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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月亮的夜中,狄人的赤马踏过古旧的城墙,踩上守关将士们的肩背,马儿嘶鸣,嘲笑着他的无能。

东方曜习惯单兵直入,此刻他深陷敌阵,盔甲早已残破不堪,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勾连着几块破布烂衫。

狄人骑兵从四面八方围上,周遭只剩下血与光。

得交代在这了。

曜提起腰间佩剑星辰,他是边军的将领,他得战至最...

曜提起腰间佩剑星辰,他是边军的将领,他得战至最后一刻。

死便死,多拉几个垫背的就是。

星辰出鞘,砍上一人脖颈,血花喷溅而出,沾了曜满脸。

战场上不讲什么君子之道,狄人见势不妙,忙围杀上去,想趁着人多结果了曜。

曜背后冷不丁挨了一刀,痛得目眦欲裂,堪堪忍住了,在下一刀劈来前避了开来。

“得——吁”身披金黄铠甲的女子骑着一匹白鬃黄马破阵而来,抽出腰间长刀砍向几个妄图阻拦的狄人,行至曜身边一把把人捞上马,一路跑一路杀地冲出了重围。

曜半死不活地趴在马背上,冲着女子道:“炽阳大将军,你怎么不再来晚点,好给你弟弟收尸。”

镜没搭理他,只是策马一路行至附近偏僻的马道上,下马吹了声哨,唤来一匹白鬓黑马,言简意赅道:“骑飞鹰,去东海,找蒙恬将军,出兵京都,保护天子。”

曜强忍住身上痛楚,要翻身上马,被镜馋了一把才勉强上去,嘴里还喋喋不休:“姐,你什么意思?要我做逃兵?现在边关打成这样,北边三城全部沦陷,我怎么能走?我走了谁来守关?姐,爹从小就教我们,为将之道,一要忠君爱国……”

“京都乱了,消息出不来。”镜冷声打断,残忍地补充道,“狄人拿到了漠北军布防图。”所以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发动突袭。

军中出了细作。

曜噤了声,但任倔着不肯走:“那我更不能走了,我走了谁来率军,你知道……”

镜索性没理他,抬手扬起马鞭对准飞鹰就是一抽:“要你操心。”

飞鹰是个吃里扒外的货色,任凭曜怎么打骂也不回头,循着镜的指使一路向东。

曜骑在颠簸的马背上,右肩疼得厉害,暗骂了句娘。

2.

后来人紧追不舍,迷蒙夜色间,只听得马蹄飒沓和箭矢过耳的风声。

曜觉得自己真是点背到家了,先是差点被敌人围杀,又被亲姐一马鞭赶回老家,好不容易接受现实,又惹上了一溜子追兵。

几支冷箭飞来,直冲曜的脖颈,曜拽着缰绳向左一闪,躲过了要害,但右肩还是中了一箭。

前面就有树林,只要熬过这一时半刻,进了林子不怕甩不掉他们。

曜快马加鞭,恨不得飞鹰长出来八条腿,强忍着身上剧痛,在树林间七拐八拐,走了好几个迷魂阵,总算是听不见人声了。

真他娘险。

曜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正准备下马歇息一会,却觉一阵眩晕,一股血气涌上喉咙,整个人体力不支倒了下来。

娘的,箭上下毒,死狄人臭不要脸。

这是曜昏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

3.

老将军妻子因病早逝,只留下一双儿女。

姐姐镜头几年起码还有娘的关爱,可曜时运不济,从记事起便只有老爹那张总是带着不满的臭脸,强迫着连马步也扎不稳的小男孩持剑挥舞。

在父亲的鞭策下,曜八岁习武,十四岁从父上战场,十六岁独自率军打下第一场胜仗,十八岁入都受封云鹰大将军,可从未得过一句夸奖。

而今及冠,吃了人生第一场败仗,就濒临死境。

老将军前年因风寒去世了,和亡妻葬在一处,此刻也骂不着他。

“醒醒,吃药啦。”

恍惚间曜听见一个清脆声音,温温和和的,是娘吗?

紧接着一头冷水浇下。

靠,不是吧,人都死了老头子还这么虐我。

曜回想起幼时偷懒被他爹拿水泼了一床后把人拎去学堂的阴影,惊得一下跳起,又牵扯到了右肩伤口,疼得嗷嗷直叫。

“你还活着呀!快把药吃了。”

眼前人不是娘,也不是老头,是个杏眼瓜子脸的漂亮姑娘。

白色头发,头上长角的,漂亮姑娘。

“你……你是什么人?不是……你是不是人?”曜激动地语无伦次,连带着忘了伤口的疼痛。

姑娘是个实诚姑娘:“不是呀,我是西施。”

曜从未听过什么话本里提过“西施”这种妖怪,他愣愣盯着西施的角,心想什么东西会长角来着?鹿,羊,王八?不对,王八不长角。

西施见他瞅着自己的角看,撇了撇嘴:“这是龙角,现在小是小了点,可以后还会长的,你别小看它。”

龙角?对呀,龙也长角!所以这是条龙!

曜为自己的推理沾沾自喜片刻,咂摸出点不对劲来:“龙姑娘……啊不西施姑娘,敢问你今年芳龄几许?”他不常与姑娘家讲话,一番官腔打得磕磕绊绊。

“嗯……记不太清了。”西施歪着头思索一会儿,“好像修炼了有千来年吧。”

曜的脸色登时古怪起来,一时不知该唤对方一句奶奶还是老祖宗。

西施又补充道:“不过这才是我化作人身的第十八年,所以我只有十八,知道了吗?”

“那好,多谢龙……西施姐姐救命之恩,在下漠北云鹰将军东方曜,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过现下我有要事在身,这份恩情只能来日再报了,到时候你去漠北报我的名字,我请你吃烤全羊,我亲自调味。”曜话正经不过三句,挣扎着要站起来,被西施一手摁了下去。

这丫头,长得娇小,手劲倒不小。

“是妹妹,不是姐姐。”西施瞪了曜一眼,捧着碗看不出颜色的东西往他跟前凑:“你伤成这样怎么办事,把药喝了先,这可是我用灵力熬出来的哦。”

曜和那碗龙气四溢的灵药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忍辱负重地喝下了它。

西施笑眯眯看着他把药喝完,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去扒他衣服。

“诶诶诶!!!你干吗!!!男女授受不亲啊西施姐姐!!!虽说你救了我可我还没打算以身相许呢啊!!!”曜吓得摔了药碗,一茬子药渣倒在地上。

“帮你疗伤啊,不脱衣服怎么疗伤,还有,我十八,不是姐姐。”西施锲而不舍地扒拉着曜,整得人面红耳赤。

她是天生地养的精怪,纵使化了人形在尘世间有模有样走过了十八年,也没能学会人的那些繁文缛节,更遑论什么男女大防。

饿了吃肉,渴了喝水,受伤了就得治,这在西施看来理所当然,她搞不懂眼前的少年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我我我……我自己来!你别动!你别动啊!!”曜一贯利索的嘴皮子此刻像灌了铅,短短一刻内第二次向同一个人屈服,自己脱起衣服来。

笑话!堂堂云鹰将军在荒山野岭被个姑娘家扒衣服!传出去那还得了?

曜衣服褪了一半,只露了个肩头,死活不肯再往下脱。

“你这样怎么看伤势啊?”西施抱怨。

“这是底线!!!”曜埋着头,闷声道。

“嘁,小气吧啦的,我也给你看看不就好了。”西施嘟囔着,作势扯了扯袖子。

曜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挲声,生怕她一言不合真脱衣服,忙喊道:“别别别!我不要看!快快快……快疗伤!我痛死了痛死了!”

预想之中药物覆盖伤口的痛感并未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和缓的清润触感,缓缓裹住伤处,曜不敢回头,就这样背对着西施道:“西施姐姐,你这是什么药?一点也不痛。”

“不是姐姐,我才十八。”西施盘腿坐着,双手悬在曜背部上方一寸,语气满是得意,“我才不用药呢,这是我龙珠的灵力!”

曜在这一刻才真切感受的身后人不是什么寻常姑娘,而是只存在于传闻中的龙女。

“我可是龙啊。”

龙女姑娘这么说着,一下把将军大人的衣服扯到了底。

4.

在西施的灵力治疗下,曜恢复得很快,不到两天伤便好得差不多了。

除却初次见面西施霸王硬上弓扒他衣服的鸡飞狗跳,两人相处得很是愉快,曜发现这位龙女小祖宗虽活了千年,可从未入世,心智如同青葱少女。

西施的住处是深山一处洞府,外边有个湖,连着东海。曜几天来第一次出洞,深吸一口久违的新鲜空气,旁边传来马儿嘶鸣声,一转身就看见西施牵着飞鹰散步,这匹色马全然忘了主人,高高兴兴地用头蹭着西施。

“去,自己玩去。”曜过去一拍马屁股,把碍事的飞鹰挤走给自己腾位置,“这马是我姐送的,养了这么久都不待见我,怎么和你这么亲,真是吃里扒外。”

“可能是我比较好看吧。”西施美滋滋的,“你还有姐姐?”

曜想起镜先前那一鞭,语气不爽:“是有一个,比我大六岁,什么事都抢在我前头,又凶又烦,不如没有。”

西施自诞生起便是一个人,对寻常人家的生活很是好奇:“你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镜……我姐她自小就嫌我,对我爱答不理的,事事压我一头。习武比我先,学剑比我快,兵法比我熟,干什么都是第一。”西施全神贯注地听他讲,曜趁机拨弄几下那头白发,又软又顺,“十年前我十岁,连长枪都拿不稳。我爹陷在了狄人那,朝廷没人敢去救,皇帝老儿连他谥号都给拟好了。她一个人带着一帮亲兵从京都跑到漠北,愣是从狄人手里把爹给救了回来,还顺手砍了狄人将领的头,一战成名,受封成了大周第一位女将军。”

曜这么说着,念起姐姐的好来:“我也不是没赢过她。”

“我十六岁,我爹让我独自率兵打仗,我没战功,兵士们觉得我就是个靠祖荫吃饭的二世祖,没一个服我。

“军队将士间经常互相切磋,我姐有天主动约了我比一场,拿的她最擅长的长刀,结果最后是我赢了,那群士兵这才开始认可我,起码不觉得我只是花架子了。

“可后来我才知道,我姐提前叫人打了把一样的刀,就是用材不一样,比她那把重了一半。

“她是故意输给我的。”

西施眼里满是艳羡,没注意到自己的头发被编成了小麻花:“真好啊,有家人陪着。”

“小爷陪着你,不也一样?”曜潇洒一甩手,放下指尖白发,想起镜的嘱托,“我要走了,要不要一起?”

西施点着头,脑后几股麻花跟着上下跳动:“要!我要逛夜市吃点心!还要尝尝人间的酒!”

曜不自然地去伸手牵西施,只敢虚虚勾上一根手指:“走吧。”

“出发!”

西施笑得明媚,主动握起曜的手掌。

5.

蒙恬将军府离洞府不远,两人骑着飞鹰,半个时辰便到了。

东海富庶,海外商船往来不绝,近年来蒙恬整顿东海守备军,更是绝了倭患。

西施用法术隐去了龙角,一头白发不好遮掩,欲盖弥彰地盖了件斗篷。

一路上,西施被各色珍馐美食迷得走不动路,被曜半骗半哄着拖走,行至将军府前,曜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道:“这些算什么,京都好玩好吃的比这多了去了,到时我带你逛个够!”

“哎哎哎!这位兄台,帮忙知会声你们将军,我有要事禀报。”曜逮住一个蹲坐在府前的小少年,亮出了自己刻着云鹰二字的腰牌。

小少年幽幽抬头:“你这么能怎么还不滚回京都去呢?”

曜见是熟人,立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哥俩好地攀上少年的肩:“哟,小蒙犽,正好,快带哥哥去见你爹。”

蒙犽嫌弃地打掉曜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心想你有什么要事还能带着姑娘办:“我爹前几日被京都召回去了,过些日子才能回来,有什么事你和我说。”

曜顷刻间收敛了笑容:“你爹是一个人去的?”

“带了几个亲兵。”蒙犽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京都乱了。”

西施不懂这些朝堂政事,在旁一知半解地听着,也能感受到局势的紧张,安慰般勾了勾曜的手。

“没事的,会没事的。”

曜喃喃自语,不知是在安慰谁。

6.

当今登基时尚在襁褓,由太后一手扶持上位,哪怕其现已而立,朝政依然把握在太后手中,皇帝不过是个傀儡。

京都内乱不知状况,漠北守军在前线与狄人胶着无暇他顾,唯一有能力支援的东海守军却又在此时被召回了将领群龙无首。

若是太后,自有能力和狄人暗通款曲,伪造圣旨封锁消息。

莫非垂帘听政不够,太后要当女天子?

曜想不通,他这颗脑袋打仗还行,这种朝堂上的权术诡谲他是一点不懂。

门被人“哐”一下踢开,西施拎着两个香气扑鼻的袋子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你还在琢磨哪?”这些家国大事与西施挨不着边,她没心没肺地递给曜一个袋子,“吃个烧饼先,我排了好久才买到。”

曜看着毫无吃相的西施,提醒道:“西施姐……妹妹,这已经是两个时辰里你吃的第五顿饭了。”

西施严肃地解释道:“这不是饭,这是饼。”

可不管是饭还是饼,花的都是他钱袋里的银子啊!

西施见曜神色哀痛,以为他还在担心,安慰道:“反正明天我们就去京都了,一切都来得及。”

曜刚刚宽慰一些,又听见这小妮子补了一句:“再说了,还有我呢,咱们已经是互相脱过衣服的患难之交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想来找曜议事的蒙犽刚推开门,就听见这么一句,劈得他五雷轰顶。

蒙犽:“打扰了,你们继续。”

曜:“不是!你听我解释!蒙犽!”

蒙犽贴心地带上了门。

7.

蒙犽没有兵符,要想调动军队手续繁多,还得等些时日,曜和西施先行一步,三日后赶回来京都。

京都城门紧闭,曜本打算偷摸着翻进去,却被守城的士兵认了出来,通报了皇上,一路迎回了宫中。

路过城内,并未看见预想中的荒芜动乱,京都依旧富贵迷人眼,大街小巷,人声鼎沸。

曜跟引路的太监搭着话,得知漠北大捷,蒙恬将军安好,松了口气。

“对了,祝公公,前些日子京都怎么一点消息没有?吓死个人了。”曜让西施跟紧自己,顺口问了一句。

祝公公打着太极,不给准话,到了圣宸宫,忙将曜请了进去。

曜拍拍西施的头:“西施姐姐,在这等着我,出来了带你去吃糖人。”

“我十八。”西施想躲,为了糖人,忍住了。

曜吹了声口哨,拖起长腔:“知道啦!西施妹妹——”

8.

皇上是个病秧子,咳嗽声自曜进殿起就没停过,旁边的侍从时不时递上清茶,曜总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咳厥过去。

在皇上一字三咳的讲述中,曜大概了解了情况。

几日前太后发动宫变,被禁军镇压,打入了天牢。可余党犹存,为着肃清余孽,才下令全城戒严,封锁了城门。至于蒙恬将军,那纯粹是赶上了朝谏述职的日子。

皇上慈祥地询问着曜的近况,很自然地提了一句:“咳咳……朕听说将军,咳……带了个白发的姑娘回来?”

“回皇上,确有此事,这不,正在外头等着呢。”曜生怕皇上再唠下去得咳死,到时候给自己安个弑君的名头,忙就驴下坡地跪了安,开开心心找西施玩去了。

西施在殿外等了许久,无聊地糟蹋着宫墙边的花草,看到曜来,眼睛登时一亮。

她三步并两步扑上前,抱住了曜的胳膊,一对杏眼亮晶晶湿漉漉,带着望穿秋水般的期盼。

曜被她看得心痒痒,还故作镇定:“这么多人看着呢,知道你担心本将军,但也不必……”

“我要吃糖人!”西施嘹亮的嗓音打断了曜的自作多情,惹得边上的宫女们吃吃笑起来。

“糖人就糖人,走走走,小爷带你去吃。”云鹰将军臭着脸,小肚鸡肠地琢磨着怎么往糖人里塞黄连。

9.

京都夜市向来出名,西施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东瞧西看的,四处乱窜,曜得拿出战场上御敌的专注来盯着她免得人走丢。

西施左手糖人右手花饼,吃得不亦乐乎,满心沉醉在十丈软红尘中,全然忘了一旁作陪的大将军。

曜不经意瞥见摊上摆着些绿油油的东西,心下一动,忙拽着西施停下,买了一个。

西施好奇地探头:“这是什么?”

“此物名为‘世间’,诶,你别看它其貌不扬,里头可是蕴含着人世百味。”曜故弄玄虚地晃着头,“怎么样,要不要尝一口?”

西施迫不及待地接过就是一大口,还没下肚便呸了出来:“呸呸呸,什么东西,苦死了。”

曜努力憋笑:“这是苦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骗我?”西施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耍了,气得跳脚,作势要打曜的头。

“没骗你,这世间可不就是苦辣参半嘛。”曜仗着个高抓住西施的手,转移话题道“诶,那边有卖花灯的,走,给你买个玩玩。”

龙女大人有大量,捧着新得的花灯,很快原谅了曜,乐呵呵跑到河边去放。

曜看着岸边俯身放着花灯的白发少女,照着偷学来的姿势有模有样地闭眼祈愿,睫毛轻颤,在火树银花下散落一地余光。

“西施。”他轻声开了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西施许完了愿,眼睛盯着随水漂走的花灯,随口道:“嗯……回东海啊,你呢?”

曜的语气正正经经的,缠绵着些许缱绻。

他说:“我想同你一道。”

10.

一觉醒来,曜便鬼鬼祟祟溜达到西施住房。

昨晚他那话把小姑娘吓得不轻,一个踉跄栽倒了河里,幸好龙女会水,自己游了上来,曜抱着湿透的西施一路跑回东方府,叫了好几个侍女伺候,期间两人没说过一句话。

龙会不会感冒?

她昨天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会吧,本天才这么讨人喜欢,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可万一她真不喜欢我呢?

曜带着满脑子胡思乱想,叫住了一个过路的侍女:“咳,那个,西施姑娘怎么样了?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顺便问问,毕竟是我带回来的客人,对吧?就只是这样。”

侍女对自家将军的话痨早已见怪不怪:“回将军,西施姑娘一早被宫里头宣去面圣了,那时您还在睡,就没知会您。”

曜一听不得了,那皇帝老儿该不会看上他家西施要纳为后宫吧?!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明明我和她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曜在心里啐了几口,急吼吼备了马往皇宫冲去。

11.

曜挂着腰牌忽悠守卫有要事禀报,一路通畅地混进了皇宫,就快到圣宸宫时,祝公公扭着老腰过来拦下了他。

“哎呦喂,大将军,您怎么到这来了啊?皇上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足圣宸宫一步,否则啊——咔嚓!”祝公公翻着白眼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曜越发不耐烦:“那西施不也在里头?”

祝公公赔笑道:“西施姑娘在后宫陪娘娘们说话呢,将军不妨先回去?过一会西施姑娘就回来了。”

曜瞥见地上一块青白布料,一惊,面上仍不动声色:“行吧,那你替我带个话,让她早些回来。”

“奴才这就去,这就去,大将军您慢走啊。”祝公公见总算糊弄过去了,背过身擦了把冷汗,颈间倏地一痛,直直栽了下去。

曜虚扶着祝公公,在旁人看来就是二人闲谈的寻常姿势,趁无人注意,把老太监塞到一处偏僻角落,避人耳目,绕到了圣宸宫侧面。

他打开一扇窗,悄声翻了进去。

“咣当”一声,腰牌落了地。

曜看见了西施——龙身的西施。

12.

“云鹰将军也来了?”皇上仍旧病殃殃的,嘴上却多了丝不正常的血色,“祝公公办事不力啊。”

曜攥紧拳头,双目赤红。

殿中画满了诡异的阵法,巨大的青龙盘在阵中,奄奄一息,只在听见“云鹰”二字时勉力抬了下头,又很快倒下。

“朕还没有谢过将军,若不是将军,这真龙珠朕也没那么容易拿到。”

曜低声咆哮:“你什么意思?”

“数年前,朕曾请国师占卜,算到东海将有龙出,得其龙珠,即可与天地同寿。”皇上忽略了他的失礼,“可这真龙只在有缘人面前现身,而这有缘人,便是将军你。”

“将军劳苦功高,等朕剖龙取珠事成之后,必有重赏。东方家满门忠义,若是老将军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这是在逼曜做抉择。

要么袖手旁观,享受荣华富贵。

要么……生死不论。

武将进宫,不得佩剑。

他连放手一搏的资格都没有。

青色的龙珠从龙嘴中缓缓飞出,带着令人目眩的光芒。龙珠脱离的那一瞬间,青龙变回了少女。

曜不忍地看一眼地上渐渐失去生机的西施,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单膝跪下:“皇上说得是,微臣家满门忠义,就像家父,从小就教育臣,为将,最重要的便是忠君爱国。”

西施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是听见了曜的话。

皇上满意地眯起眼。

“可家父还说了,为人,最重要的是遵从良心。”曜话锋一转,霎时起身,抓起边上茶杯对着皇上就是一泼,抱起地上的西施,反手抓住龙珠,向着窗外冲去,“对不住,皇上,这劳什子将军小爷当不了了!!”

生死不论,便是生死不论。

曜轻功了得,三两下甩脱了几个禁军,抱着个大活人依然健步如飞,生平第一次感谢老爹逼着自己扎马步。

西施头靠在他胸口,喃喃道:“我还以为你又骗我。”

“我骗你什么?”曜躲过一支暗箭,问道。

“你说想同我一道。”

“我从不骗人……好吧,我承认,骗别人可能有过,小时候我忽悠我姐帮我抄功课,事后被打了一顿,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骗你的,永远不会。”追兵多了起来,曜一边躲一边讲着车轱辘话,也不嫌吃力。

西施又说了什么,曜没听清,从口型依稀辨认出来,好像是“苦瓜”。

曜嗤笑一声,这小姑娘,怪记仇的。

“我带你来的,我也会带你走。”

他说到做到。

13.

