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莺歌,如今你可满意了?”说话之人是我的夫君,当朝三皇子萧羡朝,语气里尽显嘲讽鄙夷。
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可一对龙凤花烛也照不暖他那张面若冰霜的脸庞,仿佛坐在这婚床上的我不是他的结发妻子,而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
是了,他想娶的,本就不是我,棒打鸳鸯,拆人姻缘,可不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他近乎粗暴的一把扯下我的盖头,大约是瞧见了见我眼尾哭出的几分红晕,怒...
他近乎粗暴的一把扯下我的盖头,大约是瞧见了见我眼尾哭出的几分红晕,怒意更胜几分:“你这般作态又是给谁看?怎么,嫁与我为妻,还委屈了你?”
他把妻字咬的极重,似是想用这个字压死我,我扭头不语,只听他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我知道他去哪儿,想必是去余青儿处歇下了。
毕竟,与我不同,余青儿虽只是嫁给他为妾,却有青梅竹马两无猜的情份,其父更是当朝宰相,二人门当户对,在萧羡朝眼中,大约也只有余青儿才该是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妻。
而我,只是一个卑贱的青楼女子。
一行清泪终是顺着脸庞滑了下来,却不是因他离我而去,而是叹我这往后余生终究是要在这冷冰冰的宅子里勾心斗角一辈子了。
人人都说,我个青楼妓子,注定了一生卑贱,却不甘任人欺凌,这才用尽了手段勾引了身份最华贵的三皇子,不带爬上了他的床,还将我们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硬是逼着他为堵悠悠之口娶我做了正妻。
街头巷尾或阴阳怪气称我手段高,或嗤之以鼻说我不要脸,却没一人知道,我是不愿的。
我知他怨我,恨我,更知他心中另有所属,根本不想近他分毫,当晚分明是他喝醉了酒,将我认作旁人,醒后又自顾自的以为我必会大肆宣扬,只留下一句“必会负责”,便把我娶回王府当正妻,从未问过我一句愿与不愿。
可谁信呢?他是当朝皇子,我是青楼妓子。
终究是我高攀了。
萧羡朝推门而出时自然不会记得把门带上,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本该烧一夜的龙凤花烛,就这么灭了……
房里一片昏暗,我摸索着从头上抽出一根兰花玉簪,紧紧的攥在手里,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簪子是我上轿之前赵妈妈含着泪插在我头上的。
我记得她当时双手搭着我的肩,小声的说着:“莺莺是有福气的,前半辈子吃了苦,后半辈子大富大贵,不必在这脏地方,老死了也没人知道。”
我当时只顾着哭,话也没说出来。
其实我前半辈子没受苦,我自幼在春香楼长大,赵妈妈在我眼里比我那两袋米就将我卖进青楼的亲妈要亲得多。
她在人人厌弃的烟花之地带着一帮姐姐把我拉扯大,揭得开锅就不会少我一口吃的,揭不开锅自己省着吃也不会少我一口。
我前半辈子才是有福的。
一夜未眠,第二天却要入宫去向皇后请安。
余青儿为妾室,也是要同行的,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家闺秀。
确实是个美人,如清水芙蓉不染千尘,又俏皮洒脱温婉可爱,看我的眼里轻蔑之中带着几分厌恶,却又很快别开了目光,似乎是觉得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都会被我玷污。
她自然而然的挽着萧羡朝的手笑道:“萧哥哥,我们快些走吧,可别让皇后娘娘等着了。”
萧羡朝点头应着,但余青儿时不时同他说话,他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偶尔回头瞟我一眼,眼神里都透着一股烦躁。
我自觉碍眼,脚步放得更慢些,离他们远远的。
萧羡朝与余青儿并肩走在前头,我在后面跟着,一路上我低头看着脚,身子止不住地颤着,进了殿就往地上跪,不知肩头是否在抖。
不怪我,我生在市井之间,长在烟花之地,平日里莫说什么达官显贵,便是草民流寇也能随意欺辱,更别说如今面前坐着的是当今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我只觉得我好像一只虫子,若是惹了她不高兴,随口一句话就叫人给碾死了。
许是我太明显了吧,萧羡朝轻声低喃了一句:“你怕什么?”
我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却仍然是望着地面,也不回答他的话。
怎么能不怕呢?若是不该怕,皇后娘娘怎的到现在都还叫我跪着不说话?
我只觉得我好似跪了一整年那么久,终于听见那凤椅上的人传来了一声冷哼,扭头却是笑盈盈的与余青儿说起了话:“青儿,快些起来,坐到本宫身边来。”
萧羡朝也想起身,却听见皇后娘娘冷声问道:“让你起了?”
萧羡朝沉默片刻便又跪了回去,余青儿似乎想踢他说话,皇后娘娘却先一步说:“让他跪着,别心疼他,不知轻重的东西,说出去都让人耻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宫教导无方呢!”
皇后娘娘言中所指,自然就是我这么一个德不配位的皇子正妃。
我悄悄扭头瞟了一眼萧羡朝,却见他面色如常没什么波澜,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跪得理直气壮。
我又收回了目光,只敢把头埋的低些,巴不得所有人都当我是个摆件,不闻不问,至少安稳。
就这样,我也不知跪了多久,直到皇后娘娘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本宫乏了,既然已经见过,就回去吧,好好在王府呆着。”
虽然我根本没有看着皇后娘娘,但我始终觉得她那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饱含着一股警告和威胁,我都能想象到她微眯着眼睛似乎想用目光在我身上戳个窟窿的样子。
又惊又惧,加之实在跪了太久,起身时身子一麻,又跪了回去,重重的在地上磕出了声响。
我听见皇后娘娘嗤笑了一声:“果然是下贱胚子,就喜欢跪着。”
萧羡朝扯着我的肩膀将我拉起来,扶着我站稳后才松开手,小声的责备道:“你就这么怕?”
我搅着衣裙,更不敢抬头了。
2
皇后娘娘说,我这般失仪,归根究底也是因为生来粗俗,又没人教导,不懂宫内规矩,这才闹了笑话,故此派了好几个宫里的嬷嬷来王府教导我规矩礼数。
几个嬷嬷当着我的面到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笑得一脸谗媚巴结,一边夸我机灵说我学得快,一边又和我拉家常一般的讲着往些年间教导各位尚未入宫的娘娘小主时发生的琐碎小事。
我听到趣处也难免掩面发笑,年龄最长的那个嬷嬷笑得一脸慈祥:“瞧皇子妃笑起来的模样,娇俏可人,咱们三皇子有福。”
这是我自进王府以来,难得的开心,我才刚想着,或许这王府里的日子也并不是我想的那般度日如年,索然无味,结果才过了半晌,便在墙角听见几个嬷嬷聚在一起嚼舌根。
“当真是青楼出来的狐魅子,你没看她那样!下午的时候捂着脸,看着害羞眼睛却老往人身上乱瞟,见人就勾搭,都快把风骚写脸上了!”
“可不是?咱们虽说是做奴才的,但往日里教导的那也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这样的女子也配让咱们来教?要不是皇后娘娘开了口,走路边上见到了我都得啐她一口唾沫!”
“……”
我扭头离开,没再听下去。
倒也说不上多难过,不过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都只顾着面子上好看也就罢了,犯不上难过心痛。
只是……我还以为这府里,终于有人能把我当人看了。
下意识的,拳头越攥越紧,脚步越挪越快,一个没留神,却撞进一人怀里,后退撤了几步,却又绊了一跤,眼看就要往地上倒,那人伸手就将我揽住,温和清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心。”
男子?
我一惊,下意识惊叫一声,伸手推开那人,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顾不上疼,我抬头透过散落额前凌乱的发丝看向面前的人,背着光,那人身影有些模糊。
他向我伸出手,迟疑了片刻又缩了回去,语气里带着建歉意:“是在下冒昧了。”
我想从地上站起来,脚踝却疼的厉害,倒吸一口凉气后,只能又坐回了地上。
“还好吗?”他关切的问着:“扭伤了脚?”
我终是下意识的伸手拨开了遮眼的发丝,仔细的看起面前的人,却能见他与萧羡朝足有七分相似,却多添上三分文雅,少了三分戾气,端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犹豫许久,他还是伸手,想将我搀扶起来,我摇头表示拒绝,咬着牙从地上起来,试着走了一步,却又疼得呲牙咧嘴。
那男子手足无措了一阵,最后还是伸出手却也没落在我身上,而是虚托着防止我再摔下去。
我泪水又在眼里打转,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许多的委屈终于憋不住,但毕竟在外人面前落泪始终不好,我努力抬眸望天,想把泪水憋回去,刚想开口说我没事,劝那男子把手放下,却听见一声暴喝:“赵莺歌,你在干什么?!”
我顿时一颤,回头便看见萧羡朝满脸怒气的向这边走来,身旁还跟着余青儿,面上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似已经笃定了我定是刚过门便不安分,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勾引男人。
那男子也收回了手,眉间微蹙了片刻,又坦然拱手行礼:“三皇兄,皇嫂刚刚不慎摔了一跤,似是扭伤了脚,不知有没有大碍还是赶紧寻个医师看看的好。”
“我没事……”我低下头极小声的说了一句,只是声音太小,只怕除我之外再无第二个人能听见。
这不,萧羡朝就一副完全没听见的模样,怒气冲冲的一把抓着我的肩膀往他那边扯,拽到他的身后,崴伤的脚传来剧痛,我也只能强忍下来。
只是我不懂,萧羡朝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
他心里又没有我的半分位置,干嘛摆出一副有人擅自动了他最珍视的宝物的模样?
“用不着你献殷勤!”萧羡朝几乎是疯狗护食一般冲着那男子喊着:“萧灵钰,既知道他是你皇嫂,就该记着男女大伦,敬而远之,如若不然,不雅之事传进了父皇耳朵里,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知晓这男子的身份,萧灵钰,五皇子,萧羡朝同父异母的弟弟。
原来如此,难怪萧羡朝这么大的反应,缘由本不出在我这,只不过是因为不想给萧灵钰好脸色罢了。
如今皇上病重,国无储君,大皇子早夭,二皇子病弱,四皇子早先年间从马背上摔下来落下了残疾;皇上总共就这五个儿子,也就只剩下三皇子与五皇子二子夺嫡。
这般剑拔弩张,萧羡朝当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萧灵钰甩脸子的机会。
我抬头望向萧灵钰,被无端辱骂了一通,他却仍能挂着得体的轻笑,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谢皇兄赐教,灵钰铭记于心,此番前来是找皇兄,有些要事相商,不知皇兄可否赏茶一杯,书房详谈?”
萧羡朝算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脸色更难看几分,冷哼了一声,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警告和厌烦,只回头叮嘱了余青儿一句:“给她找个医师看看。”
“皇兄,请。”
“哼。”
两人走远,只留我与余青儿独处,我刚想开口说话,她却翻起了白眼:“别装了,人都走了,再装也没人看了。”
我诧异的瞪眼看她,却见她的眼神往我脚上瞥了一眼:“这样的手段上不得台面,又算不得高明,我看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不是爬床就是卖惨,尽是些下作的手段。”
看得出来,她对我是积怨已深,可算是抓住机会了,好一通数落,我实在是不想说话,扭头一瘸一拐的往自己房里走去。
买立式小卡赠送的照片,我就很疑惑哈,先不说很(低质),而且这又是谁?恩……严里严气的刘耀文?!唉,这个团迟早长一个样
(彩蛋是另一个离谱赠送粘贴)
画都画了,发一下(这个是小号,大号是专门吃粮的)
听说网友们都很会总结xp麻烦帮忙看看我这是什么xp
#极短灵感突发水一下#
#雅典异乡人x等风来#
他是来自遥远国度的神秘占卜师。
她是在春天诞生的神明。
“你的鸟儿,很可爱。”
第一次见面,她穿着雪白的蓬蓬裙,戴着一顶缀着淡雅小花的草帽,帽檐别着绒绒的蒲公英,优美清新。
他看着他的役鸟停在她的肩上,心中忍不住暗骂了千万句。
这笨鸟,怎么又乱飞!
