,眼泪顺着往下淌,声音颤抖地乞求,“知秀啊,醒一醒吧知秀,跟哥回家吧知秀……知秀……”
“头发不吹干就睡觉,会头疼的,知秀……现在头还痛吗?”尹净汉把洪知秀湿透了的头发向后捋了捋,几绺缠在指尖,依依不舍,像告别。
“……知秀……”
尹净汉收紧指尖,心脏也一点点缩紧,最后的空气被榨干,尹净汉将头发攥进掌心,原本干涸的眼睛瞬间涌出许多眼泪,他垂头埋进洪知秀的肩窝,滚烫的眼泪滑过洪知秀脸侧。
“怎么这么冷啊知秀,为什么捂不暖你……知秀……”
徐明浩站在圈外默不作声,只在白布盖上之前把洪知秀手腕上松垮挂着的手链摘下来放进兜里,翌日中午上了飞机。
等他匆匆赶回来时已经是七天之后了,刚下飞机就被李知勋一条消息叫去宇宙工厂,除此之外还有那些没有外务的孩子,八九个人把工作室占得满满当当。
李知勋没有多说什么,看人都来了便点开电脑上的一个文件夹,调高了音响音量,洪知秀的声音从里面缓缓流出。
“这是我……半年前给shua哥写的。”李知勋看着角落里的懒人沙发,“他当时就在这上面听的demo。”
“我说哥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录,半夜两点也可以。”
李知勋垂下头,声音哽咽,帽子挡着的阴影下泪流满面,“……他一直没联系我,我以为……”
全圆佑清楚,他被拒绝陪床的那一夜,从深夜惊醒后身边空无一人是什么感觉呢?恐慌?无措?可为什么joshua唱出来的声音却带着低哑的治愈,像一直做的那样告慰所有人没关系。
两段副歌后有短暂的空白,夫胜宽离音响最近,他手搭在上面,鼓点敲着他的手,“这段的鼓点好特别。”
李知勋看了他一眼,把进度条往后拽了十秒,“这段我没编曲。”
“那……”垂下的指尖被传导进一阵一阵有力的颤动,带着酥麻感,如同一条跃动的生命。
他知道这是什么了,不是鼓点。
“是心跳。”
是洪知秀后背有伤只能侧卧时,蜷缩挤压着的更加剧烈的心跳声。
崔瀚率拉开两罐可乐,不凉的那罐递给徐明浩,剩下的仰头自己灌下半瓶,易拉罐身凝结的水雾缠在指尖,沁入肺腑的寒意扫去几分彻夜练舞的疲惫。
徐明浩伸手拦了一下,“慢点喝,仔细胃痛。”
瓷白的手腕从宽松卫衣里钻出,露出上面戴着的灰琉璃手串。崔瀚率目光垂下一瞬,看着徐明浩把衣袖拽下挡住后不动声色地收回。
两人没急着回去,从便利店出来沿着反方向吹着风慢慢走,徐明浩举着手机拍照,崔瀚率就站在身后看着他,目光再次落在那截手腕上,犹豫着开口,“我一直以为这个手串很大,他戴着总会滑到胳膊上。”
“他太瘦了后期。”徐明浩调转脚步面朝崔瀚率,镜头从上至下找了一圈角度,最后指着路边的灯吩咐“你站过去,这么拍好看。”
崔瀚率依言,默然望着镜头,等徐明浩拍完直起身,才再次开口,“所以你之前回去是给手串开光的吗?”
察觉到徐明浩投来视线中的疑惑,崔瀚率抿着嘴忙解释,“我听俊尼之前提的,你们的传统是开过光的手串送出去就不能拿回来了,所以……”
徐明浩了然,但他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去还愿的。”
“愿望实现,它就是个装饰品,没什么能不能戴的。”
意料之外的答案,崔瀚率点头,“我以为你许的愿望是要他长命百岁。”
徐明浩把手机递给崔瀚率,“就刚才的角度,帮我也拍一张吧,留着之后发wvs用。”
路灯把纤细的人的影子拉得格外长,崔瀚率看着他,像在看与其拥有百分之百相似灵魂的另一人。
回去的路上风渐渐大了,树上一丛丛的鸟雀被惊起,振翅飞去老远。徐明浩抬头捕捉到的最后画面是它们压低的掠过汉江水面的翅膀,他收回视线跟在崔瀚率身后进了公司大门。
再无人问他腕间的手串,也就无人知晓,他录制节目的地方离寺庙并不近,要先坐船再爬山,通天的几千层台阶他戴着护具五步一跪,求不来长命百岁,求不来平安健康。
他就只要洪知秀自由。
-SVT同人
-知汉珉佑全员剧情向
我总是妄图摘下悬崖上艳丽的花,却没想过攀上峭壁历经的险阻,还有花儿生长于此的原因。
街边的小女孩篮子里放着鲜红的玫瑰,寒冬腊月,她就站在路边扬着笑脸举着花束递向路边走过的人群。
一束花二十元,热恋期的情侣买下之后将花朵呵护备至,单独出行的人礼貌回绝。冷风吹红了女孩的小手和脸颊,她笑得有些僵了,篮子里娇艳的玫瑰也被冻得发乌。...
一束花二十元,热恋期的情侣买下之后将花朵呵护备至,单独出行的人礼貌回绝。冷风吹红了女孩的小手和脸颊,她笑得有些僵了,篮子里娇艳的玫瑰也被冻得发乌。
几个小时过,花还剩下二十几只。它们四散在巷口被行人踩踏,零碎的花瓣黏在鞋底留在雪地上,渐渐被冒着热气的鲜血浸染到看不清原本的形状。
巷子里的血腥味被冰冷的空气覆盖,尖刀抽出时细小的呜咽也被街边的嘈杂淹没。
“最后一朵花,送给你吧,小妹妹。”
街对面的巷子拉起了警戒线,听说是前几天圣诞夜的时候出了命案。尸体就陈列在距离巷口两米远的地方,受害人的颈动脉和手腕被割开,腰腹中了四刀。
街上热闹的氛围被警车呼啸而过的警笛紧急叫停,由于圣诞夜街上人流量大,并且现场没有第一目击证人,案发后的几天警方一直在街头巷尾进行排查,持续了三天左右仍旧没有任何进展。
每逢节日花店的订单就堆积如山,晚上九点左右终于处理好今天最后的订单安排派送。全圆佑整理好桌子上的花枝和散落在地上的纸屑丝带,抬头望向一门之隔的咖啡厅就看见徐明浩正撑着拖把仰头看着电视。
花店和咖啡厅中间有一扇贯通的玻璃门,两家店的老板是同一个。听说这位创业的初心是因为喜欢花,可卖花的淡季太久,花店可以满足他洒脱的个性却满足不了他爱挥霍的本性,所以这位老板就又在旁边买了个门市打通了中间的隔断,雇了几个长相不错的年轻人充门面轮流换班站花店和咖啡厅的柜台,一来二去名声打出去了,来访的年轻顾客多了,收入也还算可观。
但是收入可观也不是老板做甩手掌柜一年都不来店里几次的理由吧?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全圆佑拎着垃圾袋推开玻璃门,顺手扔到咖啡店墙边的垃圾桶里。徐明浩撑着扫把偏头望着他,全圆佑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了壁挂电视。
“又是前几天街对面的案子?”
