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几个路透视频,然后,我,疯了……
为爱产出!全都是乱写的!连人名都是现查的,有bug请忽略!
“放了他!”赵远舟执伞而立,周身妖气澎湃。
离仑眼瞳微颤,扼住卓翼宸的手也顿了顿,手下的人已经面露死色,他倏地松开手,任由卓翼宸的身体如枯叶般掉落在地。
离仑掸了掸因为打斗而沾了尘土的衣衫,缓缓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正警惕地瞪着自己的昔日故友。
“多年不见,没想到你都有新朋友了。”离仑的眼底浮出几分讥诮的笑意。
“阿厌,你离了我,这些年倒是过得不错。”
——
人间大妖现世,妖灵肆虐,生灵涂炭。
赵远舟等人出谷降妖,然妖灵行踪诡秘,为寻其踪迹,众人决定兵分三路...
赵远舟等人出谷降妖,然妖灵行踪诡秘,为寻其踪迹,众人决定兵分三路。
卓翼宸正往南寻时,在半路遇上了一个不速之客。
竹林中,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银丝浮动的玄衣,长发披散,乌黑如墨的发丝间隐约可见缀着精致金叶的细长流苏。
卓翼宸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男人的身份。
“是你?”卓翼宸放下了长剑,眼中的警惕却没有减少,一双乌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男人。
“你来找赵远舟?赵远舟不在,你找错方向了。”
男人却只饶有兴味地打量他,似笑非笑。
“我不找他,我找你。”
“找我?”卓翼宸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找我干什么?我可不记得我们有什么交情。”
还未等到男人的答案,一股凛冽的妖风倏地迎着他的面门袭来。
卓翼宸神色一变,立刻执剑格挡,两股强大的妖力在瞬间剧烈碰撞,长风骤起,掀起卓翼宸的衣摆与长发。
男人出招猝不及防,卓翼宸退了几步才堪堪接住这一招。
他愕然看向男人,惊怒交加喝道:“离仑,你干什么?”
离仑淡声道:“跟我走。”
“什么跟你走?”卓翼宸握紧手里的剑,指节咔咔作响,“你们之间的事赵远舟已经告诉我了,你是敌非友,不可不防。”
“他连这都告诉你,看来你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离仑轻叹,他收了妖力,缓缓朝卓翼宸走去。
“那,赵远舟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来历?”
卓翼宸不语,神色防备地盯着他。
“凡尘皆苦,苦于七情六欲,生离死别,贪嗔痴,爱与恨……”
卓翼宸皱眉,“你在说什么?”
眼看离仑就要走到他面前,卓翼宸猛地抬剑,剑尖距男人的咽喉不过咫尺。
离仑识趣地停下脚步,抬眼望进卓翼宸的眸中。
“而我,便是以这世间执念为食,执念不灭,我身不朽……”
卓翼宸对上那双深沉的眼眸,先是一愣,随即跌入了那双眼中的深渊。
神识恍惚之际,他听到一声少年清脆的呼喊。
“卓翼宸!”
是白玖?
卓翼宸眨了眨眼,待视线清明,便看到白玖猛地朝他扑过来!
卓翼宸连忙收了长剑,下一瞬,脖颈便被一只小手扼住,力道之大,竟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卓翼宸这才回过神,握住少年的手腕,惊疑不定地看着身上压制自己的人。
“小玖?!”
白玖手上的力道却渐渐加大,卓翼宸也有了窒息感,眼中泛起水雾。
“小玖……”
卓翼宸艰难地开口,他定睛瞧去,只看见少年的眼中透着黑气,周身也渐渐被黑雾萦绕。
卓翼宸霎时回神,抬手便要一掌劈过去,可出招之际,他的脑海中再次闪过少年的声音。
“翼宸哥哥……”
“呃……”未能出招的手扶住脑袋,卓翼宸神色痛苦地闭眼挣扎,复又睁眼,身上的少年勾唇邪笑,独特的少年嗓音里带着戏谑:“原来,这也是你的心魔。”
卓翼宸认出独属于离仑的语调,他紧紧攥着扼住脖子的手腕,怒视着眼前的少年,“你以为变作白玖的模样,我就不敢杀你?”
话落,卓翼宸的右手已经握住长剑,蓄势而发。
“是吗?”白玖看都没看那剑一眼,只瞧着卓翼宸轻笑,“你要不要赌一赌,这具身体是不是你那位小朋友的?”
卓翼宸呼吸一窒,攥着白玖手腕的手不自觉松了力道。
下一刻,他的脖子被大力扼紧,卓翼宸不由眼前一黑。
白玖带着笑意的声音犹在传来:“我倒是好奇,你一个缉妖司的弟子,怎么竟也会在乎一只妖的死活,在你们这种人眼里,妖不都是十恶不赦,该千刀万剐的吗?”
“人尚且有善恶之分,妖为何不能?”卓翼宸一双盈泪的眸子定定看着白玖,“既然心志向善,为何不能容于世间?三界乃众生之三界,并非独属任何一方生灵……”
“原来你们就是用这样的大道理将阿厌迷得神志不清,让他心甘情愿为了这些凡人的生死鞠躬尽瘁?”白玖冷声打断卓翼宸的话,他的眸中带了几分怒意,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方才轻慢的神色。
“卓翼宸,别白费力气了,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白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一道道黑气开始顺着白玖的手臂环绕而下,死死缠住卓翼宸的脖颈。
“呃……”卓翼宸神色痛苦,可攥着剑的手却怎么也不肯出招。
白玖对此嗤笑出声:“卓翼宸,你在等什么?再不出手,你可就要死了。难道,一个妖怪的命,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卓翼宸泪眼朦胧地看着压在身上的少年,眸子里是倔强和不甘。
白玖扼着他的脖颈将他往上提,迫使他靠近自己,讥笑道:“卓翼宸,你果然是个废物。”
“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为了自私自利的凡人四处奔走卖命。你不妨想一想,这一路上,有多少人对你好眼相待?”
白玖的语调似是怒其不争,眼底神色轻蔑,卓翼宸不由怔住。
“你妖纹显现之时,那些凡人看到你非人非妖非神,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还记得吗?那些扔在你身上的臭鸡蛋,烂菜叶子和陈年泔水的味道,你都忘了吗?”
卓翼宸被他的话勾起过去所有不堪的记忆,他侧头避开白玖的视线,哑着声道:“别说了,别说了……”
白玖继续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你现在为了世人奔走,缉妖,杀妖,可除尽天下妖魔之后呢?你又如何自处?当世人知晓赵远舟和白玖是妖,还有谁会记得你们曾经为众生赴汤蹈火?到了那时,你猜,他们是会对你们感恩戴德,还是赶尽杀绝?”
卓翼宸脸色苍白,他无法反驳白玖此刻的话,原本不屈的表情渐渐变得委屈和难以置信。
“不会的……”
“不会吗?”白玖轻轻反问,“卓翼宸,你口口声声说人妖平等,可你被凡人围住唾骂的时候,有没有想辩驳自己不是他们口中的‘妖’?那个时候的你,还记得所谓的‘众生平等’吗?”
这些诛心之语从白玖的口中说出来,击溃了卓翼宸最后的心防。
泪水从眼角滑落,抵抗的手也彻底卸了力。
卓翼宸似乎是放弃了挣扎,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白玖勾唇邪笑,周身的黑雾愈发浓烈,将二人包裹其中。
待黑雾散去,压制卓翼宸的已不是白玖,而是离仑。
离仑看着手下已经不再反抗的卓翼宸,低笑呢喃:“放心吧,看在阿厌的面子上,我留你全尸。”
话音落,离仑眼神一狠,正要出手时,余光却见寒芒闪过,一柄利剑迎面扫过。
他立刻闪身躲开,待定睛看去,卓翼宸已长身而立,右手执剑,面色狠决与他对视。
离仑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看不出来,你的心志倒是比一般人坚定。”
卓翼宸冷笑,“道心不稳,如何斩妖除魔?”
“道心?真有意思。”离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那今天就看看,你所谓的道心,能不能救你的命!”
离仑身形一闪,快得几乎看不清。电光火石间,只闻一声云光剑鸣,卓翼宸抬眼,便与已近在咫尺的离仑四目相对。
离仑邪魅一笑,霎那间,黑雾将二人再次笼罩。
剑光闪过,劈开迷雾,离仑利落转身,剑气削落了他的一簇头发。卓翼宸亦被一掌逼退数步,嘴角也渗出血色。
卓翼宸看了一眼微微颤抖的右手,冷眼望向离仑。
赵远舟所言不虚,离仑与他一样,乃上古大妖,妖力强盛,不可轻敌。
离仑也侧头垂眼瞥了一下落在脚边的发丝,笑容染上了戾气,“自我出关,你是第一个能伤到我的。”
离仑缓缓看向卓翼宸,眼里竟带着几分欣赏,“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年,三界也不全是碌碌无为之辈。难怪赵远舟会对你另眼相看。”
离仑手腕一转,黑气萦绕,身形一动,再次袭向卓翼宸。
卓翼宸暗自咽下喉头鲜血,运转周身灵力于剑上,提剑格挡。
“铮”的一声,卓翼宸只觉胸口钝痛,即刻右手转腕长剑横扫,离仑反应迅速侧身避开。
两人一招一式有来有往,看似势均力敌,可卓翼宸却清楚自己方才被离仑的幻术蛊惑,此刻已经力不从心。
他必须速战速决,尽早脱身,方是上策。
思及此,卓翼宸出招愈快,离仑却洞穿他心中所想,一招一式都在牵制他,大有耗光他灵力之势。
卓翼宸咬着牙强忍被当成老鼠戏弄的怒火,凝聚周身灵力于云光剑上,一跃而起,拼尽全力朝离仑劈下。
巨大的灵力波动震得竹林内枝叶簌簌作响,落叶纷飞,也掀起了离仑的长发和衣袍。
面对卓翼宸的全力一击,离仑却站定不动,眼看着那柄利剑破风而来。
可那剑刃却在距他头顶不过一尺,突然停顿住,再也无法向下分毫。
离仑缓缓抬头,然后迎着卓翼宸惊疑的目光露出一抹淡笑,随即,只闻一声悲鸣,云光剑应声断成两截。
卓翼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离仑一掌劈飞摔落在地,登时喉头一阵腥甜,咳出一大口血。
手中断剑亦脱了手,掉在不远处。
这一摔重得很,卓翼宸半个身子都疼得发麻,他强撑着想起身,下一刻,便被一只脚踩住了脸。
离仑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踩着卓翼宸的脸恶劣地往下碾了碾。
“呃……”卓翼宸闷哼一声,他抓住离仑的脚踝,却无法撼动分毫。
离仑姿态矜贵地看着被自己踩入尘泥的人,邪笑道:“你不是很神气吗?现在怎么不起来打我了?”
卓翼宸死死攥着他的脚踝挣扎,他的微末之力在离仑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离仑转动脚腕碾着卓翼宸的脸,一边悠悠道:“赵远舟那么喜欢你,他要是知道你死了,会很难过吧?”
离仑微微俯身,欣赏着卓翼宸屈辱的表情,“我的东西,还轮不到你们这群蝼蚁染指,就算是我不要的,也轮不到你们要。”
卓翼宸双眼泛红,握紧拳头,咬牙承受这份耻辱。
离仑:“赵远舟他以前是我的,往后也只会是我的。”
“他身边的人,我会一个一个,全部除掉。”
离仑直起身,看着脚下的人,冷声道:“至于你,另有用处。”
卓翼宸眼神一狠,早已蓄力的右臂毫不犹豫抡向离仑的小腿。
离仑始料未及,堪堪避开,卓翼宸趁势欲起身,就被反应过来的离仑欺身而上死死压住。
“滚开!”卓翼宸举起右手就是一拳,却又被他轻易攥住手腕控制。
离仑细细打量着卓翼宸不屈的神色,诱惑道:“你确实有几分本事,不如跟了我,我就饶你一命,顺便帮你压制你体内的妖纹,如何?”
卓翼宸被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奋力挣扎时听到离仑的话,咬牙切齿地送他一个字:“滚!”
卓翼宸受了伤,力气却还大得很,他挣扎得太厉害,离仑只好用手臂抵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紧紧攥住卓翼宸抵在他胸口的右手,彻底断了他挣扎的力气。
“放开我!”卓翼宸恶狠狠瞪他。
“据我所知,你一直苦于体内妖纹反复发作,连赵远舟都没办法根除,我比他见识广,本事大,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离仑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我放你一马,还帮你去除体内妖纹,而你只需要听我的话,这么稳赚不赔的买卖,你为什么不接受?”
他转而张手覆上卓翼宸的脸,一瞬间的黑暗让卓翼宸恍惚片刻,他正想拉下那只手,脑海中却开始不断快速闪过一些画面。
是白玖和他的初见,是赵远舟和他的不打不相识,是文潇的温柔明媚,是裴思婧的面冷心热,还有英磊那只心思单纯一根筋的小狼妖……
除此之外,卓翼宸还听到了一些杂乱但异常尖锐刻薄的声音。
“他是妖!”
“他是妖怪!”
“杀了他!”
“把他烧死!”
“烧死他!烧死他!”
“……”
不,不是。
不是!
卓翼宸面色痛苦地摇头,试图将那些不好的记忆甩出去,他攥住离仑的手腕,想把那只手拽下来,可怎么都拽不动。
黑雾渐渐笼罩住卓翼宸的脸,离仑的声音隔着黑雾悠悠传来。
“没有人能拒绝我,赵远舟如此,你也是。”
“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你……做梦!”卓翼宸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他竭力保持清醒,无视脑海中那些紊乱的画面,一点一点拽下覆在脸上的手。
眼前的黑雾渐渐消失,卓翼宸视线清明,看到了离仑带着冷漠笑意的清俊容颜。
离仑狞笑着掐住他的下颌,力道之大,仿佛要捏碎他的骨头。
“小子,”离仑警告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卓翼宸疼得红了眼,也不肯哼一声。他左手抓着离仑的手腕,右手却被对方死死抓住,摁在肩头无法动弹。
离仑看着他像垂死挣扎的猎物,表情十分愉悦。
“猎杀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看着猎物从怀着希望到只剩下绝望的过程,太痛快了。”
卓翼宸瞪着他,下一秒,他忽地起身,张口咬住了离仑的左手虎口。
这一口下了死劲,血很快就渗了出来。
离仑脸色一变,他着实是想不到,厮杀还能有这么不入流的幼稚把戏。
他抽回手的瞬间,卓翼宸提着断剑横扫而上。
离仑立刻起身闪躲,卓翼宸亦紧随而至,只是他被压制太久,接连砍向离仑的两剑都落空了。
右手虎口传来一阵湿意,离仑定睛一看,正有鲜血从齿痕处缓缓渗出。
“还真是牙尖嘴利。”
卓翼宸身形微晃,他抬眸盯着离仑,抬手抹掉嘴角的血。
离仑的目光从上而下扫视卓翼宸,在看到他手中的断剑时,轻哧:“剑断人亡,看来今天,你必须死在这儿了。”
“谁死还不一定呢!”卓翼宸左手用力握住剑刃,再缓缓抽出。
利刃划破血肉的痛感并不弱,但卓翼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点疼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不值一提了。
离仑看着他血流如注的左手,挑了挑眉,“以血为祭?自诩名门正派的缉妖司,原来也会用这种歪门邪术吗?小卓大人,你已经穷途末路了啊。”
“术法正邪与否,取决于它用在何处。”卓翼宸浑不在意地甩了甩左手上的血。
“哦?那此刻,这术法是正是邪?”
卓翼宸神色一凛,掐诀施法,一个抬眸,人便已经执剑对准眼前人的命门刺去。
“杀你,便是正途。”
血祭之法的确厉害,离仑却轻轻松松空手接白刃。
断刃被离仑紧紧握住,卓翼宸立刻用左手抵上右腕,将断刃逼向离仑的心口。
僵持片刻,离仑的手突然一松,任由那把断剑径直扎进了他的身体。
卓翼宸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离仑一掌拍在了胸口,整个人瞬间被巨大的妖力掀飞。
这一下,卓翼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摔碎了。
离仑缓缓踱步而来,垂眸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人。
“卓翼宸,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卓翼宸已经翻身而起,却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他拄着断剑半跪在地,呼吸粗重,混着浓重的血腥味。
“你已是强弩之末,再多顽抗,也只是自讨苦吃。”离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要么,乖乖跟我走,要么,我杀你剖丹。”
卓翼宸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和他废话,转腕就将手中断剑狠力掷出,离仑眼神微寒侧身闪避的瞬间,卓翼宸迅速起身一拳攻其命门。
只可惜他的动作在离仑的眼中实在太慢,一招未至,就已被离仑抓住了手腕,紧接着,他膝弯一痛,整个人半跪在地,脖颈也被离仑用左臂紧紧扼住。
卓翼宸的右手已被拧在颈后,无法发力,只能用左手死死攥着离仑的左臂,试图挣脱。但他的反抗在离仑眼里不过是花拳绣腿。
离仑慢慢收紧勒住卓翼宸脖颈的手臂,听着耳边传来濒死的喘息,他只觉痛快,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享受起来。
卓翼宸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他的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变得模糊,挣扎的动作也逐渐小了下来。
就在离仑以为他即将晕死过去时,卓翼宸突然一拳砸向离仑的脸。
离仑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冒金星,退后几步,卓翼宸也踉跄着站起身,他攥紧拳头,乌亮的双眸此刻只剩下森冷的寒意。
脸上传来阵阵钝痛,离仑抬手用指尖碰到脸上的痛处,不由得皱眉。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卓翼宸无力再去听他说什么,他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晃动,迈出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再也站不稳。
离仑看着脚步踉跄还想向他出招的人,只觉可笑。
不过他向来喜欢欣赏垂死挣扎的猎物,自然也愿意陪猎物玩一玩。
他轻易接住卓翼宸软绵绵的拳头,然后再一脚将他踹开。
可就像卓翼宸自己说的,想杀他,确实不太容易。
他命硬,抗打,负隅顽抗的意念超出常人。
直到离仑开始觉得没意思,卓翼宸才终于跪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他微微低垂着头,白净的脸上沾了泥土,口中的血还在顺着嘴角流下。
离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那双眼睛是否还睁着,不过,想来应该也差不多暗淡了。
离仑走上前,俯身,勾起卓翼宸的下巴,如他所愿,那双原本盛满凌厉星芒的眼里如今已只剩麻木。
离仑正想笑时,卓翼宸眼瞳微动,一口血水吐过去,瞬间染红了离仑暗色的衣襟。
离仑深吸一口气,目光森冷地看着卓翼宸。他缓缓踱步行至卓翼宸的身后,看着他已经脱力的背影片刻,突然抬腿猛力横扫。
卓翼宸听得出身后呼啸的风声,却已没有躲避的余力,侧颈结结实实挨下了这一脚。
他倒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
耳边嗡嗡作响,视线也变得模糊,朦胧间,他看到离仑朝他走来。
卓翼宸本能地抬手去挡,被那人轻轻拂开。
离仑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卓翼宸,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若你早些听话,乖乖跟我走,不就免受这些皮肉之苦了?”
卓翼宸微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事实上,他也没有听清楚离仑刚才在说什么。
离仑见他彻底没了反抗之力,才将人拎起来。
忽然间,一道淡色的灵力破风袭来。
离仑神色一凛,拽着卓翼宸侧身躲了过去,还未来得及细看是何人出手,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放了他!”
不远处,赵远舟执伞而立,周身妖气澎湃。
“阿厌,离了我,你这些年过得不错。”
说话间,英磊和文潇也追着赵远舟而来。二人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卓翼宸,不由惊呼。
英磊:“卓翼宸!”
文潇:“翼宸!”
赵远舟的视线也随之落在卓翼宸身上。
卓翼宸毫无意识地躺在地上,身上已经没有几块好的地方,嘴角的血迹还未干,血液染红了他身下的枯叶。
赵远舟抬眼看向离仑,眼眶泛红,“离仑,你我恩怨,与旁人无关。”
“旁人?”离仑觉得好笑,“若不是因为这些‘旁人’,你怎么会不肯回到我身边?明明我们才是彼此唯一的伙伴!”
“你住口!”赵远舟几乎是立刻反驳:“当年你做出那种事情,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伙伴?”
提及当年,赵远舟突然觉得有些心力交瘁,眼神也满含疲惫,“事已至此,你我之间,一切都回不去了。”
“谁说的?!”离仑厉声呵斥,他顿了顿,突然桀桀笑了起来,“阿厌,你看看现在你身边的这些东西,修仙道的狼妖,缉妖司的弟子,还有这个不知真身的怪物——是不是把他们都杀光,你才会回来!”
离仑瞳孔泛红,抬手指向地上的卓翼宸,张手一握,自掌心而出的黑烟便扼住了卓翼宸的脖颈。
卓翼宸被提到半空,离仑长臂一甩,他的身体便如石子般被抛出去,然后跌落在地,吐出一口浓艳的血。
“卓翼宸!”英磊抬脚就要过去,被赵远舟抬手拦了下来。
文潇红着眼,泪水盈蕴,却也冷静地拉住英磊的胳膊,劝道:“别冲动,翼宸还在他手里,相信远舟。”
赵远舟沉着脸紧攥手里的伞,泛红的眼中悲怒交加。
终于,他将伞抛向空中,抬手以妖力操纵,伞身盈满妖力,在半空悠悠旋转。
“这把伞,还是我送你的。”
离仑看着赵远舟手里已经蓄势待发的武器,眼里满是失望。
“阿厌,现在,你要为了卓翼宸,用它来对付我吗?”
赵远舟沉默不语,但没有收回的伞已经给出了答案。
离仑惨然一笑,他慢慢后退,看着赵远舟的眼也渐渐冷下来,“也罢,今天就到这儿吧。”
“这次我先把他还给你,以后再见,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他的身后生出一缕黑烟,渐渐弥漫成一片望不尽的黑雾。
赵远舟见状,眼神露出一丝急切,却又不敢贸然上前,急急问出当年没能说出口的那句话:“离仑,告诉我,为什么?”
“阿厌,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才是对的。”
离仑的身形渐渐隐入黑雾中,赵远舟正要拔腿追去,林中却忽然刮起一阵大风,他不得不止住脚步,抬袖挡住扑面而来的尘土。
待风止,那团黑雾已经消散殆尽,再寻不得离仑的去处。
赵远舟不甘心,朝着黑雾最后出现的方向追了几步,而文潇和英磊则是立刻奔向倒在地上的卓翼宸。
英磊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卓翼宸,你醒醒,别吓我们啊……”
文潇则是皱着眉,细细为卓翼宸诊脉,检查伤势,然后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怅然若失的赵远舟。
“远舟——”
赵远舟闻声回头,在看到浑身是伤的卓翼宸时,方才大梦初醒,转身奔去。
他在几人身边停步,缓缓蹲下身,看着英磊怀里已经失去意识的人。
眼前的一幕太过熟悉,只是这一次,躺在这里的变成了卓翼宸。
值得庆幸的是,他不再像以前妖力低微的那个赵远舟一样无能为力。
文潇的声音适时传来,打断了赵远舟的思绪。
文潇:“远舟,他伤得很重。”
赵远舟叹了口气,“先带他回去吧。”
文潇点头。
赵远舟低下头,看着倚在英磊怀里,生息微弱的卓翼宸。
往常不喜血腥和脏污的大妖,在此刻握紧了那只沾满鲜血和尘泥的手。
PS:乱写的都是乱写的!!!!!别当真!最后!大梦归离什么时候播!!!!!!我已经等不及了!!!!!
秦驳淮对我极好,基本上只听我的话。
而我爸从外头接回来的真千金不巧看上了他。
[你这个冒牌货,离秦哥哥远点。]
我漫不经心的看了看手上的美甲还没来得及发作。
她爸听到后就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快和你姐道歉,秦驳淮不是你能招惹的。]
1
我是被老温从孤儿院领养的。
几年前,我爸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认亲夜上,老温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不成样子。
我也泪流满面地站在旁边。
其实我是装的,主要是有媒体在,我得装出一...
其实我是装的,主要是有媒体在,我得装出一副家庭和睦,兄友弟恭的样子。
老温家庭关系有点复杂,老温家的那些亲戚看着老温找到了亲生女儿,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内心五味杂陈。
也对啊,平时收养了我且不说,但我终归只是一个外家人。
但这次可不一样了,温若寒是实实在在老温的宝贝女儿呢,什么家产钱财的可不都留给她了吗。
[我宝贝闺女今天终于找回来了,以后温若寒就是我的宝贝千金。]
父女俩寒暄结束才看到站在一边假意陪笑的我。
于是他把温若寒拉到我面前,扯着一脸笑容和我俩说。
[你们姐妹俩以后就当亲姐妹,若雨是姐姐,若寒要以后多多和姐姐学习。]
温若寒还才不配合这种假惺惺的场面呢,一下子把脸撇过去。
[我不,抢我身份的贼我还和他笑脸相迎吗?]
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转瞬即逝。
老温也显的有点尴尬,只是嗫嚅道。
[若雨也是温家的孩子,不要这样对你姐姐。]
他的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我还是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的,毕竟在老温看来,温若寒才是她的女儿,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制衡秦驳淮的工具人。
毕竟,秦驳淮爱我至深非我不可,除了我的话,他几乎谁都的话都不会听。
老温也对秦驳淮和我的感情深信不疑,所以把我留下来,他认为一定大有裨益。
但是老温肯定怎么都没想到,她的宝贝女儿会主动去招惹秦驳淮。
2
温若寒刚回家就给我摆开了大小姐的架子,等我刚一进家门,家里的地上早就扔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家里的仆从手忙脚乱地收拾,见我回来带着哭腔就和我告状。
[大小姐啊!你快管管二小姐吧!]
我抬头往上看,温若寒把二楼我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扔了下来。
哐当一声,我的笔记本电脑被从楼上摔下来,一分两半。
我依旧面子上保持淡定。
[她这是发什么疯?]
宋姨哭丧张脸过来和我说:[我也不知道,二小姐一回来就要清理您的东西,您看看东西都被扔下来了。]
我大致知道了原委,于是摆了摆手让仆人们都下去。
我这个妹妹太淘气了,还得我亲自来收拾。
于是我踩着高跟鞋就上了二楼,我的房间外更是满堆了一地我的东西。
还没等我进房间呢,一个笔记本就向我砸过来。
[她是哪里来的贱女人,和我抢爸爸]
[我就是要家里这些人看一看,我才是真千金,她温若雨算什么,就是个冒牌货。]
我眯着眼看她,她没有形象似的站在桌子上,把我的东西扔了一地。
我走进去拾起了地上的布娃娃拍了拍又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宋姨您上来一下,帮我清点一下毁坏的物品,然后让这个温若寒小姐帮我一样再买一份回来……]
我的声音自信有力,宋姨上来后开始埋头清点物品。
我就在旁边站着等,宋姨的速度也快,没两分钟就把数字报给了我。
我微笑着继续看着温若寒。
[嗯,也不是很多,那么就拜托温小姐赔一下吧。]
温若寒气的脸部扭曲,张牙舞爪的想过来揪我的头发,但我哪里给她这个机会?
她也见我不是随便就能被欺负的,于是立刻换上了下一副面孔。
脸色发白,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还要我赔,这二十多年别说我爸的钱你随便花,连我爸的房子你也随便住,你现在要和我爸的亲生女儿要钱了。]
她把亲生女儿四个字咬的特别重,好像在刻意提醒我的身份。
哟,这温若寒小姐还会唱戏呢,这脸变得真的是飞快。
于是我也立刻换上了一副假笑。
[那钱就不用赔了,我给妹妹报个班吧!]
我给了宋姨个眼神,她立刻会意的出门去。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认识一个教川剧变脸的老师,要不要介绍给妹妹你呀?]
温若寒还听到这话,气得瞪圆了眼睛。
[你这个贱人,你还内涵我!]
我往前走了几步,笑着凑近她。
[姐姐可没有内涵你哦,姐姐是真心希望你学点东西,毕竟变脸这个天分并不是谁都有的。]
说完这话,我立刻换回了原先那副严肃的表情。
[我是你姐姐,妹妹在家撒泼打滚我还管不了了吗?不然你告诉爸爸吧,看看他究竟怎么说?]
3
首战完美告捷。
关于那个川剧变脸课,老温知道了也只是笑一笑,一边笑着一边劝说温若寒去上上课,发扬中国传统文化。
温家的酒会颇多,毕竟温家在生意场上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存在。
既然温若寒被认领回来了,那温家的酒会她定然不可避免的要参与。
宴会刚开始不久温若寒的身边就围满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这就是老温家的千金啊!也挺漂亮的哈。]
[不知道这老温家的千金是不是能说会道,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呢。]
我听出这些人只是礼貌寒暄,但温若寒好像听不出,听到这些看似是夸奖的话,得意的把头抬的老高。
这种场合谁愿意管她,于是我自顾自的端了一杯香槟酒站在角落。
这又不是我的主场,今天的主要讨论对象是温若寒才对。
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秦驳淮!
他穿过人群向我走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西装。
秦驳淮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他的脸帅到人神共愤,总会吸引不少的目光。
秦驳淮和路过的人打了打招呼,但径直就要往我这边走。
我的余光注意到温若寒,她的眼睛都亮了,直勾勾的盯着秦驳淮。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温若寒大概率是喜欢上秦驳淮这张帅气具有欺骗性的脸了吧?
秦驳淮向我走过来,对我伸出了手。
[优雅的女士,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我怔怔的站在那一脸不解,秦驳淮来了干什么?他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温若寒本来就看我不爽,看见这样一个帅哥邀请我跳舞自然要过来插一脚。
[帅哥,我来陪你跳。]
我被声音吸引过去,她那双眸子亮亮的,直勾勾的盯着秦驳淮,满脸写的感兴趣。
秦驳淮冷冷的看着她,一脸不悦。
[你没有看到我在请这位女士跳舞吗?]
我轻微拉了拉秦驳淮的袖子,示意他不要马上发作。
但这种场面我不准备管,只想不动声色地看好戏。
温若寒会被秦驳淮吸引很正常,毕竟秦驳淮确实长的帅气,温若寒这一种没有内涵的人必定会爱上这副好看的皮囊。
她居然主动邀请秦驳淮跳舞,她会跳舞吗?