役鸟的羽毛蹭得她的脸颊痒痒的,她微微偏过头。
役鸟飞回到他旁边。
“你好,我叫艾玛。”艾玛的声音清澈如泉水般动听。
他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回复道:“伊莱·克拉克。”
风吹过艾......
风吹过艾玛空灵的裙角,蒲公英白色的绒毛在空中飞舞,像小精灵一样。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艾玛细细打量了一下伊莱,问道。
伊莱点了点头。
“我是这里的春之神。欢迎你,异乡人。”
艾玛微微一笑,眉目间春意生长。
伊莱怔怔的望着艾玛的眼睛。
阳光照进艾玛祖母绿的眼眸,如同树叶间光影摇曳,碧色的湖面波光粼粼,无数金箔撒在翡翠的碎片上。
一瞬间天地虚化,目之所及,唯有眼前人。
(有參考
#出场角色:空派蒙
#出场NPC:菲尔戈黛特言笑
今天,是林在提瓦特搬砖的第一天。
他在前一晚,刚通宵找宝箱抽出散兵,梦里都是万叶“天地的馈赠”的声音。
睡了一觉,林睁开眼睛,看见二次元放大版的派蒙,还以为自己仍在做梦。
这让他不自觉伸手,揉了揉眼睛。过程中,瞥见自己线条分明的手指,立时呆滞,满脑子都是“我在哪”“我是谁”了。
“旅行者,他醒了呢。”
直到听见派蒙说话,他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顺着派蒙的漂浮动作,他看见,在不远处断石旁,空正负剑而立,看着自己。
“你都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你在荻花洲这棵树下睡了整整一天。还好我和旅行者从这里经过,不然你这个时候可能……哼哼,已经变成魔物的晚餐了。”
“谢谢。”林说着,定了定神,站起来走到了水边,观察起自己的倒影:
黑色中分短发,白色卫衣,黑色长裤,白色“椰子”——确是自己睡前的装扮,虽然是二次元增强版。水中动漫版本的脸,也与自己神似,连鼻子上的小雀斑,都做到了1:1还原。
“不客气啦。不过看你服饰,不像是提瓦特大陆的人,难道你和旅行者一样吗?你……”
“派蒙。”
空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过多透露。
“嗯,我的确不是提瓦特人。”林说,抚了抚自己激动的小心脏,思考了一下,又道,“不过……在我的家乡,流传着这里的故事。”
“哇,是我和旅行者的故事吗?”派蒙飞到了林的身边,语气里充满了好奇。
果然,派蒙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失望神色。
“……是风神巴巴托斯帮助温妮莎推翻贵族、后又建立四风守护的故事。”
林挑了段自己印象还算深刻的提瓦特历史跟派蒙说。
“我还记得,四风守护之一叫做特瓦林。”
“嘿嘿,那是个和旅行者打了一架的大家伙。”派蒙兴致勃勃的,“你还知道什么?”
“仙人守护璃月港?雷电将军追求永恒?大慈树王……”林说着,就意识到在《原神》3.2游戏剧情里,提瓦特人被篡改了记忆,大慈树王已经不复存在了。
于是,他便顿住了话头,偏头看向了正走过来的空。后者眉头紧锁,一副自己说出了不得了的名字的表情。
看来,节点应该是在世界树删除提瓦特有关大慈树王的记录之后了。
“大慈……树王?”派蒙挠了挠头,“提瓦特没有这种存在呢。”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记混了。”林连忙说,“我想起来,那是另外本小说里的主角。不好意思啊,她和小吉祥草王的名字太像了。”
林绞尽脑汁的圆谎,心里默默向游戏制作者们道歉。
“我本来一直以为,提瓦特只存在于小说里的。我知道的和提瓦特有关的事情,都是从我们那边一本叫《原神》的小说里看见的。”
“你……还记得和荧有关的故事了吗?”空看向林,目光灼灼。
“那是旅行者的妹妹啦。”派蒙在一旁补充道,“我陪他在提瓦特旅行,就是想知道更多有关于她的事情。所以,如果你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们呢?”
“我只记得她是坎瑞亚的公主。”林弱弱的说。
“这个我和旅行者都已经知道了呢。不过,也谢谢你啦。”
“……不客气。”林揉揉鼻子,轻咳了一声,向他们进行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做林。”
“嘿嘿……你好,这是旅行者空,我是派蒙。不好意思,我对你太好奇了嘛,就忍不住多问了些。”
“没事,没事,是我该谢谢你们照看了我那么久。”
林摆手表示不介意,与此同时,他的肚子突然传出了“咕咕”的声响。
他的脸不觉红了。
好在,派蒙友好的跟他说起了自己和空的打算:“前面不远处就是望舒客栈了。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去,解决晚饭问题?”
“可是……我……没有……摩拉……”
林的脸更红了。
“哇,你连摩拉这种事情都知道呢!”
派蒙果然,什么事情都能够大惊小怪。
“毕竟在我的世界,也需要用到摩拉。”林一言以概之,转头又窘迫问空借钱,“不好意思……旅行者。能先借我一些摩拉吗?”
“多少?”空慷慨答应了。
“一……一千?”
“确定吗,一顿饭都不止一千摩拉哦……?”派蒙在一旁提醒林道,并好心的给出了建议,“你要不要和旅行者一样,加入冒险家协会,做委托赚摩拉?”
还未等林回答,她又兴冲冲的问询空的意见:“对了旅行者,我们先带他去七天神像试试那个?”
“那个?”林激动了。
他记得非常清楚,在游戏初始,沉睡了五百年的旅行者醒来,便是在派蒙的引导下,触摸了下七天神像,获得了第一种名为“风”的元素之力。
说不定,自己也能感应到元素,和空一起进击天空岛……
想法虽好,美梦落空。
真相是,无论林摸了多少遍七天神像,都没有产生空向自己描述的那种“岩石托起身体”的感觉。
“失败了呢。”
派蒙摊开了手,一副无奈的模样。
空思忖道:“看来,不同降临者之间,也有区别。”
“有什么打算吗?”空看向林,等待他的回答。
刚成为M厂市场营销专员的林,十分拥有社畜的觉悟。
激动的心情淡去,他思索着回到原来世界的可能性,盘算可否利用旅行者的人际关系,先在璃月找到一份足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是的,养活自己。
林明白的很,没办法拥有元素力、又从未学过什么武术的他,可是连一只丘丘人,都能把自己逼进绝路。
城市,才是对自己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乎,林便这样拜托空和派蒙道:“能帮我引荐一下望舒客栈的老板吗?当然,在赚到第一笔摩拉后,我就会立刻给你们报酬,并且还清所有钱的。”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派蒙不敢相信的样子。
“谢谢。”林诚恳道谢。
“行吧行吧,你的委托,我们就接下啦!”
伴随着派蒙轻快的声音,一行人便在照顾林体力的前提下,向着那栋在山体托举之上、伸向云间的楼阁去了。
这位从蒙德远嫁而来的老板,一上来便是开门见山:“你不会功夫,不一定能招待好客人哦?”
玩过游戏的林,自然是清楚这客栈存在总有怪异找上门的特殊情况。
他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正色道:“我想应聘的工作,并非招待客人,而是招揽。”
“哦?”菲尔戈黛特环起了手臂。
察觉到自己的话不知怎么就冒犯到了这位老板,林连忙笑笑,接着说道:
“我观察到,咱们客栈造型十分独特,菜色却都是璃月传统料理。我猜……老板可能有推出新菜品的想法?”
任务做过呢。老板嫌厨子言笑只会做老几样,让他想新菜。
“所以?你有新菜配方?”菲尔戈黛特提起了几分兴趣,“但我们也不做异国料理哦?”
“我懂我懂,毕竟咱们在荻花洲嘛。”林总算感到了胜券在握,“新菜配方当然有,像醒狮酥、五龙羹之类的,我都可以抄录给老板,我觉得这两个菜都很符合咱们客栈卧虎藏龙的气质。”
身为市场营销人员,短视频可没少刷,回忆几个美食博主们的菜谱,总……没问题的吧?
“其他的话,为什么不举办些特色活动呢?我看咱们客栈的客人,武力值都不算低。我们是不是可以推出,由十道菜组合而成缩小版荻花洲的「荻花全席」?并在客栈前的空地上举办「望舒武林大会」,前三就让他们免费尝尝咱们的「荻花全席」。”
“一来,我们把荻花洲连同望舒客栈共同搬上桌面,告诉客人们荻花洲有且仅有此一家高耸入云的客栈;二来,武林大会可以提前掌握来客栈的客人的危险程度,咱们也能有个准备;三来,免费的噱头能吸引更多的客人到客栈来,客人们在观赏比赛的同时,又过了比赛结束给冠军上菜时的眼瘾,是不是也会动了心思,点一点我们重磅推出的「荻花全席」?”
“您觉得呢,老板?”林对获得这份工作自信满满,“没有武力的我,给您的这份提案,能不能让我成为咱们客栈的第一位推菜员?”
菲尔戈黛特听他说完,总算笑了起来:“没问题,你在客栈住下吧。”
由此,得到了第一份工作的林,在厨子言笑的注目下,战战兢兢写完了菜谱,开始了自己的提瓦特搬砖日常。
他一身黑色西装,浑身上下都透出了禁欲的气息。
身后跟着向他汇报工作的秘书,脚步声风走进了办公室。
你抬头看了一眼,啧啧,屁股真翘。
不过很快收回目光。
因为你不过是刚入职的新人而已。
只是关于他的传说倒听了不少。
他有着杀伐果断的决绝。
有着让所有女孩做梦的颜值。
更有着浓烈的神秘色彩,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不可接近。
直到,某一天你下班偶遇了他。
他竟然一个人在卖“情趣用品”的店门口徘徊。
你不由得来了兴趣,隔着一条街观望他。
他犹犹...
他犹犹豫豫,半天进去后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你掌握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原来禁欲系的霸总,也是有特殊癖好的。
于是你悄悄走近那家店,询问是不是有好货,套出了刚刚霸总买的东西。
真当你露出邪恶的微笑的时候,进来了一个人。
正是去而复返的霸总。
你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收,就与他四目相接。
“那个,沈总,好巧。你也买东西啊?”
你用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意图一笑而过。
他涨红着脸,全然不是白天那副冷冰冰到不近人情的样子。
也许他比你还尴尬。
于是你想着先离开。
结果他却拉住了你的手。
那滋味,像过电一样,你的心里划过一抹电流,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他的指尖温凉,触感说不出的好。
你咽了口水,舔了舔嘴唇问道:“沈总有什么事?”