“嗯,连着报道三天了。”
新闻中播报员的声音沉稳平静,警方一贯不喜欢在媒体上暴露太多案情细节,能说的东西过滤到播报员嘴里之后也都是含糊其辞。
全圆佑抿了抿嘴唇,伸手抓起桌边杂志架子上的报纸,看着上面同样表述模糊模糊的所谓头条新闻,“连受害人信息都没有查到吗?”
徐明浩能听出全圆佑话里的嘲讽,从口袋里摸出来遥控器把电视转到综艺之后握着拖把继续干活,“没有,新闻报道说户籍库没有能跟死者信息匹配上的居民资料,现在警方那边是一边调查受害人身份,一边排查目击者和嫌疑人。“
“鬼扯,大海捞针都比这简单,天天在街上闲逛也没见有什么进展。根本就——”
“这么闲?当着警官的面可别说没规矩的话。”
还没等全圆佑说完咖啡厅门口的迎客玲就响了起来,店内两个人转头就看见染着白金色头发的老板笑着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体型修长穿着警服的警察。
“哥,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了?”
“警察同志例行公事做摸排调查,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听他们在路边说,前几天过来咱们店里摸排被你和知勋赶出去了。外面挺冷的,我请他们进来坐坐。”
全圆佑盯着眼前两个面色有些严肃的年轻警官,站在前面警衔高一点的那个他没见过,身后鼻梁高大眼睛的高个子前几天倒是来过。全圆佑记得当时店里有两个婚礼单子比较着急,再加上他身上穿的警服碍眼,他随便敷衍几句就给人家赶出去了。
“圆佑,去里面给两位警官倒杯水。”
“嗯。”
徐明浩握着拖把站在一旁看着全圆佑面无表情的样子抿了抿嘴唇,紧接着自己的视线就撞上站在后方的高鼻梁警官,那人一双大眼睛加上锐利的高鼻梁,一眼扫过去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外国人。徐明浩眨巴眨巴眼睛,始终盯着人家的脸看,直到那人冲着他微微一笑才回过神,抿着嘴冲着人家点点头之后就赶忙抱着拖布远离公事协商区跑进吧台帮全圆佑倒水。
见弟弟们都撤退了,白发男人先拉开椅子坐下,脸上挂着笑意冲着面前的位子仰了仰头,“两位请坐吧,我是这家店和旁边生花花店的老板。前几天是店员不懂事,我替他道歉。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们知道的都不会隐瞒警方。”
为首面容俊郎的警官紧了紧衣襟,侧身让身后的警员坐在里面,自己落座的时候也同时将本子展开递给他,视线却始终盯着对面的男人,“刚才在门口没来得及问,请问您是?”
“尹净汉。”
“您好,我是刑侦支队重案组三组第一侦查队的洪知秀,这位警官是文俊辉。”
叫洪知秀的警官说完便把手伸了过来,尹净汉只是垂眸看了一眼,随后轻轻笑着点点头,“有什么问题您就问吧,不用这么客套。”
柠檬水做好,全圆佑往杯子里多铲了一大片冰块,顺便给尹净汉做了一杯热可可,这哥今天的脸色看起来就很臭,虽然他脸上一直挂着公式化的笑意。
“明浩,给他们端过去。”
“哥你就那么不喜欢警察?”
“不是所有人都对警察有崇拜心理,他们在我这除了碍眼没有别的感触。”
全圆佑总是没什么表情,徐明浩平时会跟着店里的几个人一起闹他,也见过他木讷的脸上出现过笑意,可现在他这脸色的确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端着三杯水送到桌前,尹净汉抬手拿过自己的热可可,不着痕迹地冲着徐明浩使了个眼色让他避开,随后视线望向不远处的落地窗,“冬天白天短,五点左右天已经黑了,就算我们店里当时没客人也不代表我的人会看到巷子里行凶的场面吧?”
没客人?
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警官长着一张漂亮的脸,一双桃花眼弯弯的,带动他的语气也温柔平稳。可这么年轻就能爬上高级警衔的人,一定不是善类。
尹净汉往后靠了靠,杯子里的热可可已经见底。他看着窗子折射出自己的样子,视线又转移到握着挂满冰霜的柠檬水却一口没喝的洪知秀身上。
这小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不会蠢到明知在夜色中窗子被室内强光折射会看不清夜色中的情况下,还仍然在自己店面前面徘徊两天,也不会派旁边抱着柠檬水一直吸溜不停,假装菜鸟的文俊辉警官到店内吃闭门羹。
诶,就说了让全圆佑那小子收敛一点身上的刺,就是不听。
尹净汉的杯子空了,杯子和碟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很大。洪知秀松开握着冰杯的手,指腹捻了捻冰凉的水珠。他看着尹净汉一改之前佯装的礼貌模样把杯子随意扔在桌上,挂着笑意的脸和温和的语调也彻底冷了下来,洪知秀的嘴角笑意更深。
“我在警校的时候就听有卧底经验的学长说过,不是所有的真相都能靠正义让它们浮出水面。塘底生花,花下的世界更恶心黑暗,但却能让花开得娇艳。”
冷哼一声,尹净汉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他突然嚷了一声再来一杯热可可,紧接着靠在靠背上仰头起头闭上双眼,指尖慢条斯理地继续敲击桌板,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散去了冷气。
“要查户口,对吗?”
“对。”
“水沟里已经死了几十只鸟了,猫却够不着。”
“没错。”
“这次的鸟飞丢了,猫才按到翅膀。”
“是的。”
“老鼠身上沾满了下水道的脏东西,滑得很,不控制的话——”
“尹先生想要什么?您这样聪明的人,想要的东西肯定不是钱,对吧?”
