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来警局不久,和杜城刚刚建立一点点默契,但名声已经在外的时候被人盯上了。
——
1.
杜城一脚踹开审讯室的门,抓起绑架沈翊的那个人衣领,盯着他的眼睛,咬着后槽牙威胁,“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呵,杜警官,我可没有撒谎,沈翊和我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林斯手上手铐被杜城的动作带出哐啷哐啷的响声,可哪怕是这样,林斯还是和接受审讯时一样的吊儿郎当,看着杜城怒火中烧的样子,还诡异的发笑,“杜警官没想到吧?啧,沈翊的身段……还是很不错的。”
杜城被彻底激怒,拳头已经举起来,林斯看了不仅不害怕...
杜城被彻底激怒,拳头已经举起来,林斯看了不仅不害怕,居然反倒更加兴奋,眼神中似乎要冒出火光,突然大叫,“杜警官!”
得到审讯室里众人聚集的眼神后又倏地靠近杜城,小声的说,“我有视频你要不要看?”
“你他妈的!”
杜城的拳头打在林斯左脸上,林斯一个踉跄,撞到桌面上又被杜城拎起来,杜城眼神像要吃人一样,低声在林斯耳边说,“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动警察是什么后果。”
林斯满不在意的舔了舔嘴角,勾唇一笑,“我说了,沈翊是自愿的,而且如果他知道你打了我,他会心疼的。”
杜城重重的把林斯甩到桌面上,交代着屋里的警员,“四十八小时到了再放人!”
2.
“我认识他,他对我挺好的,这只是一场游戏,你们不要去抓他,他不是坏人。”
杜城在办公室里反复听着沈翊的录音,心里始终不相信沈翊会是自愿的。这些话根本不像是沈翊会说出来的话,可偏偏这是他亲耳听沈翊说的。
“城队,医院那边的验伤报告出来了,”何溶月一边把报告递给杜城一边说着结果,“伤都基本集中在后背和腿上,基本全是殴打造成的,都算不上重伤,比较有意思的是沈翊胳膊和手没有任何的伤,并且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杜城猛的抬头,眼神中满是不解,好像真的没了办法,连问句也断断续续,“你觉得……沈翊……有可能是自愿的吗?”
何溶月自己也想不明白,但她知道报告是不会错的,所以也只能凭着报告去分析,“理论上不排除是自愿的可能。”
“自愿被打成那样的吗……”
杜城想起他们找到沈翊的时候,沈翊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瘫在林斯怀里,林斯像对待艺术品一样对沈翊,如果不是先入为主的认为沈翊是被绑架,看起来还真的很像一对儿疯狂的艺术家。
李晗和蒋峰一前一后进到杜城办公室。
“城队!我们在林斯电脑里里恢复出了一段视频,但因为画面比较黑只能模糊的看到沈老师的身影。”
“而且我们还查到那个房子没人住,水电都已经停了很久了。”
3.
杜城思来想去看着所有的证据,总觉得不对劲,所以开车找到了之前沈翊一直做心理治疗的那家诊所,把所有的情况都说了之后,杜城听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他以前在警校时学过这个,可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绑架案他办了不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一茬,所以直到现在又听到这个词,他才想起来。
“您的意思是,沈翊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杜城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猜测道,“所以说,是因为那个人虽然打了他,但是却没有动他最珍贵的手,所以他感谢那个人?”
“确切的说,应该只是倾向,如果严重的话,他见不到绑架他的那个人,可能会表现出比较严重的焦虑情绪。”医生给杜城递了杯水,继续说道,“你说的可能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他之前在我这里治疗的时候,有提到一些不好的回忆,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他很容易对他人产生超乎寻常的同理心。”
“不好的回忆……同理心?”
杜城沉重又苦涩的干笑,说道,“医生,您说的那个人好像就是我。”
4.
杜城来到沈翊的病房,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关了灯。天还没完全黑透,借着一点天光,杜城看清了沈翊脸上的不知所措。
杜城扶着沈翊肩膀把他带到墙角,沈翊轻轻的叫他,“杜城?你要干什么?”
“沈翊,我在干什么?”杜城的手掌游走在沈翊身后最挺翘的地方,伴随着问句,扬手掴了一掌。
“唔——杜城!”沈翊万分惊恐却只敢压低声音叫杜城的名字,然后更小声的说,“我不知道。”
杜城手掌挪到另一边,又掴了一掌,语气有些凶,“不许不知道。”
沈翊双手撑在墙上才能勉强受着杜城这两下,杜城打了两下之后手又不拿走,一直在后面摩挲,好像随时准备着在沈翊答错的时候打下来。
沈翊思索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给出答案,“在惩罚我吗?”
杜城挑眉,对沈翊的回答丝毫不感到惊讶,又靠近沈翊一点,顺着问了下去,“你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惩罚你?”
沈翊觉得自己有些窒息,逃避着把头转向一旁,“我……我不知道……”
杜城在沈翊臀肉上一捏,一边捏着还要向上拽一拽,迫使沈翊踮起脚,在沈翊耳边说,“认真想。”
5.
“我真的不知道,杜城,我没骗你,他……”沈翊不安的解释,感受到杜城手上逐渐加了力识相的没再说下去。
“既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为什么要说自己是被惩罚?”
沈翊除了对不起想不出任何其他的语句来回应杜城,“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
沈翊一次的回答都让杜城心疼,沈翊虽然来的不久,但在他心里沈翊一直都是温柔且强大的存在。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被那个人渣虐待之后,就变得这样小心翼翼,杜城不可避免的心疼沈翊,也同样不可抑制的想要那个混蛋付出应有的代价。
杜城把沈翊拥到怀里,轻声说着,“沈翊,你没做错任何事,不需要也不应该被惩罚。或许有人告诉你你做错了,但那只是那个人为了虐待你而找到的理由。”
“不是的,是我做错了,我明明可以有别的选择的,我不是必须退出美术界,也不是必须烧掉那些画,是我浪费了我的天赋,而且,雷队的死也是因为我,我如果不去宣扬三岁画老,雷队也不会出事……”
杜城敏锐的试探,“林斯是因为这个惩罚你的吗?”
6.
杜城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强忍着自己爆粗口的冲动,把语气放软,又接着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怎么对你的?”
沈翊终于松了口气,小心的重复着预设过很多遍的答案,“他只是打了我,没有做很过分的事。”
只是?只是打了。沈翊会这么说,就说明林斯肯定是用什么别的事情威胁他了,沈翊最在意的就是手,所以他用手来威胁沈翊认莫须有的罪。
混蛋!杜城在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句,但又很快收敛情绪,轻抚着沈翊后背,问道,“他是怎么打你的?比我刚才打的轻吗?”
沈翊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杜城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说,“不是,他打的很重。”
杜城闻言点点头,加了几分力在沈翊身后又落了一掌。
“这样吗?”
“还要重很多,”沈翊说完又有些害怕杜城要像那样打,慌忙的抓着杜城的袖口,紧张的说,“杜城你别试了。”
杜城没打下去,拍了拍沈翊的手想叫他放心,却发现他的手凉的过分,“他打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这样抓着他的手让他不要打了?”
“没有……可是他是有分寸的。”
“那你觉得我没有分寸吗?你为什么求我?”
7.
沈翊撒谎了,他明明是求了的,那个视频有四十分钟,沈翊的哭求声一直没停过,但是没有人回应。
杜城狠下心来在沈翊身后连着重重的打了三下,然后把手背到身后,没给沈翊揉,冷声问,“是这样吗?”
沈翊痛的泛出泪花,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是。”
杜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沈翊眼眶中的泪光,心疼的像是这滴滚烫的眼泪已经流到了自己心里,烫的他心疼,疼的他快要说不出话。
杜城掰着沈翊的肩膀急切的问,“沈翊,你哭什么?你也觉得委屈了对不对?”
沈翊哭着摇头,怯怯的开口,“我只是很疼……”
“他打你的时候你不疼吗?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哭?你知道他不会心疼你,对不对!”
杜城的巴掌打的很重,也很缓。
沈翊只知道身后是铺天盖地的疼,疼的他想跑,可是这个人是杜城,他不需要跑,他知道,只要他说不要打了,杜城就会停下来。
昨天晚上不一样,昨天晚上他也很疼,那个人打的又重又快,第一下刚刚挨完第二下就接踵而至,他很想跑,可是他跑不掉。而且那个人不允许犯了错的人哭,也不许他求饶,他只能忍着。
8.
杜城只打了十几下,摸着沈翊身后有了温度就停手了,扯掉了沈翊的,把沈翊的上衣撩起来,递到沈翊手里,“自己拽好。”
红肿的臀肉惨兮兮的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沈翊大腿后侧还有一些青紫,杜城很想问他是不是很疼。
杜城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沈翊这样委屈又不敢声张的样子又忍不住提醒沈翊,“想明白我现在在干什么,你才可以穿好衣服。”
沈翊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服,几乎被这样的情景带来的羞耻感冲昏头脑,纠结了很久很久,久到杜城眼见着沈翊屁股上刚刚被打出来的印记快要消失,又补了几巴掌。
沈翊被打的踉跄,又不敢松开拽住衣角的手,好不容易站稳之后,看着杜城,眼泪止不住的掉,杜城很想给他擦一擦,但却不能,直到沈翊带着浓重的鼻音控诉着,“杜城,你欺负人……”
杜城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沈翊这一句,他忍不住上前一把紧紧的抱住沈翊,开口时是自己也没有意料到的哭腔,“沈翊,我就是在欺负你啊……我就是在欺负你啊……”
“你们都欺负人!我好疼没人管我,我怕,我好怕他会把我的手打断……他逼我!他逼我!”
9.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这次是我们疏忽了,你相信我们好不好?”
沈翊在杜城怀里抽了抽鼻子,缓了好一会儿还是抽噎着,“那你打我的事儿怎么算啊……”
杜城确实怔了一下,看着沈翊认真的开口,“你可以写在笔录里,我大概会被停职半个月。”
沈翊摇摇头,“半个月哪够啊……我得要、你请我喝、一个月的、牛奶……”
杜城答应着,拍着沈翊后背给他匀了匀气。
“我这算不算包庇嫌疑人啊……我是不是要重新做笔录……还有,能不能先让我把我的穿好?”
杜城也是一时着急忘了沈翊还这么衣衫不整的,有些抱歉的说好,然后帮人把穿好了。
“你不算是包庇,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被他利用了。笔录要重新做,一会儿你准备好了我就可以给你重新做一份笔录。”
“嗯,你审他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杜城把手机里的审讯室的监控拿给沈翊看,想起自己在审讯室的所作所为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沈翊一直认真的听着林斯的供词,记着他说的谎,直到他看见杜城进到审讯室,还给了林斯一拳。
“那个……我是觉得……”杜城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最后直接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
沈翊朝着杜城笑了笑,拽了拽杜城的袖口,说了一句,“谢谢。”
10.
杜城带着沈翊回了警局,把沈翊的证词拍到蒋峰桌子上,“你!跟我一起,我要接着审林斯!”
蒋峰又惊又喜的翻看着,李晗没工夫管别的,看见正常的沈翊眼泛泪光,小心翼翼的抱住他,“沈老师,你终于正常了,沈老师!”
沈翊有些抱歉的看向蒋峰,拍了拍怀里的小姑娘,“我没事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审林斯。”
李晗十分不舍的松开沈翊,把之前整理的资料递给杜城和蒋峰,“你们快去吧!”
杜城拿着资料拍了拍沈翊胳膊,说道,“放心吧。”
林斯再次看见杜城的时候还以为是杜城终于放弃了,轻蔑的一笑,“怎么样?相信沈翊是自愿的了?”
杜城脸上同样挂着笑,“我说了,我会让你知道动一个警察是什么后果。”
林斯被杜城的态度弄得心里没底,大喊着,“你少来炸我!沈翊是自愿的,你们没有证据说他是被我绑架的!”
“你用沈翊的手去威胁沈翊,让他承受那些错误就是你所谓的自愿?”杜城把沈翊的证词甩到林斯面前,“沈翊已经清醒了,林斯,你是个恶魔,沈翊绝对不会和你站在一起。”
00.
沈翊站在审讯室玻璃外,第一次没有画嫌疑人,而是画了杜城,画的也不是审讯室里的杜城,画的是病房里他看见的,因为打了林斯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杜城。
也是第一次沈翊在自己的署名下面写上其他的东西。
“城。”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称为人质认同综合征,是指犯罪过程中的被害人对于加害人产生情感(如同情、认同、赞赏、喜爱、依赖等),并结成融洽、友好的关系,甚至反过来帮助加害人的一种情感联结。
*有研究发现,该病的发生可能与人类心理的自动保护机制、面对死亡威胁时的服从性、强者崇拜意识、被害人的求生心理等因素有关。该病在正常生活状态下较少出现,但当患者处于精神高压,并随时面临死亡威胁的情况下,有可能诱发该疾病。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可通过心理治疗缓解病情,同时自我调节和家庭帮助可使患者病情更好的恢复。
*强调,情节需要,请勿模仿。
私设:范闲从北齐回来就一门心思想要告二皇子和长公主,出宫后擦石碑,陈萍萍来劝也不听,最后把这位情绪最冷静的陈院长惹毛了,小狐狸艾z
“臣恳请陛下,为了天下万民,庆国律法严查长公主李云睿,二皇子李承泽”
“你查无实证”
“不查哪有实证”
“真是打轻了你”
庆帝离开了,范闲在地上跪了一会儿大步出工出宫,到了宫外就去了鉴查院院外擦石碑
“说白了,我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啊?撂挑子不干了”范闲用力擦着石碑,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陈萍萍从鉴查院里出来,听着小子的委屈,笑着...
陈萍萍从鉴查院里出来,听着小子的委屈,笑着坐着轮椅出来
“你是没弄明白陛下的意思吧”
“我明白,撤我提司腰牌,赐婚李承泽叶家,谁不知道叶家有大宗师,保护他呗”
“心里委屈?”陈萍萍问到
“不委屈,他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陛下护着自己儿子很正常”
“陛下是说”
“陛下就是要护着自己儿子,我都明白”陈萍萍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范闲说的话确实在赌气,主打一个油盐不进
“范闲,你看”陈萍萍从袖子里掏出了提司腰牌递给范闲
“我不要,也没资格要,陛下已经把这扔在湖里了,你再补一块有什么意义,到时候外人还得说我抗旨”范闲继续埋头擦着石碑
“陛下没有…”
“我想查长公主和李承泽有什么错,陛下为什么如此”又打断了陈萍萍
“范闲你还听不听我说话了”陈萍萍笑容转成了怒容,明显因这小子的油盐不进生气了
“我不听,你院长陈萍萍就是陛下的人,你说的就是那个人说的,我不听,我能信你和他么?”范闲把抹布扔在了水桶里,背过身去
“范闲”陈萍萍低声怒吼,“你给我滚进来”陈萍萍说完滚动着轮椅进了鉴查院
范闲楞在原地许久,还是王启年在身边提醒“大人,院长刚叫您进去”
“他叫我进我就进啊?他是我什么人”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很诚实
范闲被陈萍萍吩咐在门口的人领着找到了陈萍萍在的地方,然后就下去了,偌大一间屋子里就剩下一站一坐两个人
“在门口站了这么久,想明白了?”陈萍萍率先开口问
“院长,在陛下心里,他们皇室的尊严,干净,和体面与天下万民到底哪个重要”范闲攥着拳头,眼眶发红,高声询问
“看来你是一点也没冷静啊”陈萍萍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彩蛋——陈萍萍抽范闲,范建开喷
17/
进入隆冬之后,下雪的频率陡然高了起来,阴暗的墙角有了化不掉的积雪,早操会常常取消更改为全校的扫雪行动,天晴的日子屈指可数,复习周的阴云也悄悄笼罩在教室上方。
尚九熙因为体质原因总在这种季节感到困扰,手套买了好几副,无论是羽绒还是羊绒似乎都不起作用,指尖被冻成青白色,手背上的血管也突兀地变蓝或变紫,进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去暖气旁边烤手。何九华一边笑话他作为一个东北人进化不完全,居然这么怕冷,一边又在察觉他起不来床不吃早饭之后,任劳任怨地在每天进校门之前买好热牛奶和面包。
桌兜里的糖像数学书上的函数曲线一样起起落落,偶尔被吃空,又很快再填满。...
桌兜里的糖像数学书上的函数曲线一样起起落落,偶尔被吃空,又很快再填满。
“不跟你一起吃晚饭了啊。”
“那你跟谁?”