“你跟我出来。”
你跟着他走到了小店隔壁的巷子。
昏暗的路灯照不进来,他被黑暗笼罩着,你的鼻尖传来他清冽的味道。
很好闻。
“这个,你知道怎么用吗?”
你看了一眼他手里拿出来的东西,微微挑眉。
那其实是女性用品。
你以为他是情场高手,没想到连这个都不会用。
“给女朋友用?”
你半开玩笑地问他。
他耳根微微发红,不吭声。
你耐心给他讲解后,瞟到了他手里的袋子里有着一些更刺激的东西。
原来霸总私下这么嗨。
临走时,他对你来了句,“切记保密。”
“沈总祝你玩的愉快!”
你说完,长呼了一口气,掌握了一个大秘密在心里似乎也不错。
至少他应该不会给你穿小鞋了。
隔了个周末后上班,你看到他风尘仆仆而来,依旧走路带风。
彷佛那天晚上,那个耳朵会发红的人根本不是他。
你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直到他叫你去他的办公室。
“跟我一起出差,有个新项目。”
可是你手里还有刚接来的项目,犹豫不决想拒绝的时候,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你缩了缩脖子,被他这一面给吓了一跳。
于是你只能跟着他去出差。
项目谈得很顺利,晚上一起喝了酒。
他看似一点也没醉,其实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你扶着他回到酒店。
他红着眸子盯着你,眼眶里竟然有眼泪在打转。你一时心软,打算帮他洗漱一番。
当你帮着他整理衣服的时候,他反扣住你的手,嘟囔着说道:“那些东西,其实是给我自己用的。你不会觉得瞧不起我吧?”
那晚,我那面若潘安的清秀丞相跪在地上,衣襟半开,红着眼求我宠幸.....
01
烛火明灭,我倚在座上冷眼看着跪地的池竹。他身后那一头如瀑的黑发用白玉冠起,眉若朗星唇若朱红,衣衫下还能看到半遮半掩的锁骨。
他若是个普通男人,我定会将他纳入宫。
可惜他是我的丞相。
“池丞大可不必,”摇曳灯火照在我脸上,阴影分明“不想让我屠尽北夷,上书便是。何苦出此下策?”
池竹身形摇摇欲坠。他咬了咬唇:“陛下误会了。”
“哦?”我玩味一笑,起身走向池竹。耳边的步摇一步一晃,走到他面前时,他早已红透了半边脸。...
“哦?”我玩味一笑,起身走向池竹。耳边的步摇一步一晃,走到他面前时,他早已红透了半边脸。
我俯下身,用指腹轻轻划过他的面颊,冰凉的金戒压上他滚烫的耳垂。
见他这种模样,我弯起丹凤眼:“若是误会,池丞不必勉强。”
我起身拂了拂袖,眼中氤氲着寒气:“就算背千古骂名,朕也要将北夷踏平,血洗都城,保我边关万年安宁。丞相不必在此费时,请回吧。”
“陛下发北,臣鼎力支持,愿与陛下共征四海!”他顿了顿“但屠城一事,史官笔墨如刀剑,望陛下三思。”
池竹跪在地上,仍没有动作,我渐渐生了气。
“……名声朕不在乎。爱卿想跪,就跪着吧。”狠狠撂下这话,我兀自离开大殿。
他转头望着我流火般的裙摆,嘴唇嚅喏,却不敢踏出一步。
回到宫中花眠早已在内室等我,他笑着替我褪下衣服,两根青葱指节按上太阳穴,我闭着眼享受片刻的放松。
“陛下今日回来晚了。”花眠有些幽怨。
“……被人拖住了。”我拉过他的手贴在脸颊,馥郁的花香瞬间钻入鼻腔。
“是男人吗?”
我笑了,转身作势就要解他的腰带:“是又如何?眠儿吃醋了?”
花眠捂嘴一笑,半推半就向后靠去:“陛下男人太多,臣都不知吃谁的醋。”
我双眼微眯:“……意思是,是朕的错?”
花眠眼中有一点慌乱,直到我扬起嘴角,他才放松下来。
“陛下莫要吓人家。”花眠假装捂着胸口。
“今日乏了,先睡下吧。”我不再与他嬉笑,他点了点头。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与周公做了一梦,第二天蒙蒙亮就听见侍女跪在门外喊着什么。
我迷蒙着眼起身,花眠急忙帮我披上纱衣。
此时侍女打门:“陛下,丞相跪了一夜,撑不住晕过去了!”
02
我一个激灵醒了大半。
这个傻子,要跪还真跪。
昨日的不满也消散殆尽,我披着外衣就赶去他的房间,太医们正围在池竹面前,却愣是没有一个人医治。
“朕养你们这帮酒囊饭袋有何用?让丞相等死吗?!”我怒起。
得到了准许他们才忙碌起来,又是把脉,又是煎药,房间顿时充满生气。
我坐在他床前,把手放池竹在额头上试温。
他额头有些烫,估计是昨晚着了风寒。眼下也有些乌青,显然是这几日政务太忙。
我刚准备收手,他眼睛忽然睁开,看着我的手一愣。
“爱卿放心,朕不会占你便宜。”我收手,顺便在他脸颊上刮了一下。
他脸上有些红云,不自在咳了咳:“陛下,我——”
“莫要再谈北夷之事。”我皱眉。
池竹急忙摇头。他看着房间里的人群,我会意,一个伸手便让下人们离开。
房间里只剩我和池竹,熏香沉沉让人心宁。
“我与陛下相识许久,”他用那双清澈的眼盯着我,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情愫“是真心心悦陛下,愿侍奉陛下左右。”
我一愣。
“朝堂之上我为臣,朝堂之下——”
“我懂了。”我打断他的话。
池竹抿嘴不再说话。他就安静坐在那里,整个人出落得像清秀的竹。
我对上他的眼,半晌后微微一笑:“池丞今晚可有事?”
他脸上通红:“没……没有。”
我哈哈一笑,捏捏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正巧,朕今晚也无事。”
做完这一切我潇洒离去。池竹啊池竹,你真是给了朕一个惊喜。
想起他那俊秀的脸,这个惊喜,朕喜欢。
当天晚上我拒了花眠的邀约,在卧房等着池竹。
桌上的奏折堆叠成山,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池竹刚进来,看着小山一样的折子犯了难:“陛下……自应勤于政务。”
“莫要毁了朕的兴致。”我给他斟上一杯酒,笑着送到他面前“花烛夜前,不谈政事。”
池竹接过酒,红着脸喝下去。只是一瞬那双眼中就荡起醉意,像宝石蓝色的河慢慢淌进我心里。
“陛下?”他摇摇晃晃,我笑着一把稳住他:
“丞相这酒量,真是不敢恭维。”
池竹歉意笑笑。我摘下他头上的白玉冠,三千青丝如瀑滑下落在肩后,平添几分暧昧。
“你比眠儿的发质还好。”我摸了摸他额边的碎发。
池竹眼中闪烁,似乎听到这份夸奖并不开心。他坐在椅上替我斟酒:“臣替陛下——”
“别,”我打断他,眯起丹凤眼“是臣妾。”
池竹眼神下意识躲闪,我勾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我。他眼中已经有了些许水汽,不知道是醉还是哭。
“……臣妾。”他极小声。
我刮了下他的鼻梁:“这才乖。”
我俯身,发现池竹在颤。我恶作剧般勾了下他的腰带,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一步的警惕扫了我的兴致。我起身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些许酒珠滴落在衣服上留下水迹。
“池丞,你知道朕最讨厌什么。”
突然变化的称呼让他一愣。他直起身,磕磕巴巴:“陛下此生最恶三事。其一贪脏受贿,其二鱼肉百姓,其三——”
池竹突然停下,我捡起白玉冠替他绾上:“……其三呢。”
“……其三未曾信任。”
我双手搭上他的肩膀,丝滑的官服绸缎此时有些褶皱:“你既不信任朕,何必勉强?”
池竹仍要说话,我将手指挡在他唇上:“……强扭的瓜不甜。朕要的,一直是全部。”
池竹脸色有些难看,我笑着替他披上外衣送他出门。
作为我十多年的丞相,他应该清楚我的占有欲。朝堂之上可以顶嘴,朝堂之下,我要他的全部服从。
之后几天在上朝时池竹及其安分,连北夷之事都不曾进谏。
之前他为了我后世的名声日日上奏折,现在耳边没了这些声音,可谓是轻松多了。
就是这些折子令人头疼。
我看的堆成两座小山的奏折,埋头苦干,批到两眼昏花,午夜时分。
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我终于受不了了,便让下人宣池竹进房。
他小心走进房间,脸色没有上次那么红。池竹坐在一旁解开发冠,正要解腰带以示决心,我急忙上前把腰带系回去。
他不解地看着我,我直接把折子甩他脸上:“爱卿上次不是说朕应该勤于政务,正好,今日朕与你一同批折子。”
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搽了粉,脸颊水灵灵的。
“……是臣唐突。”他行了一礼,转身走向书桌。
他的背影有些落寞。一身青衫,一盏烛火,像是后园里养的青竹。
批了一天折子我头有些疼,便靠在书桌旁休憩片刻。
谁知池竹抽出一张折子:“陛下,可曾看过这张奏折?”
我一看,那是北夷的求和书。
他们准备送来一位绝美男子,以求联姻。
03
“求和?做梦。”我冷哼一声,把折子扔进火盆。
池竹轻叹:
“……人言可畏,你真的不在乎后世名声?”
“……注意言辞。”我敛下鸦睫。
“我是为了陛下。”他拔高声音。
我重重拍下案几:“池竹?!是朕太纵容你了?”
他也起身,脱口而出我的小名“妍妍,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成了这种模样?”
我们都是一愣,气氛降至冰点。
俶尔我哈哈大笑,池竹一声都不敢吭。我拍打着案几眼角快要笑出泪花,眼里却是腊月寒冰。
“你想知道,”我抬起头看池竹,极尽癫狂“曾经跟你一块长大的青梅,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吗?”