“哈,抬举我了,调查费还有今天柠檬水和可可的钱一分都不能少,我其实挺俗的。”
舔了舔嘴唇,尹净汉睁开眼的时候全圆佑刚好端着新做好的热可可走过来,他一把拿过热可可,随后倾身用热可可换走洪知秀面前满是冰块的柠檬水,另一只手拉住想要离开的全圆佑的手腕。
“圆佑啊,再讨厌咱家也得做生意。给洪警官和文警官算一下钱,我喝的也算他们账上。还有,叫WooZi把手里的线放一放,十分钟之后带两位警官去生花。”
看完最新的一期Going的脑洞,本人不是短篇选手所以可能会写得很烂,大家就当好玩看一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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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上)
今夜下了雨,但是S城的霓虹和车流并没有因为这一点点细雨而停止穿梭。一辆接一辆的车停在市中心那个最高的大厦门口,从车里面走出来的人也是西装革履或者裙摆飘然,他们所有人都今天光临这个地方的原因是:今晚在大厦的地下一层,会有今年最大的藏品拍卖会。
这座金色的大厦是集赌场,拍卖场,红酒银行等各类功能为一体的奢华酒店,也是S城所谓上层人士娱乐消遣的最受欢迎的场所,不论工作日周末,不论白天黑夜,你总能再这栋大厦里...
这座金色的大厦是集赌场,拍卖场,红酒银行等各类功能为一体的奢华酒店,也是S城所谓上层人士娱乐消遣的最受欢迎的场所,不论工作日周末,不论白天黑夜,你总能再这栋大厦里找到热闹的地方。
今天来的人其实也都各怀心事,有些人根本没有实力拍卖,只是来露一个脸,希望在明天的报纸上能有他和上流社会名人的合照;有些人而是来物色商业伙伴或者谈判对象,想要能在这一夜签下几个亿的大单子;有些人则是诚心冲着藏品来的,不过这种人大部分也都是艺术家同行,看着热度等升值再套钱而已。
金珉奎今天来到这座大厦的原因很简单:这栋楼是他23亿资产楼里最著名的一栋,接待过名人不说,上个月接待了CARAT国的女王。女王下榻过的酒店第二天就登上报纸头条,众人惊叹有如此奢华的酒店的同时,注意力也转向了拥有这座大厦的主人———本市最年轻房产投资人金珉奎先生。
金珉奎游走在地下一层的会客厅,从酒保手里拿了一杯香槟,和不同的业界大佬打着招呼,也偶尔被一些家族产业的老爷子们拽住,话里话外想把身边的漂亮穿得又少的姑娘许给他。
金珉奎不是好色之徒,他优越的身高和过分出色的脸蛋的确给他吸引了在场不少随着家人一起来的少女,甚至还有已经上了些岁数但风韵犹存的女企业家。但是,金珉奎这些都不喜欢,他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说得再仔细点,是一个男人。
上周,他回到他的大学做荣誉演讲,在礼堂贴着的海报上看到了下周来巡讲的人,好像是个艺术家或者画家。那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带着圆框眼睛,手上拿着画笔,眼神朦朦胧胧,总给人一种马上要破碎了的美感。仅仅是一张照片,就抓住了金珉奎的心,金珉奎也觉得自己夸张,但是他还是赶紧抓了一个路过的学生问这是谁,学生告诉他,这是这两年艺术界最受捧的新人画家,The8徐明浩徐老师。
想到这个从未谋面的“心上人”,金珉奎突然心里跳得有点快,嘴上也挂起了微笑,心情愉悦地去和附近的人碰了碰杯,去聊了那些金珉奎自己也不会相信的鬼话。没聊一会他就觉得累了,他抬起头看到大厅的钟,离拍卖会还有5分钟,他心想再坚持一下就好。
咚————
大厅的钟响起来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最前面的舞台上,一个工作人员上了台。
金珉奎本来今天只是来露个面,并没有打算参加拍卖,但是看着对他比较重要的几个元老级别的人物都进去了,他也赶紧跟着进去了,拿了9号牌子,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小金,以前参加过拍卖会吗?”
“李老见笑了,我还真没有,之前都是看,今天突然想试试。”
“哈哈哈,年轻人,多试试新鲜的,能不能拍到都无所谓,享受过程最重要。”
金珉奎点点头,看见拍卖师穿着燕尾服走了上来,站在了拍卖桌前面,掏出了一块鹿麂擦了擦自己的眼镜,然后从柜子下面拿出来拍卖锤。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进今天的拍卖师,今天我们一共会有7件藏品进行拍卖。由于本次拍卖藏品数量不多,所以本场将不会设置中场休息,请各位嘉宾做好准备,量力而行。”
台下的小姐们公子哥们眼睛里开始兴奋,元老们也开始摇晃着红酒杯,好像好戏马上就要上演。金珉奎也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观察着这场拍卖到底会如何进行。
“今天的第一个藏品,是来自元代出土的官窑的瓷瓶…有意者请开始举牌…”
金民奎看了一眼那个瓶子,心里已经开始觉得无趣了,一个破瓶子还那么贵,鬼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儿坐到正常拍卖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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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俊辉今天来到这栋大厦的理由也很简单,今天是他和家里那位在一起的7周年的纪念日,本来答应按时下班的他又一次爽约了,为了补偿,他只能去拿一瓶他珍藏的红酒送个那人,说不定能让那人消消气。
全市最好的红酒银行也就是这儿了,顶级的服务加上业务也有保障,根据不同的酒类,会调节不同温度湿度来保证存在这儿的每一瓶酒都能保留最原始的醇甘。
文俊辉在这个红酒银行买了一块专属于他的酒柜,把他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酒都存了进去。对文俊辉来说,吃的东西从来不够多,毕竟他曾经也是靠着这样的简单信念,从一个小小的咖啡轻食品牌CEO成为了S市餐饮界最年轻最大的股东之一,可以说整个S市所有能吃饭的地方都有他文俊辉的一块。
文俊辉起家很早,名声也不算特别大,不像金珉奎是当下的“红人”。文俊辉都是一直默默地掌控着S市的餐饮界命脉,知道得人不多,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少。曾经也有人推荐文俊辉去炒楼盘,但是文俊辉对那些高冷的大楼没有兴趣,他还是喜欢食物给他带了的饱腹感和温馨感。
文俊辉和他家那位就是在饭馆认识的。
曾经风靡一时的美食杂志《今天去哪吃?》曾经刊登过对文先生的采访,文先生透露他和自己的恋人其实都不是S市本地人,他们是来S市上大学的时候在食堂认识的,所以他对吃饭的地方记忆非常深刻。
文先生本来是学商业管理的,所以大三的时候就用积蓄和朋友在学校旁边开了一个轻食咖啡店,没想到那两年轻食的热潮来的正是时候,文俊辉趁着这风赶紧又自己研究起了股市,这才一点点慢慢成为了S市餐饮界的大亨。
小道消息毕竟还是小道消息,文先生似乎把自己的隐私保护得很好。加上好像自带着低调的属性,又有稳定的对象,很多人也发现不能用美色突破这人,所以文先生的风头很快就被随着一波又一波新人的崛起盖了过去。
但是文俊辉才不在乎这一些,他只在乎他家里的人今天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
拿到酒的文先生甚是满意,他找到了和恋人出生年月相同的酒,想着这应该能代表他今天晚回家的歉意了。他随着引导员走出地下二层,经过了地下一层看到了拍卖厅里拍卖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还是没忍住好奇的心,站在门口看了一会。
拍卖好像进行到了中间段,文俊辉今天又忘了戴眼镜,勉强隔着门看到前面大屏幕上出现的下一个拍卖的艺术品,他先是一愣,然后大脑里飞速旋转,突然发现这个东西他见过。
金珉奎坐在下面其实什么都没听见,他看到大屏幕上出现的画作和徐明浩的照片就愣住了,他本来觉得拍卖会无聊,没想到在中间竟然收获了和“心上人“有关的线索。他想,如果能把这幅画拍下来,下周去看徐明浩演讲后送给他,那将是再完美不过的见面礼了,这即体现出他的品味又能表明他的心意。
金珉奎心里开始摩拳擦掌,拿起已经身边放了很久没有举起的竞拍牌,蠢蠢欲动,
“哦,看来小金是对画作感兴趣啊。“旁边的李老爷子笑笑。
不管多少钱,他一定要把这幅画拍下来,金珉奎心里着这么想着。
“100w”。
“120w”
“150w”金珉奎想,既然玩就好好玩一会。
“现在已经有150w了,还有要加的吗?150w。”
“160w”
“好的,现在已经有160w了,还有吗?”
