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玉刚国内首批从事海洋哺乳动物行为训练的专业人员。曾受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及国内水族行业协会邀请参与编写《水生哺乳动物驯养师》国家职业标准教材的编写工作,现为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IFAW)北京猛禽救助中心康复师,从事猛禽救助与保护工作。
“伴侣动物”最需要训练
新京报:动物训练到底是怎样一个科学概念?
新京报:能否再说得具体一些,比如新旧方法的差别?
尚玉刚:老方法往往是从“教”的角度出发,但科学方法则是从动物学习的角度出发,一只猫无意中在路过的草丛中遇到了猎物,那么再次经过时往往还会去探索,也就是说对上次行为的结果,进行了学习。如果又有所得,那么“探索”行为因发现猎物而得到加强,行为训练中称为强化。传统的动物训练方法中,人的主观因素太多了,希望动物屈服,有的甚至打动物。这是非常不科学,不人道的。
新京报:说过去更多的是“驯”,现在提倡的是“训”?
尚玉刚:“驯”更多的是驾驭、驯服动物,而“训”更多是指和动物的交流。在动物行为训练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很多专业术语,但国内的从业人员了解很少,我想这或许与我们传统的“驯”练观有很大的关系。当人们想的是操控、驾驭动物时,又怎会有耐心与善心去研究它们是如何学习的呢?
新京报:但是为什么要训练动物呢?
尚玉刚:大家常看到的是被训练的动物用于商业表演,就这一点,我是反对的。马戏团的狗熊表演走路,你可能觉得有趣,却不知道这会造成脊椎伤病。对于圈养的野生动物,行为训练技术或可以在动物的医疗保健上发挥作用。如训练海豚接受兽医采血。这对于已经被圈养动物的福利是有好处的。其实最该进行训练的动物是伴侣动物,特别是狗。科学的行为训练方法恰能起到我们和它们沟通的桥梁作用。
让狗学“坐下”很简单
新京报:人们和伴侣动物接触最多,是否很多训练方式都不对?
新京报:如果动物本来没有某种行为,人刻意要让它做这种动作,也有很多错误的方法?
尚玉刚:通常有两种方法可以训练动物行为,一种是负强化,一种是正强化。正负分别是呈现和撤走。负强化就指的撤走让动物厌恶的刺激,使它之前的行为得到加强。而正强化是呈现动物喜欢的刺激。比如你想让狗坐下,一个方法是摁狗的屁股,狗想“你怎么老摁我”,就坐下了。有人就想,这个动作是必要的,认为狗就是需要这样反复操控才能学会,其实你只是给它一个厌恶刺激。它学会坐下不是因为你摁,而是你不再摁了———狗狗意识到,只要坐下就能让那个摁压的刺激撤走。
新京报:要让狗坐下,正确的方法是什么?
熬鹰是文化,但不科学
新京报:章鱼保罗会不会也是被训练出来的?
尚玉刚:我更愿意保罗是被训练出来的。章鱼保罗对水中的“不适宜”物品,比如箱子、足球表现得自然轻松。饲养员肯定是做过一些章鱼的学习行为研究与尝试的,让章鱼对箱子“脱敏”。将无关的刺激与报偿相匹配,章鱼很快就能学会这些刺激就是获得报偿的信号,比如研究者早就发现通过经典条件反射的作用可以让章鱼将圆或方的图形与获得食物联系起来。通过这样的信号可以让章鱼游向任意你想要的箱子去取食。
新京报:你曾经当过海洋哺乳动物训练员。你怎么看《海豚湾》这个纪录片?
尚玉刚:我不主张训练海豚,它们被放海洋馆已经很可怜了,还是少干扰为好,更何况很多训练员还用了不科学的,甚至是残忍的方法训练动物,比如打动物。我们国家现在发展了很多海洋馆。一些新建的海洋馆一下子就进上百头海洋哺乳动物,因为很赚钱。在硬件与软件设施都不具备的条件下,动物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其实,野生动物首先就不应该圈养。已经圈养的,可以为了医疗体检做些训练,但少做无聊的表演。一些较发达国家的海洋馆就只是做些简单的展示,海豚就是自在地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