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个人感受以及经验,希望能够帮助到你们,希望我踩过的坑你们能够避过,亦或是掉进去之后能够尽快爬上来,毕竟有很多事情就是要经历之后才能认识到过来人说的是对的,所以希望你们意识到出现问题时我的以下内容能够帮助你们尽快解决问题
一、是否有必要上预科班?
我的个人建议是没有必要。
(1)现在的辅导班价格哄抬,无论是网课还是线下课,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不是一笔小的费用
建议提前看看高考题型,大多数的学校平时练题也是根据高考题型来的,尤其是语文英语,这样有助于把握高中三年需要干什么,对于语文英语来说要掌握的东西就那么多,需要有一个大致了解
二、关于艺考生
三、高中各科的学习建议(由于我是理科生,所以不对政史地这三门学科发表建议,另外这是我自己的见解,每个人有不同的学习方式,找到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只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方向而已,毕竟学校讲的那些所谓的学习方法听起来要更没有用)
语文、英语:这两项学科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在我看来都有两个大方向的学习方法。
有足够的语文/英语素养,那么对待这两科其实就不需要特地下功夫学,只需要保持做题手感就好了
就只是普通正常水平,那就需要去刻意系统性地学习一些做题技巧。例如一道论述文文本的其中一道选项,判断对错:本文采用的是并列式结构,层层递进地论述了……观点。有一定语文素养的同学能够很容易的找到逻辑上的错误,而对于水平不太高的同学来说,就需要学习这些会出错的点。
数学:数学会存在初高衔接的一部分,就是既不属于初中内容也不属于高中内容,这一部分有的老师会不讲,所以建议大家提前弄会。高中数学与初中数学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大,只要你会初中数学最基本的知识点,那么学高中数学理论上讲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按部就班就好。但是数学还是会杀死很多高中生尤其是女生,在此的建议是一定要弄会基本的知识点,只要不是说跟不上学校的大部队问题都不算大,毕竟高一高二学的东西有些高考压根就不考。
物理化学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建议,老老实实跟着学叭
生物的话,虽然算是理科,但是很多基本概念是真的需要背诵的,所以,一定要背书,当然是带着脑子背书,切记不可盲目背书,就只张着嘴叫了。
四、关于做题
学有余力的同学还是建议买一本课外练习册,(语文英语就没必要了,不过要是学校留的英语作业不怎么样,自己水平足够的话,也可以考虑刷模拟卷)一般学校会让再买一本的,极有可能就是《必刷题》,但是留的机会很少,建议大家从上边有选择性的再练一些题目,毕竟要想拔尖还是得比别人多付出一些。注意学校留的题目有的时候会让你做一些重复性工作,注意有所辨别,有所取舍,没有必要的题目就敢于舍去,当然刚上高中还是不建议这么做。
还有就是高中确实会把作业的答案直接发给你,让写完之后自行对答案,然后老师再收上去批个月号,看大家的共同错误然后进行讲解,这个答案在手里就会有一个问题,很容易一遇到不会的题目就立刻翻看答案,然后在看过答案之后觉得自己会了拿黑色笔在作业本上写上了正确答案,亦或是直接边看答案边写。这就很容易给自己一种错觉就是这些题我都会写,但一到考试还是啥都不会的情形。这点真的非常重要,在翻看答案之前一定要经过仔细的思考,看完答案解析之后合上再做一遍,如果写出来了,在相应的题目上做上标记(这道题目是我看了答案之后才写出来的),这样可以有意识的在下次做作业是过一遍这道题的思路,如果没有做出来,那请把这道题当成不会处理,这样才能够保证你做的题都是自己做的。
同时写题的时候有时会出现这样一种现象,这道选择题四个选项让选出一个对的,我不知道另外三个错在了哪里,但是我知道那一个肯定是对的,那就请在不会的选项上做好标记,等待老师讲解或者询问同学,务必弄懂弄会,最大限度利用自己的资料。
五、错题的重要性以及整理方法
上了高中老师会多次强调整理错题的重要性,我们学校甚至要求每周都要整理,每个月进行作业检查。
可能一开始大家确实不在乎,觉得没什么必要,我开始也是这样,甚至刚上高三的时候还是不在乎,但是随着做的题目越来越多,会发现这个题目不会的点跟那道错了的题目是一样的,我现在非常认真的告诉你,把错题弄懂弄会真的非常重要,做的题可以不贪多但是大家要尽可能的把错题都弄会,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真的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做到,面临的问题有以下几点:
以下是我高三时总结出来的比较好用的处理方法
(我个人写作业时用蓝笔,总之就是备好四色笔)
(1)用蓝笔完成题目后用红笔对改答案,这次只判对错,不要将正确答案写在错误的题目旁边
(2)重新用黑笔写错误的题目,如果在未看答案就订正正确的,那么这道题目就属于会写错了,在题号上也用黑笔打上对号,证明这道题已经没有问题了;如果这道题目原本为空题或订正时仍未写对,那就是不会了,此时查看答案解析,若能够看懂,就用红笔在相应的题目上打上对钩(包括不确定的选项);如果仍然不会,判断这道题目是否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如果是偏题难题可以适当舍弃,如果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可求助于同学或等待老师讲解,在弄懂之后用红笔打上在对应的题号上打上对钩。注意不要在题目旁边留下做题思路,以防影响复盘
(3)在下次写作业时,用紫色笔再做打了红色对钩的题目,如果做对,用紫色笔在红色对钩的上方留下2证明复盘已过。如果仍不会,可以在再次弄懂之后用紫色笔圈上小圈,隔几天之后把积攒了几天的紫色小圈再看一看
(4)关于何时再次过错题,可以选择在考前再看一看,或者就看一看圈圈的部分
六、给自己的成长找点印迹
接上一条,可以在写完之后自己写上月号,如果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并在当天完成了订正,可以用红笔披上今天的日期;如果今天的作业写完了但是没有及时订正,用蓝笔写上今天的月号,什么时候完成订正了,再用红笔写上完成订正当天的日期;在完成复盘之后,可以用紫色笔批上当天的日期,同时也能够作为提醒。
七、如何记笔记
八、高中的自我学习能力以及主观意识
高中跟初中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虽然没有初中老师说的那么夸张,什么上了高中老师就不管了全靠自觉,但也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给了大家很大的自我发挥空间,需要有自律性,同时需要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也就是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一味地听老师的话。不知道大家身边或者大家本身是不是这样的学生:老师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都能够完成,成绩班里边的十几名左右,但是不管怎么努力就是到不了尖子生的行列,每天还累死累活。这样的学生在行动上很努力,但是思想上却偷懒了,就是没有想过老师布置的这些任务到底适不适合自己,自己是哪方面不太好需要加强练习,毕竟老师的任务是面对全班同学而言的,不具有针对性,那么这就需要自己思考出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但往往就是这种学生最讨老师喜欢
我们学校会存在一种教学方式称作高效课堂,就是所谓的学生给学生讲课,那么这就需要讲课的学生能够自己学习本节知识并传授给其他同学,所以自学能力还是相当重要的
九、需要准备的各项书籍用品
开学的时候老师总会让买各种各样的书,我个人认为,现代汉语词典跟古汉语词典完全没有必要买,那都是冤枉钱,牛津词典也没必要,真要买英语词典一本维克托足矣。理科生的话有需要买教材解读类型的书籍的话就建议买教材帮,文科生的话划重点会好一点(我们常用这些哈),这个要不要买看个人。英语写模拟题的时候我个人会推荐必刷卷,这个题写着比较顺,或者直接买本英语的高考五三也行;其他科目要写题建议必刷题,五三的题会偏难
十、高中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
还没中考的时候想着赶紧结束,最后几十天的日子太难熬了,却怎么也想不到上了高中每天都过得是这样的日子。不要对高中生活抱有太高的期待,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也不知道大家的高中怎么样,我只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刚开始大家自然是兴奋劲儿非常高,过几天就不一定了
十一、心理落差
还存在的一个落差:高中会让原本分开的同学又聚在了一起,然后你会惊奇的发现这个当初远不如你的同学现在远远超过你,亦或是昔日同一等水平的小伙伴现在却差距极大,这都是可能出现的情况,提前告诉大家,希望能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还是那句话,这都是必须经历的事情
十二、天才
老师在班里对着同学们讲的话是:你们跟楼下清北班的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一样的脑子,大家都是一样聪明的。私底下聊天就变成了: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关于这个,我想说的是天赋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没有必要去羡慕别人什么,每个人的人生准则不一样就像是一个年级第一去跟年级倒数第一说我这次没考好,倒数第一会觉得他在说什么屁话,这不比我好完了,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能不能把你教会那是老师的工作,学会之后到底能从中吸收多少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不得不承认的是就是存在有人不学都会,没办法,但是大多数时候决定差距的还是学习方法以及习惯问题,所以上初中之前不存在什么太大的升学压力就是在让学生养成好的习惯,在我看来,小学的时候比起成绩更重要的是养成好的习惯,学会学习
十三、关于开窍
的的确确存在开窍这一说,讲一下我个人的经历。我初三的时候化学就是一整个感觉学不会的状态,背书也记不住,那题知道非常非常套路但就是不会写,虽然但是还是一直在学,能明显感觉出来这门学科的学习状态是不对劲儿的,不过能勉强维持中等水平。明显感觉到化学豁然开朗的时候是钻研弄会粗盐提纯这个类型题之后,瞬间感觉所有题都会了,所谓的需要背的东西会发现压根不需要背,真正需要记忆的东西只有一点点。所有永远不要放弃,坚持下去。
十四、社团生活
高中的社团活动就别参加了,基本上没啥用,不如趁早回家,尤其是小城市的,大城市的资金跟师资比较到位可能还有价值参加。
十五、高中生的有关比赛
还是说大家的消息太闭塞了,如果不是比较发达的城市或者是好学校,是不可能接触到比赛的,但事实上这些比赛是人人可以参加的,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罢了。可以去查询一下教育局所认定的高中生比赛项目,涉及的方面很多。我个人是参加了外研社的英语演讲比赛跟21世纪英语演讲比赛,21世纪英语演讲比赛的含金量会比较高。多多参加比赛有多方面好处,一是涨涨见识,多几张证书没啥不好的,门槛也不算高;二是证书对于要报送的同学或者是未来有意向强基计划的同学用处还是很大的。
十六、自我感动以及高效学习
忌自我感动。所谓的自我感动就是明明自己啥也没干但是觉得自己干了可多,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这个学生老老实实早上6:20到班里,晚上9:30回家,一星期也就歇个小半天,一天天也是累的不能行,但是上课的时候走神,自习课睡觉,然后一考试成绩不理想,心痛于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了还是学不好,这是一个极端例子,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大家可以自我审视一下自己是否存在这样的问题。很多时候有些学生的晚上回家仍然学习学到一两点极大概率也是自我感动(当然有些学生他就是白天不学晚上回家往死里学),我都熬到这个时候了,成绩肯定能提升,关键在于到底做了多少有效功。如果白天在学校认真学习,晚上是完全没有必要回家再学的,完全没有必要。白天的学习已经耗费掉大量精力了,晚上熬夜绝对是扛不住,就算是学也是昏昏欲睡,还不如直接上床睡觉,保证睡眠,以更好的状态投入第二天的学习还是脑子不清醒的为了多写那十道题,小学生都知道哪个划算。
十七、给各位女孩子的忠告
对自己要有正确的认知,你很棒
不要恋爱脑,你值得更好的
和男性保持适当距离
认真学习氓并时常拿出来复习
*早起被冻得想死的产物,希望大家都能有个暖暖的春天!
*推荐BGM:2/2
张笑盈是在学校最高的那座教学楼的大厅第一次见到了刘倩倩的名字。
大厅中央那幅绿意盎然的春天,是刘倩倩画下的。张笑盈闲来无事的时候仔细端详过,那幅画的草地青色一片,几丛雏菊做点缀,远处群山的春雪消融,汇成一条峡谷间的溪流——确实是好画,春日盎然的生机也值得这第一名。
隐约听说过她的名讳,据说是个长发的漂亮学姐。上了两年大学却未曾见过她的样子,张笑盈便忍不住在脑海中幻想起来,那一定是个温温柔柔的人,说话也会是轻声细语,惹......
隐约听说过她的名讳,据说是个长发的漂亮学姐。上了两年大学却未曾见过她的样子,张笑盈便忍不住在脑海中幻想起来,那一定是个温温柔柔的人,说话也会是轻声细语,惹人喜欢。
张笑盈没想到自己很快会遇到刘倩倩,就在学校门口那家咖啡店里,收银台前兼职的红发女生胸口别着员工牌,上面赫然写着“刘倩倩”三个大字。张笑盈付款时只是轻轻一瞥,便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刘倩倩一愣,她只是来兼职,这件事她做不了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人推门而入,是刘姝贤。
“诶,张笑盈你也在这啊,好巧。”
半路杀出来个刘姝贤,张笑盈恨不得一脚把她从咖啡店踹出去。这边又转头看了看刘倩倩,那人如释重负的表情把张笑盈深深刺痛,只好让刘姝贤先付了钱。
走过马路,在街角处,张笑盈狠狠打了刘姝贤一拳,然后落荒而逃。
张笑盈不知道的是,刘倩倩正透着窗户看着她,见那愤怒又心虚的背影飞一样地闪回学校,她笑了笑。
刘倩倩当然对张笑盈有着深刻印象,当初大一新生入学,大二的刘倩倩学姐就做了校门口的志愿者,主要负责帮新生带路、提东西这样的事情。张笑盈的红发实在显眼,便成为了刘倩倩第一个想要帮助的对象,于是帮忙提着她的一袋行李爬了三楼,把人送到宿舍门口,还贴心的把口袋里的地图放到张笑盈桌上,才悄悄离开。
后来常在学校里偶遇,张笑盈却并不记得她,总是和身边几个朋友抓着书包风风火火地赶去另一个教学楼上课,怀里还揣着早八没吃完的早饭。有一年学校举办讲座,张笑盈就坐在她旁边,只不过那次张笑盈兴致缺缺,从头到尾一直在低头刷着短视频软件。
本想搭讪两句,但一想她肯定不记得自己,刘倩倩便把嘴边的话咽回去,呆呆地坐着听领导的唠叨。不过隐约间能闻到张笑盈身上淡淡的木质花香味,直到张笑盈溜走后还有几丝在鼻尖萦绕。
刚刚飞快逃走的张笑盈,留下的依然是这香气。
于是端着一盘小食送到她桌上,张笑盈吓得站起身来连声道谢,在刘倩倩背过身的时候抓拍了一张有些模糊的背影,却没发给任何人,设为了聊天背景。
她点开学姐的朋友圈,才知道刘倩倩的爱好不只是画画。朋友圈更新频率不是很高,滑几下就能翻到去年的照片。刘倩倩喜欢拍照,也爱看书,写字也漂亮,看起来是个真正的手艺人----这跟张笑盈的日常生活完全不搭边,因为张笑盈的爱好只有吃喝玩乐插科打诨和搓麻将。
没事,只要努力,爱搓川麻的人也有春天。
当刘倩倩发来今晚月亮的照片时,张笑盈刚好打出难遇的清一色杠上开花,身边没什么浪漫的东西,除了麻将就是一群屌丝朋友,只好把手里的“九万”发出去。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刘倩倩等着她的回复,看到那张照片有些哭笑不得,张笑盈好似不解风情似的,她又确确实实被这人逗笑了。
“你真不记得我了?”
张笑盈才终于知道,大一帮自己拿行李指路的学姐竟然就是刘倩倩----这简直就是兜兜转转还是你的偶像剧剧情!不过她当时作为新生还沉浸在刚踏入大学校门的紧张和期待里,甚至都没来得及认真向学姐道谢,学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来还试图去找过那位学姐,却尴尬地发现根本不记得人家长什么样子。
“所以现在说一句谢谢还来的及吗?”
刘倩倩笑笑,来得及。
有了这一层关系,聊天的气氛一下放松起来,然后两人见面的地点不只限于咖啡店了,而是校内的操场和食堂等等。后来自从刘倩倩给张笑盈发了课表,张笑盈便会趁着自己没课的时候出现在教室门口接她下课,然后一起吃饭看电影。
朋友朝着门外使眼色,说,刘倩倩你在哪找的女朋友这么帅这么乖,总来等你下课?刘倩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张笑盈穿着黑色外套,把头发束成高马尾,一只手伸进兜里,另一只手正举着手机拍她呢。
刘倩倩朝门外的镜头比了个“耶”,略有些炫耀的意味:“不是女朋友啦,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张笑盈去蹭过刘倩倩的课时,那位朋友识趣地给她们占了最后一排的位置。是专业课,不过张笑盈完全听不懂,刘倩倩也懒得听,拿了个本子画画。慢慢张笑盈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索性连线上麻将都不打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刘倩倩回过神的时候那人呼吸已经平稳,脊背有节奏地起起伏伏,她便起了心思想在纸上勾出她的模样,画完塞到张笑盈包中。
那几天她总开玩笑说自己是刘倩倩的猫,也不顾损友的嘲弄,仰着下巴说,那是因为她觉得我可爱!所以才把我画成一只小猫的!你们这些人就是红眼病发作了!
刘倩倩确确实实能感受到张笑盈不羁的外表下,是一颗极其柔软的内心。画小猫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刘倩倩也不记得了,只觉得暖,若不在意世界的颜色,秋的萧瑟中也能看出春的机遇。刘倩倩见过她的欣喜和委屈,也察觉出她的付出和偏爱,好像有她在身边,就像春天。
后来张笑盈忙着学业上的事情,总是意念回复,刘倩倩并不催她,只等她发现的时候跑来解释。那人红着耳朵疯狂找补的样子可爱极了,倒让刘倩倩有些愧疚,总觉得自己在戏弄她似的,便说,我没生气的...别碎了别碎了。然后若无其事地抓着她的衣袖在微风中散步,好让她放松些。
秋夜的风有些凉,刘倩倩穿的并不多,下意识蹭着张笑盈往前走,为了更暖和一些,也是为了些别的。她攥着张笑盈的袖子,在手掌中搓得发烫,张笑盈许是注意到一股外力拉着她,便探出手将刘倩倩的手放到自己大衣口袋中。
“没事...我,放我自己口袋就行。”刘倩倩一怔,想抽出手来。
“诶呦,姐姐你就放我这里吧,保证比你那更暖。”
“要不,我们也抱一下?”
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凝滞了几秒,张笑盈等刘倩倩的回答,对方却没有开口的意思,而是向前挪了一小步,算是默许。
张笑盈比刘倩倩高些,张开双臂轻易就能将刘倩倩搂在怀中,她犹豫着、犹豫着,还是把一双手轻轻落在刘倩倩的腰上。刘倩倩的腰很细,比张笑盈想象中要细,单手就能环住的程度。刘倩倩怔了一下,忍不住耸了耸肩,也回抱住她。
“明天还来咖啡店吗?”“当然。”许是为了缓解旖旎的氛围,刘倩倩扯开了话题,聊了几句就落荒而逃。
看着她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张笑盈才回过神来,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刚刚还在怀中的人已经了无踪迹,一切就像梦一般虚幻,连刘倩倩大衣上的温度都没能在指尖留下。刚刚应该抱的再紧一点的,张笑盈忽而有些懊恼。
于是千方百计地逗她开心,就算已经吃过饭也要陪她一起再吃一顿,去抓她随口一提好看的娃娃,买各种各样的小礼物找借口送她。
陈倩楠看到这条回复气得直翻白眼:有学姐宠着很了不起吗?但这帮拉拉里确实只有张笑盈一个人有姐可炫,她还记得前几天张笑盈穿着刘倩倩给买的衣服,站在她面前双手插兜又唱又跳的样子,真的欠抽。可陈倩楠自知是吵不过这个泡在爱情蜜罐里的人,悻悻地回她:“祝幸福,99不88。”张笑盈意满离,直夸陈倩楠懂事儿。
那天刘倩倩看到朋友圈后点了个赞,马上又约张笑盈吃晚饭。张笑盈隔着大老远就蹦蹦跳跳跑着,在她面前险些刹车失灵倒在她身上。站稳后扶了扶帽子,说了句谢谢。来的时候落落大方,道谢的时候却其妙扭捏起来,刘倩倩哑然失笑,拍了拍她肩膀,说,看你还挺真诚的。
刘倩倩没什么食欲,便吃的很少,看张笑盈吃的狼吞虎咽,她也跟着开心。可惜半夜馋虫作祟,又跟张笑盈说饿。食堂早就关了门,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宵夜,张笑盈便偷偷跑到刘倩倩楼下,要带她溜到校外打车去吃六六折海底捞。于是鬼鬼祟祟刷开了校门门禁,却被保安抓了个正着。晚出晚归要记名,张笑盈一边套近乎一边拉着刘倩倩悄悄向外移动,最后说了不少好话,保安才同意只记张笑盈的名字。
“抱歉...本来是你陪我吃饭的。”
不就是记个名字,没什么大不了的。张笑盈洒脱地摆摆手,替她打开了车门,装作礼仪小姐般让她先进。
吃完宵夜该要回去,张笑盈站在门口摆弄着手机,良久才憋出一句“好像打不到车了。”“没关系,那我们走回去吧!”刘倩倩自然地接过话,像往常那样抓着张笑盈的衣服,一步一步向前走。
夜色朦胧,路边没有人,只能听到啪嗒的脚步声,忽而掠过的车都会让张笑盈被吓到,下意识向刘倩倩靠近了些许。回过神来的时候刘倩倩正笑着看她,怕她因为没打到车有什么负罪感,说,“我觉得这样走也挺浪漫的。”张笑盈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却更多是窃喜。怎么可能打不到车呢?正因为她觉得这样沉醉的夜晚很是浪漫,才骗了刘倩倩。
她犹豫着,忍不住想牵刘倩倩的手,她也确实这样问了,听到几秒后的肯定回答,她深吸一口气,将那有些冰凉的手包在自己掌心,放到大衣口袋里。一气呵成,脖子却直挺挺地朝着前方,连看刘倩倩一眼都不敢。
刘倩倩没有一点点闪躲。很暖,她心想。
“这算确认关系吗?”“算吧?”“我觉得不算吧,要确认关系怎么不得表个白的,这什么都没说。”“我觉得也是,牵手就是处对象了?那好朋友还牵手呢。”老废物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张笑盈听到这些面如死灰地瘫在椅子上。
天呢,还要表白啊?没经验,怎么办?
根本也指望不上其中任何一个人,这帮人玩的都是下三路的,刘倩倩怎么也是个温柔知性的文艺女青年,这套用在她身上太拉低她身价了...张笑盈看着这群狐朋狗友依然沉浸在她们的世界里,两眼一抹黑。
陈倩楠注意到张笑盈刚刚还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现在又眉开眼笑地要请她们吃雪糕,还以为这姐精神分裂了,走上去摸摸她的脑袋:“也不烫啊,怎么疯疯癫癫的?”
转过路口,张笑盈被刘姝贤扯了一把,力气大的险些摔倒,刚要骂她,刘姝贤就压低声音对她说,你看右前方。
右前方?张笑盈看去,那背影那头发,是刘倩倩。她正和一个高她一头的男生缓慢地走着,距离有些远,但刘倩倩的侧脸忽隐忽现,张笑盈看的心里一紧。
刘倩倩终于站定,眉头微皱,显然是一副为难的表情。刘姝贤还没反应过来,张笑盈就忽地窜出去,大步走到刘倩倩身边,喊了她的名字。
刘倩倩见来人是张笑盈,有些惊讶,挪了两步到张笑盈身边:“你怎么...”“不是说要和我去超市吗,走吧。”张笑盈打量了那男人一眼,攥着刘倩倩手腕就要拉她走,刘倩倩拗不过她,也许是早就想走了,便跟在后面,匆匆地离开了现场。
走到无人处,张笑盈才停下来:“那男的是不是骚扰你?哪个学院哪个班的,我帮你去找他导员...”
“不是啦!”刘倩倩哭笑不得地抽出手,“他是看了我在主楼大厅那副作品,特意来请教我绘画技巧的,我们不太熟!”
张笑盈傻眼了。刚刚她确实有些冲动,直觉告诉她刘倩倩面对的那个人很难缠,血气上涌就控制不住自己上去把人抢走了,前段日子保持的分寸在一瞬间尽失,脸也都丢光了。她仍是放不下面子:“那...那你皱眉,我以为他在纠缠你什么的。”她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没了底气。
刘倩倩勾起嘴角,倒有些爱看张笑盈心虚胆怯的样子:“他请我在下次画画的时候指导一下,我拒绝了。”看她还低着头,刘倩倩连忙帮她找补,“正好我们也聊完了,你来的刚好。”
“哈哈...还挺巧的。”张笑盈挠挠头,下了这个台阶,脸和耳根的温度也降了些许,至少是敢抬头傻乐了。刘倩倩看她这样子,觉得好笑,却也觉得温暖,张笑盈的担忧竟也能让她这么有分寸感的人方寸大乱,刘倩倩还没见过这样的她。
也别有一番魅力呢。
“你很担心我吗?”
“当然了!”张笑盈没控制住音量,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于是连忙降低声音,“这边又没人,怕你出危险嘛...”说完这些她依然觉得尴尬,装作很忙地看手机,然后突然大叫一声“我有点事我先走了”,飞一样地逃离。确认刘倩倩没有跟上来,她松了一口气靠在树上,只恨不得以头抢地。
都怪刘姝贤,对,都怪刘姝贤。
刘姝贤:?
许是情绪太过激动,或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刘倩倩的缘故,那晚做梦了。这是张笑盈第一次梦到刘倩倩,梦里刘倩倩穿着洁白的长裙,怀里是一捧雏菊,正牵着张笑盈的手在海边散步。沙滩上只有两个人的脚印,被海水抹去后只浅浅地显现那最后一点痕迹。分明是梦,脚底湿漉漉的触感却清晰可见,并也能觉出刘倩倩倩牵着自己的手冰冰凉凉。
......
不是,都冬天了怎么做春梦呢。
张笑盈揉着脑袋起床,实实在在被这梦打的措手不及,缓了一分钟才去洗漱。心情差的原因是一到关键剧情就醒,这次也怨不得刘姝贤了只能怨自己醒的不是时候。
巨郁闷,上课也打不起精神,卢天惠叫她晚上去打麻将也不愿去,下课就回了宿舍躺着。闭上眼睛就是海边海边海边,他妈的女通讯录这辈子跟海过去吧!张笑盈在内心狂叫。
两分钟后刘倩倩点了个赞。
“怎么了?心情不好?”关怀随之而来。
张笑盈抓着手机,也不知道发些什么,总不能说:我做梦梦到你跟我亲嘴,没亲上,然后你今天还不给我发消息所以我郁闷。
“因为我今天没找你吗?对不起...我今天一直都在画室帮朋友画画,有点忙。”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张笑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因为多多少少确实有这方面原因。
“在宿舍吗,我在楼下。”
纳尼。
果然,刘倩倩就站在楼内,怀里抱着一束花,四处张望。路人看她拿着玫瑰花的架势,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于是她连忙拉着刘倩倩跑到空旷无人的地方。
看着她真挚道歉的样子,张笑盈忍不住怪自己。可能情爱就会让人一时失了理智,刘倩倩不给她发消息,定是有事情要忙呀,自己竟然耍了些小脾气。做梦的事情也怪不得任何人的。她接过花的时候已经在心里抽了自己无数个嘴巴,狠狠骂了一遍自己才稍微少了些愧疚。
“没有不开心。”张笑盈摸了摸花瓣,闪亮的目光中含着骄傲,也有几分笑意,“我特别开心,因为你送我花。”
这是张笑盈第一次被人送花,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无论原因是赔罪还是真的想送,她都开心地想要飞起来----其实在看到那束花的第一眼,张笑盈就有想跑过去抱她的冲动。花并不是巨大一束,放在手里也轻飘飘的,却在张笑盈心里很重很重。
她想起昨天的梦,和刘倩倩在海边吹风,风再大,也不感觉寒冷。梦只止于亲吻之前,想来也是上天给自己的一个提醒,该多做些行动吧。
“晚上四号楼楼下捧着玫瑰花的学姐是在等女朋友吗?”
