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summary:人只为了非常害怕失去的一样东西才说谎
王一珩抽空去了趟长沙,在乐队巡演的间隙,熬那一趟凌晨三点的红眼航班,飞机降落时将将黎明,他看见天边突兀的一点鱼肚白,忍不住地去回忆后陡门粉色的清晨。
他来参加发小的婚礼,在去酒店的大巴车上匆匆眯了一觉,看见陈少熙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一堆男的在酒店里试伴郎服,陈少熙裸着后背在挑白衬衫,闻声也转过来看他,
“兄弟们辛苦了,我是王一珩,他发小。”他挂着营业式的微笑揽着朋友打招呼。
陈少熙没说话,隔着人群笑着冲他点点头。
发小扯着他说悄悄...
发小扯着他说悄悄话,“你俩闹矛盾了?我还以为你们会一块来的。”他拿眼神指陈少熙。
“嗨,我俩早分了。”
他摸了摸自己才剃的鬓角边,硬拉拉有些发痒。
“啊,早知道就不叫他了,省的你看着难受。”
发小是玩摄像的,那几年通过王一珩认识了陈少熙,后面工作上的合作还蛮多,也能算是朋友。
“没事没事,我俩算是和平分手,”王一珩拍他的背,“新娘子在哪儿呢,我这才来还没看看我芸姐。”
发小跟着他转移话题,“芸芸在帮伴娘试衣服呢,就在楼下,等会带你去。”
他谈起爱人时的幸福满溢出来,
“行啊,看把你小子美的。”
伴郎团里还有他熟人,“一珩!来试衣服!老板说过了十一点就换不了了!”
他点头答应,向房间里走去。
伴郎服是经典的黑白西装,大家都挤在一块试大小,王一珩一边摘着自己的手链项链,一边在全场扫描放东西的地方,半空中斜出个黑色手包
“放这吧。”
他顺着包看到陈少熙的手指、小臂、大臂、肩颈线和有点陌生的侧脸,之前他俩出门的时候就总是陈少熙带包。
他堆出个公事公办的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兜头扯下短袖,听见身后有人起哄“可以啊,王一珩,昨天晚上过的挺滋润吧。”
他懵了一下,照着镜子瞧见身后的红点和抓痕。他乐,这可不是什么缠绵故事,昨天晚上他还在飞机上呢,前几天去云南巡演,不知名的虫子咬着他不放,涂了不知道多少药才把肿块消下去。
但他懒得解释,把祸水往发小身上引,“后天再看我李哥,到时候肯定比这还精彩。”
一堆人闹哄哄地笑,陈少熙却睁着黑潭一般的眼睛,嘴角绷成一道直线。
他似乎是带着气,把目光移地飞快,王一珩也懒得自找无趣。抽了条领带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半天,也没顺利地打出结
“呦,多大人了还不会打领带?”发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嘲讽他。
“去你的,”王一珩把那条绣着金线的布条从脖子上揪下来,“借你用一下。”他把领带套上发小的脖子,三两下打了个规矩漂亮的结。
“真行,我们珩珩长大了啊。”
“少来,”王一珩把领带掏出来又套回自己脖子上“总感觉给自己系不是那么顺手。”
陈少熙擦着他肩膀挤过去,“我去抽根烟。”
发小看着他走远,挤眉弄眼道:“之前老给他打领带吧,”
王一珩一愣,明白自己又被误会了,“没,不是,他会,之前一直是他给我系的,”他捏了捏领带结,规规矩矩硬硬邦邦的手感,“分了之后我从网上学了一个,人家教的就是这么系。”
他往面前的空气比划了一下。
说是抽烟可陈少熙没拿自己的手包,王一珩在老地方摸见了打火机,“我出去一下。”他像条泥鳅一样溜走。
陈少熙就在门口,嘴里咬着根没点燃的香烟,他本是个不怎么抽烟的人,除非应酬,兜里揣着的烟盒揉烂了也下不去一根。
许久不见,他依旧很好看,阳光盖过半边脸,线条流畅锋利又勾人。
他的视线划过王一珩。
被漠然的眼神一扫,王一珩匆匆回神,尴尬着不知道说什么,空气里的水分好像被抽了个干净,烧的他头脑发昏。
茫然间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食指戒上,陈少熙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很重工的WerkstattMunchen戒指,他很爱在身上戴各种饰品,这个他又喜欢的紧。在手上戴习惯了,分手了也没摘。
此刻见了陈少熙,这几个堆在一起的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反复煎熬他的心底。他想了想,把戒指褪下来递给陈少熙,“对了,这个,忘了还给你。”
陈少熙猛然抬了头,眼神一把刀一样直戳进他心底幅度夸张地旋了一圈,王一珩几乎能看见自己心口血乎刺啦地淌着血。
陈少熙咬着烟点头,“你不要了是吗?”
他托着戒指的五指抽了抽,没等他颤抖着反悔也没等他解释,陈少熙劈手夺了那个带着他体温的银圈,把那根滤嘴快被嚼断的烟从嘴里吐出来碾碎了,二者一起拍进了灭烟处里。
王一珩闻见撕裂开的烟叶味,有点想吐。
“让男朋友给你买新的去吧。”
陈少熙逆光站着,修长的手指拍走粘在掌心的一点碎渣。
胃里翻江倒海地往上涌,王一珩扭头冲回房间。
他没听见沉默在光里的一声痛苦叹息。
新娘子亲自安排了自己的婚礼,绿地,草坪,欧式的餐席和童话一般的舞池。发小在旁边笑得过分宠溺,“我们芸芸就喜欢这样的,明天还得麻烦大家了。”
王一珩笑着鼓掌,控制着自己不去转头找陈少熙。
“对了,明天有个舞会,没伴的都过来搭一下咯。”
“那得给我安排一下,”他注意到陈少熙没有往这边来,心脏又是不由控制地一坠。
婚礼当天陈少熙果然挽着自己的女伴,两人言笑晏晏一同往进走,连迎宾看了都说一句“您二位可真配。”
声音不大,但王一珩听了个清楚。
原来他有女朋友了啊,脑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参加婚礼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等他可以端着餐盘把草莓冰激凌松饼往嘴里送的时候已经快累了个半死。
一道窈窕倩影凑到他身旁,“你就是王一珩吧。”他凝神去看,是陈少熙的新女友。
对方落落大方端着一杯香槟,王一珩点点头,姑娘跟他的磁盘碰了个杯,抿了口酒。“我经常听他提起你。”
王一珩挑挑眉,冰激凌在胃里有些反酸。
“那估计没什么好话。”他开了个玩笑,环视四周疑惑道:“他人呢?”
姑娘摇摇头,“刚开始跳舞他就不见了。”
王一珩轻啧一声,“这可不怎么绅士。”
姑娘看起来并不在意,反倒是眨了眨眼睛问他,“可以问问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吗?”
王一珩被砸进三年前的回忆里,“当年啊,大概是我们都太忙了吧。”
姑娘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远处有伴娘在叫她,只好冲他点头示意,“那我不打扰啦。”
王一珩目送她离开,胃里翻涌的疼痛趁着他松懈的精神往上冲,他眼前黑了一瞬。
再睁眼的时候他看见的是陈少熙的下颌线,然后才察觉到自己被半搂着。
他挣扎了一下要起,被宽大手掌摁回了怀里。
“别动,你刚刚昏迷了五分钟。”
这么严重,他一点都不知道,还以为才过了几秒。陈少熙说的应该是真的,他刚刚还在会场,现在躺着酒店的某间屋子里。背后传来热闹和紧密的鼓点
“好吵。”
陈少熙默然,“不好意思,但是那是我心脏在响,一时半会可能停不了。”
陈少熙给他喂一口热水,把王一珩手机联系人的界面怼在他眼前,语气硬邦邦像块草原上化不开的坚冰,“你男朋友是哪个?”
他嗤笑,“看来我得改手机密码了。”
“得了吧你,要改也是先换银行卡密码去。”
王一珩指甲掐进肉里,“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p大点事就要打飞的过去找人啊。”
“对了,你女朋友人呢,舞会上把人晾了半天现在还不回去快点将功赎罪。”
“咚——哒——”
王一珩听着他心跳突然平缓下来。
“怎么?生气了?我俩也没聊两句话,你别,”
陈少熙气得心下烧火,火顺着五脏六腑往头顶蹿,但王一珩泛白的嘴唇又硬生生压了他的火气。
“傻不傻啊王一珩,谁说是女朋友了。”
陈少熙发出一声失败的哀嚎,每一个字都沉的像叹气,
“我表姐,专门请来气你的,你小子美滋滋地交了对象气死我了。”
他搂着王一珩,亲吻过无数次的颈侧就展在他眼前,但是他一分一毫都不敢往前凑,只是僵持着手臂深深呼吸,王一珩听见他越来越鼓噪的心跳,剧烈加速又艰难地恢复平静。
王一珩摇头“不想打。”
“别耍性子,”
王一珩依然摇头,脑袋打破安全距离重重怼上陈少熙肩膀,“不要,我男朋友跟我分手三年了。”
身后的人颤了一下,
王一珩闭了闭眼又补充道,“而且他不久前才扔了我一个戒指,我很喜欢的一枚戒指。”
陈少熙几乎要被他击溃,狠狠收紧了手臂把他嵌进怀里,每一句都像是灵魂的呻吟,“王一珩,王一珩!你知不知道我听说能见你的时候有多高兴,看见你背后的印子我又嫉妒地要死,”他把头埋进王一珩的颈间,狠狠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你都没给我打过领带,”他语气柔软委屈又发狠,“卷发什么时候剪了我也不知道,你和乐队去海边看了日出,明明说好要我们先去看的,还有戒指,你知不知道我看你巡演的时候还带着这枚戒指的时候有多开心。”
他从胸前的口袋掏出那枚WM的戒指,牵着王一珩的手不肯松,在他颈侧哼哼唧唧,“我没乱扔,一珩,你能不能别不要它。”
王一珩向来受不了他撒娇,更何况是这样软着嗓子说话,此刻只听见自己的心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他颇为无奈,“陈少熙,几年不见你视力也差成这样?吻痕和虫子叮的你也分不清了?”
陈少熙沉默,还不是因为他妒火上头,那时候光顾着控制自己,哪里还顾得上细看。
他颇为无耻的笑了一下,“真的假的,让我摸摸。”
“蹬鼻子上脸是吧,你小子。”
陈少熙肆无忌惮地抱着他乱拱,留下一堆齿迹和吻痕,末了闻着王一珩身上沾满自己的味道心满意足地点头。
王一珩不甘示弱反咬他一口,“属狗的是吧陈少熙,”他伸手,“还不把戒指还我。”
某个炸着毛的大尾巴狼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不给,回头给你买个新的。”
于是下一场巡演里,人们看见那个过分热爱饰品的年轻主唱一反常态,只在无名指上挂了个漂亮银环。
看起来像是,无声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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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和浩特下雪了。
轻盈似羽,铺天盖地,像一场盛大的白色冬宴。
王一珩趴在窗台边啃糖葫芦,在思考扁的好吃还是圆的好吃。
陈少熙喜欢吃圆的。
他想起在后陡门的一个平常冬天,赵小童买菜回来给他带了一根糖葫芦。
红艳艳的一串,特别好看。
陈少熙那个土匪看见了,上来一口塞了三个。
看着手中干净的棍儿,王一珩气的嗷嗷叫,跳到他背上去扯他的耳朵。
闹够了,两人在集装箱里接了一个甜滋滋的吻。
陈少熙向来不许他多吃糖,怕坏了牙。
王一珩恨恨咬下一个山楂球,嚼得......
王一珩恨恨咬下一个山楂球,嚼得嘎嘣脆。
坏蛋陈少熙。
“王一珩,跟你爸把春联贴了啊。”
“哎,好!”
他把核儿吐得干干净净,想着分手真好啊,他现在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可以吃一串完整的糖葫芦呢。
好像也不是那么好,王一珩觉得嘴里那个小智齿隐隐有点发疼。
他仰着头给自家老爹扶着梯子,闻到屋里飘来的烤排骨香。
烤排骨啊,烤排骨好,他和某人都爱吃。
噢,前男友。
王一珩眨眨眼,忽然意识到现在不用再啃一半留一半了。
鼻尖泛上一点酸意,连带着眼眶都染上红。
“少熙今年真不来啊?你姥姥舅舅又不在,你妈还寻思能热闹点呢。”
王爸爸呼噜了一把儿子的卷毛,“还给他准备红包了呢。”
王一珩偏过视线,抬脚往屋里走,“他不来算了,红包给我呗。”
暮色四合。
按照旧俗,吃团圆饭前要祭祖放炮,雪地里炸开连绵不绝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彻天际。
烟雾缭绕,气味有些刺鼻,王一珩抬头,看见远处天上绽开的圆形烟花。
“新年快乐,陈少熙。”
大概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反正再给王一珩一次机会,他绝对不可能一整天看见啥都能想到这个人。
这个在他们年夜饭刚端上桌,就敲开他家门,然后挂在小熊爸爸身上干嚎的人。
陈少熙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倚在小熊妈妈怀里,颇有些大鸟依人的味道。
“阿姨,叔儿,呜呜呜我知道是我不好,呜呜呜耽误了王一珩,他才不愿意带我回家过年,我不怪他……呜呜呜……”
王一珩闭眼。
陈少熙你听听你说的那是人话吗?你敢说我都不敢听。
“他对我始乱终弃啊,呜呜呜睡完了就不负责,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黄瓜大儿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王妈妈搂着人哄,王爸爸递纸擦泪,王一珩面如菜色。
“陈少熙你再嚎一下试试看呢?”
陈少熙停了一瞬,又钻进小熊爸爸怀里赖赖唧唧,“叔叔,他还凶我。”
王妈妈揪住自家儿子的耳朵,“怎么跟少熙说话呢?大过年的别逼我扇你啊。”
得,扇人公主群再加一人。
鸡飞狗跳的剧本演完,四个人一起吃了年夜饭,陈少熙更是凭借自己的嘴成功改了口,已经亲亲热热的喊上爸妈。
王一珩冷笑着把碗里的菜戳的稀烂,“真是为难你个i人了啊。”
“过奖过奖。”
陈少熙笑着握住他的手,力度之大王一珩挣脱不得。
嗯,是对抗路情侣那味了。
王一珩皮笑肉不笑,任凭他牵着吃完这顿饭。
偏偏这人不老实,吃完了开始逗他,食指勾子似的在他手心挠,王一珩顿时觉得哪里痒,左扭右扭的要跑,被他两手并用握得更紧。
王一珩想骂人,抬头却撞进他那双盈盈一汪水的眸子里,眉眼弯弯,在灯下笑得特别温柔。
太他妈好看了。
嘴里的脏话被憋下去,王一珩深深唾弃自己。
为色所迷啊为色所迷,色欲熏心啊色欲熏心。
俗话说得好,今年不积极,明年还叫姨。
陈少熙就积极得没边儿,主动接过洗碗的活过后又开始往屋里一箱一箱的搬礼物,把两个长辈哄得尤其开心。
嗯,好吧,王一珩承认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开心。
看出两小孩有事,王妈妈给他两加了一床被子,扭头就走,说要跟他爸出去楼底下串门儿去。
“我不跟他睡一个屋。”王一珩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陈少熙笑眯眯地冲他两挥手,“谢谢爸,谢谢妈,您两玩得开心啊。”
然后利落干脆的关门上锁。
王一珩咽了咽口水,莫名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你你干嘛锁门,我跟你说,这是我家,你不许乱来啊。”
“行,不乱来,我光明正大来的。”
陈少熙开始脱衣服。
王一珩捂着眼睛吱哇乱叫,“咱两还没和好呢!你不能耍流氓。”
“我没耍流氓啊。”
“你都脱衣服了!”
他要是整强制爱,我是跑呢还是躺平呢。
眼看王一珩要往少儿不宜的路上越走越歪,陈少熙终于憋不住笑,把人扯进怀里。
毛茸茸的触感,王一珩睁开眼,有些失望,没脱啊,还是那件白色毛衣。
“你怎么很失望的样子?”
“我才没。”
“王一珩,你怕我亲你啊?”
王一珩捂着嘴巴摇头,声音闷闷的,“没啊。”
“那你捂着嘴干嘛。”
“放心吧,我不亲。”
“噢。”
王一珩乖乖把手放下,下一秒就被反手锁在身后,然后脸蛋被人捏起,他在他唇上狠狠啄了一口,带响的。
“真乖。”陈少熙埋进他的肩窝,能闻见那股令人心安的味道。
“大骗子陈少熙!”
陈少熙乐得不行,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王一珩你真可爱。”
王一珩暂且不想跟他争论谁可爱谁可恶的话题。
他抿唇,眼睛亮晶晶的,“你为什么来内蒙?”
“听说呼和浩特下雪特别好看。”
“我很想你,王一珩,”
王一珩别别扭扭的低头扣手,“我才不想你。”
“我想你,我想见你,所以我来了。”陈少熙伸手去搂他。
好多天没有抱抱他,他想得要疯了。
“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嘛。”
王一珩没再推开他,只是还憋着一点气,“叫你分手就分手,我那说狠话呢,你听不出来吗,笨蛋少熙。”
他圈住他的脖子,“好吧,本大帅哥还是有那么一点想你的。”
陈少熙捧着他的脸使劲嘬了好几下,“那我以后哪天死缠烂打,你可别嫌我烦。”
“我又没说不让。”
“那咱两和好了呗?”
“微和吧,和了百分之四十。”
话音落的下一秒王一珩就被他抱起来转圈,“哎!陈少熙我要吐了,刚吃的饭!”
陈少熙把他放下来,缠着人亲个没完,
不太清楚是谁绊的谁,反正是切切实实跌到了床上。
王一珩被吻的脑袋发晕,迷迷糊糊的伸手推他。
“少熙,少熙。”
陈少熙埋头去褪他的衣服,“咋了?”
王一珩含着他的舌尖喘,“我……给你留了三个糖葫芦在冰箱。”
“这么爱我啊?”
“嗯,爱你。”
“不对啊,王一珩,给我留的?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来啊?”陈少熙仔细一咂,品出一嗓子的甜来。
王一珩点头,攀上他的肩,“因为你爱我呗。”
“所以你会来的。”
“嗯,我会来的。”
“新年快乐,王一珩。”
他们在除夕的雪夜里相拥。
就喜欢整点前男友文学
晚睡的厨子会做饭
冬日夜,凝静如水。
王一珩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觉得嗓子发痒,咳了两嗓子还是不得劲。
什么破药,一下午了也没起个效。
“少熙,给我倒杯水。”
他闭着眼往被子里缩,下意识去踹身边的位置。
空的。
噢,没有陈少熙。
都分手两个星期了,王一珩清醒了,皱着眉坐起来,压下心底那点不明不白的躁意。
王一珩抄起身旁那个枕头扔到地毯上,“你就不能哄哄我。”
说分就分,让搬走就搬走。
这么听话,之前在床上让他停他怎么不停。
只留了一箱陈小狼的口粮在家里......
只留了一箱陈小狼的口粮在家里,哦,还有个笼子。
泄愤似的给壮壮多喂了点食,王一珩站起身,踹了一脚沙发边的箱子。
“烦人,臭小狼,臭少熙,不回来算了,饿死你得了陈小狼!”
反正跟他也没关系。
王一珩摸摸壮壮的头,“咱两相依为命昂。”
手机开始振动起来,他扫了一眼,藏起眼底的情绪,一如往常,“喂,妈?”
“王一珩,啥时候回家啊?票买好没?”
“买了,过两天就回去。”
“噢,那行,你两别乱跑啊,下了高铁你爸去接。”
王一珩一愣,“我两?”
他恍然意识到分手之前陈少熙答应他妈今年去内蒙过年。
“哦,妈,少熙他年关好像有工作,应该去不了了。”
王妈妈停下手中的锅铲,“胡说八道,上次少熙说了你两过年都没事儿,你框我呢?”
“王一珩,谈恋爱不带回家那不耍流氓啊?”
王一珩汗流浃背,“不是,这不想着你两见过了嘛。”
“那能一样吗,你今天这支支吾吾的,你两吵架了?”
“没啊。”他嘴比脑子快。
“那就带回家。”
反反复复点开对话框,上一次的聊天停留在两个星期前,陈少熙搬走的时候提醒他把浴室的玻璃门修好。
他人倒是细心,王一珩恨恨咬牙,没修,反正就裂个小口子,喇不死人。
「你把东西落我这儿了。」
陈少熙没回,王一珩扣扣手指撸撸狗,又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一团鸡窝。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也太不矜持了!”
手机那头的卓沅闭眼,“冒昧问一下,你干什么了?”
王一珩抓狂,“大晚上的给前男友发信息说你有东西落我这了,怎么看都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吧!”
“那确实……所以你准备怎么跟少熙说?”
好问题。
王一珩把头发揉得更乱,“我的意思让他来,我当面跟他说,大不了求求他,跟我回去一趟,把这个年糊弄过去。”
“00后,就是玩得花。”
他就说卓沅上下嘴唇一抿能把自己毒死吧,鹭卓每次亲他嘴的时候岂不是都冒着生命危险?
“不谈恋爱那我两也是好朋友,我说了,他还能忍心拒绝鸽们不成?”