还没等金珉奎继续加价,突然有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285w“
全场哗然,这场游戏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文俊辉拿着牌子走了进来,和熟悉的面孔点了点头,嘉宾里还是有很多人认识他的,场内开始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好像在聊着这个一头精致银发,气质出众的男人是谁。
文俊辉环顾了一周,只剩下金珉奎的旁边还剩一个位子,他坐了下来冲金珉奎点了点头,两个人握了个手,很符合商业社交礼仪地从西装里掏出了名片交换了一下。
文俊辉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好像有点印象,虽然自己不搞房地产,他的他几个好朋友不是搞地,搞大楼就是搞酒店的,所以他从他们平时的对话中也有听过金珉奎的名字。
相反,金珉奎是完全不知道这个文俊辉是何方人也,他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和面前的人,总感觉对不上号。但是金珉奎并不想管这么多,他只想赶紧把这幅画买下来,不能让眼前这个人成为他最大的对手。
“请肃静,拍卖继续。“
“300w”有人也想插一脚。
“350w”金珉奎表情严肃,眼睛都没眨一下。
“380w”文俊辉保持非常完美的笑脸。
“400w"金珉奎看了一眼文俊辉,他知道今天肯定是要和这个人争个鱼死网破了,他皱了一下眉,心里想着眼前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和他这个当下最红的红人抢一副并不出名的画,多少人巴结他还来不及。
“450w“文俊辉还是淡定从容地说出了更高的价格,眼睛看向前方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480w”金珉奎咬着牙,这样的文俊辉激发了他的胜负欲。
“500w”文俊辉笑一笑,他心里知道这幅画没有这么高的价格,但是这幅画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就显得重要很多。
“好的,500w,已经有500w的价格出现了。“拍卖师声调了也高了些,带动场上情绪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全场都在窃窃私语,大家好像都没想到这画能被抬到这么高的价格着,看着这两个人一来一回地抬高价格,像是看一出好戏。
金珉奎沉默了一会,说实话这幅画的价钱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抬头看着那幅画,开了口。
“530w“
文俊辉到是没什么犹豫的,他很快跟着金珉奎刚放下的手肘抬起了牌子,依然保持微笑。
“550w"
金珉奎努了努嘴,看着文俊辉的脸,顿时觉得他像个训练有素的演员,从表情上看不出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他还是开了口,想让文俊辉把这幅画让给他,毕竟这幅画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看文先生是十分喜欢这幅画呢,现在是非要这幅画不可了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有趣。“文俊辉客气地笑了笑。
“那文先生想再喊高到哪里呢?“金珉奎步步紧逼。
“啊…没有想法呢。“文俊辉保持绅士的礼仪。
“571w“金珉奎想,追求心上人可是真费钱啊。
“571w了,571万是目前最高价了,还有吗“
“572w”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传出来了只多一点点的572w,看似再争抢,其实在场大家都清楚,这是在挑起那两人更高价的竞争,看来大家都不想让这出好戏结束得这么快。
其实文俊辉心里也好奇,什么这个人要在这儿和他抢这幅明显不值那么多钱的画。他是因为要道歉认错,也想把这画物归原主,毕竟当初是自己把这幅画搞丢的。
金珉奎脸上已经挂不住笑容了,他心里想着到底什么原因这个未曾谋面的人要这么和我抬价,难道是生意上的对手?可是他并没有涉及过餐饮界;难道是自己以前得罪过什么人?他也不记得了。
“文先生,我可以知道这幅画对您来是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没什么,金先生。就是我很喜欢徐明浩先生的画作,家里也有收藏几幅,他的画作现在也不好买到,所以就想试一下。“文俊辉说得简洁明了。
金珉奎听到这话,用竞价牌稍稍挡住脸,侧过身往文俊辉的方向靠了一下。文俊辉也看到那人可能要和他说些什么,礼貌地倾过身,低下头听到金珉奎压低声音说:
“那我和文先生就不一样了,我对画作没有兴趣,我是对画画的人感兴趣。“
“哦…这样啊…”文俊辉挑了一下眉,一边抬起身子坐正,心里愉悦地想着,看来今天晚上的道歉可以不用那么真挚了,说不定还可以再欺负那人一下。
“573w”
金珉奎喊出了价格,觉得应该没问题了,他翘起二郎腿,拿起香槟杯,舒服地靠在了沙发上,心想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该让给我了吧,管他是商业战场还是什么,差不多就收手吧,给互相都留个面子。
“580w”文俊辉理了理自己的领带,脸上又挂上了招牌的微笑。
金珉奎惊了,嘴里的香槟差点喷了出来,他从来没在商业谈判中遇见这么不领情的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已经到580w了,现在全场最高价580w。”拍卖师的声音激动高昂,全场都进入了沉默的喧嚣。
“580w一次。”
金珉奎还没缓过神,文俊辉眯着眼睛。
“580w两次。”
金珉奎犹豫地想着要不要再争取一下,文俊辉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着短信。
“580w三次。”
哒哒哒,三锤定音。全场哗然,好像在为这场激烈的商战表演鼓掌。
金珉奎和文俊辉同时站起了身,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
“恭喜你,文先生。”金珉奎抿着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谢谢你金先生,和你竞价的过程很愉快,我也很享受。”文俊辉用力摇了摇对面人的手。
地下车库,文俊辉抱着画回到了车上,坐到了驾驶位。他回到看后坐上的画和酒,感觉今晚又会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夜晚。
这时,他裤子口袋里面震动了一下,文俊辉掏出手机看那人回给自己的信息,忍不住嘴角又开始上扬。
——“明浩,抱歉我要晚回家,但是我给你买了礼物。”
——“文俊辉你再敢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死定了。”
cp:all8
WARNING:赛博朋克+克系元素
SUMMARY:春色满园关不住,良辰美景醉经年
【锚点】
在这片古战场上徘徊已久,风暴席卷,黄沙漫天,李灿只能庆幸自己的后土异能让他天生对土地黄沙无比亲近,不至于迷失在这片天地。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找到明浩哥。
尹净汉在出发前往失落之地的前一晚找到了他,平日里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哥哥那晚神色凝重地嘱咐他,神之眼运转到极致。
“灿尼,我会给你留下一缕我的精神力,如果发生意外我们暂时分开,你可以共享我的实时记忆。”
“真到了那个时候,无论如何,你也一定要找到明浩。”
但他也只看到生门和...