曜听见宫外铁马踢踏,冰河入了梦。

箭矢穿云而过,射入曜的后心。

上一次这样被追杀后,他遇见了龙。

这一次被追杀,他护住了他的龙女。

值了。

14.

“你死没死?没死就给我起来喝药。”

曜被人粗暴地唤醒,见到的却不是希望中的人。

“姐?怎么是你?西施呢?西施怎么样了?她没事吧?诶我怎么没死成啊?那皇帝怎么样了?”

镜被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头大:“闭嘴,喝药。”

曜深知自家姐姐没未来媳妇那样好的耐心哄他,苦大仇深地喝完药,疑心镜往里面多加了二两黄莲。

镜看着他把药喝得见底,才淡然开口,挨个解答。

“内奸查出来了,皇上派的,追你那伙人也是,打算跟着你找到真龙后灭口,我怕你往京都一蹿什么也不知道给人卖了,就带人过来了,运气不错,刚好赶上

“那位龙姑娘没事,隔壁睡着呢。就是龙珠没了半颗,给你疗伤用了,不然你现在该去见爹娘了。

“皇帝被自己那些鬼画符吸干了,作的,尸体瘦得跟竹竿似的,把史官急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圆。

“好了,还有问题吗?”

曜听着镜三言两语说完,脑子还蒙着,一声不吭。

镜当他默认:“没事了?没事了去量尺寸做婚服吧。”

“好的姐。”曜答完才反应过来他姐说了什么,“不是?婚服?为什么?我和谁结婚?”

“东方曜!你还好意思问!男子汉大丈夫,你有没有点责任心?龙姑娘不是人你就能始乱终弃了?”镜一脸恨铁不成钢,巴不得把这便宜弟弟打回娘胎去,“我都听蒙犽说了,下个月成婚,彩礼都备齐了,你别想抵赖。”

“不是,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这婚你结不结?”

“结结结,我结,我当然结,但事情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样。”

“闭嘴。”

“哦。”

曜在本子上给蒙犽记了一笔。

15.

半个月过得很快,很快到了成婚的日子。

先帝没有子嗣,新帝原是个闲散王爷,由东方家和蒙家拥护上位,对此感恩戴德,还赏脸来喝了杯喜酒。

曜应付完那群狐朋狗友,一个人溜到花园里醒酒,正好碰到同来躲人的镜。

“来得正好,有东西给你。”镜从袖中掏出一对碧玉小镯,郑重地递给曜,“娘的嫁妆,我留着也没用,你拿去给龙姑娘吧。”

曜把玩着那对镯子,心里欢喜得紧,巴不得现在就去送给西施:“谢谢姐,姐英明神武风华绝代英姿飒爽神龙马壮!”

“别贫。”镜没好气地打断,“你真要调去东海?”

“比真金还真!我家施施想去东海嘛,我又有什么办法?现在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像以前孤家寡人的,想去哪就去哪。唉,有了家,就好比有了枷锁。不过为了施施,我愿意画地为牢。”

“孤家寡人”镜被戳中了痛处,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滚,陪新娘子去吧你。”

曜灵活一躲,做了个鬼脸:“得勒,小弟这就滚,别让我家施施等急咯!”

16.

曜进洞房时,就看见掀了盖头的新娘子正大快朵颐,桌上喜糕被扫劫一空。

“施施你怎么自己把盖头掀了?不行不行,快盖上。”西施被迫放下吃了一半的喜糕,重新盖上了盖头。

曜转身出门又进来,做足了仪式,羞涩而紧张地掀起盖头。

“当当当当!”西施自己给自己配了乐,看着曜被吓到的样子,乐得咯咯直笑。

两人喝了交杯酒,西施问道:“还要干什么。”

“嗯……我想想。”曜假装沉思,“对了,新娘子还要把龙角露出来,给新郎官摸一摸。”

西施乖乖露出了龙角。

“还有龙尾巴!”

西施乖乖变出了尾巴。

“龙鳞长什么样?给小爷见识见识。”

西施乖乖……不对:“人类新娘有这些吗?”

曜:“没有,我瞎说的。”

“东方曜!你又骗我!”

洞房花烛夜,云鹰将军被娇妻赶出了房门。

17.

东海水清,坐在岸边的礁石上可以一眼望见底下沙砾,海风偶尔刮过,带起一阵白浪翻涌和若有若无的腥咸气息。

曜盘腿坐在岸边,手里拿着根无饵的鱼竿,悬停在海面上几寸,模仿着先哲姜公。

西施没掩去龙角和尾巴,欢快地在水中徜徉,时不时沉下去,再猛地浮起来。

“西施姐姐。”曜一手撑头,看见空无一人的水面冒出几个泡泡,他数了数,一共十八个,“好好好,西施妹妹,赏个脸,给吾等凡人见识下真龙风姿呗。”

西施露了个头,半颗龙珠没有后她的龙身便只有人手大小,曜最喜欢让她缠在自己手上,怪丢人的。

她试图转移话题:“你这样怎么钓鱼?”

“不懂了吧,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曜一甩鱼竿,扔回了岸上,“不过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姜公钓鱼,我钓龙,龙女大人,你可愿意上我的钩?”

西施不接话茬:“我要不愿上钩怎么办?”

“唉,这可就难办了……让本将军想想。”曜起身作势要走,趁西施放松警惕时,一下跳进水中。

他手环上西施腰间,两人唇齿相依。

“若你不愿上钩,便换我下来。”

个人理解原皮曜施,可能ooc

壁咚的正確方式!

花怜二人脑补风情大婚之夜

主风情

四种场景,脑洞大开

正文:

玄真将军和南阳将军在打了八百年后,竟然转头就在一起了。这可真真算得上是骇人听闻了。

不过这两位实力不相上下,第一眼并不能十分清晰地分辨出谁上谁下,是以众神官还特地建了个通灵阵来讨论这个问题。

对此,太子殿下表示十分淡定,并出言:“这本就是意料之中。...

对此,太子殿下表示十分淡定,并出言:“这本就是意料之中。”

“他们俩啊,一定会为了上下之分而打一架的。”

让我们回到三天前。鬼市。

花城看着谢怜在纸上写写画画,托着下巴看着他游走的笔尖:“哥哥这是在写什么?”

谢怜笑了笑,道:“为风信慕情的大婚当晚做些准备。”

花城挑挑眉,多少有些吃味,酸溜溜道:“哥哥对他们真上心。”

谢怜抬头,拿笔杆敲敲花城的头,笑道:“三郎这么聪明,自然知道我应当准备些什么。”

花城再将视线转回来,才发现谢怜已经写好了,不多,但是条理清晰。一张白纸上分分明明地写着如何化解大婚当日的矛盾。

“哥哥倒真是了解他们。”城主看着这四条方案,又看了看谢怜,“这成语接龙,定当是最有效的一种办法了。”

谢怜也笑道:“有效是有效,只是未必最适合。”

以下为谢怜假想场景:

在这种时刻,自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两人一边褪去繁复的礼服,一边拥吻着跌在床榻上。

两人分开时都有些微微地喘粗气,风信看着慕情水汪汪的眼睛,只想直接把他按在床上。正要动手,突然被慕情叫停。

“等一下!”

这种时候暂停可是相当毁气氛的,南阳将军老大不高兴,抽了抽嘴角:“你要干嘛?”

慕情整理了一下衣领,清了清嗓子,朝床上努努嘴:“躺下吧。”

风信:???

“慕情,你丫有病?”

“靠,你才有病吧。”慕情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捞风信的脖子,结果被人抓住手腕,一时动弹不得。他吃痛,用力挣脱后朝风信道:“躺下。”

风信仍是不解,却还是坐在床边,眼神却没离开过慕情。看着玄真将军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这榆木疙瘩似的脑袋终于开了窍。

“操!该是老子上了你吧!”

慕情见他这般说开了,也不躲藏了,把话挑明了道:“南阳将军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巨阳将军了吧,别逞强了,乖乖躺好吧。”

风信一时气盛,蹭的一下站起来:“慕玄真!这种事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非得和老子对着干吗?”

慕情一听,火气也一下子冲向天灵盖,撇撇嘴,语气极为不屑:“南阳将军莫不是心虚了?吼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下面的?”

“我操了,我真是操了,慕情今天咱俩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睡!”

“哈,以为我怕你啊?正好我一振夫纲!”

以明光将军和灵文殿为首的一众神官正打算躲墙角听一听那“打架”的声音,没想到竟真的是打了起来。

裴茗:“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这哪是大婚啊……”

灵文叹了口气,无奈地与谢怜通灵。

谢怜由于早已料到,丝毫不惊讶,慢条斯理地与打得正欢的风信和慕情通了灵:

“二位,今天大喜的日子,我倒是有个好提议。”

风、慕二位正在气头上,虽不想理他,但想着好歹还是要给个面子,便暂时停下来,没什么好气道:“什么提议。”

“对于你们争论的问题呢,我们也不能替你们做决定,不如就……成语接龙吧,谁赢了,谁在上。”

慕情听闻此言,嘴角上扬,看上去胜券在握——毕竟比文化,南阳将军就不那么信手拈来了。

谢怜一拍手:“好,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就开始吧。天官赐福——”

风信:“福星高照。”

慕情:“照本宣科。”

风信:“科……”

花城:“哥哥让我暗中帮助南阳将军,南阳将军可记住了,科头跣足。”

慕情:“哦豁,有进步啊。”

风信:“别废话,老子今天非得赢了你。”风信心中颇有些不得劲儿,但是一想也只有这样了,脸上都带上了些英勇就义的壮烈。

慕情:“足智多谋。”

风信:“谋财害命。”

慕情心道这都什么破词儿,嘴上还是接着道:“……命世之英。”

风信:“英才盖世。”

慕情:“……你是不是有外援?”

风信答得非常斩钉截铁:“没有。”

慕情将信将疑,还是继续对下去了:“世外桃源。”

风信:“源远流长。”

慕情:“长驱直入。”他说这个词时语气戏谑,倒是惹得花城和谢怜两人忍得辛苦。

风信脸色不太好,却听花城那边带着笑意的语气,旋即明白过来,道:“入木三分。”

这回成了慕情闹了个红脸,拍桌怒道:“分道扬镳!”

风信笑出声,道:“怎么,玩不过就想跑啊?”

慕情气急,抬手有要打,被风信一手抓住,另一手按在他腰上,一用力慕情整个人都软了。风信挑挑眉,心道血雨探花这种时候还挺靠谱,一边想着便扛起慕情往床上走去。

花城听着谢怜的假设,点点头:“哥哥这法子不是挺好的嘛,怎么说不合适?”

谢怜道:“不确定性太大了,谁知道他们会对到哪里去,我也不确定风信会真的和你通灵啊。”

花城又点点头,道:“确实,我也不是很想帮他。”

“三郎……”谢怜有些无奈,绝境鬼王也不过就是个小孩子心性嘛。

“那这第二个法子交杯酒,是何意?”

谢怜喝了口茶,看着花城的眼睛道:“我与慕情修的都是无情道,戒酒戒情戒色,而风信与我们不同,他没那么多规矩,自然酒量也好些。”

花城:“啊,哥哥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要不要送些好酒过去?”

谢怜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那些放了东西的酒,微笑着摆摆手:“那倒不必了,以我对慕情的了解,他根本用不着这些。”

一通繁琐的礼节过后,两位新人终于被放过了,回到南阳殿时便急忙换了常服。风信较慕情来说力气更大些,倒是也不太在意,不过可苦了玄真将军,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竟背着一身二三十斤的盔甲一整天。

“先别喝水,我听殿下说要先喝合衾酒的。”风信说得异常认真,把慕情本想笑他迂腐迷信的话都堵了回去。

慕情手里一沉,一盏清酒就出现在手里,看着风信对他举杯,他便也伸手与那人的环住那人的手,眼睛一闭便于那人喝了这交杯酒。

这一杯酒下肚,可就是一世道侣了。

风信把就咽下去,看着眼前的心上人,没想到他却:“……咳咳!风信你准备的什么酒啊这么辣!”

“啊?我不知道啊,不是我准备的。还有,这酒还好吧。”还挺香的啊……风信耸耸肩,谁知道这慕大姑娘又在想什么呢,不管了,随他去吧,一杯酒而已,也不会怎么样的。

慕情连喝了两杯水,总算冲淡了嘴里的酒味,呼出一口气,刚要解了发带,突然觉得眼前事物晃晃悠悠的不稳当,手指有些不听使唤,腿脚也发软,脑中突然警铃大作:

“姓风的,你是不是给老子下药了。”

“放屁吧,下药什么的老裴才会做,我才没有那么卑鄙。”风信原本正背对着慕情整理床铺,突然听见身后“咕咚”一声,吓得他一机灵,赶紧转身。

“慕情?”他这一回头,才发现镇守西南的玄真大将军竟已经拜倒在一杯白酒下了,脸上通红,眼神朦朦胧胧的,明显就是醉了嘛。

风信觉得有点好笑,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见他没反应,又蹲在他面前笑着问道:“还认得我吗?”

慕情抬起头,噘噘嘴道:“夫君……”

这两个字在南阳将军脑海中萦绕了好几圈后,终究因为那棒槌似的脑袋里面实在没有缝隙,“我操了……”吸收不了的两个可怜的字只好原路返回,又从他脑子里飞了出去,在满屋酒香中烟消云散。

“慕情,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夫君,夫君……”慕情似乎有些不满他让自己又重复了一遍,嘟着嘴扭过头去不看他了。

风信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吓得一动不敢动,反应过来时才发觉自己的小兄弟已经抬了头,成功地又被自己吓到了。

弱小可怜的南阳将军再次受到惊吓,他尽全力保持着理智,把慕情抱到床上,给他把外衣都脱掉,还打湿了帕子擦了擦脸。而醉酒的玄真将军与平时实在判若两人,一个劲儿地伸手要抱住他,还不听地向他怀里蹭。

风信咬着牙给他收拾好了,正准备离开时,突然手上一紧,随后听见慕情酒后变得软糯糯的声音道:“风信,别走,我想……”

脑子里那根弦“铮”的一声就断掉了。

我操了啊!再忍就他妈不是男人了啊!

众所周知,无辜受惊后食欲会更好。

更何况小娇妻在线引诱。

“握笔姿势不对,再靠下一点,你的手指是石头做的吗?灵活一点行不行?”

“啧,写字的时候要专心!别想别的。”

“另一只手跑哪里去了?南阳将军你的协调性被狗吃了吗?”

“别咬笔杆,你……别咬!”

“手别……别在纸上乱划拉。”

被说得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却不小心蹭到一手朱砂,弄得纸上都是红印子,犹如红梅雪中绽放,又恰似鸟衔樱桃,竟意外衬得整幅字面更加可爱。

那毛笔在两人之间来回碾弄,慕情仿若握不住了,又仿佛不情愿放开那笔,手里力道时紧时松。

而风信手中的朱砂痕在那白纸上更是没了分寸,这张纸被衬的更加粉嫩漂亮了。

这般争执之下,那饱蘸浓墨的笔终是在南阳将军的力气下,透过慕情松松握着的手,在那纸上留下深深一笔。

花城听完,赞道:“哥哥真是好计谋!”

谢怜道:“三郎谬赞了,只是对他们相对了解罢了。”

花城倒是越听越有兴趣,他现在对这些场景竟有些隐隐的期待。指着这第三条问道:“哥哥,这条……震慑,是什么意思啊?”

谢怜轻咳一声,道:“表面意思,就是给他们足够多的武器,然后让他们……自由发挥。”他顿了顿,又道:“如果单纯以体力对抗,大概率会是风信略胜一筹。”

花城兴致起来了:“哥哥别急,这回我来讲。”

以下为花城假想场景:

“慕情,你丫还想再老子上面?痴心妄想!”

风信将自己的乾坤袋亮了出来,慕情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惊呆了。

那乾坤袋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什么带尖儿,带刺儿的,带棱的,带刃的,带绒绳的,带锁链儿的,带倒齿钩的,带峨嵋刺儿的,十八般武器都全了。

看着慕情的神情,风信有些得意,还好提前找殿下借来这些武器充充数吓唬吓唬他,果然被震慑住了,不然真打起来,又给灵文殿提供新素材了。

但下一秒,他就看见慕情一脸严肃地走过来,拎起一把刀掂了掂。

“慕,慕情……这可是南阳殿,是洞房!我告诉你要是打起来……操!你他妈还真动手啊!”风信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提刀杀过来了,只好闪身躲开,从乾坤袋中随手拿了一把剑迎上去。

兵刃相见,叮当作响。这动静不多时便惊动了上天庭的一众神官,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玄真南阳又打起来啦!”,竟呼啦啦一下全都围了过来。

两人一边打,一边为了那个问题争论不休,谁也不服谁,灵文在一旁奋笔疾书,只为了不错过任何一句原话。

到最后,乾坤袋中的武器也几乎被用了个遍,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慕情以枪点地方才站稳,风信较他还好一些,尚能站稳,不过也是累得不行。

“怎么样慕情,服气了吗?”风信问道。

慕情没说话,摇了摇头,只觉得一阵阵晕眩,脚下一晃向前栽下去。

风信向前两步接住他,二话不说扛在肩上便进了寝殿。

谢怜听完,笑着摇摇头:“你也太调皮了。”

花城道:“他们若真是这样,那以后我都不敢和他们打了。”

看谢怜投来疑惑的目光,他又解释道:“对自己人下手都这么狠,看来从前对我或许是保存实力了呢。”

“三郎莫言开玩笑了……”

“哥哥嘴上这么说,心里不也为这场景担惊受怕吗?”花城笑着看着他,笑容中夹带着狡黠。

“是啊,所以千万不能用这条了,赶紧划掉吧。”

说着便提笔在这条方案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二人视线又转向最后一个,上面只写了三个大字,缚仙索。

“噗,哥哥可是从万神窟中得的灵感?”他突然凑到谢怜面前,“还是身体力行的经验啊?”

谢怜脸上烧起来,有意躲避花城的眼神,咳嗽一声:“三郎别取笑我了。”

“没取笑,觉得哥哥这样很可爱。”他说得很认真,倒显得谢怜有些欲盖弥彰了。“哥哥说这个,我想听。”

看着花城一脸的坏笑,谢怜无奈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以下为花怜假想场景:

原本的嚣张气焰在看到对方手中的缚仙索时消失殆尽,玄真将军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绝对力量。

风信挑着眉:“怎么,刚刚不是中气很足吗?”

慕情勉强撑着已经比纸还薄的底气喊道:“你胜之不武,从哪里弄来的缚仙索?又是谢怜对吧,我就知道你们是一条心儿的!”

风信看着他这样子,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欺负欲来,便拿着那缚仙索将玄真将军逼到一个小角落里。

“这场景怎么这么像我逼良为娼呢?”

慕情气结,白眼翻到天上去:“不会用词就别用,说得这是人话吗。”

他找准机会,伸手要抢风信手中的缚仙索,结果被那人更快一步捆住手腕,按在墙上凑的更近。

慕情对于这种威慑毫无抵抗力,或许是童年时被人欺负的记忆又涌了上来,眼角竟慢慢地湿润起来。

他躲开风信的眼神,偏着头闭着眼,一咬牙喊道:“想上就上吧,哪来这么多废话!”

“嗯,这可是你说的。”

下一秒,慕情便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风信抗在肩头,扔到了床上。

谢怜闭着眼睛想了想这个画面,实在有些超出了他老人家的承受范围,及时开口叫停了:“三郎,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呃,大胆。”

花城却有些意犹未尽:“啊,我倒是觉得哥哥可以往这方面引导一下。”

谢怜摆摆手:“三郎饶了我吧,若真是这样,来日我非得被慕情打个半死。”

花城翻来覆去看着这张纸条,随口说道:“哥哥,你有没有意识到,咱们所有的假设,都是基于南阳在上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谢怜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早就有了预判啊,所以,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事嘛,也只有当事人自己尚未认清罢了。

谁叫两人不相上下势均力敌呢。

花城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玄真将军可真是不容小觑呢。”

南阳将军的正名之路真是道阻且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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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诸君细细品读

抱拳拱手

一点脑洞的衍生,如有细节错误之处还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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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见南风扶摇两人总算安静了下来,弯腰将那些被打翻的果子供品伸手捡了,简单擦了擦拢作一处,盘子早被打碎了,只得就那么光秃秃地堆在神像前。

“睡吧睡吧,剩下的事,明早再说。”谢怜挑了个地,拖了个蒲团过去,正准备枕着卧下,却见那两人都纹丝不动,一人倚着一根柱子,都一脸严肃的,一个盯门口,一个望窗外。

“你们不睡?我可睡了?再打起来可别踩着我。”...

“你们不睡?我可睡了?再打起来可别踩着我。”

“你睡吧。”南风总算开口道,“我和扶摇轮流守夜,他守上半夜,我守下半。”

那边的扶摇虽是依旧盯着窗口不言语,但看样子应当是没有异议。

谢怜又坐起来,“也是,还有守夜这一说,”他平常一个人惯了,荒郊野岭地挑个树都能睡得安稳,“那都不好意思,也加上我吧。”

“不用!”

南风扶摇竟是异口同声道,齐齐地看向他,似是想用眼神再将他按躺下去。

“呃……用吧?”