为了把好戏看下去,我附上秦驳淮的耳朵和秦驳淮说了一些话。
秦驳淮自然不拒绝,毕竟他从来不拒绝我的任何请求。
本来秦驳淮看见温若寒的时候脸上满脸不悦,但在我的一番耳语过后,秦驳淮终于扯起一抹营业的笑容。
温若寒理了理身上的晚礼服。
[哥哥愿意和我跳舞吗?我是温家小姐。]
呵,果然到哪里都不忘提起你那个身份?
老温被这里的情况吸引过来,他大概也想看戏,但是拨开人群,却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在哪里丢人现眼。
秦驳淮本来是不愿意跟她有所瓜葛的,但是我另有打算,于是秦驳淮朝着温若寒伸出了手。
[好,那我们跳恰恰怎么样……]
我举着杯子差点笑出了声,我还不了解温若寒那点尿性,她哪里会跳什么舞啊?
秦驳淮牵起温若寒的手就开始跟着音乐律动,温若寒显的有点局促,错了好几个拍子。
周围看的都是名流贵族,老温的面子明显有点挂不住。
于是主动叫停,连忙把女儿拉到身后。
[不跳了,不跳了,秦公子也忙……]
温若寒那个傻子哪里知道他爹的良苦用心,不管不顾的又拉住秦驳淮的袖子。
[哥哥都答应和我跳舞了,我要和哥哥跳舞。]
真丢人啊,老温只能尴尬的陪笑。
[小女不懂事,让诸位看笑话。]
老温又看到躲在角落的我,示意我把秦驳淮带走。
我耸了耸肩,好戏已经看完了。
于是我又招呼秦驳淮赶紧走。
4
酒会里多少有点热,我走出来吹风。
秦驳淮把西装搭在我的肩上,双手拉着我的手腕。
我认真的打量着秦驳淮,他长的是真好看,是那种看一眼都忘不掉的好看。
正出神着,手腕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若雨,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配合你。]
[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推向别的女人?]
我哭笑不得,他的语气怎么还有点委屈?
我撒娇的用头蹭他的胸口。
[这酒会真无聊,我不想在这待了。]
他闷闷的哼了一声,把我揽进怀里。
[那我带你走。]
秦驳淮开着车给我打开了车门,手还扶在车框上。
他永远都是这样细心。
坐上车以后我才来得及问。
[我们去哪?]
秦驳淮发动了引擎,他的眼睛亮亮的。
[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我常年霸占着娱乐圈第一小嗲精的称号,一口夹子音成功让自己的口碑两极化。
孤岛求生,一群人坐在椰子树下咽口水。
徒手爬树摘椰子,顺便抓个椰子蟹吃!
饿了?那就拿个鱼枪随便射射。
观众疯了,谁说这是撒娇哼唧小白兔?
明摆着就是健身泰山黑莲花。
1.
签完合同,经纪人拉住我苦口婆心地劝解。
「你的路人缘再不挽救,就没人敢找你拍戏了!所以这次的荒野求生,你必须给我认真起来。」
我眨巴无辜的大眼睛,嗲声道:
「真的吗?人家这么听话,你就放心吧。」
经纪人气得一记拳头砸到我的脑袋。
撇下泪眼汪汪的我,潇洒离去。
门一关上...
门一关上,我眼里的泪珠立马收了回去。
小样儿!
翻开微博,挂在热搜上的就是我要上荒野求生的消息。
「这小嗲精该不会被吓哭吧?」
「盲猜一波,这节目又要被骂惨了。已知方盼盼每上一个综艺,综艺黑名单就会多一个。」
「但凡方盼盼上综艺,其他嘉宾必遭殃。」
我撇撇嘴,继续往下翻。
有道是,撒娇女人最好命,能不干活就不干活。
一句撒娇就能让我躺着赚钱,
而且我天生嗲音,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何乐而不为呢?
要不是影响到热爱的拍戏事业,我还想继续扮下去呢。
不就是孤岛求生吗?
身为一位极限运动爱好者,简直就是小意思。
一年除了工作,我几乎都是在全世界奔波。
那里有绝佳的攀岩地,我去!
这里有高空跳伞,我去!
哇,那边还有自由潜,我也去!
就是这些都需要钱,我得赚钱。
拍戏接综艺都能赚钱,可惜综艺圈我有点混不开。
既然小嗲精的人设不行了,那就换一个继续浪!
2.
七天的孤岛求生将全程直播,给观众身临其境的刺激感。
飞机场上,安全员跟另外七个人大眼瞪小眼。
「不允许携带任何东西。」
其中一个名叫韩月的女明星抱怨:「可是我们就只带基本的生活用品。」
「对啊,最多一个背包就能装下。」
另一个女生紧跟着附和。
「必须按照规定执行。」安全员绝不松口。
男生那边也出了声:
「那允许我们带一点水和吃的总可以吧?」
我一抬头,双眼放光。
说话的那位男星旁边站着的,可不就是我新剧的男主角嘛!
这精致立体的五官,这修长优美的身材线条,
硬朗中带着温润之感。
是我的菜!
这种充满矛盾的时候,我不得上去表现一下。
「哎呀,大家不要再为难人家了,不就是吃的喝的嘛,我包了!」
我爽快地拍着胸脯,立下我参加综艺以来的第一个flag。
可谁知,他们听完都沉默了,立刻选择了妥协:
「算了,算了,我们不带东西就是了。」
我……
直播间弹幕刷到飞起:
「哈哈哈,他们宁愿什么都不带,也不愿意听方盼盼撒娇。」
「那可不!但凡他们多犹豫一秒,小嗲精能继续说!」
「看着吧,小嗲精准备作妖了!」
我委屈地看了一眼我的男主,他正抿着嘴笑。
行。
待会儿走着瞧!
3.
直升机上升到七百米的高度。
安全员正在检查我们身上的设备,告诉我们注意点。
舱门拉开,涌进来的风吹着我兴奋。
「那个,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飞下去?」
韩月紧抓着伞包,不住地往后退,脸色发白。
我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
「直接下去不就没意思了,姐姐不要怕。」
韩月瞪着我:「说的容易,你倒是下呀!」
我耸耸肩:「那我下喽!」
说着,我冲我的男主挑了下眉,走到舱门口纵身一跃。
熟练地操纵着降落伞,稳稳地降落到了指定地点。
还转身冲拍摄的机器打了个招呼,甜蜜一笑。
直播间观众傻了:
「这是方盼盼?」
「确定过后,是本人没错。」
「直接跳了?我看了下回放,跳得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
「她竟然没哭?」
「不确定,再看看!」
紧接着我望向上空,那抹熟悉的身影降落到我的旁边。
啊,是我的男主,顾寻。
我赶紧凑了上去:「你好呀,顾寻,我刚才跳的时候可害怕了。」
「是吗?跳得不错,第一次跳吗?」
顾寻唇角弯起一丝弧度,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嗯,我是不是很有天赋?」
我笑得灿烂,夹子音也带着撒娇的意味。
「确实——」他顿了顿,「很有天赋。」
有戏!
看来拿下顾寻,让他帮我干活指日可待!
这可是孤岛求生,有很多体力活的!
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可干不来,
该表现的时候表现,该享受的时候享受。
这才是参加综艺真正的乐趣!
磨磨唧唧过了一个小时,剩下的几个人才被安全员给踹下来。
说话的那个男星潘驰一下来就抱住顾寻,欲哭无泪。
韩月一下来,我也是赶紧上前抱住,十分关切:
「姐姐下来就好,担心死我了。」
韩月咬着牙,压住将我推开的冲动:「谢谢关心。」
她真的受不了这么嗲的语气,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4.
下来之后,安全员丢了一个大生存包给我们就离开了。
让我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好了,接下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安营扎寨。
这里是海滩,我们一致决定在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地方住下。
「幸好节目组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我们自己建房子的程度。」
潘驰拿出帐篷包,将里面的物件都倒了出来。
一通忙活完,他们在那边累得气喘吁吁。
我在这边吹着海风,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妙。
直播间里已经骂成了一团:
「看吧,我就说她有多自私!」
「七个人,就她一人闲着啥也不干!」
「这种人来这个节目干啥,退了拉倒!简直是倒胃口。」
「强烈要求节目组赶紧将嗲精赶出去。」
然而下一秒,弹幕停住了。
「这货怕不是猴子吧?」
「这椰子树得有二十米吧……」
「她就直接爬着上去了?好家伙,她竟然有肌肉。」
「等等,她又在干嘛?在跟螃蟹干架吗?」
「醒醒!这个螃蟹干不过她!呸,这是椰子蟹。」
5.
画面中,我笑眯眯地看着那棵椰子树,转头看向韩月:
「姐姐渴吗?」
韩月白我一眼:「你说呢?」
「那我去给姐姐弄个椰子吃,好吗?」
韩月:「……」
「姐姐不说话,那我就当默认了。」
我解开扣子,将外套丢给了韩月,
三下五除二地脱掉鞋袜,撸起袖子。
脚一触碰到椰子树,那股强烈的带着征服欲望的兴奋感充斥了我的大脑。
确定我的身体能挂在树上后,
我的眼睛直直盯着顶上的椰子,几下子就爬了上去。
将树上的椰子扒了个干净。
然后与藏在树里面的椰子蟹「深情」对视。
完了!
赶紧跑!
我加快速度往下爬,椰子蟹也在往下爬!
一个跳跃,我落到地上往后连退了几步。
掉在地上的椰子早就被韩月他们捡起来了,
椰子蟹直冲他们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抽起一根断木就往椰子蟹身上砸去。
还冲他们喊:「丢一个椰子过来!」
椰子蟹似乎被砸懵了,愣了几秒。
我将椰子砸碎,丢到了椰子蟹的面前。
眼看着它被椰子吸引了注意力,
我刚准备开口拿东西抓它,
一个网就出现在视线里牢牢地罩在了椰子蟹上面。
我扭头一看,是顾寻。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干活就是利索!
我满意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呦!有前途。」
顾寻扬起眉:「这也是第一次吗?」
「对呀。」
这我可没撒谎,确实是第一次亲手抓椰子蟹。
之前我都是在一旁等着吃的。
7.
今天才是孤岛求生的第一天,
我的flag就兑换了一次。
接下来每一天兑换一次,经纪人就不会再唠叨了。
我的戏也能保住了!
火苗燃起,我坐在一边,看着顾寻处理刚捕获的食材。
心里已经将接下里的计划都安排清楚:
我就负责每天外出打猎,
顾寻就负责在家做饭,
然后我就等着吃饭。
真好!
察觉到一道目光在盯着我,我轻咳了一声:
「姐姐,想看我就直说嘛!别不好意思。」
「谁要看你!」
韩月冷哼一声,心中刚生起的好感顿时消失。
她就不该多看一眼!
很快晚饭就做好,一群人围了过去。
闻着带着椰子的清香,我咽下口口水。
正准备咬肉时,一个嘤咛的嗓音让我停下了动作。
谁?
谁要跟我抢活?
撒娇哼唧这是我的活儿!
我转头看去,是那个一直不太说话的女生,苏落。
「这个看起来好吓人!我吃不下去。」
说归说,碍于荧幕形象,她还是没把这个丢出去。
「顾哥哥,你能帮我处理一下吗?」
我:「……」
还抢的是我的男主!
这能忍吗?
当然不能忍!
眼瞅着她就要走到顾寻面前,一个迈步揽住她的肩膀:
「妹妹,我帮你吧。」
苏落犹豫了下:「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我直接拿走蟹钳,手指一用力将烤得发黑的外壳掰开,又塞回了她的手里。
笑的甜蜜:「不用客气哦!」
苏落瞅了眼从头到尾压根没理她的顾寻,又瞥了眼我,悻悻地走了。
8.
为了守住我的劳动力,我干脆坐到了顾寻的旁边。
另一边的潘驰凑了过来:「盼盼,没想到你还真的挺厉害的。」
闻言,我张着小嘴缓慢地咽下蟹肉,害羞地道:
「哪有?我只是当时太害怕了,出于本能才让你们见笑了。」
哎呀,还是我的戏好!
那个女生说的一点都不嗲。
连我的十分之一功力都达不到,小菜鸡!
潘驰:「……」
害怕了为什么不会上二十米的椰子树,跟椰子蟹干架?
超级喜欢作者大大的画风,好搞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疼。
即使是昏迷中,散兵仍然能感觉到疼痛。
不仅仅是来自受伤的后背,更多的是心痛。
有点可笑,他明明没有心。
“那是我的……我的……心……”
神之心被抢走的场景在他的梦里不断重复,他一遍一遍失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一遍一遍被夺走。
第一百六十八次之后,又是熟悉的失重感。狠狠落地后,他终于醒了。
“这是哪儿?”
他吃力地睁开眼,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他想做起来,或许是疼痛导致了反应的迟缓,过了好久,他才隐约意识到自己是趴着的。
背后的管子被他强行扯断,现在的他身受重伤,根本无法行动。
“你醒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
散兵瞬间清醒了。
纳西妲俯下身,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散兵有点慌,选择闭上了眼。
背后又传来一阵阵剧痛,他强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喊出来。
纳西妲小心翼翼从人偶背后拔出最后一根导管,即便如此,散兵的后背还是多了几道裂痕。
“我知道你很疼,想哭可以哭出来的,这没什么大不了,所有人都会伤心,所有人都一样。”纳西妲一边处理散兵的伤,一边安慰他。
“不一样。”散兵吐出三个字就不出声了,他怕自己真的会哭出来。
“哪里不一样?”纳西妲有点疑惑。
在被囚禁的那五百年,她看见过无数人的梦境,不管是表面严格的风纪官,还是冷血无情的雇佣兵,所有人都会哭。
“神不会哭。”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如果他不曾在梦中哭过,如果他不曾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想起了遥远的稻妻,高高在上的雷神雷电影,和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八重神子。
他本就是“心”的容器,可以说,雷神之心,本就应是他的东西。
人偶的身体损坏的太严重了,纳西妲只能勉强堵住六大的几个伤口,紫黑色的液体仍然从小的裂缝里缓缓向外渗。
散兵刚刚醒过来,但是现在又昏昏欲睡,纳西妲也不禁伸了个懒腰。
自从亲自接手了教令院和整个须弥之后,各种事务险些堆满净善宫,她只能每天晚上结束所有事情后,才能过来给散兵处理伤口。
她使用元素力,慢慢给散兵缠上绷带。
安抚好散兵后,她走出房门,轻轻上了锁。
纳西妲回头看了看,如果不是受了伤,此时的散兵,就像当初的她。
就像一只笼中鸟。
她叹了口气,回到净善宫就列出来了一个长长的单子,打算第二天转交给多莉。
她相信,多莉那里肯定有她想要的这些东西。
天已经很晚了,纳西妲累的有点头疼。
最后一盏灯被关上,一切都彻底安静下来,整个须弥都沉浸于梦中。
最后说两句。
本篇脑洞写于3.2主线之后,与3.3版本毫无关联。
(才想起来自己在这里还有个号……)
我想让写作大神卓倾教我写作。
我说我想写变态狂爱上了自己的学生,把他囚禁起来这样那样凌虐他。
卓倾二话没说直接把我带回了他家,他还......
文档上的字越来越少,写五十删一百,直至一片空白。排风扇不断发出沙沙声,听得人心烦意乱。脖颈一转,嘎嘎作响。
又是一夜枯坐,乔遗望了眼窗外泛白的夜空,“啪”的一声合上电脑,倒栽葱似的扎在床上。拿起手机发了一句:“卓倾,我不想活了。”
再瞅人家卓倾,年少成名,本本爆红,一票书粉前呼后拥,当真是人比人该死。
手机许久...
手机许久不见回复,乔遗又嘀咕半天,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等到日上三竿,被念叨的某人终于悠然转醒。看了眼好友半夜“遗言”,估摸着人应该已经凉了。不紧不慢穿好衣服,拿起桌边的黑框眼镜,又去超市溜达一圈。
对话框立马跳出回复:“还要鱼丸、生菜、金针菇!”
盯着屏幕的眼睛弯了起来,哼着小曲儿,脚踩油门,去见证老友第一百零一次“诈尸”。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房内已经热气氤氲,锅里红油热浪一齐翻滚。
乔遗泪眼汪汪,“大神,我的新书又单机了,快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吐几朵莲花,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卓倾摘下满是雾气的眼镜,夹了肉片放进锅里,道:“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乔遗拍桌,“谁说的?哥们儿把所有题材尝试了一遍,头发都快薅秃了,不是用来扑街玩的!”
卓倾睨了他一眼,“每一类想写出成绩来,都要下苦功夫琢磨,这样换来换去当然不行。你仔细想想,自己擅长什么,先挑熟悉的写。”
乔遗掰扯起手指,“文笔一般,古言走不通;感情不够细腻,现言也不行;悬疑推理吧,智商不允许;灵异玄幻么,脑洞又不够大……”
越说越丧气,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把揪住卓倾的衣服,咬牙切齿又可怜巴巴,“大神,帮忙指条明路呗!”
虽然卓倾一脸漠然甚至还想翻白眼,但乔遗知道,他一定会施以援手。
要说他和卓倾的关系,那还真是拜网文所赐的一段孽缘。
当年卓倾还是一个萌新,行文随心所欲,更新全靠天意。但乔遗不知哪根筋犯病,在下饺子一样的作品堆里,偏偏和这个吊儿郎当的作者看对了眼,长评、月票、打赏哐哐往里砸。
事实证明,他确实很有投资远见。自己死命“勾搭”来的作者果然一跃成神,俩人线下也发展为好友。
用卓倾的话说,这是缘分天定。
乔遗却背地里腹诽:不,你我本无交集,全靠我充阅读币。
大概是被他如今的惨样触动了恻隐之心,卓倾正色道:“一扑到底容易,绝地翻盘很难。你可以试试剑走偏锋,但不要抱太大希望。”
乔遗撇了撇嘴,“这招我早用过了,可小众的题材之所以小众,就是因为真的没人愿意看,写了也是费力不讨好。”
卓倾挑了挑眉,眼中闪过莫名的光,“不,我说的类型绝对大众化,而且自成一方天地,也是你至今唯一没有挑战过的。”
乔遗思索半天,猛的恍然大悟,睁大眼瞪向他,“不是吧!你居然要我……写耽美?”
他由衷地感慨:“大神,您果然博学多识,连这个都如此精通!”
卓倾却说:“马甲一披谁认得你?再说了,这总比什么‘脑残总裁爱上白莲花’、‘风流屌丝逆袭极品老婆’好多了吧!”
乔遗点点头,确实有些道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卓倾扶了下镜框,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这笑容很是温和,极有说服力。乔遗不疑有他,翻着网页开始钻研,只是——
对方闻言一怔,“不会啊!爽点虐点密集是肯定的,但也只是表现方式不同。”
乔遗生无可恋地捂住脸,“我大概知道规则了。”
卓倾温声问:“打算写什么?”
乔遗叹息道:“还是套路呗!扇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最后炖一锅‘肉汤’。只要‘肉汤’炖得好,收藏订阅少不了。”
乔遗又道:“为了方便施虐,随时随地上演不可描述之事,我打算写——囚禁PLAY。”
卓倾嘴角抽搐,拿过手机扫了两眼,发现他进错了网站。刚要纠正,却见乔遗直直望过来,“我想不出情节,能不能把你当做原型带入进去?”
他顿时悚然,听对方开始嘟囔,“你的正职是大学讲师,为人师表,道貌岸然。对自己的学生欲图不轨,非法囚禁,真是衣冠禽兽、令人发指……”
“打住!”卓倾脑门青筋直蹦,“你是不是对我的职业有什么误解?”
乔遗振振有词,“反差大才能让冲突更激烈啊!”
卓倾冷笑:“那为了深刻挖掘人物内心,你是不是应该把自己当成那个学生?”
虽然画风略诡异,但乔遗抖了抖鸡皮疙瘩,还是点了头,“有道理,这样塑造起来更简单。”
见他如此有牺牲精神,卓倾也严肃起来,“虽说你选的题材有些浮夸,但还是加一些真实的元素比较好。”
乔遗揉着太阳穴道:“我尽量想象得接地气一点。”
卓倾轻笑:“那也比不上身临其境来得真。这样吧,我送佛送到西,给你充当一次免费道具。”
说完便拉起一脸茫然的人往外走,道:“既然是囚禁,当然要换个陌生的环境找感觉。”
所谓陌生,只是针对乔遗来讲的,卓倾带他回了自己家。
乔遗在客厅转了一圈,心里暗叹:看这地段、这户型、这装修,啧啧……成神果然很爽。
他不经意扫了眼主卧半开的门,嗯?被子没叠?
正好卓倾从书房取了纸笔出来,招呼道:“过来研究下大纲。”
乔遗忙敛了心神,张口便来:“就是一个有变态控制欲的人,爱上了自己的学生,把他囚禁起来这样那样。最后学生百炼成钢,接受了这个现实。只要注意把主角都设定成男就可以了,很简单。”
卓倾坐在沙发上,抬头问道:“主角为什么会有变态的控制欲?”
乔遗一愣,听他说道:“人物的性格是由环境和经历共同造就的,你要想不崩人设,就得写出详细的人物小传。尽管作品中展现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但作者脑海里必须掌握整座冰山。”
隐在黑框眼镜后的双眼严肃又认真,乔遗不由联想起昔日的班主任,连忙正襟危坐。
“那就先给你设定一个悲惨的过往,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乔遗绞尽脑汁想着,忽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道,“对不住,我真把你强行带入了。”
卓倾倒没在意,顺着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你若是这个学生,我把你囚禁起来,肆意玩弄,你有什么理由会爱上我?”
乔遗思忖半天,试探道:“被你用肉体征服了?”
卓倾简直想拿笔戳他脸上,“受虐狂吗你?主角一个丧心病狂一个贱出天际,不扑街才见鬼了!你得加些温情和正能量啊!”
乔遗躲着他喷出来的口水,脑子转得飞快,“那就设定成人格分裂,平日都是温柔的一面,潜移默化让我接受了你。然而不经意间露出的另一面,最暴躁也最脆弱,激起了我的保护欲。最终帮你挥散心底的阴霾,重塑光明人生。”
机关枪扫射一样蹦出一长串话,他停下来歇了口气,忐忑地看着对方。
卓倾揉了揉眉心,道:“虽然毫无新意,但描述细腻些也凑合能看。行了,先想个书名吧!”
于是乔遗脱口而出,“就叫《教授在上我在下》。”
卓倾一个字毙掉,“俗。”
“那叫……《亲亲教授轻一点》?”
“低俗。”
乔遗一拍大腿,“《教授,你再X我就要死了!》”
卓倾摘下眼镜叹了口气,似是不想直视他,“不早了,洗洗睡吧,此事改天再议。”
说完带人走向卧室,经过主卧时,忽然脸色一变,一把将人推进旁边的房间。
“砰”地一声甩上门。
乔遗趔趄着站稳,摸着鼻子嘀咕,“至于么?不就是没叠被子,多大点事儿。”
周末没定闹钟,一觉睡到自然醒时,已是艳阳高照。
乔遗推门走出来,就见卓倾正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对他笑道:“饿了吧!别着急,早饭马上就好。”
乔遗盯着他腰上的围裙,揉了揉眼睛,怀疑老友被鬼附了身。他明明记得这人除了煮火锅之外,从来不开火。
等清粥小菜端上桌,卓倾挨着坐在旁边,一脸温柔地看着他,“好吃吗?”
一口粥如鲠在喉,乔遗抖了抖鸡皮疙瘩,忍不住问:“你到底要搞什么?好吓人。”
卓倾脸上的柔情顷刻散去,翻个白眼,“你不是写小说找不着感觉吗?我牺牲一下陪你角色扮演啊!”
乔遗感动一瞬,又皱起眉,“虽然是有温柔的一面,可主基调是囚禁,这样是不是太温馨了点?”
卓倾斜他一眼,“怎么着,我还真拿绳子把你捆起来?拜托你动脑子想想,故事的设定是我爱你,所有的行为都要遵守这个前提。在你没激怒我之前,我只会对你好,不可能无缘无故虐待。”
乔遗低头思索,“可故事一波三折才好看,怎么才能把矛盾引发出来呢?”
卓倾起身收拾碗筷,“不急,你在这边多住几天,慢慢想。”
乔遗不好意思道:“那怎么行,太麻烦你了!”
卓倾刷着碗,笑得好看,“客气什么!生活用品都帮你准备齐了,衣服也按你的尺寸买了新的,安心住着就好。”说完又随口问道,“新衣服穿着舒服吗?”
乔遗一愣,赶紧仔细打量自己,睡袍是昨天随便扔给他的。看颜色不像全新,那只剩里面……
他差点尖叫出声,偏偏卓倾一脸认真地肯定了他的猜测,“我帮你换的,原来那条洗好了,还没干。”
乔遗脸色爆红,汗毛都要竖起来,“真是……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我还是先回去吧,不打扰了。”
卓倾有些诧异,“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是我照顾不周吗?”
乔遗飞奔回房穿衣服,心道:是照顾得太好了,变态都没您周到。一想到对方刚才描述的事件,他就忍不住血液逆流。
再打开门,卓倾正倚在旁边等着他,黑框镜片反射过一丝冷光。
乔遗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必须得回去一趟。”
卓倾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不行,就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
乔遗强笑道:“不骗你,我真的……”
卓倾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说,不行。”
从未见过他如此强硬又冰冷,乔遗吓了一跳,脾气也被激了起来,“腿长我身上,凭什么你说不行就不行!我偏要走你又能拿我怎样?”
卓倾抱臂堵在门口,轻声道:“不怎么样,只是门锁住了,钥匙在我手里,除非你从窗户跳出去,但别忘了我家可是20楼。”
乔遗撞开他使劲儿转动门锁,不敢置信地睁圆了眼睛,“卓倾,你……”他恍然,“从昨天开始就是你的圈套对不对?你到底想做什么?”
卓倾别开了眼,低声道:“对不起,我只想让你留下来。”
乔遗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原本最熟悉信任的面容,此刻只让他阵阵发冷。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他低喃一句,双手在衣服口袋里胡乱摸索。
卓倾缓缓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举起手机晃了晃,“在找它吗?想报警?”
乔遗僵住,低下头默然不语,指间微微颤抖。
卓倾抬起他的下巴,忽然轻笑一声,眉目变得温和,“真害怕啦?记住你刚才的感受。”
说罢伸手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开启教学模式:“刚才只是举个例子,直接切入情节来塑造人物形象,并随着剧情的展开不断丰满和深入。这比空洞的词语堆砌效果好多了,等到人物一开口就能看出是谁,才算创作成功。”
乔遗依然有些懵,“你刚才只是模拟小说里的主角?”
卓倾点头,“对啊!你不是想不出冲突吗?那我就帮你制造一个,多贴心。”
乔遗咬牙,“那你说给我洗……洗衣服,是不是真的?”
卓倾嗤笑,“我哪儿有那么无聊,就是随口一说,不信你自己脱了裤子检查。”
“你居然耍我!”乔遗气红了脸,扑过去抢回手机,蹭蹭几步跑进主卧,“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他转过头阴森森道:“我记得还有个说法,如果人物太完美反而不真实,有点无关紧要的小缺陷才好。就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神,其实特别懒、屋里乱得像狗窝,突然就可爱多了是不是?”
卓倾脸霎时黑了,“你少胡说八道,我只是……”
“没关系,就算你从不叠被子,也依然是我们心里的白月光。”乔遗不怀好意地打断道,“已经保存草稿了,你好生伺候着,不然我手一滑……”
他嘿嘿一笑,小眼神儿十分嘚瑟,自认为扳回一局。
卓倾捂住胸口原地深呼吸,半晌意味不明地弯起嘴角,“小乔同志,这可是你自找的。”
下午两人并肩码字,总算有了片刻的温馨。
只是卓倾正用朋克键盘敲得欢快,乔遗忽然举起手机,只得憋屈地换了超薄静音。再举,又认命地去准备晚饭。
乔遗瘫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大神,我卡文了。”
卓倾忙不迭道:“一定是太累了,早点洗洗睡吧!乖!”
等乔遗听话地走进浴室,他赶紧冲回电脑前,十指翻飞,键盘按得噼啪响,总算六根清净了。
可惜没过多久,剧情正写到关键处,门开,幽怨的声音飘过来,“大神,我睡不着。”
卓倾愤而掀桌,“两军交战,千钧一发,你居然要我现在哄你睡觉?”
对方被吼得一愣,眼角发梢还沾着水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卓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如老父亲般慈祥,微笑道:“进来说话。”
乔遗坐在他旁边,神情低落,“很抱歉打扰你,可我实在太郁闷了。无论写什么都能淡出鸟来,啰嗦一堆,人物还是单薄如纸,怎么办啊?”
卓倾叹了口气,问道:“现在写到哪儿了?”
“该矛盾升级,暴露脆弱的一面,同时作为转折点,触发恻隐之心了。”
卓倾略一沉吟,拉起他走回浴室,把人按在洗手台前。
简介:我意外发现女人穿着我老婆的高跟鞋,怀疑之际,我偷拍到她的包臀裙,心中大定,我老婆不穿这种裙子。回家之后,我拿换洗衣服时,一件裙子映入眼帘,拿起一看,正是那件包臀裙。
今天被老板训斥,我打算去夜店放松心情。
门口女郎穿着暴露,一声老板好让我重新找到自信。
店里白花花的肉体伴随激情的音乐肆意扭动。
我边喝了几口酒,边静静欣赏。
过了一会,尿意袭来,我连忙去了厕所。
这是?
透过门底缝隙,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那好像是我老婆的高跟鞋。
刚要弯腰仔细辨认,那抹红色又突然消失。
我站起身,摇晃脑袋,估计是酒喝多了,这里怎么会有我老婆的鞋子。
“啊。”
声音引起我的注意。...
声音引起我的注意。
这声音?
与老婆已经三个月没同床,听到声音的这一刻,我的内心有点蠢蠢欲动。
窜动声响起,高跟鞋鞋跟卡在门的缝隙,突出来一部分。
那是?