但他也只看到生门和死门关闭的那一瞬间,随后强烈的被窥视的不适感让他迅速切断和尹净汉的链接。
崔胜澈应该是这场姑且被称为试炼的开端,而他则是结束。
如果不能将徐明浩带回,或许他们所有人都得葬身于此。
“明浩哥。”
一眼望不到头,李灿看完了他的明浩哥短暂而又漫长的二十年:
691年11月7日,诞生于联邦禁区,引起全球突变,黑色双眸的神子徐明浩;
694年3月,陷入异能暴动,让整个实验室除莫识君以外全员死亡,经历了第一次死亡,眼睛开始异化的3岁徐明浩;
700年6月,为了阻止陷入异能暴动的文俊辉,发生第二次死亡,异变加深到控制不住杀戮之心的9岁徐明浩;
707年,因为封印松动和八号计划的持续进行而日渐冰冷肃杀,从而开启了为期三年的庄周梦蝶的16岁徐明浩;
710年9月7日,在亲眼目睹莫识君的死亡,逃到南方一个不知名小城后遇袭,发生第三次死亡的19岁徐明浩;
710年10月14日,短短一个月不到,便又经历第四次死亡并迅速进入成熟体,鲜血淋漓的19岁徐明浩;
一岁一碎。
李灿光是看着,便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心脏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他们珍爱的人,在这二十年的人生里,似乎很难有温馨美好的时刻,更多的是深陷泥潭,被裹挟着迅速长大。
像是一根细长的、腐烂的、沉郁的黑线,从始至终都紧紧缠绕着他,嵌进肉里,不得解脱。
但也有温暖明媚的时刻。
李灿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闪过,还有大家的身影。
所以,他们是徐明浩感知幸福的锚点。
“徐明浩!”
“哥,我们回家吧。”
怎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神说,
你要有一颗会跳动的心脏,找到属于你的玫瑰。
你要看到爱的轨迹,即使语不成句也要先学会拥抱。
你要勇敢面对失去的恐惧,就算重蹈覆辙也要记得自己的名字。
你要冲破记忆的囚笼,用爱将异化的灵魂锤炼。
你要伸出手来,主动挣脱束缚的锁链奔向自由。
你要学会利用真心,但记得及时奔回真心爱你的人身边。
你要走进欲望的深处,掌控欲望而非被欲望所裹挟。
你要记得那双眼的温度,记住那双手的温度。
你要有反抗的力量,才能保护你所珍爱的一切。
你要永不回头,但爱的人应该是直行的例外。
你要试着去爱,因为总有人随你入地狱而非许以苍白的拯救。
你要看得见这世间的浑浑噩噩,但不要随波逐流,因为有人愿意做你奔向幸福的锚点。
要知道爱,要学会恨。
千回百转,依旧矢志不渝。
这就是人类。
失落之地实则不在蓝星。
与其说这是神居之地,不如说这是蓝星唯一一处可以去往神所在之地的方法。
然而,自神诞生之际,祂也只允许了两次外来生物的进入。
第二次,便是此时。
第十一面圆镜从内向外破碎,散落成星光汇入银河,脸色苍白的银发青年撕裂空间而出,手中握着鎏金的小巧神灯,直面神的存在。
神原本是不可直视的,但此处只是神的亿万分身之一,祂饶有兴趣地撤去了可以使这小小人类顷刻间毁灭的威压。
崔瀚率。
祂知道他的名字。
【你很好地继承了你先祖的一切】
那双和徐明浩如出一辙的灰色眼睛温柔而平淡地注视着崔瀚率,当然也“看到”了他藏在身后颤抖的手。
害怕吗?
崔瀚率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
当然害怕。以凡胎肉体与神明争夺,无异于浮游撼树,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可是,他的爱人还在等着他,他的家人们还在等着他。
这么想着,心中似乎可以生出许多的勇气,便也没那么怕了。
“我想带他回家。”
祂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虚空中无形的拨盘再度被祂往下一拨,某种无形的限制被解开。
“我也是。”
尹净汉砸碎了第二面镜子,虽然精神疲散,但他终究是走到了神的面前。
他揽住弟弟的肩膀,和他并肩而立。
“加我一个。”
九道蓝色漩涡于第六面镜子升起,镜片四散的瞬间,有些狼狈的全圆佑走了出来,与二人并肩。
“还有我。”
“来了。”
“我居然不是第一个啊。”
“......”
十二面镜子彼此相通相连,接二连三被打碎的镜片让十一人脚下的星河更为闪耀。
他们一同望向第十二面镜子,熟悉的身影从镜子中走出,却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灿呐,明浩呢?”