今天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天,夕阳像咸蛋黄一样带着一圈橙红色的边,他们的教室在走廊右边,正好赶上西晒,浓郁但没什么温度的光线顺着尚九熙垂顺的刘海,短茸的眉毛和顺直的鼻梁投射,勾勒出少年的侧脸线条,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微小的灰尘粒子在空中漂浮,何九华不自觉地伸出手去,用食指指背蹭过刘海,一路向下轻缓地滑过鼻尖。
像是害怕他下一秒也变成微尘散开在空气里,只好用触碰来确认。
尚九熙在他潜意识里好像格外脆弱,像柳絮、烟雾和雪花。
怎么会对同样是男生的同桌有这种看法呢,这太奇怪了,少年在心底偷偷嗤笑自己。
“跟室友,找他看一眼我周测的卷子,问题太多了。“尚九熙从文件袋里找出被压平整的英语试卷,侧过身手拄着桌子的何九华堵住去路,仰头发问:“那我呢?”纸张在冬日很容易发出脆响,轻敲后落在他脑袋上,与头顶的短发茬摩擦出类似老电视雪花屏时的音效。
“你啊,你在食物链底端,等你老老实实把阅读都翻译完了再说。”
他握住卷子的另一端辩解道:“不是,我说吃饭。”
“自己去啊!我又不会给你喂饭!”问烦了,男孩儿白了他一眼抽出卷子,从后桌与他的缝隙中挤了过去,摆摆手消失在教室门口。
最后一篇翻译还剩一大半,略有难度的长单词要一个个去查,他想偷点懒,于是用拍照翻译软件扫了一下,但却得出了一句“sam的新鹿角让他看上去令人高科技”,乱码文字令人心烦,他觉得该吃这份苦的另有其人,托着腮复盘到清朝,连八国联军都恨上了,肚子响得恰如其分,他只好抛下家仇国恨一个人去吃饭。
食堂过了最拥挤的时段空出来不少位子,何九华端着面坐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对凑在一起的脑袋,撇了撇嘴却没低头,筷子举着面送到嘴边忘了吹,被烫了个激灵。
他只能像狗一样把舌头伸出来散热的时候,和尚九熙一起的那个男生突然回头了,像是早有察觉似的一眼看向何九华,却被他这副傻样震惊到,表情管理略显失控,皱着眉头抽了抽嘴角又转回去,最后那一眼带着明确的嫌恶,像是不理解尚九熙怎么会整日同他混迹。
“草……”少年骂了一句却又不知道该骂谁,只好挑起面来吹了又吹,才忿忿塞进嘴里。
拉面在冬日的食堂里迅速降至合适的温度,他仍然吃两口就要抬起头,尚九熙改卷子改的认真,全程没有发现他,而他旁边的人也没再回头……甚至都没告诉尚九熙他就在他们身后。
陌生的男孩儿戴着眼镜,气质冷漠,看起来完全符合刻板印象里的学霸,但却会在尚九熙改完错题问他的时候不自然地推推眼镜,露出一丝笑意点点头。
少年在短短几秒的对视里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微妙的敌意。
青春期的男孩儿总有一点返祖的动物特性,像年轻的雄狮一般有着很强的占有欲、平等的看不起任何人且好斗,被他们划分在领地范围内的人要有绝对的“忠诚”,大致体现为——讨厌同一个人,或同一类人。
他讨厌那个学霸,而尚九熙与那个人恰好交往过密,这让何九华心生不爽,但于情于理,又没有合理干预他们的借口。
更不爽了。
但好在,熬过了晦暗的复习周和期末考之后,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作为文化生终于先他们一步放了寒假,听到宿舍只有尚九熙一个人时,才满意地甩甩尾巴。
“不是还要留下来集训,那宿舍还能让你住吗?”
“不能呀,班主任说学校规定放假了宿舍楼里不让留人。”
“???那你住哪,流落街头?流浪画家尚九熙?好么你比别人少走三十年弯路啊”
“去你的三十年弯路,我租了房子,本来还想请你来吃火锅,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别啊,别算了啊”
“算了算了”
“哎你——”
尚九熙笑了笑按灭屏幕,穿上鞋拎起脚边的垃圾袋下了楼。
他的画室离学校有一点距离,反正寝室也回不去,家里干脆找人帮他租了一处房子,在画室附近的一个老小区里,颇有年份的六层旧楼,一居室的小户型,没有电梯,尚九熙住在三楼的右手。
丢掉垃圾步行到公交站时手机还在持续地弹出消息,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何九华的哀嚎。
期末成绩和他想的一样,艺术班中上游,不算好也不算坏,在专业课过关的情况下足够保他顺利上个还不错的大学。一旁的何九华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考的居然也不错,在他身后五名左右,看他平常对待英语头疼那样儿,还以为他及不了格呢。
课桌抽屉早在期末时就收拾干净,此刻只剩一个铁盒孤身躺在里头。
“哎呀我错了还不行,下次不说你是流浪画家了,咱不流浪,咱上南锣鼓巷给人画速写去,一副二十,肯定够吃饭的。”
“啧……你给我死。”
班主任在讲台上叨叨一些假期注意安全及时完成作业之类的事,一旁的何九华还在磨着要去看他的新家,两件毛衣的袖子有部分交叠,少年地手臂隔着衣物紧贴在一起,窗外阴沉到极点的天终于飘飘摇摇下起雪来。
“好了,没什么事大家就收拾收拾都回家吧,值日的同学记得把卫生打扫干净再走。”
“耶——!”
教室里爆发出齐声欢呼,寒假如愿以偿来临。尚九熙背着包与人潮汇合向楼下走去,何九华还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略带讨好地摇晃着并不存在的大尾巴。
“真不带我去啊,求你了,去嘛~”
“我超会洗菜的,也超会调蘸料的,你真的不试试?”
寒风从门外倒灌进来,两人走到教学楼门口,看见外面的小雪已然在片刻之后变作了鹅毛大雪,身旁的人撑开了一把大伞,发出“嘭”的轻响,何九华说话时呼出的白气打在他的耳廓,一点点的暖。
少年把手揣进兜里轻快几步蹦下台阶,看着还留在台阶上的何九华,扬了扬下巴说:
“吵死了,去不去买菜啊?”
顾南亭执飞的航班起飞前状况频发,不得已叫程霄来临时顶班,结果航程中又经历备降,程霄落地后开始发烧,顾南亭照顾她。
++++
一个忙碌的午后,顾南亭身着普通的蓝色衬衫却手里拎着一件沾满咖啡渍的机长衬衫走进了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又开始不住的震动,是宋宋。
“南亭哥,我...我今天没法跟你飞了。我得了流感,中午突然开始发烧。实在对不起,我应该早点预判到这个风险然后告诉你的。”
顾南亭听见宋宋浓重的鼻音和自责的语气,没有像以前一样公事公办的回复他反而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身体要紧,需要去医院吗?你明后天也先在家休息,排...
顾南亭听见宋宋浓重的鼻音和自责的语气,没有像以前一样公事公办的回复他反而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身体要紧,需要去医院吗?你明后天也先在家休息,排班的事情我来解决。”
不过他还是有条不紊的把衬衫搭到了座椅靠背上,又将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充电,最后打开了电脑调出了排班表。
一番浏览过后,他得出了一个并不令人欢欣鼓舞的结论:今天只有在休息的程霄可以替补顶上。
作为领导,这是他能找到的最优解决方案。
但作为教员,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他现在还没办法下定结论的私人关系,他都并不愿意在程霄难得的休息日因为工作打扰她。
不过...顾南亭看着那件湿哒哒的衬衫,又看看衣柜,突然回忆起,他昨天应该是把办公室的那件备用衬衫带回了家。
现在,顾南亭除了需要一个副驾驶外,还需要一件干净的机长衬衫。
他又快速的扫了一遍排班表,希望能找到恰好也在公司的同事借一件衬衫应急,然而符合他身高的几位同仁,都被他亲手安排飞出去了。
“是。”顾南亭露出惊诧的表情,但随即又豁然理解。
他应该猜到宋宋作为助理有查看排班表的权限,他也一定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再加上他和程霄关系又一向很近,自然会提前帮他打个招呼。
人永远都是变数,但人也永远会带给人惊喜。
“我预计45分钟后可以到达机场。”程霄面对工作一向一丝不苟。
“谢谢,”顾南亭虽然知道程霄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还是点头致意,“辛苦了。”
“没事,能和顾教员搭班是我的荣幸。”程霄一向不避讳表达自己的感情。
顾南亭的手指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敲击着椅子扶手,“我...还需要请你帮我一个私人的忙。”
“你说。”程霄直爽的回复。
“我需要你帮我去我家取一件机长衬衫带到机场。”顾南亭以飞快的语速说完了这一整句话。
“好。”
“谢谢。”
“我现在很期待见到顾教员之后,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机场见。”程霄没给顾南亭反驳的机会,直接收了线。
李语珩也是这次当班乘务组里的一员,她在会议室门口看见了顾南亭的背影,就和艾经理打了个招呼,离开了乘务员的集体队伍朝着顾南亭走过去。
“南亭哥,”李语珩得体的打招呼,“你怎么不进去呀?”
“语珩,”顾南亭也客气的回应,“我在等人。”
李语珩看见转过身来的顾南亭制服里只是普通的衬衫,惊讶地指着他说:“南亭哥,你的衬衫...”
顾南亭安抚的笑道:“我知道,不用担心。”,不过,他并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李语珩觉得最近的顾南亭和自己说话简直是惜字如金,虽然对她一直善待有加却又永远谦和而疏离。
顾南亭像是有预感似的,适时的举目四望,看见了刚从走廊尽头转角处出现的程霄,她步履生风,走得很洒脱。
顾南亭在心里默默的称赞她走出了一副机长睥睨天下的姿态。
他回过头对李语珩关照道:“你先进去吧。”随后就迎着程霄走上前去。
“好...”李语珩落寞的望着顾南亭走远的身影。
她走到会议室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瞄了一眼,接着就惊讶的停下了脚步,因为程霄手上托着是一件带着机长肩标的衬衫。
“您的快递,请签收。”程霄在顾南亭面前站定,故作严肃的将衬衫用双手稳妥的捧着交给了他。
顾南亭不可避免的和程霄的手在交接时产生了接触,他感觉程霄手上的温度有点低。
“谢谢。”他感激的笑着,欠了下身。
两个人各自转身,背向而行。
卫生间里,顾南亭在水池旁展开衬衫,有一张小纸条飘了出来,他打开来看到了程霄熟悉的字迹:
你的衣服团在口袋里,我自作主张用你柜子里的熨斗烫平了,不用谢!
最后还有一个手绘笑脸。
顾南亭抬头看向镜子,他倒影里眼角眉梢的欢喜显露无疑,里面还夹杂着脉脉温情。
他不适应的挪开了视线,憋住了那要出口的一声叹息。
程霄进入会议室的身影引起了李语珩的注意,她不知道宋宋生病的事,脸上一不小心再次流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5分钟后,换好衣服的顾机长准时出现在了航前准备会上。
他坐下时,和他右手边的程霄交换了一个在李语珩看来隐秘又暧昧的眼神。
机场员工的摆渡车旁,顾南亭和程霄是最后上车的两个人。
程霄上车后直奔空着的最后一排座位,她觉得自己脚步有点虚,想要找一个宽敞的地方舒展一下筋骨。
李语珩坐在两人座靠近窗边的那一个,而她身边靠近车门的位置还空着,她试图在顾南亭上车时去抓住他的视线,示意他可以坐这里。然而顾南亭上车之后,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向了最后一排。
李语珩失落的低下了头。
顾南亭刚才在开会时就觉得程霄看上去有点疲惫,再加上她手很凉的细节,他觉得他有必要盘问一下他的学员是不是又隐瞒了自己身体不适的事实。
程霄的眼神一路和顾南亭对视着,直到他坐在了自己身边。她看着顾南亭严正的神情,赶紧挂上了灿烂无比的笑容,试图用开玩笑蒙混过关:“你怎么不去找你的语珩一起坐?她身边的座位可是空着的。”
顾南亭无奈的闭了一下眼,决定不接这个话题。
他盯着程霄皮带扣所在的位置意有所指的低声问:“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我今天不是生理期。”程霄憋着笑悄悄拿眼神打量着顾南亭。
顾教员的耳朵红的有点引人注目。
她没想到钢铁直男顾南亭居然也会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方式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
顾南亭一副摆事实讲道理的语气:“但你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刚才你递给我衣服的时候手上温度也不对,比你那天在救护车上...”
顾南亭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眼神躲闪。
顾南亭还在狡辩:“我是担心你的状态影响一会的航程。”
程霄搓搓手,给了顾南亭一个安慰性质的微笑。
顾南亭有些歉疚的望向她,他知道以机场的规模,程霄最后说的绝对不止是“跑两步”这么简单。
程霄并不想让顾南亭继续担心,于是用胳膊肘顶了顶他,一脸八卦的问:“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衬衫是怎么光荣牺牲的呢?”
“中午在公司餐厅和一个喝咖啡的员工撞在了一起,咖啡洒在衬衫上了。我的备用衬衫昨天拿回家准备送去干洗,所以只能请你帮忙带过来了。”顾南亭附在程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解释到。
程霄偏过头看向顾南亭,抓住了重点,“撞你的那个员工是男的女的?”
“男的。”顾南亭稍微拉开了一点两人间过于紧密的距离,哭笑不得的回答。
程霄双臂交叉在胸前,继续歪着头故作认真的凑到顾南亭耳边说:“我这不是得排除一下女员工对你投怀送抱的可能性嘛。”
顾南亭愣了一秒,露出了“我拿你真没有办法了”的表情。
天津机场的员工休息室里,顾南亭带领着所有机组人员在这里进行修整。
祁玉抠着指甲跟李语珩抱怨着:“看北京的暴雨情况,我觉得今天备降在天津之后,明天可能就要直接返航了。”
顾南亭收起手机,最后瞥了一眼一直孤零零靠在一旁的程霄,走向了其他机组成员,对目前的情况进行通报。
“根据目前目的地北京的天气情况,今天晚上不能再次起飞。乘客已经在备降机场安排了就近住宿,目前看也都情绪稳定。明天一早我们这一趟XD7823需要返回鹭洲进入维修保养计划,下一步要由咱们公司在天津机场的备用飞机顶上,把旅客送抵北京...”
乘务组成员在情况通报完成后就准备离场了,顾南亭示意艾经理留步。李语珩故意走在了一群人的最后,她听见顾南亭的声音,“姐,程霄应该不太舒服,我去看看她,送旅客去酒店的大巴车上应该还有空位,你们先跟车一起走吧,不用等我们。”
程霄的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而且休息室里的空调似乎有点过于冷了。
这个感觉确实不太对劲,她找了一个尽量远离空调出风口的座位坐了下来。
完了...程霄又察觉到了自己手臂关节处隐隐的疼痛,这通常代表着她发烧了...
她用手背去碰了碰额头,扁着嘴摇摇头,认命的弯下腰打开行李箱,开始在里面翻找应急药品包,里面应该有退烧药。
一双男士皮鞋停在了程霄眼前,是顾南亭。
程霄有一瞬间很想利用发烧这个理由让顾南亭照顾自己,但她又想起她和顾南亭还在执飞的过程里,如果她已经生病那顾南亭一定要保持良好的状态,所以坚定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强打精神应付他一下。
只要撑到酒店就好了,程霄在心里安慰自己。
顾南亭蹲下来,把自己尽可能的放低,直到他能完整的看见程霄的表情。
“你在找什么?”
顾南亭看着面如菜色的程霄,心里的猜测已经被基本证实了。
“没什么,就是挺久以前有一对耳环我放进包里了,一直忘了拿出来,我找找。”程霄随便编了个借口。
“程霄,”顾南亭有些强制意味的叫她,程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眸看他。“告诉我,你在找什么?”
程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人就很容易在情感上变得敏感,她觉得顾南亭口气强硬的样子让她觉得特别委屈,眼睛里沙沙的疼,像是有眼泪马上就要涌出来了。
但是她非常不愿意在现在这个时候让顾南亭知道自己发烧了。不管顾南亭愿不愿意承认,程霄心里一向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总是扰乱他心神的最佳利器。然而,顾南亭需要稳定的精神和身体状态来面对明天的飞行,所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到他们都十分看重的航程任务。
程霄吸了吸鼻子,把喉咙里的紧绷感压了下去,故意冷淡的说:“真的,我在自己的包里找我的私人物品而已,难不成顾教员对这个也有意见?”
顾南亭精准的接收到了程霄不知缘由的抗拒,他莫名的感到气血上涌。
顾南亭知道自己好像在接近什么真相的边缘,但现在的他决定先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问题”。
“你还是身体不舒服,对不对?”顾南亭耐心的保持着蹲姿。
程霄想要继续否认,却被顾南亭抬手打断,“你平时一下飞机话多到整个休息室里都是你的声音,然而刚才我在你对角的位置给整个机组做情况说明,你却都没有注意到,你觉得你的状态正常吗?”
程霄无言以对的垂下了头,不敢直视顾南亭的眼睛,双手握拳试图保持冷静。她觉得自己现在非常不理智,如果顾南亭继续留在自己面前,她很想直接倒在他的肩膀上,请他不要走。
而顾南亭则是完全不理解让程霄承认自己生病这个事实为什么会这么困难。
程霄让空气充满自己的整个胸腔,又慢慢吐了出来,“我是在找药,可能是有点低烧,吃了药就好了。”她终于抬起了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试图向顾南亭证明自己的安然无恙。
“药放在哪里?”顾南亭看出了程霄的脆弱,觉得心里有个地方扯着疼。
他把程霄还埋在行李箱里的双手拉了出来,放在她的膝上,但自己的手却没有立刻收回,而是盯着程霄的行李箱问:“是在你现在找的这个隔层里吗?”
他确实不擅长处理感情,但他也无法阻止自己的感情在这种时刻占据支配地位。
程霄默默点头,视线落在了他们相叠的手上,顾南亭不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开始埋头找药。
程霄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南亭从容不迫的完成了找药、接水的步骤。
她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超出师生、同事之外的情谊,因为他看上去镇定自若,但其实脚步里有掩饰不住的匆忙。
程霄笑自己刚才钻了牛角尖,她高傲的自尊心总是不允许她轻易表露出软弱,也不愿意麻烦别人。不过,她看着端着纸杯朝她快步走来的顾南亭,觉得这样好像也挺好。
“吃药吧。”
顾南亭将退烧药从铝箔纸里推出一粒放在程霄的掌心,又把纸杯交到了她手里。
程霄照做。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程霄仰着脖子,略显苍白的面庞上挂着虚弱但期盼的神情,她的眼窝因为疲劳和生病显得有点凹陷,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眼睛里那无法阻挡的融融笑意。
不省心的小丫头,顾南亭在心里暗念。
他站起身来,这次没有说出“我是你教员”这个理由。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个理由,确实越来越站不住脚了,尤其是无法解释每次当程霄在身旁时自己无缘无故就加速的心跳。
他自觉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他不能对程霄的目光和问题无动于衷,所以他选择了用行动说明。
顾南亭安然的坐在了程霄隔壁的空位上,他伸出去的手在扶上程霄的肩膀前停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牢靠的揽上了程霄的肩膀,让她把头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歇一会吧,我等下送你去酒店。”
“我这可能是宋宋传给我的流感。”程霄摆弄着手里的水杯靠在顾南亭肩膀上小声嘟囔,像是在撒娇。
顾南亭把水杯从程霄手里抽走,纵容又无奈的看着她,“你现在说也晚了。”
嗯,这个5.5K+的文稿让我有理由相信我又一次完成了一个迷你剧本...就当作是电视剧里一次没播过的执飞航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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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霄因为最近与顾南亭、倪湛的关系而有些迷惘,她关机后拜访了秦玉华(顾南亭的母亲),两个人在聊天的过程里成为了忘年交。顾南亭因为程霄避而不见的态度心急如焚,到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寻找回忆,最终认清了程霄对自己的与众不同。
顾南亭眉头紧蹙,他今天本来有一趟航程是要和她一起飞的。
他知道自从程霄感受到了他的回避又发现了倪湛的殷勤后一直对他们两个都秉持着敬而远...