我瞳孔骤然缩紧,只见鞋底有一个M字母。
这不是我给我老婆刻的吗?
老婆很喜欢逛精品店,当初她看中了一款红色高跟鞋。
但价格太贵,就放弃了。
我暗暗记在心中,等工资发下来,定满足的愿望。
情人节那天,我买回了那双鞋,并在鞋跟处刻下她的名字。
“梅丽,M。”
眼前高跟鞋跟跟随它的主人不断晃动,我的心情也跟它一样,上下起伏。
老婆这个时候应该在医院值夜班才是。
我疑心大起,厕所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推开隔壁坑位的门,我思忖着是从隔板上面看,还是从隔板下面看。
如果不是我老婆,那我岂不是成了偷窥狂?
我咬咬牙,偷窥狂就偷窥狂吧,总比自己绿了而不自知好。
隔板有点高,马桶盖子光滑无比,为了安全,我决定还是拿出手机从隔板底下偷拍比较好。
侧耳倾听隔板,女人声音微弱,男人倒是很投入,一声大过一声。
我判断他们正沉浸在极乐世界,与外界暂时断了联系,便立即下移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红色包臀裙!
我松了一口气,老婆从来不喜欢穿这类裙子。
我安慰着焦躁不安的神龙,将它放进裤子,准备提裤走人。
忽然,久久不出声的女人高吟一声,随后一声深深叹息。
我心中警铃大作,此前声音微弱,听得不清楚,而现在我猛然记起,这声音与老婆好像!
再次打开手机,男人的身体挡住了女人的脸,我看不见。
犹豫之际,隔壁坑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踩上马桶,双手扒在隔板上方,双臂用力,身体往上吸。眼睛微微高于隔板一点,尽力往下瞟。
纹身?
体力不支,我只能坚持片刻。
匆匆一眼,女人脖颈上的草莓印与纹身一晃而过。
至于脸,她衣服还未穿,就先戴起了口罩。
不过我依然能确定不是我老婆。
我老婆不可能有纹身。
男人与女人走远,我慢慢蹲下身体,从马桶上跳下,喘着粗气。
真的要加强锻炼,不然老婆嫌弃不说,平时做一些体力活也不方便。
回到家,老婆已经睡着。
我在衣柜里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
但角落的一件裙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件裙子藏在最底下,我费了好大劲才翻找出来。
是那件红裙子!
我赶忙打开手机进行比对。
一模一样,都是包臀裙。
我鼻子贴近嗅闻,隐隐闻见一股香味,甚至手上还有点热度。
没错,刚脱下来的。
我望着床上的老婆,突然感觉十分陌生。
同床共枕多年,我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
她告诉我自己不喜欢性感的衣服。
每次我恳求她只在家中穿,她也是果断拒绝。
可现在,她竟然穿着这身衣服去夜店勾搭男人。
我顿时感觉头上顶着一片青青草原。
不,等等,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
虽然不清楚老婆为什么会背着我穿包臀裙,但穿同一件衣服的人有很多。
仅仅凭借衣服确定太过草率。
夜店厕所里的那个女人身上有纹身,脖子上还有男人留下的草莓印。
这是无法复制的。
如果老婆身上没有的话,就能证明她不是那个女人。
我蹑手蹑脚靠近床边,与老婆三个月没同房,不知她会有什么反应。
“谁?”
指尖刚触碰老婆脸颊,她就惊醒,卷起被子躲在角落。
“是我,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面露苦涩,怎么说也结了几年婚,如今却像个陌生人。
“看我?你不是与我冷战吗?怎么,憋不住了?”
她看着我下身,一脸嘲讽。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就是来关心关心你。”
我的确有那个意思,毕竟成年男人有性需求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
不过此时我更在意老婆脖子上到底有没有纹身与草莓印。
“关心我?关心完了吗,你可以出去了。”
她越是迫不及待赶我走,我就越是怀疑。
“你为什么不穿那件我买的睡衣?”
之前我买了一件稍微性感的黑丝睡衣,想让她晚上穿上。
“不穿。”
我如饿狼一般扑向她,撕开衣服,嘴唇胡乱亲吻。
“啪!”
她反手给了我一巴掌,说了一句:“畜生!”
我呆愣在原地,不是因为她喊我畜生,而是因为脖颈上的那个纹身。
“这是?”
我手指颤抖,指着那个纹身,疑惑又恐慌的眼神望向她。
“啊,这是单位同事拉着我纹的。”
她急忙用衣服遮住纹身,表情难看,眼睛左右躲闪,似乎非常不愿意让我看到。
“你!”
我有心想说她是个荡妇,但话到喉咙,又说不出口。
最终,我放下手,拿起衣服走出了卧室。
我愤恨咒骂,想找老婆摊牌又不敢,生怕她提出离婚。
我怒气更盛,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你说的夜店厕所,我没去过。”
我冷冷一笑:“你说没去过就没去过?”
我打开手机,又翻出那件裙子:“那这个怎么解释?”
“还有你身上的纹身,与她一模一样,不要告诉我,这是个巧合。”
老婆看见那包臀裙,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接着等我翻出纹身那张照片后,难看的表情从她脸上一闪而过。
但很快,她恢复了平静。
“照片真的是夜店男厕所拍的?”
老婆语气很严厉,我差点被她气笑了。
我抓住她出轨,她的表情反而好像是她抓我出轨似的。
“是的,你想怎么狡辩?”
老婆突然上前呼了我一巴掌。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手机扔了过来,躲进被子呜呜大哭。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拿起手机一看,工作打卡记录赫然呈现在眼前。
“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居然一点信任没有。”
老婆抽噎道。
我不知所措,按捺心中疑惑,只得先帮老婆擦拭眼泪。
可纹身与包臀裙又怎么解释,世界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
深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始终在想老婆的事情。
对了,我手机里有老婆的通讯录,可以查查她最近与哪些人通话。
本是无心之计,却真的有了重大发现。
思忖片刻,我决定这件事不能这么不明不白过去。
沉不住气,我试探一句:“今晚去夜店。”
“你是谁?”
是个男人,他声音故意压低,嗓子跟卡了痰似的。
“下次带我一起。,我请客。”
我说的模棱两可。
“你到底是谁?”
“今晚你在夜店厕所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遮遮掩掩不如开门见山。
“你,你是她什么人?”
什么意思,他猜出我的身份了?
浴室的门被打开,元湛探出湿漉漉的脑袋,腹肌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阿瑶,进来一下”
林下|文
(1)
我穿书了。
这倒不难猜,毕竟我现在整条小腿都泡在观赏湖里,清澈的湖面倒映出我的七宝蝴蝶簪、红宝石项圈和缕金百蝶穿花水袖长裙,视线穿过湖面还能看见我脚腕上叮叮当当的金铃铛。
哇哦,巴适得很。
我一看见那个一看就不便宜的金铃铛脚链就知道我是谁了,我是昨天晚上看的那本重生小说的恶毒女二姜瑶。
身为女主角姜琬同父异母的伪善妹妹,不但抢了她上辈子和太子的姻缘,还间接把她和渣男凑成一对,最后饱受折磨的女主角在我封后大典的前一天含恨而终,重生归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看完。
我如果早知道那个干啥都不如跳舞的人会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给那些大声叫好的留言点赞。
这就叫,网上重拳出击,现实怂得一批。
苟苟且且想活命的我开始思考现在挽回是不是还来得及。
一旁的小径上突然跑来一个小丫鬟,面色急切地和我说:“小姐,大小姐醒了!”
我思路清晰:“是不是咳出一口脏水随即悠悠转醒,眼睛清澈明亮完全看不出曾经懵懂无知的模样,甚至还隐隐透露出几分狡黠与隐忍?”
丫鬟略一思索,惊喜道:“诶,好像是诶!”
我面无表情,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好了,来不及了。
按照原剧情,我现在应该急急忙忙跑去静姝阁,和女主角演上一场姐妹情深的大场面,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再在她晦暗不明的目光下强掩内心的恐慌,心道:大姐姐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呢。
因为她之前落水就是我推下去的。
我注视着自己白皙纤长且细嫩的双手,内心复杂。
我觉得姜瑶就应该出生在现代社会,身为身娇肉贵的统治阶级居然还亲自动手推别人下水,实乃劳动楷模、国民表率。
不由得发出了“封建帝制吃人”的呐喊。
“姜二小姐在这里做什么?”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属于男子的温润声音。许是注意到我此时很可能还有一截小腿光裸着的姿态,他停下脚步,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我目光呆滞,随口说出我此时的真实想法:“在想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死。”
我最后在水里晃动了几下小腿,搅动起层层波纹,把湖面的平静彻底打破。然后站起来,长裙及地,乍一起身就把腿脚遮了个完全。
我转过身与他对视。
来人身着浅色外衫,阳光下依稀可见流云暗纹,玉冠束发,眉目舒朗,唇边自带三分笑意,放到现代的选秀节目里,光靠脸估计也能搏个出道位。他显然把我的话当作小孩子的玩笑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通过他对我的称呼约莫猜出他大概是府上的客人,估计身份不低,居然还能认识姜瑶这个丞相府如珠似宝的嫡小姐。
我开始用我容量并不算大的脑袋紧急搜索小说中的主要男性角色。
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青衣男子,一直微弯着腰,看起来身份略低,如今正抬起头斥我:“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还不向太子殿下行礼?”
原来是男主角啊。
我学着看过的古装电视剧,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猜测等到姜琬让我跳舞的时候,这个狗男人也许还是这样一脸温润的笑容,内心一阵恶寒。
青衣男子满脸歉意道:“阿瑶自幼顽劣,又受父母宠溺,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她失礼。”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姜琬是已逝的丞相夫人所生,我娘是续弦,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就是丞相府的庶长子姜琛,现在也养在我娘名下,成了相府名义上的嫡子,果真是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差错。
姜琬前世死的时候,他已经官至三品,可惜与姜瑶是命运共同体,最终也逃不掉被复仇女王清算的命运。
“琛兄说笑了,”太子笑得随和,“我与姜二小姐相识已久,自然识她秉性天真,况且你我多年旧友,也不该为这些虚礼所拘。”
他们二人还在说着场面话,我却早已魂飞天外:这是女主角重生的第一天,也就是说,再过一个月,她就要踏着她高贵的红色缎子鞋,昂首挺胸地走进相府书房,用生母留下的遗物据理力争自己才是应该与太子结亲的那个。
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太子今日拜访相府,正赶上落水昏迷的姜大小姐醒来,出于礼数,本来是要去静姝阁院外探望一下姜琬的,刚巧路过赏心湖看到本应该早早就去了静姝阁的我,这才停下来多了一段和我之间的对话。
我索性跟着他二人一同往静姝阁处去。
太子偏过头来看我,忽而笑道:“早听说丞相和夫人爱女如命,因着姜二小姐喜赤脚行走,特意在相府各处修建了玉质小径,冬暖夏凉,专供一人行走。”
他略一低头,看向我足下位置,“今日才有幸得见。”
脚腕上的金铃铛在走动间轻声作响,我装作淑女状微笑不语,内心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什么幸运不幸运的,你活在书里不知道,我的骚终将变成刺向我的刀。
我忽而怔了怔神,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也随之一滞:他这举动细究起来是有些轻浮的,与他人设不符,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幸而静姝阁已经到了,没人注意到我方才的静止画面。
“小姐!”只见姜琬急匆匆地从屋内跑出来,全然不顾身后丫鬟的制止。她刚刚醒来,面色苍白,一身素娟,眉宇间犹带病气,发髻都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急着赶出来。
她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行礼,只是呆呆地望着太子,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
我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让了让,腾出地方留给男女主角一眼万年的初遇buff。
姜琛还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用和刚才训斥我一样的语气皱着眉头斥姜琬:“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你身子还未好全,理应……”
随后,她转头看向我,意有所指地恨恨道:“府上真正的的腌臜事可多,也未见兄长插手。”
她以前性情一向和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没有主见,根本说不出这种忤逆的话,现在竟把姜琛堵得哑口无言。我讪笑着说了些“问大姐姐好”之类的话,暗自为姜琛掬了一把辛酸泪。
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姜琬,而是钮祜禄姜琬!
太子好像也有些愕然,但还是很快恢复镇定,温和地说:“姜大小姐无恙便好,时辰已晚,我就不多叨扰了。”
见他转身要走,姜琬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元湛!”
他疑惑地回头,却看见姜琬泪盈于睫,哆嗦着嘴唇,最终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哽咽着摇头,“没事,你走吧。”
完了完了,他肯定觉得姜琬是一朵柔弱却坚强的小白花儿,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姜琛要留在静姝阁内尽兄长的义务教育姜琬,于是便打发我去送元湛出府。如今民风开化,男女同行倒也不算大事,只是姜琬那副好像要吃了我的样子让我咽了咽唾沫。
或许是因为我如今成了姜瑶,身处其中总能发现之前不带脑子看小说的角度看不到的东西。我寻思上辈子你俩也没有感情戏啊,不是,就因为他不但独宠姜瑶最后还登基称帝,你这辈子就爱上他还非他不嫁了?
相府和皇家早有婚约,前世姜瑶为了这门亲事,多番设计姜琬不成,于是百般撮合姜琬和渣男,终于诱得姜琬自愿放弃婚约嫁给渣男,自己则成功入主东宫,荣宠一生。
姜琬只是在偶尔低三下四地拜访姜瑶时见到了元湛对姜瑶的万般宠爱,对比起自己那个不求上进还屡屡纳妾的纨绔夫婿,想到这荣华恩宠本都该属于自己,又怨又恨,这才在被渣男及其宠妾害死后决心若有来生定要嫁给元湛。
我这才惊觉她的所谓爱情竟然如此功利。
一朝穿书,我原本津津有味看的爽文都显得三观不正了。
我偏头看向元湛,甚至觉得他的人设也很奇怪:明明是精于权谋、多年来屹立不倒最后还成功登基的太子,就算表面上多么温润如玉好相处,本质上也应该是笑面虎,前世独宠工于心计的姜瑶连个侧妃也没有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世的姜琬同样心机颇深,而他居然那么轻易地接受了姜琬落水后如同变了个人的事实,甚至还认为她一面疯狂追夫示爱、一面还可残害渣男渣女这些今生看来与她毫无瓜葛的人的极度双标行为可爱?简直奇奇怪怪没有脑袋!
元湛注意到我在观察他,微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试探着问他:“奇变偶不变?”
元湛:???
他明显一头雾水,哑然失笑,“我不知姜二小姐这是何意。”
我摇摇头说没事,内心十分失望。
看来幸运的穿书者只有我一个。
元湛忽然开口:“姜二小姐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我登时心神一震,强装镇定地笑道:“是吗?大概是换了身新衣服的缘故?”
他停下脚步,从上到下地扫视我,眼神不加掩饰到让我感觉自己没穿衣服,看得我浑身发冷。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方才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不见,像是我的一场幻梦。
“可能是吧。”他笑,“我以前倒没发觉,姜二小姐竟然如此衬红色。”
我尴尬地应了声,胆战心惊地把他送到外院,然后飞速告辞回去,如释重负。
门外等候的小厮见此情景,嗤笑道:“又是她来送,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元湛看着那抹红色的倩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来,嘴角似有笑意。
小厮见此情景,大着胆子询问道:“殿下莫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元湛径自登上马车,动作行云流水,也不言语。小厮乖觉地闭嘴驾马,忽然听到车厢内传出一声轻笑。
“姜相家的两位千金,今日一个赛一个的有意思。”
(2)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考剧情思考得抓心挠肝。
姜琬已经重生了,剧情已经开始,元湛又显得那么不对劲。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不知道如何回到现实世界之前,我还不想死。
是不是可以改变剧情呢?我灵机一动。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唤姜瑶平时最器重的大丫鬟(毕竟女配的丫鬟只有这一个配有名字):“倚云。”
她恭敬地走上前来,“小姐。”
我吩咐她:“你把大小姐院儿里的霜儿调到咱们这里。”
每个女主角身边都要有一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忠仆,霜儿就是姜琬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丫鬟,身为姜琬最信任的人,在后期剧情中起到了巨大作用,如果没有她,姜琬的剧情至少要被砍掉一半儿。
于是我就看见倚云意气风发地下去了,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小姐,她不肯!”倚云发丝凌乱,衣领倾斜,明显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小姐要她是抬举她,她倒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了她!气得我上去强拉她,她力气倒不小!大小姐也跟着帮腔,说那丫头要是走了,她也不活了,还骂我们奴大欺主……”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就没有她的卖身契之类的东西吗?”
倚云喋喋不休的嘴巴终于闭上,恍然道:“对哦!”然后又意气风发地去找夫人要霜儿的卖身契了。
现在轮到我灰头土脸地瘫着了。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姜瑶身为恶毒女二肯定不会有什么金手指,可我不知道她居然连最基本的手指都没有!姜琬的队友聪明伶俐一心为主哐哐收割人头,我的队友意气风发灰头土脸上赶着送人头。
我握紧拳头放在太阳穴旁又用手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后双手合十。
伟大的马克思、上帝、佛祖,请保佑我!
事实证明这三个不能一块儿拜。
我不得不面对倚云和一众丫鬟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找到霜儿的卖身契的结果,抱着那个装有所有丫鬟卖身契的盒子,心灰意冷。
没想到身为被女主折磨了一百章以后才死的女二,我居然连改变剧情的机会都没有。
但很快我又重振旗鼓,不,不能放弃,鹿小葵,加油加油加油!
我壮了壮胆子,用万恶的大地主的口气对倚云说:“我不管,你给她随便安上一个罪名,让她滚出府!”
第二天,皇上大赦天下了,霜儿又滚回来了。
我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叫出了一种植物的名字。
我单知道姜琬身为作者亲闺女肯定会有金手指,我不知道她金手指居然能这么大。
想到皇上和我同为男女主角的工具人的命运,我的内心居然油然而生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心态大概类似于发现皇帝真的在用金锄头锄地。
皇帝还有命,但现在我连命都快要没有了。
如果我早知道我会落得这步田地,我一定脚踏实地提升自我不看小说。曾经有一份美好的社畜生活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它后才追悔莫及……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倚云掀开帘子走进来告诉我。
我正忙着伤春悲秋,忍不住抱怨道:“他怎么这么闲?不理朝政天天串门?而且他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告诉我,省的我心烦!”
倚云愣了一下,迟疑道:“可是,是您之前说让奴婢们多留意太子殿下的行踪的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元湛在现在的我这里是个炸药包,在以前的姜瑶那里却是个金龟婿。我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闭门不出以免遭姜琬怒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姜琬身为女主有主角光环,那么元湛身为男主是不是也有光环呢?
我“噔噔噔”抱着盒子跑出去找元湛。
他正和姜琛在花园处闲谈,我躲在旁边的灌木丛里蹲到脚麻,终于等到姜琛被人支开。
“殿下!”我抱着盒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您能帮我找一下霜儿的卖身契吗?”
他面带疑惑,不过还是笑道:“举手之劳。”他打开盒子,指着面前的第一个,似有不解,“不就是这个吗?”
我:!!!
我看看盒子,又看看他,眼中光芒更盛:乖乖,这可是个能修改剧情的主儿!什么卖身契不卖身契的,都是封建糟粕,管它做什么?人设崩了又能怎么样?大腿这么粗,以后男主角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忽然将手掠过我头顶,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是一片叶子。
“草丛中多蚊虫,阿瑶以后还是少去为妙。”
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去了不去了,以后再也不用去了!”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仿佛看到了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美好明天。
但现在新的问题来了。
我要如何才能讨好看起来什么都有的太子?
此时,工具人皇帝明显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之后的几天,我简直和原著里的姜琬一样,疯狂示好,极尽舔狗之能事。
元湛:“今年科举巴拉巴拉……”
我在旁边给他扇扇子,“对对对!”
元湛:“相府的糖糕巴拉巴拉……”
我立刻吩咐小厨房先做他一百盘。
元湛:“阿瑶近日怎么如此热情?”
我正色道:“殿下英明神武实乃我辈典范阿瑶实在敬佩。”
嗐。
不都是为了这该死的生活。
我想得很清楚,姜琬已经恨我入骨,就算我强行拉郎配她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别有用心,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元湛虽然偶尔有些奇怪,但好歹能留我一条狗命。
只要把元湛当作我现在的老板,我就能怀着社畜的心态一直卑微下去。
长乐宫内。
皇后靠在榻上,神情疲惫地看向面前拱手行礼的儿子,语气无奈。
“你可想好了?”
元湛微微俯身,“是。”
皇后叹了口气,略带讽意:“你既已定了主意,我又有什么可说的?”
元湛熟练地拜谢告退。
皇后还是没忍住,问他:“为什么定了姜二?”
元湛声音平静:“姜二小姐有求于我,难生异心。”
皇后不屑地嗤笑一声:“少来!我看她平时也处处有求于你,怎么现在才定?”
元湛看了眼她抚摸着的毛茸茸的小奶猫,没头没脑道:“母后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养猫当然要养一只让自己舒服的,”他抬头看向皇后,“毕竟还要养三年呢。”
见她哑然,他恭敬地拱手告退,只留下皇后一个人僵了撸猫的手,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发呆。
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自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3)
我本来以为今天又是迎接新老板的美好一天。
没想到居然是迎接赐婚圣旨的一天?
我接过圣旨,还是难以消化内心的惊愕。
我把你当老板,你居然把我当老婆?
不是,我这几天舔得这么到位吗?
除了同样满脸震惊一看就是为绝美红色缎子鞋无法出场而忧伤的姜琬,整个丞相府都沉浸在祥和的氛围里。
我猜姜琬和我一样,都有一种拿错剧本+怀疑人生的感觉。
我:我配吗?
姜琬:就是,她配吗?
太子大婚需要的各项物品早就是准备好的,没过一个月我就顺利入主东宫。
元湛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挑开我的盖头时,笑着对我说:“我早便说过阿瑶最衬红色。”
我一阵恍惚,这才想起我刚来的那天傍晚他也说过这话。
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婚后我的咸鱼生活倒没什么变化。太子府比起相府,各方面条件自不用说,而且人丁稀少,元湛表面上又温柔体贴,他不在我称大王简直想干啥干啥。
同时,借着太子妃这个身份的便利,我还搜罗到不少记录各种奇人异事的书籍,盼望能从中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我不知道的是,书房内,侍从将我最近看过的所有书都摆在元湛面前。
元湛随手翻开几本,看见里面的内容,皱了皱眉。
他对姜瑶,不,应该说是对刚开始的姜瑶,是没有多大感觉的。姜家两位小姐,姜大愚蠢透顶,姜二自作聪明,娶哪个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哪个更符合他的计划。
但是后来的姜瑶就发生了很明显的转变。她开始像是有意回避,甚至让他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又对他曲意逢迎。谄媚的人他身边多见,无所谓权钱名利,包括以前的姜瑶也是如此。
可现在的姜瑶又不一样。
她好像只是为了他这个人。
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只有他能办到的。
所以尽管他注意到了姜琬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但仍然最终选择了姜瑶,在他看来,她更容易被掌控。
元湛攥紧拳头,手中如同握有流沙,有一种不受掌控的流逝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姜瑶看的那些书,总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
他本以为自己养了一只粘人的奶猫,但现在这只奶猫却伺机要弃他而去。
这怎么能行呢?他唇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合他心意的猫,这猫儿明明之前也是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
那是他的东西啊。
他的东西,怎么能有抛弃他的道理?
元湛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正一面吃糖糕一面看书,惬意极了,被他突然抚上我脚腕的冰凉手指吓了一跳。
“你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音?”我抚了抚胸口,下意识地责怪他。
他将手细细摩挲过我踝骨上的脚链,偶尔拨弄两下铃铛,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静谧的房间,让人毛骨悚然。
我条件反射般地想抽回脚,脚腕却突然被他握住,挣脱不开。
“阿瑶这里若是个脚铐便好了。”他语气平淡,艳色的薄唇吐出的却是让我胆寒的话。
他那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脚腕间比量,“从这里,到这里。”
他抬头看向我,眼睛亮得像个孩子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这样阿瑶就不会天天想着要逃走了。”
我咽了咽唾沫。
“元湛,”我一出声就感觉喉咙干得厉害,剩下的话尽数被我吞进肚里。
你该不会他母亲的是个病娇吧???
我一下就明白那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男主角的人设从来就没崩过,无论是前世的姜瑶还是今生的姜琬,能嫁给他的原因都不是因为她们自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根!本!不!在!乎!娶!谁!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尽可能平复心绪,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他听进去。
但很显然他连这句都没听进去。我眼睁睁看着他把刚亲过我脚背的唇覆上来,浑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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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光明我看不见,道路曲折我走不完
*虐与暖心共存的超现实故事
知道自己得了脏病后,她开始疯狂地接客。
最多的时候,她一天能应对二十多个客人。
最后3个月,她每隔几天就能去银行给女儿存一次钱。
到她死之前,存折上的数字有十万多。
陈嘉囡是15岁的时候遇上了张天磊。
那时候,陈嘉囡已经辍学一年了,唯一的亲人奶奶也因病去世。
为了讨生活,陈嘉囡在一家小饭馆当服务员,负责刷盘子和上菜。
张天磊比陈嘉囡大两岁。他的父亲犯事入狱,母亲沉迷于麻将。他无心学习,初中没毕业就跟着社会上的混子到处收保护费。
那天,张天磊跟着兄弟们去帮人打架充场面。完事之后,他们十几个人统共领到了几百...
那天,张天磊跟着兄弟们去帮人打架充场面。完事之后,他们十几个人统共领到了几百块钱的辛苦费。
为了犒劳弟兄们,大哥请他们下馆子。下馆子的这家饭店刚好就是陈嘉囡讨生活的这家店。
店里的桌子是那种很矮的木头方桌,座位就是马札子。十几个人一张桌子坐不下,得把两张桌子拼起来才行。
陈嘉囡就跟前跟后地帮他们抬桌子,递马札子。
他们要了一捆啤酒,一盆麻辣炒鸡,两个凉菜和几张热饼。
很快,菜上来了。拼起来的桌子很长,宽长的桌面上就稀零零地摆了那几道菜。炒鸡放在中间,坐在两头的人都够不着。
场面看起来有点寒碜。
大哥手里握着筷子,表情踌躇。他有心再点菜,可手里没钱。倒是可以跟老板要几个碗,给大伙儿分着吃。可那样看起来似乎更寒酸。
这时候,陈嘉囡端着几个碗,走过来怯怯地说:“我给你们分一下吧,这桌子太长了。”
大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
兄弟们也都放松了。
陈嘉囡用大汤勺把大盆鸡均匀地舀到了两个汤盆里,又把小菜也各均分到几只小碟子里。
上大饼的时候,她贴心地把饼也分到两个盘子里,再端上来。
15岁的陈嘉囡因为营养不良,身材很消瘦,头发也是一把细软的黄发。眼睛是细长的单眼皮,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怯意。
张天磊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陈嘉囡转。他觉得瘦弱清秀的陈嘉囡很有几分电视剧里林黛玉的气质,有些招人怜惜。
从此,他便记住了这家店。
过了两天他又来吃饭,临走时,他把写了自己传呼号的小纸条塞到了陈嘉囡手里:“这是我的传呼号。你记好了,有事呼我。我叫张天磊。”
陈嘉囡握着那张纸条,有点不知所措。
过了两天,张天磊又来了。
这次他没点菜,而是直接跑进店里找陈嘉囡,他问:“你怎么没呼我?我给你的传呼号呢?”
陈嘉囡用一只胳膊把油腻腻的碗揽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来摸口袋,把那张纸条掏出来给张天磊看。
张天磊咧嘴笑了:“没丢就好。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陈嘉囡小声说:“得10点以后。”
10点的时候,张天磊果然在饭店门口等着了。他穿着牛仔夹克跨坐在一辆大红色的摩托车上,看起来很帅气。
陈嘉囡小步跑出来:“你快走吧,被老板看到就不好了。”
张天磊满不在乎:“他管你工作,还管你找对象?放心,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陈嘉囡涨红了脸,嗫喏着不说话。
张天磊从摩托车上撤下来,把摩托车支住。转身一把抓住了陈嘉囡的胳膊。他学着港台剧里古惑仔的样子说:“做我女人吧,我会对你好的。”
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铮亮纤细的银镯子,不由分说地套在了陈嘉囡的胳膊上:“这是给你的!”
陈嘉囡的脸涨得更红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嘉囡一脸羞怯:“我叫陈嘉囡。”
就这样,陈嘉囡成了张天磊的“女人”。
陈嘉囡原来住在饭店的仓库里。认识张天磊不久,她就搬到了张天磊的出租屋。
张天磊租的房子在一家废旧国营工厂的老宿舍区。那屋子不足30平米,一间卧室外带一个小间,厕所小得只能蹲下一个人。
因为在阴面,窗户又小,屋里永远都阴暗着。就连白天也得开着灯。
即便这样,陈嘉囡依然觉得很满足。
她用打工赚的钱,给家里添了锅碗瓢盆、窗帘拖把。她还买来了粉色的彩带和铃铛,做成了漂亮的旋转风铃。
做风铃的手艺是奶奶教给她的:先把光亮的彩带又剪又,折结成拉花,再用胶带将拉花一条条固定在托盘上。每条拉花下面都用绳子缀上一个小铜铃铛。
风铃做好后,陈嘉囡把她挂在了卧室正中的房顶上。长长的拉花垂下来,看起来飘逸又华丽。那鲜亮的颜色好像把出租屋里的昏暗点亮了。
白天陈嘉囡去饭店打工,张天磊跟着兄弟们游街串巷。
到了晚上,张天磊就骑着那辆大红色的二手摩托来店门口接陈嘉囡。
这也让陈嘉囡觉得特别幸福。
她觉得自己又是一个有家的人了。
回家的路上,她坐在摩托车后车座上,双手抱住张天磊的腰。她觉得既温暖又有安全感。
张天磊的脾气不太好,有时候他游街串巷好几天也赚不到几个钱。陈嘉囡看他阴沉着脸在屋里摔摔打打的样子,吓得什么也不敢说。那样子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可就是这样,张天磊也不轻易放过她。
他用两只铁钳一样的大手,一把掐住她的腰,把她拖到自己面前,喷着酒气的嘴贴近她的脸恶狠狠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老子这辈子就这样了?”