他抿紧嘴唇,我瞬间解开衣衫露出锁骨上的疤痕,毛毛虫一样的血痂甚是恐怖。
池竹一惊,眼中闪过心疼。
“五年前,我将妹妹送去和亲,”我将酒一饮而尽“我在十里长亭把她交给北夷王。”
我狠狠将酒杯摔在地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我将通红的眼转向池竹,抽出袖口的刀抵在颈间:“他们杀了妹妹。她还清醒着,就一刀一刀剜……”
呼吸渐渐急促,我咬着银牙不让泪水涌出:“那帮男人,极尽龌龊。”
我没有再说下去,但池竹定然明白。
“我就只听见妹妹在哭,他们在笑……”我松开手,匕首“哐当”掉在地上。
“什么千古贤帝,老子不在乎,”我长出一口气“我只要北夷死,边关再无战事。打散全国,让其再无复原之力。”
“而屠城,是唯一的办法。”
半响,池竹缓缓捡起地上的酒杯。他眼眶湿润,咬紧银牙努力不让自己失态。
他望着我,眼中满是心疼和愤怒。
“臣之过,陛下恕罪。”
他跪在地上,双手奉着那把刀:“北夷之战,臣愿往。”
我闭眼冷静片刻,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注意安全。”
我同意了他的请战。满朝文武,只有他最了解北夷和大齐兵法,是唯一能快速结束这场战争的人。
募兵不过一周,池竹就准备出征。
他一身轻甲骑在马上,阵风猎猎,吹起身后发带,模糊了青年英姿身影。
我替他绾上发冠,指尖不经意在他鼻梁上划了一下。
这次他并未脸红,反而眼中充满坚毅:“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我轻笑:“好。不过——
北夷众人皆可杀,除了小郡王呼延卓。”
当初被他们羞辱时,是小郡王放我走的,这个恩要报。
池竹眸子暗了暗,回答:“……陛下命令,臣必从。”
望着池竹离开的背影,我恍惚间回到了当初二人相伴竹马绕青梅之时。
他显然又吃醋了,可爱至极。
想起他暗沉的眸,我叹了口气。二人相伴数十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只是……在那之后,我很难去相信任何人。
除非,我能得到他全部的在意。
04
池竹出征后战报如雪片般飞来,“大捷”的字体让我看花了眼。
我本准备为他接风洗尘,谁知在最后一战,池竹失踪了。
报信的兵跪在地上汗如雨下,我皱眉看着这份文书,殿内气氛阴沉。
“丞相为了保护小郡王,失足掉入河中”他战战兢兢地擦汗“将军派人去寻,未见丞相踪影。”
“五十万大军是摆设吗?!”我气极,挥手将案上奏折全部扔到地下,满朝文武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我阖上眼:“……罢了。”
群臣松了口气,谁知我下一秒要来兵牌:“朕亲征。”
礼部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直接贬了尚书的官。迫于压力,他们只能同意我御驾亲征。
临于岸上,我瞧见水流湍急,若是陷入其中定活不过五个时辰,唯一生还之法在河流旁边的洞穴。
我叫士兵在河流两岸排查,同时在下游拦截。
第一天没有结果。
第二天没有结果。
我跟着士兵找了整整五天五夜,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找到了池竹留下的痕迹,顺着找到了池竹和小郡王呼延卓。
池竹看到我眼中闪过惊喜,却又被礼数压了下去。他规规矩矩行礼,一旁的呼延卓却红着眼眶直直冲上来:
“齐妍!”
周围人都是一愣,身旁的侍卫挡在我身前呵斥:“放肆,怎可直呼陛下姓名!”
呼延卓不听,曾经盛满山河湖海的双目此时染着血丝,身后黑亮的编发也沾上了杂乱的草绒。
他无比愤怒,额头上青筋暴起:
“想不到大齐帝王,也是出尔反尔之人!”
我一头雾水。此时池竹低声解释:“北夷求和所派男子,便是小郡王。”
呼延卓气呼呼的:“出尔反尔,陛下可曾有真心?”
我思忖片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自然。”
我替他清理发上的草绒,其间不经意蹭上少年的脸颊,他脸上逐渐升起粉红的云。
但其实我对他只有感激之情,并没有爱意。这么做只是……想看我的小丞相吃醋。
池竹一直望着我,目光中带着沮丧。我装作没看见,将呼延卓接到轿上。
池竹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我故作亲昵为呼延卓披上外衣,余光看见池竹有些红的眼框。
这二人以后在宫中,我的生活可是有趣了。
05
呼延卓自荐入宫,我半推半就给他封了个侧君。
他身上带着少年的野性,虽然装作柔弱少年,但我能看出他的野心。
毕竟我灭了他的国,他怎么可能对我有爱情。
只是我在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几乎日日都召他陪寝,花眠都被冷落一旁。
呼延卓躺在我腿上,眼中满是耽溺。少年独有的气息带着北方的风尘扑面而来,我玩着他的发丝,另一只手摸到了腰带的地方。
他主动抱上我的腰,我的手绕在他背后。丝绸滑腻的触感让人颤栗,火苗渐渐从手上窜到心口。
“陛下。”少年无师自通学会了娇嗔。
我望向他清澈的眼,里面除了我的身影,还有着隐藏很深的欲望。
刚要更进一步,池竹就抱着文书进了门,他看着我二人暧昧的姿势脸上有些尴尬。
池竹低下头不去看眼前这一幕:“北夷之事所需文书都在这里,臣已为陛下批阅。”
我懒懒地点头,示意他把文书放在桌上。
照做后,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把文书交给呼延卓,打趣:“背叛朕的,都是这个下场。”
“朕乏了,都退下吧。”
我阖上眼,呼延卓先行离开。过了半响我睁眼,发现池竹还站在我面前。
“池丞何事啊?”
“陛下与小郡王……”他脸上有了醋意。
“所以呢?”我装作不懂,笑眯眯地看着他。
池竹脸色很差。他抿抿唇,猛然向前一步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
我能清晰听到青年“扑通扑通”的心跳。
“陛下可知臣的心意?”
我故意摇头。
他的心脏跳得更快:“臣爱慕陛下……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我正欲回话,火苗突然从袖口窜起吓了我一跳。
池竹这个傻子,竟然忘了拉过我手时,宽袍大袖下是正燃烧着的火盆。
他也是一惊,急忙拿水泼了我个透心凉。
火是灭了,这蜀地进贡的衣服也彻底毁了。
刀山火海的誓言,不曾想现在就实现了其中的“火海”。
“池丞,”我语气变冷“你这是要弑君?”
池竹“哐”跪在地上,似乎是没料到自己会如此失态:“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我笑了,勾起他的下巴,语气玩味:“……怎样责罚都可以?”
他脸色渐渐变红,像是要滴血:“小郡王所做之事……臣也可以。”
我勾勾唇,示意让他坐在旁边。
他跟呼延卓不同,少了几分野性多了几分清秀,让人忍不住爱怜。
“竹儿,”我叹了一声,手指从他的锁骨滑向领口“朕该如何罚你?”
他呼吸变得不太均匀,喉结上下滚动:“……全由陛下决断。”
郁景明是我包养的小白脸,我是他的金主爸爸。
——直到十分钟之前为止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现在我尴尬地站在总监身后,总监一脸喜色地催促我:“快跟郁总握手呀!”
我笑得十分困难,颤抖着往前伸手,连招呼都打不出来。
对面的男人笑得十分得体,回握住我的手说了声你好——表情自然得让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我认错人了,他其实并不是我包养的小白脸。
可能我的表现实在是太失常了让总监有点不好意思,他打了个哈哈想缓解一下气氛:“哈哈郁总太帅了,帅得我们方经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说了哈哈哈……”
我想掐着他的脖子让他闭嘴。
郁景明看我的眼神更意味深长了,...
郁景明看我的眼神更意味深长了,他笑着开口道:“是吗?不用紧张,我很好说话的。”
我脑袋埋得更低了,脚趾尴尬得抠出三室两厅,很好,都不用买房了。
创美是我们组近期手头最重点的客户,一个小组想尽办法各个击破,今天总监才终于能见到创美的大老板。
来之前我听说了不少八卦,比如什么创美老总是富二代来历练的;什么他为人冷淡很难接触;什么他是个gay好几个勾引他的员工都被辞退了……如此种种。
在这里我要郑重澄清一下,创美老总郁景明,他确实不是gay。
不光不是gay,他还在外兼职做鸭。
堂堂富二代大老板,出去做鸭求包养。
这就是老总平凡枯燥且无趣的生活吗,这等境界我等凡人真是望尘莫及。
再一回想以往我付钱时他意味深长的微笑,曾经我以为他那是拿到钱的开心,现在想想,大概是对我拿出的那点毛毛雨的嘲笑。
想到这我忍不住又以手掩面心中暴风螺旋升天哭泣怒吼。
郁景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好想敲开他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对面的男人手里拿着企划书忽地笑了一声,正滔滔不绝讲企划的总监卡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他,郁总有什么不对吗?
他好像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好像没看,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温柔又平淡:“没什么,你继续说,我在听。”
温文尔雅,一派云淡风轻。
我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点不是滋味,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怎么到头来只有我一个如坐针毡。
一场企划讲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直到郁景明说“好的,我们会内部研讨后给出反馈”,我才终于有种快要熬出头了的感觉。
“之后你们这边谁来负责和我们的对接工作?”
郁景明这么问,总监二话不说就把我推了出去:“这位是我们的企划经理方筱楠,之后的工作跟她联系就好。”
总监一边说着一边给我使了个眼色,那眼睛里明晃晃写着“快上!抓紧机会做出业绩赚大钱!不用谢我!”
我面如死灰地和总监对视,不光想谢谢他,简直想谢谢他十八代祖宗。
景小狗:【姐姐(′`)一起吃晚饭呀!】
我:……
我沉默了一瞬,抬头和他对视。
他眨了眨眼,眼里多了几分我熟悉的无辜。
他就这么无辜着问:“收到了吗?”
我有气无力:“嗯,收到了。”
他笑了:“那之后保持沟通。”
总监在旁边开心地答话,但是我合理怀疑,他说的“沟通”,应该不只是企划的沟通。
心好累。
以前我总觉得,我上了这么几年班,在这个岗位,面对这么多客户,什么场面我没有见过。
……这场面我还真没有见过。
心累,想哭,想辞职。
我在反思我自己,到底是哪一步错了,才让我走到如今这般尴尬的局面。
难道这就是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代价?
其实包养小白脸这种事,在我以往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想过。毕竟像我这种社会主义新时代三好青年,怎么会去做这种钱色交易。
但敌人实在太香……不是,太狡猾,我控几不住我寄几啊!
记得那天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应该是个下了班赶快回家窝在被窝里刷剧睡觉的好日子,但是架不住闺蜜生日,寿星最大,寿星说了算,我只能跟着她去了酒吧。
喝到尽情处我们像两个酒局上吹牛逼的老男人似的,她说男人影响她赚钱,谈什么恋爱,不谈!
我说对,等我们发大财了,包养年轻小白脸,不比谈恋爱费心费力的强吗?反正都要花钱。
她就嘲笑我,说你敢吗?还包养小白脸,就你这看到男人就避之不及的心态,能包养小白脸我叫你爸爸!
大概是酒喝多了,又或者是人人都有一颗想当别人爸爸的心,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目光一扫,哟,这不就是个穿白衬衫的小白脸吗!
于是我端着酒杯就去隔壁桌了,放下酒杯撑着脑袋看着他笑,像个女流氓似的。
“小弟弟,要不要人包啊?你看姐姐怎么样?”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噗的一口就喷出了酒,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又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说:“可是姐姐,我很贵的。”
现在想来,就是他那副像小狗似的无辜的表情和水汪汪的眼睛,迷昏了我的头脑。
我大手一挥:“不怕,姐姐有钱!”
于是,郁景明就成了我包养的小白脸。
郁景明对工作是真的兢兢业业——不论是做创美的老总还是做我的小白脸。
就连每次我给他钱他也从来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向来是我给多少拿多少,从不主动找我要钱,更没有要求什么奢侈品大牌,是个认真负责又敬业的小白脸。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我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招数,最初说好的一个月,很快就变成了三个月,五个月,八个月,到现在为止,马上就要一年了。
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会做这一行。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地:“我家里还有个小我十五岁的妹妹……”
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有些心疼地问:“那你父母呢?”
