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耐心的将一勺勺白粥都喂给张泽禹,大概是生病的缘故,张泽禹瞧上去蔫蔫的,也没什么胃口,喝了大半碗白粥后,吃了退烧药,又缩回被窝里。盯着张泽禹的睡颜看了会,帮他掖了掖被子,张极才决定去楼下吃晚餐。
结......
结果,情况比他想象中的好得多。张泽禹听到张极说要带他回家时,没多问什么,只是牢牢地拉住他的大手,同他一起走出福利院,走的很坚定,就好像这辈子就认定了张极一般。
他很清楚的认为,是张极把他救出来的,将他带到了一个缤纷多彩的新世界。
当时张泽禹只有他的腰一般高,像个小团子紧紧依偎着他。他就那样牵着张泽禹的手一直走,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现在去对比当初将张泽禹领回家的心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泽禹快要成年,情窦早已初开,男女之事不用张极多点拨,而他已经是三十岁的成年男人,但又在这层伦理所困的关系之下,他和张泽禹现在的氛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不似父子,不似朋友,不似情侣。
原来,这颗深埋于心的禁忌之种早就生根发芽。
心脏不会骗人,它在说,张极爱张泽禹。
吃完晚餐,张极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洗漱后,换上睡衣准备再去张泽禹的房间看一眼他,临走前又想起什么,脚步微顿,回到自己的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中取出一部手机。
这部手机连接着他放在张泽禹房间的针孔摄像头,一年前放的。他在外地拍戏时,时常见不到张泽禹,而他又实在渴望知道张泽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做什么,只能出此下策来满足自己内心疯狂病态到极致的控制欲。
每次偷窥监控里的画面,他都仿佛有种自己还在张泽禹身边的错觉。
可能,他早就不正常了。
相册里的千百张照片都是张泽禹,几乎都是偷拍的,和监控截屏。
这几天他都在家,没看过监控。直到将监控调至今天下午的画面,他才恍然大悟,张泽禹为什么突然发烧,将下午发生的种种结合起来,他推断出一个结论:
张泽禹是不想他去相亲才故意装作发烧的。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就令人兴奋到肾上腺素飙升。但张极很快就冷静下来,不一定张泽禹就是因为喜欢他才去这么做的,有可能是单纯的因为孩子出于对父亲的占有欲,他不希望张极跟别人成家。
张极刚踏进张泽禹房间,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某只小狗头发乱糟糟的从被窝里钻出来,眼眸略带迷茫地看向张极,张极朝他走去,微蹙着眉道:“怎么起来了。”
“……想喝水。”刚睡醒的嗓音黏哑着。
“现在好点了吗?”张极将水杯递给张泽禹。
张泽禹灌了几口白开水,喉结上下滚动着,喝完水后感觉好多了,原本嗓子干哑到快要冒烟,缓缓道:“现在好多了,头也不痛了。”
张极坐在床边的座椅上,长腿交叠,拿着手机正专注地回复着什么人的信息,由于天生优越的长手长腿,这身男款纯棉睡衣对于张极来说依旧是短了许多,坐下去时,裤脚提至脚踝上方。似乎是察觉到张泽禹从被窝里悄悄探出的目光,将手机放到一旁,唇角勾着笑:“需要我多陪你一会吗?”
这笑容像是早有预料。
张泽禹探出脑袋,点点头,“好。”
张极靠在床头,一小片被角盖至腹部,长腿一条屈起一条搭在地面,张泽禹朝他的方向蹭了蹭,脑袋挨着张极的手臂,张泽禹躺在床上目光若有所思,许久才打破这沉默,“今天……你是要去相亲吗?”
问的跟张极猜的差不多。
“嗯,不过被我推了,然后收到你发烧的消息就回来看你了。”
张泽禹好似松了口气,这说明张极是在知道他发烧前推得相亲局。
“那我,可以问你为什么不去吗?”
“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尤其是在看清自己对张泽禹的心思后,他彻底打消了所有关于结婚的念头。
张泽禹闷闷地哦了声,这说明张极目前没有喜欢的人,更没有结婚的打算,但不敢保证他在遇到喜欢的人后会不会改主意。
张极倏地低头看向张泽禹,张泽禹有所察觉抬眸望向他,他发觉自己有点看不懂张极的眼神,张极捏了捏张泽禹的腮边肉,低声道:“你永远被我放在第一位。”
张泽禹没回话,抱住张极的手臂,将脸蛋埋在张极的手臂与枕头之间,他贪婪着张极给予他的爱、他的一切,他渴望张极的全部都是他的,不许其他人占有一分一毫。
他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对错与否,他克制不住。
张极俯身,将张泽禹揽在怀中,哄拍着他的后背,像每一次张泽禹小时候因为害怕而躲到张极床上时那样,哄着他入睡,张极笑的有些坏坏的,低头凑到张泽禹的耳畔,成年男人磁性的温柔嗓音响起,“宝贝怎么不说话了。”
“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有点幼稚的问题。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张泽禹年纪小,张极不确定他能不能分清对亲人的崇拜敬爱与对爱人的亲近喜爱之间的区别,这两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所产生的占有欲也不是一个概念。
他知道一旦挑破了,他和张泽禹就再也回不到之前了,最可怕的是可能会比之前更糟糕。
“不早了,睡吧。”
迷迷糊糊之中张泽禹发觉张极和他钻进了同一个被窝,张泽禹下意识抬手,虚虚地抵挡在张极胸膛的位置,“唔,不要……会传染给你的。”张极眸色微沉,强势地拉下张泽禹的手臂,连人抱到怀里,“不会的,今晚陪你一起睡。”
张泽禹稍微挣扎了一下,就接受了这件事,甚至主动搂住张极的腰,两人贴的更近了。
上次他们同床而眠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
他当然不愿意,这么好的一个宝贝,他要自己一个人好好藏着。
如羽毛轻抚般的吻落在张泽禹的眉梢、鼻尖、脸颊,动作异常的珍惜怜爱,最后唇瓣缓缓覆到张泽禹的唇瓣之上,大手按住张泽禹的后脑勺,唇瓣轻柔地交迭着、吸吮着、辗转着。张极倏地觉得自己很可悲,对于自己的行为他只想到一个词来形容,偷腥。
偏偏在他吻上去时,张泽禹在睡梦中还不知不觉的回应着他,唇瓣轻抿着,无意识地哼哼了两声。
人总是得寸进尺的,他想要的更多。
睡衣扣轻轻松松地被解开,撩开睡衣的一角,大手抚上少年白嫩如玉的肌肤,身体温热酥软,泛着专属于少年气息的清香,勾人的紧,令人忍不住的想埋进他的身体里面。
湿吻落在少年瓷白的脖颈、锁骨上,细细密密的舔/吻着,牙齿叼着一小块嫩肉欺负,趁着张泽禹睡得沉张极做尽了一切难以启齿的事,修长的腿、酥软的胸、香软的唇都是一步步击溃张极理智的利器。
人还发着烧,张极倒也不舍得继续欺负下去。温柔又小心的将张泽禹的睡衣扣全部扣好,再将人牢牢揽进怀里,一遍又一遍的感叹,这个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迟早连人带心都是他的。
TBC.
这章有点少,本来还有一段张泽禹早晨醒来后的片段,放到下一章了,大家早点睡,晚安。
痞帅慵懒校草X清冷毒舌吉他手
/内涵私设剧情全虚构/
/ooc勿上升/
/
艳阳高照下,校园笼罩着温暖的气息,衬的少年们更有生气,个个唇红齿白、剑眉星目,都是年轻的代名词。
树上风铃摇曳风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恍惚中就像黄鹂鸟在唱奏,兴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众人的祈祷,南城的太阳高挂在上,暖阳包裹在左右。
张泽禹早早的从被窝爬起,在书桌上翻找着自己一大叠的演讲稿,不过他发现他弄丢东西的机率变高了。
“找什么呢?”张极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睁开眼就看到那人穿戴整齐,找着东西。......
“找什么呢?”张极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睁开眼就看到那人穿戴整齐,找着东西。
“稿子,你有看到吗?”张泽禹压低音量,怕吵醒其他两个。
张极打了个哈欠,起身帮忙,良久后却无果而终,张泽禹拍了拍他,让他回去睡回笼觉。
“好…你加油…”张极抓住对方的领带,忍不住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放过。
张泽禹本就骨架小,加上本身清冷的气质,其实在人群中不算显眼,只是长着一张回头率百分百的脸,又难以忽视。
矛盾,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撕裂感。
他穿过操场,走上了司令台,礼貌性的跟主任打了个照面,然后确认了自己的另一个搭档,一个叫方琬的女生。
方琬很是热情的朝他挥挥手:“张同学!这里!今天就请多多指教啦~”张泽禹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几声,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刷屏。
一米八随便扣篮:哥,我穿什么好?我穿这样会不会抢你风头?篮球赛能不能让我上场?
zzzzxy:6
zzzzxy:你再吵就别来了()
一米八随便扣篮:哼以为谁不会啊()
紧接着又换了个慰问对象。
你ji爹:早啊小玫瑰
江南小甜豆:我到教室了,么么哒
zzzzxy:别骚^^
运动会有开放来宾进入,像是家长以及它校人员,只见人潮逐渐扩大,班级也从楼上带队走下楼,坐上看台区。
张泽禹靠着椅背,静静的听着方琬跟她说话,这小姑娘怎么就那么社牛呢?挺好,也不需要他回应。
“你早上没吃东西吧?这给你垫垫肚子。”方琬从口袋里掏出苏打饼干,一言不合就塞进了张泽禹手里。
“…谢谢。”
开幕仪式总是枯燥的,客套又俗气,张峻豪拍了张他和王朔的合照给他,示意自己进场了,没有迷路。
“各位老师、同学、季江运动会正式在这里隆重举行开幕式,亲爱的同学们,放飞我们年轻的心,今天,我们将用年轻的心书写下最华美感动的篇章。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拉开第77届春季运动会的序幕吧。”
席卷而来的欢呼声盖过了他清冷的声线,幸好有方琬活泼生动的语气扛着,不然就得冷了场。
“我去厕所。”眼见项目开始,没张泽禹什么事,他便起身找了个借口离开。
教学楼里很是安静,张泽禹从隔间走出,随着水流洗了手,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双臂半推半抱的进了隔间。
那人霸道的压着他,背脊贴上冰冷的墙壁,面前却是他炽热的呼吸,桃花眼里是狡黠的顽劣。
“张泽禹,那个女的是谁啊?”张极问着,悄悄的把手伸进张泽禹的衣服下摆,却瞬间被人按住手腕。
张泽禹不懂调情,实锤。
张极向前一步吻上张泽禹,一只手插进他柔软的发丝里,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腰,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怀里。
“张嘴。”语气里是不容抗拒的命令,张泽禹几乎是瘫在张极的怀里,还是那种溺水的感觉。
似乎是觉得眼镜有点碍事,张极一手摘去,随手别在了张泽禹胸前,炽热的吻再次贴上,舌尖交缠。
青春期大抵就是如此躁动吧,张极虽起了反应,却还是舍不得放开张泽禹,两具躯壳死死黏在一起。
张泽禹也心猿意马,紧紧的闭了闭眼,试图清空所有的想法。
“篮球赛还没打呢,别闹。”张泽禹微微喘着,说出来的话也不自觉沾染上了娇气。
喜欢死了。
两人故作自然的出了教学楼,忽有感应般的,张泽禹回过头去看,疑似看到几个人的走出他们班教室。
一个回司令台,一个回看台。
张峻豪见张极那幅春心荡漾的模样就嫌弃,手肘捅了捅后者,道:“从实招来,你看上我哥哪点了?”
张极心情颇好,回答道:“喜欢就是喜欢,哪需要那么多理由?”
其实只是不想告诉你罢了,嘻嘻。
张峻豪不经意撇到张极衬衫里的项链,那链子有些眼熟…那不是他哥的宝贝拨片吗??
“你也太不要脸了吧!你知道这对张泽禹来说有多重要吗!”小摩尔激动的语调都提高了许多。
张极笑了笑,顺着话语问道:“喔?有多重要?”
“说是他的心脏都不为过!”
张泽禹把他的心脏送给了自己。
忘了将眼镜索回,导致张极眼前一片模糊,可他却能轻易锁定到台上的小孩,现在肯定低垂着眼,带着点委屈。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就连说喜欢都如此小心翼翼,却又大大方方的将一颗心奉上。
“可这是你哥亲手送给我的呢。”
未完待续。
极子:呜呜呜呜好喜欢老婆
“也许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玻璃镜面上水雾四起,模糊的一隅隐约反射着少年线条流畅的背影,高挑的身材将身前的人完全遮挡。
空气不断升温,参杂着沐浴乳的花香。
两人吻技都略显清涩,越是沈溺越是清醒,直到张泽禹实在站不住脚,张极才愿意放开桎梏他的手。
“张泽禹,你好漂亮。”张极的眼眸闪烁着琉璃般的光芒,又亲了亲张泽禹的侧脸,似乎...
“张泽禹,你好漂亮。”张极的眼眸闪烁着琉璃般的光芒,又亲了亲张泽禹的侧脸,似乎还有点不过瘾。
“当时,应该不能完全怪你,而且你当时的状态并不像普通酒醉。”张泽禹还微微喘着气,垂着头不去看他。
两个都是聪明人,不把话说白闹得难看,把暧昧间的朦胧美拉到极致。
张极笑了笑,道:“好聪明,再亲一会儿?”张泽禹将衬衫挡在面前,急忙把人推出浴室。
随着水流声渐缓,张泽禹的心也渐渐平静,他这辈子被约束了那么久,有反叛心理是很正常的——但他的心,有点不受控了。
尤其是在那个人面前。
“极哥,你俩干啥呢?你怎么衣服湿着就出来了?”王彦博不明真相,只见王朔拍了拍他的头,意味深长。
张极独自来到阳台点了烟,心跳这才平复了下来。
他喜欢张泽禹,所以知道自己不明不白睡的那个人是张泽禹后,他有种误打误撞撞对了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还未断干净与初中的联系,此生最后悔的就是交了那些狐朋狗友,堪称他十几年来最大的污点。
互相陷害推卸责任,猜忌与怀疑,打着兄弟的名号给你酒里加料,各种肮脏手段好像没有下限。
他随心所欲惯了,即使遇到问题,当下的焦躁过后也就看淡了,除了顺其自然他再也说不出什么。
“靠…老子还没告白呢…”
早会上,田螺一如往常在台上高谈阔论,张极连口袋里的眼镜都不愿意戴上,彷佛多看台上的人一眼都是奢侈。
“二年级月考第一名,作文竞赛第一名,恭喜高二七班张泽禹,下面有请校长为我们颁发奖状。”司仪有条不絮的走着流程。
张极这才戴上眼镜,眼前瞬间清晰可见,他炽热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缓慢走上台的小人,清冷又疏离,甚至有些不耐烦——起床气。
“哈哈哈感觉多说几句禹哥都要骂街了!”
“我都替老徐捏把冷汗哈哈哈!”
徐校长接过麦克风,缓缓道来张泽禹的辉煌史:“其实啊,我们张同学高一的时候就很优秀,学校许多比赛都是由他担任!唉~可惜因为疫情,最后的颁奖典礼就取消了……”
张泽禹盯着地面发呆了片刻,见麦克风出现在他眼前,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校长用口型示意他:感言!
张泽禹开了口,听着自己还有些低哑的嗓子回荡在校园里:“正常发挥,继续努力,谢谢。”
“…没了?”校长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张泽禹下台的脚步顿了顿,像是感应到什么,抬起头望向底下密密麻麻的人潮,却能准确的锁定目标,与他相望。
直到张泽禹下了台,张极的眼神依旧如胶似漆,王朔回头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用手肘一捅:“极哥!你太明显了!”
张极耸了耸肩,似是有些无奈的一笑。
就是想看他,完全是下意识的追随。
考试结束后,即将迎来的是运动会,江怡华语重心长的告诉全班,在团体里最重视的就是共同荣誉,希望大家能一起努力,享受比赛。
“听到了!!!”
宋子尧抱着球一马当先冲下楼,王彦博和王朔勾肩搭背的往楼下跑,还不忘回头喊一声:“两位哥!您老能不能快点!”
老人家张泽禹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一巴掌拍在后面那个老人家身上,问道:“又在破你的俄罗斯方块?”
张极编辑好讯息,按下发送,也不避讳的给张泽禹看。
刘悦:周末回不回来?带上你那个小同学呀,你妈我亲自下厨!
你ji爹:我问问他,您别吓着人家!
刘悦:你同学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记得告诉我啊!
张泽禹还记得上次离开张极家时的尴尬,急忙说:“我没啥忌口的,让阿姨别费心!”
张极看他这模样怪可爱的,忍了忍才没亲上去:“知道了知道了,我妈惦记你好久了!一直想再看看你。”
两人并肩下了楼,一如往常张泽禹坐在边上看他们打球,只是屁股还没坐热,就见吕芸和周元絮走了过来。
吕芸不顾他懵逼的样子拿着手机怼到了他面前来:“快看啊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
“对了,禹哥你上次弹吉他的时候实在太帅了!你什么时候再给我们表演表演?”吕芸期待的看着他,可惜她上次忘了录视频。
张泽禹眨了眨眼,道:“我可以推荐老师给妳。”
“……”
此时一只手臂伸出挡在两人中间,洗衣粉的清香回荡在空气中,张泽禹觉得张极肩好宽,能把他完全挡住。
“芸姐,别拍他,生气了我要哄好久的。”
周元絮迅速的看了眼直播间,很好,沸腾了,正主发糖谁能不激动!
将人打发走了,张极这才俯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问道:“有没有水?渴死我了。”
张泽禹习惯性伸出手替他拨浏海,突然眼前人忽的靠近他,蜻蜓点水般吻在他嘴角,又急速撑起身。
这举动却惹的张泽禹脸一红,
心乱了。
宝子对别人:冷漠无情礼貌疏离
成绩依旧贴在布告栏,所有人不约而同期待着年级第一,好奇是李莫楠夺回宝座,还是张泽禹一坐到底。
郑柒燃早早来到跟前,抓着宋子尧一顿乱拍:“我就说!一定是张泽禹!你还不信我!一百块拿来!”
张极难得赖了床,一头栽在张泽禹床上,说自己头晕走不动,王彦博怎么拉都拉不动。
张泽禹知道这人是装的,只好无奈道:“我等他缓过来,你们先走吧。”
清晨棉雨纷飞,无声的落在玻璃窗上,张泽禹拿着衣服进...
清晨棉雨纷飞,无声的落在玻璃窗上,张泽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出来那人还呈现昏迷的状态,张泽禹猜都猜完了。
“不想让我听到成绩的事,对吗?”张泽禹冷着脸掀开了棉被,对上张极心虚的视线。
张极讪笑了几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哄人再说:“哎呀~怕你心情不好,再说我也不想看到那个姓李的!”
张泽禹伸出手替他拨了拨头发,道:“怕什么,只要我想,谁也拿不走。”顿了顿,“快点换衣服!”
床上的人这才开始了动作,也不回避,自顾自的脱了衣服,嘴里呢喃着:“早知道你这么狂…白担心了…”
狂的本事,张泽禹确实有,除了作文不一定能满分,其他科目他预估都很稳定,毕竟有那种母亲逼着,想不上进都难。
两人不疾不徐并肩而行走着,突然几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看是李莫楠领头,张极顿时黑了脸。
“恭喜啊,这次还是年级第一呢。”李莫楠的语气尖酸又刻薄,怎么听都不像来祝福的,倒是有种,你不过是运气好的意思。
张泽禹懒得搭理,拉着张极的衣角想从侧边绕过,不料被人拽住手腕,那只手下一秒便被张极拍开。
“喂,别他妈没事找事,有本事自己夺回来,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吗?”低气压笼罩着四周,张泽禹没见过张极动怒,这是第一次。
虽还笑着,却给人难以抗拒的压迫感,那双桃花眼也变得冷冽,本黏糊的红酒嗓,此刻却像死亡威胁。
这家伙怎么骂脏话都那么帅?
此时不远处的七班同学出现的恰到好处,喊着:“干什么呢!滚回你们班级去!没家吗你们!”
被牵住的那只手晃了晃,张极试探性的问道:“没事吧?不然下次再来直接上脚踹?”
张泽禹没忍住笑了出声,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张极不太满意,顿了顿:“张极,你好可爱。”
说完人就跑了,徒留张极一人在风中凌乱。
???
吕芸最近很忙,她在互联网上算小有名气的半个网红,主要是介绍化妆品跟保养品的,毕竟她爸就是开公司的。
某天下午,她跟周元絮一起去看班上男生打球,心血来潮开了直播,没想到进来的人有小几百个。
谁让季江是出了名的帅哥美女聚集地,抛开校草张极不谈,光是班长郑柒燃就很能打,要是王朔再瘦点、白点,也不算差。
“老铁我告诉你们!今天有重磅嘉宾,叫做张泽禹,是我们的年级第一!特帅还会弹吉他,就是个性有点冷淡……”
张泽禹还不知道成了别人直播的嘉宾,被几人半推半请来了球场,替张极拿着包,眼镜塞哪都不太好,就随便戴在头上。
倒是有张极那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了。
吕芸见目标来了,默默的转动了镜头:“对就是那个白衬衣,帅啊侧脸也帅,正面?这我得争取一下…”
周元絮忍不住说道:“你们知道吗?张极跟张泽禹感觉有一腿啊,整天黏糊糊的!还说些很暧昧的话!”
吕芸急忙附和着:“我们校园网都找得到,两个帅哥多养眼对不对!”
“啊!”球场上突然传来一声长啸,望了过去,只见宋子尧跌坐在地上喊着:“抽筋了!抽筋了啊啊啊啊!”
几人无奈将宋子尧扶下场,一转眼,又把主意打到他们禹哥头上,王朔开了头:“禹哥!你来凑个人头行不行!”