卓沅阴阳怪气,“呦呦呦~好朋友~”
“众所周知,一般说是好朋友的都藏着点事儿。”
“扯远了哥。”
“是不想家里人担心,还是想跟他相处你自己知道昂。”
没法聊了,王一珩耳根发烫,“是有那么一点点私心。”
「狗粮?」
「我来拿。」
下一秒门就被扣响,手机接着一震,还是他。
「王一珩,开门。」
陈少熙这两天在跑商务,落地北京时恰好八点。
很累。
他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垂着眉眼,冷漠得好像能冻死整个出站口的人。
大抵是被骂怕了,那些长枪短炮今天离他很远。
他想见王一珩。
就算那是个小没良心的,他也想见他。
心有灵犀似的,手机下一秒就震动了。
一点希冀和愉悦撕破眼底深压的躁意往外钻,陈少熙终于弯了眼角。
于是那些代拍看见这人大爷似的拎着行李箱哼着咿咿呀呀的小曲儿走了。
陈少熙叩门,然后如愿看见从门口探出脑袋的王一珩,穿着那件他买的小熊睡衣,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
“来了啊,进来坐?”王一珩莫名有点紧张,眼珠子转啊转的。
“嗯。”陈少熙点头,一张脸绷得紧紧的。
他脱下自己身上长款羽绒服,熟练地挂上衣架,然后把手里的药放上餐桌,倒了杯水推到王一珩面前。
“把药吃了。”
一切都太过自然,王一珩眉头一挑,拆开塑料袋,“你咋知道我感冒了啊?”
陈少熙眸子里起起落落地荡着什么情绪,语气却仍然冷淡,“听卓沅说的。”
“噢。”王一珩乖乖把颗粒状的药倒进杯子里,慢吞吞的搅拌。
他向来不爱吃药,苦得小脸都皱成一团。
陈少熙唇角终于带上一点笑意,“都喝了,还有一半呢。”
壮壮见了他很兴奋,在笼子里哼哼叫。
他站起身去搂它,和许久不见的小女儿闹作一团,“想我没?壮壮?”
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他了,王一珩失神,一时不察打翻了杯子,泼了一身褐色液体。
杯子没碎,小熊倒是很狼狈。
毛手毛脚的,没他可怎么办。
陈少熙叹气,转头进洗漱间拿拖把。
“我来吧我来吧。”
躲过王一珩伸手的动作,陈少熙利落把地拖干净,“我来,你去洗澡,把衣服换了,待会又冻着了。”
王一珩点点头,“那你在外头陪会壮壮,我出来跟你商量个事呗。”
“行吧。”陈少熙故作镇定,脑子里已经开始噼里啪啦放烟花。
如果王一珩哄他的话,他今晚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的留下来。
众所周知,冬天的热水澡洗起来没个一小时是出不来的。
外加处女座buff一叠,陈少熙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这小玩意能在里头磨叽半天。
他也不急,搂着壮壮窝在沙发上,开了一部没营养的爱情片。
男女主正在桥上拉拉扯扯,讲些有的没的文邹邹的台词,没意思,陈少熙感觉眼皮都有点重,靠着抱枕迷迷糊糊地犯困。
电影过半,他去厨房倒了杯水,还没进嘴呢,却被房里传来的惊天巨响晃得身子差点都没站稳。
“我艹!”
“王一珩!”手中杯子落地,发出清脆破裂的声音。
陈少熙跌跌撞撞地往浴室跑,看见炸了一地的碎玻璃。
是淋浴房那扇裂了个小边的门。
王一珩抱着头缩在镜子前,身上只套了件浴袍。
“少熙……”
陈少熙形容不出来什么感觉,喉咙一紧什么话都讲不出口。
他慌得手还在颤,单臂把人扛出来扔到卧室去。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情绪压得低低沉沉的,像是凝结了厚重的挥不散的雾。
他不说话,王一珩紧张,任由他上手扒自己身上的衣服,前前后后细看着有没有伤口。
“没事儿~我刚刚已经洗好了,在镜子那擦脸呢,它突然炸了吓我一跳,就小腿上划了几道口子,小问题!”
白嫩的小腿肚上洇出星星点点的血渍,鲜红艳丽,像地里开出的花。
刺眼得要命。
“你他妈是蠢货吗?”
“王一珩,我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笨呢?我走之前是不是说了让你把门换了?师傅的名片我也推你了,你是不是看都没看?”
遭了劈头盖脸一顿骂,王一珩撇嘴,小声辩解,“我看了。”
“那现在受伤的是谁?”
“我忘了嘛。”
“你永远都这样,什么事都不上心。”陈少熙冷笑。
他还在喋喋不休,王一珩也恼了,不管不顾地丢出刀子往人心上割,“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分手了,又没炸你身上,疼的是我自己,没你的事。”
“我?我他妈还不是因为心疼你!”
陈少熙吼完,气得眼圈都泛着红。
我心疼你,王一珩,你到底明不明白。
“那你心疼我你就能……凶我啊。”王一珩熄了火,眼泪要掉不掉的,坐在床边偏头不去看他。
这种安静令人不安,王一珩挠挠半干的头发,语气生硬,“你……用鼻子呼吸。”
陈少熙的眼泪却先一步落地,在地板上碎开透明的花。
“不要你管,反正你也不在乎。”
小蝴蝶的丹凤眼很好看,王一珩最喜欢这双眼。
可现下他红着眼掉泪,王一珩又不喜欢了。
“没说不管你。”他轻声说道。
“王一珩,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陈少熙胡乱把脸擦干净,转身想去客厅拿医药箱。
“你总是让我担心。”
担心他摔倒,担心他生病,担心他吃不好喝不好,还担心他伤心难过。
王一珩以为他要走,一着急光着脚就下床拦住人。
“我跟你道歉。”
他声音软下来,去扯他的衣袖,“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陈少熙别过头,这个人最会用上目线攻击,“你就会哄我,下一次还是记不住。”
王一珩嘟嘟囔囔,“那是因为有你。”
“我觉得咱两能在一起一辈子,所以我啥也不想管,反正有你在。”
摔倒了他会捞,生病了他能照顾,伤心难过了他能哄,难免生出点恃宠生娇的意思。
陈少熙不说话,王一珩眼珠一转,哼唧哼唧的喊疼,人也往他怀里跌。
“你别耍赖行吗?”陈少熙终于动了,伸手想把人扶好,却被他死死搂住。
“少熙,腿好疼。”
陈少熙把他提溜出卧室,“你别转移话题。”
“下来,我去拿碘伏。”
王一珩八爪鱼似的挂在他身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你抱我去拿。”
“这样不好吧,前男友。”
陈少熙虚虚搂住他的腰,在客厅里晃了一会,才看见柜子里的医药箱。
“箱子咋换位置了?”
“我下午吃药了,放那儿好拿,你之前放的太高了。”
稀奇得很,陈少熙挑眉,“呦,您还知道吃药呢?”
王一珩蹭蹭他的脖颈,语气委屈巴巴,“哎呀,你别阴阳怪气我了。”
伤口不算深,坏在数量多,碘伏涂上去有微微麻麻的疼意,王一珩要躲,被他揪着动不了。
“别动。”
“痛死了。”腿上歪歪扭扭的贴了好些卡通图案的创可贴。
陈少熙把用过的棉球丢进垃圾桶,“活该,让你不听话,明天我告诉大哥去。”
王一珩伸着手要他抱,一双眼圆咕隆咚的,好像能溢出水来。
陈少熙装作看不懂,说要走,小狼还在家里等他。
“不要,不要。”王一珩着急的直哼哼,踩着沙发又要往他身上爬。
“咱能矜持点吗,王一珩。”
他被迫坐下,怀里的人摇头晃脑说不矜持就不矜持吧,反正你不能走。
怎么个不矜持法呢,王一珩坐在他腿上,捧起他的脸,啄木鸟似的亲他嘴,一下一下缠个没完,声音又软又甜,“少熙,我错了。”
陈少熙被闹得满脸口水,没了脾气,手指抵住他的脑门轻轻推,“干啥啊前男友。”
“不是前男友。”
王一珩亲亲他的鼻尖,“我不要跟你分手。”
“王一珩你讲讲道理,分手你提的,叫我搬走也是你说的,怎么还玩赖呢?”
偏偏这人觉着委屈,红着眼睛控诉他,“那你就不能哄哄我,你哄我,我就不说狠话了。”
“少熙,你低个头嘛。”
“少熙,我好想你,壮壮也想你,我还想小狼。”
真是败给他了。
陈少熙叹了口气,垂眸去吻他的眼睛,“行,我低头,哄哄你,咱两不分手,行吗?”
“行!”
“以后都不许说分手这种话。”
王一珩认真点头,伸着两根手指跟他拉勾,“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亲亲。”
陈少熙被萌得肝颤,俯下身去找他的嘴唇,吻得细腻又虔诚,“好,亲亲。”
闹到最后王一珩紧急叫停,撑着身子去摸他的脸颊,声音都带着喘,“不行,家里……家里没套了。”
陈少熙安慰性的舔舔他柔软脖子上殷红的牙印,“多大点儿事。”
“等你腿好了再说。”
两人抱了一会儿,冷静下来王一珩才慢吞吞开口。
“我妈之前让你跟我回内蒙那事你还记得不?咱两大后天回去呗,我给你重新买票。”
“买啥票?”
“高铁票啊。”
陈少熙得意地勾起唇角,“我没退。”
王一珩懵懂抬头,“为啥啊,为啥没退啊?”
“我猜到你为这事会求我呗,你肯定得让我陪你回家糊弄你妈,我想着要是咱两和好,那我就跟你光明正大的回。”
“那我两要是谈崩了呢?”王一珩窝在他怀里玩他手指。
却看见这人露出一个危险的笑。
“谈崩了,我就把票退了,大年三十那天开车杀到内蒙古,上门要名分,跟你爸妈说,你始乱终弃睡完了不负责。”
“不是,陈少熙,咱两到底谁睡谁啊?!”
王一珩叽里咕噜的发疯,“你平时在床上根本不听我说话!”
陈少熙把他嘴捂住,在人脸上偷了个香。
“我错了,以后听你的。”
“那让你停就停。”王一珩小脸一红。
“这个不行。”
王一珩抓狂,“那你还会啥?”
陈少熙又单手把人扛起来扔到卧室,拿被子把他劈头盖脸地包住。
他看见人在被子里挣扎,笑得缱绻又懒散,解救般地把他放出来,低头接着去吻他的唇。
“我会哄。”
现背破镜重圆
全文6k+一发完
ooc算我的
第一次写文,有写的不好的地方请多多提出建议
团综要录制的消息从许久没有发过消息的MXH36群里传出,收到消息时高杨正在排练,他翻了翻群聊记录,上次这个群很活跃还是在四月份那次黄了的团综时期,他们像是一群在几近干涸的湖底濒死挣扎的鱼群,四月份的团综像是救赎他们的一束光,但是凑近发现那只是回光返照。
高杨对于这次团综也没抱希望,声入人心结束的头两年他们还勉强可以在荧幕上活跃,但是美声音乐剧实在是过于小众,也无法像别的艺术形式一样普及到大多数人。
“那个,团综你会来的吧?”突然,张超的私信提示弹出。
高杨点进对话框,回复道,“去啊,为什么不去,多好的机会啊好久没和兄弟们碰面了。”
“黄子也会去你知道吧?”
高杨愣了一下,没有回复。
黄子弘凡,四个字刺着高杨的眼睛。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三年前分手那天。
两人分手的原因很简单,没有偶像剧里轰轰烈烈的大喜大悲,是两个忙碌的人在生活的奔波中因为疲惫无力付出感情而渐行渐远
黄子弘凡不停的上综艺,跑音乐节,每天像空中飞人一样脚不沾地,高杨作为新人音乐剧演员,每天泡在排练厅打磨音乐剧,力求完美无瑕。少年的感情就算再热烈,在一年半载的异地中也会渐渐消磨,两颗贴在一起的心在忙碌中渐行渐远。
矛盾总有爆发的一天,这天高杨因为半个月的连轴转感冒发烧嗓音状态极其差,一首歌下来破好几个音,底下的观众喝了好几声倒彩,演出完下台被导演破口大骂别以为有点名气上过几个节目就了不起,不能唱就滚回家,我们供不起你这样的大佛。高杨只能无助地不停道歉,一出剧院坐上车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吓得助理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挂水。
挂完水已经是凌晨两点,高杨因为第二天还有彩排不肯住院,在他的强硬要求下助理只能把人送回家。拖着铁一样笨重的身体走进家门,家里一片漆黑,高杨也不开灯,就这么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只剩下观众的一片喝倒彩声和导演破口大骂的声音,生理与心理的双重疲惫刺激得高杨缩成一团,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不知坐了多久,卧室门被打开了,黄子弘凡睡眼朦胧地走出来,看到高杨缩成一团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
“羊儿?怎么坐在这灯也不开?累了吗,演了一天了辛苦了快洗洗睡吧……”
“黄子弘凡我们分手吧,我累了。”黄子弘凡话音未落,高杨冷冷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黄子弘凡愣了一下,连忙走上去把高杨埋在膝盖里的头挖出来,发现了满脸的泪痕。
“不是,怎么哭了呀羊儿?怎么就要分手了啊,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有什么问题慢慢解决好吗?”
高杨把头撇向一边,不给黄子弘凡看自己哭的样子。
“我不想再拖着你了,我们一直在为互相迁就,我真的累了,我不想为仅剩的一点点感情徒劳地挣扎了。每次大费周折就为了见一面,连一句话都说不上,你真的不累吗?我们选的路不一样,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你就好好的上你的综艺音乐节,我好好的演我的音乐剧,我们不要再互相拖累了,好吗阿黄?”
说完高杨便起身走进卧室,留黄子弘凡一个人愣在原地。
第二天高杨醒过来床的另外半边空无一人,打开手机看到置顶的小狗图标联系人发来的话:
“好”
“我去赶通告了,助理说你昨天发烧了,给你点了粥八点会送到的,我放在茶几上的药你记得吃过饭吃,我的东西过两天会来拿走的,你好好休息。”
看完消息高杨坐在床上愣神,心里空落落的,明知分手对两个人都好但是还是会舍不得。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高杨起身下床去开门,看到是外卖员的一刹那免不了一阵失望,以后打开门再也看不到摇着尾巴的黄姓小狗了。
“你好先生,你的外卖。”
外卖员的声音打断了高杨的愣神,高杨接过外卖道了声谢。
走到客厅,高杨看到了茶几上放的药和保温杯。打开杯子抿了口,是刚刚好入口的温度。就算分手了黄子弘凡还是那个贴心的年下男友。
下一次演出很快到来,高杨一雪前耻,唱的比以前排练的时候更出色。回到家里,发现家里空空荡荡的,黄子弘凡的东西全都被清空了。一夜之间,那些温存过的痕迹全都消失了,只有一双小狗图案的拖鞋被它的主人落在了门口没有拿走。
高杨看着那双拖鞋,久久地愣神,最终扯了扯嘴角,把那双鞋放进了鞋柜深处。
当天晚上,高杨去张超家喝了一晚上的酒,除了一句“我和黄子分手了”什么话都不说,张超变着法子套也套不出任何话。第二天早上起来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去排练厅了。仿佛昨天晚上招呼都不打就杀进他家一声不吭地流着泪喝了一晚上酒的人不是他一样。
超鹅不理解,超鹅沉思。
“高哥?”
张超的消息把高杨拉回现实,高杨摇了摇头,撇去脑海里的回忆,都过去了不必在意,人总是要向前走的。
“黄子他一个大明星大忙人还有空上这个小综艺?”
“说是为了来录节目推掉了好几个工作呢。不过不是我说,你俩真的这几年一面都没见过吗?”
“没见过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忙,他的档期不是也排的满满的吗?最近那节目一个接一个的。”
高杨不去理会张超的调侃,关上了手机,转身继续排练。
黄子弘凡上午赶完通告下午直接到了梅溪湖大剧院,高杨和一群人站在剧院门口,看着他的身影一步步走近他们,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要打招呼吗怎么打招呼会显得不尴尬?小羊脑袋飞速运转,手不自主的揪紧了衣角。
黄子弘凡走入人群中,和马佳梁朋杰他们抱成一团玩闹着一个个打着招呼,高杨缩在一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不至于显得太难看,最后看着黄子走到他边上,笑着伸出双手。
“好久不见。”
高杨也伸出双手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了一下。
一股属于黄子弘凡独有的的暖洋洋的味道包裹住了高杨,三年过去黄子弘凡长高了不少,本来比他还矮一截的小孩一转眼已经和他一样高了,高杨的脸碰了一下黄子弘凡的肩膀,余光看到张超一行人在一边挤眉弄眼地看着他们。
短暂的拥抱了一下后他依依不舍的退出了黄子弘凡的怀抱,手指从黄子弘凡的衣服上滑落。然后退到一边看着黄子弘凡转过身去和张超他们打闹。
节目录制途中,高杨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黄子弘凡,经过娱乐圈三年的洗礼,黄子弘凡愈发成熟,沉稳了许多,和以前那个小孩子完全是两模两样。高杨时不时看黄子弘凡一眼,但是在与黄子弘凡对视上后两人又同时别开目光。
目睹全程的原张超,现奇煜表示:“啧啧啧,我还不知道他们?”
节目录制完,几个人组了夜宵局,所有人都喝了不少,六年的时光仿佛凭空消失了,大家还是当时在节目里的模样,一起打闹,玩音乐,不顾形象地喝酒。兴头上来了马佳脚一蹬就开始唱友谊地久天长,大家喝的酩酊大醉,但是照样分声部和声,修养不明但是声部全在。
高杨因为过两天还有演出所以没敢喝太多酒,只是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黄子弘凡因为张超的撮合坐在高杨的边上,本来酒量就不好的他晚上因为高兴喝了不少酒,此时也不甚有理智。注意到高杨在哭,他一把抓住高杨的手,仰着头看着他,眼里都是不安。
“羊羊,你怎么哭了呀?羊羊不要哭,上次羊羊哭了就不要阿黄了,羊羊不能不要阿黄啊,阿黄抱抱羊羊就好了……”
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睛,倒在高杨怀里睡着了。
高杨心跳空了一拍,意味不明地看着怀里的黄子弘凡,一边的张超注意到这边的场景,提出和他一起把醉鬼送回房间。
两人扶着黄子弘凡到了房间,把他扔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和外套,盖好被子。张超看着高杨忙前忙后,决定开口:“你俩,真的不再试试吗?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
高杨看着黄子弘凡熟睡的脸庞,笑了笑
“不必了,分手本来就是对我们两个都好,我不想我们互相拖欠的。”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对他来说是拖欠?恋爱本身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互相付出啊。”
“可是他愿意啊,爱本来就是两个人不顾一切的互相奔赴啊!这两年他那出的那一首一首的歌你真的不懂吗?”
“我懂,但是和六年前不一样了你知道吗。咖位,名气,工作,舆论,距离,这些都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鸿沟,我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他是要在荧幕上发光发热的大明星,我是只活在剧场舞台上的音乐剧演员。”
床上的黄子弘凡突然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哼哼唧唧地说自己渴。张超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吧,但是我作为你们的朋友真的希望你们能幸福,不想看着你们这么痛苦地纠结下去了。你自己考虑吧,我只知道黄子对你的感情从来没变过。好了,兄弟们还在等我喝酒呢,这个醉鬼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呐,这个是解酒药,让他喝了不然明天起来难受死。”
说着把解酒药塞到高杨手里便走了出去,房间瞬间变得寂静。
高杨看着黄子弘凡熟睡的脸庞发了会儿呆,最后去倒了杯水,坐在黄子弘凡的床边,轻轻地把黄子弘凡拍醒。
“阿黄,起来把解酒药喝了。”
黄子弘凡迷茫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是高杨后眼睛一亮,一把抱住高杨,把头埋进高杨的怀里。
高杨鼻子一酸,当初分手的时候高杨以为黄子弘凡会怨恨他,讨厌他或者是追着他刨根问底,但是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决绝果断,现在又冲破重重阻碍以更加成熟的样子解决了一切困难重新站在了他面前给他一个怀抱。
怎么就不能再相信他的小朋友一次呢?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懵懂懂的阿黄了。
高杨回抱住怀里的人,顺毛一样的拍着黄子弘凡的背,温温柔柔地说,
“好,我不走,阿黄先起来把解酒药喝了好嘛,不然明天头要痛啦。”
黄子弘凡点点头,眼睛亮亮地看着高杨:“好,我要羊羊喂我!”
高杨拿他没办法,把解酒药喂到他嘴里,又扶着他喝了点水,把他塞回被子里。
黄子弘凡也不肯睡,一直盯着高杨看,紧紧抓住高杨的手,说:“羊羊,虽然我知道你是假的,醒过来就见不到你了,但是我还是要说,我真的很爱你。”
高杨点点头,摸摸小朋友的头:“知道啦,我也爱你。我们小阿黄辛苦啦,别怕了,我会一直在的。”
附赠小羊的额头吻一枚。
在黄子弘凡飞速思考的时候,高杨被他的动作闹醒了,头蹭着他的胸口,声音闷闷地说:“唔,阿黄再睡一会儿……”
黄子弘凡彻底不动了,许久没有听见高杨软软地叫他阿黄了,他也不管不顾了,此时不抱更待何时,便收紧手抱住高杨,把头埋在高杨的颈窝里:“好,再睡会儿。”
黄子弘凡抱着高杨,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着高杨轻轻的呼吸打在自己胸口,香香的软软的,好喜欢。
“羊儿,我们复合好不好,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羊儿。以前是我太幼稚了,我以为只要我们能见面,我们感情就不会淡,是我太忽略你的感受了。”
抱了一会儿,黄子弘凡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高杨听着黄子弘凡咚咚咚如雷般的心跳,笑着开口:“啊~可是我们都很忙诶,以后还是不能一直呆在一起诶~”
黄子弘凡连忙抱得更紧,“不会的,就算我们不能见面我再忙也会每天给你打视频,随时给你报备,实在不行,我工作都推了,每天在家里陪你,就是得麻烦高出品人包养我了。”
高杨轻轻推了黄子弘凡一下,“别瞎说,怎么可以不工作,高出品人可没这么多钱包养你。”
过了一会儿又把头埋回黄子弘凡的胸口。
“那你什么时候搬回来,小狗拖鞋等他的主人很久了。”
黄子弘凡心中一喜,“羊羊你是答应我了对吧?”说着抱的更紧了。
高杨努力把头伸出来,“好啦阿黄,我快憋死啦,憋死你就没有男朋友啦!”