南风眉头跳了跳,“那行,你守第一轮。”

谢怜又将整个庙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疑问之处后,绕回堂前,却见那两人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立着不动,不由无奈,“我说你们……”

“我们年轻人,觉少”,扶摇立刻接道,“这么早,如何也睡不着啊。”他说得慢条斯理,言语里还带点困扰,仿佛真在忧虑失眠少觉似的。

谢怜心知自己拗不过这两人,只得又回身躺下,“行行行,早睡早起的老年人先睡了,我还是明日早点起来接南风的班吧。”

见谢怜躺下后,扶摇又用眼睛去看南风。

南风只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刺一般让他浑身不自在,心里暗暗嘀咕不懂又怎么碍对方眼了,立马也拎起另一个蒲团找了个角落睡去了。

四下里一片寂静,谢怜大概是睡着了,动都不动,想必是多年睡树练出的功力。扶摇竟是也半点声响都没发出,难不成也站着睡着了?南风想用余光看一眼,只可惜他挑的睡处角度刁钻,眼角都要瞥抽筋了也瞥不到,只得作罢。

南风心里思虑万千,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突然,另他这个平日里甚少有多余心思的人也生出不少感慨:谢怜的飞升,还有这个扶摇……

也不知什么时辰,南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感觉上连一炷香工夫都不到就被扶摇推醒了。

扶摇蹲着身子,眼前是南风一副没睡醒的呆模样,额发微散,两眼怔怔地看着自己,没了白天那副凌厉的气势,这样子还算让人喜欢。

扶摇破天荒地没对他翻白眼,反而笑道,“还做梦呢你?已经让你睡了三个时辰了。”

南风揉了揉额穴回过神来,却听扶摇又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心下顿时不爽,他最看不惯扶摇这副嫌东嫌西的态度,忍不住道,“你又怎么了。”

不料扶摇只是一撇嘴,“饿了。”

南风环顾了一圈,视线落在那堆供品上,馒头之类的沾了灰确实不好再弄干净,果子什么的倒是擦一擦便可。

扶摇的目光也跟着移了过去,慢悠悠道,“小姑娘们特意供给你家南阳将军的,我不敢拿。”

南风忍住发作的情绪:这厮怎么就揪着“来南阳庙的姑娘多”这点不放呢?咬牙道,“你去拿便是了。”

扶摇拿了两个果子回来,一手一个,将其中一个递了出去。

南风只当是对方善心大发,正待要接,却见扶摇迅速将那个果子在南风衣袖上擦了一擦,伸回去咬了一口,这才将另一个果子递过来。

“……”

南风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扶摇爱翻白眼。

因为他现在也很想翻白眼。

有些情绪只能用一个白眼表达。

但他好歹是忍住了

……

南风泄愤一般三两口将果子咬了,把蒲团朝着扶摇推过去,起身准备去守下半夜。

“多少人用过的,我不用。”扶摇一脸嫌弃地看着眼前的蒲团,伸手将发冠拆了,长发披散下来,衬得他面容愈加清雅。唇间的一点血色映着如瓷的肌肤,生出一派洁朗秀美之姿。

南风知他是讲究惯了的,也不多言语,在谢怜与扶摇两人间挑了个折中的位置坐下。

扶摇先是以手为枕躺着,没一会想是胳膊麻了,翻身换了只手。再没一会,又麻了。不耐烦地叹了一声,他索性一只胳膊也不枕了,尸体一般直挺挺地平躺着。等到扶摇好不容易以这别扭难受的姿势睡着了,南风才蹑手蹑脚地挪了过去。

南风坐到扶摇身边,伸手垫在他脖子下面,将扶摇后脑稍稍垫高了些。这姿势顿时舒服了许多,睡梦中扶摇满足地轻声“嗯”了一句。

不料这一声却像突然提醒了南风一般,他一下坐直了身,手也抽了回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万一扶摇或者谢怜醒了,看到了怎么想?

伴随着南风这一抽手,扶摇的脑袋也往地上一磕,好不容易攒起的睡意被磕得烟消云散。扶摇顿时火冒三丈,嚯得一下坐起身,怒道,“你干什么?!”

“有个虫子,替你打了。”南风紧紧捏着右拳,仿佛手里真的捏着个虫子一样,往前伸了伸,“你要看么?”

扶摇拧着眉看了南风好一阵,这才骂了一句“有病。”又背对着南风躺下睡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南风百无聊赖,只得盯着映在地上的月色发呆。

那月光从窗口透进来,被裁成了斜斜的一小方,薄薄一层明澈水色般浮在地面上,极缓极缓地流动着。直到笼在扶摇脸上。

夜风裹挟着些许露水湿意吹进庙内,南风直觉周遭又冷了几分,不知是不是来参拜的女信徒多了,南阳庙附近也种上了些花花草草,竟有一阵浓郁甜香被带到鼻尖,醉人心神。

那月光像是指引着南风的视线,去凝视熟睡中的扶摇。扶摇生得本不遭人讨厌,只是他平常神色太过淡漠,让人见了就远远离开。如今这神色在月下被化开了些,变得平静柔软不少,显出一份特属于他面貌的纤美。

月色浅淡,不似日光明亮灼热,扶摇却好像仍是被扰到了,无声地蹙起了眉,也可能是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南风犹疑再三,还是走了过去,正好用身子挡在窗口,霎时庙内就暗了下来,凉风也被尽数挡在窗外。

他脱下外袍盖在扶摇身上,夜凉地寒,带着体温的衣服罩下来,扶摇不由伸手紧了紧,将整个上半身都严严实实裹了进去,脸都蒙住了小半张。

南风盯着看了一阵:他们两人皆着黑衣,只不过扶摇爱修以银色装饰,自己则为暗金,此时两色都落在扶摇一人身上,也挺好看的。

天色既白,估摸着那两人也快醒了,南风伸手去拿自己的外袍,有一小部分却被扶摇给压住了。他伸手扯了扯,对方却睡得死沉,半分都没挪动。

南风顿感郁闷,下定决心用力一扯,这下衣服倒是回来了,同时也一道衣料撕裂声,领口的扣子也被扯掉了一颗。

那颗铜扣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直撞到墙边才发出一声脆响停了下来。

扶摇醒来的时候,见着的就是南风拎着衣服在追一颗铜扣的场面。

扶摇顿时乐了,“我们南风将军这是夜遇女鬼战了一夜?衣服都顾不上穿?”

南风知他话中含义,懒得理他,兀自将外袍穿好,只不过少了颗扣子,领口只得那么大剌剌敞着,露出一片肌肤和锁骨。

“呵,这女鬼还挺厉害,扣子都给扯了。”

“什么女鬼有你厉害?”南风原本只是下意识地反驳惯了,说完才想到,扶摇这是打趣自己遇上什么女鬼行了什么男|女|之|事,自己却说他比女鬼厉害……连起来一想着实有些微妙。

好在扶摇似乎并未想到这一层上,装作苦口婆心道,“你们家女信徒那么多,何不劝劝你家将军多多托梦给那些个心灵手巧的小姑娘,多做些好衣裳供一供,省的穿这些粗制滥造……”

他还欲待说,却被南风一把扣住了手腕,扶摇只当是对方又要打架,正要挥手去挡,不想南风却是在他袖间一扯,扶摇只觉腕间一空,一颗用来收袖的银扣就被南风扯了去。

扶摇是个极度讲究的人,这下两边袖子不对称了不说,一边还得松松垮垮挂着,呼呼灌风。顿时被气得脸色铁青,但毕竟是他理亏,打趣过头,只能翻了好几个白眼勉强压下情绪。

于是等谢怜醒来,眼前的两人一个不停扯袖子,一个疯狂拽领口,谁也不理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果然又打架了啊……真是谢谢你们没踩我啊……”

直到鬼新郎一事结束,南风才有空回天庭上换了件衣服,不用再被谢怜念叨什么“打架归打架,但不能撕衣服,撕坏了要补,多浪费啊,你们可以打打脸扯扯头发什么的,都没关系……”

“大人,您这衣服少了一颗扣子,要给您补上么?”

南风尚在回忆此行,身后婢女轻轻唤了一声,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补上吧。”南风将手中一颗扣子递了过去。

“这……”这分明是颗秀雅冷逸的银扣,而原本衣服上的,是颗古朴拙静的铜扣,“大人,这不是一对吧?”

南风回头看了一眼,那婢女正将两颗扣子比在一起展示给他看,不由露出一点笑意,“是一对。”

--END

我这篇写的好像和拿到的成语偏差太大了,大家见谅!!!能和大大们一起搞活动超开心了!

《来日方长》

黄昏渐逝,炊烟袅袅,缕缕随风直上碧落,散作云儿化作晚霞,楼阁上都挂起了灯笼,给这即将被夜染黑的乾坤添上几抹幽光。

楼中琴音缭绕,宾客怀抱着佳人相互鬭酒,亦有骚客,执笔展纸绘此景,气氛轻松愉悦,唯一人正襟危坐,实属格格不入。

·

...

师青玄瞧着身边那人如坐针毡,实在是太突兀了,打趣道:“大人这是急着寻茅房吗。”

风信不忍直视一旁女装的师青玄,默默的往旁边又挪了挪,可怎知这侧又坐下位女子,为空杯的风信斟酒,叫他一时不知当动不动,只好寻个借口出去透透风。

栈道上虽也有前来赴邀的宾客,但站在外头也总比在屋里头自在,风信挥了挥衣袖,妄图扫去上头胭脂水粉留下的气味,想到屋里头那位“姑娘”更是头大。

此次出行实属任务在身,这事还要从几日前说起,一日胡屠夫报官,说是自家那娃子不见了,本还以为是贪玩忘了时辰,可这天都要黑了,也不见自家小子回来,便问了往日同他儿子一伙的玩伴,可这天谁也没见到过胡小子,胡屠夫这才慌了,方圆几里都寻遍了也不见儿子踪迹,便连忙报官了,可怎知官府也寻不到胡小子的下落。

怎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天村口卖菜的胡奶奶也失踪了,人们便开始议论这事,各有各的说法,但大伙都有个共同的猜测,就是这失踪的都是姓胡的。

果不其然第三天便是那桥头卖饼家的小孙女,官府无奈,只好下命令让手下对胡氏人员进行保护。并且请来了几位神探,风信便是其中之一,赴邀来到胡员外这,不过这员外倒也是个说不上该怎么评价的,这种时候了,还非要兴办酒席,说是冲喜,不过也好,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就不信这还能怎么着。

风信提高了警惕,眼睛扫过每个角落,还真叫他有收获,只见一个人影穿过人群,目光还不断打量四周,如此这般的确叫人易起疑心,遂放轻步子紧随其后。

明明是随着人影拐进了房中,可这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不见踪迹,随后转过身发现那人竟站在自己身后,瞧着打扮是个算命先生,还不待风信开口,那人便冷笑道:“这位大人一直跟随我,可是别有居心?”

风信盯着面前这人,暗道有几分本事,但现在还不能妄下断言只好回问道:“是这样,我只是有几分好奇,想让您帮我算算。”

那人也是沉得住气点了点头,“成,您算什么东西。”

这话听的有几分怪异,但风信并没太注意,“您会什么就来什么。”

那人让风信伸出了左手,有模有样的看了看,又问了生辰八字,过了半晌道:“您是不是至今还未娶妻,因为您不太近女色。”

风信暗道我操了,居然有点准,不就一个生辰八字就可以知道这么多吗,难不成这还真是个算命先生?

只听那人继续道:“您这是缺情爱。”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条串珠,“我看您有缘,这条串珠就卖您十两,保你不久便遇佳人,还能保平安。”

“怎么回事?!”一人走到了两人的面前质问道,是那个算命先生。

一旁的衙吏点了点头,“我们好几双眼睛盯着的,不见了也连忙将附近都寻遍,还是不见踪影。”茅坑里都看过的……

镇子里弥漫着未知的危险,人心惶惶,这事不过一个晚上,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风信也是急过头,慢慢才反应过来,拍了下桌子,这动作惊到了其他人。风信抬眼看了看其他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准备去和师青玄问清楚什么情况。

什么慕情?那个算命先生是慕情?哪个慕情?是他认识的那个吗?明明感觉上是同个人,可为什么声音长相都不一样。

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一黑衣青年推开了门,这人生得一副白净模样,是个俏神探,瞧着像是好欺负,但知道他的人都了解,这看似应该是执笔读书的人儿,分分钟可以拿起斩马刀把你打得措手不及,他看了眼坐着的风信,薄唇轻启:“我有事要同风神探商议。”

这次是风信先开口:“一年不见,你竟还学了易容。”

只有风信一个人,慕情便没有给太多面子,向上看了眼冷笑道:“怎么,风神探是想叙旧吗。”

当初怎么说还是自己有错在先,自当理亏,风信便识趣地按捺住想要说的话。

慕情见那人没回嘴,自觉无趣,便没再刻意嘲讽:“上面下命令,现在我们是搭档,你可不要拖我后腿。”

风信像是斟酌了很久,前言不搭后语道:“对不起。”

这次换慕情沉默,他知道风信说的是哪件事。

好在没有安静太久便有人打破了这场尴尬,是县令派人来请二人前去商议。

连续四人消失,况且还有一个就在众人眼皮底下不见的,这显然也不是办法,不过镇子上胡氏并且还未出事的只有一家了,几人商议了一晚,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慕情看着面前的罗裳发饰几欲拔刀砍人,凭什么是自己穿女装!

县令赔笑道:“还请慕神探委屈一番,最后这家刚好是一对夫妻,让风神探来办这家夫人也着实太假,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就做是为了这镇里百姓。”

原来最终的办法是,他们打算假扮这对胡氏夫妇,一是为了对其进行保护,二也是为的深入虎穴。

如果是为了这镇里百姓,慕情说实话,也不太愿意,大不了就拿着家伙蹲在那守着,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可就因为风信说了一句“你不行就算了”。

什么?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慕情一咬牙,换就换,谁怂谁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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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至,危机四伏,大伙都提高了警惕,不敢有一丝松懈。而屋中的那对夫妻却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讲话。

慕情拒绝了更细致的打扮,只是粗略的穿了套罗裙,盘了个发,最受不住的是,风信就坐在自己对面。一个大男人,在死对头面前穿女装终归是难以启齿,颜面扫地的事,慕情脸皮薄受不住,抬起双手捂住了脸,这换谁谁受得住啊?“你瞅啥?”明明昨夜看见师青玄那般打扮僵的同木头似的,怎的今天一个劲的往自个身上瞟。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慕情心理作用太强,风信保证他几乎都只是在看慕情放在身侧的斩马刀。

风信看着那人快要摸上刀的手道:“瞅你咋的?哎,你冷静,这可没有姑娘会使大砍刀。”

慕情听到姑娘这两个字只觉得他是故意的,“你他妈闭嘴。”

风信想了想自己刚才没说什么对不起这人的话吧,怎么又双叒叕这样,慕情心,海底针。

又静坐了半晌,慕情觉得自己不能和这个人好好的坐着了,这身打扮让自己很是不舒服,加上两人这么坐着,竟真有几分夫妻的味道,慕情是拒绝的。抬起头发现风信好像也坐不住,脱口而出道:“你莫不是长痔疮?”可没想到风信这次竟把自个噎到了:“嗯,还请夫人帮我拿下膏药。”

请原地处刑,放在平时有人这样使唤慕情,定早被斩马刀削皮,但这个时候慕情只想拒绝和这人交流,便真的起身去了卧室。

风信还在好奇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这人莫不是要在药里加料??等等,反正自己又不是真有痔疮,加不加料好像没什么关系。

风信不知道昏迷多久,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只依稀感觉到身边站着一个人。

而那正是突然消失的慕情,他正蹲在风信面前,瞧着那人并无大碍,不自觉紧皱的眉头也舒缓开来,自觉与那人保持距离。

房间里留着盏灯,不算太亮,但也足以让风信看清面前这人,是慕情,风信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扶着一旁的墙壁站了起来,查看着四周:“你没事吧。”

慕情倒不太领情抱臂站在一旁,“还没死。”

风信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在生气吗?我真的……”

慕情打断了那人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好,要解释等我们活着出去再说。”

风信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可这是门外穿来了一声尖叫两人便再顾不上什么,准备前去一探究竟。

门从外面被反锁,屋里也没任何工具,只有一堆稻草,慕情试着推了推门,自觉后退一步,对风信做了个请的手势。没办法,只能这样,不过一会门便被两人撞开,严格地说,是风信撞开的。好在这门已经有些老旧,无需太费力。

两人该是被关在暗室里,因为门外亦是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感觉知道这有条过道。

黑暗中风信突然拉住了慕情的手,果不其然被人一肘子顶过来,还好躲得及时,慕情收回了那只手,发现手腕上多了条串珠,只听见风信支支吾吾道:“呃……保平安。”

慕情却也没有取下,拿着屋子里的那盏油灯,只留给风信一个后脑勺。

两人摸着墙壁走了一会便摸到了大门,这过分的简单让慕情很是疑惑,风信也觉察到这点,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风信站在了慕情身前,“我先来吧。”

虽然这样来说很老套,但这场景的确似曾相识,连同带起来许多慕情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的事,但就连风信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的确,这次合作更多是慕情有意为之,知道是和风信合作,于是慕情毛遂自荐,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可能只是想回来报复,也可能……是想来听他解释。

昨夜再逢,慕情一下便认出来风信,只是自己易容变声,显然风信这种五大三粗的人不可能会马上反应过来。但是即使没被认出……慕情知道,只是再见他,自己是欢喜的,但连带着那羞耻。

慕情抬手示意风信留步,没有看他,只是低垂着眸子道:“我想听你的解释了。”

风信深吸了一口气抬臂将慕情揽入怀中,慕情告诉自己要不是手上拿着油灯,怕动作太大,到时候打翻油灯把这点燃了可就不好了,不然现在就掀了这人,结果这人居然得寸进尺,吻上了自个的唇瓣,不过一触即离。

风信只觉得自己怀里现在抱着的是只炸毛的猫儿,道,其实很多事都是相对的,风信又怎会不想慕情,当初慕情走得太急,风信根本来不及解释,但如今其实有没有解释都不重要了,风信只想让那人知道:“我想你了。”

说来也巧,那是风信和慕情还未彻底分道扬镳时的最后一次联手,庆功宴后两人嘲笑着对方酒量不行,约着回府再来几个轮回。

年少时总是针锋相对,后来发觉到了自己的心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慕情那时会故意试探,而风信则不明白这种感觉,直到两人喝得酩酊大醉,风信才将这种感觉告诉于慕情:“很奇怪的感觉,见到你就欢喜,见不到你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风信还以为是因为习惯了,但慕情却知道是为什么,酒劲上头,迷迷糊糊地就举起了拳头抡向风信,动作不快,风信很快地便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就着他的手背亲了下去。

慕情只觉得自己真的醉了,直到风信喊出那个名字,慕情就像被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泼下,脸色煞白的离开了。

风信当时其实说的是:“剑兰……说,如果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见着他会是欢喜的,见不着是难受的。”风信身边人不算太少,但大多都是大老爷们,除了剑兰,没有人能告诉他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情爱,所以风信才会提到这个名字,对女子大概是可以有所感觉,但放在男子身上,风信是真的糊涂了。

但慕情并没有听进后面的话,只听到了那个名字。等风信追上去时慕情没有听任何的解释,而是对风信大打出手,风信没想反抗,毕竟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人为什么生气,只有一句:“我真他妈的操了,怎么回事!?”

慕情心想得了,告辞,回到屋中什么也不听,只觉得很是侮辱,本还以为是情投意合,都跨出第一步了,结果喊那个名字是什么意思?直至夜半,下定决心要离开,风信还蹲在门口,但因为酒精的问题大概是入了梦,慕情便趁人睡的正香,带着东西离开了。

风信不是没有寻过他,只是慕情处理的太好,不留一丝痕迹,后来风信明白慕情是不愿见自己,便选择适可而止。

慕情没有直接回复风信,而是往后退了退,“好了,油灯都快翻了,出去再说。”

风信知道,这人不好意思了。

本以为这已经是今天最能让两人情绪都有所起伏的事,没想到推开门后竟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只见那些失踪的人都在这,一个不落,庭院里张灯结彩,两人就这样,在大伙的注视下从屋里走出。

等等,那刚才的对话都被听见了吗!!

“我操了!”可喜可贺,两人重逢后的第一次合拍。

师青玄瞧着两人逐渐发黑的脸,连忙和二位解释道,原来是谢怜知道两人不愉快后寻思着救场,因为消息来的慢,谢怜也是前几个月才得知,花城倒不太想让谢怜太多关心别人的事,但既然是哥哥想做的,那便支持并且提供一些资源。

这才有了这次的案子,显然案子是假的,但也只有风信和慕情被蒙在鼓里,而且为什么保证慕情一定会来,其实慕情没有毛遂自荐也会被下命令,这都是躲不过的。

如果是玩笑那这的确是过分了,但好在没事,再说也是一片好心,两人只有开始嘲笑对方居然身为神探却没有发觉。

两人走到了一旁的山间小道上,这儿的夜是美的,不着太多颜色,没有太多喧嚣,只有高挂的月轮,漂浮于星汉之间。

这种时候的确适合说点东西,风信看向了身旁那人:“你说的对,我缺情爱。”

那你准备爱我了吗,我们,来日方长。

Fin.

◎hhhhh我忘性太大了都忘了这篇了orz

八百年了啊。

慕情愣愣地驻足在那座早就没有喜鹊来的鹊桥边,不禁有些感慨。

他的第一座宫观落成的时候,正是七夕前夜。当时牛郎织女都在准备次日的相会,两人殷殷切切隔了十万八千里扯着嗓子唱情歌。织女还好,可牛郎那粗嗓子可真是折磨了神官们。不过受到这小两口的影响,他们也都腻腻歪歪,看着下界的小情侣会在一起,大家的神庙都快被同心锁塞满了。

慕情算是比较倒霉。他的信徒们第一天来向这位西南武神祈愿,求的全部都是姻缘。

他当时应该是翻了白眼的,慕情想着,风信后来还抓着这事笑了他好久。

风信啊。是啊,风信。八百年了,自己和...