眼泪在她眼里打转:“磊子,你要是心里憋屈,就别跟着他们干了……”
他瞪大了眼睛,两只鼓鼓的眼球好像要爆出来:“贱货,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告诉你,老子早晚要干大事!”
他摇晃着把陈嘉囡撂倒在地上。
这样的情节,每个月都会上演几次。
人的适应能力其实是很强的,尤其是像陈嘉囡这样的女孩儿。虽然仍然会觉得恐惧,但她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饭店的厨房和大厅在一楼,包厢在二楼。客人一来得多了,她就得跑上跑下地传菜,腿沉得都抬不起来。
蹲厕所的时候,做面点的马姨,盯住她圆滚滚的肚子和蜡黄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诧异地问:“小陈,你是不是有了哇?”
“有什么啊?”
“有孩子啊?你和你男人在一起住了大半年了,没情况?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陈嘉囡这才心里炸了个惊雷。
店里工作忙,晚上回去她又要洗衣服、打扫卫生、备第二天的早饭。一天靠下来人累得像软面条,沾着床就一睡不起。哪顾得上去留意月事来没来?
经马姨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至少有五六个月没来月事了。
她魂不守舍地撤桌、刷碗、上菜,只盼晚上快点来,好跟张天磊商量该怎么办。
晚上,一见了张天磊,她像见着了救星:“磊子,我好像怀孕了,咋办?”
张天磊顿了一下,强作镇定地说:“那还能咋办?做了。”
陈嘉囡喃喃了一句:“做了?”
张天磊不耐烦了:“不做了咋办?生下来养得起吗?”他扭头对陈嘉囡烦躁地吼道,“上车!”
陈嘉囡乖乖上车,再不敢多说一句。心里却像打翻了蚂蚱笼子,急跳跳、乱糟糟地慌。
两天后,张天磊领着陈嘉囡去了一家躲在胡同里的小诊所。诊所坐诊的是一个50多岁的女人。
她问陈嘉囡:“最后一次月经什么时候?”
陈嘉囡大概报了个日子。老女人露出诧异的表情,又用手按了按陈嘉囡的肚皮。
“孩子至少有6个月了。这么大月份就不是流产了,是引产,风险很大。原来的价做不了,得加钱,我从医院里找专业的大夫来做。”女人一气说完,用审视的眼光望着两人。
陈嘉囡把眼神投向张天磊。
“多少钱?”张天磊问。
“2000!”老女人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再说吧。”张天磊扯了一下陈嘉囡,两人走出了诊所。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快到家的时候,张天磊突然说:“要不咱把孩子生下来吧?”
陈嘉囡立住脚盯着张天磊。
张天磊咽了口唾沫:“孩子嘛,怎么养不是养?买不起奶粉,喂口馒头也能活!”
陈嘉囡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其实早就想留下这个孩子。
即便决定要留下孩子,经济的困窘也不容许陈嘉囡有丝毫喘息休养的机会,她依然在饭店干着刷盘子传菜的工作。
临生的那天,她端着盘子从一楼往二楼包间小跑着送菜。突然觉得下身一热,一股水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
她强忍住心里的慌张,把菜送进包间的桌子上,就收紧小腹,扶着楼梯下了楼。
她问包包子的马姨:“马姨,我下面里流了好多水……”
半个小时后,张天磊骑着摩托车来了。
马姨着急地摆手:“她羊水破了,不能走路,更不能坐摩托!你抱着她,我叫出租车!”
马姨挥手在店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张天磊拦腰横抱起陈嘉囡,冒冒失失地上了车。
看出租车一溜烟地拉着两人走了,马姨这才忍不住摇头叹息:“真是作孽吆!自己还没长大,就要生娃娃……”
她有心想陪陈嘉囡去诊所,可店里只有一个面点工。她走了,老板是要发脾气的。
诊所里,医生给陈嘉囡打了一针,她就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陈嘉囡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小腹像裂开一般疼。
“孩子呢?”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张天磊涨红了脸说:“孩子在你肚子里憋了太久,生下来就死了。”
“死了?”陈嘉囡张大了眼睛,泪水霎时聚满了眼眶。
因为,她终于不再觉得孤独,这世上与她最亲的人就藏在她的身体里,每时每刻与她同呼吸共命运。
她心里无数次想象过孩子长什么样子,男孩还是女孩。甚至连名字她都给取好了。
如果是男孩就叫张浩然,要是女孩就叫张欣怡。
可她万万没想到,孩子竟然一生下来就死了!
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撑着床就要下地。
张天磊伸出一只手掐住她的胳膊:“你干什么?”
“我要看我的孩子,死了的也要看……”她说着已泣不成声。
张天磊将她揽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折腾了。孩子大夫已经处理了。看不到了……”
这段生育经历,除了给陈嘉囡年轻的躯体上刻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再无其他。
事后,每当她望着自己空荡荡松垮垮的肚皮,就觉得老天跟她开的这个玩笑真残忍。
5
陈嘉囡剖腹产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后,失业了。
很快,张天磊领着她找了一份新工作——在一家KTV做陪酒小妹。
张天磊搂着她的肩膀说:“这工作来钱快,又不用受累,我兄弟们的女人都做这个。”
所谓陪酒小妹,就是在KTV包厢里,陪客人喝酒玩闹。客人消费得多,小妹的提成也就多。
陈嘉囡不喜欢KTV的工作环境,她害怕那些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但是不做这个,又能做什么呢?她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旁的选择。
在KTV里,即便她的业务并不出色,也比在饭店端盘子挣得多。
每个月领的钱,大部分都交到了张天磊手里。她只留下小部分零花。张天磊办了一张存折,每个月都把钱存到存折上。
他说:“把钱攒起来,买房子!”
看着存折上节节攀升的数字,陈嘉囡觉得日子有了奔头,于是工作得更卖力了。
有了钱,张天磊对她的态度也比从前也好了很多。
他不再那么频繁地对她发脾气。有时候在深夜的晚上,他把她从KTV接回来,看她酒后干呕得厉害,还会给她煮一碗热面,或者领她去夜场路边摊吃一碗热汤馄饨。
她竟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幸福。
她心里筹划着,先努力多挣些钱,等买上房子,再攒钱开个小店。然后就可以和张天磊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了。
两年后的一个深夜,她从KTV出来。等了很久,也不见张天磊来接她。
她执拗地站在KTV门口,看寒风把落地的秋叶卷起来又落下……
从那天起,张天磊就消失了。
她找遍了他常去的每一条街巷。
没有他的踪迹。
张天磊的那些朋友,她接触得不多,她不知道他们隐藏在这个城市的哪一个角落,也从未保留过他们的联系方式。
他们好像一起消失了。
出租屋里,张天磊的衣物还在。除了那张存折,他什么都没有拿走。这给她一种错觉,她总觉得张天磊还会回来……
几个月后,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这个发现让她又惊又喜。她想把孩子生下来。
残酷的生活让她觉得寂寞寒凉,她想要个亲人。
怀孕到6个多月的时候,她的肚子大了,再肥大的衣衫也遮不住隆起的肚皮。她再不能在KTV里工作了。
离开KTV后,她去批发市场批了好多小孩子穿的衣服袜子。每天晚上,她就在路边摆摊,卖衣物和小孩玩具。
生意好的时候,一晚上能赚个两三百块钱。碰上特别好看的衣服,她就不舍得卖了,总想把钱给女儿留着。
她从未去看过男女,但她总感觉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儿。
摸着那些粉嫩的小衣服、小袜子,她的心也一天天跟着柔软起来。
她又开始做梦,梦想着女儿生下来,她把她一点点带大。晚上可以和她一起来摆摊:她卖东西,女儿收钱,两个人有说有笑。
等散了场,她们娘俩再一起去夜市,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她打算以后不再去KTV了,要带着女儿摆摊赚干净钱。等攒够钱,就开一家童装店,再靠着这个童装店把女儿养大……
她这样想的时候,手总是不自觉地要去抚摸隆起的肚子。眉眼间都溢满了甜蜜又温柔的笑意。
有了上次的教训,临生之际,她提前联系好了医院。再不去小诊所了。她害怕孩子再出什么意外。
她的生日是5月21日,可巧她住院那天是5月19日,她就选了两天后生日的那天做手术。
手术很顺利,她真生了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儿。孩子生下来有6斤多,很健康,小巧的鼻子,细长的眼睛……跟她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她18岁生日的那天,她成了母亲。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护士把女儿放在她身边。小家伙闭着眼睛凭本能就找到了她的乳头,肉乎乎的小嘴用力地咂摸吮吸着……
她伸出一只手臂揽着女儿柔软的身体,眼里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她想,这是老天赐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
6
陈嘉囡从网上买了一只背带,干活做饭的时候就把女儿挂在胸前。等孩子大点了,她就用小推车推着女儿出摊。
一个人带孩子的苦累,自不必多说。好在,孩子一天天长大。烦累时,女儿无邪的笑脸总能给她很多宽慰。
陈嘉囡把孩子养到三岁多的时候,张天磊回来了。
那是一个冬日的晚上,陈嘉囡收了摊,背着卖剩的货,用小推车推着熟睡的女儿,在寒风里往家赶。
到了家门口,却见家里的灯亮着。她战战兢兢地推开门,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斜躺在床上。
听到“吱呀”的门响声,男人坐了起来。四目相对,陈嘉囡才认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张天磊。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消瘦得厉害。颧骨尖利地凸出来,两只眼球看起来更鼓了。
他告诉陈嘉囡,当年不辞而别是因为参与了一起斗殴事件,有个兄弟不慎捅死了对方一个人。因为害怕警察通缉,涉案的几人都躲了起来。
直到觉得风头过去了,他才敢回来。
望着小推车里熟睡的娃娃,张天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
陈嘉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回答:“你的女儿。”
陈嘉囡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早就不再期待张天磊会回来。熬过了那段最难的日子,现在她觉得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挺好。
可张天磊回来了,她能怎么办?
骗他说,这孩子不是他的?
就算能骗得过他,以他的脾气,要是认为自己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她不敢冒这个险。
几年不见,现在的张天磊,让她觉得陌生又害怕。
张天磊蹲在地上,把脸凑近推车,直勾勾地盯着女儿的小脸。
女儿睡得正香。两个圆脸蛋冻得红扑扑,粉色的小嘴微张着。那副可爱的模样像极了油画里的安琪儿。
他笑了,眼里闪闪发光:“呵,真可爱!”
陈嘉囡轻舒一口气。
她走过去把孩子从推车里小心地抱出来,放到床上:“让孩子在床上睡吧。你……”
“哦,你们睡吧,我去洗把脸。”张天磊转身去了厕所。
他说话的那种熟稔劲儿仿佛是自己从未离开过。
7
张天磊出逃时带走的那张存折上,具体有多少钱,陈嘉囡不知道。张天磊一开始还给她看存款数,后来就收起来不给她看了。
但她自己算着,少说也有七八万,足够盘下一家店铺了。
她问张天磊:“钱还剩多少?”
张天磊说:“早没了!在外面这三年东躲西藏,不得吃啊喝啊?”
她轻轻叹一口气,倒也没有太多的失落。对那份钱,她早就没了指望。现在问问,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她劝张天磊出去找份正经工作。
她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也许看在孩子的份上,张天磊会有所改变。“
他嘴上答应着,却依然每天过着早出晚归的浪荡日子。
被陈嘉囡问得急了,他就说:“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找!”
她不再对他抱希望。
每天收工赚的钱,她悄悄分成了两份。只留下一小份做家用,剩下的都藏在了马桶后的墙洞里。
她打算等攒够一定的数目,就去银行存起来。
她有了女儿,得为女儿做打算。
作者/奇奇漫
原标题:《我的妈妈是妓女》
“是我不够有魅力吗?”我捧着奶狗弟弟的脸,不依不饶的问他。
“不是的,姐姐。”沐晨闭上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姐姐,别这样。我已经成年了…很危险……”
喝的烂醉的我一时冲动,低头就吻了上去,不就是顶头上司的儿子吗?有啥不敢吃的!
然而第二天醒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打脸……真是造孽啊!
“难道我不够有魅力吗?”
由于醉酒而发热的依琳双手捞起脑后的长发,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随即偏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身边的男孩。
男孩一下子愣住,被她突如其来的提问的正经提问给问傻了。
他知道她一直都有一个暗恋多年的男神。平时清醒克制的她喝的不省人事多半是和感情有关。
依琳的问题让他明白,她又在...
依琳的问题让他明白,她又在男神那边吃瘪了。
依琳见他不说话,有点气恼,直接翻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男孩一下子僵直了身体,任由她火热的皮肤贴着自己。
本就是炎热的三亚,这下更燥热地说不出话。
看着眼前脸颊发红,眼神迷离的她,白色衬衣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一点点诱惑的蕾丝花边。
他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唾沫,别开了视线。
她勾起他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
“是我不够有魅力吗?”她又不依不饶地问他。
“不是的,姐姐。”他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继续说:“姐姐,别这样。我已经成年了……我很……”
谁曾想酒壮怂人胆!她竟然大胆地吻上他的嘴唇!
他那句“我很有危险”直接就被打断了。
她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撩的他心里痒痒的。
他凭借最后的理智,按住她的肩膀,隔出一点距离,确认道:“姐姐,我是谁?”
她浅笑,勾住他的脖子,波光粼粼的眸子凝视着他。
她痴痴地回答:“我没醉。你是沐晨。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表情放松下来,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护住她的脑袋,深入地回应的她刚刚的那意味不明的吻。
夜风勾起野火,情欲的火焰燃烧了整个夜晚。
第二天大清早,依琳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房间不对。
扭过头,看到光着身子的沐晨,更是如同晴天霹雳。
这下糟了,不仅房间不对,连人都不对了!
怎么就和老板的儿子搞在一起了?
哦豁,现在连工作都保不住了。
老天爷不仅让她情场失意,还要让她事业遭受打击……
累了,毁灭吧!
她咬着嘴唇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依琳原本开开心心享受着三亚团建度假。
忽然翻到于凯成晒朋友圈:大哥勇敢飞,小弟永相随。配图是一个女孩子捧着蛋糕对着镜头颔首微笑的照片。
真是他妈的见了鬼了!依琳翻了个白眼,熄掉了手机屏幕。
她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于凯成,送早餐,写情书,无微不至的关心,做他最好的朋友。
他倒好,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一拖就是八年,没有正面回应过依琳的爱意。
真的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一整个无语!
晚上部门聚餐的时候,依琳才慢吞吞从房间里出来,一到桌上就开始不管不顾地开始灌酒。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其他同事都没有去打扰她。
都是成年人,谁又愿意自找没趣呢。
“姐姐,你怎么不回我消息?”突然有人扼住她的手腕。
捏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依琳抬眉看了看来人,端起和蔼的笑容,说:“原来是沐晨啊。什么时候来的,蒋总也来三亚了?”
“嗯。”沐晨点了点头,夺下她手中的酒杯,没好气地放回桌上。
他气呼呼地坐在依琳的身旁的位置上,一句话没说。
姐姐,我来三亚,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姐姐,你在哪儿?
姐姐,你怎么不回消息?
依琳乖乖的扫码,加好友,备注:蒋沐晨
“高考结束了?现在手机自由了?”依琳还是维持着一只手托脸的状态,偏着头浅笑着打趣他。
“我都大一了!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沐晨撇嘴,一脸不悦。
依琳无奈地笑了笑,抬手又揉了揉沐晨的头发:现在的小孩子,还真的不好哄啊!
沐晨头发很多很茂密,手感跟撸狗狗一样,特别爽,特别让人上瘾。
突然胃里一股子翻江倒海,依琳吃痛地捂住肚子,五官难受地皱成一团。
“姐姐,难受吗?”沐晨关切地问,随即扶起依琳,说:“我送你回房间。”
走到电梯才想起来他压根不知道她住几号房,沐晨摸了摸裤兜有一张房卡,是刚刚入住的时候,母亲递给他的。
他没多想,就送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想着到时候再开一间就是了。
他扶着她回到房间躺下,她又自顾自起身要去倒水。
沐晨只好先把她安顿到沙发上,转身去倒水。
端着水回来,竟看到依琳红了眼圈,默默在流泪。
他一个正经理科小男生只会做数学大题,哪见过这种场面。
沐晨只好坐到她身边一边递纸巾一边柔声安慰,不敢走。
怎么就能因为于凯成的渣男行径,而在沐晨身上寻找安慰呢!不要命了!?
蒋总要是知道我把她儿子给睡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再说了,沐晨那么小,人家才高考完,才成年啊。
结论:我真是个禽兽。哦,不,我禽兽不如!
本来就头痛欲裂的依琳,痛心疾首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扇自己也不是不行,只怪声音太响亮,直接把沐晨给弄醒了。
他睁开眼睛,疑惑的问:“姐姐,怎么了,什么声音?”
“……”打脸的声音,行了吧。
“还早,再睡会儿吧。”他的手环抱住她的腰,闭上眼睛,往她怀里蹭了蹭。
别啊,别搞我啊!我还想工作,我还想活着!
依琳一动不动,试探性的问道:“呃……我还有点事儿,我能不能先走?”
沐晨张开眼睛,瞪着她,没有说话。
这破孩子,又生气了!
依琳看着他,赔着笑脸,咽了咽口水,郑重地说:“我会负责的,你放心。”
“好。”沐晨回答得干脆,便缩回了手。
依琳从被窝里出来,赶快把衬衣和半裙穿好,对着镜子,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透过镜子,她看见沐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侧卧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自动屏蔽了那道炙热的目光,假装没事人一样拉开房门。
“姐姐。”突然被沐晨叫住。
依琳一下子捏紧了拳头,生怕沐晨要作妖。
她转过身,面带微笑,等待审判。
“记得回我的消息。”沐晨半坐起来,抱着枕头,委屈巴巴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依琳松了一口气,直接保证道:“以后绝对秒回。”
沐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那你再睡会儿,您辛苦了,我先走了哈。”
依琳轻手轻脚拉开门,闪了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关上,生怕扰乱周围的静谧。
只听见屋内沐晨噗嗤一笑。
依琳歪头,疑惑:这家伙笑什么?我刚刚的话有问题?
她准备先去二楼的自助餐厅炫一波早餐再说。
毕竟昨晚都没怎么吃饭,光喝酒了。现在有点饿了。
刚走出几步路,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依琳害羞地捂住脸,加紧步伐,快速逃离“案发现场”。
晚上是公司年会,直接包下了5楼的整个宴会厅。
看到同事私聊群,看她们都拿出了压箱底的贵重货了,从下午就开始精心准备了。
锦衣华服,隆重至极。
依琳也不甘落后。
因为要拍照,依琳穿一条经典的露背小黑裙,将她窈窕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
本来买这条裙子想的是以后和于凯成约会的时候穿。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觉得真是可笑: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个什么?
打开手机,她又翻到于凯成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她果然还是在耿耿于怀。
她真的很讨厌自己的舔狗行为,但是就是不受控制。
“真没意思!算了!”说完,她把于凯成的联系方式统统删除,一个没留。
不犯贱了!再也不犯贱了!
简单的走了个过场,和同事合影留念。她就款款落座,不再走动,只盼着早点上菜。
突然感叹声四起,周围人的人都窸窸窣窣讲起话来。
朝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原来是蒋总优雅地挽着沐晨正在走进宴会厅。
白色西装搭配斑马纹衬衣,身姿挺拔,笑容腼腆,周身散发着富家贵公子的矜贵与帅气。
昨天喝醉了没看清,沐晨这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帅了,比之前见他的时候瘦了,轮廓更成熟更凌厉了……突然感觉自己赚了
看得出来他并不从容,但是更可爱更帅啊!
当年那个穿着校服站在病房门口默默擦眼泪的小男孩都长大成人了。
第一次见沐晨,是在四年前。
那时候依琳还只是个实习生,只配做一些打印复印,整理文档,端茶送水的简单工作。
蒋总不像其他老板,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待人温柔又客气,能自己做的事从来不麻烦其他人。
那次蒋总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又疲劳过度,身体撑不住了,必须进医院做手术。
所以就拜托依琳,帮忙周五下午去接一下她的儿子。
而且别告诉她儿子,她生病了。
本来就没啥要紧事儿的依琳满口答应。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同事突然交给一个很紧急的任务。
等她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只剩沐晨一个人双手拎着书包,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不停的东张西望。穿着校服,个头不高,瘦瘦的。
“蒋沐晨。”依琳喊了一声,见他有反应,便走过去解释道:“我是你妈妈的下属,我来接你。”
“我妈呢?”沐晨满脸不爽,看来是等得都有情绪了。
“我妈呢?”沐晨甩开她的手,像根铁柱子立在原地,开始发脾气。
“你妈妈现在在医院做手术,不是故意不来接你。所以你乖乖听话,赶快回家,行不行?”依琳没有耐心,见他也是十几岁了,应该懂事了吧。
“带我去医院,现在,立刻,马上!”沐晨大惊失色,他的声音分贝突然高了起来,急切又带着一丝颤抖。
依琳被吓住,立刻打车,前往医院。
怪说不得,蒋总叮嘱她不要告诉他:妈妈生病这件事。
在车上,看得出来沐晨乱掉了阵脚
他脸色沉着,咬着嘴唇,腿不安地一直在抖,不停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
进了医院,碰上蒋总正在手术中。
他笔直的站在手术室门口,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红了眼眶。
依琳拿出纸巾递给他,他没接。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没事的。医生说是小手术。”
他抬起眼睛,看着依琳一脸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沐晨不走,人微言轻的依琳也不敢走,毕竟她还没有完成任务。
她买了水和炒饭,沐晨一口都没吃。
这母子还真是一模一样,都不爱吃饭。
手术一直到做到半夜才结束,见妈妈被推了出来,沐晨一路跟随。
等到送到病房,他就抬了小板凳,牵着妈妈的手,一直坐着。
依琳特意找到医生,询问了注意事项和恢复周期,一笔一划写在笔记本上。
刚毕业的人总是一丝不苟地做些没有意义的事儿。
估摸着早晨起来,蒋总会饿。
她又去买了热气腾腾的白粥,给沐晨和自己买的是皮蛋瘦肉粥和肉包子。
回到病房的时候,蒋总已经醒了,精气神还不错。
依琳端起白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蒋总嘴边。
喂了一会儿,沐晨也没动桌上的早饭,一直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样。
“你来喂,行了吧。”她把碗递给他。
她自己趁热先把早饭吃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反正周末没啥事,依琳就呆在医院,和沐晨一起照顾蒋总。
依琳成就感满满:他个半大孩子,哪儿会照顾人呐!还得是我!
还得是我这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会照顾人呐!
天天在办公室伏小做低的,现在有个弟弟可以使唤,这体验感不就来了!
“蒋总儿子这么大了?”
“好高,好帅!”
“天哪,真的是绝了。儿子帅气,妈妈漂亮……”
……
“哎,不知道又要便宜哪个姑娘了。”身边的实习生妹妹小吴昂着头感叹。
依琳收回目光,心想:占便宜的姑娘就在你身边。
她不仅占了便宜,她甚至不想负责……
她低头玩手机,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努力降低存在感。
依琳一抬头就看见沐晨拉着蒋总径直往依琳这桌来了。
她抱住脑袋,心想:这小伙子怎么一点分寸没有。发生昨晚那么尴尬的事儿还不知道避嫌……
想着应该就寒暄一下,她笑着站起来迎接蒋总。
谁知沐晨直接来到她身边,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蒋总伏在依琳耳畔,小声说:“帮我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好的。”即使心里波涛汹涌,面儿上依琳依旧不动声色。
看来,蒋总还不知道……值得庆幸。
蒋总说完,款款返回主桌,和股东和合伙人坐到一起,谈笑风声。
留下依琳对着沐晨,大眼瞪小眼。
“兄弟,你脖子上有个草莓印诶!”小吴打破了寂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依琳瞪小吴:现在小朋友说话都不看场合的吗?!
她这才注意到他衬衣领口的脖子上一块很红很大的暧昧印记。
不会是昨晚我弄上的吧……我这么猛吗?
“额,应该是昨天蚊子叮的吧。”依琳见沐晨红了耳根也没憋出一句话,只好帮忙打哈哈。
沐晨挠了挠脖子,盯着依琳的嘴唇接茬道:“对,是蚊子。”
他的目光从嘴唇扫视到她的胸部,说:“是一只,很——大——的蚊子”
大?哪里大……注意场合啊弟弟……
“……”依琳羞红了脸,无话可说,不想接话了。
其他人也开始在沐晨这位小帅哥身上找话题,在座的各位女同事显得尤为兴奋。
问东问西,简直比相亲还要热闹。
“小帅哥,有女朋友了吗?”有人问到。
沐晨在餐桌下偷偷牵着了依琳的手,很坚定地回答:“有了!”
依琳感觉到了触感,直接僵住了,偏头瞪着他。
她的脑子里还在想:有女朋友还牵我的手,渣男!
后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女朋友可能是自己……
他还在和别人谈笑风生,压根不看她一眼。
这……这倒显得我格局小了?
依琳将手抽了回来,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沐晨居然越发过分,直接将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别搞我啊!别搞我啊,大哥!这……这……要是被人发现还得了!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借口要去上厕所便逃出了宴会厅。
依琳在酒店后花园找了个小秋千坐着。
感觉自己真的罪不可赦,带坏了沐晨
以前的沐晨是个多好的孩子啊……
沐晨就是长得乖巧帅气那种惹人喜欢的类型,稚嫩中带着一丝拽。无论去哪儿都能受到青睐。
听蒋总说,沐晨从幼儿园就被女孩子追求,小学时候还被要求定娃娃亲,初中就是校草,什么大型活动需要人气就会把他搬出来用。
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就没停过。
不过他很懂事,从来都界限分明,也没有和女生举止亲密过。
只是保持着同学朋友该有的礼貌和疏离。属于那种很有情商的帅气学霸。
用现在的话说:恪守男德。
他们班的女生对他评价:既温柔又无情。
无论是学习,还是人际交往,从来没有让蒋总操一丁点儿的心。
怪说不得,蒋总每次提起她儿子总是眼底带笑。
劝人生孩子系列又增加了。
沐晨整夜牵着妈妈的手的模样,成为依琳对儿子的终极幻想。
沐晨和妈妈的关系特别好
依琳真的特别羡慕,也特别喜欢这个内心细腻又很柔软的小朋友。
(绝对不是看他长得帅,才特别喜欢的)
那天,依琳为了写毕业论文,所以跑到市图书馆查资料,遇上了刚下公交车的沐晨。
“沐晨。”依琳叫住他,跑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来看书啊。”
“没,来躲清静。我们班女生太吵了。”
“……”依琳赶紧闭嘴,避免成为他口中“很吵的女生”
他们一起找了个角落坐下。依琳放下电脑包就去找文献去了。
回来的时候看见沐晨认真得在写物理试卷。
她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打开文档开始码字。
看一会儿文献,翻一会儿知网,双手撑着脑袋想措辞。
【是谁发明查重率这个东西,我今晚就要去暗杀他!】她掏出手机,给于凯成发去自认为有趣的消息。
她把手机扣在桌面上,又打了几个字,又患得患失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回复。
每次都是这样。
依琳回他的消息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秒回,于凯成对她永远是轮回。
她叹了一口气,又放了回去。又过了两分钟,她又拿起手机看。
“在等男朋友消息?”沐晨突然开口,问道。
“哪有!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依琳压低声音,小声回答。
“那手机我暂存。”沐晨把桌面的手机收到他的书包里。
他解释到:“你动来动去,吵到我眼睛了。”
“……”这个理由是依琳没有想到的。学霸的脑回路。
“我作业做完,我再给你。”沐晨拉上拉链,拿起笔自顾自做起来。
依琳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不知道是图书馆太安静,还是手机被收了静心了,那天,她的状态特别好,洋洋洒洒写了10000字,完全进入忘我的心流状态。
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还反应过来。
旁边的沐晨早就写完了所有作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着的沐晨没有平时那么清冷的感觉,而是软萌软萌的可爱模样,完全就是个惹人爱的丸子。
她想要拍一张,发给蒋总看看。
沐晨把书包放在靠墙的最里面,依琳只要绕过沐晨去够拉链。
动作一大,身子失衡,眼看整个人压在了沐晨身上之时,依琳直接抵住了墙,勉强支撑住了。
还好有墙,不然两个人都倒了。
沐晨听动静本能想要抬头,结果对上的是依琳的近在咫尺的胸部。
“快出来,我快不行了。”依琳咬着牙,喘着气说出这句话。
说完,依琳刷的一下就红了:这话听着这么不对劲儿啊……
沐晨眼疾手快,不仅站起了身子,而且还托住了她的腰。
“你倒吧,没事。”
然后依琳就挂在了沐晨身上。
经历尴尬社死,她和他一路上都没说话。
依琳看到沐晨从脖子到脸,到耳朵都红透了。“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啊。”
“那好吧。”
沐晨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还给她,挥挥手准备说再见。
“我请你吃饭吧。”依琳突然想起来蒋总最近去北京出差了。他回家没饭吃。“就当我谢谢你扶我一把。”
沐晨乖巧的点了点头。
虽说沐晨家里有钱,但依琳也不是小气的人。
“我只是想当一个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罢了”她笑着说。
没想到一语成谶。
他们真的成为了经常出来吃饭的关系。
为了早日完成毕业论文,依琳常常约着沐晨到图书馆写作业。
一见他的人,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让他保管。
沐晨的学习习惯很好,不说话,没有小动作,在他身边分分钟进入沉浸式学习状态。
作为长辈,依琳自然更加要管束自己的行为举止,保持安静和专注。
托了他的福,依琳的毕业论文是全班最早顺利提交的。
毕竟高中生的作业时长还是很可怕的。
这小家伙生怕依琳看不到,生怕她又有借口不回消息。
依琳刚准备回复。
那头又发过来一条【姐姐,我来找你,好不好?】
真的受不了帅气弟弟喊姐姐,还这么温柔的语气询问。顶不住啊,顶不住!