黄子弘凡连忙松开手,低头看着脸红的高杨,试探着靠近高杨的脸,在他的唇上小心翼翼地落下一枚吻。
高杨显然不满足于这样的浅尝辄止,用手环住黄子弘凡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高哥,佳哥要赶飞机回北京,我们哥几个打算送他去机场,你要一起去吗?”
看着黄子弘凡在对面傻笑着盯着他的脸,高杨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用气声问:“去不去?”
黄子弘凡点点头。
“去,你们稍微等我们一下,我们洗漱一下就来。”
“你们?还有谁在你边上呢?”
黄子弘凡本来就因为好好一个吻被打断了就烦,直接开口,
“当然是你好弟弟我了,还能有谁。”
“哟喂~旧情复燃了你俩这是?”
为了防止两人又开始不正经的扯东扯西,高杨直接截下话头。
黄子弘凡又抱住高杨,把头埋在高杨胸口蹭着:“羊羊~我们好不容易有的二人世界……我不想起床,我不想离开你~”
高杨揉揉他的头发,“好啦,快起来去洗漱了,不然害的佳哥赶不上飞机呢。”
十五分钟后,张超看着十指相扣走过来的两人,对着他们吹了吹口哨,“不给兄弟们解释解释?”
黄子弘凡臭屁地抬起和高杨十指相扣的手,“不装了,哥们摊牌了,就是这样,我和羊羊复合了,我要脱离你们这群老大不小的单身狗的行列了。”
话音未落马佳和张超眼神一对就冲上来要打黄子弘凡,黄子弘凡连忙躲在高杨身后喊着:“羊羊保护我!!!”
然而腹黑小羊手一松就站在边上看着黄子弘凡被两位好哥哥围着暴打。鞠红川走过去拍了拍高杨的肩,笑着说:“真好啊,都没变。”
是啊,都没变,真好啊。
不到一周,黄子弘凡便利落地带着自己的东西搬进了高杨的房子,在鞋柜里待了三年的小狗拖鞋终于等回了自己的小狗主人,放在了小羊拖鞋的旁边。
某一天,两人正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突然黄子弘凡起身说有东西要拿给高杨,小狗靠背的突然消失让高杨满头雾水。过了一会儿,黄子弘凡拿了个绒布盒子出来塞到了高杨手里,示意他打开看看。
高杨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戒指,上面镶着一颗蓝色的月光石。
高杨不解地抬头看着黄子弘凡,“什么时候买的啊?”
黄子弘凡伸出手搂紧了高杨,“三年前,分手的前一天,我路过一个老爷爷开的银饰店,然后就看到了这枚戒指。你知道吗,在美国,印第安人称月光石为“神圣的石头",来纪念美好长久的爱情与婚姻,我就买下来了它想送给你,但是回来你就和我提了分手,这枚戒指就没有送出去,现在,它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啦。”
高杨让黄子弘凡给自己带上戒指,蓝色的宝石在高杨雪白的皮肤的衬托下更加好看。高杨抬头和黄子弘凡交换了一个吻,然后笑着开口,
“那就祝愿我们长长久久。”
——End——
要和做的100件事
□DAY1和高杨复合
半现背
取自「吾湖音乐局」录制and造谣大胆的想象
暧昧的友谊,不需要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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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房卡给你助理了。」
知道了。
助理在给黄子弘凡手机的时候就把房卡一起递过来了。
节目素材一直补录到凌晨,黄子弘凡上了车才有空从折叠置顶联系人里点开和高杨的对话框。
上一条聊天记录还是他问高杨准备唱什么歌。
一首以前的歌,甚至不是他本人的歌。
为什么不唱新歌?
黄子弘凡没再追问这个问题,高杨这人对自己的歌也是很能较真的。
“黄子,要不要吃点宵...
“黄子,要不要吃点宵夜?他们发了家远点的烧烤。”
张超坐在旁边,手肘碰了碰黄子弘凡,理所当然地给他布置任务:“你问下高杨要不要一起来。”
“他这个点就算还没睡,也已经卸完妆洗好澡了,不会出门的。”
车子停在了红绿灯前,黄子弘凡一边低头打字一边还补了一句:“而且他怕胖,宵夜肯定不吃啊。”
行。就你懂。
“他前两次录制的时候都吃了啊。”张超故意的,不经意地透露点黄子弘凡没猜对的事,看他打字的手指都僵了一下可真有意思。
“问问嘛!不然我们去了不叫他,他要有想法的。”
“要问你自己问!我反正要睡觉我不去了。”
六年过去了,连最能熬的黄子弘凡都张嘴闭嘴要睡觉,张超忽然感慨又百分百理解。
于是宵夜局不太组得起来,这会儿车子钻进了酒店的停车场,张超和黄子弘凡一起上的电梯,在各自房间门前互道晚安。
张超压根没想过,有的人,放下行李拿了点必要的东西就又溜出门,在走廊里拐了个弯走到了另一间房门前。
02
“滴”。
黄子弘凡刷卡进门的时候,浴室的水声几乎同时停下来,关门的时候听到高杨在里面询问了一句:“阿黄?”
“嗯。是我。”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人之间必要的回应,否则彼此都会条件反射地开启防御模式。
“给你叫了宵夜,在桌上。”
“哇!正好,我饿得要死。”
浴室里的水又开了。
黄子弘凡脱了西装外套,踢掉皮鞋光脚踩着地毯走进去,光速拆开外卖袋子。
大半夜的,吃的也确实没啥可选,是他熟悉也爱吃的筒骨粉,大概知道他一碗不够还有一份凉面和十来串烤串。
还是热的。
熟悉的味道,类似的酒店房间,相遇的城市。
又或者,只是忽略了,心底始终炽热但平静许久未曾喷发的那座火山。
六年前,少年人生涩也纯粹,当然带着一些成名的希望,但很快发现那不是最重要的。
意外遇到了一群聊得来的朋友,一起唱歌,一起熬夜,一起像游客一样打卡长沙的各种景点、特色小吃……
直到轮着生病,心疼对方的感觉那么清晰……
“你盯着我看干嘛?”
黄子弘凡嗦粉的样子,实在是看起来很香。高杨面对黄子弘凡总是笑着的,说:“看你又有胃口了,宵夜吃得这么香,总算放心了。”
然后托着一边脸更直白地盯着人看:“本来只是我感冒,传染给你真不好意思。”
“害,是我自己老蹭你的床睡才被传染的,我活该哈哈。”
黄子弘凡笑得没心没肺,其实很细心。
说是自己房里鞠红川总和其他哥哥们编曲他没法睡,图高杨这安静,可是半夜里还能给高杨递上温度刚好的温水,看起来也不像睡得特别好……
“今晚还在这睡吗?”
“啊?”黄子弘凡吃完了正收拾呢,高杨突然来一句,一时脑子也不太转了。说实在的他已经好几天没回自己房间睡了,颇为懵圈又慌乱地眨了眨眼说:“嗯……你要是觉得挤我就……”
“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每天睡一起真的没睡吗?」
两人脑子里几乎同时响起下午张超的调侃。
高杨这种时候反应总是很快,淡定地回了一句「你问代玮。」
黄子弘凡确信此刻他和高杨是共脑的,因为他们同时笑出声来。
“高杨你接过吻吗?”
黄子弘凡直到六年后都没想明白,当时怎么就莽出来这么一句。
可高杨面不改色地回答了。
“没正经接过。”
那就是接过呗。于是黄子弘凡还没开始紧张尴尬就已经释怀了。
“你呢?”
“没有。”
“叫声哥哥,我教你。”
谁懂高杨凑过来身上还带着点香水味的杀伤力啊!
黄子弘凡下意识用力抿了抿唇。
脑子里只有清晰的两个声音——
叫哥哥是不可能的。
被挑衅是要猛猛冲的。
高杨的唇,比想象中软,比想象中凉,后颈的皮肤很滑,头发很软……
被压在床上的时候黄子弘凡才回过神来!
合着高杨没推开他,没揍他,还回应上了,他们早已舌尖交缠,手掌顺着对方的衣角摸进去彼此的腰腹。
可是,不对啊!
高杨有点懵,看着黄子弘凡开始思考一些他所耳闻的地域传言是否过于片面,观察他的耳钉,回忆他的言行,整整沉默了超过5秒。
“不行?”
还是黄子弘凡等不及打破了沉默。
“不是。”高杨又开始思考了,好几秒才轻微皱眉慢吞吞地说:“这里东西不全啊。”
?
这什么话!这不比说行不行,做不做更要命。
黄子弘凡一点经验都没有,他还完全上头在拥抱和亲吻中,高杨已经在想做全套能不能实现这么远了!
高杨这张清纯的脸下面到底是个多野的灵魂啊?
黄子弘凡呼吸瞬间重了,连眼神都是高杨从未见过的锐利。
再开口,声音也因为克制明显暗哑了些:“用手,可以吧。”
高杨又沉默思考了。
黄子弘凡管不了了。
下嘴是那种毫无章法狂乱饥饿的吻法,急切地拉起高杨的t恤,他知道高杨左胸上有一颗痣……
“等下,代代他们回来了。”
也亏得这群人声儿大,真的走廊就能听见。于是代玮开门的时候,黄子弘凡正好嘻嘻哈哈地拿着他的外卖去扔,还说今晚不打扰他们了要回自己房间睡。
代玮向来安静也不八卦,依旧跟高杨贫了句:“怎么吵架了分房睡啊?”
“怕你一直做电灯泡太尴尬。”
哎!这谁杠得过。高哥还是厉害。
这天晚上代玮没洗澡就睡着了,所以他也不知道其实不是他太困,是高杨呆在浴室里太久了。
“阿黄,代代去吃早餐了。你过来?”
于是黄子弘凡只用了5分钟洗漱换衣服,还用水抓了抓头,敲开高杨房门的时候,整个人虽然仓促倒也是能看的。
“高总有什么吩咐?”
“你早上又洗澡了吗?”
路过浴室黄子弘凡灵敏地闻到沐浴露的味道。
其实他早该注意到的,高杨开门的时候明明穿着浴袍。
“嗯。”
言简意赅。
意料之外。
高杨没坐在床边,而且在房间最里面的沙发上坐下。
“昨晚不是说想亲?”
高杨就这么坦荡地和黄子弘凡对视,话里指的是黄子弘凡昨晚说想亲吻他胸前的小痣。
黄子弘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只是挺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伸手想要拉开高杨浴袍领子的时候,听到温柔而坚定的一声——
“跪下。”
What
黄子弘凡整个人都愣住了,五官僵住甚至透出点不可思议的凌厉。
高杨也没有任何阻止他继续的动作,依旧放松且惬意地靠在沙发上,一副随他摆布的样子。
大概黄子弘凡不同意也可以。
可如果听话那得到的一定更多。
黄子弘凡嘴角扯了扯,舌头又顶了顶腮,一秒钟换几个表情,在高杨看来可太有意思了。
其实高杨也只是一时兴起,男人嘛骨子里总有点劣根性,再说了黄子弘凡昨晚和他开视频的时候要求也挺过分的……
但可能「跪下」还是太过了吧。
高杨下意识撅了噘嘴,想松口说是开玩笑的。
结果下一秒黄子弘凡就毫不扭捏地跪下了。
就冲这要求是高杨顶着这张漂亮的脸温温柔柔提出的。
作为“奖励”,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亲吻高杨的身体,得到一些并不掩饰舒服了就溢出来的动情的轻喘。
后来高杨抓着他的手,问他用嘴行不行。
黄子弘凡哪里还有脑子思考,于是那个早上就这么懵懂地贡献了自己另一个生涩的第一次。
漱口的时候黄子弘凡多少有点回过神来的怨念:“高杨我才19岁啊,你是不是人啊?”
“那下次换我。”
高杨已经换好出门的衣服,靠着墙边抱着手,微笑里带着十分的满足,从镜子里和黄子弘凡对视。
“我干不出来这种事。”
这种亵渎美人的事。
六年过去,高杨好像更美了。
晚上的节目录制黄子弘凡和高杨不在一个化妆间里换装,是在哥哥们欢呼后才姗姗来迟,看到换了造型的高杨的。
整个人像会发光一般,努力看了也看不清细节,只知道好看得极度放肆,动人心魄,连嘎子哥都连翻夸赞。
高杨这个人,光是站在那就美得人神共愤了!
可他还唱着旋律活泼的歌,又轻盈地跳了两下「高氏华尔兹」。
黄子弘凡确实感觉到心脏撞击胸骨,无意识地屏住呼吸。
偏偏高杨还指向清晰地把那句歌词送给他——「你是平凡的奇迹。」
黄子弘凡从那一刻开始就沉默了,慌乱了,甚至紧张,后来哥哥们一系列的拱火操作整得他cpu都烧了几回。
没有人确切地知道这几年的细节,看起来黄子弘凡和高杨只是私底下一直感情好得很暧昧。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高杨一如既往地裹了浴袍就出来,白皙的脸透着一点生动的粉,像刚出锅的肉包子。
“羊~”黄子弘凡顺手搂着高杨的腰,在他脸颊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都是油。”
“哪有油,我擦了嘴的。”黄子弘凡早有预判,高杨嫌他的时候已经抽了纸巾殷勤地给高杨擦脸了。
很多时候即使离得这么近,黄子弘凡还是觉得看得不够清楚,哪怕他已经看清了高杨眼角的纹路,鬓边自然卷曲的发丝,脸颊上细软的绒毛……
“这些不吃了?”
高杨的手搭在黄子弘凡大腿上捏了一下,眼神示意剩下的食物。
“你要吗?不要我再都吃掉。”
是饿的。黄子弘凡了解他,只留了一点筒骨粉的汤,两口凉面,还有两串烤肉。
“我就是给你收拾剩菜的。”
说是这么说,高杨下一秒就开始吃了。
黄子弘凡笑出声来,歪着脑袋在高杨嘴上亲了一下:“我不嫌弃你嘴上有油!”
话音落下就迅速起身跑进浴室:“等我啊,很快!”
很多时候高杨觉得自己还挺幸运,黄子弘凡始终把风筝线的另一头留在他手中。
无论是他五年前答应在一起,还是后来他觉得无法陪伴的感情走不下去要分手……
再到现在,无条件接纳他无处安放的想念和占有欲……
黄子弘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房间的灯光已经调暗,空气里多了些木质调的香水味,洗漱台上的牙刷动过了,显然高杨吃完了宵夜还刷了牙。
有大半年了,每次见面,高杨总有不同的花样把情调质感拉满。
“选一个颜色。”
高杨靠在矮柜边,即使是穿着浴袍也能凹出一副穿着西装的体态,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撑在柜面上,手指敲了敲指旁边木盘子里的黄色、紫色、红色包装的套。
啧。
黄子弘凡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哥哥们录节目时模仿高杨还挺入木三分。
“你哪来的酒啊?”
黄子弘凡手从高杨的腰间穿过,撑在矮柜上。
“是金主爸爸的饮料。”高杨的大拇指挪了下,碰到黄子弘凡的小指:“喝不喝?”
“你喂我。”
于是这个吻,酸酸甜甜的,热烈而缠绵。
“选一个颜色啊。”
按黄子弘凡的性子,肯定会软磨硬泡说三个颜色都要,可这回倒挺干脆地选了紫色。
他说是薰衣草的味道,是哥哥们形容高杨歌声的味道,是黄子弘凡的「紫」。
高杨想抓着点机会问他怎么了,但很快沉浸在拥有黄子弘凡的满足和愉悦里,这种时候他总是会有些幻觉,黄子弘凡似乎在他耳边叫他「高杨哥哥」,可每次都像梦境一般抓不住,他早已被接连而来的高潮淹没……
“阿黄,你有话想说?”
做完以后,黄子弘凡喜欢靠着高杨的肩膀,手臂搭在高杨的肚子上和他十指紧扣。
一般不太老实,老实了就是心里有事。
黄子弘凡最近总在想,和高杨这样不负责任只求片刻愉悦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可说不负责任也不准确,他们其实要求彼此忠诚。
这一点很肯定,别说他受不了高杨和别人有任何苗头,高杨醋的时候疯得更吓人。
可黄子弘凡很矛盾,他们明明分手了,明明没复合。
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分不清是几月几日在哪个城市的时候,会觉得分手正确。
可情绪破防的时候,又会觉得只有高杨能让他安定下来,哪怕只是隔着手机屏幕。
“你的新歌,上次给你编完以后,是还有哪里不满意吗?”
黄子弘凡抬眼看高杨,出口的话不是心里的话,但也算是其中一个问题。
高杨这人,麻烦他是一点不带客气的。
“报酬管够。”
高杨低头,蹭了蹭黄子弘凡的鼻尖。
03
「报酬」。
高杨反正不给黄子弘凡钱。
高杨知道怎么勾勾手指就让他屁颠屁颠地主动过去。
分手后再次联系,是高杨再演《长腿叔叔》的时候。
“羊,怎么了?”
果然做了出品人就是压力倍增,高杨说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高杨说头痛得不行好像要感冒了,可是还有两场要演……
而黄子弘凡说:“我明天刚好有工作在上海,你给我发个地址吧。”
这话似乎比什么维生素,抗病毒口服液都管用,那天晚上高杨终于在快天亮的时候安心地睡着了。
命运好奇怪,似乎试图把他们推回六年前。又在临门一脚时开了个巨大的、荒谬的玩笑。
于是4月的某一天,原本要录节目的一群人,坐在前门胡同里的饭店包厢,好酒好菜互相安慰——
无所谓,都是兄弟,约个饭见个面多容易的事。
还得感谢这个离谱的乌龙,他们这群人才「刚好一起有空」可以约饭。
习惯是六年前初识时就养成的,已经成了肌肉记忆。比如留下两个连着的位置给高杨和黄子弘凡,比如大家吃完饭各自结伴回家,默认黄子弘凡和高杨是一起的,没人去参和他们俩……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被单独留在了还吹着小凉风的胡同里。
“你冷不冷?”黄子弘凡手指都下意识碰到高杨衣袖了,才发现他把手缩进袖子里了。
现在,不好像以前一样抓着高杨的手揣自己外套兜里暖着了。
“冷啊。”
还巧了,高杨回话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他缩着肩膀往自己手中哈气,还嘟囔着:“手指都冻紫了。”
离不离谱啊,都四月开春了,最多有点凉,可高杨的手指真的红彤彤的有点发紫。
“放我兜里暖暖?”
黄子弘凡朝高杨摊开了手掌。
墙边大概跑过去一只小猫,撒娇似的「喵」了一声。
高杨抿着嘴眨了眨眼,毫不见外地把自己冰凉的手指搭在黄子弘凡手心里,随即让握紧塞进颇有暖意的外套口袋里。
要说心里毫无波澜,那是假的。
是他不舍,是他贪心,是他放不下。
“我还没见过妞妞。”黄子弘凡说的时候,偷摸捏了捏高杨的手指。
当然不是没感觉,是他纵容。
“我妈前几天还给我发了。”高杨另一只手划着手机,在收藏里打开照片递给黄子弘凡看。
“是好可爱,好像长大了。”黄子弘凡尽量让自己只看妞妞,可是相册下面有前后照片的缩略图,是他们的合照,和黄子弘凡的某些舞台图。
“你怎么知道长大了?”
“你明知故问。”
黄子弘凡看了高杨一眼,他也可以怼回去,只是在高杨噙着笑意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你,歌写得怎么样?”黄子弘凡什么都知道,又都不知道:“我都没听过。”
高杨笑着:“怎么?黄大师要检查作业啊?”
“张超说他听过。”
“嘶~”
高杨忽然抽了一口气,主要是因为黄子弘凡不自觉用了点力抠他的手指。
“啊!对不起对不起。”黄子弘凡也是反应过来了,忙把高杨的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可怜的手指头被压了好几个指甲印:“我不是故意的。”
两个人停住了脚步,黄子弘凡一边吹一边摸着高杨的手指,好像这样就能把印子压平消失一样。
“阿黄。”
好久没有听高杨这样叫他了。
黄子弘凡抬眼看他,心里分明猛然烧起一团热烈的火。
“别吹了,越吹越冷。”高杨撅了下嘴,抽回手揣进自己的口袋。
几道车灯的光线从眼角余光划过,其实,是他们走到了路口,不能再牵着手了。
黄子弘凡不知道自己怎么跟着高杨回家的,反正高杨从打车到推开家门都没赶他走。
“我今晚住这?”
高杨回头轻微皱了下眉,反问:“那你一路跟着?”
“我是在想你歌的编曲。”也没错,黄子弘凡是在出租车上听了一路。
“想到了?”
“那当然!”
——没有。
黄子弘凡在高杨身边,那脑子是不能转的。但好在个人即兴实力也不差,抱着高杨吃灰好久的吉他,调完音,脑子里已经冒出好几个方案了。
“还是你懂我。”
高杨真心喜欢好几段和弦,认真地写在了纸上。
“记得打钱啊高总。”黄子弘凡挑着眉,随手又拨了几下琴弦,不期然对上高杨回头看过来的眼神。
——如果有一天,你身边有别人,我真的会嫉妒得发疯。
这一次,隔太久了。
黄子弘凡在床头柜摸出来润滑剂的时候,高杨还严谨地提醒了一句:“你看一眼过期没?”
“啧。”黄子弘凡真的在看,顺嘴还要脱口而出一句:“你没用过啊?”
“我自己用这个干嘛?”
高杨火大,不用很大声,但音色还颇有威慑力。
“嘿嘿,5月才过期,能用能用。”
……
这算什么呢?