风信啊。是啊,风信。八百年了,自己和他闹了八百年了。

因为这段日子里,他不是一个人。

慕情祭出斩马刀,拄着刀鞘单膝跪在桥坎前。看着远远的灯火缓缓垂下头,目视着东南方折下背脊的直线,郑重地弯腰拜了两拜。

一拜是拜天地。二拜是拜高堂。

等了许久,广袖下的十指扣紧了又放松,终究没能拜下第三拜。

八百年了。每一年的七夕,只要无事,他年年都会来。可是八百次,一次也没拜下这第三拜。

许久,那个背影有些不甘地摆了几下,终于还是长叹一口气。慕情站起,理了理铠甲,收回出鞘的武器,快步走往自己的寝殿。

然后玄真将军就碰到了太子殿下。嗯,姓谢的那位太子殿下。

慕情没来头地感到有些尴尬,又不知哪里不对,只好删去打招呼这一流程加快步伐前行。

“慕情!…”谢怜有些无奈地唤道,“今天七夕,我去找三郎四处转转,你也一起吧?”

被邀请的那位头都没回,冷笑两声不屑道:“我去做什么,血雨探花与我一起必然又是刀剑相向,你是想把这个也作为你们两个的七夕娱乐节目吗?想看笑话找别人,我不…”

“不是的!”谢怜听他酸溜溜的语气不对,开口打断:“呃…还有很多神官,风信说他祭拜完也会去。”

不提那个名字还好,太子殿下话音刚落慕情就跑了,连句冷嘲热讽的话都没留下。

“怎么回事?…”谢怜有些疑惑地搅了搅白衣的衣摆,心里有些不痛快。他一直以为风信是一个可以让事情在慕情面前好商量的借口。

太子殿下是对的。

回殿的玄真将军冷着脸喝退一众小神官,设下了结界。

然后胡乱掀开寝殿的所有的窗棂,把斩马刀扔在床榻上,不顾刺痛扯下发冠和铠甲,穿着一件里衬赤脚往床边的墙上一靠。

虽是仲夏,但还是高处不胜寒。几个充斥黑暗的窗口泄进无法驱散的凉意,灌满了整个空间。

神官的五感本不该比常人敏感,此刻的慕情却是四肢冰冷,眼前发黑,耳边作响。

一张俊美的脸还冷冻在这八百年来的淡漠状态中,借了那些凉意才慢慢地开始融化。

先开始融化的是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瞳。

目光中怔住成了习惯的冷淡化为流转的痛苦,融化后的水在眼底积了一汪深潭,泪花沾在眼角,迟迟不落。

然后是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拧起,慕情看着窗外的一片虚无,决眦看进更多黑暗。

太久没哭过的结果,就是已经不会哭了。

他年年都去鹊桥拜,风信年年去剑兰墓拜。

还真是够久的。他也真是笨得够久的。

...

“晴时有风阴有时雨。”

“他人呢?”南阳殿前恭候多时的风信看到谢怜没带慕情,“不想来?”“对啊。”太子殿下遗憾道,“还是你去比较有可能请得动他。”风信思忖半刻,“好。”

慕情红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刀发神。

风信没用多大压力就破开了慕情匆匆忙忙设下的那道结界,进门就看到慕情举着斩马刀一脸决绝。

可把南阳将军吓个不轻。

“喂慕情你别极端啊!”风信喊了一声断了慕情思绪,“有什么不满意就说,跟我们下界散散心多好,别搞个结界琢磨这些东西!”

慕情哑着嗓子开口:“我琢磨什么了?”

风信没法回答,只好劈手夺下他的刀放在一边一屁股坐在床上,“我他妈怎么知道你琢磨什么,总之不要有事没事拿着刀比划。”

披头散发的玄真将军对于这种断章取义的言论惯例一个白眼伺候,“你管那么多。”

风信无名火起,“我操,亏我刚刚拜我父母的时候还拜了你母亲,你就一个人过你的七夕吧!”

说罢抬脚就走。

慕情听了他的话回过神来,鬼使神差地把还没斩马刀泄愤一样甩了出去,削了风信半个袖子还稳稳扎在了门框上。

看着风信尴尬地甩了甩自己分家的袖子,慕情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所以他说:“你有本事带我去啊。”

“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

暂时脱离了花城的三人理所当然地把第一站选在了仙乐旧址。

断壁残垣最能触人心怀。

“慕情,你还能记起来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吵的吗?”风信缓和了语气,看着满目疮痍悲痛道。

“我是生下来就准备好跟你吵了。”慕情鄙夷地看了一眼伤春悲秋的风信,“记这些不如多记记你的脑子应该怎么开光比较好。”

风信就像没听见一样,附身踢了一块断瓦,“殿下肯定记得。我也记得。你小子一来就整天摆脸色不说话,别人骂你你都不还口。”顿了顿,慕情脸色稍稍变得柔和了些,风信才鼓起勇气接着往下说:“好心帮你你也全当成驴肝肺,我和殿下想尽了办法,你倒好,对我们态度越来越差。”

慕情嘴角微勾,“驴肝肺是不至于的。你最早给我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扔。后来送的东西都在我母亲那里。也算保管得挺好了。”

慕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怜欣喜的一声打断:“三郎!”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风信慕情识相地强行跟说话都酸溜溜的红衣鬼王寒暄了两句就独自行动了。

谢怜跟着花城在漫天星斗下信步而行,慢慢转悠到了闹市。

“三郎,这七夕可会敛聚有情人?”

“会的。”

“别怪我贪心,只是不愿醒。”

慕情停下脚步,看着向前走动的风信蓦地戏谑道:“南阳将军,打一架吧。”

风信也站定了。

一支箭贴着慕情脸颊飞过,在白皙的颧骨旁带出一道血光。

玄真将军闭上眼,抽刀轻松拦下接下来暴雨流星一般的数十箭,响亮的金属碰撞声正是他向前的脚步节奏,一点一点凭听声音靠近了放箭的人。

翻身躲过角度刁钻的几支箭矢,利落的刀法戳砍劈刺,渐渐逼近了风信面门。

刀锋险些擦过风信的脖颈,尖端的寒光还没有闪出来就被扼入了刀鞘。

二人对视了很久。

一步一步靠近,最后才发现发现什么也得不到。

慕情看着那双眼睛想,刚刚打的这一架,风信纵然放水了,但也很像他们这些年的关系了。

“你放水了。”

“???我哪知道你是要动真格???”风信看起来十分不屑,“见血了你就这么凶残,得亏你不是个女的,不然月月这个时候都得避开你。”

玄真将军刚入鞘的刀好歹收住了。

念及风信刚刚也没对自己的“脑子开光论”有什么意见,慕情选择绕开这个话题。

一个人翻了个白眼。另一个人啧了一声。

同时开口。

“这一架真像我们。”“这一架不像我们。”

“我操了,你倒是说,哪里像了?”风信狠骂一句,又迈开了腿。

慕情抹了抹脸上的血跟上了他,但没有准备正面回答:“就是像。”

“去你的吧,完全不像。”风信认真道,“根本就是反的。每次我尝试接近你,你就拼命反抗拼命抵触,就他妈跟我欠你钱一样。完了受伤的还是你,我还欠你了。”

慕情想笑:“你欠我的本来就不少。”

风信刚要反驳,慕情就指了指脸上的箭伤。

趁对方无言以对乖乖闭嘴,慕情侧过头:“别的时候我是不敢说,至少你好好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不会自己去讨不痛快。反抗就更说不上了。”

慕情看到风信喉头滚动了一下。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换一换你刚刚的措辞。”半晌,风信闷闷开口,一把拉住慕情:“不然后果自负。”

慕情有些奇怪,把刚刚的话加了十几二十层风信的雷区滤网过滤了一遍,确实没发现有什么能让他说出“后果自负”四个字的言语,不耐烦道:“放手。话我没说错,不用改。”

“那就事后再后悔你为什么说了‘反抗就更说不上了’这种话吧。”风信紧紧抓住了慕情刚刚挣脱的手。

“因为你,只为你,愿和我一起,看云淡风轻。”

两位将军站在仙乐国破破旧旧的一道长廊边,其中一位被拉扯着走得有些跌跌撞撞。

“你干什么?”慕情忍无可忍咆哮到。

“找个南阳殿。你还差最后一拜不是么。”风信看着毫无配合之意的慕情,往他膝弯一捞就把人打横抱起。

这两句看似前言不搭后语,慕情却是闹了个大红脸。乱扭一阵,想起自己刚刚的所谓“反抗就更说不上”的言论,只好作罢动起嘴皮子:“谁…谁差最后一拜了!操!放我下来!”

风信看他在自己怀里挣扎也不是躺着也不是,噗嗤一声笑出来:“也就你这么磨叽。我就是一次性三拜拜完,省的夜长梦多。”

“跟剑兰拜的吧。”慕情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你以为你对着东南拜的时候我在干什么?”风信得意洋洋地调侃道,“每年我还特意跑到这里,到你以前住的那间屋面前拜。比你在桥上拜用心多了吧。”

慕情瞪着他不甘示弱,伸出八根手指:“老子可是拜了八百年。”

风信笑了几声,“行行行,我拜的没你久。但是我绝对先喜欢你,这个你不准反驳。”

“呸!我是…”慕情较了真,扬起头,想也没想就甩了个白眼,又要展开新一场辩论。结果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咬到舌头,脚碰到地才发现风信把他放下了。

刚要开骂,嘴就被堵住了。

风信毫不客气地抽干了慕情嘴里的空气,唇舌搅动着慕情口腔里的每一处,被死死按住头不能反抗的被动承受让慕情喘不过气,有些迷乱了呼吸。

“操,你能不能别翻白眼都那么好看。”气呼呼的南阳将军如是说道。

风信又双手把他抱起来:“记不清了。应该挺久了吧。”

慕情没有追问。风信没有接着哄。

南阳将军捧着他这一生最贵重的珍宝,身后恍若当年盛世的花灯把黑压压的天空点了个通透,亮进了每一对相连的心。

“操风信你他妈说谁重!!!”玄真将军如是说道。

风情万种,不抵你轻舒眼眉。至此二人,千生万世永相随。

fin._

文/北柠【化名思追】

※全员设定一方需要借法力

01权引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引玉只来得及喊了句师弟,便俯身压向他的嘴唇,权一真感觉到那双柔软的有点干燥的唇和自己的微微一碰,而后是湿润的舌尖探进来。

其实这个吻极短,引玉不过是为着借些法力,连对方的舌头都没触到便退了出来。

权一真半截儿身子还埋在土里,有些茫然的瞪着眼睛,愣愣的瞧着眼前驭剑杀人的引玉殿下。

他很久没有见过引玉了,自然也无从窥见他对敌的风姿。

引玉现下所持的不过是人间凡铁,还是随手从破庙里捡来的,但也教他舞得赫赫生风,在几人包围中仍游刃有余进退自如。

教人不住一回想,引玉原也是个镇守...

教人不住一回想,引玉原也是个镇守一方的武神殿下,此刻重新有了法力,那些来袭的妖魔鬼怪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权一真看着他的剑刃上徐徐坠下血珠,随即杀风一掸,收势时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那滴还没落下的血珠便离了剑身,甩进土里,而剑头雪亮,似簇新一般,映着幽微的月色,折出一点儿炫目的亮芒。

权一真在这一刻忽的竟似明白了什么似的,他本是武痴一般的人,对许多事不愿也懒得去作想。而也许这一眼是教他瞧见引玉黑色衣袖下皓白的手腕,又或是腕上黑色的禁锢,又或者根本是引玉这个人,权一真的心头忽的涌出一点儿悸动,一点儿迷茫,还有许许多多的一点儿,汇成了一股令他陌生的情潮。

引玉转过身来,他面上神色淡淡,似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低头瞧了权一真一眼。

看他似乎转身要走,不打算把自己从土里挖出来,权一真立刻急了,喊道,“师兄!”

引玉便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他面色仍旧冷肃,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也不知翻过了多少个念头,似乎要将前尘往事都掘出来又在心头滚过一遭。

度过了极长的也极短的一瞬,引玉叹了口气,使了点术法把权一真身上的咒解了,把人从地里拔萝卜似的拔出来,瞥了他一眼道,“借点法力罢了。”

权一真甫一得获自由,便猛的伸手握住引玉的双肩,他双眼亮得灼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心中便生出一点儿惶急,催着他不自觉滚了滚喉结。

引玉被他捉得一愣,还没等他皱眉,权一真已经猛的往他嘴唇上磕去。

这个吻的力道之大,已经称不上是一个吻,引玉在那一瞬甚至觉得权一真想谋杀自己。

引玉的齿间溢出一线血丝,脸色铁青得吓人,权一真却为这亲密的接触而兴奋不已,神色十足的亢奋,握着师兄的肩膀道,“师兄!再来!多借点!”

02花怜

日头有些大了。

躺在草垛上晒了一早上太阳的花城眯起眼睛,打算起身进屋,还没等他动作,一阵阴影便覆在了他脸上。

花城伸手掀开那个斗笠,勾起唇道,“哥哥回来了?”

“嗯。”谢怜坐在他边上。

花城眼里带笑,半张脸罩在那斗笠的阴影里,也不说话,只勾着唇望着谢怜。

谢怜被他盯得有些脸红,便下意识眨了眨眼,落在花城眼里又是十分可爱。

“哥哥。”他亲昵的唤道。

谢怜啊了一声,回应道,“三郎怎么了?”

花城便将嘴里叼的稻草吐出去,伸手勾过谢怜的脖子,笑着道,“先前借了许多次法力给哥哥,现下哥哥是不是也该借一点儿给我?”

谢怜的脸色便越发红了,他垂着眼睑轻声道,“自然的。”

却只见谢怜垂下脖颈去,两人各被那斗笠遮了一半面容,将落下来的日光尽数挡在了外面。

03风情

风信青着脸道,“其他人呢?”

慕情脸色也不甚好看,耐着脾气说了句,“我哪知道。”

风信在原地转悠了几圈,忍不住骂道,“操了,这什么破阵法,这下怎么出去?”

慕情挨着石壁摸了一会儿,没摸到什么机关之类的凸起,只得转悠了回来,“你去通灵阵里问问他们人在哪。”

风信依言照做,脸色越发难看,“我操,这什么鬼地方,通灵阵进不去。”

慕情不接他的话,侧着耳听了一会儿动静,皱着眉道,“有人来了...不对,好像不是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慕情动了动嘴唇,风信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猛地一瞪眼,“你要干什么!不行!”

慕情被他冲得也动了气,道,“不就是借个法力,你是个娘们儿么?”

“我操了,”风信直着脖子道,“你才是娘们儿,总之不行!”

慕情不耐烦道,“那你他妈一个人打啊?我听这动静他妈的至少数十只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这破地方你施展得开?”

风信怒道,“我他妈怎么就不行了?”

慕情奇道,“谁他妈说你不行了?你他妈借不借!”

风信道,“我他妈不借!”

慕情道,“你以为我稀得借你!要不是这地儿没其他人我犯得着找你借?!你别高看自己了!”

两个人如同三岁小孩一般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能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姿势以图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慕情听得那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越发近了,更加烦躁,冲上前拎着风信的衣领道,“你他妈到底借不借!”

风信把他的手揪下来甩开,“我他妈就不——”

慕情就等着他这一吼,极快的凑上前偷了个仓促的吻,好容易渡了点法力过来便火速退到一边,嫌恶的抹了抹嘴。

“我操了!”风信愣了一瞬,又见到慕情的动作,顿时更加怒不可遏,“老子还没嫌恶心你擦个什么劲儿!”

他冲到慕情跟前如法炮制的拎着对方的衣领,简直被气昏了脑袋,恶狠狠道,“你不是要借吗!来借个够!”

遂狠狠堵住了慕情的嘴唇,强硬的撬开齿贝往里探去,这已经不是借法力了,而是个十分凶狠的吻,惊得慕情合齿咬了他一口。

风信合着满口的血骂道,“我靠你他妈是狗啊!”

慕情喘了口气回击道,“你他妈这是借法力?”

“那你咬我干嘛!”风信怒道,“不就他妈的亲个嘴么!”

慕情听他竟是知道的,且故意这么做,顿时气的不行,拿手指了他半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憋出了句,“我真是操了。”

04双玄

两人坐在长街的一处食铺里喝着绿豆汤。

师青玄喝到一半,忽的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明兄明兄,借我点法力!”

贺玄皱着眉,“你要干什么?”

“哎呀你别管,”师青玄揽过贺玄的肩膀,笑嘻嘻道,“你就借我点嘛,放心,我又不白借你的,晚些等我法力恢复了我双倍还你!”

贺玄挪了挪位置,“你先说你要做什么。”

师青玄跟着蹭了过去,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哎呀明兄你怎么老追根究底的呢,这样多无趣啊,你看你成天板着长脸,其他神官都不敢跟你说话,何必呢是不是。你看我朋友多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实我也知道我讨人喜欢,哎呀这个是没办法的....唔...”

贺玄捉住他的脸,手指在下巴上一顶,迫使他张开嘴唇,嘴唇上另一个人的温度让师青玄怔愣了一会儿,直到贺玄渡完法力他还傻愣着,倒是贺玄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要干什么去吧。”

师青玄盯着贺玄的脸,慢慢的,慢慢的热了耳根,他将风师扇摇得十分欢快,嘴上念叨的更快了,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眼神四处乱转,“哈哈哈明兄你真大方那个什么我们难得来人间不如再去其他地方走走啊哎呀你说这人间真的太热了改明儿带着我哥一起来啊哈哈哈.....”

贺玄把木勺搁在碗里,抄起剑往外走,师青玄还没回过神来,连忙一收扇子追了上去,“诶明兄你等等啊你怎么吃得这么快,诶明兄明兄!”

“师青玄?”贺玄将烛火点亮,照出师青玄的模样。他动了动干燥的嘴唇,发出了这长久的沉默中的第一句话,那声音微不可闻,“你借我点法力,好不好”。

贺玄沉默了。

“你要干什么?”贺玄道。

师青玄却不说话了,只用一双眼睛静静的望着他。

贺玄静了良久,还是托着师青玄的下巴吻了过去。

四肢百骸中重新流淌起法力的感觉太过惬意,令师青玄竟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贺玄,轻声道,“贺玄。”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倏忽间,室内一阵白芒暴涨,贺玄身形未动,只闭了闭眼睛。

他早在心中有所猜测,然而师青玄能凭着这点借来的法力自断经脉也实在有些出乎意料,贺玄望着枕在桌前仿佛睡去一般的师青玄,此刻心中竟十分平静。

师青玄的手指细长,因为长期未曾好好进食而瘦得有些硌人,握在手里也是冷冰冰的。

贺玄在一片静谧的屋子里坐了良久,忽的道,“师青玄,你还没还我法力。”

吧嗒一声,窗沿上的雨滴终于积不住,顺着窗格静静的滴下来。

-标题来自一篇长篇小说,与内容无关233另外不是想歪的那一种理解,是文艺的那种。

谢怜叹了口气,“最后再问一遍,你真的决定了吗?”

慕情轻轻点头。

谢怜的目光在他周身拂了一遍,温声道:“好吧。这也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我是这么想的:真要是那么喜欢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跟他去说呢?用这种方法,就算暂时能缓解一下苦楚,等到以后,你只会加倍地痛苦。”

慕情抿了抿唇,略微移开了目光,淡淡道:“你又不懂。东西给我,剩下的就不要管...

慕情抿了抿唇,略微移开了目光,淡淡道:“你又不懂。东西给我,剩下的就不要管了。”

花城靠坐在一旁,指尖把玩着一对小巧玲珑的骰子,冷笑道:“哥哥,别管他,有些人就是识不得好人心。”

谢怜将手轻放在花城肩上,道:“好了,三郎,别说他了。赶紧拿给他吧。”

花城扬了扬眉,但还是将指尖骰子一转。爆开的红色烟雾散开后,一个拳头大的不倒翁立在他掌上,左右前后摇了两下,乖乖停下不动了。

谢怜莞尔,接过了那个不倒翁,递给慕情。

谁知慕情刚一接过来,那不倒翁便“嘭”一声爆开,变回了妖怪。那妖怪饿极了,一看到眼前人白白净净的细长颈子,流着口水便扑了上去。谢怜手急眼快,捡了个陶罐子往上一套收,将妖怪收好,再次递给慕情,道:“小心点,要是你自己也被咬了失忆,那才真的好笑了。”

慕情抱着陶罐,抬眼看了看谢怜,嘴唇轻轻动了动,话在唇舌之间滚了几滚,却怎么也逼不出来。

谢怜道:“不客气。”

慕情稍显愠怒,抿住唇,扭头赌气道:“谢谢。”

谢怜忍不住笑了,“好了,客气什么,咱们不是朋友吗?”

慕情一听“朋友”二字,以为又要被他打趣,抬脚就要走。谢怜却急忙拉住他:“等等,还有正事没说呢。”

慕情将那罐子抱紧了,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谢怜正色道:“你要记好,只有一天。日落之后,他就会恢复记忆,但对于失忆一天发生的事什么都不会记得。只此一次,以后就再也做不到了。”

“只有一天?”

“只有一天。”

一天。

不知不觉中,慕情的指腹在陶罐子粗糙的沙纹上磨得发红,目光落下的那随意一点仍然清晰,舍此之外的世界万物都模糊不清起来。

很久后,他移开目光,微微低了额,道:“我明白。”

风信记得自己当时一箭爆了慕情身后的邪物,正要破口大骂那个蠢货时,身子一歪,脚下一空,尚来不及张嘴喊,眼前就黑了。

黑了好一会儿,混混沌沌迷迷糊糊地,好像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又呼呼大睡了很久,脑子刚咚一声响,脖子又一阵刺痛,遂呼扇一巴掌拍在颈侧,结果把自己拍醒了。

风信的手指还糊在脖子上,打了个哈欠,吧唧几下嘴,眯着眼四处看了看,坐起来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喊道:“慕情!我的衣服呢?收回来没有啊?”