“好像是呢,好像看到有个红头发的女生后来拉着她出去了。”
“那不是大三的倩倩学姐吗,她的画现在还在主楼大厅挂着呢。”
“她真的好漂亮哦,偶遇过几次,说话也温温柔柔的。”
“另一个学姐我认识!是我们学院的!平日追求者可不少呢!诶不对,她俩还是情侣发色...”
“是谁运气这么好能找到倩倩学姐这么好的女朋友哦~”
刘姝贤皱眉盯着手机上这些内容看了半天,再抬头看看张笑盈桌子上的玫瑰花。张笑盈本人呢?正翘着二郎腿的对着手机傻笑,想都不用想,肯定在和刘倩倩聊天。
看这些话还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张笑盈脸有点微烫,仔仔细细翻了一遍又把手机推还给刘姝贤,“没没没,才没在一起呢,别乱看这些。”
“你自己看的倒是挺仔细。”刘姝贤被她这双标的样子恨的牙痒痒,认识这些年也没见过张笑盈现在这幅样子,这还是那个风风火火、出场自带“叱咤风雨我任意闯”bgm的火辣学姐吗?
不愧是多年兄弟,刘姝贤一眼就能看出张笑盈咬着下唇在想什么,建议道,“我觉得你还是跟她澄清一下,对你们都好。”刘姝贤都这么说,张笑盈咬着牙下了决心----这也许是她和胡晓慧多年感情长久不衰的秘诀,一定是可信的。
在对话框犹豫许久,拐弯抹角起来,竟然先从有没有看到校园墙哪个人偷了外卖问起。卢天惠军师在边上偷瞄她手机,看到这句话气的两眼一翻:“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地开始聊呢?神经。”
手机那头的人,看到这消息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她想打探些什么,直白地问:“听说你有很多追求者?”
啊?啊?张笑盈吓得手机都没拿住,心疼地从椅子下面捡起手机,想打字的大拇指却在抖。
:以前有,都被我拒绝了!你别误会,我不是那种人!
:你以为我想你是哪种人?
刘倩倩当然是相信她的,只是想捉弄她的恶趣味又升上心头,刻意撩拨她。
:你在钓我?
果然,张笑盈犯了难,咬着手指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怎么回。卢天惠立刻滚回自己床上,说这场面我没见过,你看着办吧;张笑盈把求救目光投向刘姝贤,那死女的插着兜说要出去上个厕所。
一群不靠谱的。张笑盈还没来得及翻白眼,手机又弹出一条消息。
:但我看着还有人在追张笑盈学姐呢。
:谁!谁?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啊,那就算了。
刘倩倩突然结束话题,任凭张笑盈再追问也不回复。张笑盈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钻上牛角尖,自己坐在那缓了半天才逐渐清醒过来。
卢天惠拉开帘子说张笑盈你怎么没动静了,目光投来却发现张笑盈拿着手机猛然站起,凳子险些被撞倒。张笑盈欣喜得只差跳起来,眉飞色舞地把手机递给卢天惠看。
“她说她在追我!是这意思吧是这意思吧!我是不是在做梦,卢天惠你快抽我一下。”卢天惠此刻真有抽她的冲动,一脸嫌弃地缩回床铺:“还不赶快去找你姐姐去,人家这心意表露的够明显了,还不趁热打铁拿下。”
“不过分明是我追你吧...”张笑盈摸着下巴,倒也不急,又稳稳当当坐下,那意思是还要推拉两下。
“你追我吗?”刘倩倩听她这么说,嘴角抑制不住地笑,按了条语音消息过来,“你追我就在网上说这两句?也没见有什么行动呢,我不信。”
张笑盈一拍桌子,忙去衣柜里找外套,虽然过了晚饭时分,去找刘倩倩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但刘倩倩是想见她的,这她能听得出来。
一边走一边发了条语音过去:激将法是吧,对我还真有用。
连下楼梯的脚步声都变大,张笑盈忙着系扣子,险些踩空,此时只恨住的低一点就好了。什么东西都没带,路过食堂门口的小摊,张笑盈买了包糖炒栗子,心想着入了冬,吃些暖和的总是好的。便匆匆扫码付款,把牛皮纸袋塞到怀里捂着。
还没走到灯下,张笑盈就看到刘倩倩的身影了,没戴隐形眼镜但却对那身影再熟悉不过。趁着还没被发现,张笑盈打开前置镜头确认自己妆发完整,穿的也得体----她特意又换上黑色衣服,显得更沉稳可靠些,虽是这样,心里却是不可能冷静一分半点的。
刘倩倩四处张望,看到她身影便走来,张笑盈的心脏被攥紧似的,脚步却没有半点停滞。刘倩倩今晚和往常并无差别,仍然是散着头发,穿了加绒的外套,笑意盈盈。
一如往常,张笑盈还是不太敢看她的眼睛,直到她鞋尖出现在视线之内的那刻,才敢稍稍抬头。这才发现刘倩倩手中提着一个粉色袋子,很是用心,上面画了只熊猫。
“送你的。”也没个送礼物的由头,刘倩倩甚至连借口都没有找,只顾着把袋子放到张笑盈手里。张笑盈接过,还沉甸甸的,忍不住想打开看看,用目光示意刘倩倩,对方点了点头默许。
“就是个胶片机,还有给你织的围巾。”张笑盈看到围巾的时候眼睛在光下闪亮起来,刘倩倩补充说,“看你有时候为了好看而穿的太少,戴个围巾能暖和些,我第一次织围巾,针脚也乱七八糟的,但我试过,还是能御寒的。”
“我...”张笑盈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眶又酸又热,拿起围巾就乱糟糟地套在脖子上,还是刘倩倩给整理好的。
“我,我不会用胶片机。”
张笑盈不了解这些,但怎么说也有所耳闻。刘倩倩喜欢胶片,从朋友圈里的照片她就能看出,本想要不要等刘倩倩生日时送她个最新的,却没想到刘倩倩先送她了。
“没关系呀,我教你用,我们一起拍好看的照片。”刘倩倩发觉她的啜泣,伸手擦去她的泪,“感动哭了?不是说要追我吗,怎么一点底气都没有。”
张笑盈抓住她欲放下的手,微微用力,是咬着牙下定决心的下意识动作,语气没了平日那份坦荡,而小心翼翼地问着,“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忽地想起数月前刘倩倩给她画的小猫,明明是用铅笔草草描的,明暗之间她却仿佛真看到了那束阳光的存在。好像就是在那刻体会到真真切切的心动,后来在相处的一呼一吸间被印证。那之后的拥抱,当两具躯体触碰的一刻,更像是心与心之间的相融。
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为什么会向你走来呢,笨蛋。
刘倩倩似是嗔怪,却笑得宠溺,摸了摸张笑盈的鼻子安慰对方的抽泣,她的眼睛也湿润着。织围巾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有点小孩子气,怎么想起跟风做起这种事来。但一针一线织着的时候,方能体会意义所在。
她还记得前些日子听着歌,边发呆边织的时候,脑子里总闪回那些画面:张笑盈穿得bking冒着寒风接自己下课;张笑盈推了和朋友的饭局陪自己闲逛;张笑盈明晃晃又稍显笨拙和不安的关心。纺织技术虽生涩笨拙,真情却能弥补空缺,原来一针一线是回忆也是未来。
买了胶片机,也是想亲手教会她,一起拍更多合照作为记忆的实体保留下来。刘倩倩承认自己有私心的,自私地想把张笑盈拉进自己的世界里来。
张笑盈很愿意,那就好。
回过神的时候张笑盈已经攥紧了刘倩倩的手,这次不需要什么借口和理由,只因为她们是已确认彼此心意的爱人。
心口的糖炒栗子还烫着,她们坐在夜的冷风里说笑,剥着一个个栗子,不觉得冷。
假期分别那天N市下了第一场雪,张笑盈送刘倩倩去机场,偷偷塞了几张照片到刘倩倩包中----那是用刘倩倩前些日子教她的技术偷拍的合影。
“把我们用过去的方式送给未来”这是张笑盈在照片后面写的一句话。是张笑盈用尽浑身不多的文艺细胞憋出来的话,写完还给卢天惠读了几遍,惹得一顿臭骂才满意。
“我就说搓川麻的人也有春天吧,你还得再搓几年。”
张笑盈给卢天惠发完消息,转头看着早起犯困的刘倩倩,故意将肩膀抬高些,好让她枕着舒服。
“你不困吗。”刘倩倩打了个哈欠,挽着她胳膊,又迷迷糊糊地找到张笑盈的手,握住。
“还好。”张笑盈并非不困,只想多感受感受刘倩倩的体温和气息,以免在家里太想。看刘倩倩的呼吸平稳下来,才觉察到疲惫,把围巾围的紧了些,扭过头去看外面的雪景。
N市这两年的第一场雪,竟然就这样仓促地到来了,也是预想之中的没什么痕迹,落在车窗上不出几秒就化成水滴,顺着风吹走或风干。
“没有你在的冬天一定很冷。”刘倩倩梦中呓语。
“走过冬天就是春天了,会是人生最暖的一个春天呢。”张笑盈摸了摸她的头。
END.
*刘倩倩x张笑盈
*非现实背景
0.
两人前脚走,后脚群里就摇起了人:川麻三缺一,速来!
也许免费的酒就是美,两个酒蒙子喝了个烂醉。张笑盈强撑起身去放水,回来时离吧台还剩几步路,膝盖一软就要往地下跪,鬼使神差的,她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拽住一条从眼前晃过的皮质带子,一头栽下去。
刘倩倩刚从洗手间出来,可能是喝了两杯,新补的眼线没画好,从眼......
刘倩倩刚从洗手间出来,可能是喝了两杯,新补的眼线没画好,从眼尾处直往上飘,搅得她心神不安。想起两小时前在朋友圈里官宣恋情的前女友,她眼尾又是一酸。
便在此时,她胳膊一沉,下一秒怀中多了个醉醺醺的长发女人。
女人柔软的脸颊砸在她袒露的锁骨上,嘴里模模糊糊地说着什么“不喝了不喝了”,刘倩倩莞尔一笑,强撑着被这人鼻息吹软了的腰把人挪到吧台边。
“请问——”她朝面容清俊的女酒保打听,“你知道她朋友在哪里吗?”
酒保面露难色,放下正在擦的酒杯指了指在小舞台上一边甩头发一边唱种太阳的卢天惠。
刘倩倩:“......”
空调机的声音,鸟鸣声,还有床头灯里传来的电流声。
张笑盈动了动,一线晨光从窗帘缝隙里洒在她的眼睑上,下一秒她从梦中醒来。
强烈的渴意占据了她的全部意识,她手脚并用爬起来,拧开床头的饮用水一口气把水喝下去半瓶。刘倩倩听见动静,探出个刚吹了一半的头,脸上带妆,好奇地往外看。
“你醒了呀!”她丢下吹风筒走出洗手间,再自然不过地对张笑盈打了个招呼,“早!”
“早。”张笑盈下意识跟着点头,眼珠一转,注意到女人身上只有一条浴巾。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用宿醉后不停颤抖的手一把掀开盖在下半身的被子。
草!她忍不住爆了句粗。
她低头往下看,再三确定自己没花眼,于是终于确定自己只穿一套内衣裤和陌生人同房睡了一晚。
“我我我、你你你!”
昨天晚上该不会是......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见张笑盈这副小媳妇样,刘倩倩心内陡然升起一股恶趣味,当下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泪,嗲声道:“你昨晚把人家弄得好痛啊。”言罢暗示一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听多了拉拉故事的张笑盈瞬间意会了陌生女人的言外之意,她两手抱头坐在床边,只觉得脑袋里有一万头卢天惠呼啸而过。
我草,怎么会这样?
身为29岁的成熟直女,张笑盈心里第10086次升起了“这次必须戒酒了”的念头。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姬友们在自己眼前和女友秀恩爱的辣眼画面,紧接着,刘姝贤的声音穿过漫长的岁月在她耳边像唢呐一样嘈杂作响:“你真是直女?我不信,湾仔码头多半不太直。”
不可能啊,我怎么会是1的??难道是跟她们混多了,我耳濡目染无师自通了?
在刘倩倩强行憋笑的注视下,张笑盈心乱如麻,抱着脑袋不敢抬头。
她好呆啊,刘倩倩好笑地想,一个女生喝那么多,哪有力气做1呢?
这股愉悦感成功替她驱散了因被呕吐物弄脏衣服所产生的些许不愉快,好吧,她决定大发慈悲告诉对方真相——浑身只剩下内衣裤是因为外衣外裤被呕吐物弄脏,至于为什么在酒店过夜,实在是因为两人一看就是醉鬼,还浑身脏兮兮,没有司机愿意接单。顾虑到夜太深不安全,只能就近开间房。
“所以——”刘倩倩笑着把印着美团外卖的塑料袋丢去床上,“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不,拖你来酒店这一路确实让我的腰累得痛了,抱歉,我刚刚只是想报复你一下。”
张笑盈瞬间羞愧起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她脸颊臊得滚烫,闷不做声拆开袋子,拿出干洗过的衣服胡乱穿在身上。
女人俯身穿上高跟,独属于女性的,柔美的身形映入眼帘,张笑盈愣怔着,捧哏如她一时竟不知要如何接话。她绝不敢承认,此刻自己的心内竟有一丝不舍和惆怅。
“?”
见没有应答,刘倩倩起身回望那坐在床边的人。张笑盈眼巴巴盯着她,眼底的不舍浓郁到像是两汪蜜做的泉水,粘稠地沿着视线往外淌。哎。刘倩倩颇为怀念地想,好像已经很久没人这样注视着自己了。她不急不慢地走到这不够坦诚的人身前,伸出一根手指在张笑盈干燥的唇边碰了碰。
“嘴角有点干了,等回去涂点唇油吧。”她俯身在人耳边低语。
张笑盈吞了口唾沫。
伴随女人的动作,她的鼻间逐渐被淡淡的玫瑰花香萦绕,稍一低头便能从敞开的衬衫领口里看到大片雪白的皮肤。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这是一个女人。
不等她捋清头绪,一个吻落下来,带有薄荷香气的、独属于女性的柔软唇瓣往她的嘴角蹭了蹭。
!!
刘倩倩直起身,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拇指摸向被唇釉滋润了的嘴角,满意道:“好了,这样就不干了。”
1.
张笑盈怔怔地目送女人离开,门关上时发出声响,“砰!”的一下。
听见声音,她的背也跟着震了下,紧跟着整个人像被人推倒的积木一样,“扑通”一声砸进双人床里。
望着天花板,思绪没了拘束肆意发散,张笑盈的眼前浮现出一周前刘姝贤过生日请客吃饭时的场景。
那天一群人等着吃蛋糕,偏偏刘姝贤许愿很慢,自己代表群众的呼声在一旁催,说你许的什么愿,有完没完?刘姝贤眼睛睁开一条缝,像是被催得烦了,嘴里嚷嚷着我许愿让张笑盈变拉拉!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一口吹灭了三十根细蜡。
思及此处,张笑盈捞起手机开骂,说刘姝贤卧槽你大爷!
走出酒店大门,春风拂面,艳阳高照,刘倩倩心情颇好,掏出手机拍了几张风景。
剪裁一下,加滤镜,发朋友圈。
坐在去往工作室的出租车里,她的头靠在窗边,任凭阳光洒在脸上。
她合上眼,前一夜的记忆在脑内重现。
昨天,就在昨天,分手半月有余的前女友在朋友圈和人告白,称呼对方是“我的知己”“心爱的女孩”。刘倩倩刷到这条官宣状态时正在酒吧喝酒,想到自己孤身一人,真是越喝心越乱,不知不觉红了眼。被醉醺醺的陌生女人扑到怀里,夸“你真好看”时,刘倩倩的心内涌起一股冲动:凭什么我就不能找新欢?她愤愤地想着,起了玩心——直到对方吐了自己一身。
站在酒吧门外吹着风,刘倩倩见四下无人,对着醉鬼撒气:“我衣服脏了,你赔。”
将人架到房间里的那一瞬间,刘倩倩后悔了。
她唉声叹气地把人扒干净,感觉自己在自找麻烦,等把人塞进被子里才松了口气。
再也不冲动了,她想。
难道是我搭讪加的?抱着好奇的心情,张笑盈点开这人的朋友圈……封面上的女人赫然是早上亲了自己的那个女人。
坏了!
张笑盈靠在冰箱门上心头狂跳,我是怎么加上她的?
......不会是我主动的吧?
2.
就直女而言,比起对一个同性蠢蠢欲动,更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如果你问张笑盈,她会说,更可怕的是这女的是个文艺女青年。
众所周知,张笑盈的社交圈里没有文艺青年,只有酒鬼,赌鬼,亚比二次元和沉迷按摩的体虚中年。于是发现自己动了凡心的那一刻,她决定先组局打一宿麻将先。
当晚张笑盈贴了一脸纸条,求大家伙儿帮忙给点感情方面的意见,在一旁喝茶叶水的刘姝贤才看一眼就劝她放弃。“为什么?难道我就这么不堪吗?”她问。
刘姝贤指着一条外语状态说:“这也看不明白啊,咱文化低。”
柏欣妤刚赢了钱,不好意思打击输家,便自告奋勇道:“我过了四级,我看看。”
一分钟后败下阵来,“这好像不是英语,帮不了你。”她说道。
又是一天午夜,张笑盈睡不着觉爬起来做夜宵。
定睛一瞧,是段艺璇在被一群债主讨债。
段艺璇:“拜托,我身上都让你们给扒光了,这还不够吗?”
显然是赌上头了的卢天惠嚷嚷道:“这不是还没光吗,不行,把胸罩脱了!”
这群死女的!
张笑盈虎躯一震,差点把手机丢到沸腾的锅里,左手右手倒腾着一通抓,这才没叫手机摔到地上去。
奇了怪了,她盯着在锅里起起伏伏的面条腹诽,我怎么这么敏感了。
兴许是吃多了,当天夜里她做了个梦。
梦里女人背对着自己解开浴巾,露出她那不盈一握的腰,和饱满圆润的臀。
醒来时天微微亮,借着一点还未散去的夜色,张笑盈伸出手,在空气中比量。
好细。她偷偷地想。
她的心乱了。
3.
又过了两天,刘姝贤想出去按摩,组局抓人去洗浴中心泡澡搓澡按摩一条龙。张笑盈提不起劲儿来,说我不去,我泡澡过敏。张怀瑾说你不在那过夜就不会过敏,去吧去吧!胡晓慧咂咂嘴,冷不防来了句我想吃(洗浴中心的自助)螃蟹了!刘姝贤跟着劝,说对,吃完再做个按摩。张笑盈此时正是对女人身体敏感的时候,唯恐在澡堂子里见多了果体彻底变了取向,于是一个劲儿拒绝她们。
刷朋友圈时,张笑盈发现自己半小时前拍的自助餐的照片就在刚刚被刘倩倩点了赞。
莫名的冲动驱使她鼓起勇气点开聊天框,两人上一次的互动还是退房第二天转款24小时未领取超时退回的系统提示——刘倩倩不肯要她的钱。
张笑盈鼓足勇气,打字问:“还没睡?”
张怀瑾觉轻,被她起身动作吵醒,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看她的手机屏。
看见她的卑微发言,张怀瑾啧了一声,说就这?
刚巧此时刘倩倩回她:“洗浴中心好玩吗?”
张怀瑾叹了口气,拿走她手机,回了句:“好玩,有美女按摩。”
眼见着对话框的标题处刘倩倩一直在打字,张笑盈怕极了,差点就要在小群里问朋友们这可如何是好。就在此时,刘倩倩回她了句:“哇,好有趣,我也好想去。”
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约了个会——在洗浴中心。
换衣服的时候张笑盈遮遮掩掩,根本不敢偏头看脱了衣服的刘倩倩,等去了淋浴场,四处都是隔断挡住的独立冲澡间,张笑盈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隔着一层挡板冲澡,伴随着热水溅落在地面时升起的水雾,张笑盈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她以为对方是第一次来澡堂搓澡,反复嘱咐说一定要冲久一点,等下去找搓澡工搓灰时才能把身上搓干净。
淅沥水声中,刘倩倩的声音隔着挡板传来。
她说:“能不能由你来帮我搓背呢?”
热水冲刷在张笑盈的头顶,她竖着耳朵,止不住吞咽。
刘倩倩的声音透过挡板穿进来,柔柔弱弱的:“说实话,让陌生人看到我的身体,我有点害羞。”
那我呢,难道我对她来说不算是陌生人吗?张笑盈想。
像是知道张笑盈想说什么似的,刘倩倩走出隔间。她走进张笑盈站着的隔间门里,头顶的花洒不知疲倦地将水花喷洒在两人的头脸和身体上,刘倩倩笑着去捋张笑盈黏在肩头的发尾,“那天……我脱掉浴巾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看我吗?”她眼神定定看过来。
不等人回答,她扯过张笑盈紧握住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滚烫发红的皮肤上。
“嗯,我好看吗?”她问。
番外1自驾游
一个月后
麻将群里组局拉人
“张笑盈呢?川麻来不来?”有人问。
张笑盈发出一张背景是雪山的蓝天白云风景图,语音回道:“你爹在川藏线度蜜月,勿cue。”
听见她毫不客气的话语,坐在副驾里戴着墨镜的刘倩倩笑道:“会不会太嚣张了一点?”
戴着同款墨镜的张笑盈一头厚厚的长发被从车窗里刮进来的风吹得像八爪鱼,她抛去一个根本看不出来的媚眼:“女人,我的名字叫嚣张。”
一周前张笑盈准备回趟老家,和枕边人报备时刘倩倩说好巧,我正好也要去趟西藏采风。张笑盈闻言跟着加码,说好巧,我有驾照和车,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先回家后入藏。
两人在公路边上捡了条狗,因为找不到领养,这只公狗被取名叫公路,由两人收养。张笑盈和刘倩倩因此被朋友们评价为非主流女铜,因为别人都同居养猫,她们不走寻常路,自驾带狗。
番外2
陈倩楠:“你刷到了?”
刘姝贤:“你也刷到了?”
张怀瑾:“说好一起单身呢,呵呵。”
韩家乐:“杀到了?什么杀到了?有人打王者吗”
卢天惠受不了韩家乐的耳背,嚎道:“是刷到了!韩家乐!你看没看朋友圈?扣姐和她对象在西藏亲嘴儿了!”
几人边咂嘴边感慨,说完咯,老房子着火咯。
韩家乐打字道:“那有人打王者吗?”
w门
1
事实上,海底捞那么吵闹,要把心跳加快和锅里汤水的声音挂钩,其实有些不讲道理。
久远到,张润看着那个备注都有些恍惚。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无人料到的结果,起哄的人纷纷噤声,殊不知这会儿沉默更显尴尬。
沸腾的锅其实真的挺吵的。
当事人的表情只僵硬了一瞬,眨巴眨巴眼就把情绪深埋,张润扬起嘴角,耍赖似的往后一躺:“不是我不愿意打啊,你们都看见了的。”
再喜欢ky也明白这会不是时候,桌上的瓶子又转了起来,连带着将话题也转了去。
张润默默把大冒险失败却没人逼她喝的那杯酒凑到唇边,不紧不慢地抿着,唇线直得发白。
“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你们和好了”大冒险的罪魁祸首前来道歉,担心自己的冒犯过了火,尽管张润现在除了沉默也没别的异常。
还以为她们和好了。
是不是她们最近相处的氛围太好了,好到连张润听到这话都有点茫然,原来她们还没和好啊。
其实这是万万不应该的,谁这么想都不过分,但偏偏不能是张润。
别人不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置顶的聊天框后面的数字都精确到月日,连交流都没有,哪有和好这一说。
两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太过深刻,谁都以为这一路往后便都是一起走了,甚至直到现在,孤身都见过了那么多风景,张润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走散呢。
身边的唐莉佳默默环住了她的腰,显然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
亲近的人面前总是容易脆弱,还想在饭桌上维持着形象的小前辈泪一下就滴落,被她自己不动声色地擦掉,又装作不胜酒力趴在桌上,把后脑勺留给众人,正正看着唐莉佳,勉强却倔强地非要挂着笑。
“为什么我们会走散呢?”
极低的音量咬着习惯性拖长的调调,仿佛在说很平常的事情,只让唐莉佳听清了其中的内容与哽咽。
到底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小孩,这话说得实在茫然委屈,一下攥紧liga姐姐的心,险些要跟着落下泪来。
2
宿醉真不是一件美好的事,张润被没拉好的窗帘缝中透进来的阳光刺醒,睁眼就看见宿舍的天花板的灯都有点重影,头痛欲裂。
真想时光倒流回去昨晚,给饭局之后还买酒回宿舍接着喝的自己来两巴掌。
第一反应还是摸索手机,还没来得及解锁就先被惊人的未接来电数量和信息惊得瞬间清醒。
发的都是啥,瞎叫什么,吵得眼都花了。
有什么好叫的,不就是照片里张润整个人都挂在卢静身上吗。
不就是挂在卢静身上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整十分钟,张润才从被明晃晃挂在群上那张照片带来的震慑中走出来。
不敢点开居然出现红点的置顶,忙不迭翻出了与liga的聊天框。
【我昨天都干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弥陀佛,不可说不敢说不好说】
最终还是不得不面对,视死如归般点开置顶,先看到最后的信息,是提醒她点了早餐,在桌上记得吃。
一边犹豫着删删改改要发些什么,一边顺从着辘辘饥肠打开了饭盒,尚且温热的气息蒸腾时让她有一瞬间的愣神,索性放下了手机,盯着饭盒神情认真地夹起面条小口吃着。
3
张润其实属于酒品很好那一类人,不吵不闹,灯都不开接着窗外不知哪来的光就一口接一口沉默地喝,喝到脑子再也想不起来任何人为止。
要不是买酒被队友发现发到群里,又晕乎乎地没看手机错过了朋友们的着急,可能也就是一觉睡醒的事。
结果先是Liga在群里大肆宣扬联系不上张润,房间也黑乎乎,有模有样地问是不是跑到谁房间里了,得到一片否认之后,说着就要出门去找。
刘力菲也迅速进入Daddy的角色,拱火着为小雨点轰响大雷声,发了张街上的照片表示自己已经在找了。
吵吵嚷嚷刷了一大堆信息,总算是炸出了群主。
【张润在房间,没乱跑。】
此刻略显拥挤的一个宿舍里,恩穗“心急如焚”的一大伙人齐齐爆发了无声的欢呼。
4
卢静哪里会不明白,张润那些好姐姐怎么可能进不去她房间,多半是演的,可是看着群里小孩那张照片,刚从便利店里出来,手里拎着的瓶瓶罐罐多到她都能想象到那只本就白皙的手被勒得更加发白的样子,体态也不似平日优良,稍稍驼着背,像是连挺直腰的力气都没了。
这幅懒散的模样,换做是以往,定是要被她批评的。
那现在呢?