他又勉强笑了下:“父母现在都不在……”
我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小年纪失去双亲,独自带着一个年纪尚幼的妹妹,他自然是要担负起哥哥的责任。
我更心疼了:“那你上大学了吗?如果这方面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
在他身上花了不少,相比而言学费倒不算什么了。
他依旧淡淡笑了下,语气平静:“我自己考了学校,平时都在网上上课。”
成人自考,虽然含金量不如全日制,但也是他这样的处境中,拼命改变自己命运的办法了。
我心疼地把小弟弟抱进怀里,语气都温柔了不少:“放心,跟着我没有大富大贵,但是养你和你妹妹,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环抱住我的腰脑袋埋在我胸口,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在吃我豆腐,但是在这种气氛正好的时候,他的语气难过又强装淡然,让我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
他说,遇到你真好,我比以前开心多了。
我心中又难过又高兴,抱紧了他安抚地拍他脊背,说没事,姐姐在呢。
现在的我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3
门铃响了,我喊了一声“挂门把手上就行”,起身随意拉了件外衫罩着,头发乱糟糟的,趿着拖鞋就去开门取外卖。
却万万没想到一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郁景明站在门外,依旧是那一脸的无辜,他问我:“姐姐,最近怎么都不找我了?”
我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就关门,他一声“等等”就伸手来挡,手指被门猛地夹到,他一声闷哼,我吓了一跳赶紧开门。
“用手挡你有病啊?”我吓得不轻,一边习惯性地骂他一边就赶紧去家里拿急救药箱,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不尴尬了。
门口鞋架上还放着他的拖鞋,他轻车熟路的进来,等我拿好药箱,郁总已经乖巧又自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了。
我没好气地给他手喷药,他倒是还先委屈上了。
“姐姐最近都不找我了,信息也不回,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狗了?什么品种的你说。”
我气笑了:“郁总,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开我玩笑了。”
我阴阳怪气道:“我那么点钱想必郁总也不放在眼里,还不还我随意,我们协议结束,我不包了。”
他脸色骤然一变,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比我还激动:“不行!”
我被他弄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叹了口气想坐在他身边,坐下去前又顿了下,转而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郁总,之前我不知道您身份,喝多了乱来。现在我知道了,您就饶了我吧。我就是个打工的,哪有那资本包养您啊。”
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又是一副我熟悉的无辜又委屈的模样:“姐姐是不喜欢我了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住的就是他这副模样。以往只要他一委屈,我立马就好好好行行行,要星星姐姐都给你摘下来。
这次也不例外,一刀两断的话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真的外卖到了,缓解了两个人之间尴尬又剑拔弩张的气氛。
正巧我心情不好外卖点得多,于是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又一起吃了一顿外卖。
堂堂创美大老板,在我家里,跟我一起分一顿五十块的外卖。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还有一点点爽。
我就抱着这种隐秘的爽感,把他的鸡腿抢走了。抢一送一,郁景明又好脾气的把他的鸡翅中也分给我了。
吃完饭后我心情平静了不少,决定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郁景明叹了口气:“那天我发小刚从国外回来,我们好几年没见了,就一起去酒吧喝两杯。你突然冲上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答应了。”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可能因为你太可爱了吧。”
我:“……我谢谢你啊。”
他继续解释:“我本来想第二天等你酒醒了就跟你解释清楚的,但是没想到你第二天真的带着协议书来找我了……就、还挺新奇的……就答应了。越往后,越不敢跟你说真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他眨了眨眼:“对啊,我确实有个小妹妹,还在上小学,不是给你看过照片吗?”
我噎了一下:“那你说你父母不在了?”
他纠正道:“我说的是父母现在不在,不在国内,两人都在国外呢。现在家里确实就是我和妹妹。”
“那你说你没上大学是自己考的网校?”
他一脸无辜:“对啊,我没参加高考,直接申请的国外大学。在国外读了两年,申请了线上远程教育,就回国了,今年就要毕业了。”
合着都怪我太能脑补呗?
我气得抄起抱枕就砸他,他笑得眉眼弯弯,拉开抱枕一把就搂住我腰:“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没其他事瞒着你了,别生气了,嗯?”
我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没好气地开口:“叫什么姐姐啊,郁总叫我小方就行了。”
他噗嗤笑了一声:“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我气得又用抱枕砸他。
4
其实成年人之间有些事情也比较简单,大家都遵循着“过得去就行了”的原则,早已经不是非黑即白的小朋友了。
因此我和郁景明,打打闹闹了几天,竟然也诡异地又恢复了以往相处的模式。
或许还是变了点的,比如曾经在家里他只会系着围裙做饭,抱着我撒娇,或者是借口要上课抱着电脑躲在我的书房里。
而现在他坐在我身边,指着电脑上的PPT说:“这个launchplan的detail还需要再完善一下,目前看来不是很makesense,team内部可能会有concern。目前的propose是不错的,但是关于budget还需要再review一下,不一定能approve。之后你们公司再内部nego一下吧。”
我没答话,他就扭头看我,还皱了下眉:“我没讲清楚么?怎么不回答。”
我停顿了一下:“你好凶哦,我有点不习惯。”
他也愣了一下,旋即一秒切换状态,扑上来抱住我,又是一脸的无辜:“我不是故意的,姐姐别生我气,我陪你一起改好不好?”
我又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让他去玩手机我去加班,一边改PPT一边在心里奇怪,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我们没人再提包养的事,也没有再说过当初我写的那份不伦不类的协议书。
两方公司的合作有条不紊地推行了下去,和郁景明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工作上的接触,也让我看到了他不一样的一面。
以前的他在我面前纯纯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穿得最多的是T恤和运动鞋,他说他平时也有别的工作,我一直猜测要么是奶茶店员,要么就是电销服务。
我总是把他当作弟弟一样照顾,撒娇卖萌要抱抱——这些事都不是我做的,都是他做的,像个娇气包。
直到在工作场合见过他后我才发现,原来他这么适合西装皮鞋,他把刘海碎发固定成背头后是这么的成熟帅气。
原来工作中他会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他会与人侃侃而谈,他运筹帷幄能把控业务项目的每个发展细节。
甚至有一次两方会议上我看着他翻文件的模样不知不觉就走了神,他的这副模样在我看起来,熟悉却又陌生。
我逐渐认清了这个事实,他其实早已成年,是个比我还要厉害的总裁。
我向来注意避嫌,工作上从来恪守着乙方公司联络人的恭敬态度,不敢有一分一毫的逾越。跟他会面结束不论多晚,永远不会答应跟他一起回家。
是工作场合的正常相处模式,是自保,也是为他着想。
要是有一天被人发现了端倪,不论是别人误会我们在谈恋爱,还是误会他包养我,对我,对他,对两个公司的合作,都百害而无一利。
更何况,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一开始他跟我闹了好几次,甚至还在有其他同事的时候故意开一些玩笑。只是都被我坚定地挡了回去,哪怕我摆事实讲道理,他虽有收敛,但却也始终都不情不愿。
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再一次觉得,他确实还是个小我几岁的孩子。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这么多的随心所欲。
5
工作上接触得更多了,因此我们虽然关系还处于不清不楚的阶段,但是私下的接触机会也更多了。
接触多了,工作和生活难免就有些分不开。以至于当我真的见到他年纪尚幼的小妹妹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小姑娘手里拿着冰激凌一边吃一边看我,那个眼神不知怎么的就让我觉得……像是婆婆在看未来儿媳妇。
我点完餐笑着说那边有个儿童区,囡囡要不要去那边玩一会?
小姑娘抬着鼻孔哼了一声:“那些都是小孩玩的,我去年开始就不玩了。”
我忍不住笑,觉着小姑娘有点可爱。
有点可爱的小姑娘大概是终于打量完了我,她舔了一圈嘴唇上面的奶油问我:“你是我嫂子吗?”
我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呛得我直咳嗽:“谁跟你说的这话?你哥哥说的?”
小姑娘贴心地给我递了张纸说:“不是,我自己猜的。他只让两个姐姐照顾过我,一个是小柔姐姐,还有一个就是你。”
我的心跳忽然间漏了一拍:“那你怎么就觉着我是你嫂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郁景明站在我家门口的那副场景,他一脸委屈地说,姐姐你外面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我没忍住笑了一下:“我可不是你嫂子,不要乱说。你猜我,为什么不猜是那个小柔姐姐呢?”
“小柔姐姐以前是我们家邻居,总是逗我,还拽我小辫子。我不想让她当我嫂子。”小姑娘说着皱起了眉:“所以果然我的嫂子还是内定了她吗……我哥可真没眼光。”
小孩子童言无忌,我心中却像是忽然被泼了一盆水的湖面,泛起涟漪。
我脸上笑容不变,暗中试探:“小柔姐姐跟你哥哥关系很好?你爸爸妈妈内定了她做你嫂子?还是你哥哥内定的?”
小姑娘毫无戒心道:“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等我出生他们都好大了,都不带我玩。小柔姐姐还总是凶我,我过生日送我一整套练习册!我不喜欢她,不想让她做我嫂子。但是我爸妈都说她跟我哥正在谈恋爱,以后就是我嫂子。我哥又说不是,让我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
她说着鼓起了脸颊,很生气的样子。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忍不住捏了捏小姑娘鼓起来的脸颊。
“既然是你嫂子,那当然还是要你哥哥说了才算。他说不是,那就证明你还有机会换个嫂子。”
我语气淡淡的,头一回觉得自己像小说里的绿茶反派。
小姑娘皱着眉想了想,又继续道:“可是他今天有事,就是去找小柔姐姐了。我也认识小柔姐,有什么事不能带着我一起?他们肯定是嫌我当电灯泡。”
我手上抖了一下:“你哥哥今天是去找小柔姐姐了?”
小姑娘点头,我笑得更温柔了,摸了摸小姑娘脑袋。
“那你回去告诉他,就说你过生日不想再收到练习册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给郁景明发了条信息:【今天很忙?】
他难得的没有秒回,而是过了一会才回我。
景小狗:【姐姐想我啦?我晚上就回去哦,郁景深没闹你吧?】
我心中冷笑,呵,转移话题?
简介:
十一假期,男友带我回家见父母,可刚到家寒暄了没几句就被安排到了厨房。
忙活了三小时,我刚要去吃饭,就被他妈给拉回来了,直接给了我一耳光,骂我犯贱......
“啪。”
我被准婆婆不分缘由地一巴掌打蒙了。
十一假期,男友张大树主动提出带我回家见父母。
舟车劳顿四小时才到了男友的老家,一进门,没有见面礼,甚至水都还没喝上,就被他的母亲安排到了厨房。
前前后后忙活了三个小时,我忍着坐车后一阵的恶心头晕,跟他那个满嘴脏话,女奴思想的,嫌弃我什么都不会干的母亲一起做了一大桌子菜。
现在好不容易一切都准备就绪,可刚上桌,就被我的准婆婆当着亲戚朋友的面打了一巴掌!
“谁让你...
“谁让你上桌的!”
准婆婆不顾在场这么多人看着,用嵌着泥的食指指着我的鼻子,浑身气得颤抖的朝我大声吼着。
这顿餐难道不是因为我第一次来他们家里,才摆宴的吗?
我作为客人我还不能吃?
可当着男友的面,我不想和他妈妈闹得太僵,于是克制住我心底的情绪,抬眸看着她,冷声开口道:“阿姨,为什么我不能上桌。”
准婆婆被我这句话又气得直拍胸脯。
“这一桌子男人,你一个女的主动往前凑,你要不要脸啊!”
我这才发现,确实一大桌子都是男人。
他们的家眷都不在这桌上吃饭。
这又是什么习俗?
“呵,没想到你们城里的都这么不知廉耻,哪有女人上桌吃饭的,不嫌自己丢人吗?