他知道自从程霄感受到了他的回避又发现了倪湛的殷勤后一直对他们两个都秉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虽然顾南亭在感情上迟钝,但他并不愚蠢,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曾经的“渣男”行为,现在这样的结果也算得上是罪有应得。
顾南亭听过一句话:爱情不能争来让去。他最近时常问自己:我和程霄之间真的是爱情吗?
他总是习惯用理性的数据分析来发现问题或者验证事实,然而爱情从来不讲道理。
顾南亭知道自己一向有画地为牢的毛病,他却还没找到冲破这个无形枷锁的要领,不过程霄最近的冷淡让他着实心慌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办公室外的天空阴沉,乌云密布像是马上就有一场暴雨将至。
“请问秦工在吗?”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听着还有点耳熟。
秦玉华打开门摘下老花镜,程霄拎着一个不透明的白色塑料袋站在门外。
秦玉华略显意外的说:“你是鹭航的那个女飞,是叫程霄是吧?”
程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稚气,“我是,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是从租房合同上看到了您的地址,想着我已经在您的房子里住了3年了但都没见过您,今天有空就过来拜访一下。”
秦玉华看见因为外面下雨的缘故,程霄的头发湿漉漉的挂着水珠,赶忙拉她进屋。“来,进屋坐。”
“我给您带了一些东西,还希望您用得上。”程霄还没坐下就先将手里的袋子交给了秦玉华,笑得真诚。
“凭重量感觉,不是水果。”秦玉华掂了掂,笑着打趣。
程霄摇摇头,从袋子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装递给秦玉华说:“是我平时到处飞的时候收集的一些航模钥匙扣,我听...”程霄顿挫了一下,她差点就说出了顾南亭的名字,“我听说您最近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才参与国产商飞下一代的制造要准备去高校里做巡回演讲,这些可以当成小礼物送出去。”
“都不贵重,只不过是些很切题的小玩意儿。”程霄怕秦玉华推脱,特意补充到。
秦玉华赞许的看着程霄,“那我就替那些收到你心意的高校学生先谢谢你啦。”
不过,秦玉华也在猜测程霄的来意。她肯定不只是为了来送这些小礼品的。秦玉华还记得上次在工作状态下见到程霄时,小姑娘显现出专业又认真的态度,对自己既礼貌又尊重。然而现在面前坐着的程霄,穿着便装,显得瘦瘦小小的,又因为淋了雨整个人都有些狼狈,眼神虽然依旧明亮,但是却没有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
她仔仔细细的看过自己儿子上电视的演讲,又有那天在家里吃饭时顾南亭一系列的反常举动作为印证,她自诩还是了解自己孩子的,眼前这个女飞和自己儿子的关系应该不止是普通同事那么简单。但看她今天这个架势,又不像是来拜访男朋友的妈妈。
程霄发觉秦玉华在观察自己,于是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秦工,我知道我今天来得有点突兀,但是说出来您可能也觉得不可思议,自从上次见面,我就是莫名的对您有一种亲切感和认同感。最近我的工作、生活都是一团乱麻,很想找个长辈聊聊天,于是我就想起了您。”
她吐了吐舌头,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小一些,“我并不是因为您是我领导的妈妈才来‘巴结’您的,这点请您放心。也跟您是谁的家人没有关系,我...”,程霄绞着双手的手指,“只是很喜欢您。”
秦玉华带着欣赏的笑容说:“我很喜欢你这种有话直说的性格。来,”她坐到餐桌旁,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叫我阿姨就行,过来坐下说说吧。谁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程霄难得的羞赧一笑,欢快的走了过去。
“南亭哥?南亭哥?”宋宋拍了拍顾南亭的肩膀,试图让他回过神来。
“怎么了?”顾南亭如梦初醒的回复。
“驾驶舱已经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宋宋看着顾南亭茫然站起来往外走的样子,心里开始琢磨今天顾教员是怎么了。
虽然他平时也是沉默少语的性格,但一整趟往返的航程里他除了下达指令外说的话不超过10句,应该也是又创造了一个新的记录。
顾南亭和另一名副机长在等待下一个执飞计划开始前坐在机场的休息室里各自忙着工作。
“我出去透透气。”
顾南亭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他第一次见到程霄的地方。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公共卫生间门外,他还记得他们火药味十足的争辩。
那样一个个头不高的女孩,盛气凌人的梗着脖子,说起话来能把人呛一个跟头。
而自己呢,满心满眼只有飞行和安全,也没意识到虽然对方说话不客气,自己的语气和措辞也不怎么友好。
最后自己还在台风天里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路边等网约车,也不知道她后来是怎么回家的?
为什么呢?
是不关心吗?
还是因为太过关心,怕问了之后发现一些他不想知道的信息?
手机的闹钟响起,提醒他需要返回会议室做下一航程的准备了。顾南亭最后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对他意义深远的地方,转身离开。
“来,再喝点水。”秦玉华递给程霄一个盛满了水的水杯,她自己也坐下来继续说:“我觉得到最后我就习惯了基本都是工作,生活只占很小一部分的这个状态。不是说让你学我啊,”她忙不迭的摆摆手,“我们那时候在制造工厂,周围全是荒郊野地,也没地方可去。现在生活这么方便,还是要过好自己的生活的。”她对程霄眨眨眼睛,笑着说:“也别太辛苦。”
程霄无端的想起顾南亭笑的时候也会习惯性的眨眨眼睛。
“怎么了?”
“哦,没怎么。”程霄喝了一口水,掩饰自己的走神。
秦玉华默默看着程霄微笑。
她们两个人已经聊到了下午,从客舱高度标准,聊到了驾驶舱制动系统的设置,又一起看了秦玉华原来的工作照片。还从年轻时候的工作困境聊到了工作多年后养成的特殊习惯。程霄一直都在很真诚的讲述自己的困惑,秦玉华则是耐心细致的帮助她分析原因,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帮助她寻找解决办法。
两个人因为同为女性在一个男性占主导的行业里打拼而惺惺相惜,又因为在言语间表露出相同的观念和思考而脾气相投。
这也给了秦玉华一个充分了解程霄的机会,工作之外的她,善良大度、口直心快、活泼开朗还古灵精怪的,她很喜欢程霄的个性,也大概理解了为什么这个姑娘能吸引自己儿子的目光。
程霄也很感谢秦玉华,她从这位长辈的目光里看到了全然的尊重与信任。她没有问过自己任何难堪的问题,也巧妙的规避了所有可能会提及到顾南亭的信息点。两个人在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里交换了很多深刻而敏感的观点,不论是学术讨论还是工作方法,两个人也都是以平等的身份在进行对话。程霄觉得自己的心情因为秦玉华的这一番开导已经像窗户外的天气一样,雨转晴了。
“阿姨,谢谢您。”程霄握着水杯向秦玉华致意。
秦玉华拍拍程霄的手,“难得有小辈的孩子愿意和我聊天,我还要谢谢你今天让我有机会回忆起年轻时候的事,整个人好像也变得年轻起来了。”
“不过...”秦玉华颔首看着程霄,像是也在思考要怎么继续下面的话题。“咱们聊了这么多工作上的事,生活上的呢?”
程霄有些瑟缩的靠在椅子上,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不方便说?”秦玉华有预感这部分和自己儿子有关。
程霄笑得有些勉强,“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孩子,”秦玉华第一次这样称呼程霄,“我不是想强迫你说什么,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但不要因为我作为另一个人母亲的身份而感到为难,我和我的儿子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你今天说的话是说给我听的,也只是说给我听的而已。”
程霄由衷的佩服秦玉华的通透,于是放开了内心的纠结开始给她讲述感情上遇到的困惑。
程霄果然是找了宋宋来替班,顾南亭在飞机设定好自动驾驶后,摘下了耳机。
“宋宋,今天程霄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今天霄姐请假了。”
“你知道她是要去做什么吗?”
宋宋没什么头绪的摇摇头,“她只说要去散散心,不想被打扰。”
“南亭哥,”今天这班短航线的飞行没有观察员,宋宋大着胆子说:“我不知道你和霄姐怎么了,但是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想想你到底对霄姐是什么想法。”
顾南亭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继续。”
宋宋咽了一下口水,“霄姐喜欢你这件事在飞行部基本上是人尽皆知,她其实承受了很多流言蜚语。”
“比如?”顾南亭斜晲着宋宋。
“抱大腿啊,不知好歹啊,配不上啊,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还有呢?”
“呃...为了当机长不择手段...”宋宋缩了一下脖子。
“什么意思?”顾南亭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抗拒的权威和愤怒。
“有人传你们俩睡过,你许诺了给她升机长,她出卖...色相...”
宋宋从没见过顾南亭这个样子。
他那要杀人的眼神只能用暴跳如雷四个字来形容;牙关紧咬到在颌骨处形成了两个明显凹陷;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导致那个上下滑动的喉结都变得不明显了;手指的指节攥在操纵杆上,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开始泛白。
外面的天空风和日丽,飞机引擎的巨大推力带着所有人在平流层里顺畅的滑行着。
然而驾驶室的空气像是凝滞了一样,除了飞机动力系统发出的噪声外,鸦雀无声。
顾南亭不知道他的火气应该撒给谁,他自己吗?
在他与程霄的情感关系里,他知道自己一直处于有利地位,但他却忘记了,在职场里他也有更高的话语权和权力。没有人会质疑他,并不代表着就没有人敢去羞辱程霄。
顾南亭觉得自己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他一直以为程霄是恣意妄为的那一个,但他自己其实才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但是霄姐从来不让我跟你说这些。她说她就是喜欢了,随便其他人怎么说。”宋宋压着嗓子,抠着座椅上一个凸起的装饰小声叨叨着。
顾南亭闭着眼睛把头偏向窗外,嘴唇蠕动了半天却一句话都没能吐出来。
末了,宋宋只听见了他沉重的一声叹息。
“我确实挺失败的。”
程霄说到动情处有些哽咽,“其实我不介意别人说我什么,这是我自己喜欢的,我就要去争取。但我很介意他说什么,做什么,他给我的回应才是我看重的。”
“但是,”程霄攥着手里的纸巾灰心丧气的说:“他从来没有真的对我亲口承认过什么。”
“程霄,那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他需要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且解决它,但不要因为他的问题而让自己伤心难过。”
她抿了抿嘴,提及了另一种并不理想的情况,“如果...你不想等了,也对他彻底失望了,那就放开手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吧。”
“关键就是,我不想放手啊。”程霄突然间难以自持的哭出了声,“可是一直一直没有一个准信,真的让我觉得坚持下去好难啊,阿姨。”她扑进了秦玉华的怀里,抽泣的像是一个孩子。
秦玉华用手揽了程霄的头发,像妈妈照顾女儿一样帮她把闷在后颈处的汗擦掉。她仰着头眼睛也有点湿润的轻轻晃着程霄的肩膀安慰着:“没关系,没关系。哭一会吧,哭出来就好了。”
片刻过后,程霄的哭泣声渐渐弱了下来,她难为情的离开了秦玉华的怀抱。“阿姨,对不起。我刚才太伤心了。”
秦玉华把纸巾递给程霄,“你的这些心事憋在心里太久了。为什么不和他说?”
程霄满脸的委屈,“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我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跟他说这些话呢?”
秦玉华主动从程霄手里抽出了她已经用过的纸巾拿去扔掉,“但是你应该让他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的付出,这些他都应该知道。他是否给你回应和你是否告诉他你都做了什么,这是两件事。”
程霄呆坐在原地,仔细品味着秦玉华说的话。
“霄霄,”程霄惊讶的抬头,秦玉华笑着问:“我能这么叫你吗?”
程霄点头。
“其实感情才是最复杂的科研项目,你拿到的课题不是难在解题上,因为解题的方法早已有了成千上万种。如何得出一个最佳答案,这才是最难的地方。因为每个人的最佳答案,没有统一的标准。”秦玉华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你要问自己的心。”
“太累了,就放一放。想开了就拿起来。只不过,”秦玉华眼神苍茫的站起身来看向窗外,“人生也就那么长,别耽搁得太久了。”
程霄出神的望着秦玉华的背影,仿佛感受到了她没有说出口的忧愁。
“走,聊了这么多,咱们出门去买点吃的。”秦玉华收起了思绪,热情的招呼程霄,“晚上你留下来陪我吃完晚饭再走。”她容不得程霄推脱,转身就拉着她出了门。
顾南亭终于在傍晚结束了一天的飞行,他没有回到办公室,反而是走去了模拟训练舱。
他仰头看着那个巨大的模拟仓,耳边响起程霄郑重的承诺:“顾教员,我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机长,不让你失望。”
程霄和秦玉华在自由市场里挑着菜。程霄发现了一种不常见的水果,拍了拍秦玉华的肩膀,狡黠的笑着把这个水果放进了购物袋里,秦玉华点着程霄的脑门,笑得和蔼。
顾南亭来到员工食堂,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们一起吃午饭时坐过的那张桌子,耳边响起程霄惊讶的感叹:“我的事儿你比我记得还清楚哎。”
程霄和秦玉华有说有笑的拎着水果蔬菜回到家。秦玉华在厨房里切菜,程霄把水果往冰箱里面摆放。活蹦乱跳的鱼被扔进水池里的时候溅起了巨大的水花,秦玉华惊呼,程霄赶忙跑过来查看,两个人齐心协力一起“制服”了这条不老实的鱼。
顾南亭来到了他固定跑步的操场,华灯初上,他耳边响起了程霄略带责备的语气:“你这个人就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你这样会憋出内伤的。”
程霄和秦玉华坐在餐桌上一起吃饭。程霄入迷的看着电视里的节目,秦玉华拿着筷子头敲了一下程霄的脑袋,示意她继续吃饭。程霄哂笑,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秦玉华给她夹了青菜放到盘子里,像是在教育她要多吃菜,程霄忙不迭的点头。
顾南亭来到了他上次做演讲的小剧场,坐在没有了灯光和观众的黑暗里,他耳边响起了程霄对他坚定的支持:“相信我,一定会很好的。”
程霄和秦玉华头碰头的坐在一起研究一个飞机尾翼的技术问题,程霄指着设计图纸在用手比划着一个曲线的弯度,秦玉华点点头后戴上老花镜开始在图纸上计算,程霄站起来调整了一下台灯的角度,秦玉华竖了一个大拇指。
他突然像是领悟了什么,不管不顾的转身朝自己的车飞奔而去,启程回家。
程霄抬手看了一眼表,随后站起来和秦玉华告别。
“阿姨,谢谢您今天的招待。但别告诉他我来过啊。”程霄调皮的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别这么客气。你放心,今天我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啊。”秦玉华大笑起来,有皱纹爬上了她的眼角却让她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程霄,”秦玉华目光温柔的叫住了要走的姑娘,“下面这句话我是作为南亭的妈妈跟你说的。”
“我很期待下次能再见到你,”她用手去帮程霄整理衣领,点了点她的肩膀半开玩笑的样子,“但别是一个人来了。”
两个女人笑作一团。
程霄回到家,收拾了一番之后,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
“喂,我有话要对你说。”顾南亭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喘,还有点紧张。
“我也有话要对你说。”程霄不自觉的笑了笑。
“那正好,你开门吧。”
程霄一直打直球并不意味着她内心就一直安全感爆棚,她也需要和人倾诉自己的苦闷和无助。顾南亭也真的应该认识到自己嘴硬这个毛病得改改。于是就有了这篇文。
感谢顾妈妈的友情出演,我真心觉得程霄应该能和她相处的特别融洽。
王凯×谭松韵
私设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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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磕齁甜的情侣日常
“生活本身就是享受,生命中的琐碎时光都是享受,生活本身就是美妙的礼物。”
“喂~”
带着浓重鼻音,慵懒软糯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到耳边,让人不禁心头一颤。耳朵烧得滚烫,心里生起一阵暖意。
“松松?”