卢静看着眼前挂着张润名字的门牌,眼神临摹了不知第几遍那一笔一划,终究是悠悠叹了口气,认命般在熟悉的地方找到备用钥匙开了门。
房间里连气味都是熟悉的,好闻却因为与回忆的纠缠而惹人心悸,此刻还混杂着一阵酒气。
张润比以前又瘦了很多点。
太直观了,平时仰着头才能对视的高个这会坐在床边,缩成一团的时候竟然只有那么一点。
“润,润?”
卢静怕灯光太刺眼,点开了手电筒,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
于是看见了被吵醒的小孩迷迷瞪瞪地看着她,那双眼睁得艰涩,像是不太轻易能认出眼前的人,轻轻皱着眉。
卢静说不上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神情,可能是睡眠被打断的恼怒,可能是酒精堆积的呆滞,但是又都不像,杂糅在夜色里,熟悉的茫然感涌上心头。
曾经作为爱人的张润也像现在这样难懂而沉默,年长者的疲累与少年人的稚气,两人差异显著的思维方式,卢静比裂缝出现时,还要早得多发现她们之间的问题。
几个深呼吸,她终于做回了情绪永远稳定的闹闹。
虽然张润还是张润,但显然醉酒的张润要乖得多,被吵醒了也不闹不撒娇,不太明亮的环境里吃力又听话地换睡衣。
这边好不容易纠正了差点被穿反的裤子,抬头就看见小猫脑袋在努力往袖口里钻,但在那样无辜的眼神下,卢静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喜欢这样的笨拙。
自始至终,看得清这七年鸿沟的年长者乐得照顾自己的爱人,她自以为能一点点教会小孩爱与成长。
直到在分开之后的某一夜卢静才猛然醒悟,如果小孩长大了,她们这样的相处方式仍然不变的话,当然是会出问题的。
她们以往总是爱得太满,恨不得将自己的灵魂都变成一块橡皮泥,捏成毛姆书里说的对方心中那个缺口的形状。
回头看才知道双方的倔强和隐忍,所谓的为对方着想,早已成了凌厉寒风的一部分了。
偏偏都是绕不过弯的性子。
5
卢静的细心仿佛刻在骨子里,没打算驱赶意识朦胧的人的睡意,仍是就着柔和得过分的光将张润的妆卸得干净,最后又掖好被子才起身出门。
“闹闹?”
走廊的灯光实在刺眼,卢静不适应地闭了闭眼,庆幸自己刚刚在屋里没有冒然开灯。
身后又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瓶瓶罐罐倒地的清脆声,踏出去的脚步一下顿住,回头正想看是什么事,却一下正正好撞进单薄又温热的怀抱里
可能是不敢推开神志不清情绪不稳的小孩,也可能是卢静不想推开张润,怎么都好,反正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卢静只犹豫了一下,手就环绕到了她背后。
“闹闹,不走。”
小猫轻轻弯着腰,埋首在她的脖颈,比记忆中还滚烫些的呼吸这样亲近,几乎要叫卢静喘不过气来,只能感知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下在胸腔震颤。
不知抱了多久,久到让张润开始担心卢静会站累了的时候,才松开一点,退后半步,小心地看姐姐的反应。
“醒了?”
卢静看出她眼底的试探,谨慎的样子哪里像张润,于是反应过来多半是没醒。
“闹闹可爱,可爱闹闹.....”眼神还是混沌的,可能张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又在看清卢静没勾起的嘴角的时候一下变得沮丧。
“闹闹...不要我了。”
回忆席卷着一阵酥麻,流窜至四肢百骸。
卢静推着人回房,怕再多一秒,就要在这样亮堂的地方掉眼泪了。
结果是还要摸黑给小孩擦眼泪,压抑了这么长久的情感瞬间爆发,沁湿了一张又一张纸巾,才恍然发觉自己的脸也一片湿润。
张润,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张润,我差点就要放下了。
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卢静俯身吻在不知念了多久的唇上。
尽管在分开后,还是会在这人讲话的时候忍不住盯着她的唇,卢静知道只有卢静知道轻轻含着唇畔是怎么样的感觉,小孩会笨笨地后知后觉地闭上眼睛不知所措,慢慢地害羞到整个人都泛着粉红色,活像是被煮熟了。
偶尔也会强势地主动,会让姐姐知道她不总是笨小孩,卢静有些恍惚,这一切居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起身又再一次给小孩盖好了被子,任由自己沉沦般看进泪眼婆娑的眼里。
“不走,闹闹不走。”
“卢静最最最喜欢张润了,怎么会不要你呢?”
6
卢静看着门外的人,有点惊讶,还是把人放了进屋。
“醒了,早餐吃了吗?”
“吃了,还不用洗碗,谢谢你。”
这话仿佛意有所指,像是在暗中点破什么秘密。
可是......就为了说这个?卢静有点无奈,等着她的下文。
“我想不起来了。”张润没坐下,神情中满是懊恼,“但是如果我做了很冒犯的事,能不能不要生我气。”
其实我才是做了冒犯的事的人...
“嗯?”张润没听清含糊的呢喃,凑近了些。
“我说,为什么是玫瑰花?”
张润错愕了片刻,耳朵比脑子反应快地先红了个透。
其实原本是个笑脸的,终究是觉得笑不出来。
正巧路过花店看见了开得正艳的玫瑰花,这一类盛大的浪漫枯萎得极快,苟延残喘的时候就已经散发着腐臭。
“因为这只是个emoji。”
“这一枝花永远盛开。”
张润回忆里与卢静的美好,也永远美好。
“原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你喜欢玫瑰花。”
毕竟你那么喜欢我。
耳朵的红隐隐有蔓延的趋势,卢静终于不逗小孩了,指着张润身后电视柜上放着的一束玫瑰花。
“我还以为是你喜欢,所以想买来表白。”
“但是要让它们不枯萎可能有点勉强,要不还是只送那个emoji吧。”
只把卢静送给你。
张润大脑宕机了三秒,终于理顺了其中意味,还维持着震惊的神情,面前的人又开了口。
“那你呢?”
那你呢?你还爱我吗?
眼眶无力地盛着泪,勉强到通红,张润忍不住上前抱住爱人,不似昨晚的小心翼翼,大有要将对方揉进自己骨肉中的意味。
卢静紧绷着的神经一下放松,无论是大面积相贴的肌肤还是耳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都在不停地重复地告诉她。
我好爱你。
张润好爱卢静。
7
鲜花总有凋谢的时候。
张润倒垃圾时一同拿起那一大捧花,感慨了这么一句。
又忍不住笑着摩挲指上那枚戒指。
好在她们的爱,担得起永远。
像做梦一样。
自己真的穿越了吗?刘恋看着排练室镜子中于文文的模样,有些恍惚。
大抵是吧,这人分明还是最初的样子,也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评委大会那边叫我过去,你们俩先聊着,商量一下选歌的问题,我先走了。”杜凯着急忙慌地离开了。
空旷的排练室只剩刘恋和于文文两个人。
刘恋表面上冷漠辟谣,内心里却开心的不得了。
“对不起呀。”于文文打断了她的回忆。
“为什么这么说?”
“那天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看你跑得很快,其实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感觉你人很好,想跟你认识一下。”于文文诚恳极了,她紧张地攥着吉他的背包带。
刘恋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心一软,什么抱怨的话都没有了。自己和于文文在一起真的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柔软的于文文了。
每次于文文回家,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都是低气压状态,虽然没有声嘶力竭的吵架,可远比吵架要难受。
最致命的是,她们之间,无话可说。
“没关系。”刘恋不自在地转过身,“你想唱什么歌?”
“我都听你的。”于文文甜甜地笑了。
刘恋犯了难,以她现在的审美,选出来的歌都是十年后发行的,她喜欢的一些乐队在这个时空还没有成立,如果自己先行创作了这些歌,会不会打乱时空并且产生可怕的蝴蝶效应呢?她不敢冒这个险。
最稳妥的还是选择一些老歌。
“《灰色轨迹》怎么样?”刘恋知道于文文很喜欢Beyond乐队,而在穿越前的几天,刘恋正在单曲循环这首歌。
“好呀,我正好会弹哦。”于文文眼神一亮。
而在排练期间,刘恋全程跟于文文几乎零交流,她尽量避免和于文文产生接触,在十年前她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刘恋都不会允许再次发生。
艺术节前一晚,他们排练了最后一次,十一点半。
于文文回家有些晚了,而杜凯他们又忙着布置舞台场地,刘恋为了她的安全,不得已送她回家。
路过夜市的小摊。
于文文盯着各种各样的小吃,馋的走不动道,眼神都迷离了,她有意无意地在小吃摊面前逛来逛去,就是不走。
像个小朋友,是于文文很少见的孩子气的一面。
刘恋看她可爱又可怜的样子,心里有些惆怅。
其实于文文排练的时候很认真,但自己经常对她爱答不理的。
有一次刘恋还看见于文文在角落里偷偷抹泪,但第二天还是跟没事人一样笑嘻嘻的。
刘恋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不管在哪个时空,于文文都是一个内心敏感却又隐忍的人,她喜欢跟自己待在一起,刘恋是能看出来的,但自己因为怕重蹈覆辙才一直对她态度不好。
刘恋突然有些心软了,她开始动摇。
其实她们两个之间,做不成恋人的话做个好朋友也不错。有些人不适合过日子却很适合当好朋友,于文文就是这样的人。
犯错的明明是十几年后的两人,为什么要让这个时空什么都不知道的于文文来承受这些呢?
自己其实...也不用这么躲着她。
刘恋自穿越以来,心底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连声音都不自觉地轻柔起来:“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于文文有些受宠若惊,刘恋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得很温柔,跟几天前完全不同了,她一开心,嗓音就不自觉地带着撒娇的语气:“我想吃那个~看起来好好吃哦。”于文文跑到一家串串香面前,摇晃着小脑袋。
“不行!”刘恋下意识拉住她,于文文好奇地看着她。
“你不能吃辣的。”刘恋皱眉。
于文文吃不了辣,但年轻的时候总是偷吃,人菜瘾又大,吃了第二天就拉肚子。她肠胃不好,刘恋这些年净防着她吃辣椒了,为了保护她的肠胃,刘恋一个无辣不欢的四川人也跟着三餐里没了辣椒。
“吃这个。”刘恋买了一碗不加辣的狼牙土豆递给于文文。
于文文一脸复杂又惊喜地看着刘恋,为什么这个人这么了解自己呢...
“你怎么知道我吃不了辣还喜欢吃土豆呢?”笑得弯弯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她。
刘恋抿了抿唇,心里一阵翻涌。
我还知道你不喜欢吃香蕉和西瓜,不爱喝咖啡呢。
当然,她不能说。
“我猜的,你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北方人,肯定不能吃辣。至于土豆这种食物,中国人都爱吃。”刘恋认真地编着瞎话。
“这样啊。”于文文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刘恋太了解于文文了,今晚送她回家不仅是因为怕她不安全,更是因为于文文的家离学院路很远,她是一个很怕黑的人。
她们两个刚在一起那几年,每次看电视刘恋都喜欢调到恐怖电影吓唬于文文,于文文都会惨叫着躲在刘恋怀里,刘恋对她的一切喜好都了如指掌。
可惜这件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到了,再见。”刘恋把于文文送到家门口,转身就走。
“刘恋!”于文文喊住她,双手捧着一碗狼牙土豆,抿了抿唇,“明天见。”
刘恋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于文文读不懂那眼神里面的情绪,只觉得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与沧桑,有些寂寞和遗憾,又有些释怀。
北大今年的艺术节如约而至。
各大高校都派出了学生代表前来观摩。每个节目都很有意思,创意十足,吸引了无数记者拍照。
当然,刘恋已经不足为奇,毕竟这是她十几年前就看过的节目,以她现在的眼光看,有些脚趾抠地......
“最后的压轴节目是由Mr.Miss联合歌手于文文一起带来的!Beyond乐队的《灰色轨迹》!”主持人介绍完毕。
刘恋领着几人上了场,底下的观众开始欢呼。
她把于文文等人都打扮成了十多年后的模样,这对现场的观众来说,审美有些超前,但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很新鲜也很好看。
当时赵梦还有些不情愿,自己好好的发型被搞成了什么“狼尾”,一点也不酷。
不过现在看来,反响还不错。
尤其是于文文,本身长得就漂亮,皮肤又白,唱歌还好听。这么一打扮,清纯的外表配上酷酷的皮衣,强烈的反差更是收获了一片掌声。
于文文拨动着琴弦,随着鼓点声弹起了经典前奏,刘恋跟进键盘的声音,全场热闹极了,随着歌曲后期于文文切换到失真效果,炸裂的电吉他间奏声传遍全场,大家都被这个外表清纯但内心摇滚狂野的漂亮女孩震撼住了。
包括刘恋,即使是再看一次年轻时的于文文弹电吉他的样子,也还是会被美到心动不已。
一曲完毕。
台下有几名男同学有些兴奋过头,他们激动地吹着口哨,大喊:“姐姐长得好清纯啊,做我女朋友吧。”
“姐姐好美!”
“给个联系方式吧!”
越来越轻浮低俗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台下传来,于文文表情有些难堪,她站在台上手足无措地举着电吉他,下意识躲在刘恋身后,伸手拉住了刘恋的衣角。
刘恋呼吸一滞,身后人的热度仿佛过渡到了自己身上,她呼吸急促,又闻见了淡淡的乌龙茶香,面前是一群臭男人,身后是她的...
是她的文文。
台下的聒噪声越来越大,一群男生像发情的野兽一样叫嚣着,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了。
燥热的夏天,紧绷的神经,那些对于文文的言语侮辱回荡在耳边。
离得近的还有人咸猪手摸了一下于文文的腿,于文文吓得赶紧躲开,紧紧拉着刘恋不放手。
眼看那男生还要上手。
刘恋怒火中烧,脑子一热就冲下了台,揪起一个叫得最欢的男生就是一拳,惨叫声连连。
“卧槽,下手这么狠!”
“你他妈再摸一个试试?”刘恋掐着他,眼底满是愤怒。
“保安!保安!”
一场完美的演出变成了演出事故,闹剧收场。
刘恋揍了好几个男生,杜凯他们拦都拦不住。北大校长气得快心梗了,直接给了刘恋一个处分,还取消了她的奖学金名额。
排练室。
赵梦对着刘恋一顿输出:“恋子,你至于吗?有话好好说,谁先动手谁就理亏了,你这么聪明的脑子怎么也转不过来弯儿呢?”
刘恋正被于文文处理着伤口,她脸上也挂了彩,嘴角都破了,肿了起来,于文文心疼地给她上药。
她一听这话,气得够呛,站起来冲着赵梦嚷嚷:“他都他妈上手调戏我老婆了!换你你能忍?”嘴一急。
赵梦一脸震惊,于文文手一抖,棉签掉在地上。
“你俩发展这么迅速?!”赵梦咧嘴一笑。
于文文脸通红,举着的手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继续举着,她既害羞又开心。
刘恋瞳孔地震,她想扇死自己,这回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其实她口中的老婆,是三十二岁的于文文。
“那啥,你俩继续啊,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有事先走了,打扰了!”赵梦赶紧溜了。
刘恋尴尬的无地自容,甚至不敢转头看于文文,她现在正在琢磨着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自己的嘴瓢。
“对不起。”于文文先开了口,她从害羞转变为自责。
“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他们欠揍。”刘恋表情冷峻,这才敢看于文文。
“害你受处分了...”于文文低着头,睫毛一颤一颤的,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此刻终于开始委屈。
刘恋知道,她这是要哭了。
不管是在哪个时空,刘恋一直都看不得于文文哭,这样一张脸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惹人心疼又怜爱。
刘恋沉默着,抽出一张面巾纸,按在于文文眼角。
可还是听到了抽泣声。
嗳,有点可爱。
黄昏下的阳光照射进训练室,穿白裙子的少女正在哭泣,而穿衬衫的少女,影子散落了一地。
“别哭了。”刘恋放弃抵抗,“你想跟我做好朋友吗?”
于文文的睫毛沾满泪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已经很满足了,做人不能太贪心:“想。”
“那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谁也不能欺负你。”
“我会保护你很久很久,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句句滚烫,刘恋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些话。
长得一模一样又能怎么样,刘恋看着面前青涩的于文文,几乎是只想把她当成妹妹一样对待,再怎么样,也不是那个于文文了。
只要做好朋友就没问题了吧,友谊不会变质,比爱情长久稳固,刘恋想以这样的方式保护她的文文,即使说出这些话足以让她的心口抽痛万分。
持续又莫名的,钝痛。
小熊猫和小狼
丙戌年,冬至。
那年还没建成高铁,人们坐着长途绿皮火车,一路晃荡着,聚在一起打牌聊天。到了晌午,一嗓子嘹亮女声传入车厢,震耳欲聋:“啤酒饮料矿泉水,瓜子花生八宝粥!手脚收一收咯!”
人们都默契地往两边缩挤,留出一条通道,收起自备的干粮,垂涎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垃圾零食。
手推车上标注的价格不便宜,但总有人光顾,大概是觉得一趟旅程不能亏待了自己。买点花生,抽两包鸡爪,停车时从窗外的流动摊贩那里买两个白馒头,夹着家乡带来的榨菜,咬一口,红油沁在白面上,总是格外美味。
刘恋将头探出窗外,没胃口地啃着一根煮玉米,左手伸进口袋里摩挲,随...
刘恋将头探出窗外,没胃口地啃着一根煮玉米,左手伸进口袋里摩挲,随身听的音量也越放越大,盖过了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也盖过了周围的嘈杂。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风景,火车越驶越远,贫瘠又彻骨的寒冷,始终环绕在周围。
“恋恋,要不要去北京上学?”
“你也知道,今年我和你老汉儿忙得很。”
昨晚那顿饭刘恋吃得没滋没味,心里盘算着话语,嘴上却沉默着,她夹了一筷子折耳根,轻轻点头。
算了,去就去吧。
火车转公车,一路沿着京城。
这里和成都很不一样,有高楼也有胡同儿,时而鳞次栉比,时而沧桑破旧。
这是刘恋第一次来北方,她只觉得周身寒冷又干燥,公交像是观光车一样,途径故宫红墙白雪,又路过北海迎春花开,烤鸭的香气与卤煮的滋味弥漫开来,川流不息的人群行色匆匆,整座古城就像一场流动的盛宴。
刘恋将耳机摘下,车窗玻璃倒映出的脸,神情竟有些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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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四中在北京算是很不错的高中。
像刘恋这样从高二才开始转学的人并不多,她来得突然,恰好赶上一场考试,裸考成绩竟一路杀进了年级前三,班主任欣喜若狂。
“哎呀,你可真是咱班的骄傲!”
中年妇女操着一口沈阳话,拉着刘恋的手上下晃动,刘恋心中却没什么波澜,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放学后像以前一样进了学生会的学习部。
没想到又一次月考后,那群尖子生把她围住。
“让开!我先问!”戴眼镜的胖男生挤进人群,“同学,你有没有什么学习的秘诀?”
他憔悴着一张脸,苦苦恳求刘恋传授他做题技巧,眼神里满是对知识的渴望。刘恋认得他,他是成绩一直排在自己后面的“万年老二”。
刘恋和他面面相觑,心底升起一股子尴尬。
支支吾吾半天,只说了句好好努力。
哪有什么做题技巧啊,无非就是题目简单罢了,大题比自己平时买的那些练习册,不知道要简单几倍,但刘恋不敢这么说,只好找个借口逃了。
其实北京的美食也不少,可刘恋就是吃不惯,好像缺了点辣,吃进嘴里总觉得没滋没味的。
一日三餐在食堂凑合解决了,转头就扎进作业堆里,倒不是刘恋多爱学习,只是她身处异乡,人生地不熟,除了学习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有时候在学生会待着,还比在宿舍舒服点。
本来皮肤就白,脸还瘦了一圈,又是从外地杀进来的一匹“黑马”,刘恋这几天频频登上表白墙,人称自带忧郁气质的漂亮转学生。
【高二那个叫刘恋的,真漂亮啊】
【个子也好高!感觉有一米七多】
【你听那演讲比赛,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在台上神采飞扬的,谁不爱?】
【求衬衫同款】
周五照常开完例会,刘恋揉着眼睛从学习部赶回教室。一整天连轴转,不知不觉就到了九点,她放下手中的团员档案袋,靠着暖气缓了会儿,手和脸都被烤得发烫,脊背却还是凉飕飕的。
走廊里漆黑一片,只剩寒风刮过的呼啸声,耳边一阵萧瑟,刘恋疲惫至极,眼皮开始打架。
刚准备眯一会儿,角落里就发出桌椅碰撞的声响,刘恋回头,发现那里蜷缩着一个身影。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回家?”
对方却沉默不语。
刘恋无所谓地笑了笑,又开始背单词。临走前她在门口驻足了片刻,看到对方仍然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瘦削的肩头,白皙的后颈。
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又孤独。
刘恋记得她好像叫于文文,是本地人,在班上不怎么爱说话,总是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话少又孤僻,似乎也没什么朋友。
这阵子总能在这间教室里看见她睡觉。
她身上似乎有不少淤青,苍白冷冽的一张瘦脸,再怎么仔细观察,也只能看到眼底的戾气与疲惫。
刘恋莫名感到一阵惆怅,却也只能离开。
今年春天停暖早,教室里冷得像冰窖,刘恋被冻得无心写题,趴在课桌上翻来覆去烙大饼,周围安静得吓人,连表针走动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实在是太安静了。
刘恋悄悄转头,却发现后排空无一人,她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什么便立刻跑去天台上,果然看到于文文正坐在边缘,双脚已经悬空了。
没有围栏的二十五楼,寒风凛冽。
于文文也看到了刘恋,脸上难得出现了表情,慌张中带着一丝愤怒,她撑着双手,身子被风吹得摇摇欲坠,似乎快要一跃而下。
刘恋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随意地整理着手中的档案袋。顶楼的温度比地面更低,冻得人直打哆嗦,两人僵持了一刻钟,于文文突然疲惫地将头垂下,一声叹息,发丝落在了肩上。
“冷不冷?”
刘恋缓缓靠近她,手上还在整理东西,“我都快冻死了,停暖了还是不太适应,看你也没什么事,要不放学以后陪我吃个饭?”
莫名其妙地自说自话。
于文文皱起眉头,从天台边缘倏地起身,与对方擦肩而过,她语气冷硬:“凭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搭理刘恋。
她快步下楼,将门重重砸上,脚步声越来越远。刘恋这才半蹲在地上,手中的档案袋缓缓滑落,她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双手,仍心有余悸。
背上全是冷掉的汗水。
班主任上下打量着于文文,一副头疼的模样。
“你悄悄跟老师说说,这学期是不是跟同学有什么矛盾了?还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于文文低着头一言不发,脖子上一片淤青。
这学期她已经换了三个同桌,换到最后也没合适的。班主任也没办法,毕竟于文文既不揍人也不骂人,她只是冷着脸,就已经够把别人吓跑了。
明明这孩子长得漂亮,最开始学习也很认真,只是有些内向,谁知道这学期突然性情大变,脾气越来越暴躁,就像变了个人。
正当中年妇女束手无策时,转学生像是天使一样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我叫刘恋,我来毛遂自荐。”
那是于文文脸上第二次出现表情。
刚把桌子搬过来,于文文就直接把一沓卷子摔在了刘恋脸上,吵闹的班级瞬间鸦雀无声。刘恋抽了抽嘴角,这一下子不疼,但侮辱性极强。
薄款棒球服不嫌热似的披在身上,于文文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上面刺着漂亮的鸢尾花,纤细的脚踝处绕着一圈醒目的荆棘,全部是罕见的红色纹身,那么惹眼,却又漂亮。
于文文见她不为所动,便揪着她的领子,语气不善:“我不需要同桌,滚远点。”
刘恋尴尬地抿着唇,发现她似乎格外讨厌自己。
两人站在办公室里,班主任瞪着她们,随后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了眼笑眯眯的刘恋,又看了眼皱着眉头的于文文,班主任欲言又止。
旁边学生会的小新人借着机会阴阳怪气:“浑身刺青以为自己很酷吗?学校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
“我们俩闹着玩的。”
刘恋打断她的话,面带微笑。
日子逐渐忙碌起来,炎热又金灿的初夏,校园广播站正放着周杰伦略微失真的歌曲,刘恋有些混沌的脑袋强撑着困意,指挥笔尖写着模拟题。
窗外的阳光与音乐交相辉映,有人在奋笔疾书,也有人累得睡死过去,每个人的未来似乎都清晰可见,直到不和谐的声音闯入教室。
“滚,这是我的座儿。”
从办公室出来以后,骂刘恋成了于文文的日常。
“你一个人坐两把椅子啊?”
刘恋头都不抬,继续写着手中的真题。于文文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对方,她头疼欲裂,连气都懒得生,早上吃下去的布洛芬死活都不肯去脑子里游一圈。
于文文把书包扔在桌子上,模样拽得不行。
“你又发烧了?”
刘恋把眼镜拉下一点,从镜框边缘凝视她,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于文文暴躁地翻着书包,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刘恋悄悄递过去一本英语书。
是对方昨天弄丢的。
于文文不仅脾气大,自尊心还强,她气得太阳穴发疼,瞪着刘恋就冒出一连串的脏话,“关你屁事?你他妈能不能别坐我旁边?”
她喉咙干疼,像卡着鱼刺,狠话也放得有气无力的,刘恋忍不住勾起嘴角。
于文文看着对方慈爱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一样。
“我告诉你,没事儿少搭理我。”她冷着脸警告刘恋。
下午第一节就是于文文最讨厌的英语课,她像是没骨头一样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坐没坐相。对比旁边正襟危坐的刘恋,俨然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于文文看得心里那叫一个火大。
刘恋忍不住转头,眼神愈发怜悯。
“你好歹写两道...”