张泽禹想都没想:“滚开。”
王朔求救似的望向张极,像是笃定了张极就一定能说动张泽禹一样,还别说,他真能。
“哎呀~不用你很卖力的!就跟着绕一绕,传个球就好了,宝~你最好了!”张极撒娇的话信手捻来,说的张泽禹又羞又恼,只得答应。
他们禹哥对张极真的毫无抵抗力,说传球就传,说投球毫不犹豫就出手,最后整场打下来还是湿了衣服。
回到宿舍,王朔和王彦博抢着进了浴室,对于他们两个一起洗澡早就见怪不怪了,张泽禹身上黏乎乎的,很不舒服。
催促两个活宝赶紧出来,张泽禹拿着衣服跟浴巾进了浴室,张极还摊在椅子上,汗水打湿了浏海。
他想起来吹风机还放在洗手台上,也不知道会不会触电,见浴室还没有开水,他没多想,起身打开了门。
“张泽…禹…”
他愣在了原地。
有一团无名火再次点燃,炸弹般蔓延开来直至心脏,张极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想移开视线,却难以控制。
好像死前的征兆,心脏抑制不住的跳动,就连指尖都微不可见的颤抖着。
那是一朵玫瑰。
少年背上盛绽的纹身,彷佛血液浇灌而成,落在分明的蝴蝶骨上,蔓延至左肩,张极的第一反应却是关门,别让其他人看到。
张泽禹僵硬的停下动作。
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亲密纠缠,难舍难分,青春期的躁动,那个动情的夜晚,本来模糊的画面一点点聚焦。
原来他们很早就见过了。
张极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蹲在地上久久无法平复,良久,张泽禹僵硬的身体才有了动作,他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忘了锁门。
张泽禹知道,他当然知道,毕竟他喝醉不会断片,早上穿了衣服就走人的也是他。
“张极…我…”不等张泽禹说完,张极抬起头打断了他:“所以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张极微微过长的浏海遮住了双眸,隐约晦暗不明,看得张泽禹心上一紧,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张极撇过头笑出声,换上了那副满是压迫感的模样,步步进逼着张泽禹不断后退,直到背脊贴上冰冷的磁砖。
花洒被他打开,两人淋了一身湿,等面前的人俯身靠近,张泽禹才看清他眼里的情绪,比起愤怒、失望,更多的——
是兴奋。
少年青涩的吻猛烈袭来,张泽禹被迫仰起头,恍惚了一瞬间,却被人压着头更近一步侵略,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清醒与理智被张极撕的支离破碎,唇瓣被人狠狠撕咬着,耳间只剩下彼此厚重的呼吸声,他好像快溺死了。
纤细的腰肢被温热的掌心握住,张泽禹忍不住闷哼出声,似乎取悦到了对方,这才放轻了动作。
唇舌纠缠,难舍难分。
张极有力的臂膀圈着张泽禹的腰,让他背过身,说:“乖…让我看看…”
他无法形容那种视觉冲击,很少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更是白皙,与张泽禹本人冷淡的脸庞相差甚大。
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抚过柔软的肌肤,感受到怀里人的轻颤,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贴上,
吻落玫瑰。
点题了点题了!!
亲了亲了!!
承接到预告的时候可以翻回去看看
以下是直播间小剧场:
小山山:为什么我们学校没有张极那种帅哥啊[哭泣][哭泣]
七七爱嗑cp:天啊天啊!张极张泽禹真的好甜!找到组织了!
说声晚安:我是隔壁班的!真的天天看到他俩走在一起!虽然王朔跟王彦博也是,但没有他俩那种感觉!
一米八随便扣篮:张泽禹!!你给我解释清楚!!
木子琛:哎呦,我分子钱都准备好了!
王彦彦大帅逼:这直播怎么用啊?芸姐妳下次教教我![爱心][爱心]
朔朔er:我有他俩错位亲嘴的照片!一张五块钱!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张极伸出手,握紧。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待了一阵子,挣扎过后是无尽的恐惧,身旁的小孩止不住哭啼,悲伤的情绪渲染了众人。
虽然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小学生,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被绑架了,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我会死吗?爸妈会来救我吗?
不想死,幼小的他胡乱的抹去脸上的眼泪。
那群绑匪嚣张极了,有时候会打开门,刺...
食物跟水也给的很随意,年纪小的经不住这种折磨,脱水死亡的还不少。
“我想回家呜呜呜放我出去!!”
“我弟弟快死了求求你们给点水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
张极摸了摸裂开的嘴唇,眼泪已经流干了,睡觉也是断断续续的,怕自己一闭眼,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兴许过了很久,所有人都瘦的脱相,他们终于听到了救赎般的警铃,绑匪边叫骂着边闯了进来。
他们到处撒着汽油,有的孩子见房门大开,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却被绑匪一脚踹翻在地,张极运气好,成了漏网之鱼。
里面年纪最大的是个女孩,她拽着好多小朋友逃窜着,火焰四起,张极被烟呛出眼泪来。
“小极!快来!”
火势蔓延的很快,他们逃进小木屋也无济于事,溃堤的绝望再次袭来,好几个小孩再也跑不动了,无尽的绝望笼罩大地。
“小极…你跑吧。”女孩指着不远处的窗户,木门已经坍塌,火海即将吞噬众人。
跑吧,不要停下来。
张极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他跑的快一点,是不是就能找到警察,去救其他小伙伴了?
跌倒,再爬起,不顾磨烂的膝盖,通红的双手,他终于看到身穿制服的警察们,激动泪水再次落下。
“救…救救他们!!”不等张极组织完一句完整的话,身后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他回头去看,木板在天上飞溅。
年幼的张极再也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他成功逃离了深渊,也只有他。
后来的日子,他活在了深深的愧疚与恐惧里,彷佛一闭眼就会被火海吞噬去,他看着父母万般的对他好,拼了命想填补那三个月的漏洞。
他的幸存似乎成了错误,甚至有其他家长特意跑来他的病房指责他,问他为什么只有他逃了出来。
为什么呢?有时候他也好奇。
张极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想,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与过去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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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转眼便要迎来第一次月考,最近闹腾的班级也收敛了不少,也可能是因为王彦博沉寂了一阵子。
不过在王朔不知道怎么安抚的情况下,这家伙也豁达许多,甚至反过来安慰大家:“不用为我操心,将来我一人吃饱就全家当饱!”
好一个乐天派。
张极却不是很高兴,因为班长跟宋子尧常结伴来向张泽禹问问题,一问就是一整个下课,还霸占着他的位置。
如果不是张泽禹对其他人都很冷淡,导致其他同学不太敢靠近年级第一,张极想,张泽禹的生意肯定门庭若市。
“手机给我。”张泽禹向张极伸出手,张极疑惑了半秒,随即乖乖的交上去,以为他要用,还贴心的解锁了。
不料张泽禹将手机关了机,收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对张极说:“后天考试,这几天不准玩俄罗斯方块。”
张极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道:“张泽禹…你这是人性的泯灭啊!我好不容易超过李琛的!”
张泽禹挑眉,似乎不相信一个俄罗斯方块还有排名,不过也不顾他的反抗:“表现好再还你。”
两人的前桌坐着一男一女,无意间听到校草与年级第一的对话,两人的脑袋里莫名的冒出了三个字———
妻管严。
小周探测器:各位各位!!高二七班的张极张泽禹超甜!观察这对很久了![图片][图片]
考试当天,王朔与王彦博打了赌,这次谁是最后一名,就在运动会的时候短裤里加黑丝袜上场。
张泽禹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祸害无辜的人视力受损,倒是张极呲着个大牙,还想拉着张泽禹一起加入。
“好好考,耐下性子来,你也能考好的。”张泽禹忍不住多啰嗦几句,张极也不嫌他,静静的听着。
两人的考场不一样,张泽禹坐在第一考场的第一排第一个,第二名的李莫楠已经就座了。
张泽禹坐下的那一刻,身边传来一声冷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张泽禹懒得搭理,还有几分钟开考,他便趴着养精蓄锐。
李莫楠见不被搭理有些尴尬,没好气的说了句:“跩什么跩,反正这次第一一定是我的!”
啧,幼稚。
卷子发了下来,张泽禹写完名字快速的掠过一遍,似乎是不想多花半秒在这里,他做的比平常专心,刚刚还叫人有耐心点,转头就提早交卷走人了。
他并非没有脾气,只是不想与人撕破脸,那样的下场通常难看且尴尬,更何况还会被人拿来当下饭的配菜。
另一边的张极,倒是很听话的做着题目,时不时停下来思考片刻,想急了还会咬咬手指,把头发抓成鸡窝。
但一想到张泽禹的叮嘱,便能平和许多。
考完试心情都顺畅许多,几个人组了团去逛夜市,吕芸做了指甲,被王彦博吐槽像倩女幽魂里的姥姥。
周元絮在玩闹的同时还不忘给他们拍照,当然主要是拍一路上都在咬耳朵的那一对,还被突然闯入镜头的王朔吓了一跳。
张极低头回覆讯息,他妈习惯性的问他考试考的怎么样,他一改往常的不知道,盲目自信的回了句:特别好()。
刘悦:你这表情符号哪学来的?看起来贱兮兮的?
“禹哥,明天跟我们去打篮球嘛~你来给我们看看包也好啊!还可以一起去吃晚饭!”宋子尧边走边提议道。
这帮人很常约球,还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张泽禹在几人不要脸的撒娇下被迫答应。
“喏,吃吗?”张极甩来一袋小吃,补充道:“桂花糕,你吃吃看,保证好吃!”
张泽禹叼了一块,软软糯糯的在嘴里化开,甜而不腻,确实很好吃,他知道张极喜好甜食,默默在心上记上一笔。
张极的眼睛很好看,天生深情的桃花眼,就连看柱子都爱意满满,左眼下有一颗小痣,不过很难注意到。
“咻——————”
七彩斑斓的烟花在天空绽放,模糊的倒映在人群眼眸,闪烁着不真切的假象,一瞬间恍惚,张极回过头去看张泽禹。
那人全神灌注的仰着头,察觉到他的视线,便微微挑眉示意他怎么了,张极只是摇摇头,他才不会说。
想亲你。
许久过后,人群散了些,王彦博和王朔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旁边的台子,朝着他们挥手大喊着:“各位!很高兴认识你们!真的!朔朔!我爱你!”
“滚蛋!谁他妈要你爱!”王朔给了他一巴掌,脸红的要滴血,赶紧逃离现场装不认识王彦博。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却吵着几百人的架势,他们奔跑在无尽头的黑夜,张开双手与风相拥,那一刻的灵魂碰撞大抵是海啸。
过往不该是伤疤,那是少年成长的徽章。
张泽禹轻轻一扯,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下,在张极眼前晃了晃,后者不解的问他:“怎么了?”
“送给你。”张泽禹轻声道,说完便松开了手,张极慌张的将项链接住,那人完全不给他一丝婉拒的机会。
可这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却送给了自己?
张极肉眼可见的心情好,王朔都忍不住凑上来问:“极哥,很少见你考完试还能咧着嘴的。”
“哼,你懂什么?”
“?”
本文立意之一:“希望每个人都能与过去和解”
然后马上就要点题啦!
走过路过的宝点个红心跟蓝手
王彦博最近翘课的更频繁了。
被问起来却是一问三不知,无奈演技拙劣,其余几人不想为难他,却又没眼看,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好歹是过命的兄弟,张极早就冰释前嫌了,某天中午饭都赶不上吃,让王朔把人带去西侧旧楼,还不忘拽上不情愿的张泽禹一起。
“赏个脸嘛~你就不担心他又捅出什么篓子来?”张极语气里的担心毫不避讳,张泽禹这才情愿了些。
王彦博深知逃不过了,扑通一声的跪在地上:“几位哥哥们...
王彦博深知逃不过了,扑通一声的跪在地上:“几位哥哥们!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
王朔急忙忍住笑,问道:“那你躲啥?一脸亏心样谁信你?”
张极让他赶紧起来,不管是男子汉还是女汉子,别说跪就跪,怪没有尊严的。
“有事就说,我们把你当朋友才这样的。”说完张极撇了张泽禹一眼,后者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良久,只见平时疯癫痴狂的少年红了眼睛,哽咽的说着:“我奶奶快撑不住了…医生说即使有再多钱也没用的,老人家真的撑不住了…”
“我不能没有奶奶啊,他们不要我了,是奶奶把我捡回来拉拔长大的…万一…我在这世上就没有牵挂了…”王彦博哭的稀里哗啦,王朔在兜里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个所以然来。
张泽禹没敢把口袋里的草稿纸拿出来,问他要不你将就一下,他根本不会安慰人,还是交给专业的来吧。
‘专业的’一把将王彦博搂在怀里,狠狠的拍着他的背,道:“哭吧!哭出来会好点的!”
张泽禹、王朔:……
你他妈安慰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这件事暂时平息了,他们不过是正值花样年华的高中生,面对生死离别多少有些难以承受,一辈子这件事,谁也说不准。
作文竞赛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张泽禹的名字高挂在榜单上,紧跟在下头的是李莫楠,
七班人也跟着沾光,因为这件事,反倒闹得跟二班不是很愉快,尤其是王朔上人跟前挑衅了几句。
“禹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人一命!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看张泽禹面色凝重,王朔连忙给人磕头。
王朔把内心的[不要惹排行榜]更改了一下,把本来在第三名的张泽禹往上移,把田螺降到第三——第一名当然是他极哥。
张泽禹有些头疼,他高一低调的不行,根本没什么存在感,结果认识了这帮人,不知道自己都破罐子破摔几次了。
张极将张泽禹拨到一旁的黄瓜夹进自己餐盘,边听着他们斗嘴,还不忘给他同桌顺顺毛,道:“没事,都快成年了,没那么小心眼吧。”
张极不知道的是,他高估了那些人。
王彦博早就清空了餐盘,顶着个肚子说自己吃撑了,察觉到手机在兜里震动,也不怕被田螺突袭,拿出来接起。
“喂?我是,对…什么?!你们确定吗?!好好好我马上过去!麻烦你们了!”这尊敬的用词,张极立马知道对面是医院的人打来的。
就见王彦博心急如焚的站起身,语无伦次道:“他们说奶奶不见了!我我我现在要过去!你们…”
王朔一把抓住他,瞬间显得格外稳重:“我们陪你去!”
张泽禹被张极拽着跑前还不忘塞一口肉,想起刚刚王彦博吃了那么多,都怕他跑着跑着吐了。
四人顾不上那么多,轻而易举的翻过墙,就连张泽禹也是,赶忙拦下一辆车,催促着师傅去医院。
“彦彦,你先冷静下来,说不定奶奶只是想出去转转呢?”王朔猜测着,握着王彦博的手已经出了冷汗。
“希望吧…”
张极欲言又止,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也跟着焦急,一路上不停的抓头发,张泽禹都怕他薅秃了。
“我们分开找!”
张泽禹跟王朔走了左边,要让王朔停下碎念的嘴是很难的,所以张泽禹只是听着,没多做回应。
“禹哥…我眼皮一直在跳,我一般不这样的,你说怎么就那么刚好啊?”张泽禹耸耸肩,说学霸不是万能的。
两人见这么大海捞针也是无用,便转头回去跟其他两人会合,下了楼来到医院的后院,这里像个小花园,生机盎然。
张泽禹一眼就看见了张极,那人露出衣袖外的手指轻颤着,整个人彷佛被点了穴,左脚抬起却迟迟不肯迈出。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王彦博撕心裂肺的哭着,面前是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家,低着头,身体毫无起伏。
“奶奶…妳不是一直想吃烤红薯吗?妳醒醒,我现在就带妳去啊…”
午后的暖阳洒落在老人身上,轻柔的像是害怕惊动了老人,张泽禹这才意识到,一个生命的流逝是如此残酷。
院方的人迟迟赶到,说了些什么,便将老人家推走处理后事,王朔上前抱住了王彦博,眼里满是心疼。
张泽禹试探性的勾了勾张极的手指,却被人瞬间抓住,就像吊在悬崖边的人抓住了绳子。
“对不起…”
…道歉的话是说给谁听的?张泽禹叹了口气,还是将疑问吞回了肚子里。
眼前闪过一幕幕场景,这种时候张极总会被莫名的窒息感缠身,他以为一切都会随着年纪增长而淡去,但很遗憾,并没有。
他紧紧抓住张泽禹的手,试图缓解不适。
“这…说起来有点复杂…”张极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同张泽禹两人坐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与行人。
张泽禹低垂的视线落在张极的手上,手指瘦长挺直,指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无需任何饰品装饰。
张泽禹本不想逼他,但一想自己都在他面前掉过几次眼泪了,好像怎么也得讨回来,于是拽着他坐在了路边谈心。
张极欲言又止,感觉抓着头发不太好,撇过头去抓张泽禹的手,继续道:“三个月…我被他们关在小黑屋里整整三个月,有多少个孩子也数不清了…”
“张泽禹,那里真的好黑,前几年我连觉都睡不好,一闭上眼就慌,就连做恶梦都像连续剧…我常想,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就选中我们呢?”
张极没告诉张泽禹的是,那场蓄谋已久的拐卖事件,七十多个小孩,最终只有他被拯救了出来,当时大火蔓延,烧毁了一切。
“我的孩子呢?!”
“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出来?!”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啊!”
“是不是你放的火?!”
像是责怪的呼喊声吞噬了他仅存的理智,那些父母激烈的话语却让他产生了偌大的愧疚与罪恶。
是啊,为什么只有我出来了?
“张泽禹,我没跟别人说过这些,你是第一个。”
今夜的风有些冷冽,张泽禹被张极抓住的手却热的发烫,他从小就喜欢读书,看书看世界看万物,他自认思想算的上通透。
有时候还是糊涂点好,可他这个人总是清醒过头。
最终,他只是点点头,说:“我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他不会看不清自己的心
反之他看的特别清楚
“你想与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流泪的风险。”
江怡华宣布了几个重大事项,先是即将迎来的第一次月考,还有月考后的运动会,去年因为病毒肆虐,导致取消,所以今年特地提早了许多,听说还新增了不少有趣的项目。
“这阵子大家都表现得很好,但有几位同学吃饱太闲,害得我们班被扣了五分,扣到十分就要公开批评!为了班级的荣誉,这几位同学将作为运动会的主力选手!”
张极、张泽禹、王朔、王彦博:…......
张极、张泽禹、王朔、王彦博:……
王彦博立马反应过来:“老师!我作为班级的一分子!定在所不辞拿回所有第一名!”
不信。
四个人刚好凑上接力,但张泽禹早已身兼数职,江怡华便没多为难他,找宋子尧替了上去。
张极懒得去看老江给他安排了什么,撇过头去看他亲爱的同桌,发现那人对着好几张纸发愁,便问:“怎么了?”
张泽禹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别看了,你帮不上忙。”
男人不能说不行,于是张极猛的坐起身,一把拉近两人的距离,语重心长的扯着:“张泽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信任我,质疑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张泽禹:?
“逼男,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
张极嘿嘿的笑着,一副憨样,张泽禹突然怀疑众人的审美标准,就这玩意儿还校草?校园的杂草?
校园的杂草抱着一叠数学作业去了导师办公室,正打算放下就走,却被江怡华叫住了,苦口婆心的劝他对学习多上点心。
“别那么不耐烦!好了,叫张泽禹过来找我。”张极这才灰溜溜的离开办公室。
张极的视线总能排开众人,轻易的聚焦在那人身上,他看着自己的位置被班长占据,他的同桌正给人解着题。
他悄声接近,俯身贴在张泽禹耳边,轻声道:“打扰了,老江找你,要不回来再继续?”
张泽禹放下手中的笔,故作镇定的站起身离开教室,手却不自觉捂上了耳朵,张极正好捕捉到他的小动作。
郑柒燃和宋子尧面面相觑,用口型说道:“我是不是该先离开?”宋子尧耸耸肩,回答他:“我不知道啊!”
张泽禹面无表情的站定在江怡华面前,客套的问道:“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泽禹垂着的手握紧又松开,道:“抱歉,麻烦妳不要透露太多,我会好好跟她沟通的。”
不,根本无法沟通,张泽禹想。
江怡华第一次见张泽禹多了一些情绪,有眼睛都能看得出来,这孩子跟家里人关系并不融洽,想起他父亲资料那格是空着的。
“你跟张极关系好,在不影响你自己的情况下多盯着他点,麻烦你了。”江怡华道。
张泽禹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教室,本来围着他的人已经不在了,张极坐回了他的位置,张泽禹没多想,低下头在桌肚里翻找他的英文作业。
他好像不是第一次找不到东西了,于是拍了拍身边人,问道:“张极,看到我英文作业了吗?”
张极的手机正停留在俄罗斯方块的页面上,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我昨天不小心拿走就帮你写了,早上交上去了。”
“喔,谢了。”张泽禹道。
张极却没打算放过机会,手指拽了拽张泽禹的衣角,示意他靠过来,两人又凑在一起咬耳朵。
“一句谢谢就没了?我写的可累了呢。”
“中午请你吃饭?”
“不要,哥不缺这一顿。”
“不然?”
“嗯…要不你亲我一下?”
……
“碰——————”
教室后方传来了巨大的声响,聊天的、写功课、自习的众人纷纷回过头去探,只见张极的椅子翻了过去,他本人在地上滚了一圈。
王朔急忙上前扶起他哥:“不是吧哥!让你别天天跷着脚,这下好了吧!遭报应了!”
虽然他刚有翘…不是这跟跷脚根本没关系!
张极微微喘着气,心跳声震耳欲聋,他不自觉捂上心脏,张泽禹的回答就像一道雷,狠狠贯穿在他心上。
然而罪魁祸首正一脸淡然的翻开书本。
靠,被拿捏了。
“好啊,亲在哪?”
亲,在,哪。
王朔见张极失神的望着空气,伸出手挥了挥:“不是,极哥我不记得你有阴阳眼啊!极哥?张极!”