李灿捏紧了手心的紫色鳞片,将它放进洪知秀的手心,对着尹净汉扯出一抹干涩的笑。
洪知秀几乎将鳞片嵌进肉里,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最后一面镜子银光流转,黑发青年与他们遥遥相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下一秒,碎片化星,坠入星辰大海。
【感到很意外吗?】
有战争贩子属性的夫胜宽差点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怼回去了,神也只是好脾气地包容了炸毛的橘子小熊。
毕竟,祂都默认了尹净汉这只兔子利用神之眼和木偶师,与李灿首尾相接,试图在神魔域里“悄悄”和所有人建立精神链接的行为。
虽然,金珉奎这只小狼差点窜进云彩们所在的水天之境里,崔瀚率这只小熊试图直接撕开神魔域的空间。
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小事件。
嗯,没关系,祂很大度,从不记仇。
【我已答应了那个孩子,便不会反悔】
【且等七日】
十二个人的眼睛一亮,喜色还未来得及蔓延至全脸,却见神从始至终平淡的眼里终于闪过一抹促狭。
一睁眼,所有人都回到了一开始的白雾之外,凉飕飕的厉风呜呜地吹着。
不远处,在暂时搭建的补给站,火锅的香气扑鼻,木金银、柳相和三个下属手下刀光剑影,幼稚地争夺着锅里的肉。
梦尔今正说到李硕珉生日那天的十三朵玫瑰,正想调侃一下好友老父亲的心历路程,一转头正好和外面面无表情的青年们对视上,手中的茶杯差点捏碎。
哦莫,怪尴尬的。
唯有一直盯着外面的黑发男人,在飞快扫过一张张面孔,却依旧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后,忍不住变得焦躁起来。
梦尔今起身,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将孩子们迎进来。
“小君,别担心,明浩肯定会回来的。”
她保证。
新历711年3月13日,失落之地,水天之境。
飘飘摇摇的云彩们并没有打扰神和小八的谈话,视线却总是悄咪咪地飘过去。
温暖的触感自头顶传来,神化作人类模样,是很温和平淡的长相。
其实祂应当算作他的父亲。
【这是我第二次给予你生命,这次感觉如何】
丝丝缕缕的暖流流经徐明浩的四肢百骸,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舒适,就像数百年前他还是一朵无忧无虑的云彩时的自在无忧。
“很好,他们待我也很好,所以这次我一定会幸福的。”
神垂眸低笑。
【那就好】
所以祂将他带回失落之地,摒弃了肉身皮囊,想要他重新变回水天之境最纯净自在的小八。
可是不行啊。
即使上一次回来,祂的神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回水天之境的小八了,因为这孩子忘不了那群真心待他的人。
“我想回到他们身边。”
【我知道】
所以这次,那十二个被徐明浩选中、也主动选中他的孩子才能进入失落之地。
祂也想看看,他们能牺牲到什么程度、做到什么程度,是否能教会祂不懂爱的孩子什么是爱、如何去爱。
想要成为人类,须得化掉一身神血神骨,重新锤炼灵魂。
而神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毁灭蓝星的想法,原本也是人类咎由自取,他们欲念太重、贪念过剩,总是贪婪无度地索取。
他们会污染神明。
因此,祂很不喜欢人类,甚至创造了异种,随意地赐下恩赐,漠视他们之间互相残杀。
祂不在意蓝星生物的死活,生生灭灭,总是寻常。
但祂的小家伙在意。
至少,这个世界总有万分之一的存在让他生出了留下的心。
既如此,那就以百转千回之姿,于绝望中开出希望之花吧。
神将自己的孩子拥于怀中,四周云彩温柔注视。
因为,他们也是家人啊。
【待你肉体消散之际,我会再次接你回家】
“谢谢您。”
新历711年3月20日,春分。
这是SVT停留在这片冰冷大陆的第三十天,也是他们开始等待的第八天。
风将雾吹散,光晕明媚。
“明浩是个别扭的孩子。”
莫识君死过一回,身体与精神饱受摧残,其实出现在这般严寒之地于他的养伤不利,但他依旧坚持。
他想亲自接回自己的孩子,就像二十年前他接过了那团柔软的小生命。
“所以,谢谢你们这段日子里一直很好地照顾他,虽然看不到,但我知道他更幸福了。”
崔胜澈此刻焦躁不安的心竟然因为这句话莫名地安定下来,比起木金银、梦尔今和柳相,他面对莫识君时总有些不知所措。
可能因为他是他家崽崽心心念念的人,是宛若崽崽父亲一样的莫识君。
“他原本就是这样好的人,所以我愿意对他好,喜欢对他好,但还是害了他受了很多伤,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但以后一定不会了。”
莫识君讶然,望着青年原本微红的侧脸有些失笑。
果然,他家孩子的眼光很好嘛。
“那我就放心了。”
就是十二个伴侣,确实有些多了。
莫识君侧身看向另一侧,一边悄摸摸听着他们说话,一边默默帮他挡住烈风的孩子们,温柔地笑笑,果不其然看到他们局促的神情。
十二个......其实也还好啦。
都是很可爱的孩子呢。
第八天,便是另一种新生。
踏出那面雾墙时,徐明浩依然能感受到身后温柔的重重注视,而白雾之外,同样有着他久别重逢的家人。
天也温柔,云也温柔,他爱的人就在蓝天白云之下等着他。
他其实很幸运的,不是吗?
“明浩哥!”
“灿呐,辛苦了。”
最小的孩子其实今年也才满十八,自然是需要撒娇的年纪。
徐明浩牵着李灿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他有些怔愣的爱人们,柔顺的黑发在风中翘起翩然的弧度,那双灰色眼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们回家吧。”
似是这句话打破了冰封的冰面,汹涌的思念将彼此掩埋。
夫胜宽气成圆滚滚的橘子气球,保住哥哥就口不择言,听得崔胜澈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连连对着周围拜拜,嘴里念念有词。
“您大神有大量,多担待多担待。”
这傻孩子说什么呢!这还没离开人家的地盘呢!
夫胜宽红着眼贴着哥哥的颈窝,小声嘀咕着“本来就是”,被身旁的洪知秀及时捂住了嘴。
“哥帮我带上好吗?”
与同样红着眼的洪知秀对视,徐明浩空出一只手牵住哥哥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他知道那枚鳞片可能会让洪知秀不安,但其实是告诉哥哥,他会回来的。
夫胜宽主动让开位置,洪知秀的手尖还泛着红,紫色的鳞片终于重新回到他的爱人的耳下。
“我以后还会给明浩买更多的。”
“我就喜欢你送我的这个。”
嘴甜的小棉花终于让小鹿哥哥的眼里绽开笑意,他只是轻吻了爱人的嘴角一瞬便让开位置,却也紧紧地站在一侧。
“怎么了,我们珉奎和硕珉?”
大只且粘人的两只狗狗一开始没有抢到最近的位置,嘴角同时撇下来了。
难得同时出现两只珉不乐。
“明浩啊,为什么先说金珉奎的名字?硕珉的名字也很好听的。”
李硕珉委屈。
“明明上次是先说你的名字的好吧,绿茶!”