高潮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失落感。
五年前,黄子弘凡会让高杨选,要么在一起,要么断了。
他其实笃定高杨会答应在一起。
可现在,他们分手了。
高杨好像意犹未尽,咬着他的耳朵提议:“再来?”
后来好像有了默契,无法陪伴依旧是现实,而爱,不止在依旧只属于对方的亲吻和拥抱里。
他们谁都没有停下前进脚步,但原来就在不远处,真的又相遇了。
04
回到梅溪湖的感觉好难形容。好像这些年再璀璨的舞台光芒,都忽然放下了,才发觉原来背在身上挺重,原来还可以不用太坚强,在大家面前做个有人托底的小孩。
化妆间里大家依旧心照不宣爱起哄。
嘎子哥甚至拍了拍黄子弘凡,朝高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说:“黄子你去啊。”
像极了家里长辈明眼看着鼓励孩子去追心上人似的。
可是去什么去啊,就两步不到就能走到高杨身边,一群人围着他吹头拍粉的,站远一点点看不就好了。
高杨在这种时候就总是看好戏一样淡定,从镜子里给了黄子弘凡一个眼神,然后又开始关心他自己的造型,问发型师能不能抹点闪粉。
“花里胡哨的。”黄子弘凡吸着奶茶撇了撇嘴:“就你这么多要求。”
高杨没空回怼,因为好像发型师没get到他的意思,忙着摇头沟通呢。
黄子弘凡就看不下去了。
终于两步走上去,指着高杨后脑勺那些打好发胶的头发丝说:“高总是要把闪粉在头发上一撮撮抹点。”
得,这下发型小姐姐更懵了。
黄子弘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直接上手给高杨弄,然后高杨从后脑勺反射的小镜子里看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哎呀还得是我们黄子懂高哥啊!”
张超在旁边带了个头,这下好了,一群兄弟都围过来还鼓上掌了。
一群人闹得像极了接亲的兄弟,就差喷彩带了。
黄子弘凡应激就紧张啊,一把搂着梁朋杰就往外走:“快快快,我微你500照片给我你删了!”
“不行,要1000。”
“行行行,你给我记着你!”
于是晚上节目录制的时候,黄子弘凡真的跟记仇小狗一样,没事就cue一下梁朋杰,像是这样能咬人一口似的。
高杨也弄不懂自己什么心态,他也好想听黄子弘凡cue自己,甚至在话筒里明说了好几次「下面有请高杨哥哥谁来cue一下」。
没有人真的想让高杨的话掉地上。
可大家都默契地知道高杨其实只想黄子弘凡cue。
于是也没有人这么没眼色接黄子弘凡的活。
可是,就是拿刀架在黄子弘凡脖子上他也不可能叫「高杨哥哥」的。
这段看似不了了之,高杨自己上台了。
都不用刻意表演,高杨只要放开做自己,就已经是绝色了。
黄子弘凡觉得自己像脱了水的鱼真的不能呼吸了,握着话筒的手心出了一层汗,他的眼睛快被高杨亮瞎了。
高杨唱的什么词他的大脑根本分辨不出来,就听到好多句“算了算了吧”。
他根本移不开眼睛,全程唯一一瞬间与高杨对视,唯一一瞬间觉得高杨不再被光芒笼罩,整个人变得清晰的时刻,是高杨抬手对他唱——
「你是平凡的奇迹。」
心脏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血液猛攻头顶,黄子弘凡整个人都宕机了。
手掌下意识揉了揉膝盖。
像是高杨的恶趣味。
他有时会在亲密的时候对黄子弘凡说:“跪下,或者叫哥哥。”
而黄子弘凡的膝盖是真的没有一点骨气,每次都是直接软了跪下。
然后再在高杨动情沉沦的时候,狠狠讨回来。要他红着眼框,乖乖求饶。
每个人都知道高杨漂亮,但只有黄子弘凡能深刻体会,高杨的皮肤在清晨的阳光下,透着一点隐忍的肌肉线条,渗出一点晶莹水意,那种足以让人色令智昏的状态。
高杨也没问过为什么黄子弘凡喜欢在有阳光的早晨拉开一点窗帘做,在高杨的视角里原因不重要,他纵容就是了。
他喜欢看黄子弘凡眼里热烈、爱恋的情绪,喜欢看他明明生活没啥条理,但一定会严谨收拾事后现场的样子。
那种根本藏不住又要藏的样子,让高杨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像是家里的小宠物有把柄在主人手里,就永远不会逃走。
“阿黄。”高杨从后面抱着黄子弘凡,下巴搭在人肩上摆明了撒娇:“你今天都空着?下午找个地方帮我改改歌?”
“我可付了不少报酬。”高杨说罢,鼻尖气息若有似无地落在黄子弘凡颈间。
他早就拿捏,黄子弘凡怎么可能拒绝。
05
黄子弘凡碰到钢琴就像换了一个人,他很专注,也很较真。
要不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呢,他其实也有把高杨迷得五迷三道的时候而不自知。
“你听了吗高杨?”黄子弘凡手肘碰了下高杨,颇有些无语:“看我干嘛啊你听了吗?我很好看?”
“好看啊。”
“啧!你认真点行不行?”
高杨这时候是乖的,伸手指了指潦草的谱子,说:“喜欢这条。”
“确定?”黄子弘凡又弹了一遍确认,他敢打包票高杨就没听进脑子里。
不过其实高杨也有印象。
确认地点了点头又指着另外一个乐句:“这里能再换下别的和弦吗?想要那种叙事感强一点的,细水长流的。”
阳光移了角度,长条状地落在琴键上,偶尔高杨也会自己上手弹一段。
编曲,是他们一起写的,一起改的。
音符里是走过的路,倾注的感情。
音乐,最诚实。
高杨抓住了黄子弘凡的目光,心里其实没把握但憋足了勇气:“我能不能收回分手的话。”
高杨承认:“我没办法和你分开。”
高杨,几乎从来不会这样放低姿态。
黄子弘凡觉得不真实,不自觉地激活了某种自我保护机制,看着高杨的眼睛,语气很平静甚至有点冷:“你想复合?”
高杨点头,他没什么胜券在握的立场,这种时候他向来就靠一片真诚:“可以吗?”
“你求我啊。”
高杨伸手揪着黄子弘凡的手指,看着他沉默了好几秒,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开口。
黄子弘凡冷笑了一声,眼眶刷地就红了:“高杨我是什么……”
情绪崩溃得很快,哽咽到说不出话,黄子弘凡还要忍着泪水断断续续地控诉:“……我是什么……是什么你招招手……就要过来……不高兴了就推开的小狗吗?”
他有些冲动地用力抓住高杨的手腕,眼泪一道道流下来:“一开始就是你撩的我……用尽手段激我表白,在一起了又要分手,分手了又要复合……高杨!你吃定我了是不是!”
“对不起。”
高杨捧着黄子弘凡的脸摸到一手的水,他凑过去想吻他,被黄子弘凡倔强地推开,抬手自己狠狠地抹掉脸上的泪水还要强调:“我让你求我不是让你说对不起!”
高杨终于迟钝的意识到,他不是在乞求一份感情,只是在抚平黄子弘凡心里的伤口。
“阿黄,求你。”
“行了,你话好多。”
黄子弘凡不爱听高杨这么理性地在提出各种解决方案,他都哭的不行了,高杨会不会说点好听的!
“爱你,离不开你,多难都想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嗯。高杨也是会说好话的。
“好。”
黄子弘凡的眼泪大概终于关闸了,而且这一次他会谈条件了:“我不要再藏着掖着,起码身边的朋友们要知道。”
黄子弘凡根本不给高杨插嘴的气口:“我不要再做他们起哄的对象,你本来就是我的,下次他们再起哄我要亲给他们看!”
这有点过了吧。
“不许反驳。”
高杨还没张嘴呢就被黄子弘凡急切地吻住,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不同意了,好不容易等到的复合再有什么变数……
桌子上高杨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在震,也被黄子弘凡一下按掉,缠着高杨的唇舌根本不放只含糊地说:“不许接。”
琴房的门咔嚓一下被推开,紧接着一声“卧槽”又啪地被关上。
听动静,不止张超一个人。
房间里面的缱绻气氛戛然而止,黄子弘凡活像个早恋被抓包的学生,紧张不知所措都写脸上了。
高杨有些好笑,拍了拍他的手背,算是让他别慌的意思。
这几年「淡定」和「担当」的品质是让高杨彻底刻骨子里了。
大概过了十几秒,高杨拉开了门,一眼看到张超正对着梁朋杰在那比划「小嘴嘟嘟」,这会对视还真难说谁更尴尬了。
“先进来。”
还是高哥稳呢。全场最稳。
在好几轨老鼠唧唧似的「真的能进吗」之类的询问里,硬是几个眼神把人全赶进了房间。
好嘛!哥哥弟弟一群人全来齐了。
洪之光和鞠红川走得慢还在状况外,方书剑歪着头看黄子弘凡红红的眼眶脱口一句:“哭了?”
“你怎么他了?”张超手背拍了高杨胳膊一下,给人无语的,回了一句:“你不是看到了吗?”
“我没看到。”梁朋杰的头也冒出来了,看了看高杨又看黄子弘凡,左右手食指对了对问:“真的?”
“咳~”高杨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习惯性地吸了下鼻子,递了个眼神给黄子弘凡:“你要过来亲一下吗?”
“高杨你……”
黄子弘凡气急败坏,抓了钢琴上几张纸一撮成团就朝高杨扔。
好家伙高杨还稳稳接住了,挺心疼的样子说:“你别扔这个啊,好不容易写了一下午。”
“你俩下午真在写歌?”
“羊羊,我怎么看你们这气氛不太对啊?发生什么了?”
“小黄怎么哭过了?”
“张超说他俩刚才在亲嘴。”
梁朋杰!
黄子弘凡已经整个人从耳后根红到脖子了,噔的一下从钢琴后面站起来追着梁朋杰打。
张超和方书剑忙着劝,高杨站在一边,接下鞠红川和洪之光满脸不可思议的询问,低头笑了下,算是坦然承认:“刚才和阿黄拌了两句嘴……”
“拌两句就亲嘴啊?”梁朋杰从角落里挣脱跑过来:“我和黄子天天吵架他也只打我啊!”
这架是只有高杨劝得住了。
他伸手把黄子弘凡拉到自己身边,上前半步对梁朋杰笑意盈盈但提醒:“朋朋,要是我男朋友跟你亲嘴,那动手的就是我了。”
卧槽!
还得是高哥!
一石激起千层浪,浪它都不敢吱声。
空气里的寂静,震耳欲聋。
而就在梁朋杰膝盖软掉的前一秒,黄子弘凡眼疾手快地把人拉住——
走走走!今晚的饭我请!
一顿可不行。
两顿!
不行!要封口费。
行行行,每人200。
开什么玩笑,500。
不是这么重磅,小黄总不得给个万把块!
你们打劫啊!报警了啊!
真的,
好吵,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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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高杨复合进度31.4%
男朋友不经常打球,当时对面那两个人实力蛮强劲的,我那胜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心里也有点着急,对面一个球过来,刚好在男朋友身后不远的地方,我们俩打前后场,他弯下腰了方便我接,我冲过去用力一挥,球是接住了,一个没收住往前一扑球拍就打在了他的背上右边蝴蝶谷那一块
他当时都愣住了,只是弯着腰左手捂着被打到的那一片,我赶忙扔了拍子过去一边不停道歉,一边帮他揉背,本来在场边观赛的两个朋友也过来了,男朋友没说话场边的一个朋友冲过来搂着他问“没事吧”对面的两......
他当时都愣住了,只是弯着腰左手捂着被打到的那一片,我赶忙扔了拍子过去一边不停道歉,一边帮他揉背,本来在场边观赛的两个朋友也过来了,男朋友没说话场边的一个朋友冲过来搂着他问“没事吧”对面的两个人也凑过来不停地问没事吧,没事吧,我站在旁边手无足措,吃了不知道多少记眼刀
男朋友直起身子揽上搂着他的那个朋友的肩,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俩人就往场边走,还让朋友的搭档上场和我一起打一会。
我当然是不肯了,跑上去还没说上话呢,就被勒令滚回场上去了,整个过程男朋友都没看我一眼。
男朋友休息了一会和朋友一起上场打了几局,“啧啧啧,你看看他和他搭档都比和你配合的默契,这可是你男朋友呢”,下意识想怼回去的,但我认真的看了发现他说的好像还真没错。
运动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吃饭,有两个朋友没开车就坐的我们的车,男朋友坐在副驾驶表情淡淡的虽然他经常这样,但是我知道他肯定生我气呢,我不停的找话聊,他又淡淡的说我一句“小声一点,他们睡着了”
吃饭的时候也没怎么和我说话,和我说话也只是让我帮他拿东西什么的,回家的路上我有和他郑重道歉了,我是真的很着急,怕他疼怕他受伤,也怕他生我气
他说“没事,不疼,可能我还是不是很适合打羽毛球吧”我连忙否认的呀,我说“没有,没有,你运动天赋很高的,后来和xx(那个朋友)一组的时候打的很好的”他又没说话了
我明天有在外地的工作,今天晚上就得坐飞机走,现在已经到酒店了,和男朋友絮絮叨叨发消息了好多消息,他只回了“真的没事,不疼”“到酒店了告诉我一声”“晚安早点休息”
大师们,帮帮我吧!!!不小心把男朋友给打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我们一起运动(5)
龚子棋:[转发]@黄子弘凡这是你发的?
方书剑:羊羊还生你气呢?你还没把人哄好啊
蔡程昱:谢谢,知道我羽毛球技术比较强劲了
马佳:高杨有没有事啊,你打球手挺重的吧
黄子弘凡:我也不知道啊,他说没事,我又没机会看看到底有没有事
方书剑:真没事,被打到的时候肯定是疼,但是没受伤
黄子弘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我该怎么办啊
黄子弘凡:你们快帮帮我呀
黄子弘凡:高杨不理我啊怎么办啊
黄子弘凡:我们以前吵架不会这样的呀...我们会很理智的沟通的,但是也他现在不!愿意!理我!啊!
龚子棋:你自己打到的嘞,自己想办法的呀
蔡程昱:羊羊真的是因为你打到他了在生气吗?
高杨在生气吗?因为什么呢?只是因为打羽毛球的时候被自己打到了吗?那为什么只是闷闷的难过?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说呢?高杨在疼吗?哪里在疼啊?
方书剑:黄子,高杨怎么能突然答应你来打球了?
黄子弘凡:我好早以前就和他说过的,就之前我们约打球的时候我就让他和我一起来着
黄子弘凡:但是他说他很久没碰过羽毛球了,打得不好,一直不肯和我一起打
马佳:那你觉得他今天打的怎么样
黄子弘凡:我觉得打的挺好的啊,他都好久没有打过了,也能打的有来有回的
黄子弘凡:而且后来他和方方搭档的那几局,都打的很好啊
龚子棋:高杨说他打得不好?他运动天赋蛮高的,光哥之前还经常夸他呢
黄子弘凡好像有了一点思绪,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像一团厚重的雾,高杨就像一团浓雾,他曾经花了好久才走进雾气里,又跌跌撞撞走了好久才看清浓雾背后藏着的,跳动的鲜活的心脏,但现在似乎又吹来了一阵雾气,蒙住了他的双眼,他仍能牵到高杨的手,能吻上他的唇,却无法贴近无法看清
黄子弘凡:啊?什么时候的事?他没跟我说过啊
蔡程昱:就上次我们约着打球的时候,你不就说高杨来不了吗?我后来去问他了,他说他那几天肩膀疼来着
方书剑:你不知道?????
黄子弘凡:我不知道!!!!!
龚子棋:你真的...这事连我都知道
高杨确实不爱出门,他也乐得陪着高杨在家,看看电影在接近尾声时接一个带汽水味的吻,陪高杨读剧本,吵着让他给自己演一段。高杨也陪他写歌陪他练歌,帮他写和声,也和他讨论巡演舞台的设计。太美好了,没有争吵没有任何不顺心的事,好像他们都在努力拿出最完美的一面来爱对方
黄子弘凡:羊羊,家里医药箱里有膏药,是我之前买的,很好用
高杨:我拿膏药干嘛?我今天真的没有受伤,真的不痛的
黄子弘凡:我知道的,我怕你肩膀疼
高杨:我肩膀疼?
黄子弘凡:你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好吗,如果什么时候又受伤了,还得坚持演出排练,又不想告诉任何人的话也要自己处理好,肩膀再疼的话就贴贴膏药吧,好不好
高杨:好
高杨:没有不想告诉你
黄子弘凡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他在生高杨的气吗?也许有一点吧,但高杨一句话就足以吹散了,他在怕高杨生气,怕高杨隐瞒的不只是一次受伤,怕他错过了太多,怕高杨和他在一起时的快乐是装的,怕爱也会被隐藏消磨殆尽
小9小10,日常。
第一人称。4000+
我有时觉得自己真的有超能力,超出他人的地心引力。好吧,有时我觉得其实我就是小脑不发达。
我从小到大受过的伤无数,在内蒙古的草原上从小摔倒大,到了后陡门之后更甚,光是两只手上就有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口子。
今天是种地的第不知道多少天,阴。
我照常走在沟里,扛着镰刀,今天有点冷,风也很大,发丝在尘土中摇曳,我几乎睁不开眼睛,该去找我的好三哥理理头发了,因为他技术真的很好,我也真的需要我的鬓角。
我的脚总是比我先认识到危险,但是它什么都不会跟我说,我也不知道绊倒了什么,垂直倒在了沟上。
在我撑起自己之前,我听到了哥哥们呼呼啦...
在我撑起自己之前,我听到了哥哥们呼呼啦啦围过来的声音,调侃声不过几秒,关心就像冬天的大被子罩着我,二哥和七哥把我架了起来,大哥正扑棱着我的膝盖,别拍了大哥,疼死我了。
我强忍着痛,露出我的小白牙,这样就不会有人担心了,就不会被聚焦了。大家总会习惯的,我经常会摔跤,习惯了就不会影响干活了,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站起来,拍拍自己。
“今天的指标又达成了是吧?KPI是假,你是真摔啊,你这孩子一天天也不让人省心,把裤腿捞起来我瞅瞅啊”哦,是饼导,还有朝这边望过来的杨导。
“捞不起来啊导,我穿靴子了,我一点事没有啊,小孩嘛,皮实,摔两下没事的,嘿嘿。”我挠了挠头,甩了甩我的卷毛,向地里跑了,我听见远处杨导让我跑慢点。
我没有放在心上,心想,睡一觉就会好了。我担心的是明天的工作怎么办,我的腿好像受伤了,刚刚田里跑的那两下,让我觉得我的右膝盖上有一个束缚带,他深深的扎紧在在我的肉里,带着我的肉,摩擦着我的牛仔裤,不断膨胀。
厚重的乌云像是一层巨大的灰色棉被,无情地遮挡了阳光,将整个天地包裹在一片阴沉的氛围中,我心里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内心不禁产生一丝郁闷和无助。
所以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好吧我有点想家了。
今天晚上我没有和陈少熙勾肩搭背你追我赶的跑回厨房,因为我跑不动了,我的膝盖真的很疼。我用拳头锤了他几下,他顺着我的步伐,慢慢走回了宿舍。
他总是这样,我们两个是同频的小孩,打闹的时候他回马上抄起拳头反击,岁月静好的时候,我们晃晃悠悠的消失在后陡门的夕阳里,没有人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约定,我们两个是天生的默契。有一个好的伙伴在身边真的是小农民在地里不多的,称得上慰藉的事情了。
他问我先洗澡还是先吃饭,我坐在椅子上撇了他一眼,低头看着手机,“先去吃饭吧,童哥已经把饭做好了。”他在房间里转悠了转悠,大概是在等我。
“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去。”“你都不洗澡,先换衣服?”“嗯。”行,那哥们先走了,你别坐那看手机了,磨磨唧唧的,一会抢不上啥了。”他推门走了出去,我看着窗外他的身影离开了。
我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脱掉了我的靴子。因为站着的时候,我发现我无法抬起一条腿,让我的脚从靴子里褪出来。所以我只能坐在椅子上,用小腿顶着书桌,把身体压在膝盖上,拔掉我的靴子。
这个淤青应该是扩大了,我的右侧膝盖骨一直到小腿上方,在我黄色的皮肤下面,无数血管破裂,部分失去方向的血液淤积在一起,呈现出不正常的颜色。我用手指按了按,很疼,和我每次摔跤一样疼,但又比每一次都更疼。我把裤腿子放下,没空看细节了,还得吃饭呢,我随手抓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今天晚上吃鸡腿,陈少熙给我抢了半碗饭菜,挺好,吃啥补啥。
“喂,妈妈。”
“就是突然想看看你,不让看啊,嘿嘿嘿嘿。”
“让看让看,我们多多想不想家啊,你看看我跟你爸爸今天晚上吃的羊排哦,到时候你带哥哥们回家,我们也给你们做哈。你现在这是在哪啊?还挺漂亮的,这么晚了咋还没回宿舍啊?”
“在瞭望塔上呢,你看妈妈,这是耕耘哥搭的观景台,那边是我们的宿舍,那是五号田,这瞭望塔上面还有我们当时挂上去的许愿瓶,里面我当时许的愿望呢,我都忘了许的啥了,嘿嘿嘿,我这就要下去了,就是看看你,没啥事。”
从瞭望塔上下来已经快十点了,我决定去洗个澡。回到宿舍时,鹭卓和卓沅那边已经黑了,只有我和陈少熙之间的灯还亮着。
“你咋才洗完澡啊?”“晚上有点事耽误了,快睡吧哥们,明天还得干活呢。”“这不是得等你。”“哎呦哎呦哎呦。”别逼我揍你,王一珩。”我笑着按灭了台灯。
半夜,我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眠。穿着睡裤,睡裤会摩擦着我破了皮带着血丝的淤青,不穿睡裤,被子会摩擦伤口,把膝盖伸出去,相当于把整条腿都伸出去,有点冷。我从来不会因为这点小伤烦恼,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好像应该抹点什么。但是我不会抹,抹那玩意干啥啊?