倚在门边那个身材高挑的黑衣人闻声动了动,像是低低地笑了一声,走到他身边,将怀里的一叠衣服扔下,轻轻道:“都快忘了你以前是怎么使唤我的了。”

风信被埋在那人的阴影里,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仰起头来用力挤了挤眼睛,道:“慕情?”

那人冷笑道:“怎么?脑子撞傻,不认识我了?”

风信皱眉道:“不对啊,你他妈吃错什么药了长这么高?这身甲又是怎么回事?”他四周看了看,怒而跳起来,站在榻上,想拔剑剑却不在,只得摆开拳脚,凶巴巴道:“这是哪儿?这不是皇极观!你是什么妖物?——啊!”

他的脑袋结结实实地顶在了房梁上,疼得眼冒金星、鼻子发酸,只得抱着头蹲下道:“什么邪物?这房顶打人!……”

慕情那张淡淡的冷脸绷不下去了,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微笑,道:“房梁怎么打人?分明是你自己长的太高,顶到头了。”

风信倒吸好几口冷气,总算缓了过来,仰头看了看,道:“开什么玩笑?我哪儿有那么高?”

慕情道:“你别着急,下来走两步看看。”

风信皱着眉瞟了他两眼,虽然依言照做,却仍然十分警惕,刻意绕开他几尺远,下地走了几步,确实发现自己好像比从前高了很多,身体也更结实了一些,走过铜镜看了看,还被镜子里那个气宇轩昂的大男人给吓了一跳,看了好几眼才习惯,对着镜子拨了拨头发,傻笑道:“这个是我啊?”

慕情翻了个白眼,“傻成这样,天底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了。”

风信在镜子面前走两步退两步,转了个身,确认镜子里的人跟他完全一致,绝对不是被什么镜子精附体,才道:“可是……这怎么回事啊?咱们怎么一夜之间都长高了?殿下呢?他也长高了吗?”

慕情冷笑了一声。这可不好答,勉强算长高了一点吧。

风信确认了这个慕情没问题后,又不躲着他了,绕着他转了两圈,和他比了比身高,确认两人身高真的一丝一毫都不差之后,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道:“你还没回答呢,怎么回事啊?”

慕情道:“不是咱们长高了,是你失忆了。”

“……”风信皱着脸,“我啥?”

“你失忆了。”慕情欣赏着他这副傻样,心情不错,难得耐心地解释道,“你被邪物咬了一口,吞下了记忆,现在应该以为自己二十岁吧。”

风信挠了挠脸道:“谁二十了?我不是今年刚十五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就说得通了,怪不得这厮醒来之后就跟个猴儿一样上蹿下跳。当时他为了确认效果稍微谨慎了一点,没想到就做的有点过了。

慕情只得叹口气道:“十五就十五吧。也能行。你过来坐下,我跟你讲是怎么回事。”

两人同样年纪时,无论是气质还是实力,向来都是势均力敌、互不相让的。但自以为自己十五岁的风信遇到已经当了八百年玄真将军的慕情时,底气就没那么足了。虽然看着死对头的脸觉得有点拉不下面子,但被对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淡淡的一瞟,他就有点腿脚发软,最后还是乖乖坐到了对方身边。

慕情于是就将他忘了的这八百年简略地讲了讲,省去了许多波折,只说仙乐国气数尽后灭亡,三人相继飞升。但这也足够风信双眼发直、目光呆滞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在为仙乐国灭怅惋还是为三人飞升而惊叹。

他满满消化听到的内容,慕情也并不着急,耐心地等着,偏过头来,细细地看着他的侧脸。两人平日里一凑头就打架,难得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这样好好地看着对方。

这人还是一副冷硬英挺的好模样,高挑的个子,匀称的身材,此刻却分毫没有南阳将军平日的威严。少年表情丰富、神采飞扬,就好像真的带他回到了多年以前,两人之间还没有那么多不可挽回的嫌隙的那些年岁。

等慕情将他的样子仔仔细细地在心里印了好几遍后,风信咽了口唾沫,终于开口道:“我真的飞升了?”

慕情移开目光,点头道:“东南武神,巨阳将军,千真万确。”

风信道:“这名字真怪,我自己取的吗?”

慕情道:“自然。”

风信挠了挠头,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也懒得再计较这个了,起身转了转,道:“这房子布置得真红。这是哪儿啊?”

慕情目光幽幽,盯着他的背影转了一圈,这才开口道:“这是我们的婚房。”

风信一脚绊住自己的腿,“砰”一下摔倒在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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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两步,没事儿走两步。”【据说明白这个梗的人都已经上了年纪】

情儿本来想变出二十岁风信激情开车,谁知道一不小心搞出未成年,很难过。本来十七岁觉得还是有点嫩了,改成预计二十岁,毕竟妹妹应该喜欢成熟款的hhh

不过小风信激发了他的母爱【不对】

-风情原著背景小短文。

“知道吗?那个姓慕的受了重伤,刚被人抬回来了。”

“又来?这回怎么回事啊?”

“嗨,还能是怎么回事?他又不自量力,自己偷偷跑去挑战一只连十甲的神官都要小心对待的凶鬼,不但没打死,自己差点连小命都丢了,还麻烦帝君下去给他擦屁股。”

“他也真是的,这才刚刚飞升,不跟别的新人一样安份守己,整天在这儿现,跑去别人的地盘打别人的鬼,抢别人的信徒,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能耐大一样。”

“还不是因为他这同神官是背叛旧主抱别人大腿求来的,现在怕被人说飞升也是巴结来的,就想赶...

“还不是因为他这同神官是背叛旧主抱别人大腿求来的,现在怕被人说飞升也是巴结来的,就想赶紧做出点成绩来堵别人的嘴呗。”

“诶,要依我看,他跟帝君走得那么近……说不定还真有那么,嗯?”

“怎么?你说他飞升有问题?”

“诶,我可没这么说。不过嘛,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估计也都有数是不是……”

“够了!有个屁数,都给老子闭嘴!”

听见着石破天惊的一声吼,几个切切私语的神官都停了下来,面上有些发烧,打量着忽然冒出来的黑衣神官,纷纷道:“你又是谁?吼什么吼?”

风信脸黑得惊人,也不惧他们人多势众,从祖宗十八代开始就把他们挨个骂了一顿,气也不带喘地又接下去道:“……慕情就算再不堪,人家至少是个干事情的。不像你们,就会操操嘴皮子,有这闲功夫,不如赶紧去端几个鬼的老巢,不然就别怪别人来抢你们信徒!”

他骂得极爽,骂完转身就走。对方一个个被他气贯长虹的骂法震得呆若木鸡,等他走了之后很久才反应过来。

“等等……刚刚那个不是新飞升的俱阳将军吗?”

“我记得他和那个姓慕的关系很差的啊……”

“真是奇怪……”

这厢,风信一步不停,直直走到了慕情的居所。

玄真将军虽说叫将军,到现在却一个下属也没有,不知道是慕情觉得花神力点将不如自己努力,还是像别人传闻的那样,他自己叛主上位,就也怕点了将上来的人叛他。总之,风信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站在卧房门口,看着那人艰难地爬起来,手伸到后背,试图系紧松下来的绷带。

忽然想起,自从各自离开殿下飞升之后,两人还没有单独见过面。

他呆呆看了一会儿,开口道:“喂……”

慕情的手顿时松了,警惕地转头看了过来,好不容易系好的绷带又松了下来。看清楚是风信之后,他微微睁大眼,又有些生气地抿了抿唇,冷笑道:“你来干什么?”

风信道:“你管我呢。”便走了进去,坐在他身边,伸手就要帮他再把绷带系好。

慕情虽是不情愿,但此刻受伤不轻,也推不开他,只得受着了。风信帮他把之前包扎粗糙的绷带解开,重新包好,拍了拍他肩膀,道:“可以了。”

慕情沉着脸,慢慢地重新躺了回去,轻轻吐出一口气,有些疲倦地闭上眼,很久以后,道:“风信……”

风信正出着神,听到声音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慕情道:“你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风信怒道:“当然不是!”

慕情道:“那你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

“当然是……”

话说不下去了。其实他也不知道。

风信和慕情关系向来都不好。以前是因为都跟着太子殿下,才勉强每天凑在一起。现在再非在一起不可的理由,又为什么刻意要过来呢?

更何况,自从他对殿下做出的那些事后,他们之间就连朋友也算不上了。

风信又想了很久,这才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连个来看看这个人的借口都没有。

可是……

慕情轻声道:“没什么事,你就滚吧,别打搅我养伤。”

风信想起他还受着伤,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查了查他的伤势,又握住他手腕把住脉搏,忍不住抱怨道:“你真是的……上回才刚重伤过一次,现在又不长记性,想送死吗?”

“放心吧。我可还不想死呢。”慕情望着天花板道,“至少不是死成现在这个窝囊样子。”

他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却仍是一副倔强决然的神色。

风信不禁想起少年时,有一天,国师曾经问过他们三个的志向。殿下自然说的是“我要拯救苍生”,风信说的是“永远保护殿下”,而慕情……

也是与现在相同的神色。决然之间带着向往,那一双黑眼睛闪烁着光。——“愿为人上人。”

国师本就不喜慕情,经那次以后更不喜了。风信倒是没多大的感觉,毕竟慕情好强这点他是知道的,而且虽然嘴上不承认,心里对这种傲气也有几分欣赏敬佩。

但此刻看到他这样的目光,风信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不舒坦。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干什么非得去别人的地盘上杀鬼?”

慕情看了看他,“为民除害呗。”

“……”风信无言片刻,“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慕情冷笑了一声,“管它呢。真要是除了不就好了。只可惜……”

他说到这儿,嘴角渐渐垂了下去。

风信也想到了。只可惜这一次慕情并没有成功,反而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还劳烦帝君下界帮他收拾了残局。

慕情的手抬了起来,挡在了前额,道:“算了,实话跟你说吧……负责那块地方的神官没能力管,也不上报,他的信徒向我祈愿,说若是我能将恶鬼除去,就能保证那方圆百里的信徒都改宗信我。”

风信一想,黑了脸,“你还真的是在抢信徒啊?”

慕情脸色有些发红,冷笑道:“不然呢?还真要为民除害啊?你不是不信吗?也难怪,你反正就从没觉得我是个好人嘛。我……”

他说的有点激动,一口气没吸上来,眉头拧起,大口喘息,似乎有些痛苦。

“其实……”风信握着他的手腕,为他输送法力,“我很想相信。”

“……慕情,我真的很想相信你是个好人。”

慕情转过头,愣愣地看向他。

过了很久之后,他翻了个白眼,“您可省省吧。我才不要当什么好人。你自己也是亲眼也看到过的。好人就能得好报吗?”

“那也——”风信下意识就想和他对骂,想了一想还是算了,且不说对方现在身体这样,总不能他跑来找慕情就是吵架来的吧。“……就算不是好人,你心血来潮时,偶尔也会做一两件好事吧。对不对?”

慕情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又流露出了不满,“只是偶尔吗?”

“别要求那么高。对于你来说,偶尔就很不错了。”

“呵,没想到原来巨阳将军是专程来我这儿找打的。”

“得了吧!就现在这情况,谁打谁啊?”

“嗯,也有道理,最近巨阳将军这么闲,想必荒废了修道,现在出手对你不太公平。”

“……你小子有种现在就给我从床上爬起来!”

说是不要吵架,不知道怎么回事,三言两语之间就又吵起来了。风信意识到这一点也很无奈,冷静了下来,干咳一声道:“总之,你好好休息,别再这么拼命了。我也该走了啊。”

他说着就要起身,慕情却道:“等等。”

风信看向他,“怎么?”

慕情道:“眼睛闭上。”

风信下意识地也就闭上了,闭完才反应过来,问道:“你干什么?”

窸窸窣窣的一阵响,似是慕情起了身。过了一会儿,他感到什么冰凉坚硬还有点花纹的东西硌在了他的嘴唇上,一眨眼便放了下去。风信睁开眼,对慕情怒目而视:“你搞什么鬼?”

慕情踹了他一脚,道:“要走就赶紧走。”

风信简直太想不通了,嘟囔一声“莫名其妙”,拍拍袖子便干脆地转身离去。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慕情握紧手中的斩马刀,在刀鞘上湿润之处轻轻摸了摸。

随即,轻轻地笑了。

所以当然是隔着刀凑上去亲嘴。

-新番外救我狗命。

-花花生日快乐!

-原著向,短小。

·正文·

回去的路上,风信忽然道:“说起来你小子的生日也快到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慕情微愣,却在对方注意到之前换上了冷笑:“呵,没想到南阳将军也有这等玲珑心窍。”

风信好心提议,却被他阴阳怪气地回怼,很是不快,道:“滚你大爷,到底想要什么?就这一次机会,错过了作废。”

慕情停步,手指在袖中捻着,轻声道:“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一个时辰后,两人面对眼前的“腰带”,俱是沉默。

慕情道:“这是什么?”...

慕情道:“这是什么?”

风信道:“不是你教我的,鸳鸯戏水么?”

慕情瞪眼:“这是鸳鸯戏水?土鸡煲汤还差不多!”

风信大怒,将针线一扔道:“反正你说要教老子,老子给你教完了,绣出来就这个样子,你爱戴不戴吧!”

慕情看他气鼓鼓的样子,却嘴角微扬,敛袖将那腰带捡起来,道——

“你看看,现在我总算教过猪了。”

等他扬长而去半晌,风信才反应过来,想到自己从头到尾被他算计,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提着剑就冲,打散玄真殿小神官,一路闯入内殿。

刚刚站定,破口大骂的那口气才吸进肚,还没来得及爆出来,就看到脱了铠甲、只着中衣的慕情,正对着镜子左转右转,神色得意。

再定眼一看,那人的腰间,新围上了一条奇丑无比的白布带。

-模仿新番外画风的民间小册子沙雕文风。

-ooc是必须的,不ooc对不起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cp仙乐组友情向、风情、花怜。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心怀苍生的太子殿下。虽然太子殿下出身富贵,坐拥金山银山,但他却很不快乐。为什么不快乐?因为他的两个下属关系不好,总是打架,他怎么也管不住。俗话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两个下属都管不好,又怎么能拯救苍生呢?

且说这两个下属,一个负责贴身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虎头虎脑,横冲直撞,骂人不过脑,遂称为呆头侍卫;另一个负责太子殿下身边的各种琐事,胆小心细,瘦弱白皙,心有玲珑七窍,遂称为俏丫鬟。...

且说这两个下属,一个负责贴身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虎头虎脑,横冲直撞,骂人不过脑,遂称为呆头侍卫;另一个负责太子殿下身边的各种琐事,胆小心细,瘦弱白皙,心有玲珑七窍,遂称为俏丫鬟。

太子殿下觉得很奇怪。明明呆头侍卫俏丫鬟自幼就跟在他身边一起长大,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友好,成天到晚打个不停。他于是去请教全国算命最厉害的老国师:怎么才能让呆头侍卫和俏丫鬟和平相处?

国师告诉他:“和平共处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平共处。”

太子殿下继续问道:“长大懂事了也不行吗?”

国师告诉他,长大不长大,也就是拆毁一栋房还是一条街的差别而已了。

太子殿下伤心极了,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国主和王后十分担心,全国上下光求名医,过了一个月之后,终于有个红衣少年揭下了金榜。

本来,这么年轻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获准医治殿下的千金之躯的,谁知道太子殿下一见到红衣少年,立刻从病榻上蹦了下来,从此以后挂在少年身上,再也不肯走了。

国主和王后没有办法,只得将红衣少年招为太子妃,举办了盛大的大婚典礼。典礼上,正在举国上下都在高高兴兴地庆祝这桩婚事时,突然出了一桩变故——负责抬花轿的呆头侍卫和俏丫鬟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将尊贵的太子妃的轿子摔在了地上!

国主和王后非常生气,要严惩呆头侍卫和俏丫鬟。太子殿下不忍心看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受罚,滚进了王后陛下怀里,没日没夜地撒娇打滚,终于让王后改变了旨意。

王后降旨道:“只要这两个孩子以后再也不打架了,我就可以放过他们。”

太子殿下十分高兴,赶忙将这件事告诉呆头侍卫和俏丫鬟。谁知道,俏丫鬟翻了个白眼,说如果这样的话,他宁可去死。呆头侍卫一看生气极了,说就算死也是自己先死,谁嫌弃谁啊。就在两人快要打起架来的危急关头,太子殿下当机立断,将他们双双打晕,分别关到了大牢的东南和西南。

王后的条件达不到,两个好朋友就要掉脑袋了,这可如何是好,怎么才能让他们两个不再打架呢?太子殿下再次愁眉苦脸、茶饭不思起来,某天早上起来自己笨拙地梳头时,居然梳下了一梳子的头发,可以说是十分可怕了。

幸好,这次有太子妃为他分忧。

太子妃见多识广,建议道:“我听说如果两个人常常打架,那是因为前世中了情蛊没有解开,这辈子留下了遗毒。这种剧毒很难消解,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们两个成亲。”

太子殿下大喜,立刻从狱中提出呆头侍卫和俏丫鬟,让他们两个先对着天拜一拜,再对着自己和太子妃拜一拜,最后相对拜一拜,就这样成亲了。

呆头侍卫和俏丫鬟成亲以后,白天虽然不再打架,晚上却打个不停,打得新房鸡飞狗跳,时常传来俏丫鬟挨打时的哭声。

太子殿下十分担心,问太子妃说:“你不是说他们不会再打架了吗?”

太子妃笑道:“殿下,不用担心,真的。不信的话,今天晚上我们也打一架。”

于是,两人就在这天晚上首次打了一架。打完后,太子殿下道:“果然不需要担心,爱妃,你真聪明。”太子妃道:“哪里,为殿下分忧是我的荣幸。”

身边有这样的贤妃,还有什么别的不满呢?从此,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更恩爱了。

几年后,太子殿下、呆头侍卫和俏丫鬟相继飞升。太子殿下的故事流传得太广,这里就不再多说。而呆头侍卫和俏丫鬟则分别成了东南武神和西南武神,虽然两人的领地是分开的,其实根本上还是一家。这也就是为什么东、西、北都只有一位主将,而南边却有两位的原因。

至今,南方某些地方仍然保留着上古的习俗。只要有某两位呆头将军和俏将军的信徒常常打架,就会被送去破烂神和红衣鬼王的庙,对天拜一拜,对神像拜一拜,再互相拜一拜,成亲解蛊。所以小朋友们要注意,千万不要轻易打架哦。

—完—

感动十万人的小故事,花城看了写字,谢怜看了做饭,不转不是仙乐人【喂】

和我墨香老婆用同一种沙雕文风写作总有一种单方面达成神交的感觉hhhhh看到新番外我就想,哈哈哈哈,秀秀肯定跟我一样,在儿童书贫乏的年代,从小读着“民间故事一百则”“成语故事大全”这样插图辣眼语句不通的童书长大的hhh

-新文风尝试第二弹,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胃口2333

-小短篇一发完

其实,风信在说“补衣不是你的拿手绝活吗”的时候,真的丝毫没有讽刺的意思。

他只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少年时期。

少年时,他们在皇极观中整日修道练武,难免就有刮刮蹭蹭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每天回来都是破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早上起来,又变得完好如新了。

风信只觉得这箱子还满神奇的,也不多想,每天只管把衣服脱下来一扔,然后再从衣箱子里找新的穿上。

衣箱子永远摆满了洗...

衣箱子永远摆满了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补得几乎看不出痕迹的衣服。很快习惯成自然,把这个待遇当成了理所应当,也就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忽然之间,箱子中的干净衣服没有了。

风信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穿不到干净衣服,心里很不爽,想找慕情打架,对方又在生病,一时十分郁闷,早早地就躺在床上睡起了觉。

睡得迷迷糊糊时,他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竟然有人敢闯入他的寝房!风信气了个半死,眯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准备伺机而动。只见那人捏手捏脚地走到衣箱子前,打开盖,将什么东西放了进去。

风信趁他不备,跳起来向他扑了过去,锁住对方的喉咙,恶狠狠道:“谁?来这儿干什么?”

那人完全僵住了,艰难地骂道:“傻啊你……咳……放开……”

风信一听到那声音,就吓得松了手。

竟然是慕情。

原来,衣箱子并没有什么神力,不会自己填满自己。每天捡起他的脏衣服,洗干净补好晒干放回来的人,一直都是慕情。

风信愣了一会儿,怒道——

“……放衣服就放衣服,你他妈这么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啊?”

月光下,慕情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他勒傻了,讷讷半天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气得喊道:“我以后再也不管你的闲事了!”

说给风信洗衣服是闲事,的确没错。

慕情毕竟只是太子近侍,需要服侍的主子就只有太子殿下一个,风信就算光着身子满山跑,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每次被风信气到,他都想着:妈的,再也不多管闲事了,吃饱了撑得吗,还帮那小子补衣洗衣。

但是,看到那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衣服被扔在地上,他还是忍不住会伸出手去。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那些衣服就已经浆洗完毕,挂在衣绳上悠悠地晃着,仿佛在耀武扬威地向他招手。

这是为什么呢?