张极逐渐回神,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人单薄的背影,随即低下头笑了笑,彷佛喃喃自语道:“真是…惯坏了…”
孟浅推了推黑框眼镜,怀里抱着笨重的资料,相比之下,张泽禹倒显得轻松许多,两手随意插在兜里,嘴里含着棒棒糖——张极硬塞给他的。
“泽禹,你看。”孟浅用手肘捅了捅身旁放空的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楼梯口望去。
张泽禹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前年级第一,几乎包揽了高一所有奖项,你不认识吗?他叫李莫楠,这次被你挤下去了。”大概是因为认识张泽禹,孟浅的语气里都染上了些得意。
张泽禹敷衍的道了声知道了,便又低下头静静的等待即将到来的作文竞赛,先是校内的,优胜作品才会拿到校外评比。
题目会是什么,无从得知。
“那就是张泽禹?哼,看起来弱不经风的,他这次肯定只是运气好!李哥,你月考一定能夺回第一宝座的!”李莫楠身边的人煽风点火着。
李莫楠只是冷笑一声,没多说什么,但死死盯着张泽禹背影的眼神却出卖了自己,他想,他必须得夺回来第一的王位。
监考老师是老庞,一个特别资深的白发国文老师,稿纸与题目说明很快的传下,张泽禹看到题目,先是一愣。
[对你而言,什么是爱?]
刹那间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张泽禹却没能抓住一丝片段,顺着底下的引言,才渐渐的有了些头绪。
少年缓缓拿起笔,用文字拼凑出自我意识。
你Ji爹:还没回来?那么久?
你Ji爹:…你居然没带手机去,心真大啊同桌,手机还没有密码,这不会只是模型吧?
张极单手打着字发给张泽禹,虽然那人暂时看不到,而且当事人的手机正被他拿在手里,响了好几声。
张极不再发消息,手机却断断续续的响着。
“楚?这谁啊?”
楚:为什么不回我讯息?
楚:听说你们有运动会,我跟老师说了你不用参加,你给我按照计划读书,听到了没有?
楚:张泽禹,今晚不回讯息信不信我把你卡停掉?你真的翅膀硬了我管不动了
楚:我是这样教你的吗?我都退一万步让你住宿了你还想我怎样?我没有压力吗?
楚:听话,我做这些是为了谁你清楚
张极透过只言片语便能理解,知道张泽禹家里管得严,但没想到竟是如此走火入魔的地步。
“极哥,你怎么还不走?”王朔扒拉着教室后门边框,肩上还顺带着张泽禹的书包。
一双桃花眼冷洌的抬起,嘴角虽隐隐带着笑,却给人难以承受的压迫感,王朔已经忘了上次看张极这副模样是什么时候了。
“想关住一只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才不是任人宰割的笼中鸟,他是荆棘满布的玫瑰。
愿做园丁,沾满鲜血与他共沉沦。
极子你好爱他哈哈哈
王彦博也顺利逃离了那场战役,还好这傻逼懂得感恩,感谢没有丢下他逃跑的张极等人,却又死拉不下面子,只好去小卖部买一堆零食,然后放在舍友床上献殷勤。
王朔的胳膊青了一块,就天天阴阳怪气的内涵他,见王彦博似乎真的认错了,才慢慢释怀,开始相约峡谷见。
“欸,你玩不玩游戏?”张极撑着腮帮子问道,说话时不清不楚的。
张泽禹翻书的手一愣:“不喜欢。”
从张极这个视线望去,张泽禹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细链,上面...
从张极这个视线望去,张泽禹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细链,上面似乎挂着拨片,红黑相间中刻着几个字母,张极不曾看清,那人也没有想给他看的意思。
张泽禹被盯的难受,挑着眉岔开话题:“你的手还没好就把纱布拆了,是觉得自己太帅缺只手不要紧?”
张极忍不住笑出声,经过几天的相处发现,他的同桌一般不说话,一开口就怼的你哑口无言。
“张极说什么呢!来,这题就交给你了!”数学老师一嗓子差点给张极送走。
张极缓缓站起身,走路总习惯性插着兜,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解题。
正好卡上下课钟声,老师见张极解完题目,交代完作业就离开了,接着便看到王朔兴高采烈的跑来。
“极哥!你不是文科不好吗,这给你。”张极伸手接过,看着红符上的几个大字:文科必过。
不等张极反应,王朔转头又问:“禹哥,你哪科不好?我这里任你挑选!”
张泽禹淡淡的撇了一眼,吐出一个字:“滚。”王朔毫不意外:“遵命!”
张极嫌弃的丢回去,道:“你还不如给王彦博呢,看你俩这次谁考的烂点。”
考试虽是学生们的噩梦,却也是鉴定实力最直接的方式,张极看着像个老大爷般悠闲的张泽禹问道:“同桌,你不紧张吗?”
“要是紧张能考的好点——”张泽禹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极打断:“好的,明白。”
张极摸着平坦的小腹,转头问道:“同桌,有没有吃的?”张泽禹在桌洞捞了一下,反手给他一包饼干糖果,各种口味都有。
只可惜大少爷还没能拆开,就被外面的李琛叫走了,他挑了挑眉,手插着口袋,问:“什么情况?”
李琛看了看周围,才放心道:“金钱纠纷嘛,也没多复杂,但沈樊那人还是别惹的好,家里有点势力。”
张极思考着什么,抬头望着天空,又对李琛道谢:“谢了兄弟,有空再带你上分。”
晚自习下了课,张泽禹背着包二话不说就出了教室,王朔同几个兄弟约着打篮球,打完直接去吃饭。
张极被拉着凑人数,但他不喜欢在学校打篮球,并不是讨厌运动,而是反感被众人围观的感觉。
“王彦博你怎么干啥啥不行?就这样还有脸自称校霸,到底谁给你的胆?”王朔发自内心的问道,惹的众人笑出声。
王彦博羞的红了脸,挠挠头道:“我有在反省了嘛…极哥最帅!极哥威武!”
张极扯了扯嘴角,反手将球传给他们,道:“我知道,用不着你们提醒。”
季江附近有很多美食街,宋子尧是个吃货,提议晚餐可以去新开的烧烤店,几个大男人二话不说同意了。
张极点燃了烟,走在队伍的尾巴,前面的郑柒燃突然激动的大叫,又走到张极身边问:“极哥,你看看那是不是你同桌?”
张极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今天戴了眼镜,一下就认出了那个细长的背影,以及背上的吉他盒。
张泽禹身旁还跟着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似乎有些兴奋,搂着张泽禹很是亲密。于是,王朔这个二百五隔着一条街大喊着张泽禹的名字。
“禹哥!张泽禹!”
再来,就是现在饭桌上奇怪的画面。
张泽禹的朋友叫张峻豪,两人从小就认识,他与王朔几人聊得很来,因为他们都有共同的爱好——篮球。
张极虽喜欢打篮球,但对于篮球明星却不大了解。一旁的张泽禹只是默默的喝着饮料,没说话。
“兄弟你哪个学校的?有空约打球啊!”
“峻豪兄,禹哥以前也是这么跩吗?”
几人聊着聊着聊到了张泽禹身上,当事人这才有了反应,急忙阻止:“喂,八卦过头了。”
张极看张泽禹那紧张的模样,又起了玩心,道:“继续说啊,我也挺好奇的。”张泽禹恶狠狠的瞪着他,却怎么也阻止不了那群人的八卦心。
“他特别腹黑!别以为你挂在悬崖边他是来拉你的,他绝对是来推你的!”张峻豪声情并茂的演示着是如何被张泽禹落井下石。
王彦博笑的直不起腰,王朔抹了抹眼泪,又问:“那禹哥有没有什么爱情史!”
“这倒没有,我们班女生还组了个群讨论,最后得出来的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张峻豪顿了顿,“他喜欢男的!”
几个人笑的东倒西歪,张极低声笑了笑,勾着张泽禹的脖子调侃道:“那你看我符不符合你的理想型?”
张泽禹嫌弃的推开那人,无奈道:“哥,能不能要点脸?”
张极秒反应:“哥哥在呢。”张泽禹被占了便宜,咬着牙恶狠狠道:“打一架!”
某人怎么那么爱逗小狗
创作不易路过点个红心跟蓝手
从白天唱到黑夜Ⅴ
“周末约不约?”
对面也没想到张泽禹答应的这么爽快,也跟着高兴起来,“行,飙完我们去山脚下嗨一晚上。”山脚下有一家别具风情的法式小酒吧,山上风景不错,连带着游客也多,酒吧生意相当火热。以前张极不在家时,张泽禹在山顶飙完...
对面也没想到张泽禹答应的这么爽快,也跟着高兴起来,“行,飙完我们去山脚下嗨一晚上。”山脚下有一家别具风情的法式小酒吧,山上风景不错,连带着游客也多,酒吧生意相当火热。以前张极不在家时,张泽禹在山顶飙完车直接去山脚下开包厢睡一夜。
张泽禹点头,“好。”
更不敢像其他朋友一样逃课去,包大人特别喜欢跟张极打他的小报告。
张泽禹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如果不是年龄不满十八周岁拿不到官方赛车执照,他才不想在这里读这破高中。
走到二楼楼梯口时,张泽禹脚步一顿,意外地他听到了轻微的喘息声,下意识偏头看去,他看到两道重贴在一起的身影,他和那一头粉毛的人对视了一眼,不经意地一瞥,令张泽禹动作一滞,他立刻猜出在角落里接吻的两个人是谁。
张泽禹蹙蹙眉,立即转身离开,他以前没注意过,他们学校gay这么多吗?
–
左航靠在墙边,心不在焉地打游戏,目光时不时落到蹲在他脚边的一人一猫。这猫有那么重要吗?又脏又丑,还得陈天润亲自每周来喂几回。不过,他好像确实很喜欢这只猫,少年瘦长的指节温柔地挠着狸花猫的下巴,左航烦躁地抿抿唇。
一不留神,游戏界面已浮现灰白色,靠,他又死了。
“这附近没有收留所或者宠物店吗?给它送进去……”左航蹙着眉,说完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暴躁急切,顿了顿,声音轻柔了许多,“你上学也不方便照顾它。”
陈天润沉默了会,缓缓道:“送过的,它自己又偷跑出来了,它不喜欢在那些地方。”
它是一只流浪惯了的野猫,宠物店的生活不适合它。
左航轻嗤一声,“事精。”
陈天润歪着脑袋盯着左航看了会,唇角勾着笑,低声道:“别跟它计较啦。”
左航敛眸,失神地凝着陈天润勾起弧度的唇瓣,三秒钟后,他在游戏里再一次被人击杀的音效从耳机里传进耳膜,左航刚回过神,却听见陈天润皱着眉,轻轻咦了一声。
他跟着低头看去,狸花猫的右后腿受了伤,大概是跟其他流浪猫争夺食物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血肉模糊的一块,毛发跟凝结的血块黏在了一起,看起来伤的不轻。左航轻啧了声,还真是个麻烦。
下一秒,他跟陈天润眼巴巴的视线对上,“……”操,他真受不了陈天润这么盯着他看,尽管陈天润是为了一只小丑猫。左航冷着脸,关掉了手机,也没顾上挂机的后果,直起身,朝陈天润道:“走吧,去医院。”
两人并肩站在长廊上,医师正在室内给狸花猫清理伤口,陈天润乖乖地背着书包靠在左航身侧,左航垂着眸,手指轻轻把玩着陈天润书包上垂下的带子。两人离得近,左航能闻到陈天润身上淡淡的清香,校服上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洗衣液味,莫名的想让人再靠近一点。
左航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对他胃口的人,跟陈天润在一起,即使只是站在一起不说话,也莫名的令人感到舒适安心。
不过这种感觉下一秒就消失了,医师打开了门,陈天润直起身迅速地转身进了室内,左航懒散着步伐跟在他身后。医师为狸花猫检查有没有其他伤口的时候应该是帮他清洗过,本来全身脏兮兮的,现在干干净净,毛发都光亮许多。
原先一见到陈天润的那股受了伤也没饭吃的可怜劲也没了,现在雄赳赳地趴在手术台上,陈天润一来,就自动钻进他的怀里,异常熟练,翠绿色的瞳孔有意无意地瞄了眼左航,像是在挑衅。
女医师还是第一次见两个男高中生帅哥带流浪猫过来,很有爱心的行为,他们和狸花猫的互动也让她忍俊不禁,特地给陈天润嘱咐了一些简单的包扎伤口的方式。
陈天润知道这只狸花猫格外的会招惹其他猫会打架,几乎每次见到它身上都挂了彩,或轻或重。临走前抱着猫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让它不要再打架,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
不过,这只狸花猫确实比其他流浪猫通灵性,喵呜着回应陈天润。
陈天润低头无奈地笑笑,他知道没几天这只没良心的小猫就会把他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手指留恋地蹭了蹭狸花猫的小脑袋,小声道:“……我以后不一定能经常来给你喂食……”
可惜,狸花猫不懂即将成年的男高中生的悲伤。
陈天润望着它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左航语气不屑,“你还管它干嘛。”臭猫,死了得了,花他的钱,抢他的人。
陈天润似乎是感受他的心里想法,无辜地回头看他,语气真诚:“刚才的医生姐姐都说我们是它的爸爸了。”
左航的心情美妙几分,他虽然讨厌那只猫,但并不介意和陈天润一起认领这个身份。
商城门口,张泽禹跟朋友约定好在这里聚合,单肩背着黑包脑袋上戴着耳机,鸭舌帽压得低低的,低头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敲打,他向张极保证这周末绝对认真的在家准备下周的月考。
信息刚发出去,张泽禹抬头看向四周,朋友有没有到他不确定,不过他看到另外一道熟悉的身影,伸出去的脚微微地缩了回去,将头顶的耳机挂到脖子上,手指攥着背包带默默地站到了角落的位置,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还是被发现了。
伯母看上去并不是很想理他,出于礼貌她还是走到张泽禹跟前,张泽禹长相偏乖,笑起来的时候眼眸亮亮的,“伯母好。”他的认知里是不会搭理自己讨厌的人,不过这是张极的嫂子。他在心里又重复一遍,他怕过一会自己忍不住。
同样,她也不是很喜欢张泽禹。
伯母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嗯了声,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皱着眉头问:“你这是要去哪?”
这股盛气凌人的感觉,真令人讨厌,张泽禹稍微撇过头,面不改色的撒谎:“跟同学去图书馆。”
伯母也不知信没信,不过张泽禹对她的态度倒是蛮令她满意,眯着眼思量着道:“你,明年高中毕业吧。”
张泽禹乖乖点头,“是。”
“那就对了,快成年了吧,也是个能独立自主的孩子了,上大学之后就要学会少依赖家里……”
暗语是既然快成年了就不要纠缠张极。当时张极把张泽禹领回家时,伯伯伯母二人就不同意,尤其是伯母指着张泽禹的鼻子骂他是小拖油瓶。
伯母微顿,打量着张泽禹这身行头,从耳机到球鞋,接近五位数的价格,暗暗咋舌,张极对张泽禹倒是舍得,说话时忍不住带上酸溜溜的语气:“年龄还小,要改掉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自己不工作真当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临走前,还嘟嘟囔囔道:“真是给他惯的……”
“张泽禹今天怎么了,开车这么冲?”
普通的封闭环形赛道都快被他开出国际大赛的味,张泽禹足足甩了后面那辆赛车大半圈,他在终点停滞了五六秒后,后面紧跟着他的那辆才压线而过。本来大家只是来找乐子的,突然来了个这么强劲的对手,乐子瞬间没了,还很丢脸的输光了。
张峻豪喝着冰啤靠在一旁,看着张泽禹身后那几辆车的车主晦气十足的摔车走人,啧啧两声,叫嚷着:“下场比赛还有没有人了?”原本取这场的单圈最快成绩决定下场正式比赛的发车顺序。
但这场比完后大家似乎并不想参加下一场了,因为谁是Champion已经很明显了。
张峻豪开了瓶冰啤递给张泽禹,张泽禹跟他碰了碰,捋了捋刘海,坐到张峻豪身旁,张峻豪道:“不继续了?”
张泽禹反正今天是开爽了,轻嗯了声,看上去依旧兴致不高。天色渐晚,张泽禹怔怔地看向山背后的残阳,张峻豪正在平板上输入下一场比赛的名单,边看选手的积分边道:“你这个赛季没怎么来过,这个季度的Champion是……左航。”
赛车场并不正规,几乎可以说是黑赛,但来这里挑人的专业赛车俱乐部的经理也不少,每年总能挖去那么几名有天赋的少年选手。据说一开始赛车场只是给张峻豪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他家是投资方,这两年才逐渐做大起来。
“不在乎Champion了?”
“嗯,淡泊了。”反正以后也没什么机会来。张泽禹低头灌了口冰啤,四月份的季节,手指被冰的发麻。
“怎么了兄弟,你知道吗,你这幅样子跟我哥们昨天失恋的时候一模一样。”
张泽禹扯了扯嘴角,失恋那倒不至于。
“是有一些烦心事。”
张峻豪认准了道:“你恋爱了?”
“……还没,人家没同意。”
“你表白了?”
“没。”
“那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张泽禹沉默了会,捏了捏啤酒瓶罐,“成功率,百分之五十吧……就是感觉我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还表白占人便宜……”
张峻豪皱着眉,不太理解地道:“你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还不跟她在一起?!你渣男啊兄弟,你现在特别像电视剧里演的小白脸负心汉。”
张泽禹:……
从第一天认识张泽禹起,张峻豪就发现,张泽禹这人天赋一半用在学习上,另一半用在赛车上,反正没舍得分给恋爱这项技能一点点。
“你跟我说说你两的情况。”
张泽禹想了想,大致跟他描述了他和张极的相处模式。
张峻豪低低地靠了一声,愤愤道:“这跟结婚了有什么区别?”
张泽禹差点被他绕过去,低声道:“……哪有那么夸张。”但仔细一想,又挑不出来张峻豪话里的毛病,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张峻豪搭着他的肩,兴奋道:“兄弟,我觉得你两绝对有戏,走,我带你去喝酒,喝完就去表白,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好。”张泽禹答应了,跟着张峻豪一起跳下台阶。
原来张泽禹是滴酒不沾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爽快,“好,我们出发。”张峻豪另外再叫上几名兄弟。
“来来来,祝今晚张泽禹表白成功。”
张泽禹拿着酒杯的手指一滞,掀开眼皮瞧了眼张峻豪,都喝成这样了还没忘记他要表白的事。他没喝多少还算是清醒,上次跟苏新皓他们聚餐的那次让他知道了自己的酒量,今晚克制了许多,他可不想在这群人面前醉得不省人事。
喝得醉醺醺的朋友凑过来,手臂搭在张泽禹肩上,好奇道:“你要跟谁表白啊?我们学校的?”边说着,边给张泽禹的酒杯满上。
张泽禹跟他碰杯,“不是……如果之后会在一起,再告诉大家。”
今晚不可能表白,毕竟张极人都不在A城。
“玩这么神秘?哈哈哈哈……”
“来,满上!”
想起下午遇到的糟心事,张泽禹一饮而尽,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几杯白的下肚后,张泽禹便有些承受不住,虚虚地抬手制止住还在往他酒杯里倒酒的朋友,口齿清晰地道:“不喝了。”视线变得摇晃模糊起来,脸颊微烫,泛着红晕,张泽禹强撑着起身,“我去上厕所。”
不过大家都喝的太嗨了,没人注意他的离开。
张泽禹步伐不稳,扶着墙壁从洗手间内出来,在拐角处迎面撞上一名中年男人,蹙着眉,被撞了个踉跄,谁知那名中年男人直接扶了下他的腰,“你没事吧小朋友。”
张泽禹躲开他的手,眯着眼睨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我没事。”
看清他的脸后,中年男人一愣,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张泽禹,然后开始自我介绍,张泽禹接过名片后,在心里默读了一遍,表面上佯装镇定,实际上已经醉得快看不清字。
赛车俱乐部的经理?
张泽禹没等他说完,就将名片还给了他,“不感兴趣。”
“诶,我还没说完,你先收下名片,考虑考虑,说不定你会感兴趣……”
两人推搡之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腕,冷淡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说了,他不想要。”
来人身穿着黑色大衣,戴着黑口罩,尽管只露出一双眼睛,张泽禹还是凭直觉一眼认出,浑身僵硬着,醉意消失几分,醉醺醺的想,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下一秒中年男子就看见这么一副画面,男人搂着少年的腰将人往门口带,少年浑身僵硬,浑浑噩噩,看上去已经不能做出正确的思考,他急声道:“你认识他吗?”
“我是他家属。”
他悄悄转头瞄了眼冷脸开车的张极,他作为公众人物能肯来这种地方把张泽禹逮过去,肯定是被气疯了。物理刺激再加上精神刺激,张泽禹彻底酒醒了,乖乖地端正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地装木头人。
别墅内是漆黑着的,阿姨估计早就逃了,张泽禹暗骂叛徒,只有阿姨知道地址,他肯定是被出卖了。他站在门口踌躇着,迟疑着不敢动,虽然张极不主张动手教育,但他冷脸训人的模样,张泽禹回想起依旧胆战心惊。
张极见他站着不动,转身逼近他,张泽禹退后直至抵到墙上,他原本是想提前回来给张泽禹一个惊喜,结果人家反倒给了他一个好大的惊喜。
张泽禹决定掌握主动权,闭了闭眼,感受着张极在他头顶的气息,鼓起勇气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了……”
张极垂眸凝视着他,轻嗤一声,“很乖?也很听我话?张泽禹你骗我呢。”
张泽禹屏了屏呼吸,听着张极继续冷声道:“未成年,喝酒,开车,打黑赛,晚归,张泽禹,你真是长本事了,你还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
他再也不相信这个小骗子的鬼话了。
张极直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张泽禹以为他被自己气走了,急忙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手臂紧紧地环住男人的窄腰,由于用力过猛导致脸颊直接撞上张极的胸膛,张泽禹还有几分醉意,脑袋这么一撞更加难受起来,语气也是软糯的,央求道:“……你别走。”
顺顺是客串哦!