凌晨三点,我摁亮了我的手机,点开了某音。常年连着蓝牙的手机忘了关静音,巨大的声音持续了一秒,我瞬间摁灭了手机,吓死我了。
很好,卓沅没动,二哥还在打呼噜,真响,我松了一口气。
我刚想从被子里摸索出手机,就听见背后传来声音,“你咋还不睡啊王一珩,你要成仙啊!”我没搭理他,继续鼓球我的手机。这个姿势挺好的,侧着身子玩手机,右腿搭在左腿上,不会碰到被子。
我以为陈少熙又睡着了,没想到两分钟之后,有人掀开了我的被子,爬上了我的床,巨大的惊吓让我不得不翻身面对他,我的膝盖直接杵在了他的衣服上,我倒吸一口凉气。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咋啦?”“没事,你大半夜抽什么风,爬我床上来了。”“我看你才是真抽风了,大晚上去洗澡,凌晨玩手机,咋了,你想明天睡地里?”他边说话边动手动脚,用他的膝盖顶了我一下。
我真服了,大哥,就你那体格子,你不管顶哪都会碰到我的伤好吗?我疼死了,用脚踹了他一下,他又捉住了我的小腿。
“啊!”我忍不住叫出了声,又意识到现在是半夜,侧过头咬住了枕头。
陈少熙好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再乱动,他摸回他的床上,过了一会下床找拖鞋。我根本不想搭理他,我的右腿很疼,我把脸埋在枕头里,小口喘着气。
我感受到陈少熙在我床边站定,连被子带人把我抱了起来。我没法叫出声来,用手推了他两下,他紧了紧手臂,轻轻挪到门口,推门把我抱了出去。
陈少熙给我带到了多功能厅了,放在了桌子上,为了防止导演组发现,他只开了侧灯。
“你要干啥!”“是你要干啥!”他蹲在地上抬头看着我,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没有困意,有些不知名的情愫。我没说话,侧头望向身边的大窗户,外面有小星星,还挺亮,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我感受到陈少熙的目光没有从我身上离开,他紧紧盯着我,等着我开口,那种掘地三尺的目光,其实我这小身板,挖两下就露馅了。我偏过头看着他,叹了口气。
我从被子里把右腿伸出来,踩在他的膝盖上,“我受伤了,哥。”
那是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我感受到了他的害怕与心疼,毕竟晚上那阵还发蓝紫色的淤盖,现在四周的一圈已经变成黑色,再向外扩是黄青色的斑驳,里面是一片血丝。他轻轻摁了一下,我呲了一下牙,我想把腿缩回来,但是被他抓住了脚踝,
“疼不疼?”
我轻轻点了点头,悄悄看了他一眼,他也看着我,我们的把视线对上,马上就又分开了,那是一种压迫感,大两岁的压迫感,和没有处理好伤口的心虚。
“今天上午磕的?你当时怎么不说?你还知道疼啊,嗯?王一珩?”
别摁了啊大哥,疼死我了!
他轻轻把我的腿从他的膝盖上挪下来,我的腿吊在桌子上,他推门走了出去。
其实没有那么疼,真的。我突然有点想睡觉了。我知道他没有生气,我裹紧我的小被子,坐在桌子上,磕着脑袋,等着陈少熙回来。
他拿了一个冰袋回来,冰凉触感瞬间惊醒了我,我控制不住的缩回腿,他还是像刚刚那样抓住了我的脚踝,控制住了我。他向上撇了我一眼,“别动,王一珩。现在知道疼了?”
顺着灯光我能看到他的发旋,他的眉毛到他的鼻子,还有那双眼睛,那双很深情的眼睛,他很认真的用冰袋轻轻按压着淤青的四周,旁边是他刚刚拿来的喷雾。
我的鼻子有点酸,可能是因为上午我摔了一跤,可能是因为晚上有人给我留了一碗鸡肉,可能是因为刚跟妈妈打完视频,可能是因为现在有人正在处理着我的伤口。
“对不起,哥,对不起,对不起……”
“王一珩……你知道这里是后陡门吗?”
“我没有生气,王一珩,我很心疼。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们两个是一边大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但在我心里,我真的想承担起一个作为哥哥的责任,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弟弟,你是我的家人,除了种地,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用尽全力保护好你,我不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真的很心疼。”
我心也很疼啊,你们对我这么好,我怎么给你们添麻烦啊!
陈少熙用纱布在我的伤口外面轻轻包裹了一层,用被子的一角把我的右腿掖好。他撑上桌子跟我坐在了一起,伸出胳膊大手揽住了我,我感受到他的头埋在了我的肩上,我低着头与他相碰。
“王一珩,我真的心疼,我真的心疼,下次别这样,行吗,算我求你了。”
我转身拱进了他的怀里,他双手环着我,我能感受到我的眼角有眼泪滑下来。一个阴天引发的想家的情绪,让我依赖着旁边这个人吗?不是的,只是因为他值得依赖。我把眼泪蹭在了他的背心上,我吸了吸鼻涕,又被他抹掉了一半。
“不会再这样了,下次真的不会了,我发誓,哥。”
“嗯,我知道,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那时的我想一辈子这样,现在也是。
困意阵阵袭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听到了卓远的闹钟声,我意识到我旁边还有一个人,是陈少熙,我在他的床上,拱在他怀里,右腿搭在他腿上。我听到陈少熙闷闷的喊了一声,就在我耳侧,闹钟声停了,我们两个都没有起来。我不在乎被人发现睡在一起,小孩子嘛,很正常。我用我的卷毛蹭了蹭他的脖颈,他用手把我的头摁了下去,摁在了被窝里。
“别闹了,王一珩,再睡一会。”
那就睡呗,记得给我上药就行,哥哥。
现背但不完全现背,酸涩疼痛文学
多多归少少,ooc归我
话筒的滋啦声划破陈少熙的耳膜,他低垂着头不敢看老师的眼神。会是什么样呢?疑惑,烦躁,嘲弄,亦或是,失望?总归都是他不愿看到的就是了。
他又试着张了张嘴巴。以往婉转的戏腔不知被谁捏碎、挤压,变成皱巴巴的一团,嘴巴不受控地跑出嘶哑的气音。这是每个戏剧演员最害怕的事情——他陈少熙,自幼在少年班学京剧,后来就被扔进了中专学戏。
在艺考前夕,倒仓失败了,唱不了戏了。
多么戏剧化的一件事,就恰好发生在他身上了。
这狗屎人生还能再操蛋一点儿吗?
陈少熙抿紧唇,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陈少熙抿紧唇,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他不愿回望那段时光。
是无尽的黑。一望无垠,浸入了生活的边边角角。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又是怎么晃悠着走回教室的。戏剧场到教室的路平常自个儿四五分钟就能走到,那天却好像耗费了一个世纪那样长。
金乌欲坠,垂暮的阳光挣扎着想逃脱夜的吞噬,苍穹渲染的彩墨彰显着二位的大动干戈。夏风拂过,卷起流言蜚语至他耳旁。
“听说了吗?学京剧的有个倒仓失败了。”
“哇真的假的,那他以后咋办?”
“啊,好像是我隔壁班的。”
“该呗,不就是自个儿作的,要我说,这种人啊,就不配学戏。”
怀揣恶意的,饱含同情的,好奇审视的。
他人之疑目令陈少熙有些心悸。他喘着粗气平复,压抑着内心的汹涌,趴在最后一排的桌上,透过窗户呆望着灰蒙蒙的天。
学校是个吃人的怪兽。他想。
原本孤僻的人变得更加孤僻,愈发沉默寡言让老师也手足无措起来。
以前好歹还撒谎说作业做了忘家里了,不论怎样总是有少年的淘气的,现在纯粹就跟失了灵魂的空壳一样。
就像是漂浮在真空里,脚不着地。
说实话,老师是很喜欢陈波翰的。即使小错不断,但他大错不犯啊。除了不做作业爱发呆走神,是让人省心的性子,又许是因为知道小孩饿昏在寝室,让他多了几分怜悯与关照。
唉声连连,是止不住惋惜与慨叹。
于是他把陈波翰叫到了办公室。
“波翰啊,失败不可怕,被失败打败了才可怕。京剧没法儿了,咱不妨换个路子。”如一潭死水的双眸忽然有了色彩,他抬眼望向老师。
“去学昆曲吧。”
于是他转了行,考上了昆曲专业。
“再后来呢?再后来呢?”
身旁的小卷毛扒着他胳膊,一双眼睛亮亮的盯着他。
“再后来?再后来鸽们儿就上大学了呗,再再后来,就到这儿了。”空调发出嗡嗡的低语,黑板上是些他以前没遇到过的农业术语。下课,是难得可以稍微喘息的时光。
其实人生还真可以更操蛋一点儿。
比如人生迷茫来种地了。
陈少熙想到这儿就把自己逗乐了。
“鸽们儿你这经历挺牛啊。”
“别光说我呗,你讲讲你的。”
“我?我玩音乐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估计。”
王一珩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真的假的?你多少岁?”
“04啊。”
“握草,你刚十八??”
“那咋了,我打娘胎里就会唱R&B了。年纪十八,唱龄八十。”
“你是这个。”陈少熙被逗笑,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怪不得这人那么有朝气呢,合着没经历过大学捶打呢还。
“叮铃铃——”
上课铃响,俩人又被抛进了知识的海洋。
——诶鸽们儿,你是哪个shaoxi啊?
——不能真稍息吧?
——少熙
——得嘞
——苍蝇搓手JPG.
——你呢?横?
——没有,王行珩哈哈哈哈
——真雅
——送你鲜花JPG.
聊天框再度更新已经是踏上大巴的前夕了,或许是因为年纪相仿,又或许是因为更加熟稔,总之他俩一拍即合。
框框就是互发了几百条消息。聊音乐,聊游戏,聊动漫……
就像是即将一同春游的学生一样兴奋。
可能种地也没那么糟。
陈少熙靠在窗边,看见高楼逐渐变矮,喧嚷的人声车鸣逐渐消散,田亩的绿让他心旷神怡,耳机正传来王一珩放的歌,悠然慵懒的歌声传入耳中渐渐抚平了内心的迷惘不安:
“
当这世界已经准备将我遗弃
像一个伤兵被留在孤独荒野里
开始怀疑我存在有没有意义
别人眼里我似乎变成了隐形
难道失败就永远翻不了身
谁来挽救坠落的灵魂
每次一见到你,心里好平静
就像一只蝴蝶飞过废墟
……”
他收回上面那句话。
泥泞的土路,连绵的小雨,露天的厨房,蒙尘的房间——他都不愿称其为宿舍。
“你们买种子的钱啊,买肥料的钱啊,都从那里面来……”
陈少熙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
合着打白工呗。
不过没事儿。既来之则安之。本来他来也不是为了那些玩意儿。
陈少熙调理得很快。
再怎么着,起码有九个人陪着他一块儿惨。
“珩兄,咱俩一块儿呗?”
“成啊。”
吭哧吭哧搬了床,看着没爬梯的床。
寝室四人一时都沉默了。
叫鹭卓的那个人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招呼着小圆脸铺床,自个儿脚一蹬爬了上去。
“王一珩,你想睡哪儿?”
王一珩正在整理因为搬床变得东倒西歪的帽子,闻言微仰起头冲陈少熙笑了笑:
“哥,我都行。”
眼睛清澈的有些初生牛犊的傻气。
“那你睡下铺吧,鸽们儿翻跟斗的,翻个上铺不在话下嗷。”说完又把床单被褥往上一扔。
等他收拾完,估摸着鹭卓卓沅应该快洗完澡了,准备出门洗漱,一下来就瞅见王一珩还在整他的被套,卷毛隔着布料窸窸窣窣的,似乎是想扯平乱成一团的被子。
看起来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行了行了,你是有多害怕被子能套好啊。出来吧王一珩,哥帮你。”
住宿经验丰富的他,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啊,谢啦少熙!”
那头卷毛跟经历了一场恶战一样,乱蓬蓬的,额前铺上了一层薄汗,绯红的脸颊也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羞的。
果然还是小孩。
“不用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第一晚大家还没开始干活,光收拾就累得不行,黑墨扑食了穹顶,破烂的小瓦房陷入寂静。暗夜缀有莹莹绿光,陈少熙窝在被褥里敲敲打打。
不知道女朋友又想到哪疙瘩去了。
没到纪念日啊这也。
——姐,你是我亲姐
——祖宗,看见了给小的回个信儿呗
石沉大海。
陈少熙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可能动静太大惊动了失修已久的铁板床,发出吱呀的怪叫。
——少熙嘛呢?害怕了?
——咋可能,我陈少熙字典里就没害怕这俩字儿
——真的假的?那你床前站着谁呢?
——……鸽们儿唯物主义
陈少熙默默地把漏在外面的一条腿收了回来,把整个身子蜷缩在一块儿。
聊天归聊天,吓人呢怎么还?
俩人又聊了会儿天马行空,经王一珩这么一插科打诨,慢慢的困意就席卷了全身。
希望明天是个大晴天。
陈少熙睡前朦朦胧胧地想着。
陈少熙挣扎着睁开眼睛,光透过没完全糊上的窗户,摇摇晃晃扎了他一个猝不及防。他眯起眼睛,意识慢慢回笼,看见扒自己床边的王一珩正望自己,圆圆的黑眸眨呀眨,让他想起了以前看的帕丁顿熊。
“鹭哥喊你快起来吃早饭,他替咱们领了四人份的,你的在桌上呢,咱们吃完得去收稻子了。”见他醒了,王一珩交代完就哒哒哒的跑出去,又哒哒哒的跑进来抱来了两套摸鱼服。
“耕耘哥说,咱下地得穿这个,不然水全灌衣服里去了。你看你吃完穿还是穿完吃。”
王一珩带着个军绿色的鸭舌帽,帽檐下的卷毛有些不服气般的争先恐后想跳出遮掩。
老实说,卷毛没少见,这么标准的小卷毛,还真头一回见。陈少熙莫名地很想rua,手感一定不错。
没成想愿望实现的那么快。
但陈少熙发誓,他真的只是因为找丢失的耳机才左碰碰右摸摸的。
毛绒绒的。像泰迪。
转瞬即逝的触感让他心慌,于是又慌慌张张地做了几套假动作。陈少熙开始坐在床上发懵。他余光瞥见王一珩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卷毛,脸开始止不住地发烫。
我靠,好蠢啊。他没发现吧?得,那动作绝对是发现了。好尴尬啊,我找耳机是嘎哈来着?啊,听她发的语音来着。完犊子了。我靠世界能不能现在就爆炸啊,好gay啊。他不会误会吧?哇操不是说好了十一月对我好一点吗?
“少熙一珩?醒了吗?快来吃早餐。”鹭卓操着一口大嗓门,天冷怕失温,把门关严实了,才把捂在怀里的早餐慢慢拿出来。
“今儿这肉包,绝了。”
陈少熙觉得,这是认识鹭卓以来他声音最悦耳动听的一回。
种地真的很累。
陈少熙干活干得直冒火。捏了一团土,狠狠抛在垄上。
他妈的,通沟通不了,沟通也沟不了。
陈少熙对感情一贯很敏锐。他隐约察觉到,这段关系好像快要走到尽头了。缘分本就是无形的线,就是想抓,也找不到着力点。
身心俱疲。
没有比这四个字更能准确形容陈少熙的状态。
“你肝火很旺喔。”
回头是李昊。陈少熙记得他,是个唇红齿白的广东人,泥点早已爬满他全身,彼时正低头拿铲子挖着土块泥石,面上是戏谑的笑,温吞的言语倒是让人不觉得冒犯。
“那是,鸽们儿兰州小火炉。”
“嚯,红孩儿啊你是,少熙,那你吐个三味真火看看呗?”王一珩边接话边上前把保暖手套递给他。
“诺,昊哥,你想丢过来还是我递过来?”
“你想丢过来还是递过来呀?”李昊停了手里的活,手撑着铲子笑眼盈盈地对王一珩说。
“我想你自个儿来拿。”
王一珩嘴比脑子快,眼瞅着李昊举起铲子作势要揍他,忙不迭跑过去递上。
“你还有两幅面孔的啊?小心点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喔。”
李昊接过手套,眼睛滴溜溜地转,眼神在陈少熙和王一珩间游走,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抓住了准备离开的王一珩。
“不是,哥你真要揍我啊?”
“痴线的。”
“我是想问你,弟弟想不想当我的男主角?”
“啊?我?”
当王一珩躺在泥地里装死的时候他都没懂自己是为什么要答应这差事。
其实他一开始是拒绝的。李昊诱哄着说:
“辣,你想啊,下雪这么浪漫的情景,很难得的呀,而且你年纪轻轻就能当上知名导演的男主角,这买卖很划算的啊。”
“知名导演?”
“未来的知名导演也是知名导演啊!”
见王一珩开始犹豫,李昊继续道: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少熙也在啊,和自己朋友拍戏,多好玩啊。我到时候给你写个打少熙的戏份,你趁机新仇旧恨报了呀。”
于是乎,他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噗通倒了下去。
不是说我打陈少熙的么?
王一珩闭上眼的时候仍有些懵。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王一珩,王一珩他晕倒啦!”
陈少熙说完,扭头看见王一珩就破了功,噗嗤一声俩人又开始东倒西歪笑个不停。
“你俩,别笑了。不要笑啦,谁家兄弟晕倒了还呲牙乐啊?”
李昊有些郁闷,他最近对民国很感兴趣。拧巴与热烈,月亮与太阳,陈少熙和王一珩。怎么看怎么合适。不过民国嘛,十有九悲。悲伤的哭戏对俩愣头青显然有些难了。
一个倒还好,俩个凑一块儿,简直就是海绵宝宝碰上派大星,大大怪和小小怪,超人强与波比。眼神相碰就跟跳跳糖一样,滋啦滋啦地炸开甜甜的花。
“我没有演过戏,好难啊。”
“没演过戏你还演?第一部就是双男主,起点很高啊你王一珩。”
何浩楠胳膊搭在王一珩肩上,三号房的小长凳按理来说只坐得下俩个人。无所谓啦,挤挤还暖和。何浩楠满脸理所应当,脑袋往前凑观看李昊刚剪完的大片。
“没演过戏咋了?弟弟表现可好了。”
李昊扒拉开何浩楠的头,嚷嚷着让他往后退退,影响他微调了。
“诶,该说不说。他俩在这本里是好兄弟?”
“我知道你想说啥,我没硬性规定喔,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咯。”李昊笑眯了眼,听何浩楠的疑问他对他作品更满意了,好的影视作品就是能引发千人千面的思考。扭身揉了揉王一珩的脸蛋,他可太喜欢这小孩满脸的胶原蛋白了。
“你可真是我的宝儿贝男主角。”
“昊哥,腊泥嫩不捏窝念了嘛?”
电脑上正放着最后一幕,也是王一珩拍的最累的一幕。
寒夜冰凌,寂静的雪花在黑夜中飘零。他踽踽独行,一瘸一拐。腿上腰上满是泥泞,徐徐走进一处瓦房。
“吱呀——”他推开门,门内也是无边的黑,他摸索着找到了一个蜡烛,点燃。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泛黄的笔记本,细细地摩挲着纸页。看到某处时,手指顿了顿,便把头埋进了臂弯,身体微微颤栗着。
然后下定决心似的,起身拿了一瓶元气森林几口咕咚下肚,毅然决然地跑了出去。
元气森林还给了个怼镜高清特写。
“十个勤天到账8888元~”
“这最后啥意思啊?”何浩楠刚洗完头,头发只吹了个半干,眼睛眨巴眨巴地朝李昊望到。
“简单来说就是,他要跟他哥一起走啦。”
“陈少熙不是我哥。”
感觉到视线聚集到了自己身上,王一珩缩了缩脖子,依旧不服气地重复着:
“本来就是嘛,他就不是我哥。”
“那他是你谁?”
卓沅打了个哈欠,听着王一珩边玩他那丑娃娃边吐槽着。
“我儿子。”
“你说这话也不怕陈少熙打你。”卓沅腿一蹬,轮滑打了个转,座椅成功地换了面儿,他开始对着王一珩笑个不停。
“他不敢。哪有儿子打爸爸的。”
没来由的,王一珩就是不想喊陈少熙哥。
“说正经的,弟弟,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卓沅收了笑,双手抱臂就这样望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快说。
“……那咋了?”
“嘿你个小人机。”话毕卓沅就准备起身往他那儿走。
王一珩忙一个翻滚打开狗笼,壮壮在他脚边高兴地转圈,然后又蹦到床上。王一珩把她抱起来,跟举加特林一样,对准卓沅一顿突突。
“不许动!举起手来!!”
“我勒个亲娘诶,王一珩恁幼不幼稚?”
王一珩嘿嘿笑了笑,瘫坐在床上和壮壮玩,正当卓沅以为没下文了又听他懒洋洋地答道:
“一段关系的定义是俩个人的事情,沅哥,我说的又不算。”
“我说的又不算。”
卓沅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
“得了吧小沅儿,你不一样呢么?还替我操心呢?”
卓沅闻言苦笑,也是了,自己的感情都一团乱麻,能咋办?糊涂地活着又何尝不是一种清醒地活着呢?