“看来,要进我们家这门,还得好好管教管教。”
话落,她扬手还想打我一巴掌。
我眼瞧着她即将落下来的手,用尽力气拦住,随后另一只手狠狠地打了回去。
“啪”的一声,比先前她打我的更响。
我的准婆婆捂着脸,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你敢打我?我是你长辈!”
我冷哼一声,“长辈?我还没过门您就这么对我,不顾我脸面当众打我巴掌,怎么,是想给我下马威吗?”
我受够了!从我一进家门,准婆婆对我就没有好脸色过。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婆媳之间固来存在的对立,觉得帮着做做家务活能让他们一家对我的印象好一些,可我越来越发现,她是对我存有很大的意见和敌意。
我从小都是被父母宠着长大,哪受过这种委屈。可想了想之前和男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觉得忍一忍也没事。
反正以后是和张大树过日子,又不是和他妈妈过日子。
只是......
我看着在一旁的婆婆露出的不满的神情,深刻意识到这一场婆媳战争是避免不了的了。
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
男友察觉到了异样赶了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上前一步,狠狠推了我一把,挡在他妈妈身前,眼神中满是对他妈妈的关心。
“方姚,你竟然敢打我妈?”
“她要打我,我回她一巴掌,怎么了?”
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张大树,当初你求着我进公司请我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说我不能上桌吃饭呢?”
“大树,怎么回事?”
我冷眼看着张大树慌乱地朝那些亲戚们解释着。
他扯开了话题,故意提高音量把矛头对向我,“方姚,这次是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我妈有心脏病。”
男友盯着我,一副冷漠的表情,铁定了站在他妈妈那边。
现在的男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在城里,无论何时,他都会帮着我,站在我这边。
他跟我在一起,我是看上他温柔体贴,对我细心周到,几乎从来没有怨气。
回家后的张大树享受着乡亲们的恭维,高谈阔论地评价着我,说我哪里哪里做的不够好,他对我多么多么体谅。
甚至说在城里也都是我给他洗衣做饭,我听话得很。
一字一句,都涌入我的脑海,和现在面前的身影逐渐重合。
呵。这是回到自己地盘,暴露了吗?
“方姚,快点给我妈道歉。”
“凭什么?”
我冷笑着,走到桌子前。
“刷”得一下,我把整个桌子掀了。
锅碗瓢盆碎了一地,一口都还没动的食物热气腾腾的洒了一片。
甚至还有几个亲戚被烫的哇哇直叫。
“作孽啊,作孽啊……”
我的准婆婆蹲了下来心疼得看着这倒了一地的菜,故意哭给我看一般得拍着大腿像极了喊丧。
张大树的脸色顿时一黑,眼中燃烧着凶凶的怒火,话语充满了压抑。
“方姚!”
他走到我面前,扬手。
他没高我多少,身形也不是高大的类型,如今他气得晃着身子,抬手就要打我的样子,着实有几分好笑。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他骨子里也有暴力倾向呢?
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他扬在半空的手,冷笑一声。
“怎么,你也想打我?”
“这么多男人吃饭,让我一个客人,做了一大桌子菜,倒是不嫌弃我是个女的了。到吃饭的时候,讲究男女有别了?”
真可笑。
这饭我没的吃谁都别想吃!
我晕车那股子劲儿也因为生气跟着过去了,掀了桌子我拿了包就准备走人。
身后突然嘈杂了起来。
“大树,这女人都骑到你头上来了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啊。”
“快去追回来,她要跑了!你老妈子都还被打哭了呢。”
“什么人啊,道歉都不说一句就要走,这你们敢忍吗?”
……
这一字一句,像是受到了很大的侵犯一样。
对啊,我差点忘了,张大树可是村里的希望。
第一个大学生,人长的标志,成绩又好,工作也稳定……
这种话我刚来这里就听得耳朵生茧了。
无非说的就是一个意思,我配不上他。
但听着,这些话就变了味。
多么讽刺。
张大树受不了别人的刺激怂恿,冲上来抓住我,拿着旁边的木棍想要教训我。
想抓我?
我回头,在他的命根子上狠狠一踹,来不及看他复杂的表情,赶紧抓着包跑了出去。
许多亲戚见状,赶紧跟上来。
这可是关乎他们男人“尊严”的大事,我怎么可能会被他们轻易放过呢?
但他们小瞧我了。
短短数月,赵泽林和我提了三次和离。
后来,他再也没有机会提及和离的事。
因为我死了,死在他第三次说和离的那个晚上。
整个漠北国的人都知道,大将军赵泽林爱江太医之女江忆秋,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可成亲不到三年,这个将我看得比命都重要的男人,却说要跟我和离。
彼时,我正在房内用膳,抬头看到风尘仆仆归来的赵泽林,不由微怔。
赵泽林半月前突然告诉我他要外出办事,归期未定,不等我追问便匆匆离去。
这次他是因为边关告急还是什么事而外出,我对此一概不知,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
赵泽林走后,我每日都在担忧中度过,如今看到他平安归来,一颗高高悬起的心落了地。
我欢喜地起身,如以往许多次赵泽林外出归来时那般跑着扑进他的怀里。
我将头埋在赵泽林的胸前,轻声呢喃,“泽林,我好想你。”
赵泽林没有回应我的话,半晌后开口说道:“阿秋,我们和离吧!”
他说出口的每个字很轻,却犹如响雷般在我耳边炸开,让我一阵头晕目眩。
我稳住摇晃的身形,退后一步,仰起脸看着赵泽林,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赵泽林虽一脸疲色,但是看着我的眼神却坚定无比,一字一句地道:“阿秋,我们和离吧,只要你同意,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和离?为什么?”
我死死地盯着赵泽林,等着他告诉我原因。
赵泽林避开我的视线一言不发。
看着沉默不语的赵泽林,我心中升起几分希望,满脸希翼地问:“泽林,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阿秋,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和离书…我稍后会派人送来。”
看着说完这话,看都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的赵泽林,我崩溃地大喊出声。
“不可能,赵泽林,我不信,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我眼巴巴地望着赵泽林的背影,希望他转身告诉我他是骗我的,他说的话不是真的。
以往只要我红了眼眶便手足无措、自责不已的赵泽林,听到我如此绝望的哭喊声,竟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看着赵泽林越走越远的背影,只觉这一切似梦般不真切。
我和赵泽林从小订有婚约,又因为两家一墙相隔,自记事起,我便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
虽然赵泽林只比我大三岁,但是因为生在武将之家,他的身上有一股狠劲,靠着这股狠劲,他将那些欺负我、比他高大肥胖的孩子打得头破血流。
几次之后,再也没有孩子敢欺负我。
那些被赵泽林打过的孩子父母没少找赵泽林父母的麻烦,赵泽林为此挨的打不在少数。
赵泽林的表现赢得了我家人的一致好感,我娘直说给我找了一个好夫婿。
每次听到我娘说这话,我都会捂着羞红的脸逃回自己的闺房。
我十三岁那年,南方发生鼠疫,我爹一马当先前去救治患者,回来后不久我全家染上了鼠疫。
随着父母相继离世,在众人的眼中我已经是一个死人,我只能一个人待在府中静静地等死。
赵泽林不顾自己的安危,偷偷挖了个狗洞钻到我家,给我送吃送喝,在赵泽林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我竟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京都的众人知道这件事后,纷纷调侃赵泽林爱我爱到连命都不要了。
十五岁及笄后,赵泽林不顾家人的阻拦,给了我一场盛大的婚礼,他当着众人的面,对我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婚后,更是将我宠上了天。
我以为我和赵泽林会一直幸福地走下去,未来的规划中,我从未想过赵泽林会不参与。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万万没料到,在一点预兆都没有的情况下,赵泽林告诉我他要跟我和离。
我一遍又一遍地一遍地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试图从其中找出蛛丝马迹。
不管我怎么回忆思考,也想不明白赵泽林要和离的原因。
更未发现他有爱上别人的苗头。
我相信赵泽林是骗我的,他那么爱我,定舍不得我难过,过不了多久,他肯定会回来找我。
可我坐在院中直到月明星稀,也未等来赵泽林。
我摇摇晃晃地起身,想去找赵泽林问个明白。
丫鬟幼白哭着制止了我,“夫人,求求您回屋睡会吧,已经三更天了,就算要找将军,也要等明日,你坐这身体哪受得了。”
听到幼白的话,我才反应过来我已在院中坐了七个时辰。
我打算第二天和赵泽林好好谈谈,不承想从他口中第二次听到和离。
第二天,天微亮,我将还没来得及上早朝的赵泽林堵在书房内。
赵泽林正站在书房的软榻前整理衣服,他穿着一身湛蓝朝服,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戴着顶官帽,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即便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也丝毫不影响他清秀俊雅的俊美面孔。
看到我直接推门而入后,赵泽林一愣,神情有片刻的茫然。
“阿…你是来取和离书的吗?在桌上。”
赵泽林连和离书都写好了吗?
原来他昨晚说的一切是真的,不是玩笑话。
看着桌上厚厚一沓的和离书,我内心泛起细细密密的痛意。
我指着桌上的和离书艰难地开口:“你这是有多想和离,至于写这么多和离书?”
“江忆秋,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会撕掉和离书,所以我才写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和离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不会因为你的阻拦而放弃。”
赵泽林说得没错,我确实会撕掉和离书自此表达自己的不愿,他确实很了解我。
可是这么了解我的他,有没有考虑过,我只有他一位亲人了,失去他,他让我怎么活?
这个…他有为我考虑过吗?
“为什么?我不信你说的,你我明明那么相爱,你说过一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
赵泽林满脸的无奈,似是很疲惫,伸手捏了捏鼻梁,“我是爱过你,如今我爱上了别人,看在曾经爱过一场,你我好聚好散,放过彼此,各自寻找各自的幸福不好吗?”
曾经口口声声说一辈子只爱我,离不开我的赵泽林,如今开口让我放过他。
多么可笑!
我只觉眼眶酸涩肿胀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赵泽林的神情。
我不死心地开口:“你说你爱上了别人,见不到她的人我是不会信的。”
赵泽林叹了口气,沉声道:“我原本想等你走了在接她进府,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今天会接她回来,有我在她身边照顾,我也放心。”
“你拿着休书回去,尽早收拾好东西,到时离开京城,你想去哪都可以。”
泪眼模糊中,赵泽林越过我出了房门,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从来不知,以前对着我说尽甜言蜜语的这张嘴,也会对着我说出如此凉薄无情的话。
赵泽林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晚上他就带回了一名名叫张天娇的女子,该女子容貌秀美,如没有骨头般靠在赵泽林的身上。
用膳时,我看着赵泽林贴心地为张天娇夹菜,温声告诉她慢点吃。
张天娇娇笑着给赵泽林喂菜,在我的注视下,赵泽林宠溺地揉了地揉了揉对方的头,笑着张口吃下。
“阿秋,你喂我吃,我只吃你夹的菜。”
往日赵泽林说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可转眼他将曾经的誓言忘得一干忘得一干二净,毫不犹豫地吃犹豫地吃下了其他女子夹的菜。
我只觉得这一幕格外的刺眼,但我受虐般地看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张天娇指着清蒸鲈鱼,对着赵泽林娇声道:“泽林哥哥,我想吃鱼。”
赵泽林轻声应道:“好,我为娇娇夹。”
赵泽林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自己面前未用过的碟子里,细心地一点一点挑去鱼刺,然后放到张天娇的碟子里,看着对方吃下一脸的满足。
从始至终,赵泽林都在细心的照料着张天娇,我好几次张口说的话都被他选择忽视。
我如同一个第三者一样,在旁边偷窥着别人的幸福。
赵泽林真的不爱我了,爱上了别人。
原来爱真的会消失。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一点地冷却下来。
我伸手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慢慢地吃,旁边的幼白仿佛说了句什么。
我刚想转头去问,不料突然被鱼刺卡在喉咙里。
我开口说不了话,只觉得喉咙难受得厉害,我准备伸手向幼白比画比画,但愿她能看明白我的意思。
不等我比画,赵泽林如同一阵风般冲到我眼前,一张脸阴沉得可怕,怒气冲冲地道:“吃鱼前不知道要挑去鱼刺吗?谁让你直接吃的?”