表白进程85%
从白天唱到黑夜Ⅱ
张极毫无预兆的又一次心软了。抬手牢牢地桎梏住张泽禹的细腰,下巴蹭着张泽禹细软的发丝,感受着他的体温与气息,“张泽禹。”张极轻声唤着怀里的人。
张泽禹几乎整个人是埋在他的怀里的,见张极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动了动脑袋以示回应,“嗯。”
“你对我来说是比家人更要重要的人。”
“我对你的好是我的理所当然,心甘情愿,所以,希望以后你可以更加坦然的接受我。”
“换而言之,你十岁那年,我把你从福利院接...
“换而言之,你十岁那年,我把你从福利院接回来,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要对你负责任。你可以把有我和你的地方当做是你的家。”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话,张泽禹怔怔地搂紧了张极,自从听到“你就是我的人了”之后脸颊就泛着闷闷的红,手指攥地紧紧的,红潮蔓延上耳尖,连怎么回复张极都忘了。
张极皱皱眉,松开了张泽禹,手指抚上张泽禹的脸侧,手指触到细嫩的软肉,强迫小孩与自己对视,视线交错着。由于离得过近张泽禹都能感受到张极说话时喷洒的气息,“我说的话,听懂了吗。”
张泽禹表情依旧有些怔忪,凝着张极的眼睛,“……听懂了。”张极意识到张泽禹是害羞了,到底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纯情的要命,对于张泽禹来说,他们现在要吻不吻的距离太超过了。
张极倏地贴近了些,张泽禹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呼吸细细密密地纠缠着,就在张泽禹以为张极会吻上来时,张极止住动作,手指捏了捏张泽禹的腮边肉,掠了眼张泽禹书桌上的材料书,“继续看书吧,我去洗澡。”
起身,见张泽禹还是愣着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等会来找你。”
张泽禹羞赧的红着脸点了点头,操,他刚才在想什么,他是希望张极吻上来的,他是希望的……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不正常的,他对他的养父有着别样羞耻的情感,这是难以启齿的。
临近十二点时,张泽禹刚刷完几页习题,倦意袭来,打着哈切关掉了台灯,刚想爬回床上睡觉,手指触到床单时怔了一怔,最终还是决定临睡前去看一眼张极。
似乎并不是工作上的事务。
“我知道,但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张极察觉到什么,回头打量了眼站在门口的张泽禹,倏然缄默,目光在睡衣外露出的白皙的脖颈以及细白的脚腕上徘徊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张泽禹回房间。
哦。张泽禹退出去,关上门,钻回被窝里。
神智迷惘着将要卷入睡梦中时,身旁倏地深深地凹陷下一块,是比他更踏实温暖的身体,下一秒他被牢牢地桎梏住靠向那温热的体温,神智清醒几分,他意识到那是张极,指尖羞赧地攥了攥,还是回搂住张极的腰。
两人亲密地贴在一起。自从和张极睡了两个晚上之后,张泽禹也逐渐开始依赖甚至喜欢这样的贴近,张泽禹略微思考了会,缓缓道:“……刚才,你在处理什么事啊。”
张极丝毫没有倦意,垂下眼帘,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着张泽禹的后背,“是你伯母,跟我商量相亲的事。”
张泽禹怔了怔,和他猜测的差不多。他很少见到伯伯伯母,只是春节期间偶尔会有来往。依稀记得他们以前并不赞同张极收养他,具体是什么原因他并不知晓,但大概他们是不喜欢自己的。
毕竟他们是张极的家人,有权为张极考虑这些事,张泽禹闷闷地哦了一声。表面上乖乖应付,实际上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考如果家里真的要来女主人,他该怎么应对。
“不过,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飞速运转的大脑闻声戛然而止,瞬间成为待机状态,张泽禹并不理解,“我,我的想法?”
张极循循善诱,柔声道:“你也是这个家里的主人,有权参与这里的一切事宜,假如,未来这里会住进一名陌生人,你是什么想法。”
说实话,张泽禹并不喜欢这个家里要容纳一名陌生女性,即使那是张极的爱人,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这里只有张极和他。但这个想法过于自私,他无权干涉张极的私生活,也不可能阻止他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张泽禹没有继续想下去,他沉默良久,也没有回复张极的问题。少顷,才缓缓说出一个听起来令人满意的答案:
“我可能会不习惯有陌生人居住进来。”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不想再当张极的小拖油瓶,他会选择搬出去,张泽禹在心里默默道。
“但如果那是你爱的人,我会尝试接受。”
说出违心的答案后心脏猛的一颤,心悸般的疼痛抽搐着撕扯着,酸涩感蔓延上喉咙,张泽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尽量不让张极察觉到他异样的情绪,张极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张泽禹扭扭头,违心地嗯了一声。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可我不这么想,张泽禹。”
张泽禹睁开眼睛,抬眸懵懵地看向张极。
“我不喜欢有第三个人插足到我们之间。”
“任何人都不行。”
心脏不受控制般地跳动起来,怦怦直跳,巨大的幸福感淹没了他的神智,张泽禹怔忪着,好半天才道:“可是……他们很想让你结婚。”
“我的事没有人能替我做决定,尤其是涉及到你。”
张极正在缓慢地将自己的心意一层层剥开展示给张泽禹,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尽管这可能是不耻的、羞赧的、张泽禹不喜欢的,但这都是试探的过程。
张极感觉自己今晚所说的跟表白无异,就差把“我爱你,只爱你”挂嘴边跟张泽禹念叨一晚上。
他说了很多,就看张泽禹怎么理解了。
“睡吧。”张极抬手,哄着揉揉张泽禹的脑袋。
临睡前,张泽禹喃喃地念叨一句,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嗯。”张极深深地搂住了他。
-
张泽禹鲜少的梦到了过去的一段时光,那是没有张极存在的世界,一小段晦暗无光的日子。他被父亲弃养在乡下的奶奶家,他几乎在那座小城镇里度过了整个童年。据奶奶所说,他是父母意外之下的产物,他们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但考虑到当时生病着的母亲,无奈之下生下了他。
小时候总是盼望着他们会来接自己离开这里,而这种盼望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消失,直到奶奶去世。迎接他的不是父母的双手,是政府以及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他又被接到一座陌生的小院子里。
于是,他像福利院里的每一个孤儿一样,产生了一种新的希冀。
渴望有人把自己从这里带回家。
他等了一天又一天。
终于,他等到了。
他已经不记得那天是几月几号,星期几,自己有没有穿着漂亮的新衣服,是在看童话书,还是在玩橡皮泥,只是那天,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了,于是这天变得特殊起来。
所有臆想出的梦幻泡沫倏地美梦成真。
张极的大手拉着他的小手,他们从福利院的教室窗口路过,张泽禹怔怔地回过头,他能看见站在老旧窗口前的温和的女老师正在用轻柔的声调给新来的小朋友念故事书:
“……大兔子轻轻抱起频频打着呵欠的小兔子,小兔子闭上了眼睛,在进入梦乡前,喃喃说: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
“噢!那么远,大兔子说,真的非常非常的远。”
“大兔子轻轻将小兔子放到叶子铺成的床上,低下头来,亲亲它,祝它晚安。”
“然后,大兔子躺在小兔子的旁边,小声地微笑着说: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绕回来。”
故事书《猜猜我有多爱你》
溺死浪漫Ⅲ
张极单手搂住张泽禹的腰肢,另一只手去开他房间的门,一低头,几乎是脸贴着脸的距离,张泽禹的手臂还挂在他的脖颈上,脸蛋闷闷地埋在张极的肩膀处。张极动作轻柔地将张泽禹放到床铺上。
张极单膝跪在床单上,手背拍了拍张泽禹微醺之后泛着红晕的脸颊,这小东西到底背着他偷喝了多少,第一次喝酒就这么不节制,“头难不难受?”
张泽禹蹙着眉头,睁了睁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确认现在是回家了,最终目光锁定在...
张泽禹蹙着眉头,睁了睁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确认现在是回家了,最终目光锁定在他上方的张极脸上,即使是喝醉的张泽禹也没忘记朝张极卖乖装可怜,湿漉漉的狗狗眼泛着红润的水光,氤氲着泪雾,“我,我难受……”他知道张极是吃他这套的。
两人离得过近,张泽禹身上专属于少年的清香,以及淡淡的果酒味,都钻进张极的鼻腔。张泽禹像一只小金毛,是会讨好主人的利他主义狗狗,张极似乎都能闻到张泽禹身上的小狗味。
“下次不许喝这么多酒,知道了吗?”张极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那快要溢出眼眸的侵占欲与控制欲几乎要吞噬了张泽禹,他整个人快要被这股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给侵蚀掉。
“……知道了。”张泽禹乖乖地抬头,搂着张极的脖颈,蹭了蹭他的颈侧。
张泽禹的存在对张极来说很特殊,是他内心的保护欲与摧毁欲同时诞生的具象化,一半是天真,一半是恶魔。
既想把他捧在手心里呵护,又想把他摧毁得什么都不剩。
张极感觉自己再得不到张泽禹,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我上次是不是说过,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张极俯视着他,凝着张泽禹这幅纯得要命的模样,呼吸都粗重急促起来。
“知道错了吗?”
“知道错了。”
张极抬手,骨节分明的指节扣住了张泽禹的下巴,命令人与他对视,眸光熠熠,仿若有一簇簇火焰在跃动,要把肆意的爱欲都燃烧殆尽,喉结滚动着,嗓音低哑的紧,“想我怎么惩罚你?”
张极和张泽禹走后,包厢里沉寂地要命,苏新皓解开了内衬上的衣扣,露出冷白的锁骨,浓重的酒味与烟味缠绕在他的周身,长腿一条支起,另一条搭在茶几上,皮靴之下压着一踏钞票,刚才来了几个少爷,被苏新皓随意拿点钱打发走了,这是他沉溺的纸碎金迷的糜烂世界。
没有听到歌声后,苏新皓睁开眼睛,掐灭了手中的烟蒂,见坐在美式凳上的朱志鑫放下了话筒,被烟酒熏过的嗓子是暗哑的,睨着朱志鑫道:“怎么不唱了?”
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墙壁隔音很好,听不见屋外的一切声音,没有歌声后,气氛安静的过分,朱志鑫垂着脑袋,目光移到话筒上,由于过度的胆颤心惊,细白的手指紧张纠结地扣弄着话筒,“苏先生。”
“我有一件事想求你。”朱志鑫鼓起勇气道。
苏新皓靠在沙发上,朱志鑫坐在台上的美式凳上,两人仿佛隔了一条银河那么遥远。
朱志鑫静默片刻,放下话筒朝苏新皓走去,走到他身旁时被一股大力扯过去,一时步伐不稳,被苏新皓强制摁到他的身上,长腿半跪在沙发上,挺翘的臀部蹭着男人的小腹,苏新皓被他蹭的口干舌燥,手臂勾住朱志鑫的腰肢。
柔弱的腰肢熟练地塌下去,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苏新皓半捧着朱志鑫的脸颊,火热急促的吻缠上朱志鑫的檀口,朱志鑫难受的呜咽了声,微微蹙眉,这个姿势被迫接吻实在为难。
朱志鑫吞咽不掉的涎水流至精巧的下巴,皆被苏新皓一一吻去,酥软的唇舌实在是诱惑利器,苏新皓恨不得现在就把朱志鑫办了。他们吻得缠绵,吻得火辣,一时难舍难分,娇媚的哼唧声更是令苏新皓难耐,燥热感蔓延全身。
音乐播放器的遥控器在两人痴缠忘我的吻中不知被谁摁到了,大屏随即播放到一首极有韵味的老歌,音量很低,听得人心头酥软。
“谁保证一觉醒来有人陪”
“我对于人性早有预备”
“还不算太黑”
“独身万岁失恋无罪”
“爱不够爱你的人才受罪”
苏新皓实在贪恋这个吻,湿润的薄唇留恋地蹭着朱志鑫泛着红潮微烫的脸颊,每一个温存的吻都在赞扬朱志鑫今夜的乖,朱志鑫骑在他身上,长睫毛无措地颤着,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可能又让苏新皓不爱听。
苏新皓似乎早有预料,“说吧。”
朱志鑫屏了屏呼吸,缓缓道:“我想求你帮我办一件事。在没有被卖去拍卖会之前,我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后来我与她失去联系,现在她肯定不知道我已经出来了……所以我想,请求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我的母亲。”
说到最后,朱志鑫话里都带上颤音,声音抖个不停:“真的……求求你……”
他现在有太多太多的无能为力,甚至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唯一能帮助他的只有苏新皓。
他从苏新皓的身上跌下来,瘫软着半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搂着苏新皓的一只手掌,像是生怕苏新皓放弃他一般,他对于苏新皓来说是什么?只不过是可以任意丢弃的三千万,万一哪天苏新皓玩腻他了,或者是嫌他不乖,把他丢给别人了,那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听完朱志鑫的请求后,苏新皓冷静片刻,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叼在嘴里,垂下眼睑,点燃了烟,像是正在沉思朱志鑫的话,薄唇微张缓缓吐出烟圈,把手从朱志鑫怀里抽回去,神情淡漠,与刚才情欲上头的苏新皓,简直判若两人。
“你还真把我当做慈善机构了。”嗓音带点嘲讽的意味。
此话一出,朱志鑫的脸色并不好看,漂亮的水眸氤氲着雾气,泫然欲泣,小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除了你以外,我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求助了。”
苏新皓挑挑眉,这句话对他来说有点受用。
“我,我真的什么都可以为你做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朱志鑫一着急便开始慌乱地口无遮掩地乱许诺,声音都染上哭腔。谁不爱看美人跌落神坛的失魂落魄模样,苏新皓或许就想一点点的把人逼上绝境。
“什么都可以?”苏新皓重复一遍他的话。
朱志鑫哽咽着,内心绝望至极,用力地点点头:“什么都可以,真的……”
“好。”苏新皓轻松地答应了,“把你们之前所居住的地址写给我。”
朱志鑫慌忙地站起身,从一旁的抽屉中翻找出纸笔,动作异常急切,生怕晚了一秒,苏新皓就反悔了,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绝望的,一滴生理眼泪,落至纸张之上,将字迹都晕染开来。
被酒精灌醉后的脑袋昏昏沉沉,张泽禹眯着眼似乎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只觉得浑身飘飘然,仿佛荡漾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上,直到一道声音击碎了他,他的身心好像从云端堕入地面。
“想我怎么惩罚你,张泽禹?”
张极的声音忽远忽近,张泽禹有些捉不住他。
炙热粗重的喘息逼近他,连同张极命令般的低沉嗓音一起,“张嘴。”
张泽禹头晕眼花,视线朦朦胧胧,神智是不清醒的,但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去跟随张极的命令,温热红嫩的唇瓣微张,露出洁白的皓齿,像极了等待主人采撷地鲜嫩的花瓣。
那道声音依旧诱哄着他。
舌头伸出来。
红艳的花瓣中露出一点粉红的花蕊。
唔。
张泽禹只觉得缺氧,张极吻得又重又凶致使他喘不过来气,唇舌交迭、纠缠,甜腻地舔着吮着,黏腻的水渍声、衣物的摩擦声、粗重的喘息在张泽禹的耳畔无限放大,羞耻的要命,潮红蔓延上张泽禹的脸颊与耳尖,长腿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张极精瘦的窄腰。
原本勾住张极脖颈的手臂改推至他的宽肩,推耸着,想让张极轻一点,下一秒却被张极不耐烦地箍住两只手腕,压至头顶。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结束这一痴缠放纵的湿/吻,张泽禹抿了抿唇,枕在张极的臂弯间,抬眸看他,水眸亮晶晶的,张极不确定他是不是完全酒醒了,低头,温柔地爱抚着张泽禹的侧脸,止不住低头吻了又吻,张泽禹攀着他的肩膀,还算清醒地问出压在心中已久的疑惑:“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吗?”
张极顿了一顿,没料到张泽禹会这么问,原本落至张泽禹脸颊的一吻现在落到他的唇上,嘴角勾着笑,低声道:“只要我们相爱,我们做什么都是对的。”
手指轻轻拂去张泽禹唇边残余的涎水,原本他是担心张泽禹不愿意接受他,或者会害怕面对坦白后的关系,才迟迟不肯表达心意,但从今晚的表现来看,张泽禹对他至少是不排斥的。
或许,他可以提早一点让张泽禹知道或者了解更多的他。
张泽禹痴痴地望向他温柔的桃花眼,他快要被这双眸里自带的深情溺毙,这是梦吗?
这是梦吗?
张泽禹发自内心地又问了一遍。
终于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微蹙着眉,猛的睁开眼睛,他又是从张极的怀里醒过来的,像昨天早上一样,他们居然连续两天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他虽然是喜欢张极的,但心脏依旧有些难以接受。
可这不是最恐怖的,张泽禹回忆起刚才的梦,他意识到什么,操,他怎么会梦到他和张极的春梦。
他们还接吻了。
张泽禹一阵懊恼,幸好这只是他的梦而已,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但梦境里的一切都过于真实,让他不禁怀疑那真的是梦吗?在他咬着下唇,纠结那是梦还是现实时,张极已经醒过来了。
一睁眼就看见张泽禹皱着小脸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怎么大清早就是这幅满面愁容的模样,嗯?”
张泽禹抬眸,盯着张极看了一阵,心中越发的懊恼,觉得是自己亵渎了张极。
他现在只希望这是梦才好。
张泽禹转过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闷闷地道:“……没事。”
张极以为他想起什么不愿意说,手臂桎梏住他的细腰,致使张泽禹哪都跑不了,有点坏心眼的凑过去,“想起什么了,告诉我。”
张极不说还好,一说张泽禹脑海里又被迫浮现出一些昨晚的画面,比如昨晚张极帮他放洗澡水,他差点在浴室里睡过去,最后连睡袍都好像是张极帮忙换上的。
酒醉误人啊。
甚至连昨晚还发生了什么荒唐事,张泽禹都不好意思询问张极。简直不要太糟糕。
张泽禹强迫自己打断回忆,挣扎着从张极怀里爬起来,坐到床上,斩钉截铁道:“我要起床了。”
①张极张泽禹两个人都认为对方不可能喜欢自己。
②张极现在对张泽禹就是纯粹的对爱人这方面的情感。
③张泽禹年纪小,他对张极的感情是模糊不清的,对长辈的敬畏敬爱>他对张极爱人这方面的喜欢。
④甚至他自己都有点分不清这种喜欢是什么。
⑤极禹是最先表明关系在一起的。
溺死浪漫Ⅱ
朱志鑫才居住在别墅没多久,他找不到什么合身的适合穿去聚餐的衣服。为了遮住脖颈上的吻痕就是件麻烦事,他挑了件白衬衫套在身上,一颗颗纽扣扣上,坐在一旁抽着烟等他换衣服的苏新皓偏头睨了眼他的领口,漫不经心的一眼却喉咙发紧,最上面的纽扣就像是一道枷锁,锁住了肉体上的所有令人垂涎的欲色,牢牢地困在身体里面。
白衬衫外套了件针织开衫外套,黑色皮带紧紧扣住套着牛仔裤的细腰,那截腰苏新皓比对过,只有自己的一只手掌宽。人们...
白衬衫外套了件针织开衫外套,黑色皮带紧紧扣住套着牛仔裤的细腰,那截腰苏新皓比对过,只有自己的一只手掌宽。人们往往认为禁欲感会锁住所有情欲,实际上禁欲感才是情欲表达的最高级,朱志鑫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里就秒杀了一切。
一片虚妄白雾中苏新皓掐灭了手中的烟蒂,起身理了理被压皱的衬衫,朝朱志鑫走去,朱志鑫见他过来便不敢动了,偷偷瞅了眼身旁全身镜中的自己,怕是哪里穿的不得当,苏新皓不喜欢。
而他是完全想相反了。
他身上依旧有残余的烟味,尼古丁的味道朱志鑫并不喜欢,他不敢说也不敢躲,仍由苏新皓单手捏着他的喉咙将他抵在墙面上,吻上他的唇,他吻的并不温柔,可以说是凶狠,生吞活剥的气势令朱志鑫的心脏怦怦直跳,尼古丁与男人强硬的气息瞬时席卷了他的口腔,呼吸困难的窒息感蔓延上大脑。
两片娇嫩的唇瓣被苏新皓吮吻的湿漉漉的,他很少会在床下吻他,苏新皓一直认为接吻只不过是调情的一种方式,单拎出来太过于暧昧。朱志鑫呼吸紊乱,被人半捧着脸,与之额头相抵,唇瓣流连在另一片唇瓣上。
朱志鑫一抬眸,就撞见另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苏新皓的眼睛是漂亮的。可他的表情却是残忍的,单手掐着他的脖颈,赤裸裸的目光打量着他,像在审视一件商品,最终他下审判:“晚上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朱志鑫知道他话里的收拾是什么意思,他对于苏新皓来说也就只有这点用处,可他后面还是肿痛着的,他低垂着眸,不敢答话。
朱志鑫珍惜着为数不多的能出去的机会,苏新皓现在给予他的权利也只不过是在家吃喝玩乐,可没有说允许他踏出别墅半步。
他父亲赔光了所有家产后,又欠下一大笔债,自己跑的不见人影,只留下他和母亲。
他知道按这个还钱方式,就算打一辈子工也还不完。
他被卖去拍卖场后与母亲彻底失去联系,恐怕母亲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出来了。朱志鑫坐在副驾驶上,轻抿着唇,手指紧紧攥住安全带,他现在十分担忧母亲的情况,日思夜想。他知道,苏新皓是绝对不会放他出去的,就算能找到母亲,又该怎么跟她说自己已经彻底沦为别人的玩物呢。
如果他求求苏新皓,苏新皓会帮他找到母亲吗?
迈凯伦忽的停下,身旁传来苏新皓解开安全带的声音,他平淡道:“到了。”
聚餐只有八个人,朱志鑫与苏新皓是最后到的两个,圆桌旁仅剩两个座位,他坐在苏新皓的左手边,苏新皓右手边坐着的是一位模样可爱的漂亮少年,见苏新皓到了便点头示意算打过招呼,接着目光穿过苏新皓落到朱志鑫身上,颇为友善的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少年的右手边坐的男人极为神秘,戴着鸭舌帽,看不清样貌,低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时不时与旁边的少年交耳低语几句,朱志鑫盯着他们看了会也没想清楚他们是什么关系,大概是……情侣?