王一珩把头埋进壮壮的头里,蹭蹭了她柔软的毛发。
闺女你可真是爹爹的小棉袄啊。
王一珩用夹子音黏糊地喊。
其实现在挺幸福的。有过命交情的兄弟,有两小无猜的朋友,有忠诚陪伴的小狗。他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儿矫情,理智告诉他,可以了,就这样吧,但鼻头依旧有些发酸。自己好像真的被大家宠的没边了,以至于再怎么劝自己依旧感到委屈。
下辈子再也不要喜欢陈少熙了。
王一珩赌气地在心里想着。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不知是哪位仙宫惹得小神仙落泪,蒙蒙细雨倾洒而下。此情此景,倒是莫名和陈少熙以前和他说过的愿望接近——在阴雨连绵的地方住下,与爱人共度四季。
前半句是符合的,后半句可能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了。雨声淅淅沥沥地落在屋顶,天然的白噪音是最好的催眠曲。
如果樊博屿不气他的话。
——怎么也飞不出,熙熙的世界~原来你是一只,装醉的蝴蝶~~
——神经
——不是,说真的,你就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那这玩意儿又没七天无理由退货
——得,再跟你说下去我得气死
王一珩又发了几个表情包,对面没回。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蹙眉望向窗外。雨愈下愈大了,也不知道集装箱那人带没带伞。
王一珩是知道的,陈少熙失恋了搁集装箱抽烟伤春悲秋呢。估计这回是真掰了。因为俩人玩得好,陈少熙老找他出谋划策怎么复合。没有七八次也有五六次了吧。
“我就不明白了,陈少熙他有什么好的。”
他认识的王一珩可不是这样式儿的。碰见喜欢的人,捧束花呲个大牙就去表了白,被拒绝了也不恼,唱个k喝一顿也就成了饭局上的笑料。
王一珩热烈,随性,自由。
偏偏爱在陈少熙这里撞个头破血流。
“我也不明白。”
他知道陈少熙对他没意思,又忍不住从蛛丝马迹找出他在意自己的证明。
陈少熙,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不顾人情世故给我夹菜?为什么要躲避我的眼神?为什么要抓住我的衣角?
又为什么,我活到78,你就要活到80?
触手可及,又望洋兴叹。
这种感受才最难捱。
他还记得那天阳光不燥,正好自己收工早,看见乱糟糟的一号房,难得有了回收拾的心思。陈少熙开门时他正好弄完。他看着自己脑门上的薄汗,从桌上抽了张纸,边耍宝说田螺姑娘照进现实边仔细替自己擦汗。
动作很轻柔,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王一珩,你要是个女生就好了。”陈少熙笑着把纸丢进垃圾桶夸他贤惠。
当时自己怎么回来着?
“那可惜了,这辈子是不可能了,鸽们儿下辈子努努力嗷。”王一珩沉默了会儿,接了他的茬,又扬起头冲他笑笑。
然后打个招呼就去了虾塘,转身前他看见陈少熙张口似乎想解释些什么。
重要吗?不重要了。反正他就是个割水稻还能脱口而出“一丝不挂”的大傻子。
小龙虾真的一点儿都不听话,总不爱待在塘里,干嘛要逃呢,难道我做的不够好吗?这塘多好啊。一定是下雨了,要不然为什么自己眼睛覆了层雾,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再怎么抬胳膊揉脸,都擦不净抹不掉。
塘边泥泞,一个没注意,脚底打滑摔了。
你看,老天爷都要跟我作对。
一只手伸到王一珩跟前。
“少……少熙?”
“……”
“走吧珩珩,哥给你做猪蹄吃。”
火锅冒着腾腾热气,氤氲的迷蒙熏红了大家的眼睛。玻璃杯叮铃相碰,红尘往事跌入酒中咕咚进了肚。嘲笑那个割破裤裆,愚弄这位摔个狗啃泥,又慨叹往昔坐在土路边抹泪,假意抬起满是泥灰的衣袖搓脸,却怎么也拭不尽泪花,拙劣的演技倒也没人戳破,毕竟在那个籍籍无名又望不到头的冬夜里,已是司空见惯。
“诶,咱们玩点儿游戏吧,大老爷们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走了又不是死了。”
眼瞅着弟弟们要开始泪撒后陡门,蒋敦豪连忙叫了停。再怎么着,他希望最后一天的回忆是充斥着笑的。蒋敦豪勉强扯出一个笑,许是酒精作祟,摇摇晃晃站起身惹来桌角酒瓶一阵的叮铃哐啷。
他闭了闭眼定神,睁开时九双眼睛齐齐望着他。有宽慰,有坚定,有心疼,有沉思,有信任,有悲悯,有不解,有愤慨,有委屈。导演组已经撤退回了工作室准备招新事宜,没了跟拍老师,没了无时不有的摄像头,唯有晌午时导演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原来后陡门可以这么安静,蒋敦豪想着。偶有的几声犬吠也增添了几分悲戚。
“那我们就来玩老牌游戏咯,真心话大冒险,怎么劲爆怎么炸裂怎么来哦!”
李昊跟着站起来,冲鹭卓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开始耍宝。等气氛热络起来,悄悄挪到蒋敦豪旁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等蒋敦豪扭过头来看又报以一个甜甜的笑。他知道的,如果他们有n个忧愁,蒋敦豪就是有n+1个忧愁。说他们哭哭啼啼,其实自己的眼尾也是红的。
蒋敦豪回以淡然一笑又抬抬下巴示意他没事儿。至少在今晚,他想放纵一把。
面前是吵吵嚷嚷的九个弟弟,面红耳赤的争着以往的谜题。
“去年那大勺你拿的就是!就是你我猜!”
“我说那天5061咋不吃自助餐了,合着是你大晚上给他硬塞吃的啊,合着该扇的是你啊。”
“灶一博我没有!”
“小沅儿集装箱你是不哭了来着?咦~~”
“诶!合着我那找了半天袜子是你拿的啊?我内新袜子啊!!”
“儿豁!逗说你拿哒我那份蛋糕当初你还说不是滴!”
“我当初真没想凶你,我就是,那什么,就是单纯想搬床,真没那意思。”
酒过三巡,一轮没营养的真心话大家也乐得笑着东倒西歪。王一珩笑倒在陈少熙肩上,又抬眼望他。
如果你低头看看,我不信你毫无波澜。
王一珩眨了眨眼,收了笑继续看哥哥们玩闹。
可惜陈少熙没看见那时的王一珩,眼眸泛着星光,眼里盛着他的月亮。
肩上一沉,陈少熙偏头看,小孩儿醉倒了。红扑扑的脸蛋,睫毛轻颤着,睡得不是很安稳。
“王一珩,她们总说后陡门是她们电子乌托邦,其实对我们而言也一样,外面的路比五号田泥泞千倍万倍。你明白吗?”
陈少熙喃喃道。
晨光透过门缝偷溜进来,陈少熙呆坐在床上醒神。一号房已经空了,其余人估摸着去赶早班机了。陈少熙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发懵,东西被搬走了许多,说是要改造升级,也不知会造福了谁。
桌面上倒还是熟悉,“三八线”让它泾渭分明又杂乱非常。王一珩的乐高小人还站在左上角守卫一方平安。他想起以往王一珩安装这小人时自己还在一旁吱哇乱叫喊他打游戏。
“四缺一啊珩总!咱不能离了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赛罕区第十三黄忠啊!!不能妹有你啊!内小卡拉米有啥好玩的?”
“你要有趣点儿我犯得着玩这?”
“你卓沅啊?”
两人一对视又开始嘎嘎笑。
陈少熙想着想着把自己逗乐了。
很没营养的对话,但莫名就是很好玩。
以前怎么没发现哪儿哪儿都和王一珩有那么多回忆呢?
忽然瞅见了肩膀上的有处突兀的白,陈少熙定了定神,凑近看了看。
背面藏着张折起来的的小纸条。
翻开是一张随笔:
夏日的梅花引来深山凤蝶打闹
古道路旁落叶飘呀飘
给刺猬戴上顶小黄帽
夜晚海风轻轻吹呀吹
讨厌狼的熊要和他绝交
怎么可能不明白啊陈少熙。
能喝两斤白的怎么可能比你先趴下。
没头没尾的话,王一珩也悟了。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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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陈ber火葬场咯~
血族精灵
短打黄子红毯有感
老云家设定带一点云次方注意避雷
吸血鬼先生遇见了属于他的玫瑰…
亚历山大·德古拉一个拥有上千年历史的古老家族,而黄子弘凡是这个家族里最小的孩子。庞大的吸血鬼家族在很久以前的中世纪,曾经辉煌一时,那时候的德古拉家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时过境迁,许多吸血鬼选择放下家族所给予的枷锁,追求真爱与外族结婚生子,血族的血统便稀少了起来,曾经鼎盛的吸血鬼家族,也逐渐衰落。
阿云嘎也是其中一员,他不愿意接受家族为他选中的未婚妻,而是选择去追一只“狐狸精”。是的,郑云龙就是那只狐狸精,如假包换的那种。......
阿云嘎也是其中一员,他不愿意接受家族为他选中的未婚妻,而是选择去追一只“狐狸精”。是的,郑云龙就是那只狐狸精,如假包换的那种。郑云龙作为狐族的小王子,家里人自然是不愿意让他跟了一只吸血鬼去了,但是当大家第一次见到阿云嘎的时候,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同意了这门亲事——谁看了这张脸不迷糊啊,更何况狐族本就是看颜控的那一类。
而作为老云家最小的孩子,黄子弘凡一出生就注定了他会受到全家人的喜爱,原因无他,黄子弘凡是家里除了阿云嘎以外唯一的一个吸血鬼。黄子弘凡还小的时候,哥哥们没事干就掰开他的嘴看看尖牙有没有长出来,还多次尝试把自己的血喂给小黄子,最终都被郑云龙暴力镇压。
吸血鬼也要去上学。学校面前,人人平等,鬼也平等。原本黄子弘凡也不爱上学的,家里四个孩子,就属两个小的最让人头痛,每天不是计划怎么逃课就是在逃课的路上。可是郑云龙和阿云嘎最近发现老幺怎么开始老老实实去学校了,黄子静悄悄,保证在作妖。
其实原因很简单,黄子弘凡班上来了个叫高杨的转校生。白净的皮肤,流转的双眸,纤长的身形,“嗷妈妈我恋爱了!”黄子弘凡觉得一定是来自郑云龙狐族的颜狗基因在作祟!然后扭头“老师我要跟高杨做同桌!”
颜狗就颜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黄子弘凡这样安慰自己,“高杨高杨!我爸给我带了红丝绒小蛋糕,分你一个好不好!”“高杨高杨!我发现了一家超好吃的店要不要放学和我一起去!”“高杨高杨!今天数学老师讲了什么你听懂了吗?”“高杨高杨!快借我昨天的英语作业不然我要完蛋了!”
“黄子弘凡真的是个聒噪的小朋友,但是很可爱…”高杨默默的在心里这么想着,掏出了自己的英语作业顺便接过黄子弘凡递给他的早餐,今天是爱心三明治。是的,阿云嘎和郑云龙已经知晓了高杨的存在并且默默的给自家老幺点了个赞,拐到的小孩儿真好看。并且已经习以为常的为黄子弘凡准备双人份的早餐带去学校。
其实黄子弘凡并不知晓高杨是精灵族,一直以为高杨就是普通人类。高杨也没有主动说,毕竟莫名其妙告诉人家我是精灵这种话也太奇怪了,小羊想了想并坚定的摇了摇脑袋。这件事直到高杨邀请黄子弘凡去他家的时候,黄子弘凡才知道,原来高杨是精灵。
高杨不仅是精灵,他甚至是精灵族的“公主”。没错,就是公主,因为精灵族只有16岁成年后才开始分化性别,高杨从小长的白白嫩嫩又那么漂亮,所有族人都默认高杨会分化成漂亮的小女孩,所以从小高杨就被大家当成小公主对待。直到高杨16岁那年,分化成了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甚至越长越高成为了180+的漂亮“公主”。
精灵族一生爱好和平,美丽而温和,所以高杨家里也并不反对高杨的小男朋友是个小吸血鬼,虽然他们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高杨带着黄子弘凡穿梭在森林里,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路过的精灵族都会友好的跟他们打招呼并且分给他们自己做的果酱面包之类的。俩人找了一个湖边,高杨拉着黄子弘凡坐在树枝上,吹着风,看着阳光把湖面照的闪闪发光。
“阿黄,吸血鬼是不是有很长的寿命啊”
“是啊”
“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那就下一世,我会等你下一世然后找到你”
“可是我不想要下一世”
“啊…”
看着黄子弘凡无措的样子,高杨靠在了他的肩上,
“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
“告诉阿黄一个秘密,我们精灵族也拥有很长很长的生命”
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未来可以一起…
END-
(四)
高杨说过:“北京的房租再贵,比起维也纳来也还好。”
只是他租的带庭院和地下室的联排,被城市里三天两场暴雨淹了个彻底。
“高杨来我那边住吧,”对于好朋友遭遇水患,黄子弘凡展现了非同一般的关切和热心。“我那公寓本来就是顶层,做了全屋隔音,底下又空了一层……也是我的。不管怎么玩都不会吵到邻居。”
高杨心情不佳,神情就有点淡淡的,听到这里总算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
“我是说我们玩音乐,我是说在我们玩音乐的时候,这样他就不会吵到邻居。”黄子弘凡连忙急急巴巴上赶着描补,就差指天誓日。
顶楼寓所装修考究,各种家具电器齐备,保洁会跟助理确认无人时上门打扫,吃喝有外卖,妥善解决了...
顶楼寓所装修考究,各种家具电器齐备,保洁会跟助理确认无人时上门打扫,吃喝有外卖,妥善解决了两个年轻人的宅居问题。
搬进去第一天,高杨就提出既然不收他的房租,不如就由他来付家用,遭到了黄子弘凡当场激烈的推拒。
高杨有点诧异于他反对的坚决,但也没在这种细节上多纠缠。
接下来的日子,高杨发现黄子弘凡成了霸道总裁·黄或者土地公公·黄,只差额头挂块匾,写着“有求必应”。不,不求也应。
寥寥出去几次逛街,不管是商场还是高级超市,只要高杨目光在某件商品上停留超过五秒,黄子弘凡就喜滋滋地冲上前买下——被制止就背着他偷摸买下。
客厅玄关堆满礼物包装,厨房冰箱里塞满有机蔬果和进口矿泉水。高杨有种对于金牛座刻板印象的惊奇,他讶然失笑:“黄子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购物狂。”
黄子弘凡说:“羊儿,我不知道怎么待你才好。”
早春微寒,他们并肩站在落地窗前。楼层实在是高,深蓝色夜幕下,微亮的星子与人间灯火齐辉,眼眸里倒映出彼此身影。
两个人都忙。偶有的闲暇,黄子弘凡戴着降噪耳机玩游戏,高杨在旁边看纪录片或者刷手机。每每被游戏气到想摔鼠标,看一眼高杨平静的面容就心平气和。
客厅里摆了架施坦威,黄子弘凡擅长各种乐器,当然也包括弹钢琴。高杨有美到令人心颤的高音,有次唱了首新疆民歌,清澈的歌声在室内流转,像月光倾泻一地。
梁朋杰也热衷于来轧一脚。他是广东人,北上进京参加个直播活动,赖着要他们尽地主之谊,没去吃烤鸭,反而去了粤菜馆子吃烤乳猪。
倒是张超另类眼尖,在高杨对面一落座就发现有哪里不对,“你这手是从哪儿蹭了一块脏?”
高杨含糊应了声,若无其事地掩握住拳心。黄子弘凡趁他睡着时,在他手上签了个大大的Lars‘s。龙飞凤舞的油性马克笔很难去除,洗了好几遍,掌缘仍隐隐透着渍痕。
这种事情就不足为外人道,高杨只用递上来的湿巾重新擦了擦手。
“你那京剧学的怎么样了?”张超边斟茶边问。
“还学着呢。”
高杨新排的那部音乐剧,主角是民国时代背景的梨园子弟。家国天下,乱世风云,剧组专门请了位老师来教他们戏曲的身段和唱腔。发音用嗓,京剧完全是另外一套方法。
“我听说你们带发套还要勒头。真勒啊?”
“真勒。要把眼睛眉毛提起来,很不习惯的,有人因为勒太紧后面还会吐。”
“……现在还好了。早前他们说上台唱戏化的油彩妆,是用蛋清打底,鸡蛋清抹脸上。”导致日常里说着话也会偶一皱脸,因为总觉着脸上绷得难受。
“我还是想做一些能发扬我们传统文化优势的东西。”
王国维说“戏曲就是以歌舞演故事”,同样是唱加演加叙述,音乐剧与戏曲在舞台上何尝不是异曲同工。
音乐的有趣就在这里。现实生活里的与众不同很可能会引来异样目光,而在艺术创作中,新的趣味,新的尝试是可贵的。
像黄子弘凡之前就做过一个赛博朋克风,带点先锋与前卫,实验性的舞台。
“百老汇1927年就上演了第一部古典音乐剧,然后又是70年代的伦敦西区,我们起步太晚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三大唱法,美声,通俗,民族。50年开会时定的,‘民族’其实走的也是‘中体西用’。我们平时唱歌说的强混弱混,头声和声,都是从西方古典声乐的基础上来。”
“我们传下来的其实是戏曲……”
“黄子有首歌就是这个路子吧,融合了古风和摇滚。”
“黄子唱得也好。有侠气。”在外面的场合,高杨是从不吝于对黄子弘凡的称赞的。
“是吧?”带了点骄傲的尾音上扬,“我力排众议重新做了伴奏,编曲里真笛子加进去感觉就对了,之前的midi效果总觉得太刻板了,不得劲……”
烤乳猪端上来,皮脆肉嫩,小刀切下去片片酥脆作响。黄子弘凡“咔啦咔啦”切了一小碟子,放到高杨面前,一边不忘招呼梁朋杰和张超,“你们也吃啊,~自己动手。”
高杨笑着摇摇头,夹回几筷子烤肉给他。
梁朋杰和张超在旁边对着互相拼命挤眉弄眼,被黄子弘凡瞧见。
“你俩干吗?”
“没si(事)没si。没si没si。”
“就是羡煞旁人啊。”
相处的时光太过愉快,离别的时刻就分外磨人。
“羊儿你走了我怎么办?”
这次他们剧场跟国外合作的新项目要去欧洲,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黄子你是大人了。有吃有喝,有手有脚。”高杨不惯着他,自顾自拾拣东西。
“羊儿羊儿羊儿羊儿~~~羊~~~”
高杨失笑,拿手单搂了下他的肩膀,算是安抚。拎起沙发上那本厚厚的《音乐剧艺术与产业》,底下明明是他做角色分析的笔记本,扉页上却潦草勾划着黄子弘凡的名字和简笔画笑脸。
“就这?啊,就这?”
高杨偏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得到他挺拔鼻梁和清晰的下颚线。用指腹摩挲黄子的下巴脸颊,眸光潋滟,凑过去在唇角印了一个吻。“好了吧?”
当然是不够。黄子弘凡搂住他的脖颈回吻过去,薄唇泽润,甘软清凉,美人在怀,让人忍不住想一再地辗转汲取。
意犹未尽松开手,唇齿间犹留有甜意。
高杨似乎不适地皱了一下眉,寻出罐气雾剂瓶喷,坐到沙发上。
他天生润白的皮肤,髌骨上有块青紫,看上去是触目惊心的。
黄子弘凡大惊失色,“你这是……”
“想什么?走位磕的。”高杨横了他一眼。
“哦。哦……哦。”
“皮外伤。两天就好。”高杨放下裤管,开始重新走动收拾行李。
“你也小心点。”视线一直在他膝盖打转,黄子弘凡跟着他身后亦步亦趋碎碎念。
“羊儿~你看你排练那么辛苦,一出去巡演就几个月,我都见不着你,然后你还要继续排练新的……你都把工作看得比我重要。”他黑亮的眼珠子转得灵动,“还要跟好多人亲亲抱抱,我知道是假的,可我看了难受……我想要一回家就能看见你羊儿……”
“所以黄子,你是要把我养起来吗?”冷静冰凉的嗓音响起,高杨停驻在客厅中央,打断了他略显狂热的滔滔不绝。
音乐剧在国内还属于小众行业,诸多前辈苦耕不缀开拓出来的路。他学业未完,以素人身份初登综艺舞台,就出动公司老板亲自来挖角。对于出品方来说,某个行业要长盛不衰,靠的是不停有新鲜血液输入。
选择进入一个全新领域,台词本上累累的笔记和摘抄,柜子里塞着阅读挑选过堆叠如山的旧剧本……音乐剧需要的角色千人全面,他太过于俊雅的外表甚至有时候是一种拖累。
黄子弘凡张口结舌,他在说什么?他本意只是心疼高杨太过劳累,结果变成他在喋喋抱怨。
是他好日子过到得意忘形。
欧洲之行出乎意料地顺畅。
本来就是复排的剧目,同行的班底都是用熟了的,两边配合交接有条不紊,舞台设计和装置也煞费心思。
有一幕舞台背景,又像是星河又像是海底。深深浅浅的蓝色,水波光影摇曳,呈现梦幻般流转的色调,绮丽清凛,目眩神迷。高杨衬得起那个布景,他颀长身姿,光站在那里,就觉得动人心魄。
当地住宿安排的五星级酒店,窄电梯,大露台,陶瓷浴缸,丝绒沙发。花园草坪上立着白色遗迹雕像,这种闻名遐迩,拥有百多年历史的旅店,客房设施出什么故障都不意外。
完成调试,整个剧组得到了半天的假期,大多人选择出去逛街,他音乐剧的女主角咚咚咚过来敲门。数次搭档下来已跟他颇为熟络,头上湿漉漉裹着长毛巾,进门就大倒苦水。
“我本来只想洗个刘海,结果泡沫弄到头顶上,只好连带洗个头,台盆龙头又不出水了,我可不想再洗澡……借你盥洗盆一用。”
高杨只听说过女生洗头发时会单洗刘海这种神奇操作,今天终于第一次见识。
“我借你房间冲个头发。”
“好的可以呀。”
“高杨你房间好好闻。”是有股区别于其他客房的雅致香气。
他走到哪里,都会习惯用固定的香氛。
高杨报之以洒然一笑。
“……可是我这里的龙头好像也不行。”他挽起点袖子,洗漱台的黄铜龙头拧开了毫无反应,“是停水了吗?要问下前台……我去开那个大的看看。”
“不知道。你帮我接一下。”
“哦好。hello?”