于文文使劲一拍桌子,起身梗着脖子瞪刘恋,她揪起对方的衣领,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揍你啊?忍你很久了。”
这一吵可炸了锅,周围的同学停笔看热闹,也有小部分人低头不敢吱声,就是没人敢劝架。
于文文嚣张地瞪着刘恋,凌乱的发丝有些飞扬,胳膊上的红色鸢尾也被一览无余,漂亮又狰狞。
刘恋摘下了眼镜,她轻柔地摸上于文文的侧脸,于文文皱着眉想躲,却被对方猛地按住后颈,两人的呼吸瞬间交织在一起,焚香与冷杉。
滚烫的体温让鸢尾愈发血红。
手上捏着的笔杆不经意划过对方的后颈,冰凉的金属蹭过那片敏感的地方,于文文浑身一颤。
刘恋几乎是把于文文圈在了怀里,她炙热的眸光闪动着,指尖在对方的后颈处徘徊厮磨,语气平静:“你要揍我啊?”
后颈处的手掌越来越用力,半个头的身高差带着压迫感,于文文憋红了脸,脖子上也鼓起青筋。
另一只手也攀上肩膀,于文文狠狠地瑟缩了一下,呼吸变得凌乱,刘恋的眼神闪了闪,又碰上对方的肩头,于文文疼得深吸一口气,指尖都有些发抖。
“肩膀上有伤吗?”
刘恋凑近她,鼻尖离侧脸只差几厘米,钢笔还在后颈处厮磨着,动作莫名带着一丝暧昧。于文文猛地闪躲,胸口起伏剧烈,她不敢直视刘恋的眼睛却又扬起下巴,怒意中带了些畏缩。
“你他妈松手...”
骨子里的骄傲不肯让她求饶,嗓音却疼得有些颤抖,那又狠又怂的模样逗乐了刘恋。
“肩膀怎么了?”
刘恋又笑眯眯地凑过来,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于文文咬着牙让她滚。
刘恋边做题边笑,心情格外畅快,于文文越想越气,放听力的时候又报复似的抽走刘恋的卷子,还回去以后再抢走,再还。
一节课下来,漂亮的字迹上全是难看的划痕。
幼稚鬼得意地冲同桌挑了挑眉。
刘恋也不恼,又重新拿了一张卷子。于文文啧了啧嘴,自觉无趣,便直接缩在一摞书后面呼呼大睡,下课后又躲进了洗手间。
劲瘦苍白的手指夹着香烟,烟雾在窗外弥漫,于文文安静地看着树上的蝉,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形成点点光斑。
刘恋悄悄绕到了于文文旁边,和她并排着看向窗外,随后视线又盯着于文文手臂上淡红色的鸢尾花,旁边还有延伸的红色线条,像是要流向心脏处,衬得手指愈发修长漂亮。
“又干嘛?”
于文文警惕地后退几步,俨然没了嚣张气焰。
“这个颜色很难驾驭呢,很漂亮。”
刘恋真诚地夸赞着,仿佛之前的敌意和火药味都是错觉,于文文愣了一下,可还是嘴硬。
“那当然,冷白皮限定。”
刘恋沉默半晌,语气轻柔:“不知道你肩膀上有伤,刚才对不起,一会儿让你揍回来,不还手的那种。”
于文文惊讶地转头,她掐灭香烟,单手撑着下巴,挑起的眼尾竟带了些洒脱笑意,显得张扬又肆意。
“你说的啊。”
当然揍回来了,于文文象征性地踹了刘恋两下,跟挠痒痒似的,她毕竟不是睚眦必报的那种人。
刘恋突然更喜欢逗她了。
于文文不是每节课都睡觉,起码班主任的课她不睡,偶尔还会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她说话也不像大部分北京人那样吞音吃字,她语速不急不缓,没有那种喝醉似的腔调。
回答完毕,如果答案正确,刘恋还会小声鼓掌,跟哄小孩似的,于文文捶了她一拳,脸上尴尬得通红:“你有病啊...”
刘恋发现于文文这周没什么精神,似乎又生病了。低烧反反复复,把人折磨得无精打采,于文文睡了一节课,醒来后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热牛奶和感冒药。
哪儿冒出来的...
她皱着鼻子,把胶囊全部扣开,玩了一会儿,趁外壳化掉之前一把丢进垃圾桶里,百发百中。她咕咚咕咚地喝完牛奶,转头盯着刘恋看。
刘恋回了她一个笑容,她不自在地把脸转过去,嘴上骂骂咧咧的,“多管闲事。”
这白喝的牛奶味道还不错,于文文一喝就是一个星期。等身体好些以后,她径直走进教室,把攒下的几张红色钞票摔在刘恋脸上,“还你。”
刘恋却弯下腰捡起钞票,细细叠好后又塞回对方的口袋里,还顺手摸摸她的额头,“嗯,退烧了。”
于文文瞪着眼睛躲闪,“你是不是...”
是不是有病啊.....
“我也想和她当同桌,羡慕死了!”班上和于文文关系还不错的男生说得口干舌燥,“她真的贼漂亮!”
“停停停,你跟她说去,”于文文翻了个白眼,“你喜欢就去追,别来烦我。”
“我几斤几两啊,算了吧。”男生摸摸脑袋。
于文文不悦地托着下巴,心里骂骂咧咧,她是不待见刘恋,但她更看不惯有男生对刘恋犯花痴,要问为什么,大概是总觉得没人配得上刘恋。
刘恋虽然待人温和,却始终跟人保持距离,有些过于礼貌,当然于文文例外,她知道于文文是个纸老虎,表面上看着凶巴巴的,实际上没啥杀伤力,身子骨还弱得很,张牙舞爪几天就会病倒。
但纸老虎倔强又高傲,死活不肯吃药,直到刘恋从柜子里掏出一大袋子退烧药,摆在桌子上。
“没关系,你扔多少我有多少。”
于文文瞥到了那满满一袋子药,猛然把脸缩进棒球服里,她别扭地低着头,双手捧着热牛奶,想不通刘恋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我不喜欢吃药。”
笨脑袋想了半天,支吾出这么一句。
“吃了药病能好。”
太阳细碎的光芒洒落在于文文身上,她趴在桌子上,一口一口地喝着牛奶,脚踝处的红色荆棘也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慢慢变得生动鲜明。
“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于文文的表情有些赧然和不自在,刘恋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又用指尖轻触上于文文的肩膀。
于文文愣住,肩膀上的温热感久久消散不去。在乱糟糟的教室里,模糊不清的情绪在心口处疯狂蔓延。
放学后刘恋娴熟地帮她收拾着书包,似乎这种事情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于文文将头埋得更深,语气冷硬地骂她多管闲事,心里却泛起阵阵涟漪。
这次的退烧药终于不在垃圾桶里。
这阵子好几个班都丢了班费。
于文文并不在乎,她没有班级荣誉感,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事竟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学生会生活部召开了紧急会议,通报批评像大字报一样贴满展示墙,那些被捏造的谣言,不切实际,冗长又肤浅。
于文文只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带着满满恶意,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皮肉上。
难受、窒息。
刘恋从外地比赛回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她不在学校的这些日子里,没人跟她斗嘴,也没人天天骂她,她反而觉得无趣。
比赛一结束她就奔向了机场,回来后却发现于文文趴在桌子上发呆,整个人看起来颓丧又低落。
“我回来啦。”
刘恋摸上她的额头,一阵滚烫。
于文文拍掉她的手,“滚。”
她脸颊和眼尾都烧得红红的。
“怎么了?”刘恋心里一紧。
于文文咬着牙猛然抬头,厌恶地看着对方的眸子,“你装什么好人?!”
“你们学生会的都一样!”她磨着后槽牙低吼着,似乎要把这些天的委屈与痛苦通通发泄出来,说完又逃离似的摔门而出。
刘恋愣在原地,头脑空白一片,她去问班主任,班主任也完全不知情。路过阶梯教室时,她正好撞见一群生活部的成员在侃侃而谈。
“咱们学校的学风一贯很好,短短半年只出了那么一个刺儿头,不是她是谁?”台上的女生发着言。
刘恋一把上前将她拽下来,冷脸道:“你干的?”
生活部的部长明显慌张了起来,一米九几的男生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你不是学习部的吗...?”
那女生甩开刘恋的手,一脸不屑道:“就是于文文干的啊,除了她还能有谁?”她上下打量着刘恋,“年级第一怎么护着这种人啊?”
她胸口上挂着工牌:任丽琴。
刘恋猛然转头,怒视四周,“谁投的票?谁允许她来管事?主席团知道吗?”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此刻生活部全体噤声沉默。
“生活部哪来的权利去通报批评?!”
刘恋低声开口,警告着在场的所有人:“你们最好能找出证据,证明这件事真的和于文文有关,不然我不会轻易罢休。”她又转头冷眼看着任丽琴,“更不会跟你罢休。”
任丽琴终于害怕了,拉住刘恋的手,“大家都这么说啊...她这几天都是一个人,还总在教室里待着不回家,那肯定是她啊!”
“大家?无凭无据的事情你敢这么处理,你以为我是外地的不懂是不是?我在学生会待了那么多年,你的这些花招对我没用。”
刘恋一阵恶寒,厌恶地甩开手。
“跟我去纪检部谈谈?”
任丽琴直接吓傻了,她哽咽着跑走,有个男生还要出门追她,却被部长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放学后班主任把刘恋叫到办公室,严肃地看着她,“于文文不是那种孩子,我了解她。”
“眼睁睁看着这件事发酵成这样,有几个干事甚至还瞒着老师,就连我也是才知道。”
“学生会需要整改了,这也是我们老师的失职。”
刘恋垂着脑袋点头,思绪乱成一片。她在办公室待了一上午,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了于文文,她手足无措地抱着作业,也不知道站在门口听了多久,最上面那张字迹潦草的英语卷子满是红叉。
刘恋眸光一闪,走过去下意识想伸手碰她的额头,快碰到时又犹豫着收回,内心翻涌又克制,轻声开口:“烧退了吗?”
于文文背着手,缓缓点了点头。
窗外的蝉在枝头鸣叫,水泥地的温度像烙铁。
烧好像真的退了一些。
生活部被整顿,会议室也关了很久,造谣的人得到了应有的处分,该降职的降职,该批评的批评。刘恋当上了学习部的副部长,可她并不怎么在意,她只在意于文文还难不难过。
“你再哭丧着脸,我就真难过了。”
“傻了吧唧的,咋当上副部长的...”
被于文文骂了一顿,刘恋这才放下心。
这几天不知怎的,六月的雨下得跟秋末一样,缠绵又轻柔,铺天盖地全是落不尽的雨滴。
全班都在疯传,不良少女和转学生关系突然变好了。于文文不屑一笑,一把揪起刘恋的领子,阴阳怪气地发问:“我们关系很好吗?”
刘恋只是轻笑着,将手搭在对方的手背上:“喘不上气了,饶命。”
吓得班里同学赶紧后撤步逃跑。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文儿怎么上学了?”
赵梦背着一把贝斯进班,看到于文文以后使劲揉着对方的头。于文文恹恹地打掉她的手:“咋,你能上学我不能上?”
“能上能上。”赵梦乐呵呵地在于文文面前晃悠,那模样好不得瑟,于文文看到琴包眼睛一亮,“挺帅啊,我弹两下。”
“你会吗你?弄坏了得赔啊。”
“不就吉他嘛,谁还不会扒拉两下啊。”
“这叫贝斯...傻缺。”赵梦翻了个白眼。
于文文摸着弦,姿势娴熟,神情像乐手一样自信。赵梦屏息凝神:“文儿...你会啊...?”
“不会。”于文文打断她,手法逐渐粗暴。赵梦急得龇牙咧嘴的,“姑奶奶,轻点儿!弦都快断了。”
刘恋在一旁憋笑憋得肚子疼。
一滴雨坠在鼻尖,溅开星星点点的凉。
自从赵梦回来以后,于文文上课再也不睡觉了,她总是盯着刘恋看得入神,对方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穿着校服衬衫,最顶端的扣子解开了一颗,若隐若现的漂亮锁骨随呼吸起伏着。
长得还挺好看的...于文文迷迷糊糊地想。
她今天的体温降了些,但还在低烧中,看了一会儿又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没关系,清醒一分钟也很厉害了。”于文文在心里安慰自己。
她是被饿醒的,一觉睡到了晚自习。刘恋拿起从食堂打包的便当盒,夹了一筷子色香味俱全的辣椒炒肉,送到于文文嘴边,“吃这个?”
“嗯...”
于文文恹恹地趴着,只看了一眼就张开嘴,刘恋心里一紧,连忙收回筷子,她知道于文文喜欢说反话,对方说要,那就是不要。
“那就不吃了,吃这个吧。”
刘恋又拿出了从外面买的红枣山药粥,送到同桌嘴边,清淡又营养,很适合生病的人。
“我才不要。”
眼睛开始放光,嘴上却死不承认。
“张嘴,尝一口。”
刘恋哄着她,于文文才吃了进去,嘴上还不依不饶地挑剔着,“有点甜了,不太喜欢。”
刘恋看着一扫而光的打包盒,嘴角勾起了笑意,她忍不住伸手揉着于文文的头,却被对方一巴掌打开。
刘恋收回手,心情愉快地收拾着塑料袋,却发现于文文还在盯着自己。
“没吃饱吗?我再去给你买...”刘恋一个重心不稳,于文文突然霸道地搂住她的后颈,压在她背上小声嘟囔着,“你是不是在假装对我好.....”
其实于文文心里堵得慌,从办公室出来那天她才知道自己冤枉了刘恋,一直想道歉却不好意思。
两个人贴得很近,刘恋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胸前起伏的频率,转头却发现于文文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惆怅,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
心尖儿一颤,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刘恋垂着眸子,沉默半晌轻声道:“我只对你这么好。”
雨势潦草起来,窗外噼里啪啦一片,窗内雨声却变得失真,雾蒙蒙的下午让人愈发困倦。
于文文睁开一只眼,看到同桌鬼鬼祟祟地弯着腰。
“你干嘛呢?”
几本英语练习册被放在桌子上,刘恋递给她一支黑笔,“刷题,先写一篇完形,我陪你一起写。”
“不要。”于文文一脸嫌弃。
刘恋像狗皮膏药一样死缠烂打半天,于文文才不情不愿地动笔。她写了将近半个小时,十五道题错了十二个,刘恋只用了九分钟,还全对。
于文文沉默了片刻,转头幽怨地看着刘恋,“再让我写题我就揍你。”她把练习册一推就要趴下,刘恋却用手指抵住她的额头,“月考英语能及格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不需要。”于文文无情拒绝。
刘恋无所谓地笑了笑,收起了练习册,“放学后陪我去吃饭?今天保证不点微辣的了。”
“今天不行。”于文文烦躁地趴在桌子上,语气郁闷:“我要回家。”
刘恋旁边的座位空了一上午,她无心写题,中午连饭都没吃。在她以为于文文下午也不会来上课的时候,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怎么没走?”
于文文有些意外,她快速把棒球帽压低,一进门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似乎是累坏了。
她没打伞,外套湿了一片。
刘恋轻叹一声,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她凑近于文文,有些逾矩地搂住对方的肩膀:“怎么不让我看看?我等了你一上午。”
“困死了,别吵我睡觉。”
于文文装睡的伎俩很拙劣,但刘恋没有拆穿她,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似是在哄睡,又似在安慰,“你睡吧,我写题陪着你。”
密密的雨裹挟着寒气,把关节处侵蚀得酸痛,肩膀上的手掌带着温度,一下又一下,伴随着笔尖沙沙声,轻柔地安抚着情绪。
过了一刻钟,于文文还是开了口,带了些鼻音。
“刘恋,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难获得幸福?”
她摘下帽子,眼角处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身上的旧伤还没好,新伤就越添越多,巴掌大的脸,皮肤那么白,现在竟然挑不出几块好地方。
平时闹着玩刘恋一抬手于文文都要抖一下,经历过什么通过肢体语言的条件反射也能看得出来。
刘恋很聪明,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有什么东西瞬间堵在喉咙处,哽得生疼。她愣愣地看着于文文眼角处的伤,深邃的眉眼被淤青包围,戾气消得无影无踪,只剩哀愁。
刘恋什么都没问,只是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于文文,你会幸福的。”
苍白无力的一句许诺,趴在课桌上的背影纹丝不动,就像初次见面时那样安静又孤独。
直到许久后,刘恋才听到一声轻叹。
下午的地理课,刘恋发现于文文听得格外认真,似乎已经把烦恼给置之脑后了。
“帅不帅?”
发现刘恋在看自己,于文文便转过头,给她展示了一下眼角处的创可贴,上面印着小老虎的卡通图案,刘恋没憋住,笑出声又被捶了一拳。
肩膀被捶得刺刺麻麻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转完地球仪,中年女人又开始讲理论部分,于文文无聊地打着哈欠,又突然戳了戳刘恋的脸颊。
“风吹过西伯利亚的麦田,也吹过阿拉斯加的冰原,风还吹过最远的海,班主任的刘海,你看,英子今天没梳头。”
于文文说完把自己都逗笑了,笑得桌子都在震动。刘恋悄悄用手臂环绕住于文文的身子,眼里满是笑意,觉得对方实在是可爱得很。
“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于文文玩着手上用琴弦编的戒指,白皙的小臂上鼓起青筋,红色的鸢尾愈发醒目,一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也带了些许温柔。
“你长得好牛逼。”学霸突然词穷。
“老师,刘恋说脏话。”小老虎举起手告状。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班主任操着一口东北话,“真是的,学习这玩意隔行如隔山啊...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赵梦,再笑你也出去!”
赵梦龇着个大牙,赶紧闭上嘴。
两人站在一起罚站,双倍漂亮的脸总是引起路人的频频回头,又被于文文瞪了回去。刘恋悠哉地靠在墙上,觉得偶尔不写题放放松也不错。
于文文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罚站没什么,但让刘恋跟着挨罚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你快说,你喜欢什么。”
“只要你喜欢,我抢也给你抢来。”
同样的问题,音量骤然增加,掩饰着尴尬。
刘恋笑着不说话,于文文就像没骨头一样挂在她身上,语气带了点威胁,表情却有些不自在,一点也不唬人,刘恋越看越觉得她可爱。
“说啊...说啊...”
于文文不依不饶,在刘恋身上蹭来蹭去,刘恋瞬间僵直了背脊,觉得对方的身子软得要命,那股好闻的焚香味也变得更浓郁了,她低下头,语气认真。
“我喜欢你,给吗?”
盛夏的日光绕过树荫,在玻璃窗上投下漂亮的光斑,刘恋就那样倾下身,衣袖蹭过二人的领边,冷杉木的气息和焚香有了一瞬间的纠缠。
耳根开始发烫,变得通红。
于文文不知所措地抬起头,却看到了刘恋眼中复杂的情绪,是那样的隐忍又克制。
似乎夹杂着清冷又朦胧的欲望。
她突然愣在原地。
下午鬼使神差地说出那句“我喜欢你”后,一晚上于文文都没理过自己,刘恋懊悔地捂着脸,边写题边琢磨怎么让于文文忘记这件事。
等晚自习走读生离校以后,刘恋才揉着脖子抬头,发现于文文正趴着发呆,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
“怎么还不回家?”
她俯下身子,将手轻拍在于文文的肩。
于文文浑身一颤,把头埋得更低,“家不家的...”她表情有些不自在,“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哪里容得下我,我就在哪里。”
“你家一定很温馨吧,看你整天都没心没肺的。”于文文的语气带了些羡慕。
温馨吗...
刘恋突然哑口无言。
可能在外人看来很温馨吧,但她并不喜欢待在家里,前几年父母突然变得很忙,工作起来经常是几个星期都见不到人。
小时候刘恋还会抱怨,再大些她便学会自我消化,要么待在学生会,要么就去社团的弦乐队,只有在拉大提琴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一点快乐。
本来这些年已经习惯了,没想到父母会突然让她转学到北京,到底是什么工作这么忙,她明明那么喜欢待在成都,根本不习惯北方干燥的空气。
刘恋盯着窗外渐弱的雨。
她不知道于文文到底遭受了何种苦楚与委屈,这个人不爱说话,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敏感得要死。
但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不开心的是于文文,装开心的是刘恋。
她们没区别的。
“我容得下你,你跟我回家吧。”
脱口而出的话语,刘恋却抿着唇,神情认真。
于文文倏地躲开了刘恋的视线,心脏一阵狂跳,脸颊又开始烫起来,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害怕。
“这玩笑开得一点儿也不好笑。”
她神色慌张,匆忙背上书包离开了。
刘恋今天一整天都在生活部开会,赵梦便坐在她的座位上,皱着眉撸起于文文的袖子,果然看到了几块青紫,她气得直拍桌子,“昨天打的?”
于文文放下英语书,垂着眸子,语气轻松:“不碍事儿,我扛揍。”
其实是麻木,不是不在乎。
父母对自己严格又刻薄,小时候她不懂,不管被怎样对待,她还是会讨好地看着他们,毕竟孩子总是渴望得到父母的爱。
但一味地退让,换来的只能是变本加厉的责备,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以及莫须有的罪名。
尤其是父亲,看谁都不顺眼,对于文文时常拳打脚踢,可那时她太小了,并不知道如何反抗。
“跪在地上。”
男人一声令下,青春期的女孩便被罚着用膝盖和手肘跪趴撑地,只能露出焦急又不敢催促的表情,没尊严得像只犯错的宠物。
而每当半夜,于文文都要自我消化着那些尴尬与被践踏的自尊。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对父亲失望。
于文文小时候喜欢唱歌,男人就真的给她报了班,想学乐器,男人就买了最贵的牌子,除了不苟言笑,他清醒时比任何父亲都要好。
可他又总是突然摔东西,变得神经质,甩棍、皮带、衣架,随便抄起什么,揪住于文文的衣领往下压,用力捏起她的下巴,神情狂躁,一遍又一遍地冲她吼:“都怪你,我没有儿子,你怎么不去死?”
他是个矛盾又割裂的人,于文文不懂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委屈,“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下巴被捏得生疼,她只能忍住泪水拼命道歉:“对不起...”
深夜失眠的时候,于文文就在想,如果自己是男孩,是不是生活就会轻松幸福许多。
然而比挨打更常见的是吵架,父母感情不和,于文文整个童年都在他们的争吵之下度过,潜移默化中她变得自卑又敏感,渐渐活成了一座孤岛。
卑从骨中生,万般不如人。
不知何时起,她就变成了满身戾气让人难以靠近的模样,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唯独赵梦和刘恋。
“我妈说女生必须要嫁人,成年以后正好,再晚就没人要了,所以她一直不想让我上学...”
于文文掐灭烟头,“其实我不怕挨打,我只怕自己会嫁给一个像我爸一样的男人,变成像我妈一样的女人,再生一个像我一样的女儿。”
“那样我还不如去死。”
赵梦气得咬牙,“操,真他妈是一家子神经病。”
她暴躁地搓着狼尾,“那你生活费被停了咋办?我借你钱吧,反正...反正谁敢让你退学去嫁人,我就宰了他!”
于文文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从迷茫逐渐变得清亮,她如今只能咬牙坚持,这该死的世界什么都要钱,她必须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梦梦,谢谢你。”
雨终于停了。
于文文合上单词本,心乱如麻,今天背得太多,后面还没记牢前面就已经忘光了。
她最近一直在和家里周旋,放了学又要去打工,一整天下来身心俱疲,额头又开始烫起来。
月考成绩出来了,刘恋却面色凝重,拿着卷子涂涂改改,又把各种复习资料摊开在桌面上,眉头始终舒展不开,中午连饭都没吃。
于文文心里不是滋味儿,难以言说的情绪蔓延开来,她烧得头昏脑胀,自责得不敢看刘恋。
因为上次闹得有些不愉快,最近她和刘恋都没怎么说过话。于文文用手抵着滚烫的额头,心里有些懊悔,虽然不知道刘恋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但她绝对不想跟刘恋吵架。
这阵子大家都在为分班考试做准备,班里的氛围越来越凝重,所有人都在焦头烂额地刷题。
有时候忙起来,刘恋甚至一句话都不说,于文文不敢打扰她,只能偷偷看。
从语数英到物化生,每道错题都被她认真整理好。于文文以前从未发现,刘恋做题的时候竟然会皱起眉,表情也是恹恹的。
其实刘恋也不那么爱笑啊...
陌生的感觉让于文文倍感无力,她只好也拿起卷子整理错题,可她学习不好,方法也不对,融不进那样的学习氛围,她像一只脱队的孤雁,迷茫又狼狈,就算照着答案也弄不懂解题思路。
于文文颓丧地趴在桌子上。
第一次觉得,原来只有自己的青春无药可救。
她们马上就要升入高三,学生会的工作也越来越多,刘恋每天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她总是写题写到一半就被一群人叫走,于文文愣愣地拿着一本数学练习册,眼睁睁看着对方与自己擦肩而过。
好尴尬,问不出口...
于文文捏着笔,懊恼地低下头。
心里一阵不安。
她只好笨拙地写着练习题。很难,但还是一遍又一遍地算,一道难题翻来覆去一下午,于文文使劲掐着额头,身上冒着一股又一股的冷汗。
却始终做不出来。
未关严实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练习册掉了一地,情绪瞬间降到低谷。
于文文放下笔,脸上是难堪又隐忍的表情,眼里隐隐闪着水光,她咬着唇转头,“刘恋。”
刘恋疲惫地停笔,“怎么了?”
“今天放学后又要开会吗?”
“对,抱歉。”
不是说喜欢自己吗...
于文文压下心中的酸涩与烦躁,捡起地上的练习册。刘恋伸出手下意识想摸对方的额头,“你记得按时吃药。”
于文文却躲开她的手,难以启齿的心事堵在胸口,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千言万语都只是轻描淡化作一句:不用你管。
刘恋沉默着收回手,眼眶里有血丝。
清风拂过屋内的窗帘,书翻页发出沙沙声,柜子门被缓缓吹开,咔哒一声,一袋子退烧药映入于文文眼帘,她瞬间愣住,内心涌入巨大的空虚与孤独感。
自己在干什么啊...
为什么要跟刘恋赌气。
从小到大都没拥有过爱,在她将近心灰意冷的时候,刘恋却对她说:我只对你这么好。
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于文文趴在桌子上写数学题,新学的圆锥曲线难得她眉头紧蹙。又忍不住转头看刘恋,却发现刘恋也在看自己,于文文心里一颤,连忙把视线错开。
雨季结束后便是久违的艳阳天,在紧绷又疲倦中,于文文突然看到有一束光落在桌角,她抬起头望向窗外,却看到了一场有生以来见过最盛大的落日。
灿烂又生动的日光给云彩镀了层金边,整个天际都被火色烧透,又铺满整个教室,课桌与堆叠的书本纷纷漾成了一片温暖的蜜色。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震撼,只是恍惚又悲伤地觉得,自己可能再也看不到这种景色了。
翌日,赵梦被迷笛音乐学校提前录取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年级。分离的日子总是来得那么突然,突然得让人猝不及防。
送别会那天赵梦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祝福,她大步走下讲台,用力抱住了于文文,向四周大喊。
“以后你们谁敢欺负于文文,别叫我知道!”
狼尾被挑染成红色,一双冷酷漂亮的眸子,不怒自威地看着全班人,“要是让我知道了,就是在迷笛我也能杀回来削你们!!”