女孩子的生理期总是难受的。每个月一到这个时候,谭松韵就十分痛苦。小腹的坠涨与阵痛本就已经够折磨人了,还连带着四肢乏力,心口发闷,时不时还眩晕恶心。
王凯打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家里充斥着谭松韵常用的香水味道,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送她的礼物。“有个女主人在家就是不一样啊”,王凯忽然找回了那份缺失了很久的独特归属感。
“松松,我回来啦。”没听见谭松韵回应,王凯轻手轻脚走进房间。小姑娘盖着薄毯子蜷缩在大床上,身体卷成小小的一坨,远远看去像个小绒线球。两个月没见小姑娘,好像更可爱了。王凯宠溺一笑,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摸了摸她光滑的小脸,把滑到松韵肚子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额头和脸颊涌来一阵温润的触感,谭松韵皱皱眉头,哼唧了几声。恍惚间睁眼,竟看见了那双日思夜想的漂亮鹿眼。本就被生理期折磨得难受无比的女孩儿,现下身子好像更不舒服了,将自己的脆弱情绪在男朋友面前展露无遗。
“哥哥,我疼”谭松韵呜咽了一声。
充满疲惫的软绵绵的气声,听得他心都化了。看着眼前皱成一团的小脸,王凯心疼极了,心中咯噔一下,揪在一起。“怎么了乖乖,我在呢啊,抱抱松宝,不委屈了。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哥哥陪你,休息好了咱们再说,啊。”
王凯柔声哄着女朋友,俯下身将她拥入怀中,摸摸她的头。转头看见床头柜上有半杯水和一盒开封了的布洛芬。打开手机,这才反应过来是松韵的生理期造访了。
“怎么连这个都忘了…”他最近行程实在太满,只想着赶紧工作完回家见松韵,跟她好好约会和生活,旁的事是一件也没顾上。要不是有助理在,恐怕行李都得忘在机场。
睡得正迷糊,谭松韵感觉小腹上突然多了点什么,睁眼一看,男朋友正给自己贴暖宫贴,又在身上加了一件披肩。
“乖,睡吧,我去给你煮点儿吃的,一会儿就好哈”说着又浅啄了一下小姑娘嘟起的小嘴。
“嗯,好”
王凯摸摸松韵的头,转身去厨房,像往常一样,煮了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小丸子。端着碗正准备从厨房离开,晃眼却看见垃圾桶里有一个长条的棕色包装袋。袋子上显眼的图画一看就知道,是小姑娘喜欢的巧克力味雪糕。王凯无奈地摇摇头,“又偷嘴。”
过了一会儿,止痛药和红糖小丸子渐渐起了效果,谭松韵的不适感减少了一些,精神也恢复了。
“哥哥,今天工作结束这么早呀,我还以为你晚上才回来。”
“我哪里打呼噜,美女从来不打呼,你才打呼,哼。”谭松韵佯装生气。
“盒盒盒盒,逗你的,没打呼,我们松松睡觉可乖了。但是啊,家里有只不听话的小馋猫,我得赶紧回来看着才行。”王凯打趣着说。
谭松韵突然眼睛一亮,闪烁着惊喜。“啊?你买小猫了?我怎么没看见啊?哪里有小猫?”虽然以前拍戏时被猫抓伤过,但谭松韵还是对可爱的小动物毫无抵抗力,也逐渐克服了心中的恐惧。
“盒盒盒盒盒盒盒,乖乖”自家女朋友这是还没睡醒,脑子还昏着呢。王凯笑得不能自已,像撸猫一样,伸手揉揉松韵的头顶。
他看着她的眼睛,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悄悄地说“你猜我之前在厨房里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这下谭松韵彻底清醒了,心下想着“完了完了被发现了,之前下楼丢垃圾的时候怎么忘记把雪糕袋子一起扔掉,大意了”
小姑娘瞳孔地震,心虚地甜甜一笑,低下头,带着软糯撒娇的声音说:“啊…嘿嘿…我今天去超市,看见冰柜里就剩一根了,我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岂不是人生一大遗憾”她勾住王凯的小拇指,拉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
“知道是什么日子还吃冰的,身子重要还是雪糕重要啊,趁着我不在家你又偷吃雪糕,不听话。是不是想去医院住一住?”
“哎呀~我记得了,下次不吃了嘛~这一次实在忍不住,那可是进入终极决赛圈的唯一一根巧克力雪糕。”“你看你看,我吃了你的爱心红糖小丸子和止疼片,现在精神是不是好多啦?嘿嘿”
“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多了就好,回来看见你的时候我都心疼坏了,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委屈。”
“嘻嘻,有你这个高大威猛英俊潇洒的男朋友在,我能受什么委屈呀~”
谭松韵靠在王凯怀里,扭头朝着他的薄唇吻了上去。王凯微微低下头,细细品尝女朋友口中的香甜。他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柔情蜜意,温软缠绵。两人紧紧依偎,相视而笑。
“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去宠物店领一只小猫回家陪你玩儿。”
“好耶!那我们快走,我们去…吃火锅!”
“好,你慢点儿,哎,跑什么呀,别急等着我,身体要不要了”
“哎呀快走~”
看着匆忙的小小背影,王凯心一下子被填满。宠溺地笑着,习惯性地背上松韵和他的两只情侣款小包,牵着她的手一起出门。
去宠物店的路上,小姑娘兴奋极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哥哥,你说我们买哪种猫啊”“它叫什么名字好呢”“要是我们俩都不在家的时候怎么办啊,它好孤独噢,要不我们俩工作的时候带上它吧”
“要我说啊,买一只跟你一样调皮捣蛋不听话的小猫,就叫淘淘。带去工作就算了,我怕它把现场翻个底儿朝天,盒盒盒盒盒盒盒”
“什么呀,才不会,只要好好教它,它会听话的”
王凯刮了刮谭松韵的鼻子,嘴角微扬。
“那我的小猫以后也要听话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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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像大海的无限的歌声,日夜冲击着生命的光明岛的四周。”红色波浪线标注的诗句在顾南亭心里涌起滚烫的海浪,程霄装作不经意地把《飞鸟集》塞给他解闷,顾南亭僵硬地扯起嘴角,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读懂了她的良苦用心。
程霄填满了他那颗满是裂缝的心,关于罗忆的阴霾也在小姑娘温暖的笑容里一点点消散,不食人间烟火的顾南亭,终于在下机后有了一盏期盼点亮的落地灯。
晋升机长以后,程霄的出色表现有目共睹,顾南亭怕她尾巴翘起来,夸人的时候故意绷着脸上的表情。“不是吧你顾南亭,这就完了?行,你给我等着!”程霄哪肯轻易饶了他,恶狠狠地用口型说回家找你算账,走出办公...
晋升机长以后,程霄的出色表现有目共睹,顾南亭怕她尾巴翘起来,夸人的时候故意绷着脸上的表情。“不是吧你顾南亭,这就完了?行,你给我等着!”程霄哪肯轻易饶了他,恶狠狠地用口型说回家找你算账,走出办公室之前突然转身回头,朝顾南亭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捏着眉心叹了口气,顾南亭预感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没有飞行任务当挡箭牌,他果然经不住程霄的诱敌深入和死缠烂打,超额完成了今天的运动量。听着程霄枕在自己胸膛上黏糊糊的喘息,顾南亭还是硬不下心,松口允了她一个奖励。等忙过年关,计划两个人一起休个假,在地图上转动钢笔,笔尖指向哪儿就去哪儿,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要不咱们再试一次吧。”顾南亭说着要重新转动钢笔。“不行!”在他的手背上拍出清脆的巴掌声,程霄又讨好地捂住已经泛红的皮肤,又是呼呼吹气又是亲的,“顾大机长怎么能耍赖呢!这可是命运的安排,你就从了吧,啊,好不好?”撒娇小程一出马,顾南亭只好甘拜下风。
好巧不巧,钢笔替他们选择的目的地是海南。
在一起以后,程霄从顾南亭口中陆陆续续地知道了罗忆的事,终于明白他当初莫名其妙不准自己下海的原因有多么沉重。却也忍不住窃喜,原来顾南亭那时候就这么紧张自己了。
“哎你记得吗?那时候我还在磕你和语珩的cp,故意拉着夏至给你俩创造机会,嘿嘿,幸好你够木。”程霄把顾南亭刚洗完的一头湿发揉得乱七八糟,果然挨了一记阴森森的眼刀。捧过顾南亭的黑脸,程霄抿紧笑意盯了他一会,猛地搞了个突袭,吻得他睫毛乱颤:“哎唷这么好看的眼睛,不跟我深情对视,居然用来瞪人,可真是暴殄天物。”
顾南亭经不起撩,涨红了一张老脸,逃去卫生间吹头发了。程霄得了逞,边收拾行李边回想他的手足无措的反应,在吹风机噪音的掩饰下笑出了声。
这次海南之行,程霄下定决心要帮顾南亭打开心结,希望他能真正迎来面向大海,春暖花开的一天。
“程小姐您好,您预订的海景大床房在九楼,这是您的房卡,请您拿好。”
攥住顾南亭正在裤缝上发电报的手指,程霄俏皮地冲他挤挤眼睛,与那只手心冒汗的大掌十指相扣,努力帮他缓解紧张。顾南亭犹疑了一会,还是轻轻拉下她的衣角,道:“霄霄,要不我们还是换个……”
其实并非是没有共同面对的勇气,可顾南亭没有把握自己会出现什么状况,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旅行,他希望日后程霄的回忆是美好的。
“是谁整天把飞行安全挂在嘴边的?有那么多航线需要飞越大洋,你的恐惧就是最大的飞行隐患。”程霄最会拿捏他的软肋,顾南亭嘴巴张了一半,没想出辩驳的话,最后还是乖乖地拉过两个行李箱,跟着程霄进了电梯。
睡了个午觉醒来,暮色将天空染成了一幅流动的彩画。程霄订了一家海边的网红餐厅,和顾南亭在沙滩上吃了一顿烛光晚餐。刚刚还近在眼前的落日渐渐在深蓝里沉沦,海浪不知疲倦地冲刷着游人踩下的足迹,翻起的白沫似乎下一秒就要涌到脚边。
视线越过波光粼粼的海面,眺望着所能触及的尽头,程霄脑袋一歪,靠着顾南亭的肩头,说:“我小时候一直觉得,大海是有生命的,海浪的声音就是它的心跳。”顾南亭努努嘴,对这个奇特的想法表示赞同,说这么丰富的想象力,程霄要是不当飞行员,也许会成为一个诗人。程霄扬起骄傲的下巴:“老师总说我爱天马行空,没想到,哎,我现在还真在天上飞了。”可爱的小模样让顾南亭忍俊不禁,伸出手逗猫似的挠了挠她的下巴。
缩着脖子躲过顾南亭的罪恶之手,嘻嘻哈哈地打闹了一会,程霄继续讲述小时候的故事:“我从小在海边长大,我们那儿的小孩水性都特别好,但是每年都有人游不回岸边。小学四年级的暑假,我邻居家的男孩,也是我的同班同学,跟我们一块游泳的时候被浪卷走了。”
转头看向程霄,顾南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举起的右手僵在半空,最终还是轻柔地落在细软的发丝上,一下又一下地抚过她的脑袋。“从那以后,我妈就再也不让我去海边玩了。”吸吸鼻子,程霄故作轻松地直起身子,“但我程霄是谁呀?我告诉你喔,我妈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瞒着她去了海边好多次。”
“你不应该做这么危险的事,你妈妈会担心的。”顾南亭皱起眉头,心想程霄原来打小就这么叛逆。
没好气地戳了他一肘子,程霄理不直气也壮:“喂,这不是重点好吗?”
顾南亭一脸认真地回答道:“你的安全就是重点。”让他的糖衣炮弹这么一打岔,程霄倒还真语塞了。顾南亭将功补过,终于引回正题:“那你想说的重点什么?”
“重点是大海有生命,它吞噬生命,也孕育生命。我们在这里失去过的人,也许会化成风,也许会化成浪,化成沙,换一种方式陪伴我们。如果我们选择一味地逃避,就再也没办法拥抱他们了。”
说着,程霄拉起顾南亭走向大海,踩过湿软的沙砾,脚踏着浪,浪拍着脚,从黄昏走到月深。
渔船上的灯一明一灭地打着信号,顾南亭即使戴着眼罩,也能感觉到这种光线变化的不适。程霄也注意到他僵硬的睡姿,裹着被子向他挪得更近了一些,又拉起顾南亭的手臂枕上去,在他怀里搂了个结实,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
“枕一晚上手臂可能会麻痹无力,甚至出现持续性的肌肉酸痛,会影响飞行安全的。飞行员应该保持标准的睡姿,霄霄,你……”
“我不睡了还不行吗?小气鬼!”
“这不是小气,我们必须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提高安全意识……唔!”
终止顾婆婆碎碎念最快速有效的方式就是一个深吻。
“顾机长,睡前进行剧烈运动,会影响飞行安全吗?”程霄跨坐在顾南亭的身上,俯身低语,微潮却温热的气息降落在连接侧颈和耳后的皮肤上,引得他抑制不住地轻颤。每次失眠的划船机不是白划的,顾南亭翻身将程霄压在身下:“不会,我习惯了,适当的运动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
眼见顾南亭要动真格,程霄终于慌起来,支支吾吾地拦他:“那个,窗帘还没拉……”手肘撑在枕头上,顾南亭托腮,饶有兴致地盯着犯了怂的纸老虎,悠悠道:“不是你说,要多看看大海,帮我脱敏的吗?”
海风咸咸地鼓吹着喧嚣的水声,卷起的浪花也变得旖旎起来,荡得渔船摇曳生姿。“顾、南、亭!”程霄咬着他的肩头,挤出两滴眼泪,艰难地在浪叠浪的快意里稳住身形。“霄霄,你也该多锻炼一下。”程霄耐痛程度很高,但顾南亭还是会竭尽全力让她舒服点,没想到一贯坚强的程霄一碰就软,他还没敢使劲,她就已经抖得不行,顾南亭含着她的耳垂,压低了嗓音:“看来需要脱敏的不止我一个。”
后来,顾南亭对大海的恐惧是消除了,还跟着程霄一起挑战海上运动,程霄却愈发不愿意去海边玩了。顾南亭一脸不解地看向她,完全没有肇事者的自觉。程霄气得头顶冒烟,朝他翻了个白眼:“容易腰疼。”
-End.
顾南亭承认自己心情很好,尤其是在拐角处看到了程霄。
她穿着制服,红色头绳上还有一朵小花,那是他今早亲自绑上去的,手里拿着手机在走廊尽头踱步。
顾机长,你怎么还不来啊?等你累死了。
顾教员,你的学员要饿死了你不打算负责嘛?
为什么?
“因为怕你太想我被领导批评!”她愉快的语音回荡在整个走廊。
夕阳,落地窗,扎着马尾辫的制服姑......
夕阳,落地窗,扎着马尾辫的制服姑娘看到他了,挥手朝他笑。
“顾婷婷!你来了!”她像只兔子蹦过来,顾南亭勉强保持严肃脸,咳嗽一声伪装。输入密码,打开办公室的门。
“怎么不进去等我?你知道密码。”
程霄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含情脉脉地望着她:“顾教员,你这是在心疼你的学员吗?”
眼球一转,她给顾南亭倒了杯水,但这杯水她先喝了一口,然后才递给顾南亭,顾南亭无奈,看着水杯上的口红印,拿出纸巾细致擦干净,又就着刚才她喝的那里喝了一口。
有点甜。
“这不是怕别人说咱俩有不正当关系吗?”
顾南亭呛了一口。
程霄赶紧过来给顾南亭拍拍背,这么一拍不要紧,整个人像树懒一样粘在他背后。
“我今晚要熬夜加班,给你叫辆车。”顾南亭打开打车软件,程霄从后面夺过来他的手机,放在背后。
“我陪你加班呗,顾机长偷偷努力不带我?”程霄眨巴眼睛,顾南亭转头就能看到,他只要侧侧头就能吻上,何况她今天换了新口红,这个颜色没见过,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呼吸紊乱,手指开始敲打桌面。
“南亭哥,我来帮……”宋宋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堂堂顾机长的领带竟然松开了,抬头索吻中,“呀,对不起啊霄姐,我不打扰你们了。”
宋宋委屈的关门。
程霄爬到顾南亭耳边吹气:“顾部长,我们开始修改安全守则吧!”
顾南亭耳朵痒,挣扎一下反手抓着程霄,把她拉到沙发上,按着她的肩膀。
“你……”
“南亭哥……”宋宋又进来,看到他们的动作,捂着眼睛:“我就是来提醒你们,刚才你们没关门,你们……天还没黑呢!”宋宋一脸不忍直视,堵着嘴,顾南亭叫住他。
“宋宋,留下加班。”
“这合适吗?”宋宋捂着眼睛,程霄故意挑衅,异口同声说道。
顾南亭一个头两个大,一个两个都是活宝。他看看手表,“我去给你们买饭,工作不能忘记吃饭。”
“还是跟着霄姐沾光,南亭哥都没有单独请我吃过饭!”
顾南亭嘴角勾出一丝笑,望着夕阳下的展翅的飞机,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脑海里是程霄认真工作的样子……
眼前一黑。
“我才不要当律师!我要当小鸟!可以飞的那种!”
她扎着麻花辫,站在昏黄的太阳下,嘴里还叼着冰棍,单手叉腰,和所有小朋友都差不多。家家户户炒菜时锅铲碰触铁锅的声音、七点新闻联播主持人的播音腔、小孩儿跳皮筋的笑声环绕在耳边,可顾南亭只能听到程霄的声音。
他认得出来,那是程霄。
“人不会飞!”小胖子扯着嗓子喊。
“那我就开飞机!”
“你那么矮不能开飞机!”
“我会长高的!”
小姑娘狠狠踩了小胖子一脚,气呼呼的走到大树下,坐在那里生闷气。
顾南亭慢慢走过去,程霄怎么和她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脾气都一样。
“叔叔,你是坏人吧?”小姑娘很敏感的感觉到顾南亭的存在,夸张的往后退,把手里的冰棍都扔了。
“你觉得我像坏人吗?”顾南亭尽量用最和善的笑面对她,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但他不想吓到程霄。
“坏人脸上可不写字,再说了你长得……不怎么好看。”程霄上下打量顾南亭,摇摇头,“我觉得你长得像魔鬼。”
顾南亭忍耐,自从认识程霄以来,他从来就说不过他,这大程霄他认,怎么小家伙嘴巴也这么厉害?
“你怎么不去和他们玩?”
“他们不相信我会飞,我长大了可是要当开飞机的人!”
“你想当飞行员?为什么?”顾南亭在小姑娘旁边坐下,看她玩的满头大汗,头发乱七八糟,他把她头上的皮筋去掉,重新给她梳头发。用手抓两下,稳稳扎在脑后。
“因为自由!我想要当小鸟,去世界上所有地方。”程霄不愿意好好坐着,转头问顾南亭:“叔叔你说我能飞吗?”
她眼中认真的样子和长大后的程霄重合,顾南亭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一定会成为最好的飞行员。”
小姑娘甜甜的笑了,很自豪很骄傲。顾南亭突然很想念在他办公室忙碌的程霄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是飞行员,你长大了可以来找我,当我的学员。”
“那你别走了,今晚你就跟我回家吃饭,从明天开始我就和你学飞好不好?”她抓住他的胳膊,就像她无数次抓着他的动作一样,带点讨好的撒娇意味。
“叔叔要回家了,你要好好长大。”
“为什么要回家?我家很大的,你能住下。”
嗯,顾南亭绝对相信,长大后的程霄不知道多少次明示暗示邀请他住在她家,并且说辞都一样,都是说家太大,一个人住很害怕。
想到程霄,顾南亭抿住笑意:“还有人等着叔叔回去做饭呢。”
顾南亭醒来,低头看到程霄趴在他胸口睡的正香。
她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丝毫没有觉得趴着不舒服。顾南亭不敢抬手,周遭都是她的气息,怕打扰她,只能调整姿势,让她躺在他怀中。
程霄毫不知情,在他怀里蹭了蹭。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盯着她看。
顾南亭从不看朋友圈,朋友圈动态只发过两条。
一条是上个月他和程霄的结婚证。
一条就是现在,初生的太阳与窗台上的植物。
顾南亭终于懂得朋友圈的意义,有些喜悦,值得向全世界炫耀。
又名《程大勇的最新力作》
省流版:顾南亭你是不是不行?