“嗯?hello?这里是高杨的房间吗?”
“不用了。谢谢你。”
三天不理他的惩罚也足够了吧!………谁家男朋友一出差就不理人,都没人来抚慰他寂寞的心灵!
“唔。”高杨不置可否地应答一声。
他跟黄子之间,怎么会需要解释这种无聊的小事。
私设+虚构,ooc可能会有,主90副26
血气方刚9×小吸血鬼0
谁懂啊小熊宝宝的皮下是尖牙血瞳的反差,又帅又萌!
1.
来到后陡门种地,是王一珩第一次独自背井离乡。
很幸运的是,他很喜欢自己选择的这片土地,也很喜欢这片土地上共同生活的九个哥哥。
第一次背井离乡的人总是特别想家。
王一珩在哥哥们修缮好的眺望台上扎满风筝,又在中间铺上一层废纸盒,躺在上面沐浴阳光。
王一珩是一只小吸血鬼。
当然,顶着一头小熊脑袋和吸血鬼的气质有所不符,但这无伤大雅。
他是一只新时代下的混血吸血鬼,因此也不惧怕太阳。
夜幕降临时,他的身体才会发生一些反应...
夜幕降临时,他的身体才会发生一些反应。比如长出两颗尖尖獠牙,瞳孔变成血红色,皮肤变白极透明,甚至能看见血管从皮肤底下透出来的浅红色。
但是!王一珩是一个兢兢业业要做一番大事业的音乐人啊!作为一个音乐人怎么可能不熬夜编曲写歌呢?
因此,王一珩买了好多可爱花纹的小毯子。每到凌晨,昏暗的一号房里就能看见裹着好几层小毯子,咕蛹成一坨在电脑前写歌的团子。
哥哥们看不见他毯子底下皮肤的颜色,看不见他的獠牙,甚至以为眼睛里的红色是屏幕反光。
如此热爱音乐事业的弟弟很容易就得到了哥哥们的怜爱。
他二哥就总会对他说:“一珩快睡吧,明天再写,你眼睛都充红血丝了。”
诶呀,哥哥的爱一如既往的盲目而真挚。
这样就不得不说与他年纪最近的一位哥哥了。
但是王一珩从来,不会叫他作哥哥。
为什么呢,可王一珩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喜欢喊陈少熙或者陈ber。
有人说他是“总是跟在少熙屁股后面的小卷毛”,王一珩大帅哥只觉得非常荒唐,不切实际。
他可从来没有跟少熙,明明是陈少熙喜欢跟着他!
他和陈少熙玩得很开心。在外一起爬树虾塘捉小狗,在内一起打游戏打游戏打游戏。
会一起骑着电动车到小镇上探索美食和店铺,会一起经营那时候的一方虾塘,也会同用一条裤腰带。
每次不管玩得是否尽兴,王一珩谨记着妈妈说的“吸血鬼晚上要早点回家。”
只要快接近晚上十一二点,立刻说玩累了要回家,连忙往家里赶。
陈少熙其实也有些迷惑。
就比如,在掏鸟蛋时不管陈少熙还坐在树杈上,看了一眼手表就撒下梯子往家里跑的王一珩,嘴里说自己累了,结果回到家里就裹着被子玩电脑玩到半夜两点?!
这合理吗?
这真的合理吗???
陈少熙暗暗怀疑,这难道是有什么午夜落跑灰姑娘的剧本按在王一珩身上吗?
这些drama的怀疑,陈少熙并没有告诉王一珩。
毕竟此时的王多多裹着小毯子,在电脑椅上蜷着一团,只露出头顶一撮小卷毛,晃荡着两条腿。
真的很可爱。
2.
也许是有一半的基因差异的原因,王一珩对人类的情感感知有些迟钝。
尤其是那些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一类感情。
那一天,王一珩提前结束了虾塘的活,走回一号房门口。
门推到一半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奇怪动静。
“别动……”一阵推搡声。“一会儿被人看见了。”
耶?这不是他六哥的声音吗?
“没事,摄像头我都盖上了。”
耶?这不是二哥的……?
突然陈少熙闪现在王一珩背后,臂弯一把把人圈住,直接给王一珩掉了个头。
“王、王一珩!来陪我去巡个塘。”
“不儿,我才巡完回来!”小熊挣扎。
“那、那刚好哇!”陈少熙顺手把一号房门给关紧了。
“好哪了?我饿死了我要拿东西吃。”
“饿了?那你陪我巡完塘我请你吃大餐。”
“什么大餐,诶你先说好。”
“一会告诉你嘛……”
“诶?陈少熙你怎么脸这么红?”
今天刚好是一个鱼已经喂过了,水质已经检测过了,增氧泵稳定运转的日子。
于是两人只能绕着塘坝一圈圈地走。
还好,这并不会让他们俩感觉无聊。
王一珩折起根狗尾巴草往嘴里叼着,陈少熙也捡起更长的一根,别在耳朵边。
王一珩突然想要捡一些漂亮的树叶做手工,陈少熙也陪他一起用衣服兜子装了好多片树叶。
途中,两个人看见路边跑过的野鸭子,又手贱地逗了一会鸭子。一抬头看见塘那另一边的白鹭拍着翅膀,两人大喊大叫地跑过去赶。
塘坝的泥土又湿又滑,王一珩跑一步滑两步,在陈少熙那一句“小心”还没有说出口,就扑通摔了一大跤。
陈少熙跑在王一珩后面,条件反射抓住王一珩的胳膊往上拉。
不出意外的。
两个人滚下泥土坝,掉进了水里。
白鹭被吓得飞走,鱼也差点吓得飞走。两人手里衣兜里的叶子,在水面散开,变成包围在两个人四周的浮萍。
水还是挺深的。
对王多多来说。
不一会,他就能感觉到陈少熙在托住他的后背。钳住他的胳肢窝,一鼓作气就把王一珩整个人都举上了岸。
王一珩爬上了岸,回头把陈少熙也拉了上来。
两个人浑身湿透的躺在塘边,不知是因为呛水还是真的好笑,两个人都笑得喘不上气。
陈少熙站起来的一瞬间,王一珩视线跟着他上移。一抹鲜艳的红色闯进王一珩的视线里。
几乎是一瞬间,从陈少熙膝盖流下的血液,随着空气里水分传播的血腥味,通过王一珩异于常人的视觉和嗅觉神经,刺激一下子直达颅顶。
王一珩立刻转移视线,撇开了头。
“哥们你膝盖破了。”
“啊?是吗?”陈少熙低头看了一眼,用手摸了一把。“没事儿~”
血液抹开的味道就更浓了。
王一珩舔了舔牙齿,发现自己的虎牙长了许多,现出了午夜才会出现的獠牙。
完蛋!露怯了!
男大血气方刚,陈少熙此时还觉得不算什么,身上的水和血液一起沿着小腿往下流,才注意到他膝盖上的口子还挺大。
王一珩一言不发,头昏脑胀,站起身就拉住陈少熙的手往家里走,“还没事呢,快回去包扎一下,快快快。”
陈少熙诧异王一珩居然这么大的反应,想要看看王一珩的表情,却发现小孩根本不跟他对视,眼神乱飘,还故意转开头。
陈少熙心想:是我受伤吓到他了?
王一珩把陈少熙摁进一号房,把鹭卓卓沅吓了一跳。
陈少熙还一个劲跟王一珩解释,“一个小伤口而已”。
鹭卓卓沅立刻围了上来。
“你们去哪了?天啊你俩一身的水!陈少熙受伤了?”卓沅皱眉。
“没事吧?”鹭卓抓住陈少熙看了一眼,“我去拿药,你得先消个毒……不是被铁划的吧?”
“应该是什么小石子什么的……”陈少熙安分下来接受俩哥哥的妥帖包扎,抬起头看向暗处的王一珩。
王一珩正在换湿透的衣服,背对着他。
“王一珩,我没事,就是一个小伤……王一珩?”
“嗯?哦,没事就好。”王一珩庆幸一号房不开灯的习惯,他回到陈少熙面前。
“你……你这么担心我呀?”陈少熙小声问他。
王一珩不敢张嘴,“嗯。”
“不用担心,哥们血气方刚男子汉!受个小伤没什么的。”
王一珩点点头。
他丝毫不怀疑陈少熙是个血气方刚的,毕竟他还忘不掉,陈少熙的血液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
王一珩当然知道吸血鬼的本能,不过他祖上三代都已经是从了良的吸血鬼,很少会对活人的血液有这么强的欲望。
那种欲望就像……就像王多多对美味多汁的大汉堡的欲望一样。
好想舔上一口。
好想咬上一口。
好想……
不知觉间,王一珩微微张开了嘴。
“一珩!把换了个湿衣服拿到外面去!陈少熙你也是,快换衣服,不怕着凉啊你……”
卓沅的声音一下子唤醒了王一珩,他立刻躲开陈少熙的视线,跑去应他沅哥了。
陈少熙默默坐在床边,湿了的上衣已经脱下,给王一珩一起拿出去了。
是我眼花了吗?
陈少熙揉揉脑瓜。
之前怎么没发现王一珩的虎牙这么长?
3.
王一珩已经感觉到只是一个梦了。
漆黑的夜幕,诡异的树木枝桠,白色的月亮,深红色的簇簇花骨朵。
周围缤纷绚丽的色彩旋转,就像梵高的画。
身边还有一个人,握着他的手,靠得很近。
准确来说,拥抱在一起。
王一珩闻到了血的味道,似乎整个神经都颤抖起来,嘴里是咸咸的铁锈味道。
王多多惊醒了。
在凌晨三点半。
他看见自己白白的皮肤,舔到嘴里的獠牙。不过还好,嘴里没有血的味道。
只是身下有一些不能明说的反应。
隔壁床上的陈少熙睡得很沉。
他记得梦里那个人的脸。
躁动。
“怎么办呀?”王一珩裹起自己的小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妈妈,我好像喜欢陈少熙的血。”
很不幸,来到后陡门之前,妈妈没有教过多多,对一个人的血产生欲望怎么办。
很乖的吸血鬼从来不会想要人血。
王一珩决定要远离陈少熙——的血。
从那天起了床之后,王一珩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不再和陈少熙一起拆手办了,也不再和陈少熙一起去喂鱼了。
甚至为了躲人,王一珩决定自己骑上小电驴去小镇市场上买菜,说要为哥哥做大餐。
并且拒绝了陈ber的陪同请求。
这下,陈少熙才是真的着急了。
陈少熙常常感到庆幸,还好王一珩那没开窍的小熊脑袋瓜,不会注意到自己暗藏的心思,可以和他一直无忧无虑嘻嘻闹闹下去。
直到王一珩开窍的那天,他再表明心意。
结果没等到这一天,王一珩竟就开始疏离他了!
这怎么行!
终于几天后的下雨天,天空阴沉沉的。
陈少熙抓起王一珩的手,拉着人往外跑,穿过密集的雨点,躲进无光的集装箱里。
“你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王一珩哽住。
“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做嘛。”
王一珩低垂着脑袋,扣着指甲盖子,一言不发。
“别扣了,王一珩。”陈少熙堵在集装箱口,想要靠近他多一点,一步步逼近,“王一珩,你对我……有没有一点感觉?”
集装箱里很黑,特别是陈少熙的身体挡住了外面的光线。陈少熙靠得越近,慢慢看清王一珩瞳孔里的点点猩红色。
陈少熙拿出自己用心挑选的一对对戒,“这副对戒你之前就说很喜欢,我就想买了送给你。这不是说明什么,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意义,只是……你喜欢的我也很喜欢。”
陈少熙深吸一口气,“我知道,送戒指什么的很gay,你不用在意这些……所以,王一珩,你对我有没有一点感觉?”
王一珩摇摇头。
陈少熙心里一坎。
王一珩把嘴一撇,好像做错什么的小孩。
“我想咬你一口。”
陈少熙刚碎掉的心一滞。
“……?”
4.
集装箱确实是一个情感飞升的圣地。
陈少熙头一次觉得卓沅说的没错。
外面雨点浠浠嗒嗒,每一个音阶都敲在陈少熙的心里。
他的手指在感受王一珩口腔中的湿润柔软,摩挲着坚硬的牙床,感受到王一珩的虎牙渐渐伸长,从一排整齐的牙齿里突破出来。
形成如野兽般锋利的獠牙。
这种触感既惊人又奇异。
另外地,王一珩咁着他手指的脸,特别的可爱。
“这个……你自己可控吗?”陈少熙收回异样的心思。
“偶尔可控。”
“那什么时候不可控啊?”
“呃,比如说,想咬你的时候。”王一珩诚实道。
陈少熙认真端详王一珩那双发红的瞳孔,还有锋利的獠牙。这么犀利的特征出现在一张这么天真无邪的脸蛋上,格外的反差。
陈少熙忍不住脱口而出:“好帅。”
“啊?”
“我说好帅啊,特别是獠牙,我之前还想买假的来着,实在太帅了。”
“不吓人吗?”
陈少熙笑了,捏了一把他的脸蛋。“不吓人,一点都不吓人。”
王一珩愣了一会,好似解开了心结。
太好了!陈少熙不觉得我吓人。
陈少熙笑问:“那你不用再躲着我了吧?”
王一珩摇摇头,笑起来獠牙尖露出。
“诶不对!”王一珩回过神,“可是不躲着你,我还是想咬你怎么办?”
“这算什么。”
陈少熙又靠近他一步,连呼吸都能拍在对方脸上的距离。
“你喜欢我吗?”
“不知道……但是我想咬你一口。”王一珩又低下了头。
“没关系。”
陈少熙笑着回答。
陈少熙把两人距离拉到最近,影子都重合一起。微微弯下腰,把自己的颈侧送到人嘴边。
王一珩还有一点迟疑,不敢下嘴。
陈少熙手把王一珩的脑袋往自己颈窝按了按,嘴里还不断鼓励他。
“一口又不会死,别怕。”
王多多也不客气了,嗷呜一口,梦里的血腥味在唇齿间荡开,好甜的味道。
陈少熙微微紧绷起青筋的脖子,身体往后靠在集装箱壁上。为了给王一珩保持姿势,一只手将人离地抱起,另一只手摁着王一珩卷毛的头顶。
呼吸深深深深再浅,陈少熙微微启唇,喘息,头往后仰起。
意料之中的刺痛,酸涩,把欲望点燃,又渐渐迷离,回神。
直到王一珩终于把牙齿松开,抬起头来,陈少熙才把他放下。
王一珩亮亮的眼睛,唇边的红色印渍。
陈少熙后背被汗水浸湿。
王一珩又主动靠近,轻轻把伤口里还在漫出的血色给舔舐去。
陈少熙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感到有些可爱,问:“好吃吗?”
王一珩赞不绝口。
雨停了,两人一起踏过泥泞往家里走。
到了房间。
王一珩拿出自己珍藏的图案最稀有的粉色创可贴,仔仔细细给陈少熙贴上。
“痛吗?”
“不痛!这点点血算什么,哥去献一次血都比这多多了。”
王一珩又被安慰得笑逐颜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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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后续吧~
彩蛋是甜甜的日常(第一次接吻),也算续集吧
一位上流人士的生日宴会,在剧场举行,他邀请了很多的明星和著名公司的董事长出席这次宴会。
陈少熙鲜少出席这种隆重的场面,他觉得没有必要弄得如此哗众取宠,尽管是更大的场面也只会让自己的贴身秘书出席。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kate公司的老总到底长什么样子,甚至还有人猜测他是一位年过六十的老朽。
......
等陈少熙落座,宴会也差不多开始了。他旁边是鹭卓,鹭卓旁边是卓沅。鹭卓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调侃道:“稀客啊。”卓沅在旁边不作声,看透似的看了一眼陈少熙,再看看舞台上的道具沙发,嗤笑了一声。
八点临至,主持人准时上台,嘴里念着台词,等到最后他提高音量,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着:“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新晋歌手——王一珩!”随即,舞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王一珩,从高三毕业开始,消失了五年。
王一珩从容地坐在沙发上,拿起蒋敦豪送他的高三毕业礼——白色吉他。他弹着吉他,唱起最近刚发的新歌——《木梳》,带着欢快和令人捉摸不透却毫不掩饰的情感。
一曲毕,王一珩抬头望向观众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也很快掠过,只觉得是像他罢了。
工作人员和主持人上台,在工作人员正在撤掉道具时,主持人嘴里念叨着台词:“接下来让我们欢迎kate公司的董事长——陈少熙!”主持人着重地强调了读出那三个字。
快下台阶的王一珩有一瞬恍惚,抬头就看见面前身型高大的男人,他诧异的眼神对上陈少熙柔情的眼神,后者礼貌地对他微笑地点了点头。
什么都没说,上了台。
王一珩茫然地下了台。陈少熙一上台就响起了一片欢呼,王一珩听到有人惊呼:“kate公司的老总这么帅!”他好奇地回头,又转回原本的位置低着头。他觉得这不太真实,他走得很慢,可以说是在挪动。突然感受到有人拽住了自己,回头看发现是陈少熙。
王一珩看着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能是王一珩的视线过于炙热,陈少熙不自然地别开脸。前者感受到拽住自己小臂的那只手力度在收紧。
陈少熙轻声说道:“你坐哪?”
陈少熙往观众席看了看发现一个空位,然后陈少熙直接拉着他去到自己所坐的位置,跟旁边的人申请换座。
等那人离开,陈少熙示意他可以坐这。
“坐吧,小哑巴。”陈少熙挑了挑眉,似乎等着王一珩说些什么。
王一珩没如他愿,他很听话,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陈少熙失笑,手肘撑在椅子把手,手拖住脑袋,仔细打量着王一珩。
王一珩相比于高中时期,长开了,脸颊的肉消减了不少,陈少熙莫名有点心疼。头上的卷毛拉直了,变成了三七分的顺毛,还挺适合他的。陈少熙无暇顾及周围的吵杂,心思只放在王一珩身上。
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陈少熙明知故问,等待着王一珩的回答。
王一珩不说话,只是用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陈少熙。陈少熙看不得这种眼神,干脆用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突然王一珩眼前一阵黑暗袭来,不由得慌了一下。然后感受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他的小臂,瞬间就安心了。
“我说什么就什么啊,小哑巴。这么乖啊。”黑暗中传来温柔的声音,心脏颤了一下。
“昨……昨天晚上。”王一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刚才那情况让他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他有张了张嘴,鼓足勇气,用只有两人之间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想你了。”
黑暗消失,上万人的剧场里特别合时宜响起了掌声。陈少熙收回右手,抚在王一珩的手也抽走了,惊讶地看着王一珩。他转回身子收起笑容板着脸,看起台上的话剧。
他努力压制着想立刻给王一珩来个深拥的想法。后者看着前者那一系列奇怪的动作,以为自己说错话。
王一珩声音软软的,唤着陈少熙:“少熙?少熙?”
老天。
别喊我。
求你别喊我了。
陈少熙没说话,依然板着脸,头也没回地盯着舞台。王一珩见他不理自己,有些急了。王一珩用手指怼了怼陈少熙的胳膊,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直到宴会结束了,陈少熙依旧没有理身旁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下意识往旁边看,对上了眼眶泛红,眼里泛着泪光的眼睛。陈少熙顿时觉得手足无措,等差不多所有人离开后,他才站起身蹲在王一珩面前,与他平视。
陈少熙小心翼翼地抹去王一珩的眼泪,轻声问:“怎么哭了。”
王一珩拧着眉,瞪着陈少熙,闷闷地说:“你不理我。我就……有点急。”他说话有点哽咽,后面干脆不说话了。
不能走。
不许走。
别再留下我一个人了。
但是这次王一珩竟然抢占先机,他当然不甘心,凭什么来了又走,走了又回来。干脆就别让我找到你,干脆就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干脆我永远不能和你遇见。你回来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我想你了”就能获得我的原谅吗?
陈少熙想把这积尘已久五年的不满和不甘心,对着王一珩愤怒地宣泄自己这五年独自一人的痛苦。最终他看到王一珩哭了,他妥协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哄着王一珩:“别哭啦,走吧送你回家。”王一珩听到后,慢慢地抬头,声音还有点哽咽:“我不能去你家吗?”
陈少熙愣住了,又蹲下去捂着脸,掩盖自己内心深处压抑不住的喜悦。
王一珩,是我输了,输得彻底。
陈少熙心情不好?少一珩疑似吵架?没关系,我会造谣
已是半夜,陈少熙却翻来覆去得睡不着。许是因为下过雨,消极的情绪就像找到由头一样不分先后地冒了出来。磨了磨手指,陈少熙还是认命地从床上起身,披上外套,拿走抽屉里的烟走出房间。
没有镜头,没有人群,只有偶尔叫嚣着的风。陈少熙点燃一支烟,后背抵着墙,开始做一些不符合他人设的事——放空。
月亮从厚实的云层隐隐现出一片光,尽管是阴天,也明亮得不像话。
“陈少熙?”
陈少熙被惊得肩膀一缩,循声看去,是一头稍微被压扁的卷毛和一双乌黑的眼睛。
王一珩瞧见对面这人手上的物件,眉一挑:“好呀,少熙兄,大半夜不睡觉搁这儿抽烟呢。”......