慕情很郁闷。

风信结束了回忆后,忽然产生了一个绝妙的想法,神秘兮兮地吩咐手下小神官说:“把这次大战中南阳殿破损的衣服统一收好,送到玄真将军那里去。”

太苍山众仙不出意外地欣赏到了南阳玄真两位将军的惊天大战。

第二天一早,风信睁开眼时,就看到床头摞着昨天送过去那一叠衣服。

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原先破损的地方针脚整齐,修补得几乎看不出一点痕迹。

得知了这一事件的众仙僚都传开了:原来,玄真将军表面上看上去虽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清样子,其实心里完全就是个管家婆,什么闲事都爱记挂着,藏着掖着偷偷去管。虽然被帮的人总是生气不领情,外人看了也觉得他鬼鬼祟祟不安好心,他也总是气得一甩袖子说“下次再也不管了”,可等到下次有闲事的时候还是会第一个跑过来关心。

而且,所有这些闲事之中,似乎就属南阳将军的最为好管。

要不然,也不会一管就管了八百多年嘛。

听到传言后,慕情气得将太苍山的树林砍了一片又一片,恶狠狠地心想:下次,下次真的再也不管了!!!

啊啊啊啊!!!!我爱我的繁er!呜!她真好!再一次激发起我没有猫的痛苦!(不是)喵一声好可爱哦呜呜呜……她也好可爱哦……!抱紧我的繁er不撒手!谢谢你!!!

我家那小孩儿跟猫一样。

沈清秋总是这么觉得。

猫咪在睡着的时候被亲近的人打扰,会把自己完全伸展开再蜷成一团,爪子盖住脸,全身都透着那种,我就睡一下嘛,再眯一会儿。

沈清秋坐在床边看他师弟的睡脸。太阳从窗子照进来,带着暑热,蝉鸣一声一声的,大合唱就要起来,已经不早了。...

沈清秋坐在床边看他师弟的睡脸。太阳从窗子照进来,带着暑热,蝉鸣一声一声的,大合唱就要起来,已经不早了。

“起吧?”沈清秋吹出一个气声儿,指尖撩了一下柳清歌的长睫毛,看着他师弟皱着眉脸别过去,蜷起身子拿袖口挡掉晃眼的阳光和他不断骚扰的手。

其实也不是十成十的像猫,谁家的猫还能厉害到把饲主儿拉着一起睡懒觉啊?

沈清秋在他师弟怀里扑腾着翻身,柳清歌还是闭着眼,稍微往里给他挪了足够的地方。

算啦,一起困觉呗。

猫咪喜欢跟人相互扑着玩,但假如你足够精明让它占不着便宜,它可能要凶一凶闹一闹,非得在你的身上划出道子留个牙印才罢休。

“剪刀!诶--我又赢了,喝吧!”

沈清秋把酒碗往他师弟那一推,展开扇子挡着脸笑得特开心。

牛逼到怼天怼地怼空气的百战峰峰主柳清歌竟然在猜拳这种小游戏上完全的幸运E,连输五轮,气急败坏。

喝完了,柳清歌撂下酒碗,瞪着沈清秋气势汹汹,“再来!”

不巧,连输六轮喽。

沈清秋止不住就要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他师弟咬着牙挤出三个字,“你过来。”脸色怪不好看的,沈清秋怕他打人,不敢跑路也不敢过去,在座位上不断尬笑。

气势汹汹的柳清歌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柳清歌揪住了沈清秋的衣领,气势汹汹的柳清歌低头啃在了沈清秋嘴上。最后一口咬得挺重,破了点皮,留个牙印。

百战峰主超级超级凶的呢。

家猫偶尔也有扑鸟的时候,柔软的绒毛裹着的肌肉弹性十足,平和温顺的眼神一瞬间带着野性和妖气,下嘴又准又狠。

肌肉线条流畅清晰,眼睛在夜里闪闪发亮。撑在他身上缓缓附下来亲他的样子让他觉得非常漂亮。

“很开心?”柳清歌咬住沈清秋的脖子,微微用力。“那你叫一声我听听。”

猫咪的情绪总让人琢磨不透。想要或是不想要,让人完全猜不到啊。

沈清秋张开手臂,“我就走啦,要不要抱一下?”

他师弟无动于衷。

沈清秋循循善诱,“要半个多月见不着嘞,来抱一下嘛。”

他师弟仰头看云。

沈清秋想翻个白眼,转身就招呼人准备动身了。突然被柳清歌从后面抱住,他师弟声音低低的,下巴压在他肩上,“…会想你。”

噫那你刚不抱是为啥呀!是不是有病!

“所以到底怎么样我才能养一只猫啊!!”

沈清秋声嘶力竭,无比怀念在现代云吸猫的日子。

柳清歌提着乘鸾出去就要灭尽十二座山上的所有耗子。

“你养我就够了。”

他师弟走了两步又倒回来,盯着他恶狠狠地磨了一下牙。

“喵。”

END.

食用说明:

2、很不幸的是抽到了《lethergo》,听完你就知道这是啥性质的文了

3、现代AU,结合原创三十题29:一个人的旅行

确定食用↓戳中雷区↗

渡江

WritebyWhiteFuckerrrrrrr

我看着那位先生拎着他的小皮箱,头也不回地向那团火焰走去。

我所在的城市是一个冬季漫长而严寒的地方。通常,这里在十月末就会开始下起纷纷扬扬的雪花。我的小旅馆正好对着这个城市的一条大江,冬季里江面会结上厚厚的一层冰,渡船就靠在江边无...

我所在的城市是一个冬季漫长而严寒的地方。通常,这里在十月末就会开始下起纷纷扬扬的雪花。我的小旅馆正好对着这个城市的一条大江,冬季里江面会结上厚厚的一层冰,渡船就靠在江边无人问津。渡过那条大江就可以去到许多别的城市,所以哪怕在大雪纷飞的时候这里也多得是来来往往的游客或者商人。

我经营旅店已经很久了,在这个季节客人们都喜欢在我的店中的小酒吧里喝上几杯酒,絮絮叨叨他们自己的故事或者见闻,有的人握着酒瓶为过去而哈哈大笑,也有的人为未来而一杯一杯灌着酒愁眉不展。我总喜欢听他们那些散发着酒气的话,就像是走了一遍他们曾经走过的路一般。那些醉醺醺的客人们带给了我很多意想不到的体会,这让我成为了他们眼中出色的倾诉者,或者叫牢骚屋也说不定。

那是一个深夜,准确来说,是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我在半夜惊醒过来,裹着厚厚的衣服去往壁炉中添加柴火。或许这就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注定,如果我没有起床去看看交给我那勤快极了的店员照看的即将熄灭的壁炉,我一定不会知道那位先生的故事。他就在我忍不住骂骂咧咧地往壁炉中扔柴火时敲响了我的店门。

敲门声起初非常的小,害得我以为是自己半夜不睡而困出了毛病。等到后来门外的客人似乎着急了,敲门的声音才变得急促而又清晰起来。

站在门外的是一位穿着大衣的先生,他拎着一个小皮箱,身后是漫天的大雪。厚厚的毛毡帽和围巾把他的脸几乎遮了一半,让那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看起来被冻得有些惨。

“夜安……”那位先生咳嗽了好几声后,用有些嘶哑的嗓音如此低声说道,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种莫名其妙的礼仪守则,没等他说完就一把将他拉近了屋内,然后重重关上了门。

我领着这位看起来冻坏了的可怜先生往拥有着小壁炉的小酒吧走去,等我走进吧台打开了用以烘托气氛的夜灯后,那位先生吸吸鼻子,放下手中的箱子坐到了我的面前。

没有完全被拍落的雪在他的帽子与大衣上开始融化,从屋外带进来的这股寒气让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已经取下了围巾的先生对我扬起一个有些歉意的微笑,他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就如同晴朗夜空中点缀着的那些星星。

我这才发现这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客人,清俊温和,彬彬有礼。他接过我端来的热水喝了好几口后,才长吐出一口气,露出了一副安心的表情。

“谢谢您,女士。”被热水浸润过的嗓子不再嘶哑难听,再加上他特意放轻的音量,这句话听起来非常柔软。年轻的客人甚至还有了力气打趣,他对我眨眨眼,笑着说道:“要是没有您的话,我的遗嘱大概就派得上用场了。”

“我很抱歉,看样子它还得再等个几十年。”我顺着他的话接道,“要喝点什么吗?您的鼻子看起来像是马戏团的小丑。”

客人微微睁大眼,抬手去揉了揉他隔着围巾都冻得有些红的鼻尖,露出一个苦笑:“不,谢谢您的好心。等天亮,雪一停我就要走了,在那之前我想我得保证自己的大脑还能正常运转。”

就在我想要跳过这个话题的时候,那位客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没有什么急事,我只是……需要来一次旅行,离开这里。”他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样缓缓说出了这句话,期间他一直垂着眼睛,就好像爱上了杯子中自己的倒影一样不肯抬眼。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他好像是从余光中看见了什么一般飞快地抬起头,看向我放在店内一角的复古留声机:“您这里还有这种东西?真是好看。”他微笑着如此赞叹般说道,“真的可以放出声音吗?”

“大概?”我从吧台中翻找出了手机和数据线,“用上一些现代玩意儿就能发出声了。”

客人愣了一下,然后在我遇见他的这几分钟内,我终于看见了一个他发自内心的笑容。

其实我本不应该在这种深夜陪着一位年轻的男性客人在酒吧中放音乐听。这听起来实在不像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但是我在看见那位先生的笑容的时候突然便很得意于自己做出的决定。那个笑容轻松美好,就像是在快要让人窒息的冰层下终于找到了一个透气口一般,如释重负。

我的客人抱着那杯热水,对我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在轻柔舒缓的歌曲前奏声里面他看起来比一开始放松了不少。

——然而这仅仅限于前奏没有放完之前。

「Wellyouonlyneedthelightwhenitsburninglow」

「Onlymissthesunwhenitstartstosnow」

「Onlyknowyouloveherwhenyoulethergo」

优美的男声从音响中传出来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我的客人在一瞬间失去了脸上的颜色。他瞪大双眼,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发颤。然而这种情况持续了不到几秒后,年轻的先生就像泄了气一般弯下脊背,深埋下头。我忍不住担心起他会不会就这样把自己闷死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这让我感到不知所措,我能做的事情只有慌忙关闭了那首音乐,然后不断询问他“您还好吗”。

“……非常抱歉。但是,请您继续放下去吧。”先生如此说道,声音非常小,我必须要微微凑近才能勉强听清。这时候我的客人慢慢抬起头来,我看见他的眼圈有些发红,“请继续放下去吧,我想听下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模样有些狼狈,但是声音却非常平静。客人泛红的眼圈和之前被冻红的鼻尖让他看起来非常值得同情。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他也就如此注视着我。那双拥有过星星的眼睛里隐约能看见如月光般的粼粼。我头一次如此庆幸我能如此形容出一个人的眼睛,否则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向别人传达那时的我的感受。

“好的。”我听见自己如此说道,重新按下了音乐播放键。中断的音乐再度响起来,我的客人手指依旧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坚持听着那首歌。

“您知道吗,”那位先生突然开口对我道,他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勉强能称为笑的表情,“您知道吗,这首歌我曾经听过好几次,但是我头一次理解了它。”他顿了顿之后,再度说了下去:“这是我一位……曾经非常要好的朋友喜欢的歌,虽然我并没有什么感觉。然而非常讽刺的是,到最后我变成了它的歌词。

“这大概是我在这座城市里呆的最后一个夜晚了,我想我或许应该留下一些什么。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话,您能给我一杯玛格丽特吗?我希望自己能稍微喝醉一些,说一点胡话。”

他用那双盛满了月光的眼睛看着我,语气依旧非常轻,听起来就像是在哀求。我自然不会拒绝这个请求,当我把盐抹在杯口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属于这杯酒的故事。那位先生从吧台上端起酒杯,那些月光似乎要溢出他的眼睛。

我的客人小小地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关系非常非常的好。但是我们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他并不喜欢我。这一切的发展都太过戏剧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关系就慢慢变好了。不过我猜所有变化的开始大概就是我帮了他一次,自作主张那种……看您的样子似乎有点兴趣?

“啊,不,犯不着抱歉,我说了,我总得留下些什么。那一次是他生了重病,很严重的那种,一旦处理不好就能提前领略一番三途河的风景。然而很不凑巧的是在他生病期间,我就是负责他的那位医生。我是不是忘记说明这一点了?我是个医生,他是我的病人,所以他一开始并不怎么能和我好好相处。大概是因为他觉得我看起来不怎么靠谱,毕竟我在第一次踏入他的病房时他还以为我是一个实习的。”他苦笑了一声,摇晃起手中的玛格丽特,“他的治疗过程挺疼,一般都是他妹妹陪着他。有一次治疗时那个姑娘临时有事来不了。所以治疗的时候我看见他疼得一头都是冷汗,一着急就学着他的妹妹,抓住了他的手。

“现在想想看,说不定那就是之后所有变化的开端。我一直觉得那没什么,直到前几天为止,我才发现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多么草率,草率到我宁可辞职离开这座城市,踏上只有一个人的旅行也不愿感到后悔。我并不是后悔我那时候抓住了他的手,我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有再抓紧一些。

“Youonlyneedthelightwhenitsburninglow.”

过了一会儿后我的客人轻轻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对我致以一个歉意的笑容:“抱歉,我刚才有些走神了……我们继续吧。

“真可惜我没有记录下那一瞬间他的表情,要知道那可真是非常难得一见。他没法冲妹妹发火,憋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瞪我一眼。当天晚上我收到了来自他的短信,他说我要是敢把画弄丢就要我好看。”

“您朋友……挺可爱的。”我斟酌了好半天,还是决定用上那个形容词。那位先生点点头,嘴角还是带着怀念的笑意:“是的,他总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毫不留情的话,却做着十分温柔的事情。

“他对我说:‘你有心事了。’

“我没办法完全形容出那时候我的感受,硬要说的话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我的确感到了震惊,但是更多的是巨大的喜悦和轻松。那之前我一直处在风暴之中,寸步难行,无可寄托。然后他对我伸出手,把我拉到了风暴之后的天空下。我高兴得想要放声呐喊,却也想要不管不顾地流泪。可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我就只是看着他,站在离他只有半米远的距离上,点头说:‘对啊。’

“我想我那时候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否则他不会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抓住我的手,就像那次在病房中我做的事情一样。”

我想我能够想象出那时候的光景,那位我所不知道的先生走到我的客人的身边,就像是跨过了横在他们之间的那条汹涌的江河,将惊涛骇浪阻挡在身后,就那么站到了我的客人的面前,对他伸出手。

我的客人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夜灯的光被玻璃杯反射着,吞噬掉了杯中的液体:“那时候我才发现牵手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比任何言语都要来的温柔。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有一些不耐烦和恨铁不成钢,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掌心非常的柔软,手指收拢的力度让我知道我正在被安慰着。你看,我说过的吧,他总是这样。

“所以我才会在现在感到后悔。直到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我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有多蠢……好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抱歉,我们继续吧……从那件事之后,我能感到我和他的关系可能已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了,但我直接就将那种感觉归纳为我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在我们的一次晚餐时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了他,那时候他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他看了我一眼,把我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先生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很想勉强自己笑起来,不过那看起来并不怎么成功,“我很想问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就重新收回了目光。那顿饭我们吃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沉默,我以为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在回家之后还发消息对他道歉。

“然后他回复我说:‘没人做错。’

“他见我的第一句话,是‘果然还是回来比较好’。在我对那句话做出了疑问之后,他很是嫌弃地说因为我让他没法放心。”

那位先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现在看看,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那句话的。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有多惊讶,反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我想如果这样都还不是喜欢的话,就确实是能够构成我惊讶的理由了。我看着我的客人的双眼,仿佛能够透过那双眼睛看见他所说的那个人。可能正是因为这双眼睛的缘故,我下意识地便说道:“大概是因为那是您吧。”

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您是您,所以他会如此喜欢。

我的话让那位先生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轻声道:“对,因为那是他啊。”

——“那是我的……柳清歌啊……”

他的声音已经近似于喃喃,我只能模糊地从中听出三个字的人名来。然后他将手中的玛格丽特一饮而尽,就像是要宣告这个故事已经走向了终结一般。

“因为我的缘故,在他回来之后我们还是保持着朋友的关系,一切关切都被打上了友情的标签,一切活动都被限制在友谊的范围内。那时候的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江河,波浪滚滚,再无法跨越过去。

“直到他去世的那天。”

壁炉里的柴火被烧得发出了噼啪的响声,我的客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异常平静,比他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得多。月光依旧存在于他的眼睛里,但是却被酒精浸染得破碎。

“旧病复发,我竭尽了全力也没能再次夺回他。他在最后的时刻费力地抓住了我的手,就像很久以前在病房中我拉住他,他在我的家门前抓住我一样。明明即将离开的人是我,他却是安慰人的那一方。我的手被攥在他的手心里,心电仪最后发出绵长响声的时候,他手指收拢的力度还是一如从前。

“直到那一刻,我才恍然,我到底失去了什么。我的同事都被我吓得半死,他们说看我当了医生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我那么崩溃的模样。我哭喊着他的名字,恳求他再看我一眼,恳求他不要离开我。我所有的撕心裂肺全部反过来对我嘶吼:我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我终于明白了什么。

“无论我在他面前说多少次我爱你,他也再也听不见了。”

——“他明明已经等了那么久,为什么最后一分钟却不肯再多等一下呢。”

他的声音很轻,但那些话却重重地坠落在那杯空酒杯之中。那是一杯玛格丽特,被月光调制得苦涩无比。

我张了张嘴,过了很久后哑着嗓子问道:“那么……您现在还想他吗?”

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即笑了笑,摇摇头:“不,我不想他。”

“他不会想看见我想他的。他在最后抓住我的手,是想推我渡过那条洪流啊。”

我所爱的人啊,请你带着我的勇气,勇往直前地走下去,我将在你身后祝福着你去往属于你的那个没有我的彼岸。

那位先生最终还是婉拒了我为他免费提供一间房间,就在小酒馆中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送他出门的时候正好日出,阳光照在江面上,火红色的光芒被那层厚厚的冰面反射着,仿佛天际燃烧着火焰。

我目送着那位先生拎着他的小皮箱,头也不回地向那团火焰走去。我终究没有问他到底要去往何方,但他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那是未来,在火焰之中炙烤着的、永无尽头的未来。

Onlyknowyouloveherwhenyoulethergo.

Andyoulethergo.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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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了……终于赶上了九月的末班车……吐血

大家国庆快乐哦!!

第一次和大家一起的接龙活动结束啦!!感觉玩了好久哦哈哈哈哈!

非常开心能和大家一起玩接龙,也因为这个游戏认识了很多小可爱,除了写文大家还会在群里时不时闹腾一下,真是非常好了ww

这次的接龙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文艺了,下一次我们会努力把它变得可爱而意外一点的!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一起合作所以大家还有点放不开吧哈哈哈哈

而且因为是第一次接龙,所以大家可能默契还不够,如果有小可爱发现了bug的话还请谅解一下!!

文题也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在这里再次感谢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也希望下一次能有更多更多的小伙伴一起参与进来!!

那么下面公布本次接龙顺序:

七弦→巴夜→南棠→璟生→逆道→流苏→冬扬→栖晓→...

七弦→巴夜→南棠→璟生→逆道→流苏→冬扬→栖晓→蛋→辰然→林风月

以上!如果有哪位太太的圈名我打错了请轻点打我……!!非常抱歉呜呜!!

那么,以下正文!!

致你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微凉的风从巷口吹进,被卷起的落叶在空中翻了几圈,滑翔过一段距离,最后轻巧的回旋,慢慢落在雨伞架的脚边。十月的天气不算太冷,经过的行人还可以踩着悠哉的步伐,在秋高气爽的时节里享受阳光的沐浴。

巷子里的二手书店今日还没有迎来任何一名访客,但书店的主人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柳清歌正专心地读着一本小小的诗集,表情没有什么波动,仿佛一面玻璃镜般,干净而不染尘埃。他坐在柜台后方,一身白衬衫搭配合身的牛仔裤,无框眼镜的镜片边缘有些微反光,镜片后的一双眸子形状完美,眼神聚焦于手中的书本上。

“Shewalksinbeauty,likethenight(她行走于美中,就像夜晚)

Ofcloudlessclimesandstarryskies(无云的天气和满天星斗),

Andallthat'sbestofdarkandbright(正是最好的黑暗与光亮)

Meetsinheraspectandhereyes(在她的容貌与眼眸中交汇);

Thusmellow'dtothattenderlight(从而醇化为那柔和的光芒)

WhichHeaventogaudydaydenies(上天所未给予俗丽白昼的).“

修长的指尖随着眼神所至轻轻划过书页,双唇微微开闭,轻声念着拜伦的诗句。一行一行油墨印在泛黄的纸面上,书背有部分脱落,封面封底的字也被磨得几乎看不清了,柳清歌却用一种类似于对待珍宝的态度来对待这本旧诗集。念罢这首诗,他轻轻合上诗集,起身将它放回一旁的架上,从壶里倒了点咖啡到桌上的杯子里,而后站立在桌旁,啜饮了一小口,又将杯子放下,重新回到位子上,往后坐了点,双手抱胸,倚着椅背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纤长的睫毛眨了几下,他静静望着窗外,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定格在椅上。良久,他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伸手拉开木桌的抽屉,取出一封书信来。

信封上贴的几张邮票显示它来自遥远的异国,优雅的笔迹流畅地写下这间书店的地址,柳清歌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将薄薄的信纸抽出,摊在桌面上,不知第几次的读起。

第二棒:巴夜

那封信算不上很长,但是也写了满满一整页。清俊的字体在柳清歌眼中是已经可以随手仿写出一般熟悉。内容也并不是非常重要,就像是一位老友在家闲得无聊时随手抽出一张纸便开始写起的琐碎日常。

……我觉得我家楼下的那家餐厅真是我遇见过的最难以评价的一家。食物并不出色,也不够新颖——说实话,那甚至有些难吃,但是环境却令人赞叹。你能想象出有人在餐厅里放上一整排的书架吗?而且那上面还真的实实在在地摆着书籍!我真想请你来那里吃上一顿饭,或许我们可以一边吃饭一边高声朗诵《哈姆雷特》?