【后花园,你过来吧】
发完这条消息的依琳,苦恼地拍了拍脑袋,准备和沐晨好好解释一下那件事。
说是酒后失德,是说一场失误,还是说只是简单一夜情……
她抬头看着暗色的天空,陷入沉思。
不一会儿,沐晨就捧着一盘天鹅酥和一些水果站在依琳的面前。
“喏,给你。你最喜欢的天鹅酥。”沐晨语气有些讨好。
依琳接过来,捏起一个天鹅酥送进嘴巴里咀嚼。
沐晨很自然地坐在秋千的另一边,沉默半晌,犹豫的问道:“姐姐,生气了?”
依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做错事的是她,反倒是弟弟先来哄她了。
“网上说姐姐们都喜欢野一点的男孩子,所以……对不起,吓到你了。”
“……”依琳苦笑。孩子啊……网上的话不能全信呐……
“明明是姐姐说了要负责的。”沐晨嘴巴一撇,作势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呜呜呜。”
*最强人间清醒大女主X分手七年后爱上她的迟钝男主
*be预警,男主追妻火葬场骨灰扬
我是宋锦城身边待的最久的一个女人,他是我的金主,我是他的金丝雀,是他真爱的替身。
《金丝雀的女二剧本》
我在宋锦城眼里,大概就是毛遂自荐的情人。
那时我已经拍过几部小火的剧,在里面饰演或恶毒、或刁蛮任性的女二、女三、女四,年底公司的对赌协议没过,被他以低价收购,
年末的尾牙上,他大发慈悲地过来露了露脸,那是我的机会。
我的经纪人一定想不到我这样大的胆子,其实她给我物色了其他的金主。没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他权势极盛,传闻中不好招惹,并不是个仁慈且脾气好的人。
可我实在不想余生辗转在一个...
可我实在不想余生辗转在一个又一个肥头大耳的金主间糟蹋自己,那是我第一次鼓足勇气为自己谋划。
在他一个人去花园露台醒神的时候,我跟了过去,当我鼓足勇气红着脸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目光沉沉地一言不发望着我,我在这目光下浑身发抖,可我还是强忍着羞耻介绍自己,我说:「宋先生您好,我叫秦时。」
他很高,眼神睥睨下来,不动声色地将我从头扫视到脚,最后捏着我的下颚将我脸抬起来,我颤抖着眼睫回视他,我知道自己很美,眼波流转楚楚动人时最美,果然他眯了眯眼,然后朝围拢过来的保镖挥了挥手。
后来在他身边久了,才发现他并不是个会沉溺女色的人,自荐的人那样多,这些年下来,也只我一个以这种方式来到他身边,我在他身边第三年的时候,他身边口风一向很紧的助理感慨地说了一句:「秦小姐,您很幸运。」
按照偶像剧剧情发展,我应当就是他的天命之选,即使不是女主,应该也是和女主有几分相似到让他愿意心软的戏份重的女配。
可我真的只是个炮灰。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我大着胆子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他当时心情不错,所以眯着眼睛望着我,最后回:「你该庆幸自己运气好。」
我的运气是挺好的,那时候年轻,所以无知者无畏,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在现在这个年龄问我还敢不敢这样搭讪宋锦城,那我的回答应该是不敢。
我和宋锦城第一次「约会」,他带我去了斗兽场。
除了电视上,那是我第一次涉足那样的地方,宋锦城带我站在最高层的包房,向下俯瞰过去,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在激烈地喧嚣张扬吼叫,角斗场中央是一个人和一头老虎,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杀,我忍不住几欲作呕,可是我不敢。
我偏头去看宋锦城的表情,他凝目注视着斗兽场,表情几乎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但眉心微跳,后来当我对他的每一个微表情熟稔之后我才知道,这代表他在兴奋。
杀戮总是能让人兴奋起来,那天很不凑巧,当然也并不知道这是不是角斗场故意的,兽场中的那只老虎跳出来扑向前一秒还在旁边嘶吼兴奋的人群,所有人惊慌失措地四下逃窜,最后那只老虎是在我们两米前的位置被击晕的。
温热的血溅在宋锦城的手背上,他微微眯了眯眼。
角斗场的老板亲自过来赔罪的时候他正蹙眉望着手上的那滴血,我想我一生的智慧都体现在那一刻了,我乖巧地俯身过去,温顺地替他舔净了手上的血。
他抬手顺着我的头发摸到后颈,摸着那块软肉捏了捏,像是在撸一只猫。
所以后来宋锦城说我运气好,我不由暗暗揣测当时如果没有这一遭的话,我大概会被他丢到斗兽场中央去和老虎狮子搏斗也不一定。
他是个有点琢磨不透的人。
有时候他歇在我这里,早上迷糊中醒过来时,经常能看见他在露台上抽烟。
天色将明,浓墨幽蓝的天空在亮与暗的界限混沌,他穿着丝质的银灰睡衣,侧身坐在阳台上抽烟,指尖一抹淡红闪烁,明明灭灭。
他抽的不多,更多的时候是放在指尖垂眼看着,漆黑的头发凌乱地搭在额角,俊挺的侧脸英俊无比,眼睫低垂,仿佛是忧伤。
他是天之骄子,商业帝国大得不可想象,有钱有权,万物只要他想就唾手可得。
我不知道是谁能让他露出这副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他烦心忧伤。
当时他的家人在医院看护,我装作路人路过一次他的病房,他躺在病床上,床边围着一对年轻的男女,正拿着手机给他看什么东西,他手里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目光温和,一边侧身看着手机,脸上突然就绽放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他平时很少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见到过的笑容寥寥无几。
事实上他就是很严肃,他的目光沉沉地望过来的时候,你就是会心惊胆战,不敢与之对视。
所以那一刻,我真的特别特别好奇,他看到的是什么?可以让他笑起来。
我是在宋锦城身边待的最久的一个女人,我想这应当源于两点。
第一点是我确实很漂亮,在美人横出的娱乐圈,我也在“娱乐圈的颜值天花板”提名中长期占得一位。
第二点是我确实很听话乖巧,要知道,但凡女人,尤其是宋锦城身边的女人,因为受到的巴结太多,所以总是会忍不住恃宠而骄,宋锦城宠你时愿意敷衍两分,不耐烦了那你这辈子应当都不会再见到他一面了。
我从来不跟他的下属有过多的接触,偶尔有人想拜托他什么事求到我这里,我亦是微笑颔首不语拒绝。
最夸张的一次,是有人拿着半臂高的整块翡翠过来,通体通透,成色极好,往大厅的中央一放,几乎温润盈盈有光,为首的人笑得很客气,说:“秦小姐,不必麻烦你什么,只求你帮我和宋先生见上一面。”
说不心动是假的,内心仿佛天人交战,可我面上依旧笑得淡定,毕竟擅长演戏,我连余光都没往那尊翡翠上瞧,端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后来那人临走时还赞叹地夸了我两句,说:“不愧是宋先生身边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竟然拿这些小东西来求你办事,真是唐突了。”
苍天可见,若这块玉生而有灵,听见自己被称呼为“小东西”可能会呕血不止,其实他不知道我的心也在滴血。
后来这人找了其他途径见到了宋锦城,他知道了这件事,当天晚上那尊翡翠就被送到了他送我的沿江的那套高层公寓中,他笑着看我:“这样一块翡翠,真是难为你不心动。”说完就又是笑,“就这胆子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敢到我面前毛遂自荐的。”
有时陪他出去应酬,他看着下面的人巴结我的样子,也会似笑非笑地调侃我:“你们可别吓着她,我的这个小女朋友胆子比老鼠还要小……”
哦,对,他称呼我为他的“小女朋友”,在他这些年的女伴中,我大概是唯一一个有此殊荣的人,我在他身边的第五年,据说地下赌场还专门立了个赌局,赌我会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最后转正。
赌局的赔率高达1:350,这赌局一直持续了两年,在我在宋锦城身边第七年的时候,我去押了注——赌不会,想想分手后还能额外赚一笔零用钱我就很开心。
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能留在宋锦城身边这么久的原因,是因为我不爱他。
当然,是他以为我不爱他。
不爱宋锦城比爱上他要难上千百倍,如果你是我,就知道以他的人格魅力,很难有人会对他不动心。
在宋锦城身边久了,我当然也曾异想天开幻想过,我跟在他身边的第二年,那年我有个真人冒险综艺,有一期是沙漠探险,傻逼剧组将四个人放在茫茫戈壁中,给了一点生存物资,然后让我们生存两天一夜。
可是剧组防护措施没做好,夜里一场沙尘暴席卷而来,我们和剧组失联了,我硬生生地熬了一天一夜,当我以为我要死在荒无人烟的沙漠的时候,宋锦城遣人开着直升机在荒漠中找到了我。
当然他本人没有来,但那并不耽误他在我眼中的形象变成天神下凡,你看动心多简单,只要一个点,在一瞬间,就能将你日日夜夜建立的心理防线击溃。
当人人都在说“宋先生对你好像是认真的”“宋先生从来没有对其他人像你这样”“宋先生大概是迷上你了,不过也难怪,你长得这样美,我要是男人,也会忍不住动心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时,你也会在心底产生奢望:他对我,到底是不是有几分真心?
可能是宋锦城实在是拥有花心的资本,导致大家可能以为他身边有很多女人,但其实他在女色上并不怎么热衷,大概是嫌麻烦,同时固定的女伴不会超过两个,而且能入他眼的又乖巧摸透他心思的又不恃宠而骄的又不对他起歪心思设计他的,这些年下来也只有我一个。
那个女人是和我同期的一个小花,出道即巅峰,拍了一部校园剧,清纯单纯的形象深入人心,火遍全国,当然她也是真的很单纯。
宋锦城对身边的人一向大方,大方到或许是让这位小花产生了某种错觉,所以和宋锦城在一起的头一个月她就来找我,以正房女朋友的姿态警告我:“我告诉你,锦城现在和我在一起,你最好识相点。”
我当时真的懵了,以为宋锦城也被这位清纯小花征服收心了,当时刚萌芽的一点心动瞬间枯萎。
直到三天后,宋锦城召唤我陪他去某个宴会,出门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盛气凌人的小花被保镖拦在外面,一点形象皆无的歇斯底里地问:“为什么,宋锦城,你怎么突然说不要就不要我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而宋锦城垂眸望过来的眼神冷淡漠然,说:“拉下去。”
我每次都在这种眼神中被惊醒,然后在内心反复告诫我自己,千万不能成为第二个小花,因为哭得实在是太丑了,有损形象。
再渐渐地,固定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人人都说秦时真是好手段,宋锦城也被我收了心,只有我听了一笑置之,那是因为他身边的女人总是太不安分,他嫌麻烦。
如果我真的当真了跑去和他说:“宋先生,我喜欢你。”我相信这将是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之所以能在他的身边待的这样久,只是因为我本分。
从22岁到29岁,一个女人最美的一段年华,也就在这里了。
在董芸出现之前,人人都以为我拿的是女主剧本,等她出现后,他们才恍然大悟,因为每一个炮灰,在女主出现的那一刻,都是要回归原位的,就像十二点之后灰姑娘的水晶鞋,无所遁形。
起初的端倪是在商业财经报纸的头条,封面是他和一个女人并肩撑着伞,下面详细地扒出了这个女人的背景身家,认为宋锦城这是要商业联姻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传要商业联姻,但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我不止一次地幻想过他未来的正房太太趾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甩给我一张无限额的银行卡打发我的样子,只不过没有一次实现,我也就没当一回事了。
他们第二次上的是娱乐新闻,他牵着她的手,偏头专注地望着她,因为是偷拍,所以离得很远,画质很糊,看不清表情,但我心中一凉,放下报纸的那一刻只觉得脑子空白,身体可能还在微微发着颤,这次不一样了,我听见脑海中的另外一个声音和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一件不相干的事,那时我在娱乐圈刚冒尖,圈内都对我背后的金主感到好奇,狗仔成天成宿地蹲我,不过我也不怕,没有人敢爆宋锦城的料,但也有例外,有个狗仔拍到一张照片,照片中宋锦城并没有露脸,只是从车中伸出一只手,我将手搭在上面,另一只手拎着裙摆正欲弯腰进车。
而这件事上热搜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宋锦城,站在他门外的时候我想我一定非常仓皇,脸色苍白,我说:“不是我。”曾经有明星买通狗仔故意拍宋锦城的照片要挟,只是后来下场都不太好,所以我努力地解释,“不是我。”
他看着我,漫不经心地唔了声,然后说:“我知道。”
我一颗心才慢慢放下来。
如今宋锦城和一个女人的照片这样明目张胆的被放在娱乐新闻的正中央,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是这是经过他允许的。
他允许这个女人被明目张胆的放在他身边。
我上网去搜董芸的百度百科,她是A市大企的独生女,从小就很优秀,会六国语言,毕业美国某佛金融专业,喜欢极限运动。
其实她长得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但热烈自信,挂在岩石上回头的粉黛未施的一张脸上笑容灿烂,让人莫名想到夏日阳光下开得正盛的向日葵,同样的灿烂富有生命力。
我从来没有在宋锦城面前素过颜,这大概是一位被包养的情妇的自我修养,可我真的很羡慕董芸的这种坦然,当然她有在宋锦城面前坦然的资本。
见到董芸,完全是在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那是在一个圈内的聚会上,我是宋锦城的女伴,盛装全妆,夸张地说几乎每一根头发丝都打理得在它该在的位置上,我站在宋锦城的身边,不需要说话,只要微笑就好。
董芸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穿得简单但落落大方,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接过一边的服务生递过来的酒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俏皮地和宋锦城眨了眨眼,嘴角带着他们那个阶级心照不宣的笑容,她说:“这个还不错,有眼光。”
我极力控制自己在那一刻想要蹙起的眉心,忍了又忍,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宋锦城的脸,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董芸的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探究。
探究什么?
我问你,偶像片看过吗?偶像片中一般总裁带着女配参加宴会被女主撞见,当女主强颜欢笑说你们看起来很般配,总裁一脸阴沉地望着女主的脸时他在探究什么?当然是探究女主有没有吃醋啊!
可惜董芸是真的洒脱,而宋锦城?他是真的在探究董芸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出现时的反应。
不久后偶尔忍不住旁敲侧击他和董芸的关系,开玩笑似真似假地问我是不是该功成身退了,宋锦城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弹弹手中的烟灰,和我不咸不淡地说:“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这真是一个暧昧又正经的词,它可以笼统地概括你目前无法定义的一切关系,我当时轻轻哦了一声,然后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剥手中的柳橙。
宋锦城喜欢吃柳橙,但他有个毛病,就是不吃刀切的柳橙,一定要人用手剥,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很惆怅,因为女孩子嘛,喜欢做美美的指甲,剥橙子就不能留太长的指甲了,因为一用力指甲会崩掉,还会染得黄黄的。
和宋锦城在一起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留过长指甲了,当初年轻气盛时还为自己的指甲哀悼过。只是现在有时候会模模糊糊地想,以后他若是和董芸在一起了,大概是永远都不需要我再剥柳橙了。
这样想想,竟然有点小惆怅,所以我又多给他剥了一个。
和我的好朋友墨北说起这件事,她一直嗤之以鼻,认为我是想多了,杞人忧天,她有句经典名言,就是:“商业联姻能有真感情吗?那只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和另一个万恶的资本主义以婚姻为纽带的不可靠联结,比烧成灰烬的纸还薄弱,风一吹就没了。”
我当时笑笑没有说话,我一直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比雷达还要准。
我如此笃定这件事,还是因为有一天暴雨夜。
“你现在在哪里?”
“没事,你现在能看见什么标志性的建筑?”
最后我听见宋锦城很温柔的声音,他说:“芸芸,别怕,等我。”
然后旁边的床榻一轻,接着门锁嘎达一声,然后我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这屋子保密效果真的太好了,卧室门一关,我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但我闭上眼,能想象到,他顺着卧室走廊下楼,经过一楼的客厅,然后拿起车钥匙,在玄关处换鞋,然后走到地下车库。
我掀开被子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暴雨无声地扑打在窗户上,一道雨线顺着光洁的窗户滑落,但是很快被另一道雨线冲刷,我轻轻数123睁开眼,一道车灯从地下车库开出来。
我抬手隔着窗户摸着那道车灯,眼睛一眨,一行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下来。
广宗路,我默默地念,从我们房子到广宗路平时至少是四十分钟的车程,在不知道董芸具体位置的情况下,他半小时找到她,我情不自禁地想,这真是一段该死的友谊啊。
他朋友展崎最后半倚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提点我:“秦时,老实说,阿城身边的这些人中,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董芸回来了,你早点给自己做点打算吧。”
“你是比不过董芸的,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你就已经输了。”
作者/纸醉金靡
腰背酸痛,精神不振。
从酒醉和欢纵中醒来时,我终于知道,我闯大祸了。
我伸出胳膊挡正午十二点烈日的光,忍着宿醉的头痛,眯着眼看手机。
“虞潇,让你去接人,你到底把人给我接哪去了?你真要走人,就好聚好散,别拿我儿子开玩笑。”
发件人是我研究生时的导师,他让我接的是他儿子。
接哪去了?
我怯生生看了眼客厅,那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言信,他儿子,此刻正穿着小围裙,贤惠地举着两个餐盘,朝我的方向迈进。
woc!
我心里大骂一句,不是吧虞潇,怎么就真给人接床上了啊!
导师毁我人生,我睡导师儿子,我俩可真是一对狗东西!
“姐姐醒了?”我内心正兵荒...
“姐姐醒了?”我内心正兵荒马乱着,小奶狗的脑袋探进卧室的门,“吃点东西。”
吃吃吃,你看我像有心情吃么。
“言信,那个,我们昨晚,我们……”我无奈地指了指自己身上几近透明的小吊带睡衣,不知是什么时候,谁给我换上的,“我们并没有……那什么,对吧?”
“哪什么?”他勾着狡黠的笑,逼我说下去。
“你昨晚,是睡客厅的……哦?我没把你……”我生涩地从喉头挤出四个字,“生吞活剥了……对吧?呵呵,呵呵呵。”
我尬笑着,无力地试图挽回一线生机。
“哦,那什么啊,没有。”
我长舒一口气。
“如果姐姐是说确定关系的话,”他虔诚地摇了摇头,满意于自己对我的逗弄,“确实,还没有呢。”
言罢,言信凑近我的床边,我抓着小被子防御性后挪。
却被他迅猛地抵上床头的软垫,退无可退。
我再去搡他胸膛,又被轻而易举逮住双手举过头顶。
“把我生吞活剥,姐姐还没这个本事,但如果是说我吃了姐姐……”他贴上我耳边,呵出的暖气喷打在我耳垂,淡淡的留兰香气息。
“怎么样,昨晚,还满意么?我算不算,把姐姐给生吞活剥?”
恍恍惚惚,身体留下的痕迹和记忆开始回溯。
床榻之间,从他的试探,我的索取,再到他不知疲惫的进攻,我连哭带闹的求饶。
垃圾桶里,一整个新拆的盒子已经空空如也。
“快吃点吧。”他执着地把餐盘送到我面前,“姐姐胳膊还抬得起来么,要我喂么?昨晚,姐姐还求饶来着……”
完蛋,我想起来了,昨晚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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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从昨天下午说起。
我说要散伙,和言信的老爹言东越。
他不见我,我就直接杀去了他实验室,之后的过程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是,并不文明。
在此之前,言东越曾是我最信赖的导师,也是我追随多年的事业领路人。
我从大三进入他的实验室,到研究生一毕业,他把自己在外面创业的工作室交给我打理,而我为他鞍前马后,支撑他的事业走到现在。
可他做了什么呢?
“潇潇,你真有福气,找了这么好的男朋友,看到你幸福,我也很欣慰。但人呢,要慢慢品,才知道味儿。”
在我的订婚宴上,他结识了我的二代男友许一齐,并且一语成谶。
也许是重利,为了拉拢这位二代,又也许是怕我傍上小开羽翼渐丰,于是提防于我。
总之一个月后的某天夜里,许一齐一宿未归。
许一齐甚至压根没打算瞒我:“苏茉琪,嗯,我高中同班的班花,那会儿确实就对她有点意思。”
下一句话则彻底破了我的防:“没想到,她还是你老师的侄女,真挺巧的。”
“巧什么巧,渣男管不住自己的D!”
我怎么也没想到,言东越,这个说希望我幸福的长辈,和我合作了八年的老师,转头就把自己的侄女送给我的未婚夫,亲手葬送我的幸福。
我说要散伙,要把他的工作室还给他时,前所未有的,在他办公室里说尽了带人体器官的词汇。
而这位老教授,利益到手,拿到了许一齐的资源,他只面不改色地要我冷静点,甚至教育我文明用词。
“潇潇,婚姻都已经这样了,事业你总不能再放弃吧。”
他拍拍我的肩,摆出一副语重心长为我好的样子。
“别在这里闹,让旁人看你的笑话。”他看看手表,“好久没去我家吃饭了,正好,今天周五,你帮我去学校接上小信一起。晚上来我家,咱们坐下来聊。”
然后我就去了。
好死不死,言信晚上实验室有个会,耽误了很久。
我等他的时候,就在学校门口的黑酒吧喝了点酒。
黑酒吧卖假酒,天经地义。
言信见到我时,我已经酒吧门口吐得不成人形,一瞧见他,藤蔓似的就攀上他颈脖。
“喝这么多,也不怕被人捡走。”他的第一句,丝毫没有对姐姐的尊重,看来过去八年都没树立起半点威信,“上来,我背你。”
“不要……”我含含糊糊地推他走。
“那你说,你要什么?”他托着我的身子,和我四目相视。
“要抱抱。”
“啊?”那会儿他还是个清醒人。
我迷迷糊糊地抱怨着:“许一齐说我重……”
“胡说。”言信揉了揉我脑袋,低声斥道。
年轻真好啊,体力好,脑子发起热也快。
他弯下腰,一抱一托,我就轻飘飘地落进他的怀里。
“轻着呢。车停哪了,我送你回家。”
“要抱抱……要?抱?抱?”我一头撞上软枕,恨不能穿越回昨晚撕了自己这张嘴,“要抱抱?要抱抱?!要抱抱!!!”
不,我不信。
这段是他复述的,言信继续为我回顾着。
他说我从在车里就不老实,路上遇到交警查酒驾,我以为他是要下车丢下我,抱着他胳膊求他不要走,怎么说都不肯撒手。
而回到家,我更是如洪水猛兽,三年没开荤的模样……
“是我主动的?”客厅的餐桌前,我支着脑袋,对着冷掉的食物深吸一口气。
“不然呢?”言信举起胳膊,露出皮革腕带的手表,“我就摇个驾驶座车窗,姐姐都生怕我跑了,急得还反咬了一口,表带都给咬坏了。怎么昨儿晚上,姐姐牙口就这么好呢?”
我看了一眼,赫然的虎牙印,挺野性的。
一抬头,我对上桌子另一侧言信扑闪着的大眼睛。
他嚯嚯掉了我冰箱里的霜降雪花和牛,此时正将多汁香沁的一块送入口,又纯又欲的模样,摆明了有心勾引,对我的焦头烂额置若罔顾。
“言信啊,你……你听我说。”
我清清嗓子,按了按手,努力稳住错乱的心绪,“昨晚,是我做错了事儿,我认,的确是很抱歉。这样,趁着事态还不算太糟,你看,你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怎么私了?”他又叉起一块,还递到我的嘴边。
我哪有这心思,掸开他的手:“付钱也行,你再打我一顿也行。”
“打一顿可不够,姐姐昨晚下手没个轻重。”他扶了扶腰,“腰疼。”
说什么胡话啊,到底是谁没个轻重!
言信旋即又弯起眉眼,引君入瓮:“那公了呢?”
“你报警抓我。”
言信“噗嗤”就乐了,他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姐姐,我选私了。”
“你报个价,账号给我。”我打开银行软件。
言信凑上前,暧昧不清道:“哪那么容易呢,还想买断我?姐姐,要私了,你得一直养我。“
我倏然抬起眸子,紧紧盯住了他。
笔挺的山根,俊朗的眉眼,少年的英气,不知几时,曾经的小男孩长成如今的模样,散播了一屋子的荷尔蒙。
没记错的话,这小孩我已经认识了八年。
当年刚进言东越实验室的时候,我就帮他去学校接过言信,那会儿他还在上初三。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奶声奶气问我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怎么做,我不厌其烦地给他讲解如何画辅助线。
谁想到呢,一转眼,我敬重的导师压根不是人,而我……
我捂住了脸,我也是真的狗啊。
一直养着他,抱歉,不可能。
负责任,抱歉,绝不可能。
开车去市中心商场的路上,我反反复复地告诉他这件事情,让我对他负责,想都不要想。
但总之,我非良人,亦非善类。
他表姐抢了我未婚夫,他爸一手毁了我的婚姻,不管怎么看,我俩继续纠缠都是大错特错,还不如报警把我送去派出所一劳永逸。
“可是姐姐,男孩子的第一次很重要……”言信不死心。
“是很重要。”我点点头,“所以不美好的记忆就赶快忘了吧,下一次再当做是第一次。”
言信啧啧嘴:“姐姐好渣啊。”
“闭嘴,下车。”
商场一楼,我把他拉到手表柜台前。
“选吧,我把表赔给你,随便挑别给我省钱。”
“姐姐……”言信嘟起嘴,可怜巴巴地望向我,竟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姐姐,你这算,花钱睡我么?你把我,当鸭子?”
“是不是我挑完,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了?”
言信还在我耳边叨叨,我的目光却被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吸引走。
——许一齐。
这是我俩正式分手后,第一次见到他。
我记得从他家搬走那天晚上雨很大,凌晨两点多,我拖着最后一个行李箱离开。
“怎么走?”他问我。
“打车。”其实我根本没打到车,大雨滂沱的深夜,偏远的别墅区,哪里能打到车呢。
“那我不送你了。”他说。
到了临别之际,他连楼都不愿意下,连到家告诉我一声都懒得说。
他甚至很怕我真的告诉他,那样他还要回复我的消息,麻烦而又生尴尬。
如此,就更不要说担心我半夜三更的人身安全,担心我如何向订婚宴上的亲戚朋友解释这段关系的终结。
那晚,我走了两公里,六点半终于搭上一辆公交。
此刻,他正驻足在一个珠宝柜台,是我们当时定制钻戒的那家门店。
我脚步不自觉地挪近,然后就听见他说:“……对,可以退么?……嗯,是的,婚不结了……”
“您这个还可以留给您未来的妻子。”柜姐尴尬地表达拒绝。
“她啊。”提到苏茉琪,许一齐换了一副宠溺地笑,“她得要大一些,这个戒指太小了。你们店里有两克拉以上质量好的,也可以拿给我看看。”
……她要大一些的,这个太小了……
买给我的结婚戒指太小了,可谁叫,我刚好只配呢。
这是人说的话么?
我没想到,结束一段感情,许一齐最迫不及待的事情,竟然是退掉我们的结婚戒指。
我也没想到,我和苏茉琪,在他眼中连克拉数都不一样。
“姐姐。”不知几时,言信出现在我身后,一只手十分自然就勾上我的腰,“我不想要表,买个钻戒给我吧。”
“这是结婚用的,你要干什么……”我压低了嗓。
可不等我话说完,言信已经揽着我,迎向许一齐走去,嘴里不屑地嘟囔,故意要说给他听。
“这男人吧,该多大就多大。就算眼瞎抛弃了前任,再换一个姑娘,不行,”他一字一顿,“就还是不行。”
“不是,你怎么还开黄腔呢?”我小着声问道。
“我是说责任心。”
于此同时,许一齐扭过头。
言信正死死攒着我的手。
“潇潇,你怎么在这?”许一齐的目光轮到言信身上,他手指轻轻点着,一副思考的模样,“你是……”
“……你是琪琪的表弟?”
他想起来了。
理论上,许一齐应该先明白,他是我此刻的男伴。
然后,他应该再记起,在我们的订婚宴,我介绍言信是我导师的儿子,是这八年来我看着长大的小弟弟。
但很明显,他昏头了,他坠入爱河,世间万物都以苏茉琪开头,甚至没有意识到刚刚言信的敌意发言,只因没提到“苏茉琪”三个字。
“是啊,姐夫,好巧,我也看钻戒。”言信假笑着,一用力,我跌进他怀里。
他面朝我,近得几乎要亲上来:“姐姐,下个月,我就到法定年龄了。”
法定年龄,22周岁。
可然后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姐姐想要结婚,随时都可以。”
我一下子愣住了,许一齐反应几秒,先轻蔑地笑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潇潇,我俩半个月前才分手。”
他拿出手中的钻戒,亮面闪得我眼睛发酸发胀:“差一点,潇潇就要戴上我的结婚戒指。”
“姐夫也说了,还差一点。”
言信把我拨到身后,他取过许一齐手中的戒指,塞进对方地胸前口袋,轻轻拍了两下:“那以后,就没机会了。这枚戒指可真没福气,戴不上虞潇的手。”
他虽然年纪轻,可高出许一齐小半个头的身高,和有致的身材,以及莫名的气场,在此刻死死压制住了许一齐。
让对方如同餐桌上的白斩鸡,气息奄奄。
“虞潇,你俩是不是早就……”许一齐转而怒目瞪着我,咬牙切齿,“你才是出轨的那一个!”
我龇出一个笑:“狗眼看人都是狗,我只是市场行情比较好。”
我想了想,生涩地挽住言信的胳膊,故意摆出亲昵状给许一齐看。
“不急。”我靠在他肩上,“反正你还小,我们来日方长。”
我也拍拍许一齐的胸前口袋:“许一齐,戒指不适合你,我劝你买个表。”
“姐姐,你为什么劝他买个表?”
“我劝你买个表,我去你……”
言信愣了一下,连连拍手:“妙啊,姐姐骂人都这么隐晦而巧思!”
天下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夸的。
给许一齐这么一闹,我全然没有再待下去的心思,看言信对表也没什么兴致,干脆打道回府。
商场的停车场里,言信不老实地坐在副驾驶上,看我要系安全带,侧过身子主动献殷勤:“我给姐姐系。”
我没拒绝,捋了把头发准备发动,一低头,却发现言信的心思可不只在安全带上。
——他把我的风衣腰带,和他牛仔外套的抽拉绳,一起绑成了个蝴蝶结。
“搞什么?”