于文文捂住她的嘴,难得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周末晚上俩人喝得酩酊大醉,赵梦喝了一瓶又一瓶,表情惆怅,似乎要离开的是于文文一样。
她酒品不好,喝醉了拉着于文文边哭边笑。
等喊累了,赵梦突然哭了。
“文儿,我没别的愿望,我就希望你能开心。”
赵梦醉得不省人事,半夜被父母接去了机场。于文文是被刘恋扶回去的,也不知道是赵梦提前联系了刘恋,还是刘恋早有预感。
“发烧就别喝酒了。”
“低烧而已。”
很久没说过话,于文文只能干干巴巴地冒出这么一句,之后便是一阵沉默。可能是酒精在作祟,走着走着,于文文突然感觉自己变得孤苦伶仃。
“我又变成一个人了。”
于文文自嘲地笑笑,说完却看到了刘恋眼底的水光,她慌了神:“我...”还没说完,刘恋就突然把她抵在墙壁上,两具身子紧紧挨在一起。
那样的力道像是要把对方揉碎融进身体。
于文文发着烧,身上全是汗,腰间和腋下也滚烫无比。脖子突然被热气灼伤,怀中的人把唇贴了又贴,冷杉盖过焚香,锁骨被咬住,耳尖也被舔舐,湿漉漉成一片。
心脏跳得快要爆炸,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难受,除了难受还是难受,她眼角处流下生理泪水,连呼出的气息都变得滚烫。
可刘恋的怀抱又舒服得要命。
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意识变得薄弱,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点燃又熄灭。
炎热的夜晚,降不下去的体温。
记不清是怎么回去的了,于文文只记得刘恋哭得很伤心,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从那天以后,刘恋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整天只顾着埋头学习,去学生会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任丽琴带着部长来找她,也能吃闭门羹。
于文文也彻底泄了气,她放弃研究数学题,除了英语哪科也看不进去,上课撑不住了就睡觉,下课又躲在走廊里抽烟。
可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和刘恋之间,她不知道到底是哪帧情节出了差错,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些冒出来的情绪都令她深陷苦海,无法逃脱。
等白天又要把情绪藏起来,发了疯般的想念在日复一日的沉默下偃旗息鼓。
她开始不敢进班,害怕上课铃声,害怕看见刘恋,害怕刘恋眼里没有自己。
分班考试那天她早早交卷,准备去打工。
今晚降温,酒吧里的客人不多,于文文估摸着差不多快要放学了,便收拾着设备准备离开。
“于文文。”
她今天穿得单薄,不觉得耳边刮过的寒风冻人。可那熟悉的声音,却比冬日里的冰窖还要冷上几分。
“爸...”
于文文惊恐地抬头,却看到中年男人挡在门口,眼神里满是偏执和疯狂,他咬牙低声道:“你每天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于文文低着头一言不发。
“说话啊!在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不学好?你是不是又欠揍了!”男人用力拽住于文文的手,精神紧绷着。
“你不给生活费我还不能自己挣钱吗?!”于文文忍耐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男人恼羞成怒,猛地抬起手,“不能!你是我养大的,就要听我的!”
脸颊上瞬间落下巴掌印,于文文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急得胸口剧烈起伏着,白皙的手腕红了一片。
男人正得意着,却突然被钳住肩膀。
“放开她。”刘恋气喘吁吁,面带愠色
“你他妈是谁?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那双和于文文相似的桃花眼,始终阴郁浑浊。
“不放手我就报警了。”刘恋死死地盯着他。
男人怒目圆睁,跟刘恋僵持了几秒钟,但肩膀时不时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忍受,他瞪着于文文冷哼一声,“臭丫头,你等着。”
放完狠话,他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酒吧老板尴尬得欲言又止。
于文文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恋,突然被戳破的窘境,让她无地自容。自己浑身是伤,狼狈不堪,刘恋却穿得干净体面,还背着书包,似乎刚从学校出来。
“滚。”于文文胸口发闷。
刘恋盯着她嘴角的血丝,“让我看看伤口。”
“你给我滚!”难堪夹杂着愤怒,于文文推开刘恋的肩膀,转身就走。
“于文文,你听我说。”刘恋抱住她,“我退出学生会了,再也不去了。”
于文文愣住,猛然转头,眼眶通红:“谁让你退出学生会了?刘恋,你要干什么啊...”
“不是不理我吗?你现在又干什么啊...”
“我又没惹你,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啊,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她突然用力埋进刘恋的脖颈处,积攒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失声痛哭:“为什么不理我...讨厌...”
“你说你讨厌谁,我再也不理他。”
阵阵哭声让刘恋听得心酸不已。
“讨厌你,你就是讨厌。”
“我啊?我跟你生过气嘛?”刘恋苦笑着,温柔地回应她,“别讨厌我嘛...”
于文文哽咽着:“是不是我影响到你的成绩了,所以你才不理我,对不起...”
刘恋抬手轻抚她的背,“成绩退步跟你没关系,我再考好就行。”
“但我不是故意要冷落你,只是我必须要考好。文文,以前我不喜欢北京,可我现在想待在这里了,因为这里有你,也有我想追求的一切。”
“我说过,你会幸福的。”
“看到排名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聪明,并不是无所不能...”
刘恋明白自己的极端和固执,她轻叹一声,“是我的错,有问题的从来不是你,而是我的心,我太想让你幸福,也太想让自己幸福...”
可不知为何,于文文哭得更加语无伦次,“可是刘恋,我不好,我很差劲...我家里人都不喜欢我,他们还说我是变态...”
刘恋的心脏阵阵紧缩着。
变态...
于文文用力擦着眼泪,思绪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场景,眼前的女人变得陌生无比,自己跪在地上,愧疚地拉着她的手,“妈...”
沉重的身体,连带着骨头快要碎掉的痛感,于文文紧张地低着头,左胸膛缓慢地跳动着。女人一字一顿,掐住她的下巴,暴怒地吼着:“你疯了吗?”
她慌忙地抱住女人瘦弱的背脊,愧疚又狼狈地道着歉:“对不起...”
男人却一棍子抽过去,于文文疼得倒吸一口气。他恶狠狠地低声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别上学别上学!你他妈在学校都学了什么?!”
女人捏着日记本,看着里面青涩的字迹,憔悴的双眼瞪得浑圆,“不好好学习,还发现自己喜欢女人?脸都被你丢光了!”
于文文捂着挫伤的脖子,伤口处刺痛无比,泛着血丝。冷漠阴郁的男人,满脸嫌恶的女人,他们还在不停地破口大骂,可于文文的自尊心快要承受不住了。
从那天起,她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在变好与沉沦之间,于文文选择了后者。
哭到脱力,于文文在刘恋怀里沉沉地睡过去了,她面色苍白,鼻子被冻得通红,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锁骨处深深凹陷下去。
刘恋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攥住,几乎快要透不过气。她愧疚又难受地低着头,表情越来越凝重,直到忍不住红了眼睛。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语气克制到极限,平静得吓人,但是没人能回应她。许久后,一滴泪落在了于文文的脸上。
曾几何时,受伤的流浪猫奄奄一息,独自跋涉在凄风苦雨的世界上,只要旁人的动作稍微大声一点,她就会被吓跑。
可就是这样一只浑身带刺的猫咪,倔强地撑到现在,又猝不及防地闯入了充满规矩的世界。
刘恋的世界。
夜不归宿,却带着刺激的叛逆感。
早上五点多,于文文睡眼朦胧地被搀扶着走在上学的路上,刘恋看着对方肿起的一双眼睛,忍不住捧腹大笑,惹得于文文追着她揍。
跑着跑着,俩人一起傻笑出声。
老板人好,昨晚收留了她们两个在酒吧躺了一宿,虽然睡得不算踏实,但好歹也没流落街头。
橙黄橘绿,赤红枫林,秋天也来得悄无声息。
于文文低头碰着刘恋的肩,悄悄与她十指相扣,现在天色还早,连路灯都没来得及熄灭。
“这路灯从前也这么漂亮吗?”
刘恋前言不搭后语,可于文文听得心里一暖。
嘴角也勾起释怀的笑。
从前她羡慕刘恋的人生,羡慕得要死。因为永远都有人站在刘恋的身后或周围,听她讲话,给她撑腰,让她变得自信又善良。
可如今于文文再也不羡慕这些了,她把脸侧过去,眼神带着浅浅笑意。
刘恋的内心涌动着情绪,鼻尖也带了些酸涩感,她紧紧牵着于文文的手,悄悄注视着她。
恶劣蛮横,戾气满怀,无理辩三分,得理不饶人,她在大家眼中似乎就是这样的坏人。
可是于文文,不要自卑。
我喜欢你的傲慢,你的盛气凌人,
喜欢你的一切,包括你炙热又清冷的灵魂。
所以不要再自卑。
刘恋考进了清北实验班,以第一名的成绩。
于文文真心替她高兴,连打工都变得卖力起来,除了在酒吧驻唱,她还自学起了电吉他。
一三五驻唱,二四六在乐队当替补吉他手。好在她小时候学过古典吉他,有看得懂五线谱的优势,在乐队里也混得风生水起。
可身兼数职没几天,那不争气的孱弱身子又累倒下了,还好这次只烧到38度。
刘恋心急如焚,但两个人分在了不同班,她也只能干着急,熬到放学后才能急匆匆赶过去。
一进去,却看到于文文趴在五三上睡着了,练习册上的字迹工整认真,写得一笔一画,刘恋忍不住蹲下仔细注视她。
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眉眼,平日里总带了些淡漠,只有熟睡时眉头才能舒展,侧脸白皙,饱满的唇抿起,刘恋才发现于文文其实更像个孩子。
她心里一热,便轻手轻脚地凑近于文文,在对方的鼻梁上轻咬了一口,没醒。
刘恋又黏过去不停地蹭她,还越来越过分,甚至轻咬住她的下唇,于文文还是没醒。
刘恋心如擂鼓,本来是玩闹的啃咬,到了最后竟然变成轻吻,轻得浅尝辄止,却又在慢慢加深力道,吻得于文文心乱如麻。
她实在是睡不下去了,面色通红地抬起头,敲了敲刘恋的脑袋,“笨蛋,你犯什么浑?”
刘恋连耳尖都是烧起来的,她红着一张脸,整理着思绪,可平日那些演习的话语全都忘记,脑海里突然空白一片。
“我喜欢你。”
她笨拙地打着磕巴,万万没想到这句话说得这么草率。
脑子开始糊涂,额头烧得更烫了。于文文有些发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刘恋连哄带骗地拐回宿舍,美其名曰补课。
周五晚上,其他舍友都不在。
于文文捂住有些发烫的脸颊,“我发着烧呢,你忍心让我写这么多吗?”她努力让语气显得平静。
“那就不写了,我们睡觉。”刘恋推开作业,一把搂住于文文,把她扑在床上。
十几岁的年纪,两双纤细雪白的腰肢抵在一起,蓝白色的校服外套掉在地板上,于文文支撑着清瘦的身子,软软地压在刘恋怀里。
“我还想亲。”刘恋搂住于文文的脖子。
于文文的耳尖又烧了起来,她捂住眼睛,心里一阵叹息。
笨蛋,你要亲就亲啊。
我拦着你了吗,老问我做什么...
于文文不会换气,她被亲得面红耳赤,实在憋不住了才轻轻推开刘恋。
她只穿了一件短袖,薄薄的布料被挤压得有些凌乱,背上的纹身若隐若现。
刘恋凑近仔细看,才发现图案是牡丹花,绿叶托着红花交枝缠绕,花瓣层层叠叠色泽艳丽,漂亮极了。
“面积这么大,很疼吧?”
“还好,割线五个小时,打雾三十个小时,你问这些做什么?”于文文趴在刘恋胸前,努力回忆起纹身时那种针头刺进伤口,痛感叠加的感觉。
“我也想纹身。”刘恋笑得没心没肺。
于文文皱起眉,跟她鼻尖对鼻尖,脸上发烫,“你再说?小心我揍你。”
“你脸红了...”
“烧的。”
刘恋突然把于文文搂紧,轻轻摸着她背上的纹身,又摸到一些凸起和伤疤,不知道是烫伤还是割痕,如今都被红色颜料遮住。
刘恋轻轻摸着,什么都没问。
于文文按住她的手,语气有点心酸:“干嘛啊,已经没事了,不用可怜我。”
刘恋静静端详着怀中的人,她觉得于文文发烧时脸上总有种疲倦感,看起来绝望又易碎。
就像她的前半生,一直在苦苦挣扎,努力摆脱家庭所带来的阴影,摆脱遭受的那些灾难,摆脱被打压的自己,那样清冷的面容总是带着倔强。
刘恋对这样的她深深着迷。
灯光亮得晃眼,于文文听到身下人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对方的眼神不再清明,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于文文轻声唤她:“刘恋...?”
刘恋突然把于文文压在身下,“我想。”
心脏一颤,直白的话语打在于文文耳边,她烧红了脸,心跳如擂鼓,“什么?”
“我说,”暧昧滚烫的气息扑在耳后,“于文文,我想和你...”
她以前也这么直接吗...
于文文红着脸,不经意间撞进刘恋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曾经是快要溢出的温柔,如今在昏暗的灯光下,竟满是迷离。
两人贴在一起,发丝交织缠绕。于文文的心脏跳得几乎快要爆炸,她半阖着眼眸,嘴唇一张一翕,刘恋紧紧地抱着她,用手指攀上那漂亮的蝴蝶骨和凸凹不平的疤痕。
她搂紧于文文,听到耳边的声音夹杂细碎的言语,她凑近些,努力辨别着对方的话语。
“我爱你...”怀里的人带着哭腔,轻声道:“你爱我吗,能不能再多爱我一点...”
刘恋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理智的线彻底断裂。
“我爱你。”
“再来一次,好吗。”
语气带着爱意和怜惜,于文文呜咽着点了点头。
于文文时而清醒,时而意识模糊,她恍恍惚惚间回忆起她与刘恋在琴房那天的合奏。
刘恋将大提琴的琴身轻轻夹于两膝间。那时明明还是夏天,可琴声听起来像是漫步在被暖阳照耀的雪地里,带着华丽的苍凉,与平静的忧伤。
大提琴与古典吉他最为般配,那个下午,她们躲在无人的音乐教室,合奏着一首不能再轻缓的中世纪民谣,那是温柔又悲伤的曲调。
于文文感受着耳边滚烫的呼吸,一阵一阵打在她的脸颊上。
月亮入夜,琴弦震颤,大提低鸣。
凌晨时分刘恋才稍稍清醒,她的动作收敛了许多。看着于文文浑身乏力地缩在自己怀里,刘恋炙热的眸光闪动,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话语。
于文文,我喜欢你。
于文文,我想让你幸福。
于文文...
“我们谈恋爱吧。”
话到嘴边变得直接,她伸出手摩挲着于文文的脸颊,指尖在对方的耳廓徘徊厮磨。没得到回复,刘恋就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于文文依偎在刘恋的颈窝里,无力地向后仰着,不经意间看到她的双眼,那是怎样的眼神,几乎将自己视若珍宝。有些失声的嗓音突然开始哽咽,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变成哭泣。
刘恋慌了神,紧紧抱住她,“怎么哭了?”
“刘恋...”耳边充斥着滚烫的水汽,“我真的不够好...我这样的人很该死...”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她像是一只败犬,委屈地啜泣,“可你别不要我...”
强烈的自责和愧疚瞬间萦绕在刘恋心头,“你不该死,该死的是那些欺负你的人。”
于文文在她耳边轻声哭泣,“你记不记得我们最开始,在天台那次,那次我本来是要...”
刘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背,“我知道。”她神情悲伤又温柔,“都过去了不是吗。”
“恋恋,我怕你后悔。”于文文紧紧地搂着她。
只见刘恋的眼眸里有水光闪动,许久后她才轻声说道:“我怎么可能后悔。”
“我怎么舍得后悔。”
语气似叹息,也似哭泣。
从清北班走到文科班要爬四层楼,但刘恋每个课间都会去溜达一圈儿。每次去于文文都是在乖巧地刷题,刘恋莫名欣慰,一个劲儿地抱住她顺毛,生怕冷落了对方。
“于文文,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
于文文吓得一哆嗦,刘恋摸了摸她的脸,准备陪她一起去。于文文在心里悄悄盘算着这个月自己都干了什么坏事,主动坦白英子可能不会太生气。
“月考英语考了全班第三,你口语这么好啊!”
于文文被班主任抱着转了个圈儿,她一脸懵逼地看着刘恋,刘恋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回到班里,于文文发现自己座位的旁边围满了人,有个腼腆的女生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于文文努力冲她挤出一个笑容,女生便激动地小声喊着:“那个,漂亮小鱼,你教教我这个语法行不行?”
漂亮小鱼是什么鬼称呼....于文文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围上来几个同学,全都向她请教题目。
于文文虽然不习惯,但却莫名喜欢这种感觉,她克服着社恐与尴尬,从无所适从到小心翼翼,语气不自觉温柔,一点一点耐心地给她们讲解题目。
刘恋在旁边看得心里一暖。
“漂亮小鱼,一会儿也教教我吧。”
她挨在于文文耳边,看着耳尖慢慢变红,
经历了艺术节、运动会、成人礼、金榜题名的季节,于文文才发现原来高三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曾一心盼望着自己能飞出学校这所牢笼,可如今却有些不舍,她开始留恋这里的一切,留恋这里发生过的所有回忆。
夏末转初秋,于文文拿着伯克利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向酒吧老板告辞,她将那把破旧的芬达放下,冲哭成泪人的乐队成员挥了挥手。
走酒吧出来,她一头扎进刘恋的怀里,刘恋冲她挥了挥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两个人都笑了。
少女们一起坐上通往南方的列车,已经是高考半年以后的故事了。走的那天于文文的父母都来了车站,于文文看着他们,沉默了许久。
不知何时她才恍惚发现,曾经自己最怕的那个阴郁男人,如今竟然鬓边泛白,背也微微驼了,于文文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心里竟毫无波澜,没有恐惧,没有担惊受怕,只剩无限惆怅。
列车还是开走了,决绝又坦然。
麻雀抖擞细雪,三花猫也卷起尾巴揣着手。夜幕降临,天台上绽开烟火,过年的气息弥漫在整条街道,纷飞大雪将大地染成纯白。
成都这座城市和北京很不一样。
天府之国的周边不知惹了多少城市艳羡,冬天也有人在户外吃茶听戏,灵魂在烟火气中慢下来,悠哉一整天,手中的盖碗茶还未放下。
于文文局促地拉着刘恋的衣角,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两人沿着雪路慢慢走到家门口。刘恋搂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别紧张,我爸妈人很好的。”
浅灰色格子围巾围绕住少女的细颈,呼出的哈气腾上镜片,“爸妈!开门~”
门咔哒一声被打开,“这么早就到了哇?哎呀,你就是文文吧!姑娘长得真漂亮。”刘妈妈笑得合不拢嘴,锅铲还没放下就拉着于文文舍不得放手。
于文文袖子短,这么一扯,手臂上的纹身露了大半,她慌忙遮住,不敢抬眼看女人。
刘妈妈只是温柔一笑,“不用遮啦,这不是挺好看的嘛,好孩子,你先自己坐一会儿,我去看看锅里炖的汤。”
女人又动作麻利地跑进厨房切菜,“恋恋!给你的小女朋友拿拖鞋!你老汉儿也快下班了,准备洗手吃饭。”
于文文窘迫地坐着,刘恋眼含笑意,单膝跪在地上凑近于文文,轻轻揉着她的膝盖,一边揉一边小声地呢喃:“乖乖,怎么了?”
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震天响,这里比北京的年味要浓郁许多。刘爸爸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在本地找了个清闲自在的活儿,这样一来每天都能待在家里。刘恋嘴上语气平静,心里却炸开了花。
小鱼宝宝,你是我的幸运星吧。
“别害羞,叔叔阿姨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几年我们恋恋受你照顾了。”
刘妈妈不停地给于文文夹菜,于文文这才发现桌子上一半的菜都没放辣椒,她心里一阵感动。
“没有啦...阿姨,恋恋总是照顾我多一点...”
“好好好,互相照顾就对了,诶孩子你是不是有点发烧啊?阿姨摸你额头,还有点烫呢,一会儿让你叔叔给你找药,你乖乖吃了哦!”
女人对于文文唠叨了很久,于文文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慢慢红了,她心里麻麻的,那是一种陌生又温暖的感觉。
刘妈妈越看这小姑娘越喜欢,就又给于文文包了一个超大红包。
“不...我不要...”于文文受宠若惊。
“你收着,不多,一点儿心意而已,阿姨把你当自家闺女的。”
刘恋笑眯眯地看着她们,没想到在自己家,于文文竟然一改平日的嚣张模样,不挑食不顶嘴,变得特别乖巧懂事,她家小老虎难得这么害羞,刘恋反而不适应了。
于文文看着对方絮絮叨叨的模样,心里一暖,脸上有点红:“吃不下了。”
刘恋的父母相互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和北方人过年不太一样,刘恋家的年夜饭没有排骨肘子,而是腌制的腊肉,白斩鸡鸭,清炒时蔬。一半辣炒,另一半酱香,丰盛又美味。
灯火通明,家人闲坐,一阵欢声笑语。
于文文心中的喜悦,荡漾起一层层涟漪。
刚到十点,两位长辈就已经早早地睡下了,于文文缩在刘恋怀里,在客厅看着喜庆的春晚。没等到零点倒计时,刘恋就困得半阖双眸,于文文轻轻地用额头抵着她的下巴。
“恋恋...”
一声又一声,呢喃越来越轻。
零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终于到来,在寒冷的夜晚,于文文也终于释然,她靠在刘恋怀里,彻底将过往连根拔起,如愿以偿地拥有了温暖。
她听着窗外响起的烟花声,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少女们穿着蓝白校服,并排靠在座椅上。两块钱的公交车碾过柏油路,经过玉渊潭的樱花,颐和园的长廊,又经过什刹海的日落,紫禁城的白雪。四季轮转,岁月不休。
眼尾泛红的少女,将头靠在恋人肩上沉沉地睡去。
不知何时,那阵持续又折磨人的低烧,也慢慢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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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和你并肩走在古道上,梧桐树的影子盖住我的脸,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那天晚上,怕黑的我并未察觉夜的幽深,毕竟你于我而言,便是明净的缺月,虽不完美,却让人爱的紧。
黑猫刚转来八中时,内心是害怕而不安的。
全市的学生一开始都不知道一中的年纪第一为什么突然脑子一热,转到了八中这个每年都没有几个学生上一本的小破学校。...
全市的学生一开始都不知道一中的年纪第一为什么突然脑子一热,转到了八中这个每年都没有几个学生上一本的小破学校。
后来有知情者透露,黑猫在原来的学校被校园欺凌了,后来又得了抑郁症,才不得不换个地方上学。
黑猫来上学的第一天,班主任由于同情他的遭遇,让他当了学生会主席——badcen的同桌。
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到了第三排的座位上。他可以感受到教室里的低气压,老师的紧张和担心,还要同学们一些奇怪的表情——或是同情,或是轻蔑,还有嘲讽。
黑猫把头埋在胳膊里睡了一节课,在此期间老师像没有他这个人似的讲课,那间课出奇的静,静的令人害怕。他只听得见老师沙哑的讲课声和身边人的笔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响声。
熬到了下课,黑猫想出去走走,却被badcen叫住了。
“黑猫?我是badcen,老师说以后遇到问题可以找我,包括学习上的和私人问题。”
“你?为什么找你?”黑猫冷冷的说。
“我是学生会会长,帮助同学是应该的。”badcen理所当然的回答到。
黑猫哼了一声,用轻蔑的语气说道:“不用,而且我学习应该比你好,自己的问题我会自己解决!”说我他夺门而去,只留badcen在座位上发愣。
“虚伪至极。”黑猫在心里骂道。
黑猫对学生会真是恨到了极点,他怒气冲冲的走在走廊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不堪回首的画面。
回忆——
“喂喂喂,干嘛扣我们班卫生分啊!”黑猫冲着卫生委员叫到。
“叫什么叫?就因为你们打扫的不干净!”那名卫生委员语气里充满了不屑,还有……挑衅。
“怎么会?我整整打扫了一个小时!你告诉那里有垃圾?”黑猫更生气了。
对面那人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堆纸屑,空中撒盐般的,扔在了黑猫面前。
“那现在呢?我可以扣你们班分了吗?”
“这明明是你故意弄得!nm是不是有病?!”黑猫生气的扑倒那人身上,但却被那人狠狠地推的地上,黑猫的头撞在旁边的桌子上,生疼生疼。那卫生委员早已溜之大吉了。
黑猫的眼泪在眼眶子不停的打转转,但他反复告诉自己——他不能哭!他起身从前来围观的人群中冲出去,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下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黑猫以前的班主任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女人,说话尖酸刻薄,不仅为人很势利眼,还争强好胜。这次她们班被扣了卫生分,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黑猫。
“今天的值日生给我站起来!”
黑猫默默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呦~这不是年纪第一吗?怎么,成绩好就可以不做值日?”班主任冷笑到。
“我没有,是那人不讲理!我明明打扫的很干净!”黑猫冲着班主任叫到,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出来。
班主任没有再说话,只是把黑猫拽了出去。那天,黑猫一个人跑到天台上,望了好久,才回了家。
回忆结束——
开学第一天,除了badcen,没有一个人主动和黑猫讲话,不知是害怕,还是不屑。
很快到了月考,不出意外的,黑猫又坐实了他年纪第一的位置。比第二名的cen整整多了十六分,除了英语比cen少五分外其他科目呈现压倒性的优势。
当同学们都围在一块看成绩单时,黑猫却静静的趴在桌子上睡觉,显然,他不关心自己的成绩,其实,他似乎也没有关心的东西,除了他的小说和画。
“黑猫,祝贺你啊!年级第一。”badcen说道,语气里有些失落。
“嗯。”黑猫抬头看了一眼cen,心里想着,“我就说我成绩比你好。”又把头埋进了胳膊里。
本以为黑猫的生活终于平静下来,但好景不长,新学校里又有盯上他的人……
那天月黑风高的,还下着雨,其他学生都早走了,黑猫直到睡醒了才意识到该回家了,他独自一人走在小道上,这就给了作案分子可乘之机。
那群人二话不说就对黑猫拳打脚踢,黑猫虽然学过一些防身术,但还是敌不寡众,眼看就要被痛殴一顿了,这是,小道的另一边发出了耀眼的光……
“你们放开他!我已经报警了!”badcen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嘴里喘着粗气,用近乎破音的嗓子向他们喊到。
那几个人见大事不妙,赶紧脚底抹油,不知跑到哪去了,只留下黑猫一个人坐在那发愣,他紧紧的抱住头,蜷缩成一团,熟练的让人心疼……
“黑猫?你还好吗?”badcen轻轻问道。
“为什么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什么就是我呢?”黑猫的眼里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的往下落,脸上和胳膊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他脑子里很乱,头很痛,他微微抬头望向天空,天很黑,还下着雨,雨水和黑猫的泪水一起交杂着滚落到地上。黑猫觉得那漆黑的夜仿佛要把人吞掉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还不等黑猫反应过来,badcen突然抱住了黑猫,想哄小孩似的轻轻的拍着黑猫的背,轻轻说了一句:“别怕,我在。”
雨突然停了,月光从小道洒了进来。
黑猫借着月光看着badcen的脸,身边的人长得很秀气,尤其是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积着两个深深的谭,颜色是大海的颜色,海中倒映着一个少年的脸,少年脸上满是安心和满足。
他知道,他的光就在身边,以后会一直在,照亮他心中孤寂的夜……
TheEnd.