上次在拍卖场张泽禹没看清楚朱志鑫的样貌,这下实实在在地看清楚了,颇为惊艳,他敢肯定苏新皓这小子得意死了。张泽禹作为旁观者更能感觉出,苏新皓对待朱志鑫与从前的那些伴儿是完全不相同的,起码苏新皓没把那些莺莺燕燕往朋友这边带过。
张泽禹坏心眼多,调侃道:“这是……嫂嫂?”
这个问题问的朱志鑫呼吸一滞,下一秒他便听见苏新皓冷淡地否认:“不是。”
凭借着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在张泽禹眼里苏新皓这是矜持的表现。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又响起一道异样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听着格外不舒服,“哟,这不是朱志鑫嘛。”闻声,朱志鑫抬头看去,入目的是一张没什么特点的脸,由于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整个人刻薄又尖酸。
张泽禹也看过去,这人他们并不熟悉,可能是跟着他们朋友的朋友来的,他用眼神示意苏新皓,这谁啊?
一看朱志鑫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想起来这是谁。这种小人物肯定是入不了他的眼。
“一年没见,就沦落至此了。”
“不是说被债主抓过去了吗?”
“怎么,现在就人尽可夫了?”
这样尴尬的场面,所有人都沉默三分。
张泽禹蹙着眉,他都听不下去了,这人说话未免太难听了。
朱志鑫听到债主两个字后,唇色发白,脸色并不好看,一看就知道被人戳中心思了,他似乎是听不得这两个字,他对此有极大的心理阴影,指尖泛白着颤抖着紧紧攥住外套的衣角。
他虽然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但他以前肯定跟自己有过渊源,苏新皓知道有这么个人在场,却还要把他带过来,这不是摆明着想让人侮辱他,巴不得把他“人尽可夫”的事昭告全世界。
朱志鑫低垂着脑袋依旧是那副软糯无知的麻木样,似乎别人都指着他的鼻子在他跟前骂,他也无动于衷,他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立刻消失在这个痛恨他的世界。
“你多少钱一晚上,你出价,让我快活……”
啪嗒一声,苏新皓将筷子摔到桌面上,干脆凌厉,对面那人吓了一跳,那如机关枪般突突不停的嘴终于能歇息了,他被苏新皓盯得汗毛直立,苏新皓神情冷厉,嗓音冷到极致,“滚。”这活阎王的模样,赫人的紧。
包厢内的气氛又沉寂三分。
尤金下意识起身,踌躇着,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让你滚,听不懂吗?”
带尤金来的朋友十分为难,他知道苏新皓肯定是真的生气了,连他面子都不给,用眼神示意尤金赶快离开包厢,自己也声称有事离开,免得殃及池鱼,这么一来一回就走了两个人。
却感觉场面清净了许多。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服务员便开始一道道上菜,菜品丰富,大家吃吃喝喝,很快刚才尴尬的一页便翻过去。
趁着张极不注意,张泽禹偷喝了几杯果酒,不知情的那人还在勤勤恳恳地给张泽禹剥蟹腿和龙虾,一转头,发现酒瓶空了一半,冷着脸把张泽禹的酒杯没收了,低声警告:“未成年不许喝酒。”
酒精上头,这果酒的度数比张泽禹想象中的高上许多,好在喝的不多,大脑依旧是清醒的,伸手却只能堪堪握住张极的半只手掌,说出口的话是软糯的,有点撒娇的意味,“喝的真的不多……一点点,而已。”
张泽禹认真地举起一根手指头,怕他不信,再次强调:“真的,只有,一点点。”
“下次再被我发现,你就完蛋了,张泽禹。”张极边说边将剥好的蟹腿肉夹到张泽禹碗里,他听着张泽禹的语气都泛着几分不正常的醉意,张泽禹是第一次喝酒,没有锻炼过,也没有酒量一说。张极叫来服务员,要了杯蜂蜜水递给张泽禹,醒醒酒,不然晚上回去头要难受的。
苏新皓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饭吃的好好的倏地拉着朱志鑫的手腕将人带出去了,两人进了小隔间,砰的一声门被带上,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朱志鑫闭了闭眼,被抵在墙上,苏新皓头顶上忽闪昏暗的灯晕晃得人头昏,他忍不住扭过头视线错开,下一秒被苏新皓掰着下巴扭回来。
从刚才尤金说的那番话开始朱志鑫脸色就不好看,低垂着眉眼,跟个木头人似的坐在苏新皓身边一声不吭,也不动筷子,就算是苏新皓给他夹菜,他依旧是这幅脸色,苏新皓一时急火攻心,气得他把人拽出来讲话。
“你跟我甩什么脸色。”苏新皓手劲大,捏得朱志鑫下巴泛红,话中戾气大的很,气势又凶又暴戾,他像是恨不得要将朱志鑫的下颌骨连同尊严一起捏碎了。
朱志鑫没有正视他,只是垂眸看向别处,刘海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头,他不知道该回苏新皓什么话,手指纠结地缠在一起,不知所措的被人抵在墙上,瞧着有些可怜。
苏新皓松开了他的下巴,两人稍微分开点,他看向朱志鑫的眼神带着冷嘲和怜悯的意味,像是在看一个可怜虫,说出来的话也是极其恶劣残忍的:“他说的话难道不对吗?”这个“他”指的是尤金。
朱志鑫知道,苏新皓又在侮辱他了,他好像以此为乐。
但他不敢反驳,他还有事求苏新皓。
“我知道错了。”朱志鑫小声地道,做低伏小到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尘埃里。
四人开了一间包厢唱歌,张泽禹瘫软在沙发的一角,现在那股酒劲彻底上头,他只觉得一片眩晕,浑浑噩噩的枕在靠枕上,反应能力都慢了半拍。张极和苏新皓在喝酒,朱志鑫在台前唱歌,是一首粤语歌,张泽禹竖耳听了会,辨认出那是周慧敏的《最爱》,婉转的音调缓缓倾泻出来,他唱:
“这一刹情一缕影一对人一双”
“哪怕热炽爱一场”
“潮汐退和涨月冷风和霜”
“夜雨的狂想野花的微香伴我星夜里幻想”
“方知不用太紧张”
“没办法隐藏这份爱是我情深似海”
“知道我是谁吗。”张极低声问。
张泽禹一眨不眨地看向他,定定地道:“张极。”
从张极背后看过去,就像他搂着张泽禹一般,两人离得太近了,似乎是会吻上的距离,目光灼灼着隐隐有火光跃动,谁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张极知道张泽禹现在肯定是不清醒的,就算他想做什么,第二天起来张泽禹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极手臂稍微使力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转身朝苏新皓道:“他喝醉了,我们先回去了。”
顿时,包厢里只剩下苏新皓与朱志鑫。
大部分的问题我都在每一篇文的最后回答过。
溺死浪漫Ⅰ
昨晚不知道是怎么睡得,睡衣被揉的有些凌乱,掀起一截,而张极的大手正好覆在腰间那一块裸露的肌肤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惹得张泽禹腰肢一阵酥麻,动也不敢动。
“……好。”张泽禹缩到张极怀里,脸蛋贴着张极的胸膛,乖顺地闭上眼睛,脑袋里乱糟糟的,他才活了十七年,也没什么人生经历与恋爱经验,他在想,他和张极这样搂在一起睡,是正常的“父子”吗?
退一万步说,他和张极根本算不上“父子”,那他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连他都能察觉到的他和张极之间产生的暧昧因子在空气中迸发。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排斥。
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令人抓狂。
“怎么了?”张极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张极依旧是搂着他的姿势,大手安抚着张泽禹的脊背,下巴抵在张泽禹的脑袋上方,蹭着小狗软绵绵的毛发,他似乎没发觉这样有什么不妥。
“昨晚到现在,有点睡饱了。”
张极轻笑出声,“不睡了?”
“有点睡不着了。”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张泽禹丝毫不想离开张极的怀抱,他贪恋此刻的温馨缱绻,尽管有违伦理。
“那起床?”
“嗯。”
张泽禹边朝浴室走去边整理睡衣,说是衣衫不整也不为过。走到镜子前洗漱时,被自己脸色吓了一跳,病恹恹的,异常苶糜,幸好张极给他请了半天假。张泽禹整理衣领时,发觉有些不对劲,凑近了些镜面,掀开衣领一角,略微蹙着眉,自己锁骨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小块印记。
更像是草莓印,好奇怪。
去楼下吃早餐时,张泽禹特地挑选了件衣领较高的短袖,而张极早就洗漱好坐在餐桌边等待张泽禹一同吃早餐,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半框眼镜,低头看报纸的侧颜正经又斯文,那么一瞬张泽禹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锁骨上的草莓印,张极才是罪魁祸首。
张极见他来了,放下报纸,示意张泽禹赶快坐下,朝他微微笑着,“张姨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好好补一补。”
“哦,好。”张泽禹戳起一块糖醋排骨,听着张极道,“上次那件事最后怎么处理的。”
“学校查了监控,污蔑我的同学受了处分。”张泽禹至今也不明白他根本不认识那个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能一律按妒忌处理。不过这件事从侧面看出包大人确实看他不顺眼,巴不得他受处分转班。
张泽禹想了想,从身旁的书包里拿出成绩单递给张极。张泽禹的成绩张极一向很满意,成绩单上明晃晃的“1”挂在最顶上,张极笑意盈盈地将成绩单收起来,“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什么奖励都可以?”张泽禹说的漫不经心。
张极盯着他看了会,笑的有些危险,“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不过,以后犯了错,也是要有惩罚的。”
奖惩并施。
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张泽禹耸了耸肩,“等我想到了,再说吧。”
今天中午张极难得亲自开车送他去上学,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生病的缘故,张泽禹坐在副驾驶提不起来什么兴致,依旧蔫蔫地聋拉着小狗脑袋,百般聊赖地翻看摊开在腿上的漫画书。
“到了。”张极将车停在学校附近的停车场,张泽禹闷闷地哦了声,打算解开安全带下车,张极倏地拉住他的手腕,瞧着他这幅模样就觉得可爱的紧,语气温柔,“下午我接你放学。”
“晚上苏新皓约我们去吃饭。”
苏新皓?张泽禹想,那确实好几天不见他人影了,苏新皓不说,张泽禹也知道他这几天干嘛去了,他肯定跟他买下来的娇美人巫山云雨逍遥快活去了。
伊斯顿食堂
左航看见了十分钟前拒绝和他一起来食堂吃午餐的陈天润此刻正出现在食堂,还和另一个人一起,左航看了他一会,想起这好像是陈天润D班的朋友,昨天出现过。
陈天润,好样的。
左航眸色冷淡,眼神一眨不眨的看向陈天润的方向,淬了毒似的,那股寒意殃及池鱼,坐在左航对面的朋友打了个冷颤,顺着左航的目光看去,神情诡异道:“这不是陈天润吗?”
左航神情柔和几分,扒了几口米饭,接着他的话道:“你认识?”
“你忘了吗航哥,我也是D班的,这小子以前也是D班的。”
左航确实忘了,不过他不在意这些,“他在D班怎么样。”
朋友瘪瘪嘴,他是个话痨,左航平常不怎么搭理他,今天好不容易找他搭话,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不怎么样,D班有几个刺头经常找他麻烦,可能就仗着他家境差,再加上他为人吧,确实有点清高劲,又不爱讲话,也没朋友。”
“不过他前几天,做了一件震惊全班的事。上个星期,那几个刺头把他带到个小巷要把人教训一顿,结果……”朋友看了眼周围的人,特意压低了声音,“不仅人没教训到,反而自己进了医院,据说是被陈天润捅了一刀。”
左航拿着筷子的手滞了一滞,话里犹豫,“是你看见的,还是听说的?”
“哎呀!我说的绝对是真的,你别不信。可邪乎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捅得,医院判定也只是轻伤,而且水果刀还是那个为首的刺头随身携带的,警察查问过了,是他们几个先寻滋挑事在先,陈天润顶多是防卫过当,他还没成年呢。”
“不过,我们班主任挺喜欢他的,肯定在教务处说好话了,也只是受了处分,陈天润要转班了,他肯定伤心死了,就这么损失了一名大将,奖金肯定没喽……”
左航脑海里浮现出陈天润那张又乖又冷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下狠手的人,看来他真是一点都不了解陈天润,他发觉陈天润这个人更好玩了。
朋友还在絮絮叨叨着,跟卫生卷纸似的话抽个不停:“那个刺头叫……林皓,对!下个月估计就能回校了……不过,航哥你为什么突然问陈天润啊,你跟他很熟吗?”
左航想起第一次见陈天润,是在烈色,当时也是陈天润被人为难,他出手解决。他不是圣母,就单纯觉得当时的陈天润挺可爱挺可怜的,与同在烈色的其他人格格不入,顿时同理心泛滥,现在看来陈天润也没那么简单。
陈天润这个人身上就跟安装了什么麻烦事定位仪一般,走到哪都会惹出一身骚,说白了就是倒霉。
“不是很熟。”
朋友啧啧两声,像个人生哲理大师一样,感慨万千:“以前我感觉陈天润就是个普通的勤奋小孩,现在吧,可能这个人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诶……”
话说到一半,左航突然起身拎着餐盘跑了,朋友看他去向陈天润的方向,嘴角一抽,急忙冲左航的背影大声道:“你可千万不能把我刚才说的话跟他说啊!”
左航自然地将自己的餐盘丢到陈天润面前,光明正大地坐到他对面,气焰嚣张,“不是说不来吃吗。”听他这么说陈天润没什么表情地睨了他一眼,坐在他身旁的任寻被吓到,不敢吭声。
“还是说不想和我来。”左航不常来食堂,好不容易来一次就撞到陈天润骗他。
“我没这么说过。”
左航看见陈天润这幅软硬不吃的死样子就来气,但忍了忍,拉着脸道:“明天下午,跟我去个地方。”明天是周末,陈天润应该有空,左航死死地盯着他,最好别让他听见陈天润周末要勤工俭学去当补习老师之类的。
陈天润睨了他一眼,语气诚恳:“不去。”他不是对左航有偏见,他是真的不想去。
左航瞪着他,他的人生很少会遇到和他对着干的。陈天润越发的觉得左航像他家附近街口的一只狸花猫,尤其是炸毛的时候,是怎么做到一模一样的。左航强势惯了,临走前丢下一句,“不去也得去。”
任寻紧张地盯着陈天润,担忧地询问:“怎么办,他好像缠上你了。”虽然话听着没问题,但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羡慕与酸意,谁不想攀上左航那样的人物。
陈天润心思不在他的话上,想着别处,深深地看了眼左航的背影,“我没事。”
朱志鑫已经完全适应自己在这座别墅居住,阿姨偶尔会过来给他送饭,特别巧的是都是他爱吃的。现在的生活比在拍卖会待的三个月好上许多,虽然他偶尔还会午夜梦回从前的时光,往往会惊出一身冷汗。
他现在已经接受他完全回不去从前的现实。
苏新皓基本上都是晚上才会来看他,白天忙的不见人影。他来的目的很简单,找他做爱,两人通常是折腾到两三点才停,苏新皓偶尔兴致上来,早起离开时还会强硬拉着他来一发。唯一庆幸的是,苏新皓没有一些口味变态的癖好。
朱志鑫通常是中午时分才醒来,他先天体寒,捂也捂不热,房内又开着冷气,他感觉自己每天都像一具尸体冷冰冰的躺在床上任人摆布,醒来时,就像被鞭了尸一般浑身酸痛。
苏新皓很少会下午来见他。
朱志鑫闭了闭眼,微微喘息着,刘海已经汗湿透了软趴趴地贴在额头,一睁眼就是熟悉的天花板,眸色涣散,显然是被干/失了神,如同被人玩得烂熟的软桃,蜜汁淙淙流淌。
苏新皓挺喜欢他现在这幅被玩坏掉的模样,俯身,单手就轻松地掐住朱志鑫的脖颈,脆弱的要命,好像一折就断了。苏新皓低头与他接吻,边啄吻边道:“收拾一下,晚上跟我出去吃饭。”
朱志鑫还是止不住怕他,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怕,更怕他在床上折腾自己,掀开眼皮瞧着苏新皓,咽了咽唾沫,乖乖点头说好。
张泽禹眼里的张极:正经斯文的老男人
张极眼里的张泽禹:听话乖软的小乖乖
实则两个人都不是这个人设
航子哥心里润子哥已经是他对象了。
想跳进玫瑰海里Ⅳ
朱志鑫被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也不管有没有清理干净,头一沾枕头便睡得不省人事,蜷缩着身子,乖乖的窝在苏新皓身边,睡颜恬静。这模样像是许久未睡过好觉,想想也是应该的。
在那种地方恐怕是想睡也睡不好。
苏新皓靠在床头,手腕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直到燃烬的烟蒂即将烧到手指才彻底回神,他想到了一些他和朱志鑫初遇时发生的故事。抽完一根烟后,他重新躺回床上,手指触到朱志鑫温热的肌肤,才恍恍惚...
苏新皓靠在床头,手腕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直到燃烬的烟蒂即将烧到手指才彻底回神,他想到了一些他和朱志鑫初遇时发生的故事。抽完一根烟后,他重新躺回床上,手指触到朱志鑫温热的肌肤,才恍恍惚惚的回想起自己的身旁还躺着一个人。
侧过头时,鼻尖萦绕着朱志鑫身上清淡的雅香,以及情欲未散的肉香,很熟悉的香,勾的人心头酥麻,不知不觉中,苏新皓朝他靠近了些,安心睡去。
这一夜睡得并不沉,苏新皓醒过来时也才早晨七点,最糟糕的是醒过来时,他发觉怀里抱着个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朱志鑫被他搂在怀里,枕在他的臂弯上,他的手臂还紧紧桎梏着人家的腰,这姿势怎么看怎么亲密,苏新皓皱皱眉头,松开了他。
朱志鑫睡眠浅,很容易被惊醒,他从床上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时,只看到苏新皓背着他穿衣服的身影,刚睡醒脑袋还没完全开机,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下意识问了句:“……你要出去了吗?”
嗓音软糯糯的,苏新皓听着也不恼,边扣衬衫纽扣边好心情的回复他,“嗯,白天我会让人来看你。”
苏新皓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朱志鑫才发觉自己全身还是光裸着的,羞耻的扯了扯薄被盖到自己身上,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半张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新皓,嘴巴闷在被子里,小声回答道:“谢谢苏先生。”
听到这称呼苏新皓背影僵了僵,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卧室。
24日一早,包正拿着三千块乐呵呵的将陈天润领进他的新班级,A班。此时正赶上第一节语文课快上课,所有同学都在班里,包正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陈天润。希望以后大家能互帮互助,和平相处,来!大家鼓掌欢迎新同学!”
所有的人目光顿时聚焦在陈天润身上,但似乎没有人愿意给他们面子,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张泽禹从漫画书里抬起头,认出台上的新同学就是昨天在办公室见到的。
包正指着教室最里边靠窗位置的倒数第二排,“那是你的位置……”话音刚落,教室的后门便被人一脚踹开,那扎眼的一头粉发闯入陈天润的视野,包正朝左航翻了个白眼,也不敢多说什么,“大家继续上课吧。”
陈天润顿时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直到看到左航坐到他指定座位的后座,瞬间有些心如死灰。
左航不顾陈天润的脸色,单手撑着下巴,朝走向他的陈天润眨眨眼,“你好啊,小前桌。”
陈天润抿着唇,没答话,自顾自的坐到座椅上,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三个字“我不好”。
张泽禹望向陈天润走向新座位的身影,和左航做前后桌,那他真是倒了大霉了。
在此之前,左航是不知道陈天润会转到他们班,更没想到两人会有机会做同桌。
昨晚,在左航提出那样不合常理的要求后,陈天润既没答应,也没破口大骂他,只是淡淡的皱起眉头,神情别扭的睨着左航,半天才冒出一句:“我是直的。”
想起陈天润的反应,左航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心里涌起一股别样的占有欲,只有他一个人见过不一样的陈天润,那么淡漠正经的人,除了他以外谁也不知道他的唇是甜的,腰是软的。
下课铃声响起,陈天润放下手中的笔记,舒了口气,想去教室外一趟,刚起身时,他后桌刚睡醒伸了个懒腰,长腿轻松的伸过来,拦住陈天润的去路,刘海乱糟糟的,粉毛翘着,戾气很重,像很凶的猫,“你要去哪?”
“要你管”三个字在陈天润嘴边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好脾气的忍下来,“我要去教室外面透透气。”
左航不信,抬起头,眯着眼凝视着陈天润。
陈天润败下阵,“去见以前D班的一个朋友。”
左航收回了腿,没说什么,放陈天润离开教室了。
任寻满脸焦虑担忧,在A班门口兜兜转转,好不容易盼到陈天润出了教室门,连忙扑了上去,“你还好吗?今天他们有没有在为难你……”
“不用担心,没有。”
任寻是陈天润在这个学校唯一的朋友,他们都是通过伊斯顿的特别录取免学费进来的普通人,一不小心误入这纸醉金迷的糜乱世界。同时也是他介绍陈天润去烈色打零工。
任寻还在不放心的絮絮叨叨着:“你说你下手那么重干什么,人家现在还在医院,对了,班主任还让我跟你说,你今天要去医院看望那个被你打伤的同学,借此机会和解……”
除了陈天润和那几个D班的刺头,谁也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为首的那人进了医院,陈天润予以严重处分。
陈天润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敷衍道,知道了。如果不是他去年在区物理竞赛中拿了金奖,对学校还有点用处,这次恐怕就要被开除了。
陈天润一抬头就看见左航朝他们走来,任寻以为是他们两个挡住了左航的去路,连忙拉着陈天润往后退,左航的脚步停在他们面前,任寻有些颤栗,早就听说这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左航睨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陈天润身上,颇为自来熟的道:“要上课了,还不进去吗?”有陈天润在,左航发觉这个教室也没那么讨厌。
陈天润点了下头。
任寻有些呆滞,羡慕的目光落到左航身上,“哇,陈天润你认识他?”