01//
程霄最近很苦恼。
“夏夏,来帮我拉个拉链!”程霄背过身,倒退着小步挪进厨房,把拉了一半的拉链朝向夏至,向她求助,“哎,你说我穿这条裙子怎么样啊?”
墨绿色的绸缎小吊带,半遮半掩的领口设计更添妩媚,勾勒出程霄深藏不露的曲线。夏至夸张地嘶溜了一声,假装擦擦嘴角的口水,惊讶道:“霄霄,你这是要换风格啊?年会的战袍?哦哟咱们霄姐一出手就是大杀四方,辣死我了……”
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程霄僵硬地摆了几个pose,怎么看怎么做作,皱着脸蛋跟夏至求安慰:......
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程霄僵硬地摆了几个pose,怎么看怎么做作,皱着脸蛋跟夏至求安慰:“哎呀不是……还有好几件没试呢,你快帮我参谋参谋。”
能让程霄愁眉苦脸的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位仙气飘飘的顾大机长。
掰掰指头,他们在一起没有一年也有半载了,顾南亭还跟座大佛似的,没有世俗的欲//望。以前吧是因为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正经谈过恋爱,现在好不容易跟心上人修成正果了,结果每次都是浅尝辄止的亲亲抱抱,顾从心还真是对得起自己的外号。程霄今年都三十了,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还停留在纯情恋爱的阶段。
思来想去,程霄觉得也许在女性魅力上,自己还是有所欠缺。她本就是娃娃脸,又是小个子,穿个背带裤就容易被误认成高中生,再看看顾南亭,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沉稳。为了弥补两个人走在一起的反差感,程霄决定尝试在穿搭妆容上做出一次新的尝试。
“放屁!”夏至听了不乐意了,把程霄手里拿着的一件法式连衣裙往沙发上一摔,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你怎么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啊霄霄?!那、万一是顾南亭不行呢?”
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有道理,夏至两眼放光,像发现了新大陆,头头是道地跟程霄分析:“你看啊,他条件那么好,还单身了十年,不是外在的问题,那指不定就是内在的问题嘛!你说这顾南亭,不会真瘸了那条腿吧?”
程霄赶紧捂住夏至的嘴:“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话虽如此,程霄心里却动摇了,夏至说得不无道理,他们的关系迟迟没能进一步发展,莫非顾南亭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即使程霄向来心直口快,但这种事也不好直接求证,她担心会伤及顾南亭的自尊。
“哎呀这还不简单?”夏至贼眉鼠眼地冲程霄勾勾手,一把锁住程霄的脖子,贴着她耳语了一番。
02//
顾南亭最近很上火。
就算他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到了程霄最近的反常。
每次靠近她的时候都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像一朵枝叶青涩的玫瑰,还缀着新鲜的晨露,乍看充满了少女的纯真,回味时又觉得余韵悠长。
出来约会时的衣着也不似往常那么干练,程霄最近偏爱吊带裙和高跟鞋,微醺的时候不肯让他扶,踩着摇摇晃晃的猫步风情万种,看得顾南亭喉咙冒烟,连灌了两杯凉白开。
饶是定力再好,顾南亭也躲不开男人该有的反应。成天看着程霄在眼前肆无忌惮地招惹他,顾南亭着急得嘴角起了个泡。感情经验几乎是一张白纸的顾南亭只好请教万能的小度:“小度,女朋友太热情了怎么办?”
他骨子里是个保守的男人,当初和罗忆在一起也都是蜻蜓点水的校园爱情,毕竟有差点成为大舅哥的倪湛时刻监督,顾南亭在结婚之前万万不敢越过那条红线。
如今面对程霄的主动进攻,顾南亭既想本能地给予回应,却又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只好畏首畏尾地装傻充愣。殊不知他的躲闪,让程霄产生了一个天大的误会。
03//
晚风拂过,卷起空气里喷香的热浪,程霄闭着眼猛吸了一口,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在青岛长大,在吃海鲜方面可是行家,带着顾南亭来了一家垂涎已久的宝藏餐厅,食材都是现捞的海鲜,炭火烘烤出鲜香,再洒上秘制的烧烤蘸料,简直是舌尖上的盛宴。
菜品一道接一道地上来,两人的方桌满得快要放不下,顾南亭松松领带,面露愁容:“霄霄,点这么多烤生蚝,咱们吃得完吗?”
坐在对面的程霄已经戴好了透明手套,给顾南亭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哎呀没事,吃不完可以打包嘛!我们回去还可以给夏至宋宋还有语珩捎个宵夜。”
说到夏至不得不提,这家餐厅还是她选的。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听来的,说爱吃海鲜的人那方面需求比较旺盛,拉着程霄回忆顾南亭爱不爱吃海鲜。“应该还行吧……我第一次跟他单独吃饭,就是去那家常去的海鲜粥,我看他吃得挺好的。”说到这,程霄耳根微微泛红,又被夏至好一顿打趣。
搂过程霄的肩膀,夏至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那就行,记得啊,多点韭菜和生蚝,我就不信顾机长这么大补一顿,还能不拜倒在我们霄霄的石榴裙下!”
沉浸在美食里的顾南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多吃点,再来一个。”顾南亭刚放下一个生蚝壳,程霄立刻殷勤地往他的盘里又递了一只。顾南亭用餐巾纸擦擦嘴边的油渍,拦住了程霄给他添酒的动作,说:“够了,酒和生蚝都够了,剩下的打包吧。”
“我刚刚问过夏夏了,生蚝太寒了她吃不了,语珩不在家,宋宋……宋宋他闹肚子,也不能吃。咱们别浪费,慢慢吃,总能吃完的。”她牵过顾南亭的手,摊开掌心,拇指在大鱼际处来回推拿,“积食按摩这里最有效啦,小时候我爸都是这么给我按的,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嗯。”顾南亭挑挑眉毛,虽然还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冰块脸,恨不得黏在程霄脸上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灿烂如花的内心。在程霄的温柔攻势下,顾南亭不好意思拒绝,又吃了几个生蚝。
下巴搁在高脚杯上,程霄对顾南亭眯着眼傻笑,酒意醺红了她清莹的眼睛,顾南亭见状下了死命令:“不许再喝了。”程霄一听,委屈得瘪了嘴,“再喝一点也不行吗?”他驳回了她的撒娇,语气又严肃了几分:“一滴都不行!”
弯起唇角轻笑,程霄莫名有种挑衅的兴奋:“真的吗?”
“真的不行。”顾南亭蹙眉,默默收起酒瓶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好像越发镇不住这小丫头片子了。
程霄得意道:“就喝一滴。”说罢,手指伸进玻璃杯里,蘸了一点剩下的果绿色酒液,盯着顾南亭逐渐瞪圆的眼睛,用舌尖轻轻地舔干净那滴酒。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顾南亭只觉得某种燥热的气息开始从身体内部上升,漫无目的地在各个器官之间流窜。
搀着程霄进了门,顾南亭怕她站不稳,一把将她抱坐在鞋柜上,蹲下身子帮程霄换鞋。绑带在脚背上勒出一道印痕,想着程霄穿了这么久的高跟鞋,顾南亭没有着急给她穿上拖鞋,一手握着脚踝,一手捏着足尖,轻柔地帮程霄按摩双脚。
榆木脑袋终于开了窍,程霄一脸欣慰,勾住他的脖子,凑近了用气音问顾南亭:“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盘算着这么些生蚝下肚,这会儿该起作用了。“好像是有点……”顾南亭抬起头,迎着程霄充满期待的眼神,认真地思索了一会,道,“感觉特别撑。”
得,程霄还是那个海鲜一样生猛的程霄,顾南亭还是那个带不动的顾南亭。
“抱我去沙发吧。”程霄把脸埋进顾南亭的颈窝,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止不住的失落。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的顾南亭乖乖照做,小心地放下程霄,正要起身给她倒杯热水,手腕却忽地被紧紧拽住。
“顾南亭,我哪里不够好吗?”
“怎么了?你很好,为什么这么问?”
“那就是你不够喜欢我。”
“你又瞎想什么呢。”
俯下身子,顾南亭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抚着她的脸,只当程霄是喝醉了闹脾气。程霄将他拉得更近了一些,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颇为怜惜地问:“难道……你那方面真的不行吗?”
“咳咳咳……”顾南亭被自己的口水呛得满脸通红。
程霄握着他的手诚恳道:“没关系的,你不要有负担,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程霄。”顾南亭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我很健康。”见她还是半信半疑,顾南亭捏起她的下巴,用唇舌表达了被误解的愤怒。深入的掠夺,没有给程霄任何喘息的机会,在失重的灵魂中交叠彼此。小腹温温热热的,被什么东西抵得紧,似在喷薄着炙手的焰火,顾南亭舔吻过程霄眼尾的那颗痣,咬紧了后槽牙问:“现在,还有疑问吗?”
程霄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碰你,是因为不想冒险,不代表你可以随意玩火。”顾南亭惩罚性地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泪汪汪地望向他,程霄把玩着他的手指,很是委屈:“可是做好措施不就行了吗?”
“任何措施都不可能保证万无一失。程霄,你是女飞,你应该知道意外怀孕会对你的职业生涯产生多大的影响。你还年轻,在没有慎重考虑过这个问题之前,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轻易地开始。”一线水迹顺着程霄的眼尾滑落,她没想到顾南亭一直在为自己的未来做长远考虑。
“只要你考虑好了,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顾南亭僵硬地挪动身体,缩小他们之间的接触面积,以减少刺激,“但别再试图挑战我的忍耐限度,我不知道我的理智还能坚持多久。”
“顾南亭,我爱你。”程霄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他们在狭长的沙发里拥吻,本能地剥下覆在身上的层层束缚,直至坦诚相待的最后一步,顾南亭攥住她正在解皮带的手,在她跳动的颈动脉处落吻:“霄霄,我会给你更好的。”
唇瓣沿着她的马甲线愈渐南下,程霄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得要推开他的脑袋:“南亭,别、快停下……”
来不及了。
顾南亭没有骗她,这的确是她有生以来经历过最美妙的体验。程霄颤着身子,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飞上蓝天,也是这样的青涩紧张。轻盈的机身载着她在云层里穿梭,灵魂在雷雨层里颠簸得几乎出窍,程霄揪住他被汗液打湿的发顶呜咽出声,但她信任顾南亭的驾驶技术,把自己全身心地交付给他。
酒精唤起的困乏没能得到缓解,才落平地,又上云霄,几个来回之后程霄的体力很快不支,在顾南亭帮她清理的时候靠着抱枕睡着了。顾南亭小心翼翼地帮她盖好毯子,才蹑手蹑脚地进了卫生间解决自己的问题。越过临界点的时候,他忍不住喊了程霄的名字,反应过来便立即咬紧了下唇,侧耳去听门外的动静,幸好她没被惊醒。
来日方长,顾南亭等得起。
·ooc3k+私设有
·34集脑洞偏离原剧
·小情侣请速速贴贴
程霄没有想到打开门看到的是一脸疲惫的顾南亭,他走进来,轻声说着他没能说服外航的机长,说着对她的抱歉。
那一瞬间,她是感动多余惊讶的,她摇摇头,“顾南亭,不要这么说,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不必为此对我感到抱歉。”
顾南亭又问是否决定出庭,她应了声是,说这是她的选择,程霄看到了他眼里散不去的担心。
她一瞬间也会恍惚的在想,这个人为什么不能诚实点面对自己的心呢。
那种我在担心你的意思,满的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就是不肯承认一句喜欢。...
那种我在担心你的意思,满的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就是不肯承认一句喜欢。
“顾南亭。”
她出声打断了眼前人要说的话,顾南亭顿住,遂停下听她想说什么,他看到女孩子身形微动,下一秒自己便被一个小小的怀抱住。
“你一定累了吧,我可以借你靠靠。”
此刻说那些喜欢好像不合时宜,她也不想顾南亭再为她多添一丝愁绪,就这样也挺好的。
顾南亭没说话,一瞬间忘了反应,他确实很累,连着几天都在飞机上,飞了五万多公里,一落地就来看程霄,他真的已经身心俱疲了。
女孩子踮着脚抱他,已经有些站不稳了,顾南亭及时的弯下了腰,好让她安稳的站着。
“是啊,我真的好累。”
他的嗓音沉沉,带着怎么也散不去的疲惫。
顾南亭搂着程霄的腰,额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感受着她怀抱的温暖,程霄该是他此刻唯一能缓解疲惫的人了。
“听说拥抱能缓解很大一部分的疲惫,我今天不和你计较之前的事,你想抱多久就抱吧。”
一面说着一面慢慢拍着顾南亭的背,程霄鼻子有些发酸,眼眶没由来的就湿润了。
程霄并不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只是她刚才看到顾南亭拖着满身疲惫,明明做了最大的努力还要和她说对不起时,她只觉得心疼。
她想,如果没有转去客运部,没有和他有过多的牵扯,他应该还是那个严谨到有些刻板的顾部长,而自己会在客运部继续完成飞行的梦想。
她很抱歉,打破了顾南亭循规蹈矩的生活,让他经历或本不该经历的一切。
“顾南亭……”话一出口,程霄就后悔了,语气里的哭腔和哽咽太明显,藏也藏不住。
好在男人只是身子一怔,并没有松开拥抱,只是语气温柔的询问,“怎么了?”
“你遇到我是不是错了,一直以来都在给你添麻烦,顾南亭,我很抱歉。”
听着她哽咽的声音,顾南亭环着她腰的手臂收紧了几分,“程霄,没有谁就该遇见谁,更没有对错,遇到你很好,我觉得值得。”
在他眼里,程霄是个坚韧的姑娘,她很少轻易在人前落泪,所以此刻的顾南亭面对她的哭泣也有些无措。
他想帮她擦去眼泪,可他也知道,程霄并不愿意被看到脆弱的一面,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无能为力。
“我送送你吧,回去好好休息。”
程霄试去泪水,平复了心情开口,顾南亭却没有动,他话语真诚,“程霄,你想做的事,我会陪你一起承担,我现在说喜欢你,晚不晚?”
“我……好像是有点不合时宜,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顾南亭松开程霄,轻声说了一句,就要离开,手却被拉住了,他顺着视线往上,程霄眼眶还红着,但语气好像轻松了点。
“别走了,留在这儿陪我吧。”
“……”
他还在震惊之余没反应过来,程霄已经把门口的行李箱推了进来,然后将门锁上。
两个人站在玄关处面面相觑,顾南亭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我……”
“我一个人不安心。”程霄言尽于此,人已经转身往客厅走了,留下顾南亭在原地进退两难。
良久才往客厅走,一抬眼,程霄正站卧室门口等他,顾南亭又望了眼玄关的方向,抿了抿唇,“等你睡了,我再回去。”
程霄没吭声转身进屋,没有关门,似乎等着他过去,顾南亭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有勇气靠近那扇门。
女孩子已经窝在了被子里,一只手伸在外面,朝他招招手,“进来吧顾南亭,我早一分钟睡着,你也能早一分钟回去。”
他妥协了,走到她的床边,蹲下身子,程霄把手边放着的毯子展开,搭在他肩上,“夜晚天凉,辛苦你陪我了。”
顾南亭摇头,这没什么,程霄拉住他的手,让离她近些,另一只手扒着枕头靠近床边,靠近他。
“记得么,在兰山,我就是这样牵着你睡着的。”
“嗯。”
程霄闭着眼慢慢说着先前的事,顾南亭就安静看着她,如果此刻程霄睁开眼,他一定不敢和她对视。
他嘴笨,加上以前的事带给他的内疚感,让他不敢回应程霄热烈又殷切的目光和感情。
顾南亭眸子垂着,视线里只有自己被牵住的手,指腹正轻轻摩挲着程霄光洁的手背。
本来还絮絮说着话的人,不知何时没了声响,他抬眼想去看的瞬间,率先感受到的,是沐浴露的馨香。
其次才是唇上温热的触感,以及头发丝划过他脸颊、下巴,挠人心痒的感觉。
他听到自己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跳,忘了反应,一切感官,都在那时顷刻放大。
“那天我亲了你,今天就我们两个人,你的答案呢?”
似若爱人间的柔情蜜意,飘飘绕绕的钻进顾南亭的耳中,刚才的亲吻像是一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理智,什么也顾不得了。
屋里只开了盏昏黄的小灯,卧室的门已经关了,方才搭在男人肩上的毯子已经滑落在地上。
顾南亭撩开程霄脸旁的碎发,露出她白净的脸来,他的领带被扯开了些,白色的衬衫扣子也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两颗。
两个人都喘着沉重的粗气,程霄描摹着顾南亭手指的骨骼轮廓,声音轻缓。
“眼下的情况,我们这样好像更不合时宜,顾部长,我以为,你能把持住呢。”
被程霄调侃的顾南亭笑而无言,眸色不复往日沉寂无波,反而添了几许情意缠绵。
程霄会撩,他甘拜下风,自难把持。
什么理智,清醒克制,通通抛诸脑后。
“坐床上吧,亲那么久,腿该麻了吧。”她这么一说,倒真是有点儿,他撑着床边起来,程霄也坐起来扶他。
待他坐好,程霄掀开被子,搭着他的肩,双腿跨开坐在顾南亭腿上,他腿还麻着,被这一坐,登时就皱起了眉。
“忍着。”
她说着捧住顾南亭的脸,抬手拂平他皱着的眉,等了几分钟,那阵麻麻的感觉才过去。
程霄此刻半坐在他腿上,手搂着他的脖子,顾南亭怕她后仰摔着,便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把着她的后背。
她这样坐着,是比他高一些的,顾南亭看她要仰着点头,程霄取下了腕上没来得及取掉的发圈,给自己扎了个低马尾。
纤细白嫩的脖颈,昭昭映入顾南亭眼帘,他下意识的躲开,但她却拥抱住他,脖颈处细腻柔软的肌肤也贴着他的脖子。
“亲都亲了,扎头发有什么不敢看的。”
顾南亭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但程霄才不管这些,抱他抱的更紧,顾南亭就也由着她。
“有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来着。”
“什么?”