写完了,这次就是想写个半刀半糖类型的,可能血压会有点高,还有就是想说——校园欺凌,打咩!
救赎yyds,如果这篇文反响好的话会有后续~
错别字可能会有点多哦!
好像我给写水了,对不起对不起╭(╯ε╰)╮
b站同名……
c猫小甜文,校园番,ooc警告,全文3k+,受精卵文笔请谨慎食用。
记得那年,阳春三月,你与我在白堇盛开的季节跑过田野,在樱花树的枝丫上挂紫色风铃,那时起,我的心像风铃似的被挂在了刻着你名字的树上,随风舞动,叮铃叮铃……
badcen第一次见到黑猫,是在高一的开学典礼上。
会场嘈杂的声音令badcen心中一团乱麻,他努力堵住耳朵想避开麦克风刺耳的声音,心中暗自祈祷着典礼赶紧结束。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会场的学生早已昏昏欲睡,这时典礼进行到了第五项——请学生代表讲话,主持...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会场的学生早已昏昏欲睡,这时典礼进行到了第五项——请学生代表讲话,主持人话音刚落,会场的人群立马躁动起来。
“这次讲话的那个,叫什么……黑猫……”“对对对,古拉尔黑猫,入学考试的年纪第一哦!好厉害的!”“听说他人也很好,长得还好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人的谈话让badcen对这个“年纪第一”产生了好奇心,这时,一个瘦高瘦高的身影跑上了舞台。
badcen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台上的少年,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两人竟意外的对视了一眼,虽是无意间,却让badcen毕生难忘。
badcen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那是对稀有的异瞳。一只是金色的,在灯光的照射下放出太阳一般耀眼的光;另一只是雪青色,明亮的似星光璀璨,给原本寂静的紫增添了灵动。让他想起以前读的故事中的猫妖,会用眼睛迷惑别人的心智。
这是badcen第一次动心。
本以为两人的故事就此结束,但这对有缘人怎么会轻易的被命运放过呢?
那是开学后军训的第二天,badcen因为没吃早饭,低血糖了。
本因为今天的训练不会很累,但老天偏偏跟badcen对着干,那天的训练量格外的大,在站完军姿后还要去跑圈。正好10点的太阳也格外毒,无情的散发着热气像是要把万物蒸干一般。badcen头昏昏沉沉的在队伍里跑着,一个不小心被别人绊了一跤,顿时两眼一抹黑,晕倒在了塑胶跑道上。
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身边是开学典礼时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人静静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上拿着紫色的铅笔不知在画些什么,两只宝石般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同学你醒啦!感觉头还晕吗?”黑猫关切的问道。
“啊……哦,已经好多了,谢谢……”badcen缓过神了,小声的回答。
“校医说了,你就是没吃早饭低血糖了,没多大事的,校医还给你留了这个。”黑猫把手边放在桌子上的葡萄糖溶液递了过来。
“谢谢你,”badcen接过瓶子,“是你把我送到医务室的吗?”
“当时我闲着没事,正好看见你晕倒了,就把你背过来了……”黑猫不好意思的说。
“谢谢!我叫badcen,以后有困难也可以找我的!”
“哦~你叫badcen啊!”
“你认识我?”
“入学典礼的时候我看见你在观众席第三排的座位上,在人群中很耀眼,所以就记住啦!你长得好好看啊!尤其是眼睛,像两个蓝色的玻璃珠子!”
“谢谢……你的眼睛,更好看……”
“那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古拉尔黑猫!”
“好啊!”badcen很激动,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尝试到恋爱的感觉,“黑猫,你画的是什么啊?”
“是白堇哦!我最喜欢的花,跟我眼睛颜色一样的!送给你吧!”黑猫把画放在badcen跟前,那副画很好看,线条流畅,上色均匀,成为了badcen一生的珍藏品。
那天,badcen和黑猫一直聊到放学才各回各家。晚上,badcen在台灯下仔细的端详这些盛开的白堇。他听到自己的心,像这些白堇一样,“啪嗒”一声,开了花。
“badcen!你怎么来了?”那是badcen第一天来尖子班的时候,黑猫对cen说的第一句话。
“当然是来照顾你了,小孩。”badcen轻轻一笑,摸了一下黑猫的头。
“啊啊啊啊,白的肾我英语作业没做完啊啊啊啊,江湖救急呜呜呜!”
“叫声好听的~”
“好哥哥!”
“叫大声点~”
“呜啊,badcen你欺负人!”
“赶紧抄啊,我等你抄完我再收英语作业~”
“白的肾最好了嘿嘿……”
“cen哥哥!这个领结怎么打啊?”
“小孩就是小孩,连领结也不会打。”
“哼~白的肾这次你可没考过我哦!”
“是是是,年纪第一最厉害了。不过这次我不是只能在观众席上看你了哦!是和你一起领奖。”
“哇,cen哥哥手真巧,好耶!”
黑猫和badcen的友谊就这样持续了三年,但高中课程结束后badcen也不得不和黑猫分开,但他不甘心这三年的暗恋没了结果,高考后,他不顾家人的阻拦,偷偷改掉了志愿……
badcen永远忘不了返校的那天,黑猫在接受他表白后的反应。
那天,badcen趁黑猫出去的时候,偷偷的在黑猫桌子里塞了一张纸条:猫猫,去天台,我有话跟你说。badcen清秀的字迹旁边,是一小盒白堇,用心形的盒子装着,开的正好。
“cen哥哥,你找我干啥啊?是不是快要上大学了舍不得我……”
“猫猫,我喜欢你。”badcen用平淡却又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
“……cen哥哥……我……”
“不用回答,不管你怎么想,我会一直等你。”
“可是……我们就要分开了啊……”
“不会,我跟你一起去复旦。”
“但是……你不是要去北京外国语吗?”全年级的人都知道badcen的英语一骑绝尘,本来有机会保送到北外,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被他婉拒了。
“傻狗,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呢?我还有照顾你啊,小孩。”
黑猫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badcen从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笑颜,昙花一现般的,想让人守护住。
后来,他们就和其他普通的情侣一样,从相爱,到同居,最后成为彼此生活中的一部分。
与黑猫在一起的第五年,badcen带来到了母校。
“can哥哥,你带我来操场干嘛啊?是来回忆我们以前的校园生活的?”
“猫猫,你看这儿的樱花开的好不好?”badcen没有回答黑猫的问题,只是轻轻一笑,把目光放在了满树的粉色花朵上。
“哦……是挺好看的耶,”黑猫仰起头看向操场边的樱花树,“不过我还是最喜欢白堇!”
“猫猫,我送你个礼物好不好?”badcen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心形盒子,里面有两只风铃,一只是天空的颜色,晶莹剔透的,在光下变换出不同颜色的光,另一只是透明的,上面印着白堇花。两只风铃下面都坠着一张纸条,像是在提醒人们留下自己的字迹。
“好看耶!我要那个紫色的”
“那我们把它挂树上好不好?”
“好耶,先在下面写字吧!”
……
“cen哥哥,你写的什么啊?”
“就不给你看。”badcen打趣黑猫。
心有灵犀般的,没有人去深究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但各自好像都心领神会。两人把风铃挂着树梢上,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校园。他们走后,春日的青岚跑过操场,肆意戏谑着樱花,落樱缤纷,恍如骤雨,风铃在风中轻轻舞动,发出悦耳的歌声,叮铃叮铃……
多年后,那两颗风铃依旧挂在树上,樱花树却日渐衰老。但风铃上的白堇依旧开的灿烂,没有岁月的痕迹。
操场边,花树上,春风和煦,阳光明媚,两只风铃紧挨在一起,讲述着两个少年的花样年华。
呼~第一篇同人文祝食用愉快。写了一篇全糖的好高兴哈哈哈,就是文笔有点烂呜呜呜呜呜。(以后我也是产糖机了好耶)
其实本来想叫“风铃”来着,但是一直很喜欢白堇这个颜色所以就这样了。
有错别字见谅……
前世今生AU,私设年龄差
酒馆店主恋x少年将军丸,美好是她们的,ooc是我的
1w+一发完
有虐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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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恋把于文文捡回来那日,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刚打完架的小孩缩在巷子的屋檐下,把自己团成一团,好像这样就可以抵御严寒。
刘恋站在醉仙楼二楼,托着下巴看了好一会儿,在小孩往里又缩了缩的时候才确认她没被冻晕过去。
“哎,小孩。”
于文文茫茫然抬头,在楼阁油灯暖黄色的亮光中对上了刘恋微微眯起的眼眸。
女人提着烟袋,在满天飞雪的夜里吐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下,那张美得明艳的脸像被虚化了似的。
“进来吧,别...
“进来吧,别冻死在外面了。”
醉仙楼的管家陈妈是个爱唠叨的人,在烧热水的功夫已经絮絮叨叨给于文文讲了许多。
比如救她的人叫刘恋,是这醉仙阁的当家。
醉仙阁本是刘恋爹娘开起来的产业,原名清酒楼,专酿美酒,名声享誉长安城内外,多少达官贵人千金难求一壶酒;但三年前因一场意外,刘老爷和夫人葬身火海,刘家就刘恋一个独女,因此不少人背地里虎视眈眈想要瓜分这一产业。
却不想刚到及笄之年的刘恋,凭一人之力撑起了整个清酒楼产业,无人知晓她究竟用何手段,身后又有何凭借,只知道半年过后,刘家一个旁支的当家之主犯事入狱,判秋后斩首。
斩首示众之日,恰逢清酒楼改名醉仙楼,一身长裙的刘恋就那么面带笑容的站在醉仙楼二楼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至此,再无人敢打醉仙阁的心思。
洗干净换上一身新衣裳的小孩看起来白净多了,就算脸侧有些打架过后的青紫也掩盖不住精致的五官,刘恋没忍住用指尖拂过脸颊的乌青,惹得于文文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但也没躲开。
“为什么打架?”
于文文抬头看刘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应该是刚刚在巷子里同其他孩子打架的时候被站在高层的刘恋看了去。
“他们说我,是没爹娘养,没家的孩子。”
八岁出头的孩子,声音还带着稚气,但抿着嘴唇的模样却像只不服输的小老虎。
刘恋看着那副模样,没忍住弯着眼角露出个笑容来,“那打赢了吗?”
那笑容太过于温暖了,配上刘恋眼角染开的一丝红晕,于文文感觉自己心跳不受控制地停了一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漫上心口。
“开始打赢了。”就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但是后面他们把他家兄长叫来了,力气好大,我就被打了。”
“下次要打得过再打,遇到打不过的要学会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孩懵懵懂懂地点头,应了一声好,似乎没有理解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看得刘恋心头一软,于是主动蹲下来和她平视着。
“如果下次再有人说你是没家的孩子,你就告诉他们,你家在醉仙阁。”
抬手揉揉于文文毛茸茸的发顶,刘恋凑过去拥抱了她,把小孩按在自己怀里,偏低的声音好似最悦耳的乐曲。
刘恋嗜酒,平日里无事就喜欢倚在醉仙阁二楼的位置,看着街道人来人往,或在夜里独自赏月,陈妈知道她不喜闹,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店中的小厮更是,本就对刘恋怀着些敬畏,自然是躲得远远的。
听到身后有人靠近的时候,刘恋已经有些微醺了,懒洋洋地转过头来看不过到自己胸口的小孩走到她身边,似乎想要学着她的模样搭在栏杆上,不过由于身高的原因只能勉强抬起手来够到,动作颇为滑稽。
“睡不着吗?”刘恋把小孩扶上栏杆,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身旁,空出一只手来环住她的腰,以免于文文坐不稳摔下去。
于文文点点头,目光锁定在刘恋另一只手的酒碗上,刘恋注意到她的视线,于是举起碗来送到她的鼻尖,看到小孩嗅了一口之后嫌弃地往后挪了些,没忍住笑出了声。
“小孩子不能喝酒哦。”
“我不是小孩子。”于文文拧着眉,替自己辩解道,“我八岁了。”
“和我比不是小孩子是什么。”刘恋眯着眼睛,眼角的红晕都被晕开几分,笑得极美,“我比你早生了十二年,要是再大上几岁,指不定都能做你娘亲了。”
于文文努努嘴,转过头来和刘恋对视着,那童真的模样让刘恋生出了些坏心思,环在小孩腰间的手往回紧了紧,“唤声恋姐听听。”
“恋姐。”
声音奶声奶气的,于文文伸手攥住刘恋的衣襟,颇为认真地看着她。
“我每年比你多长一岁,总有一天会和你一样大的,那时候我就不是小孩子了。”
刘恋微微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于文文怕是对刚刚自己说她的那句小孩子介意的紧。
每年多长大一岁……确实是小孩子才会说出的话,不过可能正是因为这句话是孩子说的,再加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实在是太过于认真了,才会带给刘恋一种别样的心动。
她感觉自己有好些年都没笑得这么开心了,银白色的月光从天空倾洒下来,明明是冬日,身上却感觉有些发热,不知道是因为酒劲上来了还是身旁有人陪伴的缘故。
她捏住小孩的手,心情颇好的将头轻轻搭在她瘦小的肩上。
“那我等着。”
那是她和于文文的第一年,要按小孩的逻辑算起,等到她和自己一般大,还要过十二年。
于文文金钗之年,刘恋开始教她酿酒。
只是于文文老是笨手笨脚的,记不住哪一步先哪一步后,忙活了好些时候弄完酒,送到刘恋面前,后者端起碗小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确实不是这块料。”
刘恋也清楚对酿酒这方面于文文提不起兴趣,愿意硬着头皮去磨各种知识只是因为她开口说了。
所幸也不是强求的性子,刘恋便直接开口问小孩对什么感兴趣,喜欢什么学什么便是了。
于文文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小声的询问自己想学什么都可以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便直截了当的告诉刘恋她想习武。
听到这个答案,刘恋倒是一点不意外,只是托着下巴告诉她习武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打架,很累的,会把自己练的一身伤。
“我不怕。”
“那我替你寻师傅去。”
倒是陈妈,看着于文文在院子里随师傅练武,直摇头叹息,“女孩子家家,舞刀弄枪的像什么样子。”
“女孩子家家,经营个酒家像什么模样。”刘恋目光随着于文文,看她紧锁眉头研习师傅教的招式,接上话来。
陈妈一愣,赶忙接上话来,“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妨。”刘恋微微一笑,“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学什么便学什么,何必受到这么多拘束。”
那年庙会,集市上设了个高台,以武会友,谁站到最后,便能赢取一壶上好的美酒。
刘恋和于文文站在人群中观看了好一会儿,见不断有人上台比试,或输或赢都是点到为止,台下人时不时鼓掌助兴,颇有热闹的氛围。
“你想要那壶酒吗?”
于文文开口的时候恰好有个人被一棍打倒在地,台下爆发出激烈地叫好声,刘恋没听清她说的话,于是把头凑了过去。
“什么?”
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于文文的眼睛亮晶晶的,放大了声音说道。
“我去把酒赢下来,送你。”
刘恋盯着于文文看了好一会儿,弯着眉眼笑了起来。
“好呀。”
于文文上台的时候,台下一阵惊叹,守擂的是个高个壮汉,赤裸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绕绕头。
“女娃,你上来作甚,这是比武的地方,不是闹着玩的。”
于文文没有应话,拾起上一个攻擂者放在地上的木棍,把玩着掂量重量,向下划过时带起一阵破风声。
右手持棍,夹于腋下,于文文仰起头来直视着对面的壮汉,微微一笑。
“我来赢那壶酒。”
当第三个挑战者被挑落下台后,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到达了顶峰,所有人都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如此武艺高超。
于文文偏过身来,眼角凌厉,棍棒锤下扬起擂台上的尘土,将她衬得好似无人可敌的女战神。
“还有人想上来比试一番吗?”
半响无人应答,设擂台的台主点点头看向于文文,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壶酒是您的了。”
满场掌声中,于文文将棍棒挑起,往台子最高处够去,稳稳地将擂台上的酒罐提在手中。
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就算身上有些青紫也无法掩盖其中的锐气,似一把利剑终于出刃,亮出了第一缕光芒。
在人群中,于文文精确地锁定到了刘恋所在的位置,看向她的时候敛去了比武时锋利的棱角,好像倏得就柔和了下来。
她冲她扬了扬胜利品。
刘恋在笑的时候突然发觉,于文文已经不是当年被她捡回来时候那个脏兮兮的小孩了,她真的已经长大了。
这是她和于文文的第五年。
隔年,于文文因为武艺过人,被破格招入军营,习武的人,没有文官那些偏见和背地嚼舌根的习惯,在于文文把营里大半将士都打趴下之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的存在。
刘恋就端着碗酒坐在她旁边,时不时附和两句,两人聊累了于文文干脆就在她房间住下。
只有两次,于文文回来的时候是沉着个脸的。
“怎么回来了?”
房间内黑漆漆的,只能依稀看到一团黑色的身影坐在床上,要不是陈妈给她打过招呼刘恋怕是得被吓死。
点上灯后,她才看清坐在床上的人脸上有些清淤,颈脖处也是,一张薄唇抿的紧紧得,只有那双眼一瞬不移地随着她的动作移动。
“受伤了?疼不疼?”
刘恋皱着眉头走过去,手附上脸颊的时候于文文终于有了反应,颇为不自然地往侧面偏了偏脑袋,于是刘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小孩,是在置气。
眉头一挑,刘恋也不惯着脾气,手往前直接按上了清淤的地方,不等于文文反应,拇指就着那个位置用力擦过,听到坐在床上的人倒吸了一口气,脸上的冷色终于是散开,五官皱在一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疼吗?”
“疼……”
刘恋从屉子里拿出药来,坐在床头示意于文文坐到她身边,于文文也收起了冷脸,知道自己这套对刘恋一点不管用,乖乖地挪到她身边闭着眼让刘恋给自己上药。
“谁惹你不高兴了?”
于文文没有睁眼,答非所问,“今天是不是有人,上门给你提亲了。”
刘恋手上动作没停,大脑却飞快地转了起来,看着于文文微颤的睫毛,“谁和你说的?”
“营里的士兵。”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句,按在床上的双手无意识地开始用力,把被单的一角都是攥了起来,“说是长安的贵族,也是做酒楼生意的。”
“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我答应了吗?”
睫毛颤动了两下,于文文终于睁开眼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刘恋。
刘恋从那张脸中读出了几分紧张。
“我没答应。”她停下动作,声音不自觉地开始放轻,两人离得很近,刘恋甚至能够看到火光摇曳中于文文眼里印着的自己,“那家小少爷不是喜欢的类型,我也一把年纪了,没必要耽搁人家,这样,这个回答满意吗?”
于文文哦了一声,抿着的嘴唇翘起一丝弧度,尽管很快就放下来装作平静的模样,但还是被眼尖的刘恋捕捉到了。
“你回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事?”
“不是。”于文文摇摇头,“私自约架,被罚回家停训三日。”
“伤也是这么来的吧。”刘恋放下药盒,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于文文,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为什么和人约架?”
于文文顿了好久,犹豫着将目光从刘恋身上离开,落在床边的烛光上,又落在床头的装饰上,良久才开口。
她说营里的那些士兵在休息的时候来找她聊天问刘恋的事情,提到了有名门望族想要上门提亲,男人们的语气聊着聊着就偏了题,谁都知道醉仙阁刘家的独女坐拥家财万贯,生的更是花容月貌,早过了适婚的年纪却迟迟不嫁。
聊到兴头上的几人没有看到于文文已经冷下来的神色,反倒是玩笑似的转过头来问她怎么样才能娶到刘恋。
于文文站起来,随手抄起身边的长枪,面无表情地挥枪砸在他们身前的地上,扬起的尘土惹得几人直咳嗽。
“打赢我,就能娶。”
这个动作已经颇有挑衅的意味了,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莫名被激,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挽起袖口便同于文文到了侧面的空地比划起来。
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来,只告诉她然后管事的校尉就来了,他们都被训了一顿,赶回家来反思过错。
于文文耸拉着脑袋看向刘恋,吞吐了半天只没头没脑地问出了一句,“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说过的。”
这句话太轻了,像是患得患失怕被抛弃的孩子,再三试探后才尝试着捧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地询问她要不要。
刘恋要。
“我记得。”
接上这句生硬转折的询问句,刘恋微笑着倾身向前,眼中温柔得像是可以滴出水来。
“我猜猜,那些人应该是都被你打趴下了吧。”
刘恋当然知道于文文在问什么,那是小孩刚到醉仙阁不久的时候,某天她回到家小孩一身伤趴在床上,陈妈给她上药碰到伤口止不住地龇牙咧嘴。
“怎么弄成这样?又和人打架了。”
从陈妈手里接过药来让她先去休息,刘恋就坐在于文文床边,一边继续给她上药一边询问到。
小孩把头闷在枕头里,低低地应了声嗯。
“不是和你说过,打不过就跑吗。”
上药的力道重了些,刘恋看到于文文的身体一下就绷紧了,终于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刘恋,“疼……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手上动作不减,刘恋凑过身去靠近小孩,“这次是为什么打架?”
被冷不丁地凑近,于文文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点,就在刘恋都以为她不会应话的时候。
“他们说你。”
于文文直视着刘恋,眼中是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又带着些愤愤不平,或许还有些刘恋看不懂地更深层情绪,晕染开来。
“她们说你和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说没人敢和你提亲。”
刘恋愣住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房间内安静地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小孩,看她倔强地仰着头。
没忍住勾着嘴角笑了,然后伸出手去把于文文往自己怀里勾,出声安慰道。
“有没有人要重要吗,这不是还有你护着我吗?”
毛茸茸的脑袋从怀里抬起,于文文认真的看着刘恋,“嗯,我永远都会在的,等我以后变得很厉害很厉害,谁说你坏话我就打谁,打到谁都不敢说。”
“行。”刘恋轻笑道,“那我立个规矩,以后谁要想上门提亲,就必须要先打过你。”
于文文眼睛一亮,似乎是被这句话给取悦了,终于露出了孩子气的表情,亮晶晶的圆眼看着刘恋,最后笑着眯起来,应了一声好。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是比自己还高的人了,平日在外对人沉稳的很,但凑过来的时候眼神中还带着些稚气,认真地看着她,已经变声有些低沉的语气一字一顿。
“嗯,恋恋,他们都比不过我。”
刘恋在那一瞬间好像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她突然想到好像于文文已经很久没叫她姐姐了,刚到家的时候,认生的小孩还会跟在她身后叫一声恋姐,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会用和对别人完全不同的语气亲昵的唤她恋恋呢。
是她学会新招式兴冲冲来给她展示的那年?
是她为她赢酒的那年?
是在中秋时候登上城楼赏月那年?
还是……
无数瞬间一齐涌上,居然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吗?
刘恋感觉自己心口被不知名的情绪填的满满当当,在于文文凑过来拥抱她的时候,刘恋没忍住偏过头去把自己埋在她的怀里,嗅到她身上独有的,让自己心安的味道。
她抬起手来环住了于文文的腰。
这是她和于文文的第八年。
于文文抬起头来顺着刘恋的视线望向月亮,应了声好,然后朝她伸出手来,让刘恋借着力道坐上马背。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登上塔楼时,于文文牵着刘恋的手,将掌心的温热传递给她。
城外的塔楼顶端,安静地连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刘恋和于文文靠在一起,眯着眼睛看黄澄澄的圆月,没有一点弧度。
“恋恋。”
于文文朝她又靠了些,微微低下头来看着刘恋,眼中忧心忡忡的。
“不久后……边疆可能要打战了。”
打战这个词对刘恋来说是有些陌生的,在她出生的这二十来年,虽然偶尔有乱动,但都是小打小闹的事情,根本兴不起太大的风浪,更不要说让长安兴师动众地出兵打战了。
于文文将目光投的很远,好像只要努力眺望,就能看到千万里之外的地方的场景那样。
她告诉刘恋说最近军营的紧张氛围浓重了许多,不断地有朝廷官员来视察,和统领们一聊就是大半天。
“你也要去吗?”
“我不知道。”于文文摇摇头,停顿片刻之后坚定地说道,“但是如果真有战争的话,我想去。”
刘恋想,这很符合于文文的性格。
明明是被欺负长大的孩子,却怀着一颗希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赤忱之心。
于文文告诉她,她想习武,一是想身强体壮,二是想在必要的时候保护刘恋,三便是若真有局势动荡一日,她能够不做被别人保护的人,而是为国家做出贡献。
她有这个能力,也有愿意去付出的心。
刘恋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她向来不会去反对于文文的任何决定,就像同意去练武那样,她想要做什么,便让她去做好了。
人活着一辈子,所有拘束有敢想而不敢为那多难受,刘恋不希望自己这样,自然也不希望于文文这样。
两人就这么并肩站着,于文文问她最近醉仙阁如何,刘恋答了之后又询问她在军营中过得怎么样。
琐碎的事情堆叠着,好像冲散了一些刚刚的凝重气氛。
只有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互相传递着温度,直到掌心滚烫。
最后的最后,于文文转过头来冲刘恋露出个笑容,好像在那一刻抛去了所有眼前的烦恼,她在圆月下好像许愿那般虔诚的说道。
“希望每年都能和你一同赏月。”
刘恋同样勾着嘴笑了起来。
“好。”
就如于文文所说,不到来年,西北地方便匈奴暴动,短短两月便攻破边疆城池,镇守边疆的将领连传三封加急书信上报京城长安,请求出兵征讨匈奴,平定叛乱。
隔日,皇帝定下了出兵的良辰吉日,刘恋抽身去市集看了下达的军书,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在上面找到了于文文的名字,她是出行的军队里年纪最小的将军。
身后人群不断流动着,她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儿,直到腿都站酸了这才转身离开。
正午的阳光倾满全身,刘恋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她想,离出兵还有些时日,要不给新晋的小将军买段红丝绸吧,红红火火,想必是能够保人平安的。
于文文从军营匆匆回来的时候,离出兵已经没有多少天了。
明明只有半个多月未见,小将军瘦了许多,本就分明的棱角更显得消瘦,她从军中把临行要穿戴的盔甲都带了回来。
“出兵前,会让所有人都回家和亲人团聚。”
至于其中的原因,不用于文文说,刘恋也知道。
于文文在醉仙阁待的最后几日,两人默契地都没提出兵的事情,就好像平日军营放假最平常的时日,刘恋在酿酒于文文便坐在她旁边,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人,只是目光深沉了些,本就掩不住的情绪现在更为明显,好像不用开口说话,那漫出来的爱意就能将人浸没。
直到临行前的最后一晚,于文文拿着一壶酒敲开了刘恋的房门。
她确实是没什么酒量,在醉仙阁这样的地方待了近十年,才抿了几口酒便被呛得治咳嗽,脸蛋通红的坐在床头看着刘恋。
于文文问她,“你会想我吗?”