对了,说起书。上一次你随信寄给我的那本《约翰·克里斯朵夫》中很多批注让我感到非常新奇……

柳清歌用指尖沿着那一排排整齐的字迹轻轻滑过,嘴角微微勾起。那些文字在肌肤下生出了温度,如同是伦敦清晨的阳光交织而成的。他可以想象出写信人写下这些文字时的那种心情,愉快的,柔和的,掺杂着位于辽阔大陆彼端的故乡的墨香与鸟鸣。

悠然地把已经熟记的内容再度看完一遍后,柳清歌的目光在落款处停留了下来。

这是从与那位故乡的陌生人通信以来他莫名养成的习惯,每次读完信后他总喜欢在落款处的人名上停留片刻。如果说柳清歌最喜欢信的哪个内容,那他给出的答应大概就是那个人名。

简简单单的沈清秋三个字,就把一封平淡的信件变成了美妙至极的旋律,轻松地在柳清歌的日常生活中占领了一席之地。柳清歌甚至觉得就算信中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他都能因为落款处的那三个字而把那句话读得烂熟融于心底。

仔细地将信纸叠起放回信封中,柳清歌再次拉开抽屉,把这封信收在了专门用来放置沈清秋寄来的信件的小盒子里。盒子里的信件已经积累了快十封,毫无例外都被保存得很好,连皱褶都找不到一个。

柳清歌从另一个抽屉中抽出几张信纸,秋日的阳光透过书店的窗户洒在纸张上,钢笔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串墨痕,把雾都的气息浸了进去。

其实他的生活日常并不算多么有趣,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枯燥了,但是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如果是这个人的话……

他总是可以说出许多的话,似乎他平淡无奇的生活都成了一段优美的旋律。

看着窗外清清浅浅的雾气,他想了想。末了,添上一句,最近天气开始转凉,记得多添几件衣服。

信件寄出去后,柳清歌抱着白白(一只白色的短毛小狗)开始思考,他觉得自己对沈清秋这个人似乎太过在意了,言行举止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隐约间有些明白,但又似乎并不是很清楚。

就这样吧!

他这样告诉自己,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有些事情不需要想的太过清楚,也不应该想的太过清楚。

就像他一直很想知道沈清秋是个什么样的人,长的什么模样。他想要了解他更多一些,再多一些。

但他并不会冒冒失失的去同他见面,一切随缘就好。

沈清秋这三个字每每在口舌尖辗转都带着一股子缠绵悱恻的意味。

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脑海中想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思绪迷乱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

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那是在初中的时候,因为他自小就很优秀,所以一直都是旁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也因此很多人都很讨厌他,起因是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放学后,被五个人堵在小巷子里。

那天天气阴沉,下着细雨。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一打五,无论他怎么挣扎,到底还是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打。

其中几个人路过小巷见到这样的场景,急匆匆的走了,他几近绝望。

突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人撑着一把淡青色的伞,身后跟着一个小姑娘,他记得她,刚刚就是她往这看了一眼后,转身就跑,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他不记得那个人长的什么模样,只是依稀记得那是个高年级的学长,还有他说话温柔的语气。

“打架斗殴可是要扣学分的噢!你们确定还不回家吗?”

其中一个混混头子立刻就冲了上去“你他妈是谁啊?别以为你是高中的我就……”

只是还未动几步就被另一个人给拉住了“老大你冷静,他哥是岳清源!”

岳清源这个名字似乎很有冲击力,那个混混头子听完后,哪怕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带着人先走了。

我以为他会对我说些什么,但是不曾想到,他递给我一张纸巾后便带着那个小姑娘转身走了!

雨声淅沥间,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婴婴,你这次做的很好,以后不要再像上次那样,自己一个人冒冒失失的冲进去,你受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知道了!”

思绪被瞬间拉回,白白脱离了他的怀抱,从角落里拉出一个小巧的牛奶盆,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他。

柳清歌被瞧得没办法,只能拿出一点脱脂牛奶,倒了一些。

柳清歌没有见过沈清秋,却觉得他应该就像那人一样,瘦削笔挺,温润儒雅,清亮的眼眸闪着光,嘴角含着一小映笑意。

其实他和沈清秋的相识,也是一个意外。

c城九月的天气依旧热的不像话,刚翻新过的书店还没来得及装空调,唯一一台风扇像是累了一样,转的慢悠悠的,扇叶和空气摩擦,发出呼呼的声响来。

柳清歌刚大学毕业,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工作独自来到c城,买下了这家书店。他一向懒于人情世故上的交往,更不喜欢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比起经商,他倒情愿一直呆在这个小巷子里。

柳清歌也没有请人帮忙,只自己一人整理。他把一摞摞的书从一个个箱子里拿出来,再按顺序摆回书架上,当他随手拿起一本书时,一封夹在其中的信落了出来。他皱着眉辨认了邮戳上的日期。是一个多月前的了,算算日子那应该是他刚买下这家书店的时候。

柳清歌回忆了下,当时他拿到信的时候,有工人在书店装修,他便随手把信夹在了书里。别说拆开了,连信封上写了什么,谁寄的,从哪来的都没仔细看,这封信就被遗忘了。

不过现在通讯功能这么发达,还会有人选择写信,倒也奇怪。柳清歌又看了看手上的信,居然还来自异国。

寄件人:沈清秋

收件人:林越

柳清歌犹豫了一下便应声道,“好。”

他撕开信封,抽出两页薄薄的信纸来,

林先生:

展信安

您进来过的如何?c城现在应该很热吧,我们这里倒是凉快,只是再舒适也不比自己家好。在外那么久,虽然习惯了,却反而更想家了。

上次您寄给我的书我看完了,您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次我想借尤瑟纳尔的《苦炼》,国外没能找它的译本,不知道您那有没有?

《苦炼》吗?柳清歌愣了一下,倒是一上来就给他出难题。这本书他也找过,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停止出版了,他自己那本还是图书馆里的复印本呢。

既然这样,他翻翻自己的书堆,找出自己那本《苦炼》,又找了张信纸,

沈先生:

展信安,

林先生已将书店转手给我,并托我将书借你。只是因为现在国内也少有此书的译本,而我恰有一本它的复印本,若不嫌弃,请拿去阅读。

谨祝夏安,顺颂秋祺。

柳清歌字

去了邮局寄过信,柳清歌回到书店继续整理,却并没有意识到两人之后也会成为知心的笔友,甚至会有更亲密的关系。

凌晨五时许,疏疏落落下了几点雨。

昏暗的夜影将褪未褪,掩盖住未曾来得及跟随族群南徙的夜莺最后的低鸣,混着C城惯有的潮湿空气与过于空旷的街景,更显出将至的西风萧条。

秋天离去得悄无声息,甚至让人有些猝不及防。铺满梧桐叶的宽街窄巷,聒噪的乌鸦,墙头招摇的爬山虎,空气中脉脉涌动的海棠香,甚至沈清秋的书信,都像是被一并收进了它的行囊。

他的心不静。

三周前给沈清秋寄去的书与信都被邮局原封不动地退回,信件外封盖上一个红戳,写着“查无此人”。起初柳清歌笃定是邮局广受诟病的投递服务终于在他这里出了纰漏,于是带着信去邮局查号,得到的结果却仍旧是“投递有误,查无此人”。之后的两周里,柳清歌陆陆续续又写了近十封信,每每寄出,无一例外,总是外封印着一个红戳,写着“查无此人”。

这种感觉实属怪异,仿佛原本他与沈清秋之间由一条飘飘悠悠却又纫如蒲苇的丝线相连,如今这丝线忽然被一道不知名的力斩断,线那端杳无音信,令人心焦。是搬迁吗?可是沈清秋分明从未在信中提过一词半句。他还有从这里借的书没有归还,更还不曾收到上一封信中所求的《苦炼》,他们的联络匪夷所思地戛然而止,原因到底是什么?莫非是沈清秋……他一阵心悸,觉得有些头痛。近日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辗转反侧,不得其解。这几乎快成为柳清歌的病。

约摸六七点时候,柳清歌终于从沙发里站起身,推开书店嘎吱作响的木门,呼呼打着卷儿的冷风穿堂而过,带响门沿上一串风铃。柳清歌站在屋内和暖空气和屋外瑟瑟寒风的分界间,定定地,不顾自己只穿了件薄毛衣,如何挡住低温的侵袭。

他说不上此举意欲为何,直觉自己在等着什么,或许是在等初冬的第一场雪,或许是在等那封久候不至的信。

下雪了。

一场大雪在午夜中悄然落下。小小的城镇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道路上因为被车辆开过只留有一层薄薄的积雪,被行人踩出许多或深或浅的脚印。一棵树树梢上还孤零零停留着一只快睡着的麻雀,然后被从屋檐上掉下来的一堆积雪惊的叽叽喳喳的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柳清歌找出了一把扫帚清扫店门前的积雪,然后锁了店门。已经是中午,天还是昏暗暗的。风呼呼的刮着,夹杂着冰冷的雪花,打得人脸颊生疼。

距离被退回的第一封信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柳清歌还是没能联系到沈清秋,他每周都会写信去寄,然后又每每都是被退回来。连原先的店长林越先生也联系不到他。

柳清歌决定去他住的地方找他。他已经买了今天晚上的机票。

下了飞机已经晚上10点多了,他先找了个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就去了沈清秋居住的小区找他。

意料之中的,他并没有找到沈清秋,不过他找了住在他旁边的一些邻居打听。沈清秋果然和他看信时想的性格一样,在他人缘很好这点上就表现出来了。他的邻居们都很喜欢他。他会帮老人们拎重东西,邻居吵架会帮忙劝架,经常随身揣着猫粮喂小区里的流浪猫等等。

据几个邻居所说,他们也是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具体大概是在3个月左右前吧,以为他是回老家或去旅游了。因为他的房子并没有卖掉。

谢过热心的邻居们,柳清歌又在沈清秋家的门口站了许久。

他搓了搓冻僵的手指喃喃道:沈清秋……你到底在哪儿呢

异国无故知,这实在让人难过。

在陌生的地方一个人是待不长久的,而柳清歌也不愿再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一味苦等了,他收拾好了本就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在隔绝地面与网络的飞机舱内路途总是显得格外遥远,柳清歌坐在靠窗的位置走神,玻璃窗外是柔软的烟紫色晚霞,他的目光无神地游离过一片又一片相连的云,然后渐渐聚焦在玻璃窗上倒映着的一本看起来有些岁月而不失精美的书。

——尤瑟纳尔的《苦炼》

苦炼是沈清秋在他手上借的第一本书,却并不是现在自己手中的这本精装书籍。原本沈清秋借去的只是图书馆的复印件,只是后来回信里无意间提到了这次小小的遗憾,柳清歌便记在心里,几经辗转四处奔波为他求来了这本书。

想必他会很高兴吧。

当时的柳清歌不自觉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心中有些雀跃,他寄出了上一封的回信,又装似无意地添上一笔:

“你曾经念念不忘的《苦炼》,我倒是无意发现了实体书,只是书还未到店中,等送到后便给你寄去,可好?”

几日后收到的回信自然是标点符号都浸透着主人无可抑制的欣喜,又带了点儿因迫不及待而自觉失了礼仪的羞赧,看得柳清歌都止不住唇角微扬。

他用手指抚摸信中结尾处清秀的署名,呼吸都不自觉慢了下来。他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开始因为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贫瘠的心脏迸溅出火花,愈发温柔愈发强大。

手指微抖,柳清歌终于从回忆织做的梦境里中难得迷糊地醒了,此时机舱暖黄色的光晕已经渐渐黯淡了,空乘工作人员温软的声音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在小喇叭里已强调多次的注意事项并道了晚安。

柳清歌低头看表,发现早已明月高悬,他安静地坐着,手中抱着本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书籍,隔着邻座一个带着口罩安静睡着的清秀青年,轻声向空乘人员要了一杯速溶咖啡。

柳清歌安静地注视着机舱玻璃外浓墨中地面偶尔出现的星星点点的光,守了那杯渐渐冷却的咖啡直到河倾月落。

这一夜他想了许多,大部分是胡乱分析,甚至扯出了“沈清秋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的鬼话。

呸。

柳清歌在心里唾了自己一口:生活不是肥皂剧,哪儿来那么多意外。

最后所有的胡思乱想都伴着下飞机时看到的一条信息而灰飞烟灭,他都来不及整理一下自己被压得有些乱的头发,就顶着邻座青年诧异的目光,背着旅行包慌慌张张冲出了机场。

——“柳哥,对不住,我这里还有一封写给你的信,前几天送错了地方被退回邮局了,我要不现在给你送去?”

来自杨一玄。

这座熟悉的城市仍是睡意朦胧——薄雾弥漫在每一条街道,熹微晨光拥抱着楼房。仿佛所有的事物都放假似的不紧不慢,唯有柳清歌要迟到般奔跑在长得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马路上。

在家睡得正香的杨一玄被十分像催命的敲门声惹火了,火气十足地打开门,就立刻怂了下去。

“柳哥……”

“闭嘴,”柳清歌气都没喘匀,又伸出手去立刻说,“信,给我,马上。”

杨一玄没睡醒,还迷迷瞪瞪着,将本来挺整齐的书桌翻了个四五遍,这才想起了放在盒子里的害怕多了褶皱的信封——柳清歌躁动不安的内心一瞬间静了下来,手里捏着的信封神圣得没有真实感。

里面只会是些疏松平常的事情罢了,少收几封,慢收几封,有什么关系。柳清歌自嘲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里面的纸只有约莫原来四分之一那么大,柳清歌皱了眉头。

“柳先生:

展信佳,

c城冬天气温一直很低,又是下雪,肯定更冷吧。虽然知道你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但还是想说,记得多穿几件,要注意休息。我就回c城了,借着回来处理事情的契机,想圆和你见面聊聊看书心得的愿望,就赏脸一起坐坐吧?

杨一玄在冰凉的空气中回过神来,见到异常焦躁的柳清歌,他惊讶又疑惑。聪明的杨一玄为自己解疑,大概是关于那位沈先生吧。

柳清歌没有多待,他毫不犹豫地跑在去往书店的路上,尽管沈清秋并没有确定今天是见面的日子。柳清歌的手已经冻僵了,《苦练》却好像传递给他温度与力量。柳清歌一遍遍在脑海中想象着沈清秋的笑容,和他打招呼的方式——常留外国的他,会不会用热情的拥抱来示意呢。

很快的,柳清歌到达目的地。他轻呵出一口气,整了整衣领,推开店门。

“柳,清歌?”

今天的书店迎来了一位客人。

柳清歌心一紧,应声抬头。

一位穿着米色大衣的青年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里是温柔的笑意。

“你好,我是给你写信的沈清秋。”

柳清歌闭上眼睛,暗自稳了一下心情,他今天经历的惊喜有点多了。接着,他睁开双眼,正了身子,朝沈清秋微一点头,说:“久等了。”他给沈清秋煮了杯茶,沈清秋道了谢,氤氲的水雾将他的五官弄得朦朦胧胧,显得更加温润恬静。

柳清歌想,店里已经开了暖气吗?

他瞥了他一眼,回忆的片段乍现脑海。

柳清歌觉得沈清秋似乎有些眼熟。

强烈的疑惑将要脱口而出,他坐定,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我……”他轻皱眉头,脸上浮现起抱歉的笑意,刚刚开口却被沈清秋打断。

“抱歉,”沈清秋带着好奇的微笑,食指搭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凝视着柳清歌的双眼,温柔地寻找着什么。

“我也想知道,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儿见过。”

柳清歌闻言哑然,他正想问这个问题。

沈清秋突然轻笑一声,

“也罢,无关以前,今天就是今天。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沈清秋,幸会。”他伸出右手。

柳清歌似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也伸出了手,

“柳清歌。你好,沈清秋。”

这是他第无数次念出这个名字,今日本尊就在眼前,他忽觉得就算是亨伯特的洛丽塔,他的生命之光与欲望之火,也不过如此。

掌心微热,他有些留恋。

令他惊讶的是,这位沈清秋先生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清傲,反而是个健谈而善良的人,主导了这场谈话。这让柳清歌不需要费太多的心思,也不需要设太多的防备。

“如沐春风。”柳清歌想,但总觉得他在掩饰些什么,比起信里相邀的坦率。

于是两人从最初那封信聊到了《苦炼》,最后聊到了书中的古希腊神话,有种相见恨晚的叹切。

“不知沈先生家住何处?我改日前去拜访。”柳清歌不想放过任何一次与他相见的机会。

“叫我清秋就好。我现在在c市没有自己的住处,暂时借住亲戚家。但我想他不会介意朋友来访的。地址是……苍穹山路穹顶峰苑,我写给你。”说罢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便条,写了一阵子。

柳清歌忽然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那片地方……住着个有点麻烦的人,你平时要多加小心。”

沈清秋却笑了,“嗯,好的。谢谢你。”

他把便条对折,压在茶杯下。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稍等。”柳清歌起身,从桌上拿起进来时放下的那本书来,递给了沈清秋。

沈清秋定睛一看,竟然是寻觅已久的精装版《苦炼》!

但他犹豫着,迟迟没有伸出手。

“怎么了?”柳清歌问,“是你太激动,还是它来迟了?”

“不……”沈清秋笑了,“今天来见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了好多惊喜。”

两人起身,推开门来到店外,沈清秋忽然说:

“柳清歌,我问你三个问题,我想你一定能答上来。”

“嗯。有压力。”

“达芙妮为何化身月桂树?”

“因为阿波罗狂热的追求使她畏惧。”

“西西弗斯为何要推着巨石,在山脚与山顶受着永无尽头的惩罚?”

“因为他贪恋人间美景,愿受此罚。”

“最后一个问题,普罗米修斯为何要在悬崖上受秃鹫啄食,日复一日?”

“因为他为人类的光明盗走了火种。”

“很好。”沈清秋笑了,但柳清歌不明白为什么他笑的悲伤。道过小心,柳清歌送别了沈清秋,关上门后,他惆怅地长叹一口气,转身收拾桌子。

他展开字条,却发现上面除了地址,还有一句话。

“很可惜,也很惭愧,

我并不是普罗米修斯,

也害怕成为阿波罗。

所以再见了,柳清歌。”

柳清歌僵住了,脑子里狂风卷地,他拔腿冲出书店。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街道另一头的沈清秋。连着一左一右的脚印已经走出了很远,他大喊一声:“沈清秋,等等!”

那人闻言转过身来,他撑着一把淡青色的伞,雪落无声,仿佛天地间只此一人。

记忆刹那间重合,柳清歌觉得他好像做了一场梦。

他撑着一把淡青色的伞,拒绝了雨,从巷子的入口走了进来、停留、又披着白雪离开。回头却依旧是那年的模样。

原来,一直都是你,一直也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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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慢慢地戒掉了停下的脚步,慢慢地戒去那人在自己记忆里出现的次数。

久到自己都觉得自己忘记了。

直到,接手下这个书店,直到和沈清秋开始成为笔友。那种莫名却又熟悉的感觉又一起浮出了表面。

沈清秋寄来的信虽然只是一些琐碎的日常,但却因为这个人,使得每一封信都活络了起来。这样的感觉极其相似,相似到有时候他都快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答案呼之欲出,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无视,笔友也就是笔友,他不是阿波罗,他也不愿成为阿波罗,像这样就好。

于是他们日复一日地维持着这样的关系。

直到刚才

原来我们都是克莱荻亚,心里是如此的向往着阿波罗。

他们再次相遇是在那个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晚上,柳清歌看见他坐在咖啡厅里,右手边的椅子上仍是那一把竹青色的伞。

柳清歌要去的地方是苍穹山路顶峰苑,但是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林越先生告诉他的……

“说起来那个地方……住着一个有点麻烦的人。”

柳清歌微微皱眉,坐在一辆有些空的公交车上把雨伞折叠好。他其实是给他寄过一封信的,上面写了他将会在几天后去他家拜访,先打个招呼。只是他觉得这次的见面可能会有些尴尬——毕竟他和他的关系不过是笔友而已。

公交车不知为什么开的很快,雨水溅在窗户玻璃上。窗户上的雾气一次次被柳清歌写下他的名字,又很快擦掉。柳清歌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对沈清秋如此在意,他大约只知道一种模糊的感觉在他心里似乎占据了全部,他只是冲动地寄出了去拜访他的那封信,然后坐车来这条路。

其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见到沈清秋本人。

翻了翻某知名作家一本小说,公交车就到站停下了。柳清歌下了车,按照百度地图上写的向前走去。柳清歌偶尔抬头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没有那把青色雨伞,稍微思考会不会在附近街道巧遇。想了想又否决了这个想法——这都二十年前恋爱剧套路了。

事实证明柳清歌语气其实也不是不好,至少他在门外按了五分钟门铃还是有人开的。一张温和陌生的面孔露出来,柳清歌犹豫了一下,这就是那个“有些麻烦的人”吗?

“您好,是柳清歌先生吗?”

“是的,请问沈清秋先生在吗?我上次告诉他……”

柳清歌明显发现自己的急切,他认为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将那一句话生生咽了下去。

“很遗憾。但是你也许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雨小一些时再走吧。”

室内很暖和,眼前这位先生也许就是岳清源了。他比较内敛,不过显然也是一位和他比较谈得来的人。聊了一会儿,柳清歌因为沈清秋有些心不在焉。岳清源将茶杯端起来,看着他,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现在要走了吗?”

“是的,谢谢。”

柳清歌将拖鞋换下来,匆匆跑下楼。他似乎知道沈清秋会在哪里了,虽然可能性不大——

这是柳清歌第二次使用百度地图,他附近的咖啡店几乎被他找了个遍,但是并没有那家有书柜的咖啡店。他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往一条小巷里走去。

毕竟他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一条咖啡店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只是他看见沈清秋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中是那一本精装版的《苦炼》。

沈清秋转头看向他,站起身与他往外走,撑起了伞。

沈清秋看着柳清歌,莫名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下雨。”

“是吗?”柳清歌笑了笑,心里明白了什么,对他说,“但是,我还是挺喜欢的。”

柳清歌看见沈清秋怔了一下,“因为可以和你撑同一把伞,和你走在一起。”

“沈清秋。”

“请和我交往吧。这是,我对您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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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本次接龙的全部内容啦!!再次感谢参与游戏的可爱太太们和阅读的小可爱!!