“顾南亭是大混蛋。”
“对,我是。”
他应的爽快,倒是换程霄没话讲了,顾南亭像刚才程霄安慰他那样,一下下的拍着她纤薄的背。
其实,承认爱意并没有那么难,遇到一个欣赏并且喜欢的人已经很难了,实在不该顾虑太多。
爱么,有的时候就是要奋不顾身的,他抛下一切准则去那架飞机上就她的那刻起,或许爱意早已萌生。
她是那个意料之外的变量,不可控,是他的心向往之。
“程霄,有时我觉得语言太苍白,说不尽我对你的爱意有多少,所以来日方长,希望你多多指教。”
“你的行动已经胜过万千言语,多指教啊,顾南亭。”
话音甫落,便又是唇齿相交的暧昧牵扯,互相交换着彼此的温热的鼻息,昏黄色的小灯,将两个人的影子影影绰绰的投到墙面之上。
周遭安静,屋门紧闭,只剩呼吸沉重绵长,顾南亭扣着程霄的后脑勺亲的分分寸寸都像在掠夺。
她的发绳也不知道何时松了掉在地上,顾南亭一手扣着程霄的腰,一手将她的发撩到耳边,好不妨碍他们接吻。
程霄是有意识的,这方面,顾南亭确实挺行的,长嘴不会说话,但是会接吻。
“顾南亭,你也太会亲了。”
“你也不赖。”
程霄被他这话逗笑了,开窍的男人果然不一样,她好像真的安心很多,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更多了几分踏实。
“顾南亭,陪我走下去吧,一起做个勇敢的人。”
月亮躲进云层,
那阵风也吹进了程霄的心原。
她等到风来,亦追随风去,
她让风留旷野,亦等风热吻。
Fin.
·ooc4k+脑洞
·别管磕疯啦
当原则遇上心动,就会不停破例。
01.
“要回家了吗?”
那边没吭声,传来窸窸窣窣的,像是翻身,又像是头发摩擦着枕头发出的声音。
顾南亭等着那边重新安静下来,听着程霄小声嘟嚷,“顾婷......
顾南亭等着那边重新安静下来,听着程霄小声嘟嚷,“顾婷婷,我好想你啊。”
顾南亭眉宇间的疲惫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笑意,“嗯,我也想你。”
他的思绪回笼,轻声嘱咐,“霄霄,睡吧,我很快就到家了。”那边像猫似的哼唧了两声说好。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习惯想念,并将自己情感宣之于口的人,但遇到程霄后,这些好像都在潜移默化间被改变了。
程霄是个很直白的姑娘,她喜欢就是喜欢,藏不住也不想藏。
在一起之后,她总时不时的会和顾南亭说“我想你”“想抱抱你”“见不到的时候,你有在想我么”这些。
她会弯着笑颜钻进他的怀里,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说:“顾南亭,爱也是需要表达出来的,长嘴就要会说话。”
那会儿他还不是特别适应这种情感的表达,有些笨笨的问她要怎么做,程霄默了会儿才有所动作。
她凑到他的耳边,头发若有若无的划过他的耳廓,耳畔是温热的呼吸以及轻柔的话语。
“说你爱我,用你能做到最温柔的语气和我说。”
程霄保持在他耳边的动作没动,顾南亭抿着唇,眼神闪烁,心跳也随之加快,搭在膝盖上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敲动,“我……”
对他来说,好像有点难,程霄也不着急,轻轻抱住了顾南亭,“那你跟着我说。”顾南亭也将她搂的紧了些,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说,“好。”
“程霄……”
“程霄。”
“我……”
“我。”
“爱……”
“霄霄,我爱你。”
顾南亭话出口的那一瞬间,他感觉程霄明显顿了一下,几秒之后她松开顾南亭,捧着他的脸亲了亲。
然后又重新抱住他,“刚才那一瞬间,我心跳的好快,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他的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滚动了一下,搂着程霄腰的手,又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像迫切的想要把这个人揉进自己的怀中。
他想,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的,情感上他们都得到了满足,谈恋爱大概就是这样的,他要习惯接受程霄带给他的一切变化。
爱和想念,都要说给那个该知道的人听。
02.
顾南亭到家的时候,屋里还亮着灯,自从他们搬到一起住之后,他的家里被添置了许多的东西。
暖黄色的小灯,毛绒的抱枕会出现在客厅的沙发和他的房间,家里深色的毯子也被换成了各种颜色的针织毯。
连卧室的床单被套都被换成了程霄喜欢的暖色,她说,家嘛,就是要有温暖的归属感。
那时他的感受不大,直到生活里开始处处都有了她的身影,还有她的笑容和声音开始,才有了那一点变化。
声声南亭,声声不息。
他的心门顿开,照进了一束温暖的光,从此,他的心间旷野开满了不败的花,那里永远亮如白昼。
程霄这个人啊,热烈又骄傲,就像小太阳一样,那细碎的光,从顾南亭满是裂缝的世界照了进去,一寸一寸,将光热洒满。
她的出现,打破了顾南亭在他的世界里遵循的一切既定规则和自控。
他成了那个失控者,而他那个封闭灰暗的世界,早已被人撒下了一片光华。
顾南亭不喜欢自己的失控,却又是心之所向的必然,如果一定有原因,答案只有程霄。
她是他人生的不确定因素,是那个唯一的例外,程霄是他的失控因子。
他无能为力,只能清醒的看着自己深陷其中,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离开眼前这个人了。
他要让那束光在心间旷野永昼,
他要牢牢握住那朵属于他的玫瑰。
03.
顾南亭洗漱完,关了客厅的灯,放缓了脚步声回到房间,屋里留了盏月亮小灯亮着。
床上的人睡得正香,他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打扰女孩子的安眠,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而后慢慢地躺了进去。
还未躺好,旁边的人便拱着往他身边靠,顾南亭看了一眼,还睡着,不由得长呼了口气,黑暗中,他摸索着牵到了程霄的手。
女孩子的手很小,握拳放在他手心里的时候,一只手就能包住,像小朋友的手似的。
顾南亭摩挲着她的的手背,记忆的涌现又带他回到了过去的岁月。
夜色、月光、温热的吻以及手上真实相握的触感。
那一晚的场景,顾南亭始终记得很清楚,他记得在那个吻落下后,程霄该是害羞又有些得意的重新躺回去的。
她明明知道他没有那么快睡着的,却还是这么做了,程霄啊,真是拿她没办法。
还好,他也正喜欢着她。
无法忽略的心跳声,被牵住又不禁回握的手,还有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喜,就已经代替了所有的话语。
那一刻的心动,比先前的每一刻给他的感觉都要真实,那些爱意,都在那一刻找到了它降落停靠的终点。
“程霄,我很爱你。”
黑暗中,他轻声呢喃着这一句话,女孩子睡得沉并不会听到,顾南亭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即合上眼休息,得一好眠。
夜半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受到身旁的人睡得不安稳,可劲儿的往他怀里钻。
“顾南亭,我有点冷,你离我近点儿……”
听她说冷,顾南亭便又把被子拉上了一点,掖在她的后脖子和后背,“睡吧,不冷了。”
窗帘隔绝了大多数的月光,但也有丝缕月光从缝隙间照进屋里,顾南亭有一点点醒了,但没有睁眼。
他安静的感受着两个人在一起的体温,感受着怀里的人匀称的呼吸声,感受着这静谧宁静的时刻。
不知何时起,他也开始变得贪心,面对充满变量的未来,他期望着和眼前这个人有安稳的日子。
他也开始贪恋那些拥抱、亲吻、想念,那些或许一说出口就会落于世俗的事物。
可是,他就是很想,很想一直拥有这些。
程霄,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现在的我,在面对我们的未来时,好像是感性更加占据上风,我还是得习惯你带给我从内至外的改变。
算了,未来太远,相爱的当下,就很好。
04.
顾南亭依旧是那个自律克制的顾南亭,只是偶尔也会被人拖住自律的步伐,譬如此刻。
程霄粘着他不撒手,明明已经醒了,但就是不想起来,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
“你这是干嘛。”
“享受和男朋友的晨间时光啊。”
说着搂他腰的手又紧了些,顾南亭走不了,就也由着她,“程霄,你比我想象的要粘人。”
女孩子笑弯了眼,“生活里这样不影响吧,顾机长,怎么,你不喜欢。”
撒娇似的,又带点“你敢说不喜欢,我立马就走”的意思,顾南亭当然不会那么说。
“喜欢。”
他想亲程霄,但被她躲开了,脸埋进他的颈窝,小声的说,“没刷牙呢,别亲。”
顾南亭笑了,笑的胸腔在轻颤,手抚着她柔顺的发,又随意撩起一缕在指尖绕,今天外面的阳光很好,暖暖的照进屋里。
“霄霄,起床吧,我们也过过普通情侣的一天。”
他听见女孩子在轻声说好,而后便是脖颈落下了一个温热的吻,顾南亭一怔,随即又放松下来。
程霄,很喜欢这么逗他玩,习惯就好。
他们起的有点晚,所以两个人干脆直接吃中饭了,顾南亭在厨房忙着择菜做饭,程霄不紧不慢收拾着自己,准备一会儿出去约会。
程霄收拾完自没有急着出去,而是从房间探出个脑袋看厨房忙碌的顾南亭。
她一直觉得,顾南亭是个很适合结婚的人。
人呢沉稳内敛,生活就是两点一线,社交圈子简单,他有责任心,工作严谨。
除了这些,还有他长得好看啊,手也漂亮,她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手,修长匀称,看久了就想摸一把。
“程霄,来帮忙。”
她的想法很快就被打断,顾南亭拿了两颗土豆放在洗手台边,手上拿了个新的围裙等着她。
程霄趿着拖鞋走过去,顾南亭给她带上围裙,两侧的绳子绕过她的腰,在后面系了个结。
“顾婷婷。”
领带被人攥着往身前带,柔软的唇落在脸颊上,很快,程霄松开手,脸上笑意盈满。
顾南亭是有些无可奈何,朝前走几步,也逼得程霄后退,他把人圈在了洗手台的方寸之间。
“你怎么老是突然袭击啊。”
“因为逗你很有意思。”
他忍俊不禁,脸慢慢凑了过去,“刚才的想补上?程霄,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木讷。”
“还是先做饭吧,饿了。”她适时的躲开,从顾南亭的手下边钻了出去,他也没继续刚才的话。
程霄的头发没扎,头发挡着看不清她的神色,顾南亭走到她身后,抬手将发拢在一起,从腕间取下那根属于她的头绳。
一圈,两圈,绕着,和初次给程霄扎头发时的无措,也到了如今的熟练的游刃有余。
“顾南亭,你说以后有了孩子,你会不会也这样给她扎小辫子。”
“会的,也会继续给你扎。”
阳光照进客厅,洒下了一片明媚的光,屋外有微风阵阵吹动窗帘,搁在外面晒太阳的盆栽,也被吹得微微摇曳。
此刻风动,也是心动,程霄弯着笑,诶了声好。
05.
出门已是午后,日头很好,鹭洲已是秋日,温度宜人,很适合晒晒太阳。
顾南亭是想带程霄去逛商场的,但她说太热闹也不是很想去,就想安静的和他待一下午。
他想,也好,和霄霄在一起,做什么都没所谓。
“顾南亭,一直没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对我心动的?”他们牵手走上落满枯叶的街道,程霄整个人就这么沐浴在阳光底下看着他。
眼神充满了好奇的求知欲。
“在兰山的时候,但其实,在我还没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就对你心动了。”
这话是真的,他背负着过去那件事带给他的负罪感,当一段感情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哪怕他有动摇,也以为只是错觉。
可对一个人的感情,是最经不住事的,受伤、委屈、难过,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着你的情绪。
以前,他孤身一人,不愿被这些感情牵绊,可程霄不一样,她是那个唯一仅有的特例。
那时,顾南亭想到了一句话:
我喜我生,独丁斯时。
他庆幸于出生在这样一个繁华安稳的时代,而程霄是这个时代里的锦上添花。
多幸运,刚好是你和这个时代相遇。
程霄哦了声,顾南亭看她的神色大概还记着那会儿划清界限的事,他当即停了下来,“我为那时候的事向你道歉。”
女孩子看了他一会儿,很快就笑着说没关系,都过去了,还说着以后如果还让她伤心,一定要他好受。
顾南亭乖乖听着,时不时应她几句说好,走累了,程霄也停了下来,拉着他在长椅上坐下。
和煦的暖阳,温柔的风,一切让人觉得舒服的感受,都在此刻与他们不期而遇。
“顾南亭,我觉得我现在挺幸福的,你呢?”
“我也常常因为有你而感到幸福。”
顾南亭说不来什么动听的情话,他能给程霄的,做的永远比说的多,他会给她绝对的忠诚。
程霄和飞行,在他这里永远比肩,说爱落俗,理想伟大,但在他这里,程霄纯粹热忱,她远远高于理想。
“顾南亭,还记得么,我和你说过,人就是为了那么几个瞬间活着的。”
“记得,你找到那几个瞬间了么。”
程霄低下头,挽着顾南亭的手臂,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声音细软,像在回忆,“找到了。”
“你违规跑上飞机也要救我,出现在我眼前的瞬间;你飞了几万公里,只为找人证明我的话是真的,最后疲惫的出现在我家门口,一脸歉意的和我说对不起的瞬间。”
她声音柔柔的,听不出多余的情绪,手上把着顾南亭的手玩,“顾南亭,我想过,这一生,我可能就为了这两个瞬间活着了,上天赐我的这一段缘,你别想斩断。”
顾南亭听着沉默久久,将她抱在怀里,语气虔诚无比,“上天赐我一束光,而你赐我了一场经久不衰的心动,我也不想斩断和你之间的缘分。”
他从未有过多少奢望,如今也只是虔诚祈愿着能和程霄平安长久,他们仍有来年可待。
“我在。”
这个金秋的风,好似比往年还要温柔,程霄想,未来该是什么样的,她和顾南亭又会一起走到一个怎样的将来。
“你要一直在我身边。”
“是,顾南亭永远都在程霄的目光可及之处。”
·ooc5k+一发完
·大结局脑洞衍生
·接39集小情侣同居
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
程霄落地回顾南亭那儿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她想过顾南亭知道自己的八个箱子寄他家里时该是怎样的表情。
一瞬间的讶异和随之而来的无可奈何,想想还蛮有意思的,她就喜欢逗顾南亭。
同居意味着更亲密,更能看到对方最放松的一面,也意味着会随之而来的一些生活上,琐碎的矛盾。
不过,她有信心,也相信顾南亭,他们会将那些矛盾,慢慢磨合好。
程霄不是第一次来顾南亭家里,他眼睛做完...
程霄不是第一次来顾南亭家里,他眼睛做完手术之后,她有空就会去家里陪他。
只是这次再去,心境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等到了门口,发现家里的门掩着,留了道缝,像是专门等着她回来。
里面飘来饭香,顾南亭还没休息,应该是在给她做回来的宵夜,有人等的感觉,还不错。
程霄推开门,语气轻快的和里面的人说,我回来了,她弯腰换了早已摆在玄关处的拖鞋。
一起身就看见穿着居家服的顾南亭站在她面前,而后看他笑着张开双臂,“程机长,欢迎回家。”
她笑意阑珊着扑他个满怀,“我回来了。”和喜欢的人拥抱,确实很治愈。
“饿不饿,我做了面。”
“好啊。”
天凉了,回家吃上一口热乎的面,吃得身子从里到外都是暖的,她爱吃溏心的煎蛋,顾南亭也记得。
飞了几个小时回来吃点汤汤水水的东西,程霄觉得舒服很多,她吃的不快,顾南亭还在自己手机上找了部最近的热播剧给她看。
“你这,很贴心嘛。”
“你慢慢吃,吃完碗放着我来洗。”
程霄哦了声,环眼看看家里很多地方都摆上了她的东西,看样子顾南亭都帮她收拾过了。
想想她打包的那个八个箱子,把自己累够呛,也不知道顾南亭收拾的时候作何感想。
“我东西不多吧。”
她是故意这样问的,顾南亭果然愣着一时没答上话来,程霄笑意更甚,“有些东西其实也不那么急着拿出来摆的,日常用品拿出来放着就好,累了吧。”
顾南亭看着程霄,眸光闪动,遂点了点头,程霄吃完最后一口面,搁下筷子,起身去牵顾南亭,拉着他往卧室走。
“那就让女朋友看看你今天的劳动成果。”
他房间依旧整洁,只是入目多了许多的东西,比如桌上摆着的化妆品和镜子,还有床上放着她喜欢的玩偶,连床单颜色都换成了她喜欢的砖红色。
打开衣柜,她的衣服也占了顾南亭衣柜的一大半,都整齐的挂成一排,至于他自己的衣服,则被占了很少的一部分。
“你贴身的衣服我没动,放在下面抽屉里。”
程霄没忍住笑了,没接这话,只问他能不能把窗帘拉了,他说好。
窗帘拉上,彻底隔绝外界,程霄一步一步往前,顾南亭没动,任由笑的明媚的女孩子凑到他面前。
“顾婷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逗你。”
“知道,所以呢,你现在想干嘛。”
顾南亭搂上她的腰,低下头,缓缓凑近她的唇,就在即将碰到嘴唇的一瞬间,程霄躲开了。
她挣脱开顾南亭的怀抱,语气格外轻松的说,“我也好累哦,所以我要快点去洗澡睡觉。”
男人还僵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掩面笑的无可奈何,她偶尔是有点不解风情的。
顾南亭站在氤氲的浴室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鼻尖还萦绕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女孩子用的,总归和他不一样,都是香香的。
浴室外面,程霄在吹头发,吹风机嗡嗡的作响,他得承认自己被那声音弄的有一些心乱,不知从何而起的,一种奇妙的幸福感和忐忑。
他打开水龙头,弯腰,手接了凉水洗了把脸,要冷静,顾南亭。
程霄比他想的要坦然,他洗好回房间,人已经抱着玩偶窝在床上了,见他来,潇洒的把他那边的被子一掀,“快来,让我靠靠,好累。”
他抿抿唇,没说话,等一上床,程霄就往他身边挪,玩偶也不抱了放在一边,半个身子都靠在顾南亭手上。
等找好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闭着眼,声音像小猫,粘乎乎撒娇似的。
“顾南亭,你是我心安的归处。”
“你也是我的心安。”
大抵是累了,又或是夜深了,怀里的姑娘似乎有些多愁善感,絮絮的总有许多话要说,至于他方才的复杂心情,也得到了平复。
周遭寂静安宁,程霄也困的上下眼皮不停的耷拉,她把这顾南亭的肩,人又往他怀里靠,脸微仰着,额头贴着他的脖子。
顾南亭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近在咫尺的脸,能感受到她鼻息间的温热。
一瞬间,他的心跳变快,手指又一次开始不规律的轻轻敲打,他想平复自己的心情,不去打扰女孩子的安眠。
但是,他好像做不到。
他低下头去,覆上了程霄柔软的唇,试探着亲了两下,没有回应,但被亲的人却没忍住笑了。
“没睡着?”