金珉奎更委屈。
“你们两个够了哈,自己一边争论去。”
两只珉被强行扒拉开,眼睁睁看着四只猫科动物抢了自己的位置,嘴角又下去了。
好吧,徐明浩自己也有些难以招架,他两只手分别被文俊辉和权顺荣抱住,身后的全圆佑还摘了眼镜圈住自己的脖子。
但最难得的还是李知勋,小白猫难得温顺而眷恋地窝在他的怀里,含泪的眼睛看得徐明浩心软软。
猫猫大战,不外乎是。
嗯,还有一只小北极熊眼睛亮晶晶地在旁边紧紧盯着。
“doly,怎么刚才不过来啊?”
其实崔瀚率是第一个冲到徐明浩身边的,但他却主动留到了后面。
“因为想先好好看看明浩。”
崔瀚率献宝似的将揣在怀里的鎏金神灯举起来,果不其然看到了哥哥惊喜的神情。
“是我们那时的灯,我带出来了。”
徐明浩爱惜地捧起它,手足无措地不知道放在哪儿,和崔瀚率对视上,大家都笑出声来。
同样揣着东西的崔胜澈靠近,但他拿出来的确实一朵鲜红的玫瑰。
“崽崽,你的玫瑰。”
一句话,却让人落下泪来。
“怎么哭了啊,是我不好。”
崔胜澈不知所措地捧起那张止不住泪的小脸,心脏紧缩得难受。
这朵是他从联邦要过来的玫瑰种子,滴了他的血,借由夫胜宽的能力长出来的玫瑰。
但好像让他的爱人触景生情了。
“我很喜欢的,谢谢哥。”
徐明浩小心翼翼地收好一灯一花,看向最后一人。
“净汉哥,都不来抱抱我吗?”
其实直到这一刻之前,尹净汉的心都是飘着的,他像是独自玩着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灵魂飘在半空中无所定。
但现在。
“欸撒身边一直都有人,我挤不进去。”
“哎一古,我们净汉尼好可怜。”
其他人:可怜的应该是被迫背锅的我们吧。
众人无奈而宠溺地围着,温柔地笑着。
怎么办?当然是原谅喽。
他们是家人,家人就是要互相包容的。
“我爱你啊,净汉哥。”
太过炽热真诚了,徐明浩很少这样直接表达自己的爱意,尤其是“我爱你”这句话。
“欸撒......”
尹净汉其实是一个高攻低防的人,就像现在徐明浩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时,他的眼神闪躲,下意识低头。
“尹净汉,我爱你。”
“我也爱你。”
泪水与笑容总是不分先后,心中的酸涩难耐如泉水漫流,是长夜难眠的凌迟,是暗流涌动的隐忍。
此刻天光大亮,爱意绵延。
我们永不分离。
“明浩很忙哦。”
“老莫......”
“你这孩子,才半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后退了一步才接住,莫识君任由徐明浩紧紧地将自己抱住嚎啕大哭,一点儿也不心疼被眼泪浸透的衣服。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被这个孩子紧紧抱着,世界留给他的最后一眼,便是这孩子眼里的绝望。
但现在,已经全是幸福了。
真好。
“明浩,我不在的日子里也做的很好呢,我一直都视你为骄傲。”
莫识君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后背,示意他起身,牵着他的手走到阳光下。
顶着徐明浩疑惑不解的眼神,他朝那群孩子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我也牵不了那么多人,那就胜澈吧,孩子,你过来。”
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崔胜澈紧张得有些同手同脚,僵硬地被莫识君牵过一只手和徐明浩的手搭在一起。
幸福的晕眩让他的脑子有些飘飘然,这时候的他才表现得像是一个才22岁的青涩模样。
“这是你们的选择,那么以后就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功成身退一般将舞台让给了兴奋地涌上来的孩子们,莫识君笑着退到后面,接过好友递来的热饮。
“开心了吧?”
“嗯,明浩开心我就开心。”
“唉,老父亲的心情真是搞不懂。”
“小君你是不知道,他们之前恨不得杀了我和小今。”
“哦,你们没和我说,是你又干了什么坏事吗?”
“天哪,柳相你管管他!”
“管不了,我才是团欺,免得你等会儿又过来找我撒气。”
“我现在就要把气撒你身上!”
一群人吵吵闹闹,笑得见牙不见眼。
此后山高水长,人生漫漫,皆有彼此相依。
路的尽头,是幸福啊。
(正文完)
作者小话:终于写完了!!我简直要哭了,还赶上明浩生日啦!宝宝生日快乐啊
啾咪,谢谢大家陪伴我完成了这本合集,我其实是个i人,所以不常和大家互动,但大家的喜欢和鼓励我都收到了!非常喜欢各位的支持!我会继续喜欢seventeen,也会继续创作的!
可能之后会随机更新各种番外和其他合集的散篇吧。
美剧《凶鬼恶灵/邪恶力量》AU
之前写了两张觉得剧情不对,删掉重写了。
阅读提示:
全员向,成员角色随剧情发展登场
全文共三对确定cp:澈汉,hozi,奎八,故事线也按照这个顺序发展,其余成员cp不限,单章剧情过少的不会打tag
根据剧情,年龄会有所调整
原剧是偏恐怖向,所以本文描写可能有暴力描写,会提前预告
除成员外,未特别标注的角色均为原创角色,文中专业知识及地名均为瞎编
怪物知识来自原剧《邪恶力量:超自然生物图鉴》一书
阅读愉快,欢迎留评。
01小镇
德里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镇,...
德里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镇,环境优美,邻里和谐,距离最近的大城市科洛市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东边是一大片森林绵延至山脉,是打猎的好去处,每年都有慕名而来的人。
这是崔胜澈能找到的所有关于德里镇的消息,这个镇子看起来非常适合养老,上一次能算得上是刑事案件的案子发生在七十年前。
犯罪率低到可怕。
这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崔胜澈是一件坏事。
他是被强制安排到德里镇来当警察的,他父亲的原话是:“那就去!每天开着车在路上乱晃,下班就喝的烂醉,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崔胜澈是标准的富二代,有时候你不能期待富二代有什么理想,那通常会败完父母累积下来的财产,而过于有理想的富二代,不会败完财产,会把父母气的跳脚。
本来还想解释自己的梦想并不是那种带着甜甜圈上下班的巡警,在知道自己的工作地点后,崔胜澈明白当初父亲不是没理解,而是直接安排好了自己的警察生涯。
他挑选了一个如此“完美”的小镇开始崔胜澈的警察生活,然后等着儿子主动辞职,回来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富二代。
可他是谁?崔胜澈看着导航上逐渐接近的目的地,暗下决心,就是小镇警察,他也绝不低头!