下一次接龙我一定会让它变得不那么正经的2333!!

其实这里面有个BUG,就是雾都,相信大家已经看出来了哈哈哈哈

那么!我们下一次再见啦!!啵啵你们!!

魔攻仙山一役过后,虹桥在各峰弟子齐心协力之下很快便修复了。

沈清秋先是闭关数月,后又经此一战,实在是有些累了,只想回清静峰好好休息一番。不曾想前脚刚踏进竹舍,后脚柳清歌就携着木清芳进来了。

“二位师弟这是?”沈清秋吓了一跳,不解地问道。

柳清歌没搭理他,倒是身侧的木清芳冲他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柳清歌就像是得到什么指令般,突然上前一步,将沈清秋摁在了床上,撩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手臂。

...

木清芳也迅速地走上前来,手指搭在他的腕上,边诊脉边道:“沈师兄,多有得罪了。”

沈清秋哭笑不得:“师弟,你们这是作甚,把脉就把脉,难道我还会不配合吗?”

木清芳闻言抬眼看看柳清歌。

柳清歌被看的不自在,松了手,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你配不配合,让你查就查,哪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我的错。”沈清秋失笑,虽然柳巨巨是别扭了些,但总归出发点是为他好。

他没忘记刚刚是谁又救了他一次。

木清芳仔仔细细地搭了一会儿,脸上满是认真庄严之色,沈清秋虽知自己身体无碍,但看木师弟这般专注,不由得也有些好奇:“木师弟,怎么样,可有瞧出些病状?”

木清芳收回手,笑道:“倒是没有大的伤势,沈师兄可以放心。不过一些小伤还是需要开些药好好调理调理。”

“那是自然,有劳木师弟了,我一会儿便让明帆到千草峰取药。”

整个诊断过程中,柳清歌一直紧皱眉头一言不发,这会儿听到结果后,凝重的表情才逐渐缓和下来,担忧许久的心终于放下。

木清芳收拾好药箱,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起身退了出去,柳清歌连忙跟上。

“木师兄。”行至偏室,柳清歌叫住了他。

“嗯?”木清芳一愣,“柳师弟可是哪里受伤了吗?”

不怪他如此诧异,只是谁人不知百战峰峰主的实力,只有他揍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揍他的份。况且......他认真端详一番,并没有从柳清歌身上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是。”柳清歌沉声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师弟且说。”

“......”真要开口,他又有些犹豫了,纠结半晌后才迟疑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人重复梦到同样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木清芳一听,正色道:“师弟可否说得再详细些,是什么样的场景?”

柳清歌一顿,再说话时竟有些磕巴了起来:“不...不好说。”

“这样啊......”木清芳若有所思,又换了个方式发问:“那见到这景象时,柳师弟你的心情是怎样的,是厌恶,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柳清歌回忆片刻,斟酌着道:“很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且......心脏跳的频率很怪,是不是被魇住了?”

木清芳观他说话间眼神不自觉地闪动,面上也染了些许绯红,心下了然,不由得笑出声来:“柳师弟不必担心,你这啊,是动了心了,倒叫人好奇是何等风华的女子,才能入柳师弟的青眼啊?”

“......”

木清芳见他良久不发一语,且神色愈发沉重,心下一惊,犹疑着开口:"莫非......不是女子?"

二人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相较这尴尬的气氛,沈清秋那边就要好得多,只见他优哉游哉地倚在床上看书,旁边还摆着一碟千草峰的龙骨香瓜子。

他一边磕一边看,还分出些心思和系统唠嗑:“你说,我要怎么报答柳清歌呢?”

系统:【......】

见系统不答,他也不甚在意,接着自言自语道:“啧啧,这瓜子真不错,比我以前网购的那个网红焦糖瓜子好吃多了,赶明儿送点到百战峰上去。”

说着他又一拍脑袋:“哎呀,但是这瓜子他那应该也不缺啊......”

见他计划落空后失望的表情,系统决定大发善心地提醒他一下:【请贵方注意,若洛冰河错过“无间深渊”剧情线,贵方B格-10000。】

沈清秋一颗瓜子没咽下去差点呛死。

“咳咳...咳咳咳!”他咳的撕心裂肺,眼泪都飙出来了,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他默默地在心里问候了系统祖宗十八代,上一个副本才刚刚结束,这就要给我来下一个了!这不是还有好一阵吗催什么催,催什么催!

像是察觉到他的严重不满,系统又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此次剧情为本书重大转折点,若圆满完成,则日后贵方无需再协助主角走剧情,可拥有该身体自主支配权。】

真的?!

沈清秋一听这消息,当即从床上蹦起来,脑袋险些撞到床顶上。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想到了某些至关重要的步骤,瞬间像被放了气的皮球般蔫了下去。

“算了,主角那么难搞,我还是想想给柳清歌送点什么吧。”说完他居然又认真地考虑起来:“说起来最近明帆家里送来了好多茶叶,我尝过,好像挺不错的,要不要送点过去呢......”

【......】系统如果有手的话,怕是会想掐死沈清秋,可惜它没有。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沈清秋逗完系统又长叹一声:“哪有那么好的事啊,我就知道你们系统个个都是坑逼。仙盟大会以后就不用走剧情,那我也得有命活啊。无缘无故把人主角踹下去,他爬上来还不得弄死我,到时候柳巨巨都保不住我,唉......”

沈清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无奈道:“我还是多去百战峰走走,刷刷好印象吧,只求到时候冰哥能给我留条全尸。”

于是沈清秋就真的开始每天往百战峰跑,今天送送茶,明天过斗斗嘴,后天过过招,还能顺便刷波弟子们好感度,小日子倒也过的是乐颠颠的。

观察着弟子们看自己的眼神,虽然还是有些怪怪的,但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充满防备与敌视啦,沈清秋心满意足地想:有进步,有进步。

他这种想法持续了很久,直到他被百战峰弟子们拦住时才破灭了。那是在连续打卡的第七天,他,沈清秋,遭到了来自诸位百战峰弟子们的控诉。

只见众人齐声道:“沈峰主,您能别来了吗?”

“为什么?”沈清秋大惊,难道他这么讨人厌吗!

见众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答话。沈清秋望了一圈,发现这些人中他只认识洛冰河和季珏,二者选其一,那当然是挑软柿子捏:“季师弟,你来说说为什么?”

“这...这样啊,我没想那么多。”沈清秋被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尴尬,他道:“那我...以后少来些?”

众人显然是把他的疑问句当成了肯定句,刹那间感谢之声此起彼伏:“多谢沈峰主!”

“多谢师兄!”

“沈峰主真是个好人!”

系统提示:【百战峰弟子对你的好感上升了。】

沈清秋:???

你是恋爱养成系统吗,这古古怪怪的提示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加好感的方式也太奇怪了吧!天天打卡没涨好感,反而我一走就涨,我是有多讨人厌啊摔!

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他第二天真的没去,日上三竿了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明帆他们怎么叫都不起,还把人全都给赶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竹舍的门被一阵连续不断的叩击敲响了。

“谁啊。”沈清秋懒洋洋地问。

“开门。”对方答的简洁有力。

沈清秋差点被吓得从床上掉下来,赶紧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冲过去开了门。

门外的柳清歌瞥他两眼,突然开口:“今天怎么没来?”

“啊?”沈清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道:“这不是怕我过去,你拿百战峰那群师弟开刀嘛。”

柳清歌也没料到是这个回答,沉默了半晌后开口道:“那我们出去吧。”

沈清秋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们下山出任务。”柳清歌淡淡瞥他一眼:“就我们两个。”

沈清秋心跳快了几拍,忙不迭道:“好。”

远在百战峰的弟子们齐齐打了个寒战,还不知道已经被卖了个彻底。他们此刻还在高兴地想着:柳清歌今天不在峰上真是太好了呢!

柳清歌到达穹顶殿时,柳溟烟正在与纱华铃缠斗。

只见她以纱掩面,轻盈的身姿往后一偏,躲下直击面门而来的一招,随即迅速地调整好姿势,长剑如电光一闪般挥向红衣女子。

但到底不是最称手的的剑,二人实力又相差悬殊,眼看这剑就要刺中,却被纱华铃召出的红纱层层缠绕包裹住一扯,直接将剑甩了出去。

纱华铃见势大好,本想乘胜追击,眼角余光瞥到不知何时站在一旁观战的柳清歌,心中警铃大作,登时止了动作,往后倒退...

纱华铃见势大好,本想乘胜追击,眼角余光瞥到不知何时站在一旁观战的柳清歌,心中警铃大作,登时止了动作,往后倒退一步,任由柳溟烟下场请罪。

这边沈清秋宽慰一番柳溟烟后,又继续耐心地和柳清歌解释:“师弟莫要冲动,谅这小丫头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像这样光明正大的比上三场,既能不让我苍穹山派颜面受损落下话柄,也能锻炼门下弟子,丰富实战经验,这种机会可不多得啊。”

最主要的是,你把他们直接杀了,我还怎么走剧情啊TAT

柳清歌轻哼一声,却也没马上冲出去大杀四方,反倒在沈清秋的拉扯下乖乖地待在了原地。

只是他的手始终都没有离开乘鸾,脑海中沈清秋中毒倒地的情景不断重映着。

这一次,我没有来迟,也不会再让你受伤。

沈清秋劝住柳清歌,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被那灼热的视线盯的摸不着头脑,柳巨巨为什么老看我,难道我的目的被发现了?

他又回想起第一场比试结束,系统那机械的声音:

【魔攻仙山,比斗第一场,沈清秋胜,B格+50。】

【预警提示:如洛冰河未参与比斗,贵方B格将扣除1000。】

沈清秋余光在人群中一扫,一位少年身姿挺拔,眉眼清隽,虽无甚动作,但它的存在就宛如一颗耀眼的明珠,让周围的一切都黯淡无光。

不会错了,这一定是《狂傲仙魔途》的主角,洛冰河。

他低头思索该怎样自然地让主角上场,殊不知柳清歌也循着他的目光望了去,眼神暗了暗。

“哪位勇士自告奋勇,来战第三场?”纱华铃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随即,一个逾一丈高的彪形大汉主动走上前来,他浑身包裹着尖利的毒刺,只有脸部和拳头除外,块头十足,走路时都带着震颤。

而柳清歌看到来人,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浑身上下都散发起一股肃然的战意,拔剑就飞了上去:“我来!”

沈清秋第一次见到柳清歌动怒,不由得一怔,却也没忘系统布置下来的任务,忙大喊道:“不行!”

“不行!”那边纱华铃也异口同声地喊道。

“为什么?!”柳清歌惊怒,话语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纱华铃急的跳脚:“试问世间谁不知百战峰峰主的实力,这场要是你上了,那还用比吗?难道苍穹山派就是这等恃强凌弱的门派,真是枉称天下第一大派!”

沈清秋听了她这番话,面色一沉。

“闭嘴!”柳清歌也是冷冷地一瞥纱华铃,看得她浑身发抖,继而又将目光投向了沈清秋,示意他接着说。

怎么办怎么办,又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沈清秋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地想办法,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柳师弟上场的话确实有违公平。”沈清秋施施然地开口道:“不若就在百战峰弟子当中挑一名进行比试,如何?”

他虽是在提建议,眼神却疯狂地往洛冰河身上瞟,就差没冲柳清歌大喊:选他选他!选这个人!他是主角有光环罩着死不了的!这可是为主角专门准备的装逼现场他必须到位啊!

柳清歌也不知道看懂他的意思没,兀自陷入了沉默中,像是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靠性。周围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尤其是沈清秋,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儿。

片刻后,只听得柳清歌沉声道:“洛冰河,你上。”

沈清秋一听,差点没哭出来:柳巨巨你真是太懂我了,不枉我眼睛都快眨瞎了,太靠谱了!你简直对我有再造之恩!

只是......沈清秋又苦恼起来,之后要怎么向柳清歌解释自己的用意呢......

下方的洛冰河听到这话,身形一顿,却还是站出队列道:“弟子领命。”

“他实战经验最少。”季珏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清歌打断了。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何况我百战峰,从来不收怯战之人。”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心里都有些明了。

在这修真世界里,纵然你天赋异禀刻苦上进,成日关在洞府里闭关修炼,可需知纸上得来终觉浅,若是不经历一番实战,这些知识终难以转化为自身实力,发挥不出最好的效果。

虽然平日里与诸位师兄弟都有切磋,但到底是留有余地不敢下重手。可日后下山讨伐妖兽清剿魔族,那些东西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百战百战,连这关都熬不过去,又怎配作百战峰的弟子,其他峰的弟子都可以怕,都可以怯,只有百战峰的弟子,不服输,亦不怕输!季钰心下了然,也不再多说什么。

困惑着洛冰河的疑云也逐渐散去,他的眼神一片清明,心中溢满前所未有的自信,他道:“弟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沈清秋在一旁看着,无限感慨:冰哥在百战峰的待遇可比书里在清静峰好多了,柳清歌虽然对弟子们不甚关心,但也不代表会亏待他们。说到底,百战峰本就是各练各的实力为尊,让最小的弟子出战,敢做出这样大胆的决定,怕是也只有百战峰峰主了。(完成任务的沈清秋已经忘记谁才是始作俑者了。)

沈清秋的莫名执着固然是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一部分原因,但谁不知道,这个决定中还掺着柳清歌作为一个重生者的考量:洛冰河天资聪颖且上进,如今的实力早不同往日而语。彼时在清静峰被虐成那样尚能赢下来,又何况现在?

果不其然,在一番殊死搏斗后,洛冰河险险赢得了战局,虽也是耗尽心思筋疲力尽,但也比原作中描述的那般鼻青脸肿,只剩奄奄一息要好得多。

沈清秋在心里默默点了个大拇指:百战峰,牛逼!

而在那所谓的天锤长老落败之后,纱华铃的脸色"唰"得惨白了起来,想来也知道这下是在劫难逃了,忙大喊一声:“走!”

柳清歌这时可不会再给他们面子,脚尖一点便飞身上前,乘鸾一出,所到之处溃不成军。苍穹山派弟子亦纷纷加入战局,沈清秋见状,也飞上前助阵。

混乱之中,双方都杀红了眼,魔教更是什么阴毒的招数都放了出来,银针,尖刺,毒虫,魔器,什么都有,层出不穷的花样让沈清秋应接不暇的同时也啧啧称奇。

这攻击虽迅猛,倒也不是挡不下来,沈清秋身形一闪,避开独臂长老来势汹汹的鬼头刀,正准备迎接下一招,对面却突然不动作了,只是阴毒地冲他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浓浓的恶意。

沈清秋明白有诈,当即往后一瞟,只见那本该瘫倒在地的天锤长老此时竟站了起来,还就站在他的身后,正张着双臂像是要给他一个拥抱。

沈清秋迅速掐了一个法诀,正要往身后丢去,谁知脚下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攻击不可避免的打偏了。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沈清秋看着越来越近的尖刺,且不说这毒无药可解,光是这刺,扎进去得多疼啊。

就在他以为要和这一身毒刺来个亲密接触时,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有一只手猛地拉住了他的,那股强硬且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的手攥得生疼,这痛楚清晰地传递给他他一个信息——他没在做梦,有人来救他了。

那边紧接着又是一阵发力,二话不说地将他扯了过去。

沈清秋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双手抵着对方坚硬的胸膛,还有些没缓过来。他抬头一看,近在咫尺的是柳清歌一张清俊的脸,坚毅的面部线条,长长的眉飞入鬓角,鼻梁高挺,形状好看的薄唇此刻紧紧地抿着,几绺发丝随着刀光剑影纷飞。

这是第几次了,被对方救下。

“啊,这个大腿真是抱的值。”应该这么想的,可却完全升不起这种念头。

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了。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在被迫走着危险的剧情的时候,能有一个人,一次又一次,毫无怨言地拯救自己于水火之间。

就好像在全世界逼着他成长的时候,有一个人用无声的举动默默地告诉他:你不用强迫自己长大,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保护着你。

柳清歌收拾完眼前的两个魔族长老,突然感到怀里有些异动,他一手揽着沈清秋的腰,低头望去,见他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呆住了:“你......哭了,是哪里被刺中了吗?”

“没有。”沈清秋忙擦掉眼角的泪水,往后几步退开柳清歌的怀抱,转身又加入了战局。

柳清歌看着他走开的背影,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短暂的困惑片刻后,还是放心不下地追了上去。

一场激烈的厮杀过后,魔族众人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全灭,但还是叫纱华铃给跑了。不过这个结果倒是不出沈清秋所料,好歹是主角的妹子,能在这儿挂了才叫不正常。

不管怎么说,魔攻仙山这个副本总算是结束了。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这场争斗之中,有什么悄悄的发生了改变。

THE END
1.楼房养猫注意事项楼房养猫注意事项你我致辞中年不遇 精选回答 1、准备猫厕所和猫砂,每天清理一次,清理完记得洗手。 2、别让猫跑了,尤其是发情期,所以在4-6个月时要做绝育。手术很快恢复,而且猫咪就再也不嚎叫,也不往外跑了。 3、给猫咪准备些猫爪板,免得猫爪家具,条件允许还要给猫咪定期剪指甲。 4、注意及时带猫咪做绝育...https://edu.iask.sina.com.cn/jy/30smOarsIRj.html
2.楼房养猫注意事项楼房养猫注意事项 1、准备猫厕所和猫砂,每天清理一次,清理完记得洗手。 2、别让猫跑了,尤其是发情期,所以在4-6个月时要做绝育。手术很快恢复,而且猫咪就再也不嚎叫,也不往外跑了。 3、给猫咪准备些猫爪板,免得猫爪家具,条件允许还要给猫咪定期剪指甲。http://m.riliai.com/zx_234672/
3.住楼房家里养猫,对呼吸道有无影响快速问医生病情分析:你好。某些特殊人群,比如哮喘,过敏体质的人,对猫分泌物毛及皮毛可能诱发过敏及哮喘的。如果...https://m.120ask.com/askg/posts_detail/99383143
4.李居明家居风水大发现分析很多人都喜欢在家中样一些小宠物,有养猫养狗的,其中样小松鼠的人也有很多,而养鱼也普遍较为常见,但其实生活中有很多人也会养龟,因为养龟容易打理,且养龟不用太过于操心,因此养龟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养龟必定是要讲究风水的,有很多的风水事项都是我们必须要注意的,那么家中养龟 风水的注意事项揭秘有哪些呢?http://www.360doc.com/content/17/0707/14/39982688_669585804.shtml
1.要毁掉一只猫,真的太简单,这几件事最好别做母猫公猫家猫绝育...既然养了猫,我们当然是想把猫养好。 但凡是负责任的铲屎官,一定都会这么想。 然而,有时一些看似无害的行为,却又真的可能给猫造成伤害。 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行为对猫都是不好的,甚至是致命的。 所以呢,希望大家都能知道,在养猫后,什么事情最好别做。 https://www.163.com/dy/article/JGKOEH670553TEUI.html
2.高层楼房装修注意事项高楼房屋在进行装修的时候对于装修的注意事项都是非常的关注。小编为大家整理的高层楼房装修注意事项,希望大家喜欢。 高层装修注意事项1 很多人在对高层建筑进行装修的时候都会将沙子漏在电梯或是楼梯间内。有的用户安装在墙壁内的水管发生爆裂导致墙体渗漏,或是瓷砖脱落。 https://mip.oh100.com/a/201805/1321694.html
3.怀孕了养猫要注意什么13865859979:怀孕养猫注意事项有哪些 奚妮怀孕时养猫要注意定期带猫咪接种疫苗、将小猫的用品隔离开、每周给猫咪洗澡、尽量不要让猫咪到床上、且不要接触猫咪的排泄物。孕妇的抵抗力较差,虽然猫咪是健康的,但也要减少亲密接触,避免传染细菌。怀孕时养猫的要点 1、要定期的去打防疫针,无论是养小狗还是小猫,这都是...https://www.xkyn.com/na/wfwabfshnwfawbbhden.htm
4.高楼层的蟑螂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养猫就没有蟑螂家有蟑螂怎样才能...4、高层的楼房,一般蟑螂来源都是通过水管道,通风管道。如果家中不干净,到处都是散落的食物,或者比较阴暗潮湿,蟑螂就很容易找上门来。 二、为什么养猫就没有蟑螂 1、如果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很多养猫的家庭是没有蟑螂的,但据每日的观察猫咪并没有吃蟑螂。那么为什么养猫就没有蟑螂? https://www.qizuang.com/gonglue/jjsh/109655.html
5.宠物领养协议书14篇(全文)注意事项(特别叮嘱) ___定期驱虫 疫苗___ ___ 甲乙双方经友好协商,就领养动物之事宜达成以下协议(欲将其免费送给乙方领养。双方本着诚信的原则,经友好协商,达成送领养协议如下): 一.甲方将委托领养动物交由乙方领养。 二.甲方的义务: 送养人须如实告知被领养动物的健康状况,性格,爱好,生活习惯等资料。 送养...https://www.99xueshu.com/w/file9fuwb3z6.html
6.楼房养猫的建议据霍格医生所著《养猫百科》里说,“兽医们发现, 猫从5-10层楼的高度落下通常是致命的--从5楼落下,着陆时速度可达9m/s,这种冲击力太强烈,根本无法消除,如果从更高的地方落下,猫反而不易受重伤,因为猫一旦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就能像跳伞运动员一样自由下落。此时肌肉放松。向外伸展四肢以减慢速度,同时减少冲击...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226369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