吼完我后,赵泽林转头吩咐下人,“来人,速去准备韭白。”
不稍停片刻,下人拿来了韭白,我放在口子轻嚼几下吞下,几次三番后,鱼刺终于顺着韭白下去了。
从看到我被鱼刺卡住便一直神情紧绷的赵泽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似是想到什么,赵泽林神情一僵,俊脸拉了下来,起身就要回到座位去。
我伸手拉住赵泽林的衣摆,急切的开口,“你明明还在乎我的,我们不和离好不好?”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你在我眼前出事罢了。”
赵泽林一句话,无情地打破地打破了我的幻想。
可刚刚我被鱼刺卡住时,赵泽林眼中担忧急切的神情不似作假。
如果赵泽林不爱我了,又怎么会管我的死活?
如果赵泽林知道我快死了,会是什么神情呢?会不会后悔跟我提和离?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我脑海中疯狂地滋生成长。
自那日后,赵泽林整日宿在张天娇的房中,在不曾踏入我院中半步。
书房中那一踏厚厚的休书,我没有动,赵泽林也没有给我送来,好似在等我主动妥协。
可自记事起,我的生活中便有赵泽林,一晃十九年过去了,赵泽林就如同我的血液般流淌在我全身,等同于我半天命,怎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知道我离不开赵泽林,即使他不爱我了,我也要留在他的身边。
一次用膳的时候,我告诉赵泽林我愿意接纳张天娇,只要能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哪怕为妾我也愿意。
赵泽林听后,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嘴唇颤抖,似是接受不了般,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我见状急忙想上前去扶,竟被他闪身躲开。
原来不爱了,连我触碰一下都不愿了吗?
我全身疼痛起来,犹如有上万根细针在体内游走,让我痛不欲生。
我想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吧。
“江忆秋,我竟不知你连做妾都愿意。”
我想说只因那个人是你,所以我愿意。
不等我张口,赵泽林的一句话,将我从天堂打回地狱。
“江忆秋,我不愿意。”
赵泽林轻声说完后,搂着张天娇离开。
一次又一次看着赵泽林离去的背影,这次我竟一滴眼泪也没有,只是麻木地看着。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幼白看到我回来,跑上前扶着我坐到床上。
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整个人如虚脱了般,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日后,我大病一场,没有一点食欲,整日躺在床上,对任何事情提不起一点兴趣。
每次看到端进来的饭菜原封不动地端出去,幼白一个劲地哭,哭着让我振作起来,让我往前看。
我整日的做梦,梦到十三岁鼠疫那年,父母相继离去,我也存了必死的心,是赵泽林不厌其烦地其烦地开导我,一遍又一遍地给我描述未来的美好生活,他说让我坚持下去,我还有他,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可是,赵泽林他不要我了,不愿意陪着我走下去了。
我哭着从梦中醒来,看到坐在床边的人时,脑中出现片刻的迷茫,出不清现实跟梦境。
“江忆秋,你绝食给谁看?你这是在以死相逼吗?”
我沉默不语,因为我确实存在了这个心。
可是我赌赢了,看到我快死了,赵泽林不是来了吗?
我心中欢喜不已,痴痴地看着赵泽林,舍不得移开视线。
我以为这次后,赵泽林会和我和好如初,没想到,张天娇轻飘飘的几句话,让我彻底心如死灰。
浴室的门被打开,元湛探出湿漉漉的脑袋,腹肌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阿瑶,进来一下”
林下|文
(1)
我穿书了。
这倒不难猜,毕竟我现在整条小腿都泡在观赏湖里,清澈的湖面倒映出我的七宝蝴蝶簪、红宝石项圈和缕金百蝶穿花水袖长裙,视线穿过湖面还能看见我脚腕上叮叮当当的金铃铛。
哇哦,巴适得很。
我一看见那个一看就不便宜的金铃铛脚链就知道我是谁了,我是昨天晚上看的那本重生小说的恶毒女二姜瑶。
身为女主角姜琬同父异母的伪善妹妹,不但抢了她上辈子和太子的姻缘,还间接把她和渣男凑成一对,最后饱受折磨的女主角在我封后大典的前一天含恨而终,重生归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看完。
我如果早知道那个干啥都不如跳舞的人会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给那些大声叫好的留言点赞。
这就叫,网上重拳出击,现实怂得一批。
苟苟且且想活命的我开始思考现在挽回是不是还来得及。
一旁的小径上突然跑来一个小丫鬟,面色急切地和我说:“小姐,大小姐醒了!”
我思路清晰:“是不是咳出一口脏水随即悠悠转醒,眼睛清澈明亮完全看不出曾经懵懂无知的模样,甚至还隐隐透露出几分狡黠与隐忍?”
丫鬟略一思索,惊喜道:“诶,好像是诶!”
我面无表情,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好了,来不及了。
按照原剧情,我现在应该急急忙忙跑去静姝阁,和女主角演上一场姐妹情深的大场面,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再在她晦暗不明的目光下强掩内心的恐慌,心道:大姐姐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呢。
因为她之前落水就是我推下去的。
我注视着自己白皙纤长且细嫩的双手,内心复杂。
我觉得姜瑶就应该出生在现代社会,身为身娇肉贵的统治阶级居然还亲自动手推别人下水,实乃劳动楷模、国民表率。
不由得发出了“封建帝制吃人”的呐喊。
“姜二小姐在这里做什么?”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属于男子的温润声音。许是注意到我此时很可能还有一截小腿光裸着的姿态,他停下脚步,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我目光呆滞,随口说出我此时的真实想法:“在想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死。”
我最后在水里晃动了几下小腿,搅动起层层波纹,把湖面的平静彻底打破。然后站起来,长裙及地,乍一起身就把腿脚遮了个完全。
我转过身与他对视。
来人身着浅色外衫,阳光下依稀可见流云暗纹,玉冠束发,眉目舒朗,唇边自带三分笑意,放到现代的选秀节目里,光靠脸估计也能搏个出道位。他显然把我的话当作小孩子的玩笑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通过他对我的称呼约莫猜出他大概是府上的客人,估计身份不低,居然还能认识姜瑶这个丞相府如珠似宝的嫡小姐。
我开始用我容量并不算大的脑袋紧急搜索小说中的主要男性角色。
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青衣男子,一直微弯着腰,看起来身份略低,如今正抬起头斥我:“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还不向太子殿下行礼?”
原来是男主角啊。
我学着看过的古装电视剧,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猜测等到姜琬让我跳舞的时候,这个狗男人也许还是这样一脸温润的笑容,内心一阵恶寒。
青衣男子满脸歉意道:“阿瑶自幼顽劣,又受父母宠溺,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她失礼。”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姜琬是已逝的丞相夫人所生,我娘是续弦,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就是丞相府的庶长子姜琛,现在也养在我娘名下,成了相府名义上的嫡子,果真是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差错。
姜琬前世死的时候,他已经官至三品,可惜与姜瑶是命运共同体,最终也逃不掉被复仇女王清算的命运。
“琛兄说笑了,”太子笑得随和,“我与姜二小姐相识已久,自然识她秉性天真,况且你我多年旧友,也不该为这些虚礼所拘。”
他们二人还在说着场面话,我却早已魂飞天外:这是女主角重生的第一天,也就是说,再过一个月,她就要踏着她高贵的红色缎子鞋,昂首挺胸地走进相府书房,用生母留下的遗物据理力争自己才是应该与太子结亲的那个。
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太子今日拜访相府,正赶上落水昏迷的姜大小姐醒来,出于礼数,本来是要去静姝阁院外探望一下姜琬的,刚巧路过赏心湖看到本应该早早就去了静姝阁的我,这才停下来多了一段和我之间的对话。
我索性跟着他二人一同往静姝阁处去。
太子偏过头来看我,忽而笑道:“早听说丞相和夫人爱女如命,因着姜二小姐喜赤脚行走,特意在相府各处修建了玉质小径,冬暖夏凉,专供一人行走。”
他略一低头,看向我足下位置,“今日才有幸得见。”
脚腕上的金铃铛在走动间轻声作响,我装作淑女状微笑不语,内心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什么幸运不幸运的,你活在书里不知道,我的骚终将变成刺向我的刀。
我忽而怔了怔神,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也随之一滞:他这举动细究起来是有些轻浮的,与他人设不符,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幸而静姝阁已经到了,没人注意到我方才的静止画面。
“小姐!”只见姜琬急匆匆地从屋内跑出来,全然不顾身后丫鬟的制止。她刚刚醒来,面色苍白,一身素娟,眉宇间犹带病气,发髻都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急着赶出来。
她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行礼,只是呆呆地望着太子,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
我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让了让,腾出地方留给男女主角一眼万年的初遇buff。
姜琛还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用和刚才训斥我一样的语气皱着眉头斥姜琬:“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你身子还未好全,理应……”
随后,她转头看向我,意有所指地恨恨道:“府上真正的的腌臜事可多,也未见兄长插手。”
她以前性情一向和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没有主见,根本说不出这种忤逆的话,现在竟把姜琛堵得哑口无言。我讪笑着说了些“问大姐姐好”之类的话,暗自为姜琛掬了一把辛酸泪。
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姜琬,而是钮祜禄姜琬!
太子好像也有些愕然,但还是很快恢复镇定,温和地说:“姜大小姐无恙便好,时辰已晚,我就不多叨扰了。”
见他转身要走,姜琬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元湛!”
他疑惑地回头,却看见姜琬泪盈于睫,哆嗦着嘴唇,最终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哽咽着摇头,“没事,你走吧。”
完了完了,他肯定觉得姜琬是一朵柔弱却坚强的小白花儿,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姜琛要留在静姝阁内尽兄长的义务教育姜琬,于是便打发我去送元湛出府。如今民风开化,男女同行倒也不算大事,只是姜琬那副好像要吃了我的样子让我咽了咽唾沫。
或许是因为我如今成了姜瑶,身处其中总能发现之前不带脑子看小说的角度看不到的东西。我寻思上辈子你俩也没有感情戏啊,不是,就因为他不但独宠姜瑶最后还登基称帝,你这辈子就爱上他还非他不嫁了?