镇上最高的是一座三层的旅馆,隔了很远都能看到楼顶巨大的招牌:旅馆,是的,只有这两个字,崔胜澈猜这是镇上唯一一所旅馆。
不过导航的目的地是德里镇警局,两层的,比旅馆低一层。
自从父亲一年前退休,李硕珉就成了德里镇的新任警长,带领两位警员保护德里镇的安全。
接到新成员即将加入的通知时,李硕珉既开心又有些担忧,这个名叫崔胜澈的新警员,并不是德里镇人,那么一些习惯上的磨合期,或许会变得更长。
两名警员卢卡和杰克照时出去巡逻,李硕珉独自一人等待新警员的到来,这还是上任之后的第一次,他思考着用什么态度面对崔胜澈。
平易近人?还是端着上司的架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李硕珉的身体更快,直接推门走出去,有些急切的动作差点撞到尹净汉。
“哇!小心小心。”尹净汉端着一筐药剂,灵敏避开了即将撞上的李硕珉。
尹净汉算了算排班,发现今天值班的应该是卢卡,而不是李硕珉:“你在等那个新警员?”
李硕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嘿嘿,太明显了吗?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装装上司的样子呢。”
反正最后还是会恢复原样,不过尹净汉没有说出来,只是解释今天是打扫日,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就先走了。
拒绝了李硕珉要帮忙的提议,尹净汉端着药剂走向另一边的法医室。
尹净汉只是兼职法医,小镇上很久没有过死亡案件,一个专门的法医看起来根本没有必要性,而尹净汉两年前读完医学院后回小镇的诊所就职,顺便兼职法医,虽然工资不多,但是很多事情也方便不少。
“胜澈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的法医,尹净汉先生,应该是比你大两岁呢!”
沉重的门被推开,崔胜澈下意识睁大了眼睛,眼前的男人留着大概到肩膀的半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低马尾,身上统一的白大褂也被他穿出一种奢侈品风衣的质感,见门打开,双眼微红,带着一点泪珠看向自己。
在来到小镇之前,崔胜澈见过一次自己的心理医生,医生对于他即将成为警察表示祝贺,同时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于崔胜澈某些心理问题的担忧。
他认为崔胜澈有一点白骑士综合症的倾向,白骑士综合症是一种心理状态,这种人会对弱者有强烈的救助欲望,但同时会试图控制对方,确保对方按照自己的期望行事。更为极端的人会保证弱者一直会是弱者。
崔胜澈当场给医生比了一个中指,难道一个富二代想要做点关于正义的事情就这么让人惊讶吗?真是太荒谬了!
可是在见到尹净汉的第一面时,崔胜澈不由自主的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他涌起一股想要帮助尹净汉的强烈欲望。
“你没事吧?”崔胜澈挤开站在前面的李硕珉,两步走到尹净汉面前,掏出口袋里的纸巾递给对方。
这种殷勤并不陌生,同时靠近的身体传来陌生的气味,看着起码比自己大一圈的健壮身体,尹净汉稍稍后退一步,并没有接过纸巾。
他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心里却在想‘果然,还是觉得恶心。’
或许崔胜澈的殷勤没有恶意,可尹净汉还是接受不了。
敷衍握手后,尹净汉借口还有事,离开了警局。
走进正门,前台坐着百无聊赖的夫胜宽,正在拿着手机打游戏,战况激烈,只分给他一个眼神。
尹净汉招下手算是打过招呼,准备去后厨看看今天的午饭,又被夫胜宽叫住:“哥!净汉哥!见到新来的警察了吗?人怎么样啊?”
这消息传到夫胜宽耳朵里时他就记住了,生怕来一个不好相处的处处抓着旅馆不放。
他的担心早就在嘟囔里说的一清二楚,尹净汉想想崔胜澈的样子:“家境挺好的,因为物质条件充足,所以开始追求理想的那种人吧。”
伸手摸摸夫胜宽毛茸茸的头发,尹净汉继续说道:“别担心,糊弄着就行了,硕珉也不会让他多来这边的,过不了多久,不是他坚持不住,就是他家里会把他叫走。”
没等尹净汉的手收回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走进来,熟练地往前台拍了几张钞票:“嘿!胜宽,开间房间,再给我拿几瓶酒来。”
看到尹净汉也在旁边,男人咧开嘴笑起来:“小医生也在,倒是不用我再跑去诊所了。”
鼻尖充斥着血腥味,尹净汉接过夫胜宽递过来的急救箱,顺便取消了拿几瓶酒的要求。
“巴克先生,处理伤口的时候最好还是别喝酒,走吧,我们去房间。”
不过老旧的装饰无人在意,进入房间,巴克利索的脱下上衣,一道细长的伤口从腹部横着划过,如果不是巴克躲得快,这道伤口足以让他开膛破腹。
“是什么?”尹净汉带上手套,去除巴克自己包扎的纱布,伤口没有愈合,或许是处理的不到位,还有些化脓。
巴克忍住处理伤口的疼痛,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分散注意力:“是一只妖狐,我在科塔西那追踪到那怪物的踪迹,它手上已经有两条人命,我和另一个同样追踪它的猎人合作把它杀了,这道伤口就是它爪子留下的,天杀的狐狸,爪子居然那么长!嗷!”
伤口不算太深,尹净汉没缝针,处理干净后包扎起来,治疗就结束了。
“你知道怎么杀死一只狐妖吗?小医生,这可是独家教学。”巴克朝尹净汉挤挤眼睛,试图开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
“回答:一把任意材质的刀,捅进心脏。”尹净汉提起急救箱继续说道:“现在我来考考你,巴克先生,被野生动物伤到需要干什么?”
不等巴克回答,尹净汉自问自答:“需要打狂犬疫苗,或许还有破伤风。下午我会带过来的。”
巴克觉得这算报复,那么多年的伤口也没出什么问题。
“还有,有需要打客房服务,别在外面乱逛,镇上今天新来了一个警察,你很容易被查。”提醒巴克安全问题后,尹净汉关上门离开,前往餐厅。
当他走到餐厅,满满一桌子人转头朝他看过来,胜宽和硕珉,厨子查理,还有卢卡和杰克,最主要的是那张新面孔——崔胜澈。
饭桌上的氛围很热闹,崔胜澈很会说话,礼貌聆听每一个人的问题并进行回答,他那双闪亮的大眼睛时不时看向尹净汉,期待着他提出问题。
“那个……”尹净汉和崔胜澈对视一秒,继续说:“饭盒准备好了吗?我给知秀带回去。”
查理连忙点头,指向后厨:“还在老地方放着。”
尹净汉点点头,向众人告别离开。
看着那个有些瘦削的背影离开,崔胜澈觉得郁闷,他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尹净汉对他的疏远,只是才见第二次,到底是哪里让对方如此疏远?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开口,只是好奇询问知秀是谁。
这个问题让桌子上的气氛卡壳了一瞬间,夫胜宽含糊着回答是尹净汉的兄弟,这几天不舒服所以在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