“新班级,我和他是前后桌。”
“我听说他家很有钱,能和他当朋友真是太了不起了。”
“我们不是朋友……”话说一半,便被任寻打岔,“我想起来了陈天润,你之前在烈色被人为难,是不是他出手帮了你……”
张泽禹蹙眉,连忙取消了今天下午的飙车计划,打了辆车飞奔回家。对面的朋友还在嚷嚷着,为什么啊?张泽禹不耐烦的吼道:“飙个屁的车啊,家都要被人偷了。”
他到家的时候,张极还没回来,连忙问张姨,“他还没去吧?他什么时候到家?”
张姨也跟着张泽禹紧张兮兮起来,“先生大概还有半小时到家。”
张泽禹飞回自己的卧室,将书包扔在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感冒药、退烧药、体温计,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就这样装发烧应该过不了他家大影帝的那关,于是脱了衣服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以前冬天,他不想早起去上课时,就用装发烧这招去张极那装可怜,百试百灵,反正张极肯定是舍不得发烧的他去上学的。
——爸爸,我好像发烧了,你下午回来不用管我了,安心去忙吧,我先睡了。
后面跟着一个白色小狗蹲在地上聋拉着耳朵,蔫蔫的表情包。
他一般只有特殊情况下,才会这么喊张极。
现在就是特殊情况。
张极听到张泽禹发烧的消息,几乎是提前赶回来的,不到半小时就到家了,推开张泽禹卧室的门,发现那小小的一团蒙在被子里。张泽禹在等待张极的过程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即将堕入睡梦中时,被张极的开门声惊醒了。
张极坐到张泽禹床边,面露忧色,微凉的大手贴了贴张泽禹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张泽禹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从被窝里伸出手将早已准备好的水银温度计递到张极面前,白嫩的手腕从张极眼前一晃而过,张极低声道:“38.1°。”
“你在这躺着好好休息,我出去不打扰你了。”
“今晚让阿姨给你做点清淡的。”
在张极转身离开时,张泽禹拉住他的手指,食指轻轻勾住张极的小拇指,不让他走,他从张极的话里捕捉到“出去”两个字,嗓音柔柔的,“你还要出去吗?去哪里啊。”这语气听着有些可怜。
张极回头看他,沉声道:“今晚的安排被我推了。”低头,与张泽禹那双水润亮晶的眸子对视,他不知道这恍若星海般的眼眸里藏着的是一个少年对他的爱,鬼使神差般的他俯身,张泽禹呼吸一滞,就在唇瓣离张泽禹的脸颊还有十公分时,他顿住了,理性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抬手,揉揉探出一半的小狗脑袋,“好好休息。”
张泽禹盯着张极的背影发怔,他总感觉,刚才张极是想吻下来的。
所以,张极是知道他发烧之前推的相亲局,还是之后?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很快便昏睡过去。
张极端着餐盘走进张泽禹的卧室,见人还没醒,便将餐盘放到一旁的小圆桌上,坐到张泽禹的床边,低头凝着张泽禹的睡颜,格外的乖巧恬静,他这张脸天生就长得纯,简直照着张极的心窝子长得,怎么看都爱的不行。
喉结上下滚动着,眸光逐渐晦暗,从今天下午收到张泽禹发的信息里那禁忌的两个字后,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张泽禹还没成年,他可能意识不到这两字对于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能以前对于张极来说,这只是形式上的一个身份。但他现在直面对于张泽禹的心思后,这两个字就变得特殊起来。
它成为一种禁忌欲望的化身,一种想让人撕破伦理的冲动。
他甚至,想听张泽禹亲口喊出来,最好是在床上。
他俯身,与少年温热的唇瓣相贴,好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深入进去,但他并没有,他怕吓到张泽禹,只能遗憾的叹息着。
张泽禹醒来已经是一小时后,一睁眼就看见张极坐在他的床边。脑袋晕乎乎的,嗓音黏哑,“你怎么在这里啊。”
“阿姨做了粥,我来端给你。”
张极制止住张泽禹起床的动作,“先量一下体温。”
张泽禹有点担心会露馅,毕竟是伪装的,但是量完后的结果告诉他,他显然多虑了,张极蹙着眉头道:“37.9°。”
张泽禹心中一凉,完蛋,假戏真做了。
发烧的夜晚,格外的精彩
沉稳撩人真爹系极×白切黑小狐狸禹
风流多情阔少苏×落魄高岭之花朱
坏学生校霸航×穷学生学霸润
想跳进玫瑰海里Ⅰ
伊斯顿公学
清脆悠长的下课铃声响起,惊扰了停留在意大利建筑风格玫瑰红尖顶的白鸽,也惊扰了下午最后一节历史课昏昏欲睡的众人。高二A班,年近半百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激情昂扬的讲述着浩瀚无垠的历史知识点,听到下课铃声后,早已干哑的嗓子重重咳嗽一声,“下课。”
最后一排靠......
最后一排靠后门座位的张泽禹闻声醒来,揉着惺忪睡眼,全靠肌肉记忆,把书桌上的耳机、充电线、乱七八糟的糖果、摊开的笔记本一股脑的全部塞进背包里。
张泽禹略显烦躁的转过身,他大概也料到是什么事,翻了翻眼睛,随口道,我知道了。将黑包甩到背上,大步朝三楼拐角处的办公室走去,张泽禹走进去时,班主任的办公桌前站着一位陌生的少年与他交谈,黑色西装校服外套绷的笔直,张泽禹眯了眯眼打量着,这好像不是他们班的。
少年转过身时,张泽禹看清了他的容貌,大概同他一般高,皮肤有种病态的白皙,他似乎不太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低垂着脑袋,拖着书包,刘海遮住了一半的眼眸,很俊秀的长相,美中不足的,是他嘴角青紫的伤。
是个很静默的人。
擦肩而过时,张泽禹瞥到他的胸牌,高二D班,陈天润。
如果是未来没有交际的人,张泽禹是向来记不住的。
A班班主任姓包,本名包正,同学们亲切的给他取名“包大人”,暗讽他行事作风“公正廉洁”、“两袖清风”。包正一看见张泽禹来,便换了副嘴脸,干咳了两声,抿了口杯中的清茶,“知道我找你是什么事吧。”
张泽禹十分不识相,“不知道。”
从高一开学,他便和包大人相看两生厌。
包正被张泽禹这幅软硬不吃的态度气的够呛,恶狠狠地将茶杯摔到桌面,整个办公室都沉寂几分,怒道:“我为什么找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苏新皓抽完一支烟,嗓音有些低哑,“怎么这么晚。”
上个星期开始,苏新皓就提到要带张泽禹去个“好地方”,趁着今晚张极还在外地拍戏不回来,张泽禹才得以跟着苏新皓到处出去鬼混。但,如果被张极发现了,那他可就没好果子吃了,两人聊到这里时,苏新皓嗤笑一声,调侃道:“看不出来,你还怕张极啊。”
张泽禹若有似无的叹息着,向后靠了靠,将脑袋枕在头枕上,嘟囔着,“……不是怕。”他也不是怕张极,但好像,他又确实很怕张极知道了他这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他一直在张极面前表现出乖顺软糯又单纯的那面,他想告诉张极,张泽禹这个人只有他了,他很需要他,离不开他。
总之,他压根不是在张极面前营造出来的乖乖牌,也不想被张极发现他的真面目。
最后张泽禹向苏新皓总结出一点,“反正你不会懂的。”
迈凯伦行驶向商洛大厦底层,穿越过十来米的漆黑隧道后别有洞天,地下三层被车库所掩护,完全想象不到这里另有一番天地。苏新皓将车停在一旁,交给门口的服侍生一张身份卡,才能领着张泽禹进去。
张泽禹偏头眸光扫过附近这些价值不菲的车辆,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张泽禹刚穿梭过昏暗的长廊,眼球感触到内场炽白的灯光时,忍不住闭了闭眼,苏新皓指了个方向,“那是我们的位置。”
“还有二十分钟拍卖会开始。”
落座时张泽禹发现还有第三个人的位置,以为是苏新皓还有朋友要来,并未多想。
“拍卖会?”
内场规模宏大,装潢华贵,但就座位而言,也就可容纳百余人,人数有限,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坐在这里,或是说,能拍得起拍卖品的人在少数。
苏新皓神情诡秘,“在这里只有拍不起的,没有买不到的。”
毕竟这家拍卖场的宗旨是,收纳世界上任何被称为独一无二的珍贵物品。
离开场还剩十分钟时,张泽禹注意到今天这场来的人不过堪堪五十人,在一旁看拍卖单看的津津有味的苏新皓倏地朝张泽禹道:“太晚回去,张极会不会骂你。”
张泽禹没想太多,脱口而出,“反正他又不管我……”
“我不管你?”
“张泽禹,你再说一遍。”
身后响起熟悉的嗓音,张泽禹立刻闭嘴噤声,张极贴着他的腿侧坐下,强势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与清雅的男士香水味硬生生闯进张泽禹的周身,霸占着他的呼吸,上次见到张极是半个月前。
张泽禹低垂着脑袋不怎么敢抬头看张极,心里暗骂苏新皓一万遍,苏新皓看着张泽禹这幅装鸵鸟的怂样就觉得异常好笑。张泽禹不自在的扭过头,说实话半个月不见张极,一点都不想,那是假的。
“欠管是不是?”张极摘下口罩,揽过张泽禹的肩,动作轻柔,两人贴的近,张极说话时,喷洒的气息会轻轻扰动着张泽禹的发丝,嗓音低沉温柔,一副大人跟小孩讲道理的语气,“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说要我管你。”
“你都半个月没回来了,还不是不想管我了……”明明有几分叛逆乖张的语句,被张泽禹嘟嘟囔囔的说出来,张极瞬间心软几分,手臂移到张泽禹腰肢的位置,身体稍微前倾,轻轻的拥着他,轻柔又缱绻,低声道:“工作繁忙抽不开身,我现在已经休假回来了。”
张泽禹将脑袋搁置在张极的颈窝里,闷闷的嗯了声,随即,小声道,我好想你。
苏新皓被这两人肉麻的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想了想只觉得不对劲。张泽禹父母去世后,他被张极收养。
从法律上来说,张极现在是张泽禹的养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上也是父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两人的行为中体会到肉麻的感觉。
另一边,那对“肉麻”的人对话还在继续:
“是不是在学校闯祸了。”
“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苏新皓忍不住回头去看张极,那表情可完全没有要教训张泽禹的意思,嘴角噙着笑意,眼眸泛着浅浅的温柔的碎光。明明是警告意味的话却被苏新皓解读出调情的感觉,这种想法过一遍脑子后,很快便被他抛弃。
张泽禹对这场拍卖会不感兴趣,半个身子依在张极的身上,脑袋搭在张极的肩上昏昏欲睡,像只雏鸟,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张极提不起来兴致,单手拿着手机聊工作上的事,注意到张泽禹快靠着他的肩睡着时,稍微抬手扶了下他的脑袋,调整着张泽禹的姿势,将人稳稳的靠在他的肩上。
苏新皓将拍卖单翻到最后一页,手指一滞,小小的咦了一声,张泽禹坐的离他近,他很清楚的听到从苏新皓嘴里吐露出的一个人名,很淡,带着不确定的因素,不过很快这人名便被一阵阵惊艳的惊呼声淹没,声浪埋没了从苏新皓喉咙里发出的音节。
拍卖台上将要展示出今晚最后一件,压台拍卖品。身穿旗袍的拍卖师走到被黑布笼罩着的物体前,纤细的手指揭开黑布后几乎是全场沸腾,神智迷糊的张泽禹被硬生生惊醒,下意识朝台上望去,听这惊呼声便知今晚有多少人是为台上这件“拍卖品”而来。
黑布之下,是一座一米五左右高度的金丝笼,而金丝笼里所困的是一名青年,他跪在地上,眼睛被黑布蒙起,只堪堪穿着一件白衬衫,身材颀长,肌肤奶白,在头顶暖光的笼罩下,裸露出的肌肤仿若散发着幽幽的冷香。虽然看不见眼睛,但从高挺的鼻梁、如玫瑰般的唇瓣、优越的下颌骨,便知道,笼中人一定是极其漂亮俊美的。
张泽禹也有点意外,这压台的拍卖品居然是一个人。笼中人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被展示出来了,害怕的、羞耻的浑身轻颤着,他已经彻底失去人权,沦为被明码标价的商品,甚至连商品都不如,供人亵玩侵犯。
那一道道明目张胆的污秽的目光如同利剑般,痛不欲生的扎在了他漂亮的身体上。
起拍价,三百万。
张泽禹咋舌,丝毫没注意到身旁苏新皓的不对劲,指节捏着拍卖单的一角,指尖泛着青白,那一页上面是笼中人的照片,照片下标着一串天文数字,不过对于苏新皓来说,是小数目。
一声声报价在耳畔炸开,苏新皓望着照片有些失神,张泽禹所有察觉,道,“你认识他?”
苏新皓合上拍卖单,目光紧紧的锁定住那笼中之人,“不算认识。”
两人交谈之间,价格已经飙升到一千五百万。
台上的旗袍美女稍微抬手,最后一锤即将定音,“一千五百万,第三……”
“三千万。”
不仅仅是张泽禹怔住了,刚才还在说“不算认识”的苏新皓倏地举牌报价,还是如此赫然的数目,全场哗然,就连台上的旗袍美女拍卖师都忍不住多看了苏新皓几眼。
“……三千万,第三次,成交。”
“恭喜苏先生。”
张泽禹被张极领回家,而苏新皓被工作人员引去包厢看他拍下的拍品。一年前他曾在某次聚会上见过朱志鑫,半年前又听说他家道中落,父亲赌博赔完了所有产业,后来,整整半年他没有再听到过朱志鑫的任何消息,不知所踪。没想到的是,再见他,居然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朱志鑫蜷缩在包厢座椅的一隅,浑身轻颤着,这半年来他好像消瘦了不少,现如今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极了受惊的弱兽。黑色的眼罩依旧没摘下,与裸露的粉白肌肤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轻而易举的勾起犯罪欲。
他的金主,神情淡漠冷厉,居高临下的睨着他,那怜悯又施舍般的神色深深刺痛着朱志鑫,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令朱志鑫最印象深刻的是,他额前的碎发上挑染着几抹海军蓝,沿着左半边的头发向后延伸,衬着那张禁欲系俊脸多了些邪气。
“记得我是谁吗。”他道。
朱志鑫已经无暇顾及其他,甚至连苏新皓话里的“记得”与“知道”的区别都没察觉出来。他被关在小黑屋里调教了三个月,就等着今天有人拍下他,把他从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带出去,虽然这并不代表他今后的日子就一定好过。
“不……不记得。”朱志鑫不敢抬头看他,怯怯的摇摇头。
苏新皓没什么表情的看他,不知道朱志鑫在这里受了什么样的虐待,性格都跟从前大相径庭。
苏新皓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丢到他身上,“以后你就知道了。”
*极禹苏朱航润不分主副cp
*极禹是14岁年龄差
*大纲未完成,是否be还要看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ABO/重组家庭/伪骨科
00
豆芽、可乐,和……十三。
01
哥。
一道细微的声音传进耳里,让张极一时没拿稳手里的碗,摔在了洗碗槽里,发出闷响声,拉回了张泽禹出走的灵魂。
“你干嘛?”
洗个碗都能弄掉。
张极注意到张泽禹似乎没发现刚才自己无意识喊了声哥,没有打算告诉张泽禹。
他重新拿起刷到一半的碗,又挤了点洗洁精在海绵上,“没事。还有,你要看到几点?作业写完没有?明天上学了。”
见他没事,张泽禹这下拿开了手,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半个身子都瘫在桌上。
桌子张极已经擦过一遍了,所以不脏。
他侧躺着,慵懒懒的神态和张极还有...
他侧躺着,慵懒懒的神态和张极还有些惊人的相似,开口说话感觉就要睡着了,有气无力的,“写完了啊……你以为我像你,等着抄左航的作业?”
“那是友好的学习交流,兄弟互帮互助。”
张极的回答让张泽禹笑了,“少把抄作业说得那么好听。”
“我又不会写。”
“学啊,你抄就算了,你还抄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学习好的人都这么想,抄作业就是不对,学习不是抄着抄着就能学会的,反正张极抄作业抄惯了,总是拿左航的来抄。
这件事没几个人不知道。
连兰女士都知道,因为这件事,都记不清被她说了多少回了。
张泽禹本身不是好学生,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张极总要用抄的,毕竟他自己也抄作业。
以前懒得做作业的时候就拿张峻豪的抄。
他们两个的学习水平差不多,别看张峻豪平时吊儿郎当,爱玩爱闹的,还老是逃课翘早自习,其实他成绩不错的,要说张泽禹能排个年级前三,张峻豪也能排在年级前十里面。
这也是为什么大人们都拿他们没办法。
学习成绩好啊,他们又说不了什么。
相反张极……能排到年级两百里面就不错了。
上周有个开学考,他在寒假时尽顾着和张峻豪到处闹着玩儿去了,回来还要顾着张先生再婚、他们要搬家的事,没怎么复习到,开学考考得还行,没掉出年级前十。
他听陈天润说了他们几个的排名。
二十四中是以成绩好出了名的,有几个成绩特别好的同学都在三、七班散布,比如他们班的班长和几个课代表。
陈天润和左航占着年级第一第二的位置,至于张极,年级二三三。
也没有多差吧。
就是兰女士看不下去的程度。
兰女士知道他成绩好,还找过他谈了谈,看能不能帮张极提一提成绩上来。
当时他只是说了再看吧,他尽力。
“你妈找过我。”
“找你干嘛?”张极洗干净了海绵,开着水任它流,开始把碗碟上的泡沫都洗去,一边和张泽禹说话,“找你说我?”
“你妈让我给你补习,她说你成绩烂到她没眼看。”
“靠啊……她搞什么。”
说起自己的儿子来是一点都不会客气的。
不过本来张泽禹就会教他写作业,虽然是他厚着脸皮跑去他房里要他教的……也算是给他补习了吧?
还被迫早起给张泽禹做早餐。
说起这个,“你明天早上要吃什么?”明天上学了,他又要早早起身了。
显然张泽禹就要忘了这事儿,还想了一下,随后才记起,“哦……随便,都行,你外面买也行,我不想每次都吃烤面包。”
“行行行……明天吃灌饼行吗?”
“不要番茄。”
“我知道,我记得。”
他记得很清楚,张泽禹不喜欢番茄,不喜欢葱花,鱼喜欢吃清蒸的,不喜欢煎的,肉要吃炸的,不要吃水煮的,豆浆喜欢喝甜的、热的,口味偏甜。
总结一句,张泽禹嘴很挑,且喜欢甜的。
那会不会喜欢吃糖葫芦?
明天……带他去看一看吧。
张极洗完碗了。
关了水,张极摘下旁边的擦手巾把手擦了干净,转过身靠在台上,和张泽禹面对面。
张泽禹吃饱喝足,还不用自己洗碗,自然是享受的,趴在饭桌上一动不动,要不是他今天睡多了,估计他能躺下就睡。
别人的他不清楚,他的热潮期过后就嗜睡,只要没有事情做,他能在家睡上一天。
好像热潮期的后遗症似的。
但是对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过几天就能恢复正常。
两人一高一低对视上,忽然就陷入了沉默。
最后是张泽禹先打破的这个说不上尴尬的局面,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先上楼了,别忘了我的灌饼。”
“忘不了。”
“那你别忘了写作业。”
张极真的不喜欢写作业。
张泽禹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稍微偏过头向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会的再来找我。”
说完他就走了。
没等张极反应过来,从远处又传来张泽禹的声音,“会的就自己写!”
……什么啊,说得他很想让他教似的。
他也没有很笨好吗。
张极瘪了瘪嘴,小声地应答,“知道了。”
张泽禹。
02
第二天早上,张极关掉了闹钟,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费了好大劲才终于离开了他温暖的被窝。
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往外面卫生间走去,望见镜子里的自己,张极自我嫌弃了一番。
头发有够乱的。
算了。
拧开水龙头,一边挤牙膏,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泛出了生理性泪水,他真的好困啊。
昨晚发了神经似的,拿着本数学作业在那盯着看,奋笔疾书了一晚上,破天荒的没找左航要答案来抄,结果就是自己又是上网查,又是翻参考书的,写到三更半夜都没写完一半。
他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剩下的他去学校找左航算了。
至少他靠自己的本事写了一点,是吧。
卫生间里没有暖气,大早上站在尽是寒意的小空间里,把睡不醒的张极硬生生冷醒了。
冷水打在脸上,张极恨不得这辈子都不用洗脸,尤其是在天冷的时候,好不容易洗漱完,张极回房里换了身校服就背着书包下楼了。
和张泽禹共住一个屋檐下的日子不长,但张极几乎摸清了张泽禹大部分的日常习惯和生活作息,连同他的口味和偏好。
现在还没到张泽禹起床的点。
下楼后,张极把书包扔在客厅沙发上,揣上他的小钱包和手机就出门去了。
有上班人士在匆忙地赶公交,有爷爷奶奶在手牵手着散步,经营早餐店的几户人家都出来准备开张了。
他在这里生活八年,对这条街上的大大小小都清楚。
那个卖灌饼的奶奶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最喜欢和他们这些年轻人说话,有时还会在灌饼里多放一些他们喜欢的料,钱是一分都不会多收。
每次张极要给她都不收,只是让张极帮忙推她的小档口到那个街角去,说那里经常有停下等红绿灯的学生和打工族,生意不错。
张极不会拒绝这些在他能力范围内能给予的帮助。
“小伙子,谢谢你啊。”奶奶向张极道谢,顺便把做好的灌饼装进袋里给他。
“不客气,奶奶,灌饼的钱给您放罐子里了,我先走了啊。”
奶奶有一个罐子是用来放钱的,收的钱往那儿放,找的钱也从那儿拿,张极拿了灌饼就一溜烟跑了,没管奶奶在后面喊他要找零钱。
他给多了,人跑了,奶奶想找他零都不行。
“这小伙子,每回都这样……”
张泽禹已经醒了,换好了衣服,把拉链拉到最顶端,背着书包往楼下走,怎么看都像是老师们口中的好学生的样子。
可学校里只有张极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的人。
他举了举手中的灌饼,朝张泽禹笑了下,“刚买回来的,还热着。”
张泽禹点点头应了声,继续往下走,去到客厅把书包也放在了沙发上,和张极的倒在了一起。
注意到这点,张泽禹也没管,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出来。
早上天气太冷了,那白开水冰得他不敢喝。
张极在回来的路上顺手买了两杯热豆浆,把其中一杯放到了桌上,另一杯开了自己喝。
张泽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桌上多了杯没开过的豆浆,还有他的那份灌饼,都是热腾腾的,热气都还冒着,吃进胃里恰好暖和身子。
灌饼这东西张泽禹以前也常吃,因为张峻豪早上总是睡不醒,来不及吃早餐的时候就会在上学的路上买两份灌饼,踩点去到学校以后趁着早自习的时候吃。
他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吹了吹热气腾腾的灌饼,确保不烫嘴后才敢咬上一口。
满嘴的鸡蛋香满足了张泽禹对吃的要求。
他也没多少要求,就是挑了点而已。
反正这个灌饼合他胃口,下次张峻豪再来,也要带他去吃这个。
“东街那里有一个流动摊位,就是那个奶奶卖的。怎么样,好吃吗?”