刘恋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在辛辣味充满口腔的时候点了点头,自嘲般得露出个笑容,“那你要早些回来,要是战事不平,三五年后我怕老的你都认不出我了。”
“说什么呢,你才不会老。”
于文文好像清醒了几分,一双眼认真地盯着刘恋,细细地顺着她的轮廓描绘,好像要把面前的人模样记住,生怕自己忘了去。
那表情实在是太过于温柔了,一种说不明的电流从尾椎骨处开始往上蔓延,直到四肢百骸都被填满。
刘恋眯着眼睛唤眼前人的名字。
“文文。”
“我在。”
在第三声出口之前,于文文已经从床位移到刘恋身边了,小将军同样眯起眼睛,在月色透过窗台照进来的夜里倾身向前,让淡淡地酒香味包裹住两人的身体。
最后,温热的唇落在了刘恋的眉心,蔓延开滚烫的温度让刘恋觉得,于文文醉了,那满脸通红的自己呢?想来应该也是醉了吧。
可是自己分明是千杯不醉的啊,于文文也就只喝了几口,何来醉意可谈呢?
只不过是自己想让人醉去罢了。
把刘恋揽进怀里,于文文闭上眼睛,饮酒后更显磁性的声音在刘恋头顶响起。
“恋恋,睡吧。”
于是刘恋闭上眼睛,这一觉睡得踏实极了,身子温热,耳畔是彼此平稳的呼吸,一夜无梦。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于文文已经穿上临行的铠甲了,头发高高扎起,显得英气极了。
“要走了吗?”
“嗯。”于文文顿了顿又补充到,“快了。”
真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刘恋反倒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该说的早就在昨晚都叮嘱完了,再唠叨就徒添伤感了。突然想到早就准备好的红丝绸,连忙起身在屉子中抽出盒子来,示意于文文伸出右手。
系在了右臂的盔甲上。
“希望它能保你平安。”
于文文伸手自然地帮刘恋顺着睡醒后略显凌乱的发丝,在刘恋系好丝绸后才直起身子,冲她张开双臂。
在临行前给了她一个用力的拥抱。
刘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空自己在那人的怀里,贴的太紧了,她的声音也变了调,“要准备……”
“再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于文文接近呢喃地轻语了声,将头埋在刘恋颈肩,享受将要分别前的片刻温存,于是刘恋抬手同样拥住她的身体,好像只要拥抱的再紧点,她的温度就能透过那身厚厚的铠甲暖到她身上。
直到陈妈叩门催行的时候,刘恋才拍了拍于文文的背甲,道了声该走了。
小将军猛的侧过头来,急促的呼吸窜过刘恋的脖颈,又停留在耳廓的位置。
声音实在是太小了,直到于文文推门而出,屋外明亮的光落在那人挺直的背上时,刘恋才反应过来她说了句什么。
“等我回来,再告诉我答案。”
翻身上马,一身金甲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的过分,于文文嘴角含着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再不停留转身而去。
冬去春来的时候,刘恋收到了前线送来的第一封信。
小将军在信中向她感叹西北的气候实在太过寒冷难耐,夜里弄得人直打哆嗦,她想醉仙阁的暖炉了。
第二封信是在当月下旬寄来的,小将军连收三座城池,字里行间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在信末抱怨了句行军在外实在是吃不惯,她想陈妈的手艺了。
第三封信是中秋后寄到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信中提到某年中秋她们一起登上城外楼阁赏月,她有些想那些时候安稳的日子了。
刘恋在夜里登上了那座楼阁,只可惜中秋已过,只留一轮弯月高高悬挂,刘恋盯着月亮看了许久,不知此时此刻于文文会不会也恰好心有灵犀的抬头和她共赏一轮明月。
第四封信在深秋的时候寄来,字迹比之前几封潦草了许多,想来是匆匆动笔写下的,说战事到了关键时候,将士们都士气高昂,想着早些结束,兴许还能赶得上归家过年。
看到最后一行,字迹变得工工整整,像是刘恋初教她识字时一笔一划认真写上去的那样。
兴许是把所有拐弯抹角能想的东西都提过一遍了,那人终于舍得在信里用端正的字迹浸满自己所有的思念。
恋恋,我好想你。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小将军贴过来时低沉又温柔的嗓音,刘恋认认真真看了两遍这句话,抬手抚过晕开的字迹,将信纸折好,重新塞回信封里,借着烛光眺望远方的夜空。
只是那年冬日,刘恋没等来第五封信,也没等来说要归家过年的小将军。
明明是修复失地得胜而归,副将跪在她面前,八尺男儿哭得泣不成声。
双手捧上染血的红丝绸,副将险些将唇咬破,才让自己完整的说完一段话。
最后攻城的时候,破开城门,大局已定,未曾想到那反叛军的首领,自知难逃一死,同心腹一起在他们进城时持枪杀来,本是副将站在前面,但那时他完全呆了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一股大力拉开,于文文挡在了他的面前。
“尸首呢?”
“埋在西北忘川城了。”
刘恋觉得,长安城的这个冬天太过于冷了,好像是数十年以来最冷的冬日,明明天空未曾飘雪,但那寒意却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长安冬日刺骨的寒意,叫四肢百骸生疼。
那西北忘川城呢?
小将军那么怕冷的人,怎么会留在那样的地方啊。
三日后,刘恋进宫觐见皇上,谢绝了皇上要给于文文建宅和谥号的好意,只受了黄金万两,尽数用于救济灾区难民。
醉仙阁闭馆三月,刘恋亲自去了趟西北,只是那原本的荒地种上了树,她和副官在那片地方找了许久,最终无功而返。
“以往这片地方种什么都活不了,今年不知怎么的,庄稼,树啊,长势都好。”
当地居民给两人介绍道。
刘恋没有应话,只是转头看着这片土地,良久良久,最后如释重负露出个深深的笑容来。
“走吧,我们回长安。”
刘恋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春日,把醉仙楼的酿酒秘方递给了陈妈。
“这秘方是父亲传下来的,也算是刘家的宝贝了,你看看要是有机会,找个靠谱的人把它传下去,我信得过你看人的眼光;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我下去同父亲赔罪去。”
“醉仙楼啊,开的下去就继续开着,要是哪天撑不住了,把房产置办了也是笔大财,够陈妈你后半辈子的生活了。”
刘恋一边对镜梳妆,一边安排着自认为重要的事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抽泣声这才停下手回头看去。
“怎么哭了,陈妈?”
“小姐……您当真……”陈妈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要走了吗。”
长安城内,人人都在说刘恋,说将军死后不办丧事,不受谥号,好似忘了这个人。只有陈妈知道,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那人是如何得难熬,抱着一壶酒对月的时候,没有一滴泪,却满眼化不开的悲伤。
也只有她知道,醉酒的时候喊那人名字的时候,是怎样的深情。
陈妈过去扶已经大醉的刘恋回屋时,那人猛地抬起头来,看到陈妈的脸的时候又低下去。
“陈妈。”应该是喝醉的人,在满地酒罐中低头苦笑的模样太过让人心疼,开口中语气是深深地无奈,“怎么会就是梦不到呢?”
“现在南边战事已平,签订休战协议百年,新帝贤明,国泰民安,已经是她所盼望的盛世了。”
刘恋画完最后一笔眼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抬手附上镜子看了良久,最后偏开视线,拿起放在梳妆台中央的红色丝绸,系在了自己的右臂上。
喃喃开口。
“陈妈,再不走,我怕她就认不出我了。”
语气婉转,像是将要去见恋人的青涩少女。
刘恋带着那年庙会于文文赢来的酒,之身一人攀上了长安城外最高的山头。
尽管还是初春,气候不算太热,但登顶的时候她还是出了一身汗。
倚着山顶最旁边的岩石坐下,刘恋懒懒地开了那壶酒,一杯一杯慢慢喝着,时不时抬头眺望远方的景色,将每一寸土地都记入心中,想着这样在叙述长安现状的时候定是能更详细几分。
确实是好酒,够烈,不枉小将军身上添了些伤才赢下来。
最后一口酒喝下,刘恋晃晃起身,酒劲上头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在抬头的时候,她看到于文文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着一身金甲,长发高高的扎起,是她出征那日的模样。
小将军比出征前又瘦了许多,晒黑了点,但笑得温柔,眼里依旧亮晶晶的,胜过身后午时的阳光,她冲她张开双臂。
“恋恋,我回来了。”
是她在梦中一次都没有梦过的场景。
于是她同样张开双臂,向前倾身拥抱了她的小将军。
“我也爱你。”
这是她和于文文的第十二年。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逢十二一轮回,希望于文文不会介意她晚了些日子才来,毕竟那么怕冷的一人,刘恋可不想见面的时候还没拥抱,自家小将军就冻得直打哆嗦。
好友和她说酒吧新来了个驻唱的时候刘恋并没有多少兴趣,她难得不用加班放一天假,只想趁着这时候窝在家里的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看一场老电影。
只是最后还是耐不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无奈地出门坐上了朋友的车。
“太帅了我和你说,那驻唱绝对是你的type,那气质,那样貌,顶级娘t你知不知道,顶级娘t!!刘恋你见到后一定会感谢我的。”
刘恋切了一声,心想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翻着白眼让好友专心点开车,别到时候没见到人先被救护车拉走了。
“那我爬都要爬过去。”正在兴头上的人说话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嘴巴不停地和刘恋讲那名女驻唱的事情。
说她还是一名吉他手,自己前面在朋友圈看到有人发她弹吉他的视频时眼睛都看直了,嗓音也好,一副烟嗓简直能把人魂都勾跑。
刘恋只是笑笑不说话,偏过头去看窗外飞闪而过的建筑,抬手按住了自己手臂的纹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纹身从刚刚出门开始,就有些隐隐发热。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酒吧外的停车场,好友拉开安全带就拽着刘恋往酒吧里走,穿过马路后还没进门,就已经能听到专属于夜生活开始的碰杯声和欢呼声。
以及隐约的通过音响放大的沙哑歌声。
“我总是跌倒,在离家不远的路口。”
刘恋觉得,自己的心跳莫名开始加快,一声一声的,撞得自己胸口生疼。
好友还在耳边念叨,推门而进的时候,五彩的灯光一下闪过来,刘恋抬起手遮住了眼睛,好让自己能够适应这里的环境。
走进来后,女驻唱的烟嗓更加清晰了,刚刚跳的发疼的心脏反倒是在震耳欲聋的环境中平稳下来,只是大脑好像也宕机无法思考了。
好像有一股力量推着刘恋向前走去,穿过在欢呼蹦迪的人群,就好像穿进的时光的隧道,直到能够清楚地看到站在台上的女驻唱的时候。
她不能呼吸了。
那处纹身又开始发烫,甚至是灼烧皮肤的温度,恍惚之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凑在自己耳边,用温柔的语气唤她的名字。
恋恋。
一声一声,婉转动人。
“就在我们来时的路口,我想你永远都会在,永远都会在,永远都会在。”
一曲终,好友诧异地摇着愣神的刘恋,伸出手指了指她的脸颊,刘恋抬手滑过脸庞,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泪流满面。
我想你永远会在。
这是她和于文文的第一年。
写着写着发现太多了,就写了个(中)。
你们先看看,没准这就是(下)了。
【以下正文】
在唐诗逸18岁以前,她都是规规矩地叫朱洁静师姐的,只有朱洁静不注意的瞬间,偷偷叫她洁静。
“你叫我什么?”朱洁静很严肃地问。在她的视角里,年少的唐诗逸是一个不大服管教的孩子,绝对不能和她做朋友,还是要保证做师姐的威严,不然以后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了,那孩子像是进入了青春期,越来越皮。
朱洁静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她又从北京偷偷跑来上海,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现在了朱洁静的练习室。
“你怎么来了?”朱洁静看着突然被搭档带进来的人,有些措不及防,这是这一年的第几次了?九次还是十次,朱洁静记不清楚...
“你怎么来了?”朱洁静看着突然被搭档带进来的人,有些措不及防,这是这一年的第几次了?九次还是十次,朱洁静记不清楚了,只觉得有一股怒火在无形中积攒。
“我不能来嘛?”唐诗逸知道她生气了,但没办法,她就是想来看看,就好像自己被训练掏空的身体和灵魂,都在见她的时候归位了,每次来上海对她来讲,是充电,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周期行为。
直到所有人都离场,朱洁静还在继续训练,终于在一次跳跃之后因为体力不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唐诗逸赶紧跑过去扶她“没事吧,很疼吧?”
“师姐你没事吧?”
唐诗逸扶着朱洁静的手一顿,但只一瞬间就又抚上了她的背“你先看看,我觉得好像伤的很重。”
朱洁静就坐在那里,没有起身,也没有再次拍落她的手,而是开始无声地落泪,但眼神里却依旧是那么坚定,好像眼泪的脆弱和眼里的坚定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放在朱洁静身上又极度适配。
她身上有一种温柔的倔强,那是一种无形的坚韧,唐诗逸在那个阶段觉得这是好有魅力的一种特质,年少的时候,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到了朱洁静的年纪,就可以拥有那样的气质,可是等到自己真的长大,才发觉,那是专属于朱洁静的气质。
“师姐......”
看着红着眼睛的朱洁静,唐诗逸只能点点头。
在那天始终没有开口,那一句被梗在嗓子里的话“注视你,从来不是一件无谓的事。”
朱洁静还是将她带回自己家,朱洁静进入浴室的时候,时钟刚好是11:45分,她隐隐约约听见有敲门声。
等自己走出浴室的时候,屋里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唐诗逸小心翼翼的捧着蛋糕,手还护着火苗,朱洁静眼眶瞬间就红了。
“师姐许愿。”
朱洁静双手合十许下愿望,至于许的什么愿望,朱洁静转眼就忘了,她许愿的时候绝对虔诚,但行不敢抱有那种希望。
当朱洁静闭上双眼的时候,唐诗逸的眼神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她,唐诗逸微微张嘴“朱洁静,生日快乐。”但这七个字只存留于嘴型,完全没有声音。
两人开了灯,坐在餐桌前面看着蛋糕面面相觑。
“不吃就浪费了,我们不能浪费粮食吧?再说了你生日,怎么样也得意思意思吧?”唐诗逸看着朱洁静说。
“那我们一起吧,只吃一点点?”不得不承认,这种甜食,可以让人快乐。
说着吃一点点,就真的只是一点点,两人刷过牙后,躺上了床,朱洁静惊觉这孩子啊这两年真的发育的太好了,都说女大18变,转眼间,她都十八岁了。不知道是不是唐诗逸长高了也增肌了,感觉这张小床好像快躺不下两个人了。
“你最近是不是长个了?”朱洁静在黑暗中觉得今天的天气有些热,就感觉唐诗逸一直贴着她,但明明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的。
“嗯。”
短暂的对话后,两人又恢复了沉默,大约半小时后,朱洁静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一杯冰水,然后回来躺下。
“诗逸。”
她叫她名字的时候总是充满情感的,至少唐诗逸是这样理解的“怎么了?”
“以后...不准来了。”
能让进入天堂的人,一定可以推你下地狱,只一句话,唐诗逸便觉得是晴天霹雳,她向来不会隐藏情绪,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
“我是来给你过生日的。”
“我一年只有一次生日。”
“你的意思是一年只有你生日的时候我才能见到你?”
“也就是说,你以后都不想见到我?”
朱洁静想说她的想法过于偏执,但又怕讲不清那种偏执,又不想把狠话收回来,这个年纪的舞者,走弯路的太多了,如果诗逸也这样,会让觉得是舞蹈届的损失,也是自己的失误。
那一声嗯,唐诗逸明明听得真切,却又不敢相信“朱洁静?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要再来了,至少在你超越我之前,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弱者。”
唐诗逸咽下委屈和不甘,从牙关里挤出一个字“好。”
《乡愁无边》的音乐到了最后一秒,唐诗逸差点没抑制住自己的眼泪,但她迅速找回了自己的状态。那一年,她如愿拿下了金奖。
唐诗逸刚刚回到休息室,老师就和她说“你师姐说恭喜你。”
“师姐?”唐诗逸有些茫然。
“朱洁静师姐啊。”
老师笑笑“她就坐在台下啊。”
唐诗逸从座位上起身“那她人呢?”
“已经走了啊,她要赶晚班机回上海。”
唐诗逸迅速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跑。
老师只是象征性地拦了一下“你干嘛去?”
“充电!”
老师想着唐诗逸去追也好,至少她们之间不要闹矛盾就好,现在盯着她们的人可不少,师出同门,要说传出不和,外人指不定怎么编排呢?
然而即使你已经用尽全力和方法去追逐那个人了,也拦不住,她想走的心。
总是在延误的首都机场,在那一天所有的航班都是准时起飞的。
唐诗逸......
唐诗逸没有追到朱洁静。
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竟然是听见别人在背后讨论她有了男朋友,那些窃窃私语一字不漏的落进了唐诗逸的耳朵里。
当天下午,她就站在了朱洁静的练习室里面。
朱洁静今天的心情很好,没有问她为什么来,只是笑着让她等一下。
晚饭的时候她见到了那个男人。
他配不上她。
他一点也配不上她。
唐诗逸对这个人没有一点点好印象,一点点,一丝丝也没有。饭也只吃了一两口,就放下筷子玩手机,完全不顾及坐在对面的男人的面子,即使朱洁静一直在桌下轻踩她的脚,她也假装一点也感应不到。
饭局结束,朱洁静婉拒了男人送她们回家的提议。
“他配不上你。”男人甚至还没有走远,唐诗逸就坦然地说,声音根本不是说秘密的语气,朱洁静肯定,他肯定听到了。
朱洁静赶紧拉着唐诗逸往相反方向走“你就不能等他走远了再说嘛?”
“为什么?撒谎是不对的。”
“你......”
“你不是不喜欢弱者吗?那个人?扔在人群里都找不着,你喜欢他什么?”
朱洁静无奈“那是家里介绍的,只是一起吃个饭。”
“吃饭他也配不上。”唐诗逸愤愤不平。
“那你也不用一个饭局,一直板着个脸吧?”
“师姐是想教我强颜欢笑这个技能吗?我没那个天份,可能学不会。”
“我再教你人情世故!”
“我不喜欢他,也犯不着在他身上去学习人情世故。”
朱洁静觉得今天的唐诗逸像是吃了炸药,随便一句话就能点燃她的怒火,所以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自己在前面走。
唐诗逸跟在她身后,忽然想起来了刚刚朱洁静话的重点,几步小跑追上去。
“你说只是和他吃饭?那就是说,她不是你男朋友?”
朱洁静看着眼前的唐诗逸,今天一天的情绪就像是在坐过上车,起起伏伏的。
“哈哈哈哈哈,那就好。”
唐诗逸忽然牵起朱洁静的手,在朱洁静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拉着她的手往前跑,朱洁静也只能跟着她跑,她们跑了很久很久,如果不是朱洁静拉着她,唐诗逸真的想牵着她的手一直跑下去。
“我饿了,你请我吃麦当劳。”唐诗逸指着路另一边的麦当劳说。
朱洁静轻轻拍了一下唐诗逸的额头“我看你像麦当劳。”
“我放假,我请示过了,可以吃。”
“刚才吃的东西都吃进狗肚子里了?”
“是啊,那只狗吃完就走了,幸好没跟着我们。”
“唉!没礼貌!”
唐诗逸撇撇嘴,乖乖认错“我错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当他面说。”
朱洁静笑出了声“你这话的意思我还得谢谢你?”
“对啊。”
果然麦当劳要和爱的人吃才是美味加倍。
唐诗逸第一次正视了爱这个字。
她是爱她的。
在相遇相遇后的每时每刻,她都是爱她的。
唐诗逸因为放假,所以在朱洁静的家待了一周,在离开前的一天,朱洁静说要带她去一个宴会,她给唐诗逸准备了一条黑裙子,而她自己则是一条红裙子。
唐诗逸只看了一眼,视线便再也离不开她了。
当然,宴会上的男人们和女人们也一样,她们的目光总是落在朱洁静身上,那种眼神让唐诗逸很不舒服。
“我有点头疼。”唐诗逸第一次跟朱洁静撒谎,而且演技拙劣,但朱洁静还是带着她早早地离开了。
第二天唐诗逸离开前,打开了朱洁静的衣柜,将里面所有红色的衣服全部都装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你干嘛?”
“你穿红色不好看。”
朱洁静靠在门边看她“是吗?”
“是!以后别再穿红色了!”
朱洁静淡淡地笑,宠溺地回答“好。”
可是......朱洁静毕竟比她大了五岁。
“你师姐有男朋友了。”
朱洁静在另一边有些慌张,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用最低的声音发出一声“是。”
在一个月后,朱洁静就带着唐诗逸去见了他,这一次朱洁静是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和那个男人并肩而坐。
她是爱他的。
唐诗逸从朱洁静的眼睛里读出了爱意。
那种爱意既吸引人,又刺眼。
“你们是同门师姐妹吗?”那男人的声音真的让人有些厌恶,但是,那毕竟是她爱的人,自己能说什么呢?
唐诗逸点点头。
“不仅仅是这样。”朱洁静回答,唐诗逸也看向朱洁静,等她的后文。
朱洁静伸手去掐了掐唐诗逸的脸“我们是朋友,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是心意相通的朋友。”
唐诗逸只能苦笑,至少是朋友呢?倒是谢谢你呢,给了我一个能表面坦荡地留在你身边的身份。在往后的很多年,朱洁静对她们之间的感情定义永远在亲情和友情中间。
无论是那种感情,对于她们来讲,其实没有差别,她们的关系在亲情、友情、爱情中都靠得太近,太紧,在大多数时候都模糊了原有的界限。
就这样她们度过了好些年。
唐诗逸那一句我爱你,始终没有机会开口。
其实有很多爱,原本并不是暗恋的,只是错过了开口的时机,关系在不开口的那些年发生了转变,想要开口时,她身边已经站着别人了......
好像除了等待,并没有什么能熬过那段看向她与别人爱恋的时光。
某一天傍晚,唐诗逸训练完就听到某间练习室里有哭泣的声音。她害怕是有师妹受伤,便推门进去,那个女孩在黑暗中很哭泣。
“唐老师。”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
“受伤了吗?”唐诗逸轻轻地询问。
“没...没有。”
“那怎么了?”
唐诗逸慢慢地坐在她的身边,在黑暗中看着她的眼神,一瞬间就读懂了,那种神情,照镜子的时候倒是经常见。
“是喜欢上了什么人?”
那女孩点点头,哭得更厉害了。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她呢?”
“二十。”
唐诗逸想着,至少三岁啊。又想着眼前女孩的年龄,和自己喜欢她的年龄差不多。
唐诗逸劝不了什么,自己尚且如此,哪里来的经验劝别人呢,只能留一句“哭吧,哭出来能舒服些。”然后帮她关上了训练室的门。
里面的哭声越发强烈,连唐诗逸很难不被这样的情愫影响。
唐诗逸想,如果再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在十六岁的时候爱一个人了,十六岁的年纪的情感总是带着无力感。
十六岁爱上的人,追不上,得不到,忘不了,放不下。
唐诗逸有些恍惚,恍惚到忘记了现在是哪一年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遇见朱洁静之前,生活不做数了。
她想她了,很想很想她了......
经过十分钟,沈梦瑶就赶到了医院,她捧住袁一琦的脸,紧紧的抱住她,“混蛋……你没事就好”
袁一琦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梦瑶,她回拥住她,安抚着拍拍瑶瑶的背,“放心吧,我不变得厉害些怎么保护你啊,乖啊”
“咳咳,少……额,袁小姐,这位是”
“哦哦,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夫人,沈梦瑶,这位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您好,叫我博南就好”
沈梦瑶刚刚太过着急,没有注意到他,想起自己刚才的亲密举动,脸上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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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以后,袁一琦准备回房间睡觉,结果沈梦瑶也跟着进来了,美名其曰自己房间门锁坏了,只能来袁一琦这儿凑合一晚。
这一出倒把袁一琦整不会了,她好像自结婚以来,还没跟沈梦瑶同过床呢,现在居然还有点紧张。
沈梦瑶躺在床上,看着傻愣愣站在那里的袁一琦,说“过来睡觉!快点!”
袁一琦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躺在她的旁边,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沈梦瑶眼尖的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居然全是Alpha的抑制剂,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挺纯情,即便自己和她是协议结婚,她也没有出去乱搞。
想到这儿,沈梦瑶的心里就很开心,她把被子分给袁一琦一半,然后主动靠近她的怀里,闻到了雪松味,袁一琦还想说点什么,结果被她拦下。
“木头,抱着我睡!”
第二天早上,袁一琦的胳膊有些酸痛,看了看怀里的沈梦瑶,忍不住出了神,睡着的沈梦瑶少了平日里的那份严肃,多了份令人想要保护的脆弱感。
袁一琦情不自禁的在沈梦瑶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接着就是起来给她们娘俩做饭了,袁一琦轻轻的打开门,走进除夕的房间,叫醒他“儿子,快起床啦,今天周五哦,放学后,爸爸带你去游乐场玩,快起来,不然爸爸就不带你去了”
小除夕一听这话,立马起身,奶呼呼的搂住袁一琦的脖子,“爸爸~夕夕乖,带我去洗漱嘛~”
袁一琦笑着抱起儿子,开始忙活起来。
沈梦瑶也醒来了,一下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坐在餐桌上,帮袁一琦端盘子,给除夕盛粥,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麻麻,爸爸说她今天下午要带我去游乐场,麻麻你去吗?”
袁一琦看着沈梦瑶为难的样子,就知道她又要加班了,帮着打圆场,“夕夕乖,妈妈她要工作赚钱,给你买小汽车呢,爸爸陪你去就行了”
小除夕撅着嘴,不过看在小汽车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送完除夕,袁一琦就来到公司,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就很不爽,开始收网了。
袁一琦打开了自己创建的黑客网站,里面的机密资料满满当当,只要这个鼠标一点,整个捷胜集团就要开始崩盘了,不过,她还不满足于此。
“喂,博南吗?你帮我个忙”
“嗯,我这就去做,最快大概要三个小时”
袁一琦看了一眼钟表,“不行,太慢了,一个小时内,我要看到他们全部消失在这个市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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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瑶这边也紧盯着捷胜集团的数据,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赌约她现在竟然不想赢,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给袁一琦这么难的任务,万一她真的离开自己公司去别的地方怎么办?
“什么啊?”沈梦瑶一头雾水,点开刚刚的页面,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诶,你们听说了么?捷胜集团的股票下跌了,简直惨不忍睹”
“对啊对啊,他们公司怎么了?看这趋势,可不仅仅是亏钱啊,这他妈是要破产啊!”
“卧槽,那个袁一琦挺厉害啊,三个月不到,就搞定了?”
“那这样的话,咱们老板是不是输了啊”
段艺璇打断了这些人的讨论,“这么闲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多嘴了?”