“怕姐姐一会又要不认昨晚的事儿,赶我下车走人。”他大咧咧地笑起来,鼻头微微皱着,“我要把姐姐绑在身边。”
一瞬的,我心里翻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过往和许一齐的三年恋爱里,我们冷静、稳重、规律、自持。
我们也有浪漫,应该送花的日子里从不缺席白玫瑰,六十六朵,年复一年。
然后就这样,安安稳稳走入订婚的喜堂。
我竟从不知道,两个人之间也是可以这样的,没那么稳重,没那么规律,甚至显得滑稽而毫无意义。
但就是这种唐突的浪漫,才能从平静如死海的心脏,偷走一个节拍。
“随你。”我不自然地揉揉鼻子看向窗外,好显得特别自然。
路上,言信主动和我说,让我不要担心,关于昨晚,他已经和他爸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姐姐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就不说。”
“知道什么?”
“我们的关系啊。”
我冷言冷语:“我们没有关系。”
“可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也不能一直瞒下去。”他坚持己见,自说自话。
我一个刹车:“到了,下车吧。”
“什么?”小奶狗不服气地嘟起嘴。
“地铁站啊。”我指了指进站口,“自己坐地铁回学校吧,我就不送你了,省得被人误会。”
“那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去解我俩的蝴蝶结:“再说。”
“不再说,要说好。”
解开了,我再下一次逐客令:“说不好。”
后面车的喇叭响了两声,我深吸一口气,帮他解开他的安全带:“言信,昨晚的事是个意外,也是个错误。既然是错误,就趁早了结,不要再延续。”
流水无情,可架不住落花有意。
送走言信,我去约见律师处理了些事情,晚上回到家,发现厨房放着一锅熬好的粥。
——是今天一早言信留下的作品。
粥中间飘着一团香菜末,被有意撒成爱心状。
“姐姐喝粥,不要喝酒。”
很快,我收到了言信的消息,我俩一早就有对方地联系方式,却几乎从不联系。
我不回他,不多久,他又发来一条。
“姐姐,一看见表上的牙印,我就很想你。”
紧随其后。
“姐姐,你看见自己身上的牙印,会想我么?”
我几乎把手机砸了,这到底是什么虎狼之词,我要劝他也买表了!
手机响个没完,他还继续……
“姐姐怎么不理我?我真的是第一次,弄疼了姐姐,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对了,早上买了消肿的药膏,放在姐姐的化妆台上……”
我再也看不下去,一个语音通话反拨回去:“言信,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了到此为止,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听不懂么?”
“姐姐,你也很想我吧,这么迫不及待要听到我的声音。”他语气带笑,甚至自鸣得意。
我只是懒得打字。
“姐姐,你有喜欢的人么?”他主动出击。
“关你什么事。”
“我很乖的,如果不知道喜欢谁,可以喜欢我试试。”
8
我没有答复他,果断挂掉语音。
却心跳莫名的很快。
我拿起卧室化妆台上的药膏,攒在手里,然后瘫倒在床上,从吊灯的玻璃折射中看自己。
“虞潇,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我指着玻璃中的自己,“婚姻失败,事业中断,还有心思酒后乱性!什么人啊,我真都不稀罕说你!”
和镜面中的自己对视几秒,我又用被子蒙住头,翻了个身,蜷成一团。
“……我也不想这样啊,谁愿意这样,谁愿意……”
一觉醒来,又是女儿当自强的一天。
我堕落了小半个月,终于再次振作起来。
感情一团糟,那就用工作麻痹自己。
不去言东越的工作室之后,我不得不自己招揽生意。
于是白天我总在外面跑客户拉项目,跑着跑着才发现,没有这位老教授的庇护,所有事情难度都指数上升。
有一回,我甚至碰到了言东越。
他眼睁睁看着我被对方动手动脚,等我去洗手间整理衣服时,他才从身后叫住我。
“潇潇,外面的世界你也看到了,很残酷的,回来吧,我永远欢迎你。何况,见一个爱一个是男人的本质,我只不过帮你看清你前男友而已,你也没什么好怪我的。”
他大言不惭地耸耸肩。
“言教授?哎呀您可算来了,快快快,上好的祁门红茶已经泡好了,我们去里面聊合作……”
这头言东越话音未落,那头方才轻薄我的甲方已经秒换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地请走了他。
9
破天荒的,这一整天言信安静如鸡。
直到我晚上回到家,发现他在我家楼下等着。
“干什么?”我很烦躁,更没好气。
“姐姐,给你。”他递过来一个瓶子。
“什么?”我定睛,然后愈发费解,“防狼喷雾?”
“我听我爸说了,你去谈客户,不顺利,我就想着,不能再让你吃任何亏……”
“你知道我和你爸散伙了?”我抬眼看他。
“嗯。”奶狗点头。
“所以我们以后更没关系了,少来招我烦。”我把防狼喷雾还给他,转身要走。
言信一把拉住我:“谁说没有关系,八年,认识了八年,还叫没有关系?”
我哭笑不得:“我和你爸学校的食堂阿姨也认识了八年。”
“那要是喜欢呢?”他涨红了脸。
“什么?”
“我说……”他咬着每一个字,“要是,我喜欢了姐姐八年,暗恋了姐姐八年呢?”
他说什么?
什么八年?
什么喜欢?
什么暗恋?
什么姐姐?
我愣住了,整个人彻底呆在原地,把面前这个毛头小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刚才的话真的出自于他的口。
“真的……”
“闭嘴!”我半天回过神,红着脸不知所措。
直到看见他手里的防狼喷雾,我劈手夺过,毫不犹豫滋了他一身:“小小年纪,说什么胡话,拿谁取乐呢!”
“我没有……”
“我叫你闭嘴!”我把喷雾举到他嘴边,恶狠狠地威胁,“再有下一次,我可往脸上滋了!”
年轻真好,没什么慑得住他。
言信非但不躲,还凑得跟进了些。
与此同时一只手不老实地摸上我后腰,一勾,我就贴上他的胸膛。
“凭什么啊?凭什么不让人说?”他微眯着眼笑,扬着下巴,气场竟在此时压了我一头,“姐姐,你这样,未免太霸道了。”
大眼瞪小眼。
此刻,我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失语症患者,怔大了一双眸子,在他怀里钳口不言且纹丝不动。
凝视我许久,言信偏了偏头:“姐姐,别这样看我,你让我想……”
“不许想……”
简介:
我以为她要祝我生日快乐,开心的通过。刚要打招呼,却收到了一连串的质问。并且要求我将弟弟送给我的礼物折现转回去……
今天是我的生日,就连下班似乎也比平时早一些。
我兴冲冲的回家,母亲早就说了,今天要做一大桌子菜来庆祝我的生日。
“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刚把包放下,母亲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弟弟李德明今天也难得的没有加班,正坐在客厅与父亲说话。
听到我回来转过身与我斗嘴:“李德月,还高兴呢,生日就代表你又老了一岁,你的男朋友呢?”
我将手中的苹果砸向他:“不...
我将手中的苹果砸向他:“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娴熟的接过苹果咬了一口:“老姑娘喽!”
“行了,你姐年纪又不大,着什么急,倒是你,打拼事业的年纪不好好打拼,还学会交女朋友了,小心人家姑娘看你不上进不要你!”
老爸拍了拍李德明的肩膀,他冲我撇撇嘴,将旁边的什么东西扔给了我:“生日礼物!”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铁公鸡也拔出毛了!”我打趣着,将他给我的袋子打了开来。
那是一只杨树林的方管口红,颜色正巧是我喜欢的正红,好像三百来块钱,倒也能接受。
“连谢谢都不说?”
见我将口红装进包里就要进卧室,李德明大声喊着。
“等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个皮肤,别让我说谢谢!”
“三个!”
“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与李德明是亲姐弟,我只比他大两岁,一直以来都是相爱相杀,他虽然嘴欠,但是人在我的“培养”下还算可以。今天送我的口红,我猜是他偷看了我微博的种草买的。
一顿饭吃下来,我与李德明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闹得不可开交,父母在一边笑,我的生日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躺在床上后,我这才打开了一下午都没有被我宠幸的手机。
这个女孩我见过,李德明几个月以前给我看她的照片,要我看看他的眼光。
我当时还调侃他,这姑娘要是能看上他,估计是近视加散光太严重。
现在看来,李德明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
她今天加我,应该是听李德明说我过生日想祝我生日快乐吧。
我点了通过,对面的信息很快:“你是李德明的姐姐?”
“听说你今天生日他送了你一只口红?”
“那支口红要三百多呢,他一个月才多少钱?”
“你去把口红退了吧,真的很贵!”
我拿着手机一脸懵逼,这是在教我做事?
“你是她的女朋友?”
“对,那支口红是我种草给他的,但是因为口红不便宜,我并没有要求他送给我!”
我的心情像她最后那个感叹号一样惊讶起来,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你这么做李德明知道吗?我是他姐姐!”
“正是因为你是他的姐姐我才让你这么做,身为他的至亲,你应该理解他挣钱的不容易,这样吧,你去退掉,然后折现给他!”
对面的每一句话都出乎我的意料,原本悠然自得躺着的身体也坐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姐姐,我知道我这么冒失的来找你有些无理,可是我也是为他考虑,他才工作几年,手头也不宽裕。”
我无语至极,只能婉转的提醒她:“李德明的情况我当然知道,他还没有到一只口红就倾家荡产的地步,更何况这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就这么退了是不是不太好?”
“你是李德明的姐姐,你应该体谅他,他对我说过,你对他很好,我相信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这还道德绑架上了,这口红是李德明送我的又不是她送的,怎么好意思突然出来指手画脚的啊。
见我半天不说话,对话框又发来一条消息,对方的语气大变:
“李德明还说你大方对他还很好,我看都是假的吧,连支口红都舍不得还给人家,是不是以前没有见过上百的口红?”
What?
这还升级到吃相问题了?
我们家一直都在互送礼物中长大的,父母的仪式感一向很强,每年结婚纪念日都要互送礼物,我和李德明虽然没有特定的节日送对方什么,平时里却是很照顾对方。
以前他上学时,我也会省下钱来送他皮肤和鞋子衣服,我平日里喜欢一些轻黏土和手办,李德明碰上好看的也会买回来。
现在居然有个人跳出来控诉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不对,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我起身来到书房,李德明还坐在里面打游戏。
“有事?”李德明在等待游戏再次开局的空隙摘下电脑耳机问我。
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问他:“你上次不是让我看一个姑娘的照片吗?怎么样?追到了吗?”
李德明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秦芳吧,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怎么了?”
“女朋友啊……”我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我告诉他这件事情会不会影响她们的感情,最后只能整理了一下措辞:“感情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要问问你了,准备了多少钱的红包给她?”
李德明贼兮兮的笑了:“放心吧,秦芳除了平时节俭了些倒也没什么,家里就她一个,所以也挺惯着的,不过都是小事!”
听他的口气,似乎对那个秦芳还挺满意。
李德明母胎单身二十年,我不能破坏他的姻缘。过日子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在其中横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不停震动的手机,上面秦芳的消息还在不停的发来:
“不是都已经上班了吗?还收自己弟弟省吃俭用的礼物,你怎么好意思?”
我出名了。
二十年来,我黎安安的大名第一次在学校震了三震。
我前脚刚对校草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扭头就把校霸给睡了。
事后校霸把我堵在墙角,危险地眯起眼睛:“怎么,想脚踏两条船?”
天知道,我当时心里慌得一匹!
第1章社死现场
我暗恋许言两年了。
许言性格冷淡,对追求自己的女生没太多印象,但对我绝对印象“深刻”,虽然在这里不算啥好词……
用我妈的话来说,我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天生就不知道矜持这俩字咋写。
于是,我恨不得一月有32天,一天有25个小时,时时刻刻出现在他面前。
他逃,我追,他插翅难飞。
我以为,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直到美院的校...
直到美院的校花来找他,我才知道,我和许言之间,从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就先得到他的人!
然而当我醒来后,看着面前那张英俊却陌生的脸后,虎躯一震。
我TM好像……睡错人了?
在我N次整理思绪确认确实睡错之后,我压根都不带犹豫的就实施了跑路计划。
我将口袋里的全部家当——38元仔细叠好放在了床头。
就当作,酒后……那啥的补偿吧。
我的那只手还没离开,忽然被人攥住。
苏业醒了,挑眉看我,语调上扬:“便宜占完了就想跑?”
我赶紧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其实,这种事是相互的……”
他失笑,看着我的眼睛:“许言是谁?”
我一愣,有些窘迫:“……不认识。”
“哦,那你为什么骂了他一晚上?”
啊?
你确定不是告白了一晚上?
“既然你也醒了,那我就先走一步……”
我拔腿就朝房门冲过去,刚跑两步,腰上一紧。等我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被苏业捞进了怀里……
我咽了咽口水,浑身僵硬。
“话还没说清楚,跑什么?”他将下巴垫在我的脑袋上,随手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气,语气慵懒。
“咳咳……”我被烟味呛了两口。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他随手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暼了眼床头的38元,伸手捏在手中把玩,眼中戏谑更甚:“这钱是给哥哥的?”
我的脸已经红得不像样子,多待一秒都会血脉喷张而死。
幸好这时房门被敲响,苏业手臂一松,我趁机逃脱,冲了出去。
那件事过后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敢出现在许言面前。总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心虚得很。
“在做什么?”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我”了半天。
他的心情似乎不好,不耐打断:“出来喝酒。”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上已经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
他并不是在邀请我,只是通知我而已。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越是自我压抑,心里的苦涩便越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我盯着手机上那一通通话记录,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起码在他难过时,想到的人是我。
黎安安,你多少是不一样的!
这两年来,许言的追求者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我这样随叫随到,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
虽然得到了“脸皮最厚”的称号,但起码让许言在众多差不多漂亮,差不多可爱的女生中牢牢记住了我的名字。
走到酒吧,灯红酒绿,我皱着眉头好一阵找。
脚步一顿,好像有人在看我。
一抬头就对上了一道淡漠的视线。
苏业身边围了不少人,几个小弟开始起哄。
“业哥,那边有个妹子在看你,还挺可爱的,喊过来坐坐?”
几人哈哈大笑,只有苏业没什么表情,盯了我一眼,眼神淡淡的,像是陌生人。
“可爱吗?”他反问一句,“应该是残暴才对。”
那话更像是说给我听的,联想到那天晚上的惨状,我的脸瞬间红了。
他绝对是认出我来了,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原地埋了。
第2章暗恋的心酸
许言终于看见我,皱眉喊了一声:“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
我赶紧跑过去,还是老规矩,空一个人的距离坐在他身边。
许言不喜欢离他太近,这个动作我做了两年,现在都已经成了身体的条件反射。
对别人来说心酸的举动,我早已做到麻木,甚至连感伤的心思也没有。
许言盯了我一眼,不耐道:“过来,坐近点。”
我怔愣一瞬,心里乐开了花。
我知道许言心情不好,不断找话题逗他开心,他只是淡淡地“嗯”一声,然后一杯接着一杯,不断灌自己酒。
我有些心酸:“你别喝了。”
他根本不理会,我直接上手去抢他的杯子,他随手一掀我就倒在了沙发上。
沙发很软,身上一点儿都不疼。
但是心里突然好痛。
我低着头,努力藏起自己这副可怜的模样。
美院校花乔馨突然出现,还坐到了许言的对面,她二话不说,就着许言的酒杯灌了一大口酒。
乔馨呛得直咳嗽,骂了一句:“什么破酒?”
许言伸手大概想是帮她拍拍背,可手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去。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乔馨。
既凶狠又难过。
我和他离得太近,校花来后,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陡然紧绷——紧张、兴奋,并快乐。
只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真辣,一点也不好喝。”乔馨放下酒杯瞟我一眼,对许言揶揄道,“交女朋友了?”
许言终于正眼扫了我一眼,没说话,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
还是乔馨用过的那个杯子。
我盯着桌上那个杯子,杯沿上留下一个红色的唇印,也是许言刚才灌酒时嘴唇停留的位置。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
有些事情原本也不用说得太清楚,是我自己太过异想天开。
“你不也交男朋友了?”许言这话闷闷的,眼底是压抑的翻涌情绪。
乔馨摊手笑了笑:“你说那个啊,分手了啊,哦,今天早上刚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许言一怔,扭头看向我。
那眼神太过直白,简直是明晃晃地在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可他难道忘了吗,这一次不是我死皮赖脸要来的,是他心情不好,主动要我过来的。
但是没有人会在乎这些,总之,我成了三人中多余的那一个。
我默默苦笑,起身想找个借口离开。
隔壁桌突然“砰”的一声,苏业踹了桌子一脚,站了起来,扬着下巴扫来一眼。
“喂,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使?老子在这坐半天了,你跑那桌干什么去?”
我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跟我说话吗?”
他不耐地啧了一声:“这里还有第二个黎安安?”
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我只想用最后一分力气体面地离开。
“不好意思,我朋友叫我,失陪了。”
我低着头跑了过去,刚在边缘位置坐下,又听见某人不满地啧了一声,苏业指节叩了叩身边的位置,语气很凶:“坐那么远,我能吃了你?”
我现在失恋了,我很伤心好吗。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讨厌,语气恶劣得要死。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抬头瞪了他一眼,大喊:“你又不是没……”
喊到一半,我就后悔了。
完了……
又是社死的一刻。
全桌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一个小弟笑道:“我就说业哥怎么做起了好人好事,原来是小嫂子啊。”苏也看着我,表情古怪,勾了勾唇,什么也没说。
气氛马上又热闹起来,我这才抬起头,却发现隔壁桌的许言正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心底一痛,眼眶顿时红了。
苏业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突然起身,拽着我的手就走。
第3章天上的星星
他把我堵在安全通道里,扣着我的下巴,语气很凶:“有情哥哥还敢来招惹老子?嗯?”
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他弄得我有些痛,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到他的手上。
他一愣,气笑了:“你还委屈上了?”
我甩开他的手,蹲下去,抱住自己,将脸埋在膝盖里,大哭特哭。
苏业皱了皱眉,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哭得这么难看,也不怕丢脸?”
我哽咽着吼他:“要你管,反正这里又没人看见,我想哭就哭!”
当着许言的面不能哭,背着他还不能哭了吗?做人怎么这么难,暗恋怎么这么辛苦!
“操,老子不是人啊?”
我别过头去,破罐子破摔:“反正在你面前更丢脸的事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一次。”
苏业愣了愣,竟然被我说服了,点点头:“好像也是。”
“抬头。”
我下意识按照他说的做,刚一抬头,下巴就被他扣住,嘴上一片温软,大脑一片空白。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惊到,一时都忘记推开。
“不哭了?”他戏谑道,从我的唇上移开,又亲了亲我的眼睛。
“你你……你不要脸!”
我指着他的手都在哆嗦,被苏业一把捉住,使劲擦了擦。
“你有病吗,好痛!”
他瞪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凶:“这只手刚才碰过渣男了,必须擦干净。”
“你你你欺人太甚!”
我词穷了,十八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比我还不要脸的人。
苏业弯了弯嘴角,逐渐逼近:“还有更不要脸的呢……”
我小脸通红,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最后闭眼朝他胯下一踢,连滚带爬地跑路了。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吓得我更加不敢回头。
呜呜,苏业大佬,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出了什么意外你负全责。
跑出来后正对上许言的视线,我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脸上还泛着潮红,很难让人不误会。
他沉声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我暼了一眼乔馨,咬着嘴唇,忽然什么也不想解释了。
你女神就在旁边坐着,还假惺惺管我干什么?
我别过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没事,有事也用不着你管。”
这真是两年以来,我对许言说过最硬气的一句话。
很明显,许言也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他有些恼怒。
“我脑袋被门挤了才会想管你的事,你自甘堕落是你的自由,谁也管不着!”
原来男神也会说尖酸刻薄的话,而且说出来杀伤力还出奇的大。
我呆住了,刚控制下来的眼泪又开始在眼底翻涌。
为什么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喜欢上一个人难道就应该卑微到尘埃里,任你随意践踏吗?
“老子的人当然用不着别人管。”
苏业一手扶住墙壁,艰难地踱步过来,抬起下巴,表面上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只有我发现,他那张帅脸轻微扭曲在了一起,看来后遗症还不小……
许言站了起来,指着我骂:“黎安安你竟然不学好,和这种家伙混在一起,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
我原本想要解释,话却哽在了喉咙,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我的解释。
许言还想多说点什么,苏业一个眼神递了过去,身后那群小弟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摩拳擦掌。
“哟,校草呢,劝你对我们业哥和小嫂子说话客气点,兄弟几个的拳头那可比铁还硬。”
许言动了动嘴角,吓得不轻,愤愤地坐下。
我跑了出去,不想看见他这副窝囊的样子。
他是我仰望了两年的星星,他不应该低声服软,落入凡尘的泥地里。
第4章决定不喜欢你了
自从那天过后,我好几天都没出现在许言面前。互不干涉,互不打扰,这样就很好。
一个人去食堂打了饭,还没坐下,有人招呼我:“安安,赶紧过来,你男神搁这儿呢!”
许言扒着碗里的饭,甚至懒得看我一眼。
我有些尴尬,“不用了,我坐另一边就好。”
许言一愣,抬头看着我,眼底复杂:“过来。”
大概我的身体已经习惯听从许言的命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朝那边走过去。
我像是个木偶人坐在他对面,觉得很别扭。
他的室友终于发觉异样,开始不停地找话题。以前这个活总是我来干的,我每次都能把他的兄弟们逗得哈哈大笑。
他的朋友都很喜欢我,除了他自己。
许言始终不吭一声,我也只是静静吃着饭。
食堂里周围很嘈杂,只有我们这一桌气氛有些诡异。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唏嘘,我抬眼一看,是苏业的小弟,前两天还在酒吧叫我小嫂子来着。
我视线偏移,他旁边坐着的不是苏业还能是谁……
小弟啧啧了两声:“业哥,您做人真是大度啊,小嫂子在陪别人吃饭,你也不生气?”
苏业没说话,冷着脸暼了我一眼,然后移开。
我赶紧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
“业哥,小弟想喝杯奶茶,饭卡里没钱了,业哥支援点?”
苏业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他。
那小弟胆子肥得很,继续说:“业哥别小气啊,我刚才还看见你从兜里拿出三十几块钱,现在这年头还有几个用现金的?弟弟体恤你,这就帮你去用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那天晚上的三十八块?
他还带着呢?
苏业气笑了,掏出一叠纸票,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八,“想要?”
小弟连连点头。
苏业捏着那一沓钱狠狠在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这是老子的卖身钱,你在想屁吃呢!”
那小弟眼睛都直了,不可思议道:“业哥,谁这么大胆子敢用三十八块来侮辱你?”
苏业没说话,只是又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动了动嘴角。
我听不见他的声音,但能看清他说的三个字——白眼狼。
我脸一红,慌乱低头,但死不承认。
我怎么算白眼狼?
第一次酒吧那次意外我俩都喝多了,责任对半。
第二次他虽然帮我解了围,但也是强吻了我的补偿,两个相欠,怎么搞得我还欠他一样?
理清楚思绪,我终于有底气怒视苏业,却发现许言正冷眼看着我,脸色黑得吓人。
他的室友小声道:“安安,和许言吃饭的时候就别和其他男生眉来眼去了吧……”
许言直接将筷子摔在桌上:“你管她干什么,她爱和那些混子在一起咱们可管不着!黎安安,我真没想到,现在你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
说完,端起餐盘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我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多看一眼都嫌弃。
他室友有些尴尬,“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前几天你和许言告白,我都以为你们已经要在一起了……”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我的感情,一次都没有。
两年了,铁打的人也该知道累了。
我摇摇头,对他说:“麻烦你帮我给许学长带句话,就说……我已经决定,不喜欢他了。”
第5章闯入
决定放弃一个喜欢了两年的人,说不难过是假的,我几乎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一个人沿着湖边转悠,捡起石头用力地砸向湖面,一颗接着一颗,像是要把心底的不如意通通都扔出去。
“啊——”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低头想捡那块大石头,下一秒,脑袋砸到了一堵肉墙上。
“眼睛长在下巴上了,走路都不知道抬头?”
还是那副贱兮兮的语气,我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我直接横跨一步,绕过他,继续走。
苏业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笑了笑:“哟,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我大惊,抬头瞪着他。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幸好这附近没什么人。
我松了口气,挣开他的手。
“我那天穿的是裙子。”
苏业:“……”
是条粉色的小短裙,许言最喜欢的颜色。
他皱了皱眉:“别穿那条裙子了,穿上像个未成年,下次换成黑色。”
“我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我一顿,反正我也不想穿给那个人看了。
不穿就不穿了吧。
“和情哥哥吵架了?”他盯着湖面,漫不经心地问。
我叹了口气,连情哥哥都算不上,只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而已。
“用不着你管,我要回宿舍了,你一个人慢慢看湖吧。”
苏业抓住我的手,将我抵在树上,戏谑道:“刚把老子睡了,扭头就为别的男人要死不活的。你胆挺肥啊,都渣到老子头上来了?”
我有些慌,毕竟校霸的大名如雷贯耳。
我一低头暼见了苏业兜里的十元大钞,顿时有了底气,“那晚的钱已经结了,咱们两不相欠。”
“呵。”他弯腰逼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老子就只值三十八块?”
我有些心虚,连声音都弱了下来。
“那天兜里只剩那么多了,全都给你了……”
我?!!!
这个人还要不要脸了,这种事明明是女生更吃亏,究竟是怎样厚的脸皮,才能支撑他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我愤愤地抢过他的手机,扫了二维码,恶趣味地转过去二百五十块!
我抬头瞪着他,期待着看他生气的样子。
苏业却只是勾了勾唇,淡定道:“幼稚。”
那条转账苏业根本没收,隔了24小时又给我退了回来。
因为金额是250,所以才不要?
哼,死要面子活受罪,反正我是不会再转一次钱了。
恶劣的家伙,再见,再也不见!
当天晚上,我收到了苏业的邀请,明天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我头皮发麻,懒得理会。
没多久他又发了一条消息:“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我纠结了许久,才回了一个“好”。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先去买了一份礼物,再赶去酒店。推开包厢的门,里面乌泱乌泱全是人。
这种恶劣的家伙,朋友竟然这么多?
“小嫂子,你终于来了,业哥都等急了!”
又是那个小弟,好好的人为什么偏偏长了一张嘴啊?
我一抬头就对上了苏业一张似笑非笑的帅脸,他坐在包厢中间,冲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站着没动,一度怀疑我眼花了,为什么乔馨正坐在苏业的身边?
我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苏业叹了口气,忽然放柔了声音:“乖,过来。”
我老脸一红,赶紧走过去。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到了他身边。
苏业眼尖,瞥见我手里的纸袋子,挑眉笑道:“送我的?”
我赶紧把东西塞进他怀里,敷衍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他笑了笑,恬不知耻:“你来了,我当然快乐。”
另一边的乔馨笑着插话:“业哥,你来看看我的礼物,是你最喜欢牌子的最新款运动鞋。”
校花果然出手阔绰,一双大牌运动鞋得好几千呢,比我一个月的零花钱还多。
对比下来,我送的礼物多少有些寒酸。
乔馨笑开了花,“也赶紧看看安安的礼物是什么吧,我都有些好奇了。”
我有些尴尬:“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猪存钱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乔馨“啊”了一声,惋惜道:“那还真是可惜,业哥从来不存钱的呢……”
我的尴尬又增加了一分,脸都要笑僵了。
一只手忽然捏了捏我的脸,然后又扯了扯,苏业满意笑道:“媳妇真好,勤俭持家,我很满意。”
我顿时垮下脸来,什么叫你很满意啊,我那是故意买一个小猪来恶心你的好吗。
一只手捏的不满意,苏业竟然两只手一齐上了,边捏边笑:“就喜欢这种小肉脸,捏起来舒服,亲起来更舒服。”
我的脸又又又红了!
呜呜,真的不是我没出息,实在是敌人太强大。
另一边脸上没有二两肉的乔馨,脸色不太好看,“业哥真会开玩笑,女生太胖了穿衣服会不好看的呢。”
苏业掀了掀眼皮,一直盯着我,喊了一句,“肖二,你不是喜欢瘦的吗?来,给你个机会和美院校花交朋友。”
肖二就是那满嘴跑火车的小弟,他红着脸凑了过来,挡在了乔馨和苏业中间。
乔馨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却又碍着苏业的面子不敢多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睫毛又翘又长,我正面命中了那份颜值暴击,顿时头晕眼花。
我的心脏越跳越快,怎么也控制不下来。
简介:出租屋内我发现空调总是自己跳温度,后来门锁还总是自己上锁,我发现了不对劲,这间房子处处透着奇怪,后来我收到了一份神秘的快递,我才知道真正可怕的是黑心的人......
在烈日炎炎的夏天,我的后背全是冷汗,我死死盯着空调上的数字——19度!
我记得刚才看好像是22度,不对,就是22度!
我赶紧就掏出了手机查了一下,【空调的温度会自己改变吗?】
得到的答案是:如果温度过低,某些品牌的空调是自动调高温度。
看着这样的解释我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些。...
看着这样的解释我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些。
于是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擦了擦冷汗,这时镜子的左上角,正好能照到空调,18度!
如果它自动变高我能安慰自己是空调的问题,那它现在自动调低又是因为什么?
怀疑总能带来恐惧,现在是晚上的十二点,滴滴哒哒的钟,被风吹动的窗帘,浴室里漏水的水管,桌子上鲜红的苹果......
朋友总说我有疑心病,一些风吹草动我都能注意到,这也常常使我失眠,但我不得不疑,这是我刚租的房子。
刚大学毕业的我,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凭我自己根本住不起房子,我在网上看见这个房子,租金一个月就几百块,约了房东见面,他也是个爽快人,当天就签了合同,无论这个房子如何,我都得住下去。
强迫自己入睡,死死地揪着我的被子,眼皮都闭的紧紧的,但我还是睡不着,没办法,我起身将墙上的钟表的电池取了下来,又去将房子的水闸关了,没有了一点声音,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房东是个中年男人,声音有些沙哑,“哦?你是哪个小区的?”