“嗯。”豆浆也好喝。
今天的豆浆加糖了。
03
上学的路上两人约好了放学后要去看小白。
校园里人还不多,到了教学楼,张极就要在二楼和张泽禹分开,在张泽禹往楼上继续走之前拉住了他。
张极抓着张泽禹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让他背对着自己,低下头去检查了一番张泽禹的后颈,看看他的抑制贴有没有贴好。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张泽禹恍了神,差点没站稳。
背对着张极,张泽禹看不见他。
他只知道被抓住的地方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有些烫人,说不清是张极的手太烫了,还是他自己太热了。
走廊上安安静静的,没人经过,他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原因不明就变大的心跳声敲在耳膜一下又一下,让他回忆起了那天晚上,似乎当时张极的心脏也是如此激烈地在跳动,靠在他的身上,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股力道。
他矮了张极一点,张极只需要头一低就能看清张泽禹的后脖子,干净修长,比女生的还要漂亮。
张极突然理解了左航对他说过的,Omega的脖子特别好看,还很好咬。
衣领再往下拉一点,还可以看得到脊椎骨。
只是张极和张泽禹没到那个地步,张极的思绪被张泽禹强行打断,他也不敢再想象更多。
反应过来张极在做什么以后,张泽禹挣脱了张极的禁锢,手盖上了自己的腺体,摸了摸,抑制贴还在。
“你干嘛啊?”不知道随便看Omega的腺体是不礼貌的吗?
张极不像张峻豪,AO生理课他都有在听,他当然知道这样对一个陌生的Omega来说是不礼貌的,可他和张泽禹好歹是临时标记过一次的人了,而且他又没有恶意,他只是好意想要帮张泽禹检查一下而已。
他的说辞没有太大的问题,让张泽禹无法反驳。
张泽禹退了两步才和张极说话,“……我可以自己检查。”
“你脑袋后面长眼睛了?你看得见?”
“那也不用你……”
“我看了,没开,贴得好好的。”
确认完毕,张极要走了,他下意识伸出了手往张泽禹头上摸了摸,感觉像是在摸一只小狗似的,拿开前还不忘在那上面拍一拍,替小狗顺一顺毛,“行了,上去吧,纪委站岗别迟到,我先走了。”
张极脸上在笑,和平时大不相同,他们很少有这样亲密接触的时候,张泽禹不太习惯。
哪怕是张峻豪也不会随便碰他的头,只有在喝醉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才会那样。
可是张极又没有喝醉。
他在做什么。
张泽禹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张极转身就走了,走到不远处进班前还停了下来往他这边瞧了一眼,见他还站着不动,张极挥了挥手,让他赶紧上楼。
直到他回过神来上楼以后,张极才进去了。
楼下的张极进了班第一件事就是放下书包,第二件事就是坐在座位上,然后人趴下就睡了。
昨晚熬了半个夜,今早起了个大早,他快困死了。
在左航来之前别找他。
相反楼上的张泽禹,放下书包,拿了笔和本子到楼下巡了两圈,吹了凉风还是吹不散脸上的热气。
他感觉自己的耳根子在烧,又热又烫的,摸都不敢摸一下。
不用看,肯定耳朵都是红的。
被人看见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他说都是张极的错?
对,就是张极的错,可这东西他说不出口。
好在没维持多久,等他开始站岗后就认真了起来,没空去想张极的事了,耳尖上的红潮慢慢就退了。
上课铃打响,张泽禹就结束了任务,回到班上去和同学一块儿上课了,直到放学。
放学后,张泽禹是和陈天润并排走的,张极和左航就在楼下等。
四人汇聚,一同前往宠物医院去看小白。
大家都看到小猫的样子了,其中陈天润最为迫不及待想要去看小猫。
他家里养猫,一直想再养一只,这次终于等到了小白的孩子出生,他已经看中了一只周身雪白的小猫,连名字都给它想好了,叫白白。
左航跟在陈天润身侧,随时看着他,不让他太过兴奋,替他注意看马路。
剩下两人就走在后面,张极把张泽禹一把揽进了怀里,和他说着悄悄话,“你想好了,就叫豆芽和可乐?还有一只取什么名?”
豆芽是张泽禹以前养的流浪猫,可乐是那天张极给想的名字,还有一只,难道真的要叫它小小白?
“不知道,再看。”
不会真的叫它小小白的,只是它还没想好要叫什么名字。
等到了医院,他再来想吧。
宠物医院里没什么人,医生从后面出来一见到他们四个就招呼着他们过去,带他们去了小白在的地方。
小白睁着大大的眼睛,讨人喜欢,侧躺在猫笼里一边角落,边上是四只争先恐后要喝奶的小猫咪。
四只猫颜色各不相同,全身雪白的那只已经被陈天润预定了,还有一只全身灰的、一只灰白混色的,只有四肢上有白色毛发,以及最后一只,一身灰毛,唯有后背上有着白色的毛发,正好形成了一个爱心图案,是最特别的。
陈天润指着他要的猫,“就这个,白白!”
“好好。”左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在医院安静一点,别吵醒那些正在睡觉的小动物,偶尔捏捏肩膀,偶尔按按后颈的。
比起兴致勃勃的陈天润,张泽禹就显得淡然多了,站在他旁边有了鲜明的对比。
他手勾着猫笼子,稍微歪着脑袋往里看。
张极就在他身后,斜过身将一只手抵在了桌子边缘,从后面看就像是把张泽禹围在了里面,动作亲密无间,尤其是当他低下头在张泽禹耳边说话的时候。
“怎么样,想好了吗?要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与自己就隔了不出一本书的距离,张泽禹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湿气。
张泽禹往旁边移了一点,指着那几只小猫,给他们一个个命名,“这只可乐,这只白白,这只豆芽,这只……”
6:13PM
张极也看到了他的手机屏幕,没多久就暗下了,下一秒就听见了张泽禹给小猫起的名字。
“十三。”
——
感谢阅读
tbc.
十三来了
是你们想看到的鲫鱼线吗
我不管我就写我的
(下周没有啦等我回来继续)
粮票解锁豆芽彩蛋小调线
^风调禹顺
*执拗要强顺&坚强隐忍禹
*伪现背/破镜重圆
真正的放下和释怀只能是一辈子不见面.
张泽禹裹了裹身上的羊绒大衣,靠在窗边,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在昏暗的车内一闪一闪,窗外零零落落飘着什么,张泽禹仔细瞧了瞧,下雪了啊。飘忽的白色小雪花在空中散乱的飞舞,无处可依。
路灯闪过,到了张泽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段,南滨路。少年梦想的发源地,挥洒汗水的拼搏都跟这个熟悉的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时隔五年,重庆再次落雪,张泽禹闭上双眼,五年前的一场雪,吹来了出道战。这次,会有什么值得纪念事情发生呢。
身边助理小声提醒,到...
身边助理小声提醒,到公司了。张泽禹这才定了定神,自如的下了车。路过一间间练习室,张泽禹格外感慨,如今他们已经成团五年,实现了各自梦想。成员的单人行程也逐渐增多,到现在只有每年的成团纪念月大家才会聚到一起,准备舞台演唱会。
张泽禹推开会议室,队友们涌上前嘻嘻哈哈的关切不停,张泽禹搂抱着兄弟们,眼神扫视着房间,没看到那个刻在心底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又有些侥幸,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人,那个贯穿整个青春直到现在的人。
张泽禹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右手伸到腰部轻轻揉着,自从大半年前出了意外之后,腰上就有了这个老毛病,久坐或者久站都会格外酸疼。“诶泽禹,怎么没跟张峻豪一起来啊?”队友习惯性的开起了张泽禹和张峻豪的玩笑。
张泽禹揉腰的手一下子顿住,勉强笑了笑,是啊,在队友眼里,他们还是那个永远在热恋期的小情侣。现在该怎样开口告诉大家,他们两个人已经分手了。眼中有些酸涩,张泽禹用力眨眼不让眼泪流下。
练习生时期相识的两个小豆丁,陪伴彼此度过练习室的艰苦训练,经历过难以忘记的生长痛,出外务,一次又一次的进化论。好像每个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张峻豪都陪伴着张泽禹,亦或者说,张峻豪的身边一直有张泽禹。
答应张峻豪表白的那天,张泽禹一直理性的头脑在这一刻断了弦,藏在内心深处名为感性的浪潮一下一下涌出,直至将他包围。
好在张峻豪总会在练舞后伸手扶住张泽禹汗淋漓的身子,陪着张泽禹一晚上一晚上的熬夜抠细节。张泽禹也会一点点给张峻豪找到合适的发声方法,选择适合他声线的歌曲练习声乐。
出道之后张峻豪更加肆无忌惮,各个场合都不停和张泽禹贴贴,两个人蜜里调油,队友们作为单身狗虽然会控诉,但依然给他们留有空间。张泽禹天真的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下去,或许还是老天看不得他们如此幸福吧。
成团三年之后,个人的行程逐渐增多,学业和工作的忙碌让团员总是聚少离多。张峻豪参加了一个说唱节目,张泽禹这边也忙于音乐综艺。两个人常常天南海北的跑行程。
张泽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看着空荡荡的聊天框暗自神伤,助理送来了一杯咖啡放在桌边,看着张泽禹这幅怅然若失的神情只得出声劝慰“峻豪老师或许是在工作吧。”
张泽禹躺在床上,伤口是火辣辣的刺痛,感觉呼出的气息都十分滚烫,浑身上下瘫软无力,好难受。修长的手指攥住床单又松开,额头上的汗珠一下下砸在枕头。原来每次生病,张峻豪都会在身边陪伴喂药,用温柔的话语哄着张泽禹。因为张峻豪知道,张泽禹最讨厌生病了。
再次醒来,身边放着一碗温热的药,经纪人拿着毛巾站在一旁。他本来来找张泽禹对一下接下来的行程,一进门就发现在床上烧的滚烫的张泽禹,脸颊通红,床铺上的手机显示着两条未接来电。
看着张泽禹疲惫虚弱的样子,经纪人大手一挥推掉了几天的工作,让张泽禹好好休息。房间的窗帘紧紧拉上,只剩桌上一盏小灯闪着光。张泽禹喝完药拿起手机,张峻豪的消息“乖,喝点药,多吃水果,多穿点衣服。早点好起来。”紧接着又是一条“我这边有点忙,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后来,两人仅凭经纪人在工作群发布的各人工作行程才能堪堪知道对方今天飞到哪个城市,去忙了什么工作。最后甚至不知道对方还喜欢不喜欢吃这道菜,现在在看什么电视剧,喜欢听什么音乐。张泽禹惊恐地发现,他不知道该怎样和张峻豪开启话题了。聊天框里也只有每天的早安和晚安。
终于熬到团体舞台排练了,张峻豪穿着风衣匆匆赶来,带着外面的凉意。团队向来把工作和私人分得很开。整个排练过程,张峻豪只能用眼睛表达思念和牵挂。
一出舞室,张峻豪就一把搂过张泽禹,大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拥抱着好久不见的爱人,喃喃低语,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张泽禹嗅到张峻豪身上熟悉的味道,一年的疲惫终于得到缓解,把头靠在张峻豪胸口,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拥抱。
夜,张泽禹端详着张峻豪安详的睡颜,眼下是遮不住的乌青。唉,本来还想好好聊聊天的,看来我们真的都很忙很辛苦啊。张泽禹翻身躺下。张峻豪哼唧了两声,伸出手臂勾住张泽禹的腰身,揽到自己怀里。
张峻豪刻意起了个大早陪张泽禹去机场,忍不住在张泽禹细嫩光滑的手心里画着爱心,一颗接着一颗。眉眼耷拉着,像个没人要的猪崽,张泽禹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等下次见面咯,猪宝。”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下次见面之前会发生那么一件该死的事情。
张泽禹为某部剧献唱了OST,杀青晚宴上也邀请了张泽禹。这种场合自然免不了多喝几杯,不知怎的,导演一个劲的跟张泽禹举杯,张泽禹碍于面子只得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结束的时候脚步也虚浮起来。
导演大概四十多岁,典型的中年发福男人。看见张泽禹昏昏沉沉,趁机抚上张泽禹的手臂“泽禹?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张泽禹皱紧了眉头,用力甩开导演的手“不用你,我自己能走。”可是导演却变本加厉,直直搂住张泽禹的腰,肥头大耳的脑袋直往他身上蹭。张泽禹用尽力气推开令人恶心的东西,跑向门外。
歪歪斜斜的跑了没几步,拐了个弯躲在墙后,胸脯剧烈的起伏,真倒霉,怎么潜规则这种事还找上我了,喝多了酒张泽禹的心里更加委屈,听到传来的脚步声和导演油腻的声音心里更加害怕。
而那个导演此时从身后一把抱住张泽禹,嘴里还念叨着“小美人你跟我走以后的资源就不缺了。”劣质香水的味道混着汗味寻得张泽禹直犯恶心。手臂一下下捶着墙壁和导演的身子,又无力的落下。挣扎着想逃,却被导演一下子摔在墙上,最柔软的腰部狠狠磕到锋利的墙角。疼的简直要昏过去了。
绝望,蚀骨的绝望。
砰!一声巨响,张泽禹感受到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手脱了力。随后看见助理惨白的脸和经纪人担忧气愤的表情,一颗心缓缓下落,身体缓缓倒在地上,手抓住胸前的衣襟大口大口喘着气,想象中劫后余生的喜悦没有到来,反而是蚀骨的寒冷,和腰部源源不断的疼痛。
那一句话很简单,只有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伴随着回忆结束,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张泽禹的眼眶红着,猝不及防的对上那双细长深邃的眸子,随后故作镇定的移开。
张峻豪穿着黑色外套,带着一顶鸭舌帽走进会议室。队友们迎了上去,笑着打趣张峻豪的变化。但张峻豪的眼神始终落在人群外的张泽禹身上,他刚才看到张泽禹的眼眶微红,现在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担忧。
张泽禹低着头,张峻豪迈步走近,弯下一只腿蹲在地上,“张泽禹,怎么了?”说着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触到温热皮肤的一瞬间,张泽禹偏头躲过,“张峻豪,别对我动手动脚,我怎么了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冷冷的话语刺的张峻豪心里一阵抽缩,他站起身,沙哑着嗓音“凭什么,你忘了一点吧,我从来就没答应过你的分手!”
“好啊,那现在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张泽禹,要和你分手。我管你同不同意。”张泽禹大步走出会议室,哐的一声把门关得震天响。隔壁房间的队友们也是一惊,以为两个人吵架了,赶紧出来看什么情况。
张泽禹把脸埋在臂弯里,一言不发。那边的张峻豪眼睛猩红,双手攥的发白。
接下来几天排练,张峻豪的黏人程度简直可以用狗皮膏药来形容。每次休息都拿着毛巾凑到张泽禹身边,笑眯眯的要给他擦汗。张泽禹每次声乐排练后也总会看见张峻豪端着温热的水递给他。
可是,张泽禹丝毫不领情。
停电的时候,张泽禹一个人在练习室加练。忍不住想到了几年前的他也是这样,只是,旁边总会有一个张峻豪。一片漆黑中,张泽禹摸索着手机,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害怕。他咬着下唇自己给自己打气,摸索过程中却不小心抻到了腰。
剧烈的疼痛一下子让他腿软,撑不住就要倒下。手电筒亮光的到来伴随着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住他的腰,给他一个着力点。
张泽禹舒了口气,“怎么了,哪不舒服啊,你没事吗?”张峻豪焦急的声音传来,腰间的手臂一下子收紧,膝盖窝也抵上一只手臂。他被张峻豪公主抱起来。
张峻豪抱着他就往外跑,天知道他看见张泽禹扶着镜子脸色白的像纸的时候,心里慌得要死,怕得要命。生怕张泽禹出什么事。
“张峻豪!你放我下来,我没事!”张泽禹扑腾着双腿,挣扎着。本以为张峻豪会一意孤行,没想到他弯下腰,轻轻把张泽禹放在地上。张泽禹回头就要走。可是被人从后面搂住。张峻豪精瘦的手臂缠在他的身上。
毛茸茸的头在张泽禹脖颈处蹭啊蹭,张泽禹用手扒楞着张峻豪的手,脖子上感到一阵湿意,身后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张峻豪,哭了。
张泽禹的心顿时软了一大片,除去张峻豪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抱着自己哭的一抽一抽的,他从未见过张峻豪流眼泪,哪怕再多的痛苦都没有。张泽禹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这样让张峻豪在背后抱着他,等待着张峻豪抒发完情绪。
“我错了,我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王八蛋。”张峻豪带着鼻音的话语传来“我没有保护好你,你恨我怨我打我都行,张泽禹。但你能不能不要推开我啊。”
张泽禹到底是心软了,或许是张峻豪边哭边道歉的可怜样打动了他,又或者是在面对张峻豪的时候,张泽禹始终狠不下心。
默许了张峻豪在身边晃荡来晃荡去,但还是会把他当做空气。张峻豪沮丧但还是鼓励自己,起码宝宝不排斥自己了呀。
表演前一天,队长来到张泽禹的寝室,有意无意的提起他和张峻豪的事情。“峻豪啊,你那么了解他,肯定知道他认定的就不会改变,别说他看起来拽天拽地的,性子多执拗。舞蹈,rap,这么多年只要他热爱,都会坚定的一条路跑到黑。包括爱你这件事。”
张泽禹本来心不在焉的玩着衣服上的别针,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抬起头,心里有些触动。队长接着轻声说“张峻豪最近状态真的不好,我上次看见他在阳台上抽烟,那么落魄,一点也不像原来的小太阳了。还有你,眼底下的乌青那么吓人,吃着饭都能走神。你俩,说白了就是相互折磨吧。我是一个外人,认识你们十年的外人都能看出你们对对方又多么重要。听哥一句话,把心结聊开,不管结果怎么样,聊开了都会好很多的。”
张泽禹眼神飘忽,肩膀被队长拍了拍“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的弟弟,有哥呢,别怕。”
演出结束,队长点了烧烤回来,大家一人一瓶啤酒,喝酒吃串,大快朵颐。张峻豪望着眼睛亮闪闪的张泽禹,一口接一口的啤酒下肚,没有丝毫感情。队友想劝,看了看张峻豪阴沉的发狠的神情,最终摇了摇头。
张峻豪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右手拿起启瓶器,咔嚓一声,利落的开了不知道第几瓶啤酒,提起瓶身就要往杯里倒。手腕被轻轻握住“别喝了。”张泽禹从他手里抽走啤酒瓶,换上一杯温水“明天又该头疼了。”
张峻豪伸手握住张泽禹的手,迷迷糊糊的说“你手怎么这么凉啊宝宝,我给你捂一捂。”径直把张泽禹微凉的双手用自己的手搓着。嘴里还嚷着“该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一点啊,我真的错了啊宝宝,我把你弄丢了张泽禹。”
几句话让张泽禹泫然欲滴,抽出手捧起张峻豪的脸,果然瘦了好多,脸上的肉肉都没有了,下颚线硌得慌。张峻豪眯着眼“我再也不出去跑那么多行程了,我不赚钱了,我只陪着你好不好,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我想错了,我本以为努力工作会让我们以后更好,让你过得更幸福。可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把你弄丢了。”到最后,张峻豪嘴里一直重复着两句话,我把你弄丢了,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张泽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顺势靠在张峻豪怀里“顺顺,我腰酸,给我揉揉。”张峻豪喝的好多了,听到这句话乖乖的伸出手,像练习生时期那样,一下一下揉着张泽禹的腰,炙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进张泽禹心里。
第二天清晨,张峻豪动了动身子,感觉怀里有个热乎乎的小热炉,睁开眼睛就看到张泽禹的睡颜,眼睫毛搭在下眼睑上,嘴唇红润,脸颊上挤出的软肉随着呼吸一动一动,可爱的要命。
张峻豪依稀记得昨晚的情景,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张泽禹的鼻尖。收紧双臂,把张泽禹搂得更紧,然后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乖乖,我把你找回来了。”
爱你,是所有的理由和答案
==小彩蛋==
张泽禹在张峻豪的“威逼利诱”下(em可能是在床//上答应的)也pass了一堆行程安排,和张峻豪一起创作,个人专辑筹备中。有了张峻豪的陪伴和一直以来的监督调养,腰伤好多了,但依旧是最敏感的部位(张峻豪说的),和爱人一起养了只猫。
两个人一致打算,等团到期毕业以后,就去国外领证。然后,就是合法的小两口啦!