“顾教员,你怎么趁人不备犯规呢。”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就,快睡着了。”
“那正好,等会儿再睡。”
“可是我好困……”
话未说完,一个吻就把话全部堵了回去,顾南亭很会接吻,那天晚上在斑马线上的时候,程霄就感觉到了,当时绿灯很快就要跳了,可他说什么,再等会儿。
这要换做以前,她绝对不相信冷静自持的顾教员会说出这种话。
是爱让人沉沦失控,还是这人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档口可以将情感表达出来。
那晚的风很大,她耳边听到的却不止是呼啸过的风声,还有顾南亭满腔的爱意宣泄。
他或许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但他很会去爱一个人,爱到会愿意去做那些不确定的事情,付出精力。
没人比他会爱,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去爱程霄。
是她沉沦在这份爱里,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窗帘并没有完全拉紧,明亮澄澈的月光透过那一点缝隙斜照进屋里。
程霄脸埋在顾南亭的怀里,耳廓已经全然红了,“顾南亭,你可太行了。”
顾南亭亲了亲她的发顶,笑的格外愉悦,“是程机长小看我了。”
“甘拜下风,顾教员考虑下,教我接吻。”
“不用教,亲的挺好。”
这话饶是程霄再勇,也会害羞,还是从顾南亭这种禁欲的老干部的嘴里说出来的,顾南亭没有再说,只是把人搂的又紧了些,“睡吧。”
晚安,我的爱人。
转眼入冬,岁末将至,今年的最后一天,程霄和顾南亭都有一班航班前后脚飞。
等回程落地,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一起跨年,早上出门的时候,程霄还抱着顾南亭言语絮絮,最后话落之处,也只是一句起落平安。
要问程霄新年想许什么愿望,她的愿望简单,就一个,岁岁平安,平安就好。
她想不出比平安就好,更好的祝福了。
程霄飞返程回鹭洲的时候,经过城市上空,是各种好看的烟花,“宋宋,提前和你说一句新年快乐,等咱们平安落地,你也快回去和夏至跨年。”
“霄姐也是,新年快乐。”
宋宋笑着回,“南亭哥大概什么时候落地,你们碰得上吗?”
“不一定,但应该是可以的。”
真想一落地就可以看见顾南亭,他们要圆满结束今年的磕磕碰碰,开始全新一年的飞行和生活了。
驾驶舱内很安静,但程霄却似乎已经听到了烟花在耳边炸响的声音了,烟花的绚烂照映在她的脸上,将笑容衬得愈加明媚。
顾南亭,此时此刻,你在想我吗?
我有在想你,想快点快点见到你。
那边回了说刚下车,又补充了一句,“是要我在下面等你吗?”
“嗯,我也快到了,等我啊,顾南亭。”
她迫切的,想和她心心念念的爱人见面。
辞旧迎新,开始他们崭新的一年。
师傅倒也热情,说包在他身上,一定把她又快又稳的送到男朋友面前。
程霄笑着道了谢,不再说话,静静看着窗外高悬的皎洁明月。
落地回家,洗漱睡觉,眼一睁一闭,就是新年,日子不会有什么变化,也不会有什么可期待的事。
可程霄出现了,爱和喜欢的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普通的一天,变得特别和闪闪发光。
会在记忆的长河,在人生中那么几个瞬间里留存,哪怕霜雪满头,也会回忆起这么一天。
寒冷的冬日里,会有一个热烈如火般的姑娘,迎着一地月光而来,漾着满脸笑意,不管不顾的扑到他怀里。
那一刻,天边又绽放了美丽烟花,也照映着月亮的皎洁,女孩子的声音,细细入耳。
“顾南亭,新年快乐!”
“霄霄,新年快乐。”
他听到了,是万千话语也言说不尽的欢喜,是炽热浓烈的爱意倾诉。
程霄是他荒芜尽处,窥见的玫瑰。
她让那些枯枝开满不败的花,
成了他心中的一抹亮丽的红。
程霄记得顾南亭求婚那天,是在一个草长莺飞的春日里,天气特别好,阳光也温暖,气温舒适。
她一觉睡到自然醒,一起来就有热乎的饭菜吃,其实算是午饭了,她赖床赖了好久。
顾南亭在阳台晒太阳,沐浴在阳光下,程霄站在屋里看他,整个人都像被渡了层温柔的光。
她快速解决了午饭,然后噔噔噔的跑过去,自说自话的坐在顾南亭腿上,像个小孩儿似的让他抱着。
“吃完就困啦。”
“没有,想和你一起晒太阳。”
程霄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太阳很暖和,有风,天空很蓝,连朵云都看不见。
她的记忆开始追溯过去,追溯到那个台风天的晚上遇到顾南亭,想起那段和他斗智斗勇的时光。
还有他跑上飞机救她时,眉眼间散不开的担心,还有那一句句略带着颤音的程霄。
想起他说,别怕,我陪着你;想起他的怀抱永远安心可靠,他的手永远宽厚温暖,可以给予她很多的心安。
还有一些零碎的,却令她回味起来无比心动的瞬间,比如她喝醉的那天晚上,她走不稳摔在地上。
能听见外面几乎立马跑向自己的声音,她听见,顾南亭紧张到连声音都放轻了,他担心的询问着她有没有摔着哪儿。
他的心,真的跳的好快啊。
程霄好想睁开眼看看那一刻顾南亭的神情,那种根本压抑不住的紧张,他怎么能说只把她当学员呢。
顾南亭太可恶了。
又想起,他带着行李箱一脸疲惫的出现在她家门口,说着抱歉,说着不会赢要她别去,他会替她出庭。
再次回味起打开门看到他一瞬间的眼神,疲惫,却又藏着一些眷恋的温柔。
好似她出现的那一瞬间,他那绷紧的弦,也终于有了放松的契机。
其实顾南亭真的不用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他的爱,他的真诚远比一些甜言蜜语要动人。
她也成为了顾南亭世界里的被爱者,被他安稳爱着,她永远都有退路,永远都不是孤身一人。
顾南亭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去爱她,笨拙的,小心翼翼的,甚至还有点气人。
不过好在,都过去了,他们的未来啊,会很幸福的,会结婚,会生儿育女。
他们会有很多个温暖的春日共赏。
程霄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醒的时候并不见顾南亭的身影,只有身上搭着薄毯。
看着太阳,也是到下午了,她有些迷迷糊糊的,想起来的时候,顾南亭从里屋出现了。
他叫了声程霄,随后走近,还未等她开口,就见顾南亭单膝跪地,程霄一怔,已经猜到了他要干什么。
顾南亭打开那个他准备了许久的戒指盒,郑重的向他心爱的姑娘求婚。
“程霄,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向你求婚,我怕爱的名义会束缚住你对蓝天和自由的向往。”
“可就在刚才,你坐在我腿上,就那么靠着睡着了,我抱着你想了很多。”
“想到我们结婚那天你穿婚纱的样子,想到你将来做妈妈的样子,想到你老了也在和我说想再年轻一回,再去飞一次。”
“想到这些,我就想把你留在身边,想和你共同承担往后的风雨,也想和你继续飞行,我想和你有更长远的将来。”
“爱不是负累,你是自由的,我却也希望自由的你,愿意参与我的余生岁月。”
顾南亭话语真诚,程霄笑着笑着就哭了,过去的岁月,像做梦一样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逐渐代替那些记忆的,是他们交往这一年多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程霄,你愿意嫁给我吗?”
话音落地的瞬间,程霄的泪顷刻落下,她不是没想过被求婚的时候,会是以一个怎样的形式,在怎样的一个环境下被求婚。
但当这一刻如此突然的降临,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必然。
像是平淡生活里,突然出现的惊喜,它让你猝不及防,却也点亮了这普通的一天。
未来,和顾南亭的日子或许也会是这样的,平淡、按部就班,但爱你的人,会给你惊喜让你开心。
没有任何形式的准备,只是想到你了,就那么去做,普通的日子也会被赋予特殊的意义。
“顾南亭,今天的天气真的好好啊,”而她的下一句就是,“我愿意。”
顾南亭有一瞬间的如释重负,然后取出戒指给程霄戴上,两个人交颈相拥,默默无言。
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简单的求婚,没有鲜花,没有见证人,只有阳光和微风,以及一个捧着拳拳真心爱她的男人。
她听到了他一字一句的话里蕴藏的爱意,一声声的在她耳边肆意喧嚣。
谁说无爱者自由,被爱者同样也是自由的。
“霄霄,挑个日子,咱们去领证吧。”
“好,听你的,领证。”
他们要结婚的消息一再公司传开,两个人就齐齐收到了不少的祝福。
至于婚礼他们前后筹备了两三个月,办婚宴的时候正好赶上是夏天,当天宴上也请了不少公司的同事朋友。
要不说这结婚就是累人,程霄和顾南亭晚上回婚房的时候,都快累的靠在一块儿睡着了。
两个人衣服也来不及换,就齐齐倒在红褥子上休息,累的连动弹一下都懒得。
“结婚也太累了,我飞来回返程也不会这么累。”
“霄霄,去洗漱吧,我们早点休息。”
话是这么说,但两个人愣是谁也没动,顾南亭晚上喝了酒,不算多,但那酒是有点后劲儿的,这会儿正难受着。
顾南亭解了西装扣子,想去松领带,却怎么也松不掉,程霄瞄了一眼,撑着身起来给他解。
领带松开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顾南亭的衬衫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
她明明记得没解的,想着就伸手想去把那扣子扣上,然,被只大手握着手腕,按到了头顶。
“顾南亭?”
“一样是要脱的,你又扣上干嘛。”
程霄还懵着,嘴唇就被人堵住了,带着点葡萄酒香和他今天身上的木质香味道,混杂在程霄鼻间。
顾南亭亲她,还是一贯的喜欢试探的吻她两下等她回应,两下之后她要是没反应,就会扣着她的后脑勺亲。
这其实,和他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那个冷静自持的顾部长,也会意乱情迷,埋首在她的脖颈青丝间,一遍遍动情的叫着她霄霄。
他的手很漂亮,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也在暗夜的月色下闪着光亮,绕着程霄柔软的发丝。
顾南亭温柔亲吻着眼前这个人,他从不知爱意盈满,是对她的贪欲和渴望。
“程霄,我爱你。”
“我听到了。”
他俯身在程霄耳边轻声说,也得到了她的回答,但却又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霄霄,叫我名字好么?”
“我也爱你,南亭。”
·写在最后
写了一些剧里很心动的点,比如看顾南亭看到程霄倒在地上,眼神里的紧张还有又小心翼翼的把程霄扶起来当时的那种画面感,一眼入坑的心动名场。
还有一个应该是程霄喝醉摔倒在地上,顾南亭跑过去那段,那种语气里的担心和疼惜真的太自然了,不知道谁和我一样,反正我看他把程霄那样视若珍宝的样子,真的疯狂心动。
这篇依旧写了些很细碎的日常相处,写了求婚,却也一贯平淡的毫无起伏,但就是很喜欢爱意在岁月里言说不尽的感觉。
就觉得他们不需要多盛大的求婚仪式,心意相通的人,就适合在那种舒服的天气里经历一些美好的,值得铭记一生的事情。
希望美好的事情,平行世界的他们可以一起继续经历着,不确定的将来也要继续相伴着走下去,反正霄亭在我这里永远热恋!!!
算是完结纪念,和南得霄亭说再见啦!
阅读障碍!!!
M:师父我有阅读障碍,我读一遍行不行
于大爷:谁让你阅读了!
师父:咱们这一个孟鹤堂,一个秦霄贤,能基本流利的念下来,就应该给个8星!!!
所以,孟哥老秦的贯口是怎么练出来的
看到哥哥手里拿着藤条,莫景凌承认他真的怂了,这玩意儿抽在身上愣子一条条儿的,别提有多疼了。
“哥,别用它,求你……”求饶的话在看到莫商言温怒的表情时绕了一圈儿又咽了下去。
认命的趴在办公桌上静静等待发落,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自家哥哥动手,莫景凌刚准备用余光瞄一眼莫商言就被藤条抽的一抖。
...
莫商言冷冷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教的规矩都忘哪儿去了?再想不起来,我不介意再教你一遍。”
莫景凌被这么一凶,心里委屈的很,恨恨的脱了裤子趴桌上就不理人,莫商言看他这倔脾气上来了,心里的火气更甚,恨不得……想了想,怕自己一样冲动把孩子打坏了,但心里的火又没处发泄,就把藤条往桌上猛得一拍,走了。
莫景凌也被这一举动给吓着了,直到莫商言关了书房门走了好一会儿才委屈巴巴的掉眼泪。
莫商言走近才发现,小孩儿面下的桌上多了两汪不规则的小水洼。再一看,果然,眼睛红的不能再红了。
莫商言走时不管多大的火,现如今也着不起来了。莫商言无奈的说,“好了,起来吧,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掉眼泪?羞不羞?”
在莫商言扶自己起来的时候,莫景凌顺势把脑袋靠在哥哥的肩膀上不动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问:“你还气吗?”
莫商言目光落在景凌的脖子上,微微一层的薄汗一看就知道这又乖又气人的小孩儿刚刚撑桌子的时候肯定是没偷懒了。
莫商言乐得逗自家弟弟,“气着呢,气得我恨不得把你这小pg打成八瓣才解恨。”说着不轻不重的在莫景凌身后盖了一巴掌。
好巧不巧的落在了那道愣子上,疼的莫景凌浑身一紧,半晌说:“那你打吧,我乖。”
莫商言叹了口气:“你就可劲儿让我心疼。”
“景凌,学习是一场修行,它可以慢但不能断。自己学进去和别人ying塞给你是不一样的,哥哥知道你很聪明,所以凡事哥哥都用高标准要求你。一开始我们做不到没关系,但我们要有进步和改变,不管是英语还是历史……”
没错,景凌这次挨罚的原因就是,自家哥哥不走寻常路,英语不抽换历史了。抽查的还是很偏的内容,就……;-)
我看谁忘记点赞推荐了?(如果你觉得报看当我没说【弱小又无助】)
这天津话说的~
师父真的很宠老秦,在一定程度上师父也弥补了老秦的父爱吧,德云社的真的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武馆》“师生感”片段[秦霄贤]
不知道有没姐妹剪过,老秦搞笑中默默照顾其他伙伴,面对外馆时又爆发无限潜能。蛮真诚的综艺,个个带伤。
跟朱师傅日常满满,更多是武馆和咏春背景带来的氛围感。六点半棍和静心室,挺有感觉的设置,各得体验卡两张。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哄了,反正我觉得是甜的。
沈翊听见重重的关门声吓得一哆嗦,默默深呼吸也没敢回头,等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的时候才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杜城是真的摔门走了才敢放松下来,靠着墙角歪歪扭扭的站着。
沈翊忍不住回想刚才杜城的那些话,不管是气话还是真的训斥,沈翊是听进去了,无论怎么说,他都不该用这样近乎自虐的方式来让自己安心,杜城说的对,他确实太幼稚了。
手背隔着一层休闲裤触碰到肿胀的屁股,激的沈翊倒抽一口凉气。沈翊也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手仔细看了看,没有灰,疑惑的扭头悄悄看了看杜城用的那只皮鞋才发现是双新鞋...
手背隔着一层休闲裤触碰到肿胀的屁股,激的沈翊倒抽一口凉气。沈翊也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手仔细看了看,没有灰,疑惑的扭头悄悄看了看杜城用的那只皮鞋才发现是双新鞋。
他突然有点好奇,把手顺着裤子摸进去,真切的接触到那一片发烫的肉,仔细摸了摸,还有点失望,他还以为杜城打的这么重,鞋底的花纹会直接印在他屁股上,但转念一想,就算是真的留了纹路,估计也摸不出来。
沈翊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他居然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居然真的这么不知道轻重,不由得心里告诫自己要认真反省,不要想什么有的没的,还把双手都放到了身前,紧紧攥在一起,没再去揉刚刚受了惩罚的屁股。
沈翊知道杜城还是有那么一点心疼他,但他又摸不准杜城现在是不是还生气,也不敢就站这么一会儿就回卧室,他怕杜城觉得他没认真反省,给他按床上再抽一顿。
可他现在确实有点站不住了,连着熬夜又挨打,还没吃饭,之前就是靠着意志力强撑,这会儿让杜城训了一顿也不敢再逞能,沈翊思来想去还是磨蹭着回房了。
沈翊小心的推开卧室的门,发现杜城安静的侧躺在床上,好像已经睡了,蹑手蹑脚的靠过去,蹲在床边用气声试探的问,“杜城,你睡着了吗?”