“就是前天我们刚签合同的,静宁小区的。”
“哦,那呀,那很正常,那边的电器都有些问题,经常可能自己就打开了,你不用大惊小怪,你也知道,那边地段是不错的,租金又那么便宜,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工作了一天,今天会议上老板还夸奖了我,带着喜悦的心情回到家,精神上是兴奋的,但身体上确实有些累了,我拿着浴巾就进了浴室。
打开水龙头,冲洗着疲惫,浴室里氤氲的水汽让我陷入了对未来的畅想,一切都在变好,今年努力存钱,过年回家给爸妈把房子装修一下,揉了揉头发上的泡沫,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上次那根拐杖,一想到它,我总觉得好像有双眼睛在看着我,在这间房子了,它无处不在。
又来了,陷入疑心的漩涡。
赶紧冲掉头上的泡沫,浴巾一裹就拉开了浴室的玻璃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逼仄的房间。
浴室的门打不开了?
我死死拉着浴室的门把手,进来的时候我还将它锁上了,现在这个锁却打不开了,无论我怎么扭都不行。
这是个没有窗户的浴室,很闷热。
在我研究门锁的时候,浴霸突然开了!
一平米的浴室,再加上浴霸,如果我出不去,可能一个晚上我就会被烤死在这。
我害怕、恐惧、不安,门突然锁住了,浴霸也被打开了,根本没有办法用电器故障来解释,这就像一场谋杀,一场有意识的谋杀!
十分钟了,我还没能出去,我已经感觉到头顶很热很热,像有火在烤,我将水龙头打开,一直对着我的身子,这样能减少炙热的感觉。
我暴力地砸门,大声地呼救,但都没有办法。
出不去,也没人应答。
渐渐的我感觉呼吸有些困难,空气渐渐稀薄,我也没了力气,门虽然打不开,但有些门缝,我就靠在那,用我最后的力气去挠着门,这时我想起来老家的爸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如果我死在这,他们......
渐渐地眼神也开始模糊,就连挠门的力气也没有了。
就在我坚持不住快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门突然开了,我靠着门的身体就自然地倒向了外面。
我大口地呼吸空气,浴巾也掉在地上,很狼狈。
倒在地上的我缓了很久,身体慢慢有了力气,我扶着墙站了起来。
这里,这里不能住了,我要离开这里!
我喝了一大口水,拿出了我的箱子,将我的一切行李毫无章法地往里塞,刚刚经历过生死一线,这里真的会死人,虽然我也不知道最后一刻为什么突然将我放了出来,但我知道下一次,也许我就不会了,住在这里就如同,住在千米的高空,一不注意就粉身碎骨。
命永远是最重要的。
就在我疯狂地收拾行李的时候,窗帘!窗帘动了!
不是风吹的动,它在自己关上合上,慢慢的速度越来越快,疯狂地合拢打开、合拢打开!
我怔愣住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那一刻心中的恐惧,但我一动都不敢动,我怕下一刻厨房里就会飞出来一把刀,了结我苟延残喘的命。
一个女大学自杀出租房内,没人会怀疑。
我用尽了所有的自控力让自己不要尖叫出来,我站了起来,转向门的方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短短的十步路,我无数次想着自己可能会死在下一秒。
幸运的是我没死。
出了门,我大口地喘着气,我疯狂地敲响了隔壁的门,我只希望能有一个人,陌生人也好,让我确定我是不是还活着。
我敲了很久,门才开了,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她颤巍巍的样子有些可疑,但我心中的恐惧让我顾及不了这么多,我没有礼貌地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下就进了她的门。
里面很亮,装修的也不错,很温馨,桌子上还有冒着气的火锅,看着活生生的人和烟火气,我仿佛真正从死神的手里逃了出来。
“你...你怎么了?”女孩看着我,往后退了几步。
我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正常人都会害怕。
“我一个在家看鬼片,很害怕,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如果我贸然告诉她有鬼有鬼,估计看起来更像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这种事确实没人会相信。
“你...要喝点东西吗?”她看起来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却能感受到她似乎是想给我安全感。
“白开水就好。”
我接过她给我的白开水,我假装无意地问,“这是你租的房子吗?”
“嗯。”
“我家电器老是有些问题,房东也不来修,还挺烦的,你呢,这个房子怎么样?”我边喝着水,边像唠家常一样跟她说着话。
“我...都挺好的。”我发现她有些奇怪,她仿佛好像想说什么话,但又在犹豫,不敢说。
这个人有问题!
“我缓过来了,就不打扰你吃饭了,我先走了!”
“好。”
我都想好了,今晚大不了就花点钱去住个酒店,明天叫朋友过来帮我一起收拾行李,明天就搬走。
我走出去,刚想帮她带上门,突然被她叫住了,“等一下!”
我看着她的笑容,我也笑了,接过名片装进了口袋里,“好呀。”
我从她家出来,直接下了楼,到了楼下,想找一个酒店,但发现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身份证。
找了一个有路灯的地方,坐在椅子上,夏日的晚风不冷不热,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名片,上面还印着她的照片,笑的很漂亮,只是和刚才笑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样,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刚才的笑容和名片上的照片相比,刚才的她好像一个被抽取完灵魂的躯体。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这个想法让身边的风都变得阴森起来。
我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总是疑心病的我仿佛觉得这个小小名片上好像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要用照片挡住呢?
我拿着照片对着路灯的光看了一眼,照片背面有字!
我翻过来,后面用红色笔写着:【快跑,离开这里!】
“顾铭,你放开我!”我哭着求饶,“奶奶才刚去世,你在祠堂里做这种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顾铭咧着嘴冷笑,“若真有报应,五年前就该下来一道雷把我劈死!”
第1章
2019年七夕,我将前夫告上了法庭。
婚内出轨,出轨生子,我咨询过律师,这叫重婚罪。
法庭上,面对前夫的苦苦哀求和悔恨泪水,我只有两个诉求。
位于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和五岁儿子的抚养权。
前夫不肯,法庭倾向于调和,我半步都不让,当着法官的面告诉前夫,若是不离婚,我就将事情闹到他的单位。
他在国企工作,不良记录将直接影响升迁,迫不得已,前夫终于松了口。
干脆到冷血...
干脆到冷血。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我却没有半分喜悦,坐在法庭外面的台阶上,茫然无措。
我这辈子没害过谁,可命运却总是爱跟我开玩笑。
一抬头,我瞥见一个身影,站在离我只有几步远的地方。
他穿着黑色风衣,身形高挑,两只手放在口袋里,眉眼凌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
我的身体一下子僵硬,心中升起无限恐惧,好久才颤抖着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哥。”
他是顾铭,我的哥哥,我们已经五年没见过面了。
五年前,我千方百计逃离那个家,不顾一切跟陆丰结婚,渴望甩掉他,开始新的生活。
那时候,顾铭曾在我面前,阴狠警告,“今天你走出这个门,就再也跟我没半点关系,从此以后,你遇到任何事,我都不会再出手帮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选择,顾卿,你想好了。”
我当然想好了,早就想好了。于是,我嫁给了陆丰。
可是五年后的今天,我离婚了,成了一个单亲妈妈。
而顾铭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目的不明。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臂扯我起来,拽着我就往前走。
久违的恐慌,我拼命的挣扎,“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顾铭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似是冷进了骨子里,直到来到一辆车前,他拉开后车座的门把我扔了进去。
我的胳膊肘撞上另一边的把手,钻心的疼。
等我爬起来去开车门的时候,他已经上了锁,开始发动车子。
我用力拍打着车窗,近乎绝望的看着他,“你要带我去哪?”
他不说话,表情冷漠。
车子驶过熟悉的街道,我双手紧紧的交握起来,看着顾铭的后脑勺,颤声说,“我不回家,你让我下车!”
顾铭仿佛没听见一样,油门却踩到了底,窗外的景象一阵风一般的掠过,最终停在那个熟悉的别墅前。
顾铭下了车,打开车门把我往下拽,我死死的抓着前座的头枕,死也不肯下去。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不回去!”
顾铭弯下腰,很耐心的把我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掰开,拖着我下了车。
挣不脱,逃不开,又是这种深深的无力感,我被他一路拖进别墅,来到一个房间外面。
他把我扔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表情冷冽,“奶奶病重,只想见你一面,见不到你,她不肯闭眼。进不进去,你自己看着办。”
第2章
我颤抖的推开门,里面站了许多人,都是顾家的亲戚,大部分我都认识。
我妈看到我,瞬间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我,嚎啕大哭,“顾卿,你终于回来了!没良心的东西,还知道回来啊!为了个男人,你连家都不要了,五年了,顾卿,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讷讷的说不出话。
我爸走过来,把我妈拉开,低声安慰道,“孩子回来就好。”
然后他看了我一眼,“奶奶在等着你,快去吧。”
他们给我让出来一条路,我一步一步挪到床前,床上的老妇人瘦弱的不像样,身上插满管子,那双浑浊的眼睛竭尽全力的张开,“是小卿吗……是……小卿回来……了吗……”
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从小奶奶最疼我,就连我跟家里闹得最僵的时候,她都一直护着我,五年前我走的时候,奶奶还很健康,可如今却无力的躺在床上,垂死挣扎。
我趴到她的跟前,紧紧抓着那只满是针眼的,枯糙的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奶奶……是我……是小卿啊……”
“小卿……”奶奶听到我的声音,脸上露出激动和喜悦,那只手回握住我,“小卿……你回来了……”
我哭着说,“奶奶,我回来了……你快点好起来吧,小卿以后再也不走了,天天守着你……”
奶奶却没有再出声,那只手缓缓的垂了下去。
“妈!”
“婶子!”
“三嫂!”
人群中蓦地爆发出巨大的哭声,我被他们挤到了后面,手上还留有奶奶紧紧握着的触感,我怎么也无法相信——
奶奶死了。
双腿虚软,我扶着墙,缓缓滑到了地上,这个时候,顾铭突然走过来,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往门外扯。
我又惊又俱,拼命往后缩,“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妈听到动静走过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说,“阿铭,小卿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别生她的气了。”
顾铭目光沉沉的看着我,“奶奶病了三年,每一天都想着能见见你,可你从始至终都不肯回来。现在奶奶去了,你跟我去祠堂,给她老人家谢罪!”
我听到“祠堂”两个字,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慌忙摇头,“不,我不去……”
我妈也劝道,“阿铭,她才刚回来,你别吓坏了她。”
可是顾铭摆明了不肯放过我,对我妈说,“阿姨,你放心,我有分寸。作为哥哥,她变成现在这样我要负很大的责任,该惩罚的,绝不能少。”
我妈便不再说话了。在她的认知里,我和顾铭的感情比亲兄妹都深,奶奶病床前,我不孝不义,他气不过,要收拾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她哪里知道,祠堂是我的噩梦,顾铭所说的“惩罚”,也绝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可我什么都不能说。
顾铭把我从房间里拽出来,一路来到祠堂,祠堂很大很空,窗户上挂着黑布,遮挡住了光亮,暗的叫人什么都看不清楚。
顾铭冷着脸把我推到角落里,禽.兽一般的压了过来。
第3章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拼了命去推他,却怎么都推不动。
顾铭用力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头,暗色的光影里,我看到他眼中隐约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说,“顾卿,五年了,每一天我都在想,如果再见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冰冷的声音带了些戏弄,再次响起来,“可是今天见了你,我却有点舍不得了,你说怎么办?”
在他灼灼的目光里,我垂下了眼眸。
我说,“顾铭,你真不是个东西,五年前是你毁了我,你怎么有脸恬不知耻的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他冷笑,“我恬不知耻?你不是要追求自由真爱吗?怎么还离婚了呢?”
他的手从我的脸上抚过,缓缓向下,我心里一紧,狠狠拍开那只手。
“跟你无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拒绝惹怒了面前的男人,他突然粗暴起来,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扔到祠堂中间的蒲团上,壮硕的身体紧接着覆了上来。
下一秒,他扯住我的衬衫用力一拉,扣子一颗一颗的崩开落到地上,绝对的力量压制,我终于慌了。
“顾铭,你放开我!你别……”我哭着求饶,“奶奶才刚刚……去世,你在祠堂里做这种事,对得起她吗?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顾铭咧着嘴冷笑,“若是真有报应,五年前就该下来一道雷把我劈死!”
说罢,他低头狠狠咬住我的下巴,我疼的哆嗦,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用自己的一切换顾铭一条命!
一切结束之后,他把我关在祠堂里,一个人走了。
半夜,一个佣人给我送来一套新衣服,我换好,把那身被撕的破碎不堪的衣服交给她,我知道,她会处理的很干净。
奶奶的葬礼是在家里办的,第二天,我被我妈从祠堂里放出来,去给奶奶磕头。
磕完头,我退到后面,一动不动的盯着奶奶照片上那个大大的“祭”字。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客人到了,顾铭牵着一个女人的手,缓缓的走了进来。
那女人穿着黑色长礼服,红唇黑发,有种让人不敢亵渎的高冷美艳。
和冷情冷面的顾铭站在一起,气质很配。
听周围的人说,她叫江娜,是顾铭交往两年的女朋友。
江娜走上前,给奶奶上了三炷香,然后深深的弯腰鞠躬,眼角掉了两滴泪,顾铭装模作样的拿着手帕给她擦。
我看的冷笑,走了会儿神,我妈不知什么时候找了过来,拉着我往里面走,“过来,给你介绍个人。”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我便站在了顾铭和江娜面前。
我妈说,“小卿,这是你准嫂子,江娜,小娜刚跟你哥订婚,你先叫姐吧。”
我弯起嘴角,乖巧的叫了一声,“江娜姐。”
下一句是,“想来我哥对江娜姐是真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被我哥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女人。”
一瞬间,我看到我面前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第4章
顾铭淡笑着,“小卿真爱开玩笑。”
我妈也反应过来,连忙对江娜说,“小卿昨天刚回来,被她哥收拾了一顿,这会儿心里正有气,她没恶意的,小娜,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江娜笑笑,“没关系的,阿姨。”
我妈狠狠瞪了我一眼,对我说,“你还是去前面照顾客人吧!”
我对江娜笑了笑,说了一句,“大嫂再见。”
江娜和我妈的脸上都露出笑容,而顾铭却沉下了脸。
我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转身去了前面。
下午的时候客人已经渐次离开,灵堂里只有几个仆人在收拾,我一个人跪在奶奶的灵位前面,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在心里默默的说,“奶奶,对不起。”
对不起,这五年缺少的关心和陪伴。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我妈的骂声,“小卿都跟你离婚了,你还来干什么?又想要钱?别做梦了!你给我滚!”
然后我听到陆丰的声音,“妈,我听说小卿奶奶去世了,带孩子回来看看。”
听到“孩子”两个字,我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外面,看到陆丰牵着凯奇,表情讷讷的站在那里,而我妈一脸怒气挡在他们前面。
顾铭站在旁边,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凯奇看。
我心里一紧,快速走过去,一把将凯奇抱进怀里,紧紧护住他的脸,冷声对陆丰说,“谢谢你把孩子送回来,你走吧。”
陆丰看着我,说,“小卿,如果你气消了,就跟我回去吧,孩子需要一个家……”
“你闭嘴!”不等他说完,我便冷下脸打断他的话,“你做出那种事,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孩子需要家没错,我自己也可以给他一个家,请你离开!”
我妈也气势汹汹的看着陆丰,一副他不走就让人拿棍子撵他的架势。
陆丰没想到会面对这样的情况,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走了。
我把凯奇带进奶奶的灵堂,让他给奶奶正经磕了头,然后对我妈说,“等奶奶头七过了,我就搬出去。”
我妈还没说话,顾铭已经开口了,“你准备住哪儿?”
我说,“春长街那里,我有一套房子。”
顾铭说,“那里太偏僻,凯奇要上学,需要好一点的学区房,我在双语学校附近有一套房,你搬过去吧。”
我后背一僵,连忙摇头,“不必了。”
我妈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微妙,她说,“要不还是住家里吧,也不缺你一口饭吃。”
我表面上点头,心里却已经做了决定,晚上就在网上找家政提前清理房子。
凯奇睡在我旁边,支着下巴问我,“妈妈,我以后都没有爸爸了吗?”
孩子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童真,我心里一痛,摸着他的头,笑着说,“以后啊,也许会有的。”
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一下,我低头一看,是一条短信,只有短短的两个字,“过来。”
发件人,顾铭。
第5章
我只看了一眼,便将手机反扣过去,拿起童话书给凯奇讲故事,几分钟过后,凯奇便睡着了。
我给他盖好被子,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手机又响了一下,我拿起来看,还是顾铭发来的。
“你们母子俩和乐融融,我就这么进去不太好吧,亲爱的妹妹?”
我盯着那条短信看,半晌,猛的把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摔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凯奇不安的动了一下,我连忙安抚他,下床将手机捡起来,放进口袋。
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没想到顾铭就在我的房间外面,他倚在栏杆上,一根烟刚刚点燃,看到我,忽的笑了,“我以为,你至少要等我这根烟抽完,才肯出来。”
他的笑让我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多年前,我刚被妈妈领进顾家时,他也这样对我笑,开心的叫我,“妹妹。”
我们曾关系很好的过了许多年。
他转身朝走廊尽头走去,那里,是他的房间。
我一步一步跟着他走进去。房间里没开灯,我只能跟着他手上猩红的光亮,小步小步的挪着。
顾铭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将我抱起来,我听到哗啦一声,似乎是东西落在地上,随即我被他抱上了桌子。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便用双手抵住他的身体,我说,“顾铭,我们谈谈吧。”
顾铭笑,“谈什么?”
我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你有那么多人可以选,为什么非得是我?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哥哥,可你却对我做这样的事,你不觉得恶心吗?如果爸妈知道了,又该如何接受?”
顾铭把香烟摁在我的锁骨上,我被烫的“啊”了一声,他却不松手,很快我便闻到皮肉被烤焦的味道。
顾铭问,“疼吗?”
我说,“疼。”
顾铭说,“五年前你结婚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疼。小卿,有些事你觉得恶心,可对别人来讲,却是刻骨铭心的快乐和痛苦。”
顿了顿,他又说,“你觉得,我对你的心思,爸妈真的不知道?你以为,他们若真不同意,你能嫁给陆丰?他们选择牺牲你,不过是逼我放手罢了,你连我们家的户口都没上,你以为他们真把你当女儿?”
我浑身如坠冰窟,不自觉的颤抖,顾铭说的这些,我从没想过,爸妈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吗?那是最疼爱我的爸爸妈妈啊!
顾铭凑近我,在我耳边说,“可是小卿,五年前我放手过一次,后悔到现在。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眼泪掉下来,我紧紧咬住嘴唇,冲他大喊,“可你是我的哥哥啊!除了没有血缘关系,其他地方,我们都是兄妹啊!”
顾铭捧着我的脸,说,“可我从没把你当成妹妹。”
我哭着说,“顾铭,你知道吗,我真想杀了你。杀不了你,同归于尽也好。”
顾铭冷笑,“你要真想,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他低下头,精准的寻到了我的唇,狠狠的啃咬。血流出来,他慢慢的舔干净,刺痛一阵一阵的传来,我没有再挣扎。
他说的对,我若真想杀了他,不会等到现在。他算准了我顾及爸妈,不敢跟他鱼死网破。
第6章
结束之后,顾铭说,“小卿,跟我在一起,我会把凯奇当亲生儿子疼。”
他提起“凯奇”,我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在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给了他一巴掌。
顾铭打开灯,我看到他脸上汹涌的怒气,和那个鲜红的巴掌印。
我忙手忙脚的穿好衣服,对他说,“你别做梦了。”
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凯奇不在身边,我心里一惊,猛然坐起。
一路找出去,看到凯奇和顾铭正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玩骑大马的游戏。
深秋的露水重,顾铭的裤子都湿透了,却仿佛浑然不觉,背着凯奇爬来爬去。
他们脸上的笑容太过刺眼,我脸色惨白,奔过去一把将凯奇从顾铭的背上拽下来。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尖锐的说,“凯奇!你怎么能不跟妈妈说一声就跑出来呢?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我告诉过你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这是我第一次凶他,孩子吓到了,眼泪扑闪着,拉了拉我的衣袖说,“妈妈,对不起。可是他不是陌生人,他是我的舅舅呀。”
怒气一下子就散掉了,只剩下浓浓的无力。我抱起凯奇,转身就走。
顾铭拦在我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小卿,我很喜欢凯奇,他跟我长的有些像。”
我身体一僵,冷着脸说,“离我的孩子远点!”
便越过他进了屋子。
吃完早饭,我把凯奇送到学校,回来的时候,顾铭不在,他的手机在茶几上放着,一直在嗡嗡震动。
我走过去,看到来电显示,崔永丽。
这是陆丰出轨那个小三的名字。
我的身体一下子僵住。
我猛的攥紧手机,掌心被硌的生疼,后背开始冒出冷汗。
顾铭就在这时候从楼上走下来,他换了一身西装,拿着公文包,似乎是准备去公司。
看到我,他说,“你回来了。”
我将手机狠狠的朝他砸了过去。
没砸中,手机掉在最后一节楼梯上,顾铭弯腰捡了起来,看到还未挂断的通话显示,微微一笑。
他将手机拿到耳边,不疾不徐的说,“喂,我是顾铭。”
“金顺的合同,今天上午你来找我签。”
我端起一杯开水,大步走到他面前,举起来就想冲他兜头浇下去,顾铭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微一用力,那杯水便掉在了地上。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说,“顾铭,你能不能要点脸?这种手段你也使得出来!”
顾铭一把将我推到栏杆上,冷笑着欺近,“小卿,我说过,为了你,我不择手段。”
我愤怒至极,突然低头,狠狠咬住他的肩膀,血从白色衬衫里渗出来,顾铭却一动没动。
就在这时,我妈突然出现在楼上,看到这一幕,尖声叫道,“你们在干什么!”
第7章
我僵在那里,顾铭却不慌不忙的将我推开,对我妈说,“小卿心里对我有气,发泄出来也好,免得憋坏了。”
我妈严厉的目光在我和顾铭身上来回看了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我以为她会训我,可是没有。我妈只是对顾铭说,“晚上和江娜的父母一起吃饭,商量你们俩的婚事,你千万别忘了。”
顿了顿,又看向我,“你也要参加。”
我低着头“嗯”了一声。
陆丰以为我要跟他和好,来的很快,一坐下来就一脸深情的看着我,说,“小卿,我一直在等你回头。”
我冷笑,“你误会了。”
我这个人,典型的天蝎座,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能放弃全世界,可背叛了我的人,我转手就能丢掉,连头都不会回。
又干脆又冷血,还记仇。
所有对不起我的,我都不会让他太痛快。
我把崔永丽和顾铭之间的交易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陆丰。
看到陆丰瞬间惨白的脸色,我觉得很解恨,微笑起来,“你以为她对你是真心,可其实不过是为利益屈服的手段而已,你为她妻离子散,她却一直在利用你,接近你是别有用心,为你生儿子更是利益交换。”
陆丰摇摇头,还勉强保持着镇定,“不可能。”
我说,“可你已经信了,不是吗?”
目的达到,我也不多停留,站起来就走,刚走了几步,陆丰突然叫住我,“小卿,我妈她……很想念凯奇,你能不能带孩子回去看看她?”
这是法律给我的义务,我没办法拒绝,更何况陆丰妈妈是真的疼爱凯奇,凯奇也很喜欢这个奶奶。
迟疑了几秒,我点点头说,“等周末吧。”
我一路飞车回到家,刚进门,就听到婆婆的哭声,“求求你们了,让我见见孩子,凯奇是我的命啊!”
而我妈背对着她站在窗边,脸上结满寒霜。
佣人在旁边手足无措。
我把包递给佣人,走过去扶婆婆,“妈,您怎么找到这来了?”
婆婆看到我,眼睛一亮,抓着我的手就跪了下去。
“小卿,陆丰该死,他对不起你,我替他跟你道歉,可你不能把我的孙子带走啊,那是我的命gen子!妈求求你了,你把凯奇还给我好不好?”
我心头一沉,手上的力道便松了下来,也不再去扶,只说,“妈,法院把孩子判给我了,谁也不能改。”
“小卿,我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我这辈子没有别的指望了,只有凯奇……”
她说着,突然脸色苍白,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佣人手忙脚乱的上前来扶,我突然想起婆婆有心脏病,心里一紧,连忙吩咐,“快打120!”
第8章
到了医院,医生说幸好送来的及时,没有什么大碍,我妈一听这话就走了,走之前警告我,“小卿,顾家能丢一次人,可绝不能丢第二次。把你这些事给我尽快处理好,别耽误了你哥的婚事,明白吗?”
我说,“妈,你放心。”
我绝不会影响顾铭结婚的。我比谁都盼着他赶紧结婚。
我妈离开后不久,陆丰也赶来了,看到我,他略带歉意,“我没想到我妈会突然……抱歉。”
我看着他,从捉奸之后第一次这样认真的跟他说话,“陆丰,我们离婚的时候,你已经放弃了凯奇的抚养权,于情于理,你们家都没资格来跟我争凯奇。你不甘心就这样离婚,可是崔永丽给你生了孩子,你们俩迟早要结婚的,而我既然离了婚,就绝对不可能回头。”
陆丰像是认了命,闷闷的说,“你放心,我妈那边,我会慢慢说服她的。”
婆婆看到凯奇很高兴,拉着他又搂又抱的,我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婆婆累的睡着,我才带着凯奇出来。
陆丰跟出来,表情担忧,“万一我妈醒过来想孩子……”
我说,“那是你的事。我们已经离婚了。”
陆丰看着我,“我有时候觉得你真冷血。”
我扯了扯嘴角,转身就走,“从你出轨的那一刻,就该想到有今天。”
冷血吗?大概是吧。可那层坚硬的外壳,曾经也鲜血淋漓。那些独自流过的泪,那些睁眼到天亮,默默舔舐伤口的夜晚,不必给旁人看见。
晚上的聚会已经赶不及了,不过所幸我不是主角,迟到一会也不算什么,可我没想到,牵着凯奇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顾铭。
他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而他一身黑色西装立在车边,又优雅又高贵,吸引了不少往来女性的视线。
凯奇高兴的叫了声,“舅舅!”松开我的手就朝顾铭跑去。
我想拉住他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他扑进顾铭的怀里,心里狠狠揪了一下。
也只能跟了过去。
顾铭一把将凯奇举起来,似乎心情很好,“有没有想舅舅?”
凯奇奶声奶气的回答,“想了~”
顾铭亲了亲他的脸蛋,弯腰将他放进车里,才回头看我,“走不走?”
我的目光在凯奇的儿童座椅上盯了许久,才收回视线,点点头说,“走。”上了他的车。
正值下班高峰期,堵车很严重,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一看到顾铭,我妈就站起来数落,“阿铭,你是怎么回事?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把公司的事先放一放,可你怎么就是不听?让大家等你这么久,还不赶紧赔礼道歉!”
顾铭也给面子,走到江娜和她父母面前,说,“伯父,伯母,让你们久等了。”
江娜的父母一看就是对顾铭这个女婿很满意,等了两个小时也没急眼,亲热的拉着顾铭的手,说,“没事,你也是忙事业嘛。”
我在我妈旁边坐下来,刚坐定,就被我妈掐了一下,她瞪着我,“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跟你哥在一起?”
我就知道和顾铭一起出现在包厢里是个麻烦。
谎话张嘴就来,“妈,我的车半路上没油了,正好碰见我哥。”
说完这个,我感觉一道戏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一抬头,就和顾铭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对了个正着。
第9章
心里没来由的一慌,我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我妈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真的?”
我点点头说,“真的。”顿了顿,突然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妈,你怎么防我跟防贼似的?”
我妈脸上迅速闪过一抹不自然,“死丫头,乱说什么。”
我但笑不语。
菜很快上齐了,饭桌上的气氛还算热络,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妈突然说,“他们俩订婚也有些日子了,结婚的事也该提上议程了,两个孩子早点结婚,咱们当父母的还能帮着带一带孩子。”
这话获得了四位家长的一致附和。
等他离开之后,我看向我妈,提议道,“我听说这周末就是个适合嫁娶的好日子,不如就定下来算了。”
我妈点点头,“我觉得行。”然后看向江伯母,“亲家,你觉得呢?”
江伯母便也点了头,“那就这么定了。”
江娜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羞红了脸。
顾铭回来之后,我妈对他说,“阿铭,小卿觉得这周末是好日子,我们就把你和娜娜的婚事定下来了。”
她特地告诉顾铭是我提出的日子,我听得明白,顾铭自然也听得明白。
但他也没反对,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他们又说起订婚的各种事项,我听的无聊,便去了个洗手间,然而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顾铭堵在了门口。
他正在抽烟,看到我,将烟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下,一双黑眸如不见底的深潭一般,紧紧盯着我。
“我结婚,你很高兴?”
我听出他语气中透着的危险,忙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顾铭冷笑一声,一把将我推到墙上,缓缓欺近,“做了亏心事,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他的手指狠狠摩挲过我的嘴唇。
这个洗手间离包厢很近,我真怕他们谁出来撞上这一幕,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在这发什么疯!”
却没把他推开,反叫他更得寸进尺。
他突然低头吻住了我。
说是吻,其实更像是撕咬,霸道的动作带着凶狠的力道,狠狠在我唇齿间厮摩,我拼尽全力挣扎,却怎么都动不了,嘴上生生的疼,呼吸之间都是血腥味。
我真的怕的不行,惶然无措的求他,“别……别……会被……看到……”
顾铭置若罔闻,直到我的眼泪掉下来才终于肯放开我。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冷冷的看着我,“以后乖一点,就能少吃苦头。”
说完就回包厢了。
哭完,我站在镜子前整理,妆好补,可是红肿的嘴唇太过扎眼,我从包里翻出来最艳的一支口红,狠狠抹了好几层,也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
回到包厢,我妈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的红唇上停了停,并没说什么。
我松了口气,手机提示灯突然亮起,进来一条短信。
“红唇真性感,叫人想狠狠咬一口。”
我猛的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力道太大,面前的碗筷发出“哗啦”一声响,在这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楚,我妈扭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第10章
回去的时候,我妈不知为何非要坐顾铭的车,我爸只好先走了。
凯奇已经睡着了,顾铭把他放进儿童座椅里,我妈脸色有些不好看,问,“你车上什么时候安的这个?”