T.想对大家讲一句话,兜兜转转的重逢才是浪漫的开始。
俗梗|直掰弯|追夫火葬场|he
新历十二月三十一号或许是每个青年都热爱的日子,C大布置的喜气洋洋,张泽禹看完节目后随人潮走着,学校正门对面的大厦有一个大屏,每年跨年的时候许多人都会堆到这里,和身边重要的人一起倒计时。
他听左航说张极过年是不会在学校的,他们家有惯例,要在家聚餐。
郑雅在张极身边,和他一齐等着司机,二人看起来相谈甚欢,张泽禹就那样静静看着,等到人群越来越嘈杂的时候,他们坐...
“爸!妈!新年快乐!”
张极,也祝你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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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星期的寒假不如不放,这是什么啊!为什么我们要提前返校?我的心碎了啊小宝。”朱志鑫提着沉重的行李箱在校道上走着,撕心裂肺的控诉着学校的没人性。
“哎呀你别抱怨了,提前开学的又不止你一个。”张泽禹也在努力的推着行李,时不时拉一把落在身后的朱志鑫。
“哎呀不走了不走了,歇会儿。”朱志鑫甩开他的手,停下来不干了。
张泽禹也确实有点累,于是也在原地停下来和他休息。
“哎话说你寒假和张极聊的咋样呀。”朱志鑫没骨头的靠在他身上,贼兮兮的凑近问。
张泽禹不好意思的推开他:“哎呀能咋样,他都那么明确的拒绝我了。”
“切,我都看见了啊,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坐上他的车的?”
这事情说来还真是巧合,寒假期间C大有一个志愿活动,是到山区给绿化林做一次维护,张泽禹一个人跑到林子深处去。负责人也是个不负责的,等到太阳下山了张泽禹才发现,学校的大巴车早已经开走了,他自己在空无一人的郊区,车也打不到,一个人走了好几里路,还是渺无人烟,路上只有几辆不搭理人的货车,他也不敢拦。
张泽禹打开地图想找找附近有没有酒店或者小旅馆什么的,他凑合住一晚,没想到却在这个郊区周围看到了熟悉的名字——这里离张极的别墅只有几公里。
“喂?”
“张极,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那个……你能来接一下我吗,我回不去了。”
于是他就坐在了张极的车上。
这件事本身就够朱志鑫八卦好一会儿的了,更何况张泽禹坐上车以后,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又开始剧烈跳动了起来,最后他只能自暴自弃的给朱志鑫发信息:要我不喜欢张极,好像真的不太行……
只不过张极还是淡淡的,总而言之,一个你拒绝了这么多次的人,还依然不依不饶的跟在后头,张极也真是束手无策了吧。张泽禹也只能这样评价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状态了。
开学混乱也就混乱那几天,张泽禹是个调节能力很好的人,很快恢复了自己的在校节奏,基本没课的时候都待在图书馆。
他伸伸懒腰,看着周围陆续起身的同学。一转眼又是下午了,外面的天很阴沉,不用看天气预报都能知道要下一场大雨,张泽禹快速的收拾东西,希望能在暴雨来临前跑回宿舍去——他没有带伞。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趋势,门口的人不多时就被接走不少,张泽禹双手抱臂上下摩擦着,现在这里实在是有点冷,他拿起手机正准备给朱志鑫发个信息,希望他能给自己送把伞,没想到一抬头,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人。
张极右手撑着伞,左手挂着一条女士外套,步伐稳健从雨中走来。
张泽禹摩擦着的双手停了下来,张极无意间和他对视着,他慌张的将眼睛移开,因为他知道,张极是来接郑雅的。他还不想把场面变得那么尴尬。
暴雨带来骤降的温度好像也寒了张泽禹心,他妄想似的生出一分期待,期待张极能跟他打一声招呼,说一句话,甚至送他一程。
但是都没有,张极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郑雅甜蜜又雀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小极哥哥你来啦,我又忘了带伞,麻烦你啦。”
张泽禹再次拿出手机,胡乱的在屏幕上划拉着,强迫着自己分散注意力,他感受到自己在微微发抖,喉头有种哽住的难受,风太大了,也太冷了。
其实不是非要人接。
张极和郑雅并肩的身影在雨中远去,张泽禹放弃挣扎,干脆的盯着,他不甘心且有股无法释放的愤怒和冲动,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他自暴自弃的垂下手,迈步冲进了雨里。
他只是急着回宿舍。
张极一段路走的凝滞又煎熬,雨声太过嘈杂了,他穿着大衣也感觉很冷,张泽禹只不过穿着一个短袖,他站在那会有人来接他吗?他还要等多久?为什么他没跟自己打声招呼呢,不该这样的啊。
雨大的让人心乱,张极突然停了下来,郑雅奇怪的看向他。
“小雅,你先自己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说着他将伞递给郑雅,自己脱了外衣挡雨往回跑去。
“小极哥你去干嘛?你把伞拿上呀!”郑雅的声音被雨声吞没。
张极淋湿了身,他停在图书馆门前左右寻找着,张泽禹已经走了,或许是有人来接他了。张极呼出一口气,心里放松下来,又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张泽禹跑回宿舍,浑身湿透了,裤腿上全是泥点子,狼狈的不成样子。他快速的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物,祈祷着自己不要感冒,他最讨厌扁桃体发炎和鼻子被塞住的感觉。
洗完澡后他又给自己泡了一包感冒灵,一边小口地喝着,感觉到舒服后他拿出教材又开始翻。
一连串的事情做下来没有间歇,这是他冷静的方式。
但他没有办法冷静,因为他知道了张极从没有跟他说过的事实——他不肯接受自己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幼稚,也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更不是因为自己不值得托付,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只是一场雨而已,但能把眼睛刷清楚。
张泽禹不甘心,爱这种事居然真的分先来后到。一开始,别人怎么说他都不在意,只要张极没有表示,就算一次又一次被拒绝,他也肯定自己还有机会。
可是现在一切都了然了,老土一点讲,张极忘不掉他的白月光,他忘不掉的话,那只好自己放弃了。
张泽禹这时候不用朱志鑫劝,他知道没办法,一颗心怎么挤的下两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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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最会强迫自己。
张极也明显感觉到张泽禹的不对,最近几天他总是莫名感觉张泽禹疏离许多,可是一切和往常又没什么不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人难受,可张极却也无能为力。
少爷过生的场地毋庸置疑的是在高档会所,在场的人大部分是左航的同学,所以跟张泽禹不算太熟,朱志鑫被苏新皓拉走了,于是张泽禹只好找了个角落独自坐下,尽量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左航坐在中央,张极坐在他一旁,郑雅没有来,应该是有事。等到酒保打开一瓶香槟,场子瞬间就活络了起来。
张泽禹乖乖的坐在沙发边上,每个人递来的酒他都颇有礼貌的回应,他私心自暴自弃的想灌醉自己,想着一杯接一杯忽略坐在中央的张极。
苏打酒不算烈,可不常碰酒的张泽禹经不住这么喝。张极神色严肃,目光直直盯着包厢的显示屏,余光时不时的瞟向沙发的另一角,脑海里萦绕着张泽禹在图书馆前抱臂取暖的样子——从那天开始,张泽禹跟他之间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这让他一直疑惑。
其他人见张泽禹乖巧又乐意接酒,便灌的越来越起劲,张泽禹脸色也丝毫不迷糊,看起来像真是千杯不倒。
张极下意识认为张泽禹这样是因为自己,可这明明就是该喝酒的场合,张泽禹本就是受欢迎的性格,他没资格这样认为。
但他不爽,没由来的不爽——张泽禹笑脸甜甜的回应着别人敬的酒,这样的行为让他感到烦躁,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亦或者说,他一刻也不想让张泽禹在这里待着。
张极起身走到张泽禹面前,插兜站立着,周身是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跟我出去。”
“啊?”张泽禹醉眼朦胧的问了一声,没明白张极什么意思,但张极的样子让他紧张,只能摇摇头努力保持清醒。
张极没了耐心,弯腰就拉起他的手,若不是包厢里热闹,张泽禹坐的位置不显眼,不然这动作保准给人起哄一顿。
张极把他带到便利店门口,给他买了一瓶水,他没有喝,还是包间里那副礼貌可人的样子:“谢谢,我不渴。”马路上的鸣笛声时不时传来,夜晚的凉风醒人,张泽禹醉意消了不少。
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张极放下手机,拿起稿子再开始对,对到一半,门口就出现了抱着面包的张泽禹。
张泽禹对着厅里的几人打招呼:“学长学姐好,打扰你们了,我是来等张极的,你们继续。”
说完他自顾自把面包放下,张极暂停了排练,走到他身边。
“怎么买这么多?”
“好几个人呢,我怕不够吃。”
“买你自己的就够了。”
“那怎么行,你们排练完了吗?饿不饿,我买了好多口味儿的面包,你想吃哪个?”
张极无...
张极无奈,没回答他,但示意了其他人一起过来吃——不然张泽禹又得回去祸害朱志鑫,苏新皓已经因为这事骂他好几回了。
张泽禹乐呵呵的将手里的面包分出去,悄悄将自己觉得最好吃的肉松奶酪面包放到身后,想着留给张极吃。
他心里甜丝丝的,感觉能来看张极排练就好像家属探班,虽然这样想有些自恋,但不可否认的这让他备受鼓舞,他心里觉得,张极对他可能真的和对别人不一样。
下个月就是跨年晚会,接着马上就要过年,一转眼张泽禹已经向张极示好三个月了,他没有那么心急,只要张极能接受自己在他身边就已经是不小的收获,现在似乎一切的发展都很平稳,他决定要更进一步。
今年的跨年晚会比往年的要热闹,想想也不难理解——张极做主持人,难得的视听盛宴,更是献殷勤的好机会,他的迷妹迷弟们可不会错过这样的活动。
张泽禹被朱志鑫拉着,到了后台和苏新皓左航坐到了一块,张极还在一旁认真的对稿,他握着手里的润喉糖,打算等一会儿他对完再拿给他。
张极清亮的声音时不时传进他耳朵里,他今天穿的很正式,是路易威登的压纹单排扣西装,花纹很简单,但款式不俗,剪裁很利落,张极本就宽肩窄腰,一双长腿吸睛夺目,穿上合身的西装更显与平常不一样的魅力,成熟但又有少年气,凌厉中不失柔和。
张泽禹坐在一旁没由来的紧张,朱志鑫他们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剩他和张极坐在沙发上,后台时不时有人走过,眼神常常向他们二人瞟来,他心里悔恨今天没有穿的更正式些,一个简单的卫衣跟张极坐一块显得像个小孩。
“好久啊…怎么还没对完。”张泽禹小声嘀咕,后台开了暖气,他手心热的微微出汗。
“什么?”张极以为张泽禹是在跟他说话,放下稿子问了他一句。
张泽禹连忙摆手说道:“啊…没什么没什么,打扰到你对稿了吗?”
张极这才注意到朱志鑫他们没在旁边,意识到张泽禹可能是等无聊了,起身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开口说道:“其实你不用过来这里等我的,喝完水到前面看节目去吧,快开始了。”
张泽禹受宠若惊的接过张极手里的水,心想自己本来也没打算过来,都是朱志鑫说什么要制造机会,谁想到这人完全不让见缝插针。
一口温水咽下,张泽禹左右找寻着垃圾桶,一边开口:“不麻烦的,我来是想给你送这个。”他把润喉糖伸出去,但是脚已经对准垃圾桶的方向——张极肯定又是拒绝,他都知道了。
“行,谢谢。”张极从他手里拿过了润喉糖。
张泽禹迈出去的步伐停滞在原地,不敢相信张极居然收下了,这几个月来他送礼大大小小起码百来回,这还是张极第一次收。他瞬间觉得朱志鑫带他来这趟没白费。
张泽禹脸上笑意明显,看张极要忙也见好就收:“那我到前边儿去啦。”张泽禹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对了,待会下台,我还能找你吗?”
张极不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什么鬼点子,不过自己下了台确实有空,于是便答应下来。张泽禹心满意足的跑到了观众席上去。
节目一晃眼就表演完了,张泽禹是一个也没看下去,张极主持上台报幕,他就盯着张极,别人表演节目,他的眼神就在台下候场的张极身上,他总是觉得看不够。
待到人群开始熙熙攘攘从表演厅涌出去,他才发觉今天自己要做多么重要的事。
他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朱志鑫说了一声自己早点回去,然后就奔向了后台。他到那里时张极还在卸妆,于是只好按捺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在沙发上。
张极很快就好了,后台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变得很多人,有几个是篮球社的,看张极好了攀着他的肩膀就要把他带出去。
“去哪?”张极开口问。
“趁着这会儿出去喝酒去啊,不然你要直接回寝室吗?还是要回你别墅?”
“这么突然?”张极很少拒绝他们的邀请,也确实都是玩的比较好的兄弟,但他想起来今天张泽禹好像有事要跟他说,于是向身后走去,问道:“你现在还有什么事吗,我得出去了。”
“哦,行。”张极冷冷的,话里没有什么情绪,回答完便转身迈步。
张泽禹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外走的背影——脱下西服只穿着一件连帽的黑色卫衣,看起来就像邻家照顾人的哥哥,他停下来的心跳又开始不自觉的加快,身体冲动随着他们的笑闹声越来越强,他视死如归般的快步向前,拉住了张极的衣袖。
张极回头奇怪的看着他,张泽禹顿住呼吸,他的双眼貌似和美杜莎的眼睛是同一双,让人看了就会迷失,引诱着张泽禹不自觉的说出话
“张极,我喜欢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身旁的人果然撒欢了似的起哄,张泽禹红了脸,害羞的低下了头,但他铁了心等张极的回答,手里还攥着他的衣袖。
张极看着张泽禹低下的头,和扯着他衣服的手,发觉这好像是这些天来他们俩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张泽禹总是很有礼貌,也懂得保持距离,人又可爱有趣,张极不自觉喜欢和他相处,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挑明。
他心里开始后悔,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这些天的反应真的给了他希望,可他很明白自己确实没有那个意思,尽管张泽禹跟其他人相比更有趣,也更真诚些,但他没有办法答应他的请求。不多时张极开了口,如山涧般温柔的嗓音此刻下达审判
“抱歉,我没办法答应你,谢谢你的喜欢。”
“啧,没劲,我就知道极哥肯定又是这个回答。”身旁起哄的人渐渐发出无聊的唏嘘声,见到张泽禹失落的脸后尴尬的停了下来:“咳咳,那啥,极哥你聊,我们在外边等你哈。”说完健步如飞的走了出去。
张泽禹眼里的期待变成了失落,手无力的松开了张极,这是他能预想到的结果,可亲耳听到张极的拒绝他还是觉得难过。
张极颇不自在,张泽禹低头沉默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出去了,可这是张泽禹,毕竟中间有着朱志鑫和苏新皓的关系,还是不好一走了之,于是只好在原地耐心的等着他。
“呃…你要回宿舍吗?门禁可能要到了。”他还是试探着开口。
张泽禹现在心里除了难过就是不好意思,听到张极的问题终于想起来自己这样不妥,赶忙回答:“那我回去了,你好好玩。”说完便向门口走去,张极也紧随其后跟他并行。
气氛和平的有些诡异,明明只是走到门外的这段路,但张极已经尴尬的不知如何言说,好在这时张泽禹开了口。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接受不了我,今晚是我唐突了,以后我还能联系你吗?”张泽禹话里带着恳求的真诚。
但张极知道此时他该做的,就是像往常一样彻底的拒绝:“以后我们尽量少联系吧,你应该去做你自己的事。”说完他便向人群走去,脚步潇洒,可却莫名心虚。
张极回到医务室,见张泽禹已经试探着下床走动,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了,便递给他手机:“能到办公室吗?”
张泽禹接过手机,听到他的话后认真的点了点头:“能。”
“那行,走吧。”张极走到他旁边,伸手搀着他的小臂,张泽禹意识的机会再次来了,积极主动的良好品质重新上线。
“学长,要不然我加一下你联系方式吧,把钱还给你。”
“不用还,没多少。”
张泽禹猜到他会这么说,于是勇敢起来打了一记直球:“我只是想平常没有工作的时候也能联系你。”...
张泽禹猜到他会这么说,于是勇敢起来打了一记直球:“我只是想平常没有工作的时候也能联系你。”
张极回过头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睛,单纯又澄澈,让人没法拒绝。
他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伸手将手机递过去:“我平时也不一定能回你。”
张泽禹动作迅速的加上好友,脸上是挡不住的开心:“没关系,我不会经常打扰你的。”
“今天摊煎饼的师傅多给我加了个蛋!运气真好!”
“你吃早餐了吗?”
发完话后他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打开袋子就准备吃手里的煎饼果子,本以为张极不会回了,没想到吃的还没入口口袋就传来一声震动,他连忙拿出来,果真是张极。
“我吃过了,嗯,你运气很好。”
张泽禹欣喜若狂,激动的抖了抖身子,差点在校道上蹦起来,赶忙回话。
“今天不忙吗?跨年晚会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快忙完了。”
“噢噢好,你中午在哪吃饭啊,我能和你一起吗?”
“饭堂。”
张泽禹揣度着他的意思,这个回复没法让他确定张极乐不乐意跟他吃饭,他还在思考怎么问的时候手机又传来震动
“和左航,你想来就一起。”
这下他真的在校道上蹦起来了,手里的煎饼果子都差点掉出来,心情好的开始飘飘然,开始思考明天去饭堂穿什么。最后才回了张极一条看起来比较矜持的信息。
“那打扰啦。”
张泽禹今天中午有堂高数课的,一般他会在教学楼待一会消化一下知识点才下来吃饭,但今天他心里头装不下别的,就怕跟张极错过了,所以早早到了食堂。
他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脖子上围了一条棕色格子围巾,外面还套着厚实的外套,看起来很暖和。他昨天思虑良久,第二天起床面对接近零度的天气还是没能做到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不多时张极和左航就出现在了饭堂门口,明明是在冬天,可看着迎面走来的张极,张泽禹竟然觉得脸热——那张脸看着太容易让人心跳加速了。
左航看到他有些惊喜,又调侃似的说道:“哟,极少艳福不浅呐,天天都有人要陪你吃饭。”
张极没回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反倒是张泽禹,听到左航的话后他低下头,思忖着是不是每天都会有喜欢张极的人陪他吃饭,自己就像古代等着被翻牌子的嫔妃一样,只是被张极偶然挑到。
左航和张极站在他前面排队,他发现张极好像都没跟他打招呼。
“本来就只是吃个饭而已,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都不明白自己昨天为什么那么高兴。”
张泽禹垂头丧气的想着,不久头顶传来一声:“你不舒服吗?”是张极。
张泽禹连忙抬头摇手:“不是不是,我就是在想待会儿要吃什么。”
“那你站我前面,看看窗口里有什么你想吃的。”张极说着就往侧面退了几步,示意他站上去。
一想到要占张极的位置,会让他跟左航分开,张泽禹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我站这就行,你待会儿打好饭就跟左航学长找位置坐吧,我好了就去找你们。”
“都一样,说好跟你一起的。”张极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这话听着未免让人脸红,张泽禹心跳加速,红着脸的同时又开始胡思乱想:张极跟每个和他一起吃饭的人都这么说话吗?
张泽禹觉得奇怪,为啥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你不是说天天都有人陪他吃饭吗?”
左航一听才知道自己说的话让人误会了,这要是让张极知道又得挨一顿打,他连忙解释:“我说的是天天都有人要陪他吃饭,要陪他,他不同意啊,你还是第一个。”
张泽禹愣住,回头看了一眼张极,又害羞的转过头去,面前的左航还在玩味的看着他,他马上就有种心跳加速的无地自容,同时生出一点侥幸来——张极至少,能接受自己陪他一起吃饭。
“你能不能少说话,多吃点饭?”张极皱着眉头开口,左航悻悻的憋笑,悄悄地给张泽禹递眼神。
此时的张泽禹心里却愧疚——是不是不该跟张极一起吃饭,让他困扰,他试探着开了口:“学长,抱歉,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明天还能陪你吃饭吗?”
张极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转头继续吃饭:“明天排练,会忙很晚,你自己先过来吃吧。”
“我等你,我想和你一起吃。”张泽禹说出一句话,没发现自己有多直白。
左航实在忍不住,已经笑了出来,打着哈哈像猴子似的起哄,张泽禹发现不对劲,低头往嘴里塞饭掩饰自己的尴尬,听见张极回答他:“别傻等,会挨饿。”
张泽禹脑子里闪过一个好点子:“那我能去看你排练吗?我带吃的去,这样也不会挨饿。”眼里期待着张极的回答。
校排练厅里,张极对完稿子在台阶上休息,手里拿着手机,聊天界面是左航的消息:
“你对那小学弟有感觉?”
“一起吃个饭就是有感觉?”
“啧,也不是这么说,但我觉得你的反应不像从前,你没发现吗?”
“那我还天天跟你一块吃饭呢,我对你也有感觉?”
“那不能啊!极少,虽然我人见人爱,但我俩不可能哈。”
“滚。”
“哎说真的,这学弟真的挺可爱,你考虑考虑?”
“……”张极发过去一串省略号,而后又继续给他发
“我不是你,总是很草率的对待自己的感情。”
左航被噎住,愣了一会儿又继续反驳:“我那是敢于历练行不行,不是我说你怎么在这件事上就这么胆小?”
张极没回,左航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发出去一句话:“你不会是…还放不下郑雅吧?”
郑雅是张极的高中同学,一场高中的元旦晚会上二人因合作主持结识,后来发现对方的家族有商业联系,于是走得更近了些。彼时的张极对感情非常模糊,把不经意的几次心跳定义成心动,再把这些未说出口的模糊心动定义成暗恋,后来郑雅出国,在机场时女孩儿试探他,他还是没能主动说出口,此后二人分别,联系也少了很多。
他的生活里不是没出现过男性追求者,但那些人都太……如狼似虎了,那样的举动让他觉得冒犯,所以他能够果断干脆的拒绝,但是这个张泽禹……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明白张泽禹对他的心思,可是一切都没挑明,张泽禹也很有礼貌,自己的心思好像真的如左航所说暧昧不清,他下意识的想逃避,心绪烦躁,不想再思考这些问题。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左航给他发了句意想不到的话:“郑雅下学期就回国了,来C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