相府和皇家早有婚约,前世姜瑶为了这门亲事,多番设计姜琬不成,于是百般撮合姜琬和渣男,终于诱得姜琬自愿放弃婚约嫁给渣男,自己则成功入主东宫,荣宠一生。
姜琬只是在偶尔低三下四地拜访姜瑶时见到了元湛对姜瑶的万般宠爱,对比起自己那个不求上进还屡屡纳妾的纨绔夫婿,想到这荣华恩宠本都该属于自己,又怨又恨,这才在被渣男及其宠妾害死后决心若有来生定要嫁给元湛。
我这才惊觉她的所谓爱情竟然如此功利。
一朝穿书,我原本津津有味看的爽文都显得三观不正了。
我偏头看向元湛,甚至觉得他的人设也很奇怪:明明是精于权谋、多年来屹立不倒最后还成功登基的太子,就算表面上多么温润如玉好相处,本质上也应该是笑面虎,前世独宠工于心计的姜瑶连个侧妃也没有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世的姜琬同样心机颇深,而他居然那么轻易地接受了姜琬落水后如同变了个人的事实,甚至还认为她一面疯狂追夫示爱、一面还可残害渣男渣女这些今生看来与她毫无瓜葛的人的极度双标行为可爱?简直奇奇怪怪没有脑袋!
元湛注意到我在观察他,微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试探着问他:“奇变偶不变?”
元湛:???
他明显一头雾水,哑然失笑,“我不知姜二小姐这是何意。”
我摇摇头说没事,内心十分失望。
看来幸运的穿书者只有我一个。
元湛忽然开口:“姜二小姐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我登时心神一震,强装镇定地笑道:“是吗?大概是换了身新衣服的缘故?”
他停下脚步,从上到下地扫视我,眼神不加掩饰到让我感觉自己没穿衣服,看得我浑身发冷。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方才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不见,像是我的一场幻梦。
“可能是吧。”他笑,“我以前倒没发觉,姜二小姐竟然如此衬红色。”
我尴尬地应了声,胆战心惊地把他送到外院,然后飞速告辞回去,如释重负。
门外等候的小厮见此情景,嗤笑道:“又是她来送,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元湛看着那抹红色的倩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来,嘴角似有笑意。
小厮见此情景,大着胆子询问道:“殿下莫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元湛径自登上马车,动作行云流水,也不言语。小厮乖觉地闭嘴驾马,忽然听到车厢内传出一声轻笑。
“姜相家的两位千金,今日一个赛一个的有意思。”
(2)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考剧情思考得抓心挠肝。
姜琬已经重生了,剧情已经开始,元湛又显得那么不对劲。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不知道如何回到现实世界之前,我还不想死。
是不是可以改变剧情呢?我灵机一动。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唤姜瑶平时最器重的大丫鬟(毕竟女配的丫鬟只有这一个配有名字):“倚云。”
她恭敬地走上前来,“小姐。”
我吩咐她:“你把大小姐院儿里的霜儿调到咱们这里。”
每个女主角身边都要有一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忠仆,霜儿就是姜琬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丫鬟,身为姜琬最信任的人,在后期剧情中起到了巨大作用,如果没有她,姜琬的剧情至少要被砍掉一半儿。
于是我就看见倚云意气风发地下去了,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小姐,她不肯!”倚云发丝凌乱,衣领倾斜,明显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小姐要她是抬举她,她倒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了她!气得我上去强拉她,她力气倒不小!大小姐也跟着帮腔,说那丫头要是走了,她也不活了,还骂我们奴大欺主……”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就没有她的卖身契之类的东西吗?”
倚云喋喋不休的嘴巴终于闭上,恍然道:“对哦!”然后又意气风发地去找夫人要霜儿的卖身契了。
现在轮到我灰头土脸地瘫着了。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姜瑶身为恶毒女二肯定不会有什么金手指,可我不知道她居然连最基本的手指都没有!姜琬的队友聪明伶俐一心为主哐哐收割人头,我的队友意气风发灰头土脸上赶着送人头。
我握紧拳头放在太阳穴旁又用手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后双手合十。
伟大的马克思、上帝、佛祖,请保佑我!
事实证明这三个不能一块儿拜。
我不得不面对倚云和一众丫鬟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找到霜儿的卖身契的结果,抱着那个装有所有丫鬟卖身契的盒子,心灰意冷。
没想到身为被女主折磨了一百章以后才死的女二,我居然连改变剧情的机会都没有。
但很快我又重振旗鼓,不,不能放弃,鹿小葵,加油加油加油!
我壮了壮胆子,用万恶的大地主的口气对倚云说:“我不管,你给她随便安上一个罪名,让她滚出府!”
第二天,皇上大赦天下了,霜儿又滚回来了。
我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叫出了一种植物的名字。
我单知道姜琬身为作者亲闺女肯定会有金手指,我不知道她金手指居然能这么大。
想到皇上和我同为男女主角的工具人的命运,我的内心居然油然而生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心态大概类似于发现皇帝真的在用金锄头锄地。
皇帝还有命,但现在我连命都快要没有了。
如果我早知道我会落得这步田地,我一定脚踏实地提升自我不看小说。曾经有一份美好的社畜生活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它后才追悔莫及……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倚云掀开帘子走进来告诉我。
我正忙着伤春悲秋,忍不住抱怨道:“他怎么这么闲?不理朝政天天串门?而且他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告诉我,省的我心烦!”
倚云愣了一下,迟疑道:“可是,是您之前说让奴婢们多留意太子殿下的行踪的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元湛在现在的我这里是个炸药包,在以前的姜瑶那里却是个金龟婿。我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闭门不出以免遭姜琬怒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姜琬身为女主有主角光环,那么元湛身为男主是不是也有光环呢?
我“噔噔噔”抱着盒子跑出去找元湛。
他正和姜琛在花园处闲谈,我躲在旁边的灌木丛里蹲到脚麻,终于等到姜琛被人支开。
“殿下!”我抱着盒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您能帮我找一下霜儿的卖身契吗?”
他面带疑惑,不过还是笑道:“举手之劳。”他打开盒子,指着面前的第一个,似有不解,“不就是这个吗?”
我:!!!
我看看盒子,又看看他,眼中光芒更盛:乖乖,这可是个能修改剧情的主儿!什么卖身契不卖身契的,都是封建糟粕,管它做什么?人设崩了又能怎么样?大腿这么粗,以后男主角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忽然将手掠过我头顶,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是一片叶子。
“草丛中多蚊虫,阿瑶以后还是少去为妙。”
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去了不去了,以后再也不用去了!”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仿佛看到了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美好明天。
但现在新的问题来了。
我要如何才能讨好看起来什么都有的太子?
此时,工具人皇帝明显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之后的几天,我简直和原著里的姜琬一样,疯狂示好,极尽舔狗之能事。
元湛:“今年科举巴拉巴拉……”
我在旁边给他扇扇子,“对对对!”
元湛:“相府的糖糕巴拉巴拉……”
我立刻吩咐小厨房先做他一百盘。
元湛:“阿瑶近日怎么如此热情?”
我正色道:“殿下英明神武实乃我辈典范阿瑶实在敬佩。”
嗐。
不都是为了这该死的生活。
我想得很清楚,姜琬已经恨我入骨,就算我强行拉郎配她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别有用心,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元湛虽然偶尔有些奇怪,但好歹能留我一条狗命。
只要把元湛当作我现在的老板,我就能怀着社畜的心态一直卑微下去。
长乐宫内。
皇后靠在榻上,神情疲惫地看向面前拱手行礼的儿子,语气无奈。
“你可想好了?”
元湛微微俯身,“是。”
皇后叹了口气,略带讽意:“你既已定了主意,我又有什么可说的?”
元湛熟练地拜谢告退。
皇后还是没忍住,问他:“为什么定了姜二?”
元湛声音平静:“姜二小姐有求于我,难生异心。”
皇后不屑地嗤笑一声:“少来!我看她平时也处处有求于你,怎么现在才定?”
元湛看了眼她抚摸着的毛茸茸的小奶猫,没头没脑道:“母后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养猫当然要养一只让自己舒服的,”他抬头看向皇后,“毕竟还要养三年呢。”
见她哑然,他恭敬地拱手告退,只留下皇后一个人僵了撸猫的手,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发呆。
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自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3)
我本来以为今天又是迎接新老板的美好一天。
没想到居然是迎接赐婚圣旨的一天?
我接过圣旨,还是难以消化内心的惊愕。
我把你当老板,你居然把我当老婆?
不是,我这几天舔得这么到位吗?
除了同样满脸震惊一看就是为绝美红色缎子鞋无法出场而忧伤的姜琬,整个丞相府都沉浸在祥和的氛围里。
我猜姜琬和我一样,都有一种拿错剧本+怀疑人生的感觉。
我:我配吗?
姜琬:就是,她配吗?
太子大婚需要的各项物品早就是准备好的,没过一个月我就顺利入主东宫。
元湛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挑开我的盖头时,笑着对我说:“我早便说过阿瑶最衬红色。”
我一阵恍惚,这才想起我刚来的那天傍晚他也说过这话。
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婚后我的咸鱼生活倒没什么变化。太子府比起相府,各方面条件自不用说,而且人丁稀少,元湛表面上又温柔体贴,他不在我称大王简直想干啥干啥。
同时,借着太子妃这个身份的便利,我还搜罗到不少记录各种奇人异事的书籍,盼望能从中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我不知道的是,书房内,侍从将我最近看过的所有书都摆在元湛面前。
元湛随手翻开几本,看见里面的内容,皱了皱眉。
他对姜瑶,不,应该说是对刚开始的姜瑶,是没有多大感觉的。姜家两位小姐,姜大愚蠢透顶,姜二自作聪明,娶哪个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哪个更符合他的计划。
但是后来的姜瑶就发生了很明显的转变。她开始像是有意回避,甚至让他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又对他曲意逢迎。谄媚的人他身边多见,无所谓权钱名利,包括以前的姜瑶也是如此。
可现在的姜瑶又不一样。
她好像只是为了他这个人。
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只有他能办到的。
所以尽管他注意到了姜琬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但仍然最终选择了姜瑶,在他看来,她更容易被掌控。
元湛攥紧拳头,手中如同握有流沙,有一种不受掌控的流逝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姜瑶看的那些书,总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
他本以为自己养了一只粘人的奶猫,但现在这只奶猫却伺机要弃他而去。
这怎么能行呢?他唇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合他心意的猫,这猫儿明明之前也是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
那是他的东西啊。
他的东西,怎么能有抛弃他的道理?
元湛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正一面吃糖糕一面看书,惬意极了,被他突然抚上我脚腕的冰凉手指吓了一跳。
“你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音?”我抚了抚胸口,下意识地责怪他。
他将手细细摩挲过我踝骨上的脚链,偶尔拨弄两下铃铛,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静谧的房间,让人毛骨悚然。
我条件反射般地想抽回脚,脚腕却突然被他握住,挣脱不开。
“阿瑶这里若是个脚铐便好了。”他语气平淡,艳色的薄唇吐出的却是让我胆寒的话。
他那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脚腕间比量,“从这里,到这里。”
他抬头看向我,眼睛亮得像个孩子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这样阿瑶就不会天天想着要逃走了。”
我咽了咽唾沫。
“元湛,”我一出声就感觉喉咙干得厉害,剩下的话尽数被我吞进肚里。
你该不会他母亲的是个病娇吧???
我一下就明白那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男主角的人设从来就没崩过,无论是前世的姜瑶还是今生的姜琬,能嫁给他的原因都不是因为她们自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根!本!不!在!乎!娶!谁!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尽可能平复心绪,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他听进去。
但很显然他连这句都没听进去。我眼睁睁看着他把刚亲过我脚背的唇覆上来,浑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