“是是是,段经理,我们这就去忙,可惜了,小袁要离开呢”
“咳咳,她……她走不走跟我有什么关系?”段艺璇的眼神有些闪躲,耳根微微发烫。
段艺璇看着袁一琦认真工作的模样,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不过还不知道她有没有女朋友呢?自己应该还不错吧。
一个小时后,整个捷胜集团彻底淹没在市场上,成为轰动新闻。
“一群没用的废物!连个小白脸都搞不定!给我滚”
他看着自己完全跌落的公司,心有不甘,花了一笔钱找人去跟踪袁一琦,这一次他不杀她,他要知道袁一琦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小学生文笔
私设有
沙雕娱乐向
总觉得自己变成了月更,不过确实是这样……
有几对CP还没写,之后会写完(我不会说其实我早就开始写了,只不过一直没写完)
总之,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戴莫:
戴萌最近真的要累趴下了。
加班成了日常不说,接手的案子也一个比一个麻烦和复杂。
“啊啊啊!”戴萌发出一串叹息,只觉得自己快炸了。...
“啊啊啊!”戴萌发出一串叹息,只觉得自己快炸了。
“小姐,你的奶茶。”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戴萌抬起眸,视线从奶茶挪到那人的手,那手的手指修长且白皙,指节分明,虽然不大,但看上去好看极了。
再往上看……戴萌愣住了。
那是一张学生似的脸,适当的微笑也让那张脸上增添了几分亲切感。
戴萌承认,自己的心跳好像就漏了那么一拍。
“小姐”那人唤了一声,可能是看戴萌没了反应。
“谢谢。”戴萌回过神来,笑了笑,只觉脸颊发烫。
那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戴萌看着那人背影,只觉得那也太像兔子了……
而且……奶茶好甜……
戴萌成了常客
“店员小姐”“店员小姐”“店员……”
“我叫莫寒,没有寒冷,莫寒。”莫寒轻轻笑了笑。
在戴萌第64次走进奶茶店,第85次叫到莫寒的时候,莫寒终于忍不住主动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以上数字由戴·数学小天才·萌提供)
“我叫戴萌。”戴萌忍不住的说出自己名字,却不知这样的动作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了。
莫寒注意到了这一点,轻轻地笑了,“很好听的名字啊。”
莫寒的笑容让戴萌心里有了一阵阵暖意。
真是个人如其名的人啊……
“今天照旧吗?”莫寒走到戴萌面前。
戴萌轻轻笑了笑。
今天是她认识莫寒的第一百天了。
戴萌觉得也差不多了。
戴萌轻轻抓住当初让自己看入迷的那只手。
“我想要一杯四季春玛奇朵无糖去冰加椰果,送给你。”
莫寒一愣,戴萌的体温从手指逐渐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本来手就凉的莫寒便觉得这股温度是如此的暖和。
“那……”莫寒露出一个坏笑,“我想多加一份戴萌可以吗?”
肖钱:
“啊啊啊啊……”钱蓓婷长长的叹息一声。
“有精力就去干活。”徐晨辰白了一眼钱蓓婷。
“当调酒师实在是太累了,我麒麟臂都要被摇废了。”钱蓓婷又深深叹了口气。
“行了,好好干吧。”徐晨辰说着,进了后厨。
好巧不巧的是,门开了。
“欢迎光临,请问你要喝点什么”钱蓓婷瞪眼一看,是一位美女,嘴角的痣深深吸引了钱蓓婷的目光。
“喝点什么呢……有什么推荐吗?调酒师小姐。”女人坐到了钱蓓婷面前,轻轻勾起了嘴角。
“啊,红粉佳人、玛格丽特之类的都不错。”钱蓓婷拿起摇酒壶,回了一个笑容,“而且比较适合女生。”
“是吗?那麻烦了。”女人笑意更浓了,“来一杯玛格丽特吧。”
钱蓓婷拿出青柠片,在酒杯口转了一周,想要把青柠片扔掉,但女人却一把抓住钱蓓婷的手腕,“给我吧。”
钱蓓婷一惊,嘴上先应下来了,“嗯,好。”
女人抓住钱蓓婷的手就往自己嘴边凑,钱蓓婷红着脸看着女人的舌划过青柠片然后停在自己指尖。
然后……
“好酸!”女人惊叫一声,竟然被酸出了眼泪,也顾不上形象,直接用手扇着舌尖。
钱蓓婷觉得这个女人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
之后,这女人时常来酒吧,每次都是一个人,每次都是固定座位,每次都会跟钱蓓婷聊天。
钱蓓婷也知道了女人叫做孔肖吟,也知道了那个不太聪明亚子才是孔肖吟的真实面目,也知道了孔肖吟目前单身……
孔肖吟总是被人搭讪,各种各样的男人,但孔肖吟却总是重复一句话:“已婚30岁,目前分居带俩娃。”
这句话是真的管用,男人们总是知难而返,钱蓓婷还想过这句话的真实性,觉得这样也能勉强接受,但孔肖吟知道钱蓓婷信了之后好好地嘲笑了她一番。
钱蓓婷决定对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女人告白。
“姐,今天要不要试一下这个。”钱蓓婷推给孔肖吟一杯蓝色夏威夷。
“嗯,好喝。”孔肖吟尝了一口,“也挺好看的。”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钱蓓婷微微一笑,擦了擦手。
“嗯”孔肖吟歪了歪头,“有什么寓意吗?”
“跟你一起度过假日……百度的,其实我也不知道。”钱蓓婷还是老老实实承认了。
“鹅鹅鹅鹅鹅……”孔肖吟又发出了标准的鹅叫。
“唉,姐,我只是想表个白。”钱蓓婷有点气急败坏,“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我,我喜欢你!”
“好了,别生气了,你简直像我当初一样傻。”孔肖吟停住笑声,“我当初也是这样,你还记得吗?”
钱蓓婷一直记得,那笨拙的不能再笨拙的调情。
“姐。”钱蓓婷轻轻叫了一声,“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孔肖吟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眉眼都笑弯了,“姐姐我就喜欢浪漫的小孩,我的初恋就给你吧,可爱的小朋友。”
络章:
“络络,打球去吗?”徐子轩回头,发现是自己的铁哥们成珏。
“来了,王玉,等等我。”徐子轩拿了篮球就往门外跑。
到了篮球场地,女生已经开始围观了。
徐子轩撇了撇嘴,扫了一眼这群女生。
就徐子轩和成珏两个人,自然打的随意了一点。
“小心!”成珏没控制好力度,一个球飞了出去,角度极其刁钻,奔着人群就飞过去了。
人们惊呼着迅速散开,但有一个人却没反应过来,依然愣愣的站在原地。
“啧!”徐子轩撒开长腿。
“咚!”篮球狠狠打在了徐子轩的背上。
那个女生被徐子轩拥在怀里,“没事吧。”徐子轩看向怀里的女生。
“啊,嗯,没事。”怀里的女生轻轻地说着,但脸却红的厉害。
徐子轩也愣住了,怀里的女生可爱得让她心里一颤。
怀里的女生轻轻推开徐子轩,小步跑走了。
徐子轩愣在原地,低着头。
成珏跑过来,拍了徐子轩一下,“喂,砸傻了吗?”
徐子轩抬头看向成珏,脸已经红成一片了,徐子轩用手掌遮住嘴唇,看上去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成珏震惊了。
徐子轩通过自己广泛的交际圈,终于探查到了那个女生叫做张语格,同学们一般都叫她tako,是文科班的,妥妥一个大学霸,而且长得也好看,很受人们追捧。徐子轩看了看自己几门不及格的成绩,默默叹了口气。
“叹啥气啊,兄弟。”成珏探过头来,“还在想那个女的”
徐子轩白了成珏一眼,没搭理她。
徐子轩眼睛一亮,掏出手机就立刻加上了。
那边也是够迅速,也很快加上了。
两人明明都没有报上姓名和班级,却聊的都十分投机。
闲来无事,两人总能聊点什么,就算是“你今天吃了啥”这种尴尬话题也能聊上半天。
反正同学们都表示,隔着多远都能看到她们俩嘴角放肆的笑容。
徐子轩看着手中的花,表白的话语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明明就那几个字,却和烫嘴似的。
“兄弟,别紧张了,为了表白还专门挑了情人节,挺浪漫啊。”成珏拍了拍徐子轩肩膀,又笑了笑。
徐子轩撇了撇嘴,这里是张语格的必经之地,再一会,她就要过来了。
果然,张语格来了。
徐子轩立刻转过身,背对张语格,却没想到藏在身后的花被张语格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个……”徐子轩转过身来,脸早已红了一片,“我,我……”
张语格沉默着看着徐子轩。
“我喜欢几!”徐子轩忍不住大吼,还咬到了舌头。
张语格忍不住笑了。
“别光笑啊……”徐子轩有点自责。
“抱歉,我愿意哦。”张语格换上平日里的微笑。
“真,真的吗!”徐子轩开心到飞起,“对了,这是给你的花。”徐子轩把身后的一大束百合花塞到张语格怀里,然后紧紧抱住了张语格。
张语格也轻笑着。
成珏看着徐子轩和张语格抱在一起,叹了口气,“兄弟,别说我卖你……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事。”
七五折:
吴哲晗很喜欢狐狸,可能是因为她比较喜欢狐仙的故事。
虽然狐仙的故事有点不靠谱,但小时候吴哲晗却坚信自己这辈子一定会遇到狐仙的。
长大后的吴哲晗开了家宠物店,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除了没遇到狐仙以外,其他的事情都还蛮顺利的。
普通的一天,吴哲晗坐在店里,无聊的看着电视。
“那个……”店门被推开了,伴随着一阵铃响。
吴哲晗站起身来,转向声源,然后……吴哲晗愣住了。
那人生得极其精致,四肢也修长,最重要的是,那人的眼睛仿佛狐狸一般,让人深陷其中。
吴哲晗不敢相信,只是揉揉眼。
“那个,我想给猫买点猫粮。”女人眯了眯眼。
“啊,嗯。”吴哲晗木讷地点了点头,“那个,这个不错。”
吴哲晗拿起一袋猫粮。
女人接过去看了看配料表,眯细了眼睛,“嗯,就这个吧。”女人轻笑,眉眼都弯了,看上去魅力更甚。
吴哲晗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报了个价格。
女人拿出钱,交给了吴哲晗。
“欢迎下次光临。”吴哲晗站在门口,对女人的背影摆了摆手。
狐仙……是存在的啊。这个念头在吴哲晗的脑海里扎下了更深的根。
吴哲晗又闲下来了,看了看手机。
吴哲晗点开一看,竟是刚才的女人。
吴哲晗赶紧手忙脚乱的点了同意。
“你好。”简单的问候,“我叫许佳琪,我是第一次养猫,希望你能多给些意见。”
这一整段话被许佳琪发了两段。
吴哲晗满心雀跃,赶紧发了几句话。
结果两人一下子就聊起来了,还聊的挺火热。
吴哲晗正了正领结,对着镜子装饰的万无一失之后,便深吸了一口气。
“你好啊,五折……嗯”许佳琪推开门,两人已经可以用昵称来称呼对方了,“你今天……是要去相亲吗?好正式啊。”
“不……”吴哲晗低低头,眉毛也垂下来。
吴哲晗犹豫了,藏不住的话语在嗓子里堵住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许佳琪眯细了那双好看的眸子,轻轻笑了一下,似是被逗开心了。
“我……”吴哲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
许佳琪被这直接又突然的告白吓了一哆嗦。
好家伙,这可是大事。
吴哲晗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许佳琪没绷住,一下子就笑了,好看的狐狸眼也笑弯了。
“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吗?”许佳琪靠近了几步,盯着吴哲晗的眼睛。
“啊……嗯。”吴哲晗点点头。
“那请多多指教喽,我亲爱的女朋友。”许佳琪笑着答应。
窗外下起了太阳雨。
吴哲晗抱着许佳琪,忘了从哪里看到过一句话:
太阳雨是狐狸的嫁衣。
芸雨:
蒋芸第一次见到袁雨桢,是在袁雨桢十五岁时。
那时的袁雨桢满脸稚气,瘦的很,眼睛里也完全闪着好奇的光。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来蒋芸家里玩,反正蒋芸是挺拒绝的,虽然是妹妹的客人,但这样突然还是让蒋芸有点不适应。
“那是你的姐姐吗?”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蒋芸听到了袁雨桢小声的询问。
“对啊,很漂亮吧。”妹妹的话语中不禁带了点骄傲,“我姐姐人可好了,你要是多跟她聊聊也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蒋芸微微撇过头去,想警告她们一下,却和那个叫袁雨桢的小孩对上了眼。
袁雨桢迅速收回目光,脸颊微红,好似害羞一般。
再然后……蒋芸每次放假总能看到袁雨桢来家里玩。
蒋芸也不是没有问过妹妹,妹妹只说袁雨桢是个很好的朋友。
蒋芸也轻轻感叹一句妹妹竟有了如此好的朋友。
蒋芸现在有点尴尬。
妹妹临时出去了,但袁雨桢却突然来了,而且蒋芸还鬼使神差地把她放了进来。
此时此刻,蒋芸和袁雨桢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并且蒋芸能清楚感受到袁雨桢在偷偷看自己。
“怎么了?”蒋芸扭过头,默默看了一眼袁雨桢。
“没,没什么……”袁雨桢移开视线。
“哦。”蒋芸继续看手机。
“那个,芸姐。”半晌,袁雨桢还是开口了。
“嗯”蒋芸微微皱眉。
“芸姐,你有对象吗?”袁雨桢轻轻地问。
“没有。”蒋芸摇摇头。
“那……”袁雨桢沉默了一下,门却响了,“没什么,当我没说吧。”
妹妹回来了拉着袁雨桢去玩了。
在这之后,袁雨桢总是在妹妹不在的时候来。
有时候蒋芸会在,有时候也不在,毕竟是大学生,虽然大学离得近,但也得好好上学。
蒋芸和袁雨桢慢慢熟络起来。
蒋芸也知道了袁雨桢原本应该是更加大大咧咧的性格,跟初见自己时的羞涩完全不同。
两人慢慢熟悉起来。
蒋芸觉得这小孩除了太小孩了一点,都挺好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蒋芸只是有点预感,但她总觉得袁雨桢不是平白无故总来她家,绝对是有预谋的。
事实上,这感觉很对。
“芸姐。”蒋芸一打开门,就是小朋友的叫声。
“袁雨桢吗?欢迎。”蒋芸打了个哈欠,她还没有睡醒,论文让她熬了个夜。
“芸姐,那个……”袁雨桢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前。
“不进来吗?”蒋芸眯了眯眼,“家里没人,就我一个。我妹应该一会就回来。”
“不了不了,就一点事,一会就说完了。”袁雨桢的脸上又出现了初见蒋芸时的红色。
“好吧。”蒋芸倚在门框上,“你说吧。”
“就是……”袁雨桢犹豫了一下,“我喜欢你,芸姐!请跟我交往吧。”
“……”蒋芸一下子就清醒了,沉默着看着袁雨桢。
袁雨桢低下了头,认为自己这个表白真是太不行了。
“……你认真的?”蒋芸犹豫着开口了。
“嗯。”袁雨桢抬起头,发现蒋芸眼里满是认真,没有丝毫敷衍和戏谑。
“那……试试看吧,应该不错吧。”蒋芸眯了眯眼,又挑挑眉。
“没事,我不伤……诶!芸姐,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芸姐,你,你再说一遍吗?!芸姐!”
据邻居所说,蒋芸家传来了惨叫声,吓得邻居们都想报警……
没有人可以拒绝小虎!
除非他是真的没有奶……
挺喜欢应援语的,就整了一些,没写上的可以补充一下
1.味音痴
我手中是不复存在的荣耀,他背负着星条旗不再归来。
我已经得到了自由,却失去了你
你独战,我独行。
自你而来的大西洋暖流温暖了我整个冬天。
你的背影,曾经明明是那么高大
知道什么是绅士吗,绅士总是走在HERO面前的
你是我眼里最碧绿的森林;你是我眼里最蔚蓝的天空
这里是星辰大海中的梦幻森林,还是梦幻森林里的星辰大海
伦敦苍翠欲滴的森林,是那一年草原上他回头眼眸的颜色
莱克星顿的枪声响起,我得到了自由,也失去了你
2.初恋组...
2.初恋组
我从公元九百年就开始喜欢你了。
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
我追上去的时候会逃跑,我逃跑的时候却又追了回来,她这样的女孩,我从公元900年前就喜欢她了
3.红色组
愿我们在战争中萌发的爱情万古长青
其实你知道,那个真正教你唱歌的人,早已死在了1991年的冬天。你只是继续走下他的红色路,一往无前。
你的意志还在我的国旗里飘扬,我势必会走完你未走完的路
我的黑眼睛的小傻瓜,我的不听话的小白马
红色的路,我将替你走下去
我会代替你走下去,以布尔什维克之名。
你走着我的穷途我看着你的陌路
只有向日葵和你让我难忘
那片白桦林里走出的青年,沐浴红色而生
从莫斯科到北京,喀秋莎我只为你歌唱
红色不止是鲜血,还有被牡丹花掩埋的向日葵
你我自战争年代走来,虽一路走失却从未错过
我对你的感情是一个不确定的东西,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你
战争和炮火,铸就了我们特殊时期的爱情
愿千年之后,你我相待如初
4.伊双子组
没错,我,也是意/大/利啊。
只有两个人才是意/大/利,你说对吧,哥哥
待到我们终于融于一体,为何你已不在?
我得到了统一,却失去了你
5.啾花组
为我哭,哪怕一次也好,然后用尽一生来为我笑吧
圆圆的地球上,还有匈牙利,但是再也没了普鲁士。
如胶似漆,归于离分。
吻着生锈的铁十字,再次感受你的温度
喜欢是伸手向你走来的那一刻,爱却是伸手又收回的那个瞬间
6.dover组
跨越34km的dover海峡,我在凯旋门等你的红茶
ifamourmeanslove,whenIaskyoudoyouloveme,sweety,letyouranswerbeoui.
他是弗朗西斯的甜点,而弗朗西斯是他的红茶
一场百年硝烟,离经叛道,再不似当年
我们的爱跨越海峡,羁绊千年永不分离
我曾想过杀死你,但我从未想过离婚
7.极东组
经历千年兴衰荣辱,我们能站在一起已是奇迹
在那时,我无措的白印上你温柔的红
君可犹记,同望皎月?手起刀落,断下前尘
我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弟弟,但他死在了1894年
任他竹林过往,月下曾经。然后刀锋掠过,断了前尘
今晚的月亮还是和四千多年前一样呵,只是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历史早已不复
曾拉我穿过竹林的手,想要触碰的心情从未停止,但我们也只能止步于此
竹林之中,所见之子,先进如此,茁壮成长,君可犹记,同望皎月
今夕明月依旧好,不见当初身边人
我身上的伤痕无数,但留下来的只有一条
竹林过往,月下曾经,然后刀锋寒光掠过,断了前尘
你看京都,多像长安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你的模样,像极了烟火里的半个盛唐
8.冷战组
窗外大雪纷飞,我陪你一起等待春天
我会在你的葬礼上献上加州的向日葵
我们都一样吧,向往着光明而又皈依于黑暗
原谅我盛装出席只为参加你的葬礼
你的眼里有天空,我的眼里有银河,我们在一起就是整个宇宙
我们在核弹的阴影下拥抱彼此,在寒冷的严冬中等待春天
在白宫和克里姆林宫之间,传递了七十三年的情书
我们永远是对立面,因此绝对不会存在背叛和永别的痛苦
阿尔弗雷德是他的小向日葵,是他用一生去追逐的阳光
他的眼里有星辰大海,是他一生无法企及的对象
你有你的布尔什维克,我有我的自由女神
我等来了春天,却失去了你
冰与火的碰撞,注定两败俱伤
阿拉斯加,是你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圣诞快乐
9.北美双子组
双子,就算在不一样的地方长大,心也是一样的
就让我枫糖的甜蜜,融化你可乐的凉意
我们霸占着同一片大陆,我们是最不同的双子,我们是兄弟。
10.丝路组
你已逝去千年,而我容颜不变
你若先行,我便未至;你若不来,我便不老
黄沙散尽时,故人复来焉
我从公元前就喜欢你了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
他们相遇在彼此最美好的年华
若我能与天地同寿,愿用一生等你归来
我又踏上了这条路,却不见你在征途
11.东欧百合组
若神与我们同在,我们无人能敌
跨越苦难的历史,即是辉煌的今日
12.病娇兄妹组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向阳的花儿曾那么灿烂,终归是,桥归桥,路归路。
哥哥妹妹一个比一个病娇。
只因你而存在的我。
13.芋兄弟
消亡,永世,不见。
他为弟弟献出了一切,包括他自己
必须要爱的弟弟,无论现在还是今后直到永远
危难降临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14.耀湾
等我比阿尔弗雷德还强时,你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15.好茶组
沉沦百年,火光描摹下,便本无心。
要来一杯茶吗?红茶绿茶皆可。
一缕茶香飘过亚欧大陆来到我的身边
你的船为何向着东方?因为那里有他和他的茶香
红茶的芳香,和鸦片的气息一样,都是温柔的毒药
红茶绿茶都是好茶,红茶绿茶都不如好茶,我们可以扛起茶园
沉沦百年,火光描摹下,便本无心
16.金钱组
原原本本,除了金钱,再无瓜葛
唯有利益是最纠缠不清的
你我因利益相拥,因利益相杀
日月无法将我们的光辉隐藏,那是五十五颗星,那是彼方
金钱固然闪亮,但却是冷冰冰
北京和纽约相差十二个小时,你得朝辞白帝是我的日暮西辞
你总是追忆逝去的苏联,却从不愿看到活着的美利坚
让我们站在世界的顶端一起眺望繁星
不要让肮脏的爱情玷污我们纯洁的金钱关系
金钱恋爱,世界头条
有钱人终成眷属
小钱钱,真心甜
17.白骨组
一抔黄土,青丝白发,藏了枯骨,无人祭
18.雪兔组
曾经战火硝烟,如今无声匿迹
赠你一座琥珀宫
19.恶友组
后来一切,物是人非
比利牛斯山这段真理,到了极端却是谬误
20.花夫妇
一纸合约的守护,终敌不过你拥抱背叛,轻笑离开,留我一世孤独
当鲜血在你胸前漫流,我再也没有勇气对你说出“TiAmo.”
独为伊人笑
我不太明白你,不过我会陪你的
21.亚细亚组
不过此生,难似当初
22.岛国组
愿世界洪流之交,你为我加冕
属于我们的星空与誓言
柔为彼樱,予君玫瑰
23.中欧夫妇
有你的日子里,岁月静好
琴声催开天竺葵,莱茵河畔双元归
24.水油组
我们就像水和油,不相融,也不分离
你离开之后,我的钢琴声中,再也不能同时表达出爱和愤怒
25.法贞
为了法兰西,我视死如归
这一世你一定要幸福
吾将逝去,而君永恒
26.北欧组
即使在北冰洋的冰天雪地中走远,我终会回来,请等着我
27.郁金香兄妹
你比多少金钱都重要
28.不悯组
你统治陆地,我称霸海洋,我们在一起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29.自由组
挥动自由的旗帜,寻找你自己的未来
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原谅我天生不羁爱自由
我给你以前程和自由
30.美食组
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我是第一份来自西方的爱
凯旋门和天安门一致认为,美食和爱同样无价
31.雪桥组
我们说过要做好朋友,可是为什么你又去了别人的身边?
32.凸凹组
愿华盛顿的樱花永远盛开
34.好船组
他时荣耀与沧桑,付于海波无痕,风云无际
35.华丽组
是你亲手摘下了我的王冠,赠予了他人
36.半岛双子组
这条线,不可以越过哦!
37.亲子分
用爱与番茄填满地中海
所有的番茄都会组成爱你的心
38.全员
站在国家的位置,只有永恒的利益
【马鹿】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唱着情歌会忍不住哽咽,听到她的名字会心里一颤,看着她紧张又拘泥的模样会有些难过,睡在她身边也还是会下意识的帮她盖好被子。
我觉得挺有趣的,远在千里之外的陌生人却像是比我们还了解这段感情。
我不知道哪件事更坏,是离开她,
还是忘记笑着说要带她回家那时的心情了。
【肖钱】
你说的她说能终于和我在一起,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她还是喜欢喝酒,只是没有那么喜欢吃我给她剥的小龙虾了。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什么时候出错了呢,明明她也会千里迢迢回来给我...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什么时候出错了呢,明明她也会千里迢迢回来给我过生日,明明她看到我的时候还是会眼睛弯成了一道桥。
后来我才想明白,当你有一颗糖的时候,你会觉得好甜,后来你期盼有两颗糖,三颗糖。
到最后你拿着她给你的五颗糖傻笑着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才发现她对每个人都如此。
她从来没有变,变的是我爱上她了。
【七五折】
我上一次在家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播她演的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竟然破天荒坐在电视机前看了一下午的电视。
我们是默契的队友,是最好的朋友,是差一天生日的姐妹,是台面上的“商业CP”。
有次她听见翻了个白眼然后像搂着兄弟那样搂着我,撇着嘴说我们才不是商业CP,对吧五折。
我说是啊是啊,这么说的人都是傻子吧。
可是如果你要我在这么多身份里选一个的话,我只想做那个傻子。
这么多身份里,我只能在台面上爱她了。
【戴莫】
送她一点点的时候我没想到她站在台上,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就像后来我也没有想到她和我说我们避嫌好不好。
我好像一直是一个被动的人,被动的接受她的喜欢,也被动的喜欢着她。
我说好啊,对莫寒我总是温吞的让人着急,她之后点了点头就走了。
后来我们真的在台上没有了互动,就连分到一个MC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再后来我们在走廊碰到也会像是有观众一样小心翼翼打个招呼就走开。
我有时候晚上抱着安娜的时候会忍不住叹气,然后眼泪就滴到了安娜的毛上粘成一片。我记得莫寒站在我面前说避嫌的时候眼睛里有点点光,其实是希望我否认的吧我想。
可是我是个温吞的让人着急的人,习惯了别人的主动,就会忘记很多事情。
就像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原来送她一点点的时候,
也是希望能有个好结局的。
【卡黄】
我记得那年B50你从水池边走下去,然后白色的裙摆浸透在水里的样子,全场喊着你的名字,像是一场滑稽的闹剧。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对你有些内疚,关于把你牵扯进这场盛大的闹剧。
你那么不喜欢热闹的一个人。
从前我像个任性的孩子,你想要的我也去争去拼尽全力抢,可是当我抢到了从高处看你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孤独,原来你并不会因为我变优秀了多看我一眼啊。
长大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大概是千万人用殷切又真诚的眼神望向我,
除了你。
【黑喵】
我后来的世界没有你,过的挺好的,你好像也有了新的生活。大家说我们经历了这么多,长大了。
可是有时候我也会想着,如果我们还在一起的话,是不是过的也不会差。
以后如果再有人喜欢我的话,我一定会告诉她不要送我猫猫当礼物;我也不喜欢易拉罐指环的玩笑;下班不用陪我坐地铁;贴着我耳边讲话也一点不温柔……
最好她能和你是完全不一样的人,这样我就不会因为想到你忍不住哭出来。
回忆肆虐的时候是有特殊的味道的,像是小时候以为白糖很甜所以趁妈妈不在家偷偷倒了半袋在杯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