杜城当然没睡,但暂时也不想搭理沈翊,索性就顺着沈翊的话一动不动的装睡。
“杜城,你还在生气吗?”沈翊不确定杜城是不是真的睡了,凑近了仔细观察了杜城一会儿,然后壮着胆子在杜城嘴巴上亲了一下,“我知道错了,你别气了。”
杜城原本就被凑近的沈翊搅的有点装不下去,嘴唇上突然的温热柔软的触感更是让他气息不稳,杜城悄悄睁眼看向沈翊,而沈翊正盯着床上杜城身前的那一片空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沈翊抬头即将动作的时候,杜城又迅速闭上了眼睛,随后就是杜城身前床铺塌陷下去,怀里多了个人。
沈翊盯着杜城身前那一块地方想了好一会儿这一小条够不够自己睡进去,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小心的掀开被子的一角,然后自己也是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怕弄醒了杜城,又怕自己屁股被牵动着疼,每个动作都恨不得能停顿个几秒,废了好大的力气才钻进杜城怀里。
沈翊非常小心的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可脚还是不小心刮到杜城的腿,沈翊紧张的把自己缩成一团,差点掉下床,是杜城给沈翊搂住了才让沈翊安稳躺在床上。
沈翊等着杜城能开口说点什么,可杜城却又开始装睡,一个字也没说。
“杜城,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杜城一惊,把刚才已经下定决心要晾着沈翊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没有任何犹豫的接上坚定的回答,“当然不是。”
沈翊身体有些僵硬,听到杜城的声音也没有抬头,就窝在杜城心口处,闷声哭了。
“我在现场看到她的时候,我不敢上去,也不敢看她,杜城,我真的太懦弱了,我不想面对我的无能,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好受一点。”
杜城沉默的听着沈翊崩溃的哭诉,才突然想起沈翊向来是天之骄子。从小就是天才画家,长大了艺术天赋越发高,就算是转行做了画像师,也是十分优秀,大大小小的案子不是手到擒来,也是逢凶化吉,这一路上的挫折,怕是少之又少。
这一次他们终究是晚了一步,沈翊觉得挫败也很正常,可怎么说也不该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沈翊,我做刑警快十年了。”
杜城的感慨让沈翊有点摸不到头脑,抽了抽鼻子,认真的听着。
“人都是有限的……”沈翊重复着最后一句,微微仰头看向杜城。
“沈翊,雷队的话你要记住,没有人可以做到所有事,你要学会接受那些的无能为力,所有的事情都是,只要尽力了,就不要过分责怪自己。”
“我记住了。”
“而且我还要再补充一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嗯,记住了。”
杜城把该说的都说了之后长舒了一口气,把沈翊紧紧的搂进怀里,生怕沈翊会跑似的,“沈翊,擦擦眼泪,哭成这样现在不能马上睡觉,你缓一缓。”
end
SP预警
杜城很凶,小猫被骂的很惨。小猫被逼着自己动手打自己,以及后来挨杜城打的时候是一个非常难受的姿势,用的东西也很让人羞耻,最后还要罚站。
在杜城把外套脱下来披到那个女孩儿身上,遮盖住她的伤痕和隐私.部位的时候,沈翊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一直到医护人员来准备把那个姑娘安置到担架上,沈翊对上那个女孩空洞的眼神才猛然回神,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一直到现场都已经收拾妥当,杜城回到沈翊身边,沈翊才缓缓的哑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杜城离沈翊很近,但这座废弃工厂实在太过空旷,沈翊的声音湮没在一阵风声里,杜城搂着...
杜城离沈翊很近,但这座废弃工厂实在太过空旷,沈翊的声音湮没在一阵风声里,杜城搂着沈翊搓了搓他的胳膊,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有点担心的问,“吓着了?”
沈翊有些迟钝的看向杜城,看见他白色的短袖上蹭上了些许灰尘,更加觉得惭愧,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和杜城说,“我想回家,你能帮我请个假吗?”
杜城想着沈翊最近为了画像熬的几个大夜,再加上沈翊现在苍白的脸色,心疼的不行,当即答应下来,揽着他回到车上,直接开车把人送回家,临走还叮嘱,“回家里好好休息,等到晚上我就回来了。”
-醒了吗?
-这案子还有点证据没整理完,我可能晚点回家。
-还没醒吗?
-醒了记得点个外卖,别饿着。
沈翊没回,杜城在心里默默调侃,沈翊究竟是累成什么样了,睡了这么一整个下午还没醒。随之而来的还有心疼,杜城苦笑着叹了叹,手里又拿起杂乱的证据,默默开始整理。
案.件报告整理完已经快要九点钟了,对常常加班的刑警队队员来说不算晚,但杜城想着家里沈翊一直没回消息,怕沈翊睡的太多又要难受,所以把报告收拾好就火急火燎的回到家,想着把沈翊叫起来,最起码吃点饭再睡。但杜城没想到的是,沈翊没在卧室,卧室里甚至也没有人睡过觉的痕迹。
“沈翊?”
杜城试探着敲了敲沈翊画室的门,隔着门叫了一声,然后推门进去,看见的是满地的画像,和几乎疯狂的沈翊。沈翊深陷在画像里,连杜城回来了也没发现,直到杜城走到他身边,沈翊才抬头看了看杜城。
沈翊眼中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在灯光下越发清晰,让杜城心疼也让杜城生气,但他还是尽量压下自己的那些气愤,温柔的询问,“你怎么不睡觉啊?是一直在画画吗?”
“嗯,”沈翊一边满不在意的回答,一边推了推杜城的腿,“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练一练。”
杜城看着沈翊苍白的脸色就知道沈翊不能再熬了,有些强硬的说,“沈翊,你已经熬的够久了,不能再继续熬了,现在跟我回卧室睡觉。”
杜城说完就不顾沈翊的回答直接捏着沈翊肩膀把人从地上薅起来,沈翊一阵挣扎也没能挣脱,拔高了声调喊道,“杜城!我就是不想再像这次一样画的那么慢!”
杜城感受到沈翊激动的情绪就猜到沈翊是钻到死胡同里了,知道来硬的没用,只能顺着沈翊说,“我知道,但是你想练也得先照顾好自己啊,你要是累垮了,那么多案子都不用破了,听话,现在先睡觉。”
“你别说了,我现在睡不着,我就想画画。”
“你别钻牛角尖,这个案子因为你已经破得快很多了,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杜城,我没钻牛角尖,我就是心里不太好受,”沈翊的解释显然不能让杜城相信,沈翊自己也知道说出口的搪塞有多敷衍,自暴自弃的接着说道,“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杜城盼着沈翊能乖乖回去睡觉,二话没说就在沈翊屁.股上拍了两下,说话不自觉的带上点哄小孩儿的语气,“行了吧,屁.股打疼了没有?”
沈翊推开杜城严肃的说,“我是认真的,杜城,你打我吧,这样我还能好过点。”
杜城听见沈翊最后那句话之后一瞬间就冷了脸,强忍怒气给了沈翊一次机会,“你把刚才说的那句重复一遍。”
而沈翊却突然宕机,他不确定自己刚才到底在冲动下说了什么,但他看着杜城的脸色,又不敢逃避,只能心虚的重复,“你打我吧……这样……这样我会好过点。”
“沈翊,你多大人了!还要靠自虐来给自己换安心吗!你幼不幼稚?你以为你还是三岁小孩?!被家长打一顿就有人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现在这种自虐只是作践自己!”
沈翊被杜城训斥得不敢抬头,杜城看着低头的沈翊,冷哼一声然后讥讽的点点头,随手拿起沈翊桌子上的一把钢尺塞到他手里,“想挨打就自己动手,用这个正好,狠狠地打。”
沈翊被吓得有些怔愣,在原地紧紧握着手里的钢尺却不知道该干什么,想要开口解释,刚说两个字就被杜城声色俱厉的打断,“少废话!打!”
沈翊磨磨蹭蹭的把左手扶在画架上,右手拿着尺子抵在身后,顿了好久也没动手打,沈翊看向杜城,眼里满是羞愧和乞求,“杜城,我下不了手……”
杜城的沉默对于沈翊来说是莫大的打击,沈翊紧紧闭上眼睛,强忍着委屈的眼泪,用力打了下去。
钢尺带来的的痛感因为沈翊力度不足和裤子的阻隔而削弱许多,但沈翊居然莫名的觉得轻松,一直打在同一个位置,沈翊疼的倒吸气,但下手却好像和自己较劲,越是疼就越要打。
杜城在一旁看着,没想到沈翊居然真的敢把疼痛当宣泄口,气的他背过身,握紧了拳头,听见身后传来的越来越重的声音,转身把钢尺抢下来扔到一边。
杜城看着沈翊略带无辜的神色气的肺都快炸了,“沈翊,你知不知道好歹!我是让你下狠手打自己的意思吗?!你非得把疼当宣泄口是吧?非给自己作的像个小孩?!我成全你!!”
杜城拽着沈翊到客厅,把人甩到沙发上,去玄关鞋柜里找了双皮鞋。是双几乎全新的鞋,买来之后也只是在家里试过一次,用来教训人最合适不过。
杜城一只脚踩在沙发上,把沈翊带到自己大.腿上挂着,“在我这!小孩儿就得挨鞋底抽!喜欢疼,我就让你疼个够!”
沈翊脚尖点不到地,手也扶不到任何东西,全身上下就一个受力点,所以也不敢乱动挣扎,只能抱着杜城的大.腿,屁.股成为身体的制高点,沈翊被羞得不知所措,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勉强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一点自尊。
杜城把皮鞋抵在沈翊身后,特意留着沈翊的裤子。
沈翊没挨过多少打,身上显伤的很,杜城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雪白的两团在自己手底下被打的红肿不堪,他怕自己心疼,下不去手。再有,这鞋再怎么新,到底还是踩在地上的,真打在光.裸的肉上,他怕沈翊觉得脏。
这姿势本身就不是什么舒坦姿势,羞耻又难堪,再加上杜城刻意的狠打,心理和生理上的折磨让压抑的痛呼声不断从嘴巴里溢出,沈翊几乎快要把嘴唇咬破也没能忍住。
“杜城……”
杜城用狠狠的一记鞋底来回应,听着沈翊凄惨的痛呼声,冷硬又残忍的说,“不许叫我。”
沈翊的眼泪霎时掉了下来,紧紧抿住嘴不想让杜城发现,默默的调整自己到以为杜城听不出哭腔才开口,“对不起,你继续吧。”
杜城怎么会听不出来,就算是听不出来,沈翊的眼泪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也会提醒他,杜城不是不知道沈翊在逞强,他就是太知道沈翊总在逞强,所以才更生气。
“作死。”杜城咬着后槽牙挤出两个字,扬手抽了下去。
沈翊被杜城这两个字骂的没了反应,拇指被咬在嘴里用来堵住所有声音,只有眼泪没办法控制,闭着眼睛也流出来。
杜城已经放轻了不少,他不禁有些后悔,他以为看不见沈翊的伤,自己就能下得了狠手,可事实就是,沈翊的眼泪是他的灭火剂,沈翊一哭,他就只能乖乖的心软。
沈翊痛的失神,感受不到杜城放的水,到最后实在受不住了,已经忘了刚才杜城不许他叫人的训斥,还是蔫蔫儿的叫,“杜城……别打了……我不该这样……”
沈翊其实根本没抱什么希望的,他只是想要叫一叫他,只是想认认错让杜城听见,他也没想到杜城就真的饶过他了,把他从腿上搂着腰放到地上。
沈翊站在原地轻轻抚摸着自己饱受苦楚的屁.股,手背掠过时仍带来阵阵刺痛,好像杜城手中的鞋底还在不断的打在身后,痛意没有因为杜城停下来而得到半分缓解。
“我让你摸了吗?”
沈翊被吓得一惊,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动作不太小心,刮到身后肿.胀的地方,又是一阵战栗。
“去墙角站着反省。”
沈翊顺着杜城的手看到那个角落,什么都没说,灰溜溜的走了过去。
杜城看着沈翊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声,开了门准备走,最后关门之前留了一句,“什么时候困了,什么时候滚回卧室睡觉。”
tbc
*ooc警告
*猫猫挨打篇
(应广大姐妹要求,所以更了昂)
(勿升正主,拴Q)
#################正文#################
自爆炸案以后,大家都在警局里为这次爆炸案做最后结案报告,只有杜城在办公室郁闷着,因为这次案件,沈翊擅自行动,而且他差点和沈翊一起同年同月同日死。
杜城终于沉不住气了,气凶凶地走出办公室,刚要去找沈翊,就看见蒋峰、李晗和沈翊叽叽喳喳地在走廊聊瞌。
"蒋峰、李晗你俩工作做完了吗?″杜城冷冷的问。
"没……没有"
"滚回去做完"
"好...
"好嘞,老大"
杜城看他俩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就二话不说就恶狠狠的抓住沈翊的手腕,拽着沈翊走到406,并将门反锁。
沈翊被他拽的那只手腕出现一条条红印,他现在只觉得一阵阵疼痛。
杜城已经不管这么多了,随手拿起桌上的软尺,他心里只有一个概念,如果还放肆不管、不教训猫猫的话,杜城就会在某一次行动中失去沈翊。
"把手伸出来!″杜城走到沈翊面前,大声命令到。
"你凶我!"
"把手伸出来!"杜城再次大声命令到。
沈翊被他吓了一嘚瑟,沈翊知道是因为自己擅自行动让杜城如此生气。沈翊想躲在角落里,但看到杜城凶狠的表情,沈翊不得不把手从袖子里伸出去,手心朝上,委委屈屈的伸到杜城面前。
"啪!″
杜城打的力度很重,打在沈翊白皙的手心上,立马手心出现7厘米的红印,沈翊下意识把手抽了回来,眼眶泛红看着毫无怜悯的杜城。
其实杜城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为让沈翊知道什么是生命的重要性,现在沈翊一昧只在乎拯救更多的人,做为沈翊的第一接触人(俗称男朋友),就得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些时,正要交报告的蒋峰从406的门窗看到杜城正在打沈翊,连忙给李晗和何溶月发消息。
___________________吃瓜大家庭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有情况兄弟们,速来:峰狗
晗:收到
何法医:收到
看到消息后,李晗和何溶月连忙赶到蒋峰的位置,和蒋峰一起爬门窗。
杜城也不管自己的温柔形象了,伸手去抓住沈翊缩在一起的手,沈翊被吓的不知所措。
"你干嘛打我?″沈翊带着颤音问着杜城。
"打你!?你自己干了什么不清楚吗,沈翊我不能惯着你了,我要让你有个记性″杜城气愤地说。
"我要打你多少下你才有记性?″
"你……定"沈翊回想今天发生的事,也知道自己的错误。
"好!你说的,35个"
沈翊惊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在家里杜城顶多打20下,平常在打第10个的时候,沈翊就已经哭的稀里哗啦,况且今天的事情很严重,沈翊只好认罪,接受酷刑。
″把左手伸直″
"好″沈翊听话的像只小猫,乖乖的将左手伸平。
"啪-″
……
清脆的拍打声,一个个打在沈翊的手心上。还没打到第5个,沈翊已经疼到想挣扎,刚要缩在一起缓缓,手却被杜城拽回来,杜城打的力度仍没有减弱。沈翊只能呜咽着哭着,眼里含着泪。
到第10个了,沈翊忍不住放声大哭,压抑着的心情犹如泉水般肆放出来。
"憋回去!″杜城呵斥到。
沈翊被突然的呵斥声吓着了,只好用手捂着嘴,忍着疼痛,失声哭着。
_门外_
蒋峰:"我C!城队好狠"
李晗:"对啊,沈老师都哭了,嘤嘤嘤"
何溶月:"啧啧啧,吃苦啦″
几人在门外小声八卦着,谁也没发现他们身后手端茶杯的老闫
老闫:"小崽们,瞅啥呢?"
蒋峰:"老闫,你看……”说完蒋峰指了指到406。
老闫瞅了瞅406,也随性的蹲下来。
"沈翊"杜城停下了动作,注视着沈翊。
"啊?"沈翊一脸懵懵地看着杜城,哭声也随着戛然而止。
"你说说为什么要擅自行动?″
"我只是想快点找到惯犯″
″我知道你是为了破案,但是……前提是你要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啊!"杜城压抑情绪,好声好气的说。
″可是!是你说的我们是人民和罪犯的最后一条防线,无论什么时候防线不能破!"
"你是我爱人!我生命中需要你!″杜城压抑的情绪暴发了。
"我没有你我该怎么活!"杜城声音中带着颤音。
沈翊愣住了,沈翊明白了他是杜城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还有几下″杜城努力调整好心态,压着声
"7……7个"沈翊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说
(转场)
"好嘞菲姐,沈翊和杜城的婚礼就怎么办了"
"张局,保证完成任务″
张局和菲姐有说有笑的走着。
"哎,蒋峰我让你交报告,你在这偷懒?!″
老闫指指406,菲姐看了看406,发现杜城在训沈翊,随之两人就各守左右看着。
"啪-"
沈翊瞬间懵了,手心传出一阵灼烧感,红肿的手心再次又肿了几毫米,同时在门外6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蒋峰在门外都明显感觉杜城的力度更大了,这次比以往的更加清脆,更加响亮。
"自己数!″
"5″
"呜呜呜"沈翊不争气的眼泪大把大把的滑过脸颊。
其实杜城到这里就已经很心疼了,家里连打都不舍得打的猫猫,今天却打碎了这个念头,他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要下次再敢,我还打你″
说罢,杜城将沈翊单手抱着,沈翊在杜城怀里啜泣,眼睛哭肿一大圈。
"好啦好啦,不哭了昂″杜城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慰着沈翊。
打开门一看,一群人在门口像做贼看着里面,看到抱着沈翊的杜城,都咳嗽一下掩饰尴尬。
杜城也不管了,径直走了,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杜城从自己办公室哄到张局办公室,又从张局办公室哄到会议室,又从会议室哄到自己办公室里。
确认沈翊睡着了,又给人家放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还贴心盖了毯子。
"这踏马的纯纯自找吗?"蒋峰不禁吐槽到。
张局趁机踢了一脚蒋峰的屁股"自找、自找,快踏马给老娘交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