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猫多在夜晚。每回一接到单,刘天林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出发到现场。他的工具箱里装了手电筒、狩猎相机、捕猫网、热成像夜视仪、无人机等设备。这些工具只是辅助作用,在他看来,寻找丢失的猫,细心和经验颇为重要。猫是不走寻常路的动物,所以寻猫也不能走寻常路,一般要在草丛、杂物堆这样的地方。这不仅要不怕苦和脏,还很考验耐力和体力,往往需要蹲上几个小时。有时运气好,放在草丛的狩猎相机拍到了失猫的踪影,那就得在原地放上食物,等待猫再次出现。
多次寻猫的经验,刘天林发现高空坠落是丢猫最常见的原因。去年8月,他接到过一单小区楼里的寻猫业务,寻一只走失了两天的白猫。客户住在24层,家里的阳台没封。在屋内搜索了一遍,刘天林在阳台一米多高的黑色栏杆上发现了浅浅的猫抓痕迹。之后,他在门外的走廊上搜索,没发现白色猫毛,“走廊三天打扫一次,如果猫三天内经过就很容易留下痕迹。”结合这些线索,刘天林初步判断,猫可能高空坠楼了。之后,他在小区一层的草丛里寻找,很快就发现了猫。遗憾的是,猫被发现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也有高空坠落活下来的猫。有一次,刘天林在佛山一个小区帮客户找一只橘猫,客户住在七楼,按照流程搜索了一遍房子,没发现橘猫的踪影。在屋外仔细搜索时,刘天林在走廊贴近墙的位置发现了几根猫毛,当时他有两个判断——一是猫通过消防通道下楼了,二是在走廊的阳台处坠落了。刘天林查看了消防通道的监控,没见到猫的踪影。接着,他到一层去寻找。在一处矮木茂盛的位置,他发现了丢失的橘猫。“猫没生命危险,只是脚受伤了。”
在城市的小区里走失的猫找回的概率大,而在农村、城中村丢失的猫寻回的难度则比较高。刘天林在广州白云区一村子里找过一只虎斑猫。根据主人提供的信息和现场的线索,他判断那只虎斑猫处于发情期,自己出门了。那天夜里,他带着设备穿梭在村子的草丛、田野里,找了一整个晚上,都没见到猫的踪影。在寻猫任务结束后,刘天林建议顾客在一个固定地方撒一些虎斑猫用过的猫砂,用气味吸引它回家。“如果猫没遇到意外,有时自己也能回来。”果然,过了几日,他收到了顾客消息,虎斑猫回家了。
▍寻狗:和人打交道
猫遇见陌生人,往往会躲,而狗则很容易被陌生人用食物等东西引诱。根据经验,刘天林观察到大部分的狗丢失都是被抱走的。而寻狗的过程需要更多地与人打交道。
接了单,刘天林了解了狗的信息,看主人提供的图片和视频。之后和同伴兵分两路,一人去扩散寻狗信息,一人去查看监控。寻宠信息一般都在线上扩散。村民群、社交平台以及附近的宠物群是扩散信息的重要渠道。此外,寻宠师还会在宠物交易市场、宠物店等地有针对性地扩散信息。“要是狗被陌生人抱走了,可能会在市场上出售。”
通过监控寻狗是最常用的方式,“狗会在人走的道路上行走,很容易被监控拍到。”从主人的家里出发,村里的每条大道,直到村口的摄像头都有可能拍到狗的踪影。除了申请查看道路监控,刘天林还求助了村里安装了摄像头的商户。监控寻狗更多的是和人打交道,常常会碰壁。“别人没义务配合你,很多时候都要买点东西,说点好话。”
寻狗的第一天,刘天林看道路监控。两个监控同时播放,4倍速度,几乎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终于在第四个小时,萨摩耶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但它很快走到了一个监控拍不到的位置。一般情况下,刘天林会继续在发现狗的踪影的监控里看两三个小时,“狗走回头路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当天狗的踪影再没出现在监控里。第一天寻找无果。
第二天,扩散信息那一边来了线索。报料人称,在一片野地里看到一条像寻狗启事里的狗。野地在另一条村子,距离狗主人的家20公里左右。刘天林带着狗主人前去确认。最终,走失了一周多,在离家20公里之外的野地里,主人和狗重逢了。
▍寻宠四年,见证人与宠物之间的爱与陪伴
刘天林喜欢宠物,自己养了两只猫。2017年,他在一家宠物店工作,偶尔遇到一些丢了猫或狗的客户来店里求助。刘天林试着帮忙找,好几次都成功寻回。
由艾媒咨询2021年发布的《2021年中国宠物经济产业研究报告》中有一组2015-2023中国宠物经济产业规模及预测的数据。其中显示,2015年-2023年,中国宠物经济产业规模呈不断上升的趋势,2020年、2021年连续两年的同比增长率均为33.5%,较此前上升幅度增大。
寻宠行业正是在2019年前后进入刘天林视野的。2020年,经过培训,刘天林入职了一家业务范围遍布全国的寻宠公司,后他又成了该公司华南地区的负责人。目前,寻宠的收费分5个等级,最低的价格为3500元(未能寻回退款1000元),最高的为45000元(未能寻回退款10000元),不同等级的装备和人手有差别。
从业第四年,足迹遍布广东、广西、湖南等省份的城市,接过两三百单寻宠业务,刘天林见证过很多人与宠物之间的感情。他见过主人在寻回狗之后抱着狗痛哭的;见过年迈的狗见到任何人都躲着,但主人一来,就摇晃着尾巴走过去的;见过猫主人从外地匆匆赶回来找失猫的……“寻宠的价格不低,大部分购买服务的顾客都和宠物有很深的感情。”
文、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何钻莹视频/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何钻莹见习记者:刘芳妤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时秀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