顾铭回答,“昨天刚装的。”
我妈沉默着上了车,我也跟着上去了。
路上,顾铭突然开口,“妈,奶奶丧期未过,恐怕这几天就结婚不太妥当。”
我身体一僵,刚刚只顾着想让顾铭赶紧结婚了,却忘了这个。
没想到我妈却并不在乎,“你奶奶生前就想看着你结婚,这也算了了她的心愿,她不会怪你的。”
顾铭似乎没打算退让,“怎么说也要过了丧期。”
我知道我不该说话,可想到奶奶,我就没忍住,对我妈说,“要不然改个日期吧,不然传出去也不好听。”
没想到我妈却突然激动起来,“都已经定好的事,你说改就改?刚刚是你提的日子,现在又要改,你有完没完?”
我一愣,连忙解释,“妈,我不是……”
我妈却突然给了我一巴掌,尖声说,“你闭嘴!”
她眼里的不耐与厌恶那样明显,我捂着脸低下头去。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顾铭跟我说的那些话。
“你觉得我对你的心思,爸妈真的不知道?他们若真不同意,你以为你能嫁给陆丰?他们选择牺牲你,不过是逼我放手罢了。”
这一路上再没人说话。
回到家,我抱着凯奇回了房间,至于别人,我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再多管。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开始忙着准备婚礼的事,一连两天我都没有见到顾铭,自然乐得自在。
可是凯奇却总是念叨他的舅舅。
他舔着棒棒糖问我,“妈妈,舅妈好不好看啊?”
我想了想,告诉他,“挺好看的。”
他又舔了一口糖,十分哀愁的说,“舅舅娶了舅妈,就会生小宝宝,生了小宝宝,舅舅就不疼凯奇了,怎么办?”
我安慰他,“你不是还有妈妈吗?”顿了顿,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把把他的小手拽过来,“你的糖哪来的?”
我不记得给他买过棒棒糖。
凯奇眨了眨眼,“舅舅刚给的。”
我愣了,“舅舅刚刚回来了?”
凯奇点点头。
我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问,“凯奇很喜欢舅舅?”
凯奇重重的点头,“很喜欢很喜欢。”
我抿了抿嘴,蹲下来看着他,“可是舅舅不是好人,他是个王八蛋,凯奇以后不要喜欢他了,也不要跟他玩。”
凯奇一脸懵懂的看着我。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这样教唆小孩子,会给他留下阴影的。”
我后背一僵,缓缓的站了起来,看向背后的男人,干巴巴的扯了下嘴角,叫了声,“……哥。”
顾铭看我一眼,低头拉起凯奇,“别听妈妈的,凯奇想跟谁玩就跟谁玩。”
“凯奇想跟舅舅玩……”小家伙低低的说了一句,拉了拉我的衣角,仰着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妈妈,可以吗?”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强作笑容,“当然可以。”
顾铭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点点头说,“乖。”
也不知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凯奇。
第11章
我点点头说很美。
江娜看了一眼远远坐在另一边的顾铭,突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了句,“可是再美,也没有你美。”
我笑着说,“怎么可能,你可是新娘。”
江娜说,“小卿,顾铭好像很在乎你这个妹妹,有时候我还挺嫉妒你的呢。”
我心里一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江娜已经笑着开起了玩笑,“哎呀我要是也有个哥哥就好了。”
这句玩笑里几分真几分假我算不出来,我只能陪着她笑,笑的脸都僵了。
江娜把手伸出来给我看,“这颗钻戒好看吗?”
晶莹剔透的钻石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是每一个女孩的梦。
我的嘴快咧到了腮帮子,说,“很好看,是我哥挑的吗?”
江娜一脸幸福的说,“对啊。”
顾铭这时候走了过来,江娜瞬间结束了和我的对话,站起来转了一个圈,问顾铭,“这件怎么样?”
顾铭说,“你长得高挑,身材又好,这件很适合你。”
他就是这样,擅长用几句随口的分析掩盖敷衍,显得很真诚的样子。
可是江娜得到这样用心的评价很满意,开心的笑了。
试完婚纱,顾铭把江娜送回家,然后带着我去了金茂大厦,一个非常高级的西餐厅。
他定了靠窗的位子,从八十几层看下去,这个城市的灯火非常美,不远处的海水融在这灯光里,波光粼粼,只是看着就叫人心思宁静。
我看了一会,才转过头问顾铭,“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顾铭正在看我,见我回头,目光丝毫不闪躲,他说,“小卿,明天我就要结婚了,你有没有想对我说的?”
他那双黑眸如深潭,叫人一眼望不到底,有种一眼万年的深情感。我的视线和他的交缠在一起,不知为何心跳竟然加速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开口,几乎是同时,我找回了我的理智。
这个男人,一贯会蛊惑人心!
我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冲他举了举。
“新婚快乐,白头偕老,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顾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他笑起来,声音却似乎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顾卿,你很好,非常好。”
回去的路上,他没再跟我说一句话。
第二天,顾铭很早就去了酒店,我是跟着爸妈的车去的,司机开车,我坐在副驾,爸妈坐在后面。
好不容易把那段堵车的路挪过去,前面一个十字路口,正好是绿灯,还有几秒,司机痛快的加了油门,眼看着就要冲过去了,我突然看到另一条路上,一辆大货车直直的冲了过来!
我吓得尖叫,“快拐弯——”
可是司机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速度不减反增,电光火石间,大卡车便撞了过来,
尖叫声,碰撞声,刺耳的摩擦声……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身体不断的旋转,头晕的不行,恶心想吐,过了好久我才发现自己被倒挂在座椅上。
车翻了。
这是我最后一个念头,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第12章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只有江娜守在我床边,看到我睁眼,她露出笑容,“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我问,“我爸妈呢?”
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跟用砂纸磨过一样,难听死了。
江娜说,“叔叔阿姨伤得比较轻,你哥正在陪他们。”
我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其实没想到自己能活着,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我脑子里甚至还闪过了顾铭和江娜会不会好好对待凯奇。
江娜站起来,说,“我去叫你哥。”
我连忙说,“不用——”
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响起一道噩梦般的声音,“死了一次,还是学不乖。”
我艰难的扭过头,正看到顾铭冷着脸走进来。
江娜笑着对我说,“小卿,你是不知道,顾铭在婚礼上听到你出了车祸的消息,扔下我和宾客就跑了,我从没见他那样着急过。”
我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悄的攥紧了,却没说话。
顾铭说,“你跟她说这个干什么?反正是个没心肝的。”
江娜佯装不满的打了他一下,“你就装吧,明明担心的好几天都睡不好。”
我侧过脸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我醒了,顾铭就把凯奇带过来了,小家伙几天没看到我,一见我裹得跟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大眼睛里顿时汪了两泡泪,可怜兮兮的碰了碰我的手,仰头看着顾铭,问,“舅舅,妈妈会死吗?”
顾铭蹲下去,刮了刮他的鼻子,温柔的说,“她不会死。”
小家伙扁了扁嘴,“那妈妈什么时候能好啊?”
顾铭说,“很快,很快。”
他说很快,我也确实好的很快。本来就是一些吓唬人的伤,养了十来天就能下床了,又过了十来天就出院了。
爸妈出院比我早,我回家后才发现,不过二十来天,家里已经变了个样子。
江娜搬了进来,不管是爸妈还是佣人,都紧着这位新夫人,一些有眼力的佣人已经开始巴结江娜,而我,成了个外人。
我以为顾铭结婚之后会收敛,却没想到他像是家里没江娜这个人一般,我回来的第一晚,他就摸到了我的房间里!
彼时我刚把凯奇哄睡着,洗了个澡出来就看到床头坐了个男人,听到动静他转头看我,目光一瞬间变的炙热。
我裹紧了浴巾,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他,“你疯了,这是我的房间!”
顾铭冲我招招手,面无表情,“过来。”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摇摇头不敢动,只看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你的妻子就在你的房间里,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
顾铭皱了下眉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我说,“我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错了的,为什么要一直错下去?你快回去吧,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突然站起来,大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甩到了床上!
我惊恐的爬起来,不断的往后缩,他却一点一点逼近我,直到把我堵在一个角落里。
手腕被他扯住,他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我拽到了身下。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可我不敢哭出声,哑着嗓子对他说,“你别这样,凯奇还在房间里,你想让我死吗?”
第13章
顾铭说,“他睡着了,你小点声,不会吵醒他。”
他说完,低头在我脖子里落下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吻,我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生怕吵醒凯奇。
可是眼泪一直无声的往下掉,从眼眶滑到脸颊,最后落进耳朵里。
凉凉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这次没挣扎,顾铭格外的耐心和温柔,长久的缠绵过后,他甚至给我套上了睡衣。
然后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仰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下楼,却发现凯奇不在,江娜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说,“你大哥送凯奇去学校了,最近一直是他送。”
我的身体僵了僵,凯奇和顾铭走得太近了,我实在担心……
上午,我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回到了自己名下的那套房子里。
房子很干净,就是需要添置一些家用品,我去了趟超市,把东西大致买齐了,等晚上接了凯奇,我们就可以搬过来住了。
可我没想到,下午的时候,顾铭来了。
我从猫眼里看到他,本不想开门,可是他说,“小卿,你的房子我都有钥匙,是你自己开门还是让我开?”
他的语气充满威胁,我毫不怀疑如果我让他自己开门的话,他又会往死里折磨我一番,连忙给他开了门。
顾铭像个国王一样在房间里巡视一番,他走的缓慢,我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终于忍不住问,“你来干什么?”
顾铭说,“来找你。”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后背,说,“我准备搬过来了。”
顾铭突然转身,问,“不想在家里住了?”
我点点头,“嗯。”
他挑了挑眉,“为什么?”
我说,“我带着凯奇住在家里,毕竟有许多不方便。”
顾铭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说来听听?”
我便无言了。
我低着头,死死的攥着双手,几乎要把指甲掐碎了。
我说,“不是,我恶心我们的关系,恶心你对我做的事,我想远远地离开你,再也不想见到你——”
顾铭笑了起来,他低头,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承认爱我有那么难吗,小卿?”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呼吸不由得变得粗重,就在这时,我突然望见门口的方向,一下子僵住了,身体如坠冰窟。
刚刚顾铭进来的时候,因为怕他对我动手动脚,我便大开着门,而此刻,门口站了一个人。
江娜。
她浑身颤抖着,死死的盯着我和顾铭,脸上的平静一点一点的裂开来。
她的语气恶毒,“你们俩是兄妹……却做出这样肮脏的事,你们真恶心!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爸妈,你们不得好死!”
她说完,转身跑了。
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两个竹马的追妻修罗场
*万人迷女主X表面高冷其实卑微敏感深情男主X表面温柔其实偏执腹黑妖孽男二
答:难以启示,他俩貌似搞在一起了。我和高冷竹马已经结婚了,可温柔竹马回国第三天,高冷哥要跟我离婚。
韩弛回国的第三天,肖予泽就跟我提出了离婚,真是一对狗男男!
我真的很想问一下我父亲:要是早知道韩弛会跟你亲生女儿抢老公,你当年还会不会带他回家?
带老公,回娘家,给情敌接风?我是得有多大的病...
带老公,回娘家,给情敌接风?我是得有多大的病才能干出这种傻逼事!
所以我压根没和肖予泽提,只说我要回娘家一趟,晚上不在家吃饭了。
其实我说这也是多余,他忙得脚不沾地很少在家吃饭。偶然又碰上我外出,我俩一年到头也一起吃不上几顿饭。
肖予泽听我说完,没像平时一样利索地应答,而是少见地沉默了几秒。
手机中传来他轻浅的呼吸声,同晚上躺在我旁边睡觉时差不多,缓慢而沉稳,我却意外地听出了几分犹豫,忽而福至心灵。
“你该不会是原本也打算约我吃饭的吧?”
果然,他慢吞吞地开口:“今天不太忙……你上次不是说想去试试新开的那家泰式餐厅吗?”
那家新晋的网红餐厅最近十分火爆,去打卡的年轻人特别多,我在网上看到要提前排很久的队。肖予泽既然这么说了,必定是已经安排好了,应该是有些麻烦的,但他从来不会刻意说起这些。
这么好的机会我却没有口福了,一念及此,我又在心里把韩弛骂了一顿。
“那下次吧,你不忙的时候一定告诉我,我提前去排队,就不用麻烦你操心了。”
肖予泽没说话,似乎还是不太高兴,我也觉得抱歉,只能掐着嗓子哄他:“好不好嘛老公?”
我从小到大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他,第一次这么扭扭捏捏,他恶没恶心我不知道,反正我自己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这么想回去吗?”
肖予泽顿了顿,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好像更不高兴了。
“想啊,想吃我妈做的糖醋鱼了。”
“那……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这放在往常可是我求之不得的事,眼下却是万万不行,连忙拒绝:“不用了,你好不容易闲下来,就回家好好休息,我吃完饭就回去。”
对面又没了声音,半晌,肖予泽低声说了一句,轻得像叹息更像是自言自语:“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我起初没听清,再追问时他就换了话题:“记得买点东西,别空着手。”
我愣了愣,回信息给他:“多了吧,平时我也经常买的,爸妈也不缺。”
“多出来的钱买小蛋糕吃。”
好吧,在肖予泽眼里我永远是个吃货,哪怕我已经二十六岁高龄,还是个嗜甜如命的孩子。
其实我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爱吃小蛋糕。
虽然我每次生气他都能用小蛋糕把我哄好,但那并不是因为小蛋糕有多好吃,而是因为那个人是他。
可惜,他从来也不明白。
肖予泽从小就出类拔萃,上学时是风云人物,毕业后是青年才俊,接手他家的公司后更是手腕了得,带领公司蒸蒸日上,去年还被评为了“省级杰出青年企业家”。加之他本人又相貌英俊气质出众,称一句“天之骄子”也当得起。
唯有一点不好就是死脑筋,认定的事从来不会轻易改变,或者说不知变通。
比如总是开很远的车去同一家店买同一种小蛋糕给我。
再比如,娶我。
韩弛像吃了防腐剂一样,三年不见,眼角的纹都没长一条。站在门口等我,笑眯眯的,伸手接过我的背包时,还顺手在我脑袋上抚了一把。
我看着他弯月样温柔的眼睛和美玉般光滑的皮肤,还有鼻尖一颗小巧却风情万种的痣,酸成了一只柠檬精。
天哪,一个男人为什么生得这么美,还腰细腿长,笑起来像千树万树梨花开,偏偏又自成风骨,媚而不娘。
我发誓,就这一秒,我可以理解肖予泽,我要是男的估计也得被掰弯!
垂首间又忍不住摸摸自己腰侧的赘肉,难怪肖予泽看不上我,有韩弛珠玉在前,我充其量就是两颗鱼目。
韩弛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谷饶好像胖了些,挺好的,以前太瘦了。”
我冲他龇牙笑笑,他也跟着笑,又加了句:“很可爱。”
韩弛总是这样夸我,从他十四岁来到我家时起。
他父亲和我父亲是老战友,感情甚笃,转业后回到各自的老家生活,联系便渐渐少了,但年少时一起流血流汗的兄弟,总是放在心里的。
哪怕父亲后来事业有成,周围从来不缺和他称兄道弟的人,他也还是会在逢年过节时拿出在部队时的合照,喝着酒看到泪眼婆娑。
我十二岁那年,父亲出了一趟远门,回来时眼睛有些肿,后头跟着一个瘦高的男孩,自己提着硕大的行李箱,整个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看见我时也是呆呆的,并不出声。
那就是韩弛了,我第一次见他还以为他是个小哑巴。
他母亲在他幼年时车祸去世,父亲又患病也于前几日故去了,家里的亲戚都自顾不暇,不愿帮着照顾他,父亲便把他接了回来。
“咕咕,你不是总说一个人无趣嘛,这次爸爸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哥哥陪你玩,开不开心?”
我狠狠点头,当然开心了,这小哥哥长得还很好看呢!
可没过几天我就后悔了,韩弛这人不是一般的无趣。
叫他不答应,说话也不理,给他好吃的也不要,连上学都不跟我一起走。
简直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怪咖。
父亲同我说,他只是失去了父母又来到了全然陌生的环境,有些慌张有些孤单罢了。
我试着理解了一下,还是很生气。
先不说我爸妈,我对他也很好啊,连最喜欢吃的巧克力都愿意分给他一半,后来被我在他柜子里找到,扔在最里面,都融化成了一堆。
我跟肖予泽吐槽的时候,他却戳戳我额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就知道吃!”
说完见我鼓着腮帮子瞪他,又无奈地摇头,哄着我去蛋糕店买了两块蛋糕。
他从来不吃甜食,另一块是给韩弛的。
我跟肖予泽从幼儿园起就是同学,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他家也是做生意的,比我家高好几个层次那种。
但他身上并没什么所谓富家公子的纨绔,嗯……顶多就是目中无人一些。
偶尔对我言语奚落、敲我脑门捏我脸蛋,并且缺乏同情心,是我在路上看到流浪的小猫小狗时,会一脸嫌弃把我拉走不让我碰的那种。
韩弛大概是他唯一一个才初识就心生恻隐的人。如果我足够机灵,当时就该发现这不寻常的苗头。
而不是以为他“忧我之所忧,急我之所急”,一边感叹他仗义,一边兴奋地捧着蛋糕往家跑,临到家门口还摔了一跤。
韩弛刚好开门出来,看到我趴在地上还高举着盒子,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然后就被我感动到了,他似乎终于说服了自己,从他那不知名也看不到的壳子里走了出来。认真地吃了蛋糕,第一次叫我:“咕咕,谢谢你,以后我会保护你的,至少再也不会让你摔倒。”
语气郑重又温柔,目光专注且真挚,怎么说呢,有偶像剧那味儿了。
各位看到这里,是不是以为我即将面临“竹马或天降”这种经典又痛苦的抉择?
那你们属实想多了。
我的竹马和天降都不按常理出牌,他们两个竟然看对眼了!
后来我想,这大概就是某种命中注定,就算我很早就洞悉了也无能为力。
就像最终打开韩弛心门的,不是我的巧克力,而是肖予泽的蛋糕。
许久未见,我和韩弛并不生分,我爸妈更是喜笑颜开,不停地给他夹菜。
韩弛端着碗照单全收,大口大口地吃着,吃到最后,眼角都红了。
倒不是撑的,他出国三年,哪怕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都没回来,心里自然是有愧疚的。
他倒了杯酒,起身敬我爸:“叔叔,我回来了,以后这个家我和你一起扛。”
我爸欣慰地点头,重重拍他肩膀,语带哽咽:“好,韩弛,你是个好孩子,叔叔也算没辜负你爸的嘱托……”
眼看着两人就要上演煽情戏码,我撇撇嘴:“行了行了,爸你是不是还得抱着他亲两口啊?”
韩弛“扑哧”一声笑了:“叔叔你看,咕咕吃醋了。”
“哎呀我都多大了,以后别叫我‘咕咕’了,听起来跟老母鸡似的!”
这下全家都笑了,悲伤的气氛一时被冲淡了许多,我默默松了口气,从小就受不了矫情的伤春悲秋。
韩弛又和父亲聊到了三年前我家生意失败濒临破产的事。当时他刚出国留学,听说后立刻要退学回来帮忙,父亲发了好大的火才把他唬住。
除了不想他错失名校的好机会之外,更是因为多他一个人也于事无补。
谷家缺的是钱,断的是资金链,不是任何一个人靠一腔热血就能拯救的。
父亲想起曾经那一落千丈的困苦绝望,至今还心有余悸,于是对肖予泽家越发感恩戴德。
当年的最后关头,是肖氏集团给我爸的公司注了资帮他东山再起,条件是我要嫁给肖予泽。
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还因为太过难以置信,连着问了三遍才确认——是的,肖予泽要娶我。这个认知在我脑中转了好几圈,才倏忽落到心里,重重一沉,将急速澎湃的心跳也一并压了下去,而后迅速涌上无尽的酸楚,将我整个人淹没。
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打湿了我手中那张和肖予泽的合照。因为房子被抵押拍卖很快就要搬出去,我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第一个记得要带走的,就是这张照片。
后来我将照片上的肖予泽折起,只将我单人的一面装进了钱夹里,以至于后来他无意间看见时,甚至没想起我旁边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虽然不知道肖予泽是怎么跟他父母说的,但我大概能够猜到他要娶我的理由,总归不是因为爱我。
是的,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他对韩弛的心思。当时韩弛大二,我和肖予泽都快十八岁了。
我去韩弛的房间里拿他给我的礼物时,在书桌上看到了被一大摞参考书压在最底下,只露出一小半的情书。
没有署名,也没有露骨的词语,但仅仅是我能看到的几行之内,字里行间都充满着写信人的情意,克制而真切,似乎他已经喜欢了这个人太久太久,又困于某些现状而迟疑不决,独自挣扎。
那字迹我太熟悉了,它们出现在我的笔记本、试卷、练习册、改错本等一切我能用到的东西上……甚至在高中某次放暑假时还冒充我父亲给我签了《安全责任告知书》。
一笔一画像是被肖予泽亲手执笔刻在了我的心尖上,每一道痕迹都让我惶恐不安,手却还颤抖着想要将那张纸抽出来看得更多。
刚一碰到就被慌忙冲进来的韩弛一把按住手,又顺便碰倒了那摞书,将那张薄薄的纸藏在了最深处。
他面色苍白,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额头甚至冒出了几颗冷汗,嘴角勉强勾起:“……我刚跟你说错地方了,怕你找不到……我来给你找。”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垂下眼睫装作嫌弃的样子:“你这桌子乱死了,本来还打算给你收拾的,既然你来了就自己弄吧。”
将真实情绪快速隐藏的办法,还是肖予泽教我的:“如果你不想被人识破,就绝对不要直视对方的眼睛;如果你不想受伤害,就要先一步装作不在乎。”
当时我还笑他少年老成又傲娇,总是把心事藏得很深,有话不直说,装模作样倒是很有经验。
他则用同情又无奈的眼神看着我:“真希望这世上再也没有缺心眼的傻子!”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走了,我气得三天没理他,最后还是他买了小蛋糕来向我道歉。
是了,肖予泽也给韩弛买过小蛋糕的,以后一定还会买,但我却不一定能再拥有了。
一念及此,我那颗因为撞破秘密而惊诧无措的心才后知后觉地泛出刺痛来,一阵比一阵更剧烈,直到最后必须把自己缩成一团才能缓解。
大脑迟钝地转动着,却也没觉得有多惊世骇俗。
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我喜欢的人喜欢了别人罢了,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我只是失恋了。
又想起平时他们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偶尔还背着我说悄悄话,韩弛上大学时,每次肖予泽都要跟着一起去送他,连看电影或者去露营我们都是三个人一起。
我一直以为他是陪我的,原来是为了韩弛。
这样想想,我可真是个缺心眼!肖予泽早就点过我了,只是我太傻听不出来。
原本我和肖予泽打算一起报韩弛那所大学的,眼下我自然该识相一些,便背着肖予泽偷偷改了志愿,选择了一所和他俩南辕北辙的大学。
肖予泽拿着通知书找上门来时,我正在吃蛋糕,还是那一家,但是我自己买的。
“谷饶你什么意思?”
他气恼地瞪着我,眼中满是不甘,明显是觉得被耍了,这应该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
我胸口抽痛,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也不自觉地蜷缩,面上却满不在乎:“没什么意思啊,就是不想去那了,我更喜欢我报的这所大学。”
肖予泽瞬间沉默,似乎被什么突然捂住了口鼻难以发声,许久才嗤笑:“也是,你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上一秒还喜欢的东西转头就能舍弃……没什么是你舍不得的,你向来没心没肺。”
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阴阳怪气,但直觉那不是什么好话,便梗着脖子嚷:“那才不怪我,还不是因为那东西不够让我喜欢!你看小蛋糕,我就绝对不离不弃。”
肖予泽避开眼不看我,只是死死盯着桌上的蛋糕,忽然抓起来一把捏碎,咬牙切齿的:“那它可真是荣幸!”
说完就摔上门走了,我骂他都来不及,气得我眼泪直掉——我还没怪他把我当傻子呢,我还没来得及说出我的情意和心伤呢……或许当时我就已经有了预感,那些话可能永远都不能说出口了。
就这样,我俩相识多年来的第一场冷战来得如此猝不及防,那些细小的隔阂,隔着距离和岁月一点一点累积加深,到想起时才发现已经成了鸿沟。
我们站在彼此的对面,没人主动先迈出一步,不是怕跌落,而是怕对方不愿再伸出手。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韩弛却三番四次地偷瞄我,还抢着送我出门,显然是有话跟我说。
“肖予泽对你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挺好的。”
其实我说的是实话,肖予泽对我一直很好,可以说是予取予求,只不过我觉得不太适合在韩弛面前说,好像炫耀似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似乎并没有在一起,又或者是偷偷在一起过,最后还是分开了。
我曾经明里暗里地探过韩弛的口风,他对肖予泽的表白始终三缄其口。要不就是怕我们接受不了,要不就是肖予泽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个人认为是前者,因为他并没有羞恼地撕掉那封情书,且他身上肖予泽的痕迹还是很重的。
当然不是搞黄色的意思,而是说他的生活中经常出现关于肖予泽的东西。
一支笔、一本杂志或者一件外套一个背包,我总能准确区分出那些物品的所属权。
肖予泽是个过分长情的人,他喜欢的东西和风格几乎没变过,与韩弛喜欢的却大相径庭。
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他们之间到底怎样相处的,当然也不会傻到直接去问。
我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口无遮拦或者没心没肺了,因为那个总是宠着我给我兜底的人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想来我应该是长大了,在肖予泽离开我以后,被迫长大了。变成了他从前期望或赞许的模样,懂隐忍、知进退、能很好地伪装和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变得有些像肖予泽了,可惜他却再也不会回头欣赏。
我从来没有跟韩弛打听过肖予泽的消息,这大概是我做过最坚定和勇敢的事。
不论我的喜欢多么深重,对于不喜欢我的人来说都只是负担,我还想保留最后的尊严,尤其是在肖予泽面前。
何况还有韩弛,他们算得上是我最重要的两个人了。
我思来想去,能做的只有祝福和守护,所以我嫁给了肖予泽。
他需要一个妻子,需要一份社会的认同和人前的体面,我都可以给他。至于私底下他们两个人是要再续前缘还是各奔东西,我也不会管。
当时的我强迫自己将心意深深埋藏,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就当是为了报恩。
但是我忘了,人永远都是贪心不足的。当我成了“肖太太”以后,又开始想做真正的肖太太。
直到韩弛回来,直到肖予泽提出离婚,我才恍然一惊,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惊醒过来。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梦里贪恋地拽着肖予泽的衣角,醒来后掌心却空空如也。
肖予泽是个过分绅士的人,或者说他与我之间早就隔开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像是覆在机器上的防尘膜,虚虚实实的总是看不清内里,说话办事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是了,我们本身也就更趋近于合作好伙伴,各取所需罢了。
要是这样说来,肖予泽实在是个很大方的伙伴,他给予我的离婚条件几乎可以说是宽纵。
当天夜里,他裹着一身寒意进门,我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起身接过他的大衣挂在玄关,看到他目光在旁边的羊绒围巾上停顿了几秒,僵硬地转过头去。
那是我回来时,韩弛怕我冷给我系上的他的围巾,肖予泽应该是认出来了。
我心中一沉,想着赶紧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还没开口就听到他问:“晚饭吃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
“有没有吃到糖醋鱼?”
“没有……”
我妈做的一桌子菜都是韩弛爱吃的,我像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肖予泽低笑一声:“还是我给你做吧!”
他变戏法似的从冰箱里取出一条鱼,之前分明没有的,看来他应该是已经回来过一趟了。
我靠在厨房的门上看他,脊背舒展腰身劲瘦,双腿修长而有力,依稀还是曾经陪着我走过朝霞和夕阳的那个少年,下一秒就会回过头拧着眉催我快点。
每当那时,我就会像猴子一般连蹦带跳地窜上他后背,紧紧搂着他脖子,叽叽喳喳地喊着让他快跑。
他每次都会先不耐烦地甩我两下,然后认命般地背我回家,攥住拳头用手腕挽着我膝窝,从不逾矩一丝一毫。
“谷饶,你整天这么疯疯癫癫没分没寸的,我看以后谁敢要你!”
被他这么嫌弃,我也不甘示弱:“用不着你担心,我爸不是给我带回来一个干哥哥嘛,搞不好以后就是我们家女婿。”
肖予泽脚步一顿,忽而把我扔了下来,语气生硬:“那让他背你吧!”
我被摔了个屁股墩,愤愤地起身,骂了他两句就走了。忍不住回头时,看到他还站在原地,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暮色昏沉又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以至于后来想起时都是一片空白。
他的眼中曾有过失落吗,是因为我还是因为韩弛?我已无从得知,只是明确地记得,自那天以后,肖予泽再也没背过我。
直到如今,岁月将他磨砺得更加成熟沉稳,却依旧赋予他炙烈的少年之气,挺拔卓然如松柏。而我的灵魂已经苍老,变得胆怯,再不敢像从前那般冲着他撒泼耍赖。
连从背后抱他一下都没有勇气。
肖予泽应该是吃过饭了,自己一口也没吃,只是坐在对面帮着我挑鱼肉,专注而沉默。
我垂头吃着,眼眶渐渐酸热,这样的情景真是久违了,我太过怀念,连心肝都疼了,美味的糖醋鱼也吃出了几分苦涩。
“肖予泽,你糖炒得太过,发苦了。”
虽然屈指可数,但从前肖予泽也是给我做过糖醋鱼的。他一个大少爷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不知跟谁学了做糖醋鱼,也只会做这一个菜。
手艺实在算不上高,我忍不住提出了许多建议,他都会点头答应,并在下一次加以改进。
可这次,肖予泽没答话。
我有些心慌,絮絮叨叨得连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了些什么:“盐也放少了,醋太多,还有鱼头,下次可以留下来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