王一珩瞧见对面这人手上的物件,眉一挑:“好呀,少熙兄,大半夜不睡觉搁这儿抽烟呢。”
“你出来干嘛,上厕所?”陈少熙没什么想回答王一珩的意愿,径自偏过头吸了一口烟。
“睡不着。”王一珩又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盯着陈少熙手上的那一小团亮点看了一会儿,抬手就往陈少熙裤兜摸。
陈少熙连忙抓住王一珩的手腕,尽可能放软了语气:“摸什么呢?”
“烟。你没带?”
“就剩一根了。”
“我也想抽。”今晚的王一珩格外地黏人。但是陈少熙今夜没有哄人的心态。
陈少熙抬起手想续下一口,却在半路被拦截,一只和他比起来更加稚嫩的手轻捏住他的手腕,慢慢划过他的手背停在他的掌骨处,用了点力,将烟拉近在王一珩的胸前。然后陈少熙看见王一珩从他手上抽走了烟,接着衔过滤嘴,一呼一吸间,那团被灰烬包裹着黯淡下来的光又变得耀眼起来。
陈少熙没有什么洁癖,同一块牛肉他都能就着其他兄弟吃剩下的开咬,但却在看见王一珩叼着滤嘴的瞬间心生烦躁。他避开王一珩的嘴,抬眼扫过对方的脸,王一珩半眯着眼睛,眼神没个定点。
就像那晚一样。那是年前最后的晚会,每个人提前沉浸在离别的氛围里,在渲染情绪的话语中,泪水上涌,模糊了眼睛。王一珩不出意外哭得一塌糊涂。陈少熙却越悲伤越冷静,离别是个不可避免的话题,早在来到这个乌托邦之前,他就在想分别时该如何自处。他不是个久经社会的成熟大人,可以完全将情绪处理得游刃有余,但是他有一个方法,就是在受伤前就贴好膏药,减轻所有的疼痛。
但陈少熙的稳重面具还没戴严实,一个矮他大半个头的身影就撞进他的怀里,一双手划过他的背,稳稳当当得停在他的腰间,然后这个人影抬起头,眯着眼睛,眼下泛红,扯着刚哭过显得黏糊的嗓音,对他说:
“陈少熙,我真的会想你。很想的那种。”
那一刻,陈少熙感觉自己的伤口泛了疼。
眼下烟已经吸了一大半,王一珩的眼逐渐清醒,又透出懵懂无知的光来,陈少熙刚偃旗息鼓的烦躁如同潮水一般重新席卷而来。又是这种眼神。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突然,陈少熙想起他今天格外消极的原因。
今天也是这样,上一秒王一珩还老老实实地抱着吉他写歌,下一秒就一个飞扑把陈少熙压在床上。那头卷毛糊了陈少熙一脸,不老实的手在陈少熙腰间摸来摸去,王一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说谁傻子呢。叫哥!”
陈少熙的理智告诉他王一珩这是在打闹,但是从腰间传来的酥麻感预示着如果再继续下去就会大事不妙。陈少熙提高声音连说好几句别闹了,但此刻的求饶正好给王一珩助了兴。当王一珩的手指没入陈少熙衣下,手掌的温热从腰间传来,陈少熙立马抬腿掀开王一珩起身。
“说多少遍,别闹了,烦不烦?”
陈少熙的话让还在发懵的王一珩恍惚地抬起脸,没想着这模样正好触了陈少熙的霉头。只留下一句烦死了,陈少熙就心气不顺地走出房间。
回过神,王一珩嘴里的烟已燃至尽头。陈少熙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王一珩最近有些长肉的小脸,王一珩还回了陈少熙一个傻乎乎的笑。
烦死了。陈少熙敛眸。所有事情只有陈少熙一个人知道,所有情绪只有陈少熙一个人照收。就像抽烟,明明两个人都在做坏事,凭什么王一珩就如此心安理得?
邪念是田间的杂草,疯狂掠夺属于理智的养分,从陈少熙的心脏破土而出。这不公平。陈少熙首先下了定论。不应该只有我自己承担。陈少熙补充。是王一珩先招惹我的。陈少熙给王一珩定下罪名。
睁开眼,陈少熙把烟从王一珩嘴中抽出,含在嘴间,吸完仅存的最后一口,扔在地面,用脚碾灭。
“你心情不好?”王一珩小心翼翼开口。
没等到回复,陈少熙就俯身将唇印在王一珩的嘴上。微微启唇,一缕缕白烟就从陈少熙的口中逸出,在夜间模糊了两人的神色。
没等王一珩反应过来,陈少熙及时起身。
“刚才不好,现在还不错。”
说完,陈少熙歪头留下一个狡黠的笑,便抬脚离开。
这下,该你烦恼了,王一珩。陈少熙恶劣地想。
”呜.......“小熊崽子发出可怜的叫声,雪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焦虑的围着他打转。
”嗷?“
怎么了?
小熊知道雪狼担心了,他伸出好的那只熊掌,一点点凑近雪狼蹭蹭贴贴,”呜!“
被蜂蛰了。
他指着被扔在地上的蜂窝,表明罪魁祸首。燃烧着生命也要嗷呜嗷呜的讲那些可恶的马蜂是怎么欺负他的。毕竟,他们熊天生就是吃蜂蜜的,怎么可能被蜜蜂蛰成这样,真实气死熊了。
那些蜜蜂罪大恶极!
雪狼趴到地上,和这只小熊蹭了蹭脖子,然后把整只熊扔到了自己背上。
嗷哎
小熊睁圆了眼睛,嗷,是心理上睁圆了眼睛。他整个腹部被迫紧紧贴合住雪狼的脊背,手上严重的后背和熊掌平铺着,这样比被叼着或者他自己走都轻...
小熊睁圆了眼睛,嗷,是心理上睁圆了眼睛。他整个腹部被迫紧紧贴合住雪狼的脊背,手上严重的后背和熊掌平铺着,这样比被叼着或者他自己走都轻松很多。他趴在长而柔软的毛里,感觉自己也没那么疼了。
“蜂窝!”背上的熊崽子又在哼哼唧唧的提要求。
“不拿”陈少熙拒绝。
“嗷呜嗷呜”
“脏”
熊崽子趴在雪狼后背上,能发动攻击的部位都受伤了,只能用哼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嗷呜嗷呜”小熊的声音听起来稚嫩而愤怒,这是他用生命给妈妈打的猎物,妈妈最喜欢了,这只雪狼竟然怕弄脏他的毛不让他抱着。
阳光正好,王一珩湿漉漉的毛在很快就被晒干了,还变得暖烘烘的,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毒蜂的毒起了作用,还是他确实困了。
“呜~”
妈妈
小熊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逐渐听不见了。
雪狼驮着他回到和母熊分开的山下面,母熊早就不见了踪迹。熊崽子在她的眼皮底下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生存的能力,母熊就不会再抚养。她的宝宝已经长大了,要成为威武的公熊,然后找到伴侣生小熊了。
雪狼听着背上熊崽子平稳的呼吸声,把猎物放在一块儿干净的岩石上,就驮着熊崽子离开了。他返回刚才熊崽子摘蜂窝的地方,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让熊崽子好好睡觉。
“呜呜呜~”
“咱们怎么还在这里呀!拿着蜂窝。”
“你妈妈离开了,我刚才回到山底下没找到她。”
“呜呜呜”
好吧,那蜂蜜只能我一只熊吃了。
他眼珠子一转又觉得对不起雪狼,有点舍不得问,”你要吃吗“
”不要,我们狼是肉食动物。“
雪狼说的正合熊崽子的意,他示意雪狼放他下来然后用另一只好的熊掌抓起蜂巢,狠狠咬了一口。
”阿忒“哇啦啦啦
好难吃,妈妈拿回来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好难吃。
熊崽子朝着蜂蜡嚼了一大口,难吃的他几乎要呕出来,好难吃,真的好难吃。
他软绵绵的躺在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心里生出无尽的悲伤,妈妈不要他了,蜂蜜这么难吃,他被咬的满身是包,还从大熊又变成的小熊,这些冲击齐齐的打在小熊身上,真是太令熊伤心了。
”嗷呜~“
你饿吗?
雪狼小心的接近这只简直要冒黑气的熊崽子,他们出来打猎,还没吃到猎物嘞。
“饿”熊崽子猛地坐起来,拉扯的被蛰的肿胀的后爪疼,又扑通一下躺下。
“我去抓猎物,你这次一定要好好在这里等我。”
“好哦。”
雪狼开始了他今天的第二次狩猎,小熊也开始了第二次等待。
这里是人熊交互区,今天天气好,不少守林员也开始巡逻,毕竟春天的动物都很暴躁,他们要尽可能的为野生动物提供保护。
丹增和往常一样沿着河开始巡护,就看见不远处一只小熊崽在地上躺着,他心里一惊,不会是死了吧。
他不敢贸然过去,躲在旁边看了快一个小时也没看见有母熊过来找,或者这只小熊动弹一下。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试探的伸出手试探熊崽子的鼻息,有呼吸!
熊是很机敏的动物,更何况睡觉的熊。他看着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的浑身肿胀的熊崽子更判定这只熊崽子应该是被抛弃的将要死亡的熊。
一种难以言明的拯救欲让他抱起这只熊。
然后,王一珩就从睡梦中被迫和人类大眼瞪小眼,“哦哦”他还记得给他烤肉吃的人类,欣喜的表达着自己的意图,烤肉,烤肉!
丹增也没想到,这只熊能睁眼,他不好判断他的健康情况,轻轻的放下他后退两步,想看他还能不能自主活动,要是可以他们也不能贸然的介入。
王一珩看他后退,以为他不想给肉,现在的他就像穷凶极恶的劫匪,嗷呜嗷呜的威胁着对方交出烤肉。
于是,丹增就看见这只熊崽子拖着后腿,前爪撑地向他挪动,期间还不停发出稚嫩的求救,这是伤到脊椎了!?
王一珩万万想不到,他因为后爪被蛰到了选择爬行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熊毛丰厚,看不出伤口,但是被咬成这样,难免有内伤,丹增下了一个令他后悔莫及的决定。
他拿出随身带的保育袋,给熊崽子裹好了塞进去。
王一珩傻了,这个人类怎么可以!!!!
他的四肢被束缚住,然后被塞进袋子,只有脑袋露出来。
救命,有人偷熊了!
“嗷呜,嗷呜,嗷呜。”
丹增走到摩托旁边,刚坐上,就听见不属于这只小崽子的声音,他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到不远处的雪狼。
他很想捂住怀里这只祖宗的嘴,祈祷着他千万不要引起雪狼的注意。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只熊崽子叫的更卖力。雪狼似乎也锁定了方向,朝他这边跑过来。
“坏了”
他启动摩托,飞速逃离。
后面的雪狼也猛地加速向他冲过来,幸亏他是今年刚换的摩托,他不敢回头,但是感觉雪狼的呼吸几乎打在他的腿上,生怕下一秒就被这只雪狼拉下车。
他把油门加到最大,一路跑回保护站。
看着被车晃晕的熊崽子,嘿嘿笑了一声,“熊崽子,要不是我今天你就死在雪狼嘴里了。”
*惊觉这不就是让嘻嘻领了一张东方清仓体验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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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可以交,但“那一茬”不得不提。
“听系统的意思,我们之所以会进入这个故事,是因为这个故事出现了一些差错,没法儿继续推进了,得靠我们来想办法。”陈少熙坐在王一珩对面,“我觉得我们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统合一下各自手里的剧情,先把问题找出来。”
“行。”吃饱喝足就该好好玩了,王一珩颇为乖巧地把双手放在桌面上,朝陈少熙点点头,“那我先讲?”
“可以。”陈少熙说,“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咱俩都是,这个不像一般的剧本杀,也不需要隐藏身份秘密什么的……”
就算陈少熙不强调这个一句,王一珩也没打算......
就算陈少熙不强调这个一句,王一珩也没打算隐瞒,或者说他的故事本来就一片敞亮,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他把方才接收到的剧情跟陈少熙讲了,陈少熙也讲了自己的,讲完两人面面相觑,都没觉得现有的剧情有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虽说少主把神子掳走轻薄了一番,确实有些低级,但应该也不至于导致整个故事都进行不下去吧?
陈少熙低头沉思,把简单的剧情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试图找到矛盾所在;王一珩回想了一下1490跟他说过的所有话,开口道:“我知道了。”
“什么?”
“我刚刚好像说漏了一个事情。”王一珩说,“就是客服说如果故事有预设结局,我们是不能改变结局的。”
“是,他也这么给我说了。”陈少熙说,“不过这个故事好像没有预设什么结局吧……?”
“有啊。”王一珩说,“我看完剧情之后,客服就说我必须达成守护天下安宁的结局,不过我当时看到你那什么了……神子,太震惊了,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刚刚才又想起来。”
“就算是这样也不对啊……”陈少熙嘀咕,王一珩说:“这样就对了啊,你想,神子要怎么才能让天下安宁?献祭,那为了献祭他需要怎么样?”
“心怀大爱,心甘情愿地为了天下去死。”
“还有呢?”
“呃,保持绝对的天真和纯洁……”陈少熙说到这里好像懂了,“我靠,不是吧?”
王一珩缓缓地点头:“多半就是你想的那样了。”
“大哥,这都二零二二年了啊!!”陈少熙想大喊大叫,“怎么还有这么俗的设定啊!”
“但你就说这是不是问题吧!”王一珩说,“反正我想了老半天就只想到这么个事儿。”
“……行。”陈少熙整理好情绪,“那咱们先假设这就是问题。神子为了献祭,必须保持纯洁,结合神子和那个袁什么相爱被长老阻拦的事情来看,所谓的‘纯洁’指的就是不能整儿女情长那一套,当然也不能发生……呃,肉体上的关系,是这个意思吧?”
“我觉得是。那群长老为了达到这个效果,一直让神子呆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平时压根儿见不着人,更别说喜欢谁了。和袁南竹认识之后,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处理掉袁南竹,彻底掐掉两人爱的小火苗。”
“所以为啥他们突然又不杀袁南竹了呢?”陈少熙问,“好像还让袁南竹陪着一起献祭是吧?这献祭是谁都能献的吗难道。”
“不知道啊。”王一珩说,“说是相信神子不会被这种小爱所牵绊,但是我觉得这说不过去,但是神子好像不会违抗长老的意思,也没追问,所以到底是为啥我也不知道。”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王一珩说,“你说你做这种事儿干嘛,害得人家神子没法儿献祭,天下都要大乱了。”
“这都怪我?”陈少熙很委屈,“不是,你要么就说‘我和你’,要么就说‘少主和神子’,你能不能别说什么‘你和神子’?搞得像是我本人那什么了神子一样,真不是我做的啊!”
“行行行,我以后注意、以后注意。”王一珩笑了笑,“那现在咋整,又不能改前边儿。”
王一珩想了想:“我这边应该是没听说过。”
“我这边也没有。”陈少熙说,他身为魔教少主都没听说过的东西,存在的可能性多半也不大了。陈少熙继续说:“那先说第二个,就是实际上不需要神子还是……处男,也能献祭。”
“长老一直说要。”
“但是他们也可能是骗你的啊。”陈少熙说,“这种从小管着主角,不准主角做这做那的所谓正派人士,不经常都是道貌岸然,嘴上都是天下大义,心里都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嘴上都是大义,心里都是生意嘛。从他们一开始要把袁给弄了,后来突然又变卦,我就觉得有问题。”
“是噢。”王一珩电视剧看得少,但这种伪善的角色在他喜欢的英雄电影里也相当常见,因此他完全赞同陈少熙的观点,“你说得对,很有可能。”
“是吧。至于第三个,”陈少熙说,“就只能再退一步,用献祭以外的办法去达成那个天下太平的结局了。现在我们是只知道可以靠神子献祭,但是如果其实还有别的办法,只是我们不知道呢?得想办法查一下献祭和天下太平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如果不献祭又会怎么样……”
这个王一珩稍微知道一点儿:“说是如果不献祭,就会有什么天罚。”
“天罚具体是啥啊,突然几道惊天巨雷把整个世界都劈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没告诉我这么细。”
“那这事儿也可以查一下。”
“你准备咋查?”
“照理说,献祭仪式是你们那长老在操作,他们肯定知道运作的原理吧?去问问不就得了。”
“哦,去问问。”
“对啊。”
“大哥,神子在他们身边这么多年,他们也没见透点儿信息给神子,你凭啥觉得你问问就能问出来啊?”
“他们不说,就逼他们说。”陈少熙手指微动,一团黑火在指尖聚集,“靠,还真能燃火啊,这么酷。”
“牛逼啊!”王一珩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怎么弄的,我能燃一个不?”
“这个是我们魔教的法术。”陈少熙说,“你应该也有自己的法术吧,你回忆一下。”
王一珩回想了一下,不大高兴地皱眉:“我好像是个治疗。”
“总有几个攻击技吧?”
王一珩调动法力,试着朝着桌上的空茶杯发动攻击,茶杯激烈摇晃——然后裂开了一道小口。
“……”王一珩一下子站起来,张牙舞爪地说,“这还不如我直接用手拿着杯子往外丢呢!什么玩意儿啊!”
陈少熙安慰道:“好歹是个攻击技嘛,勤加练习,相信有朝一日你也能成为暴力奶妈的。”
“要不你教教我你们魔教的法术。”王一珩满怀希望地说。
“那不大好吧,我这肮脏不堪的魔教把戏要是把你这个冰清玉洁的神子给污染了咋整。”
“整阴阳怪气这一套是吧?”
“哈哈哈,没有没有。”陈少熙赔笑,聊了这么多,他跟王一珩逐渐熟悉起来,说话自然也不像刚开始那么处处注意。王一珩撅着嘴抬手指了指他,像在说“你小子给我等着”,指完又完全收起嚣张的表情坐回原位,跟着陈少熙笑。
这人性格真的还挺好的,很好相处。陈少熙想,正色说:“我刚是跟你开玩笑呢,不过法术确实也不能随便教你,就算你本人是没什么,但是只要你在别人面前用了,总难免被人另眼相看。”
虽然这个人面相看着凶,但人还真不错,挺会为人着想的。王一珩心想,他一时兴起,本来也不是非学不可,陈少熙这样说了,他便没再坚持这个事。
陈少熙继续说:“不过给你找点儿其他的功法抄本还是可以的。”
“你这儿有我能练的吗?”
“这儿可能没有,但是你那儿肯定有啊,反正得去找你们长老问事情,到时候顺手给你带几本儿。”
“行。”王一珩点头,“欸等等,你啥意思,你意思是你要一个人去?”
“那肯定啊,不然还带上你啊。”
“对啊,你去我家不带我,还想拿我家东西,你这叫偷好不好。”
“你想想,我才刚把你掳过来没几天,而且是在献祭仪式前一晚这个节骨眼上,你那些长老肯定在满世界找你呢,我现在把你送回去,我有毛病是不是?”陈少熙说,“咱们是来修正bug的,不是来创造bug的,OK?”
王一珩无法反驳,但也无法接受:“我一个人在你这儿不得无聊死,手机也没有电脑也没有,啥也干不了。”
“那没办法,你忍忍先,我尽量快去快回!你家离这儿还挺近的,我去一趟也就半天的功夫吧。”陈少熙说,“门口那两个侍卫随便你差遣,实在闲得慌让他俩陪你捉迷藏,丢卡片儿什么的。”
“你以为我小孩儿呢,还捉迷藏……”王一珩无语,“行吧行吧,我总能找到玩儿的,你跟他们说一声,别限制我行动,我就四处走走逛逛,探探险什么的,应该也行。”
陈少熙答应下来,出门的时候照王一珩的意思跟侍卫嘱咐了,魔教上下都知道少主的心思,自然也没人会对他这近乎百依百顺的态度感到意外。
虽说是个玄幻世界,但似乎并没有直接传送的法术,至少陈少熙不会,只能御风而行。陈少熙从小就想飞,不是坐飞机,而是靠自己飞,现在虽然严格意义上也是在做梦吧,但好歹感受很真实,也算美梦成真——不仅飞翔的感觉很真实,脸差点儿被风吹僵的后果也很真实。
魔教的驻地离大青山并不远,他脚程快,不过两个时辰就已经抵达,蒙族的那些人还没杀到魔教来,全靠魔教四周强劲的隐匿结界。
陈少熙落地,揉了揉麻木的脸蛋子,发现他的头发在这种强风吹拂之下依然柔顺,一点儿不像他本人那样睡个觉就炸成鸡窝,心情都好了不少。不过现在不是自我欣赏的时候,陈少熙循着记忆往神坛的方向走去,离了得有几里路呢,就感受到了明显的骚乱。看来正如他所料,未能按时举行的献祭仪式和被绑架的神子,给这个部族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陈少熙心里一点儿不怕。按照设定,他都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虽然可能还有那么几个隐士不曾与他一决高下吧,但解决区区几个蒙族长老应该还是不在话下的。他拍拍衣服,理理袖子,大步流星地朝神坛正门走去。
“何人擅闯神坛!”守在神坛入口的护卫呵道,陈少熙心里说在下不才,正是魔教少主陈少熙,嘴是一点儿没舍得动,垂在身旁的指尖随意一勾,两名护卫便往前栽倒在地。
哎,当天下第一的感觉就是好啊!陈少熙止不住得瑟,背手走起了小四方步,不看接连倒下的一众护卫,还以为他是受邀来大青山观光的呢。
这时,一名容貌清秀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仇恨地看着他,尚未自报家门,手上便已经聚起强大的法力。陈少熙觉着这人还挺眼熟的,定睛一看,哦,这不是那个姓袁的吗,具体叫什么陈少熙没记住,主要是他只在带走神子的时候跟这人短短见了一面,他的故事里可以说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姓名,王一珩讲自己剧情的时候也只提过一两次这个名字,后来几乎都是用一个“他”代替,也不怪陈少熙没什么印象。
“大魔头!你将一珩掳去了何处!”袁南竹怒呵道,法力凝起的金色光刃直直朝陈少熙的门面袭来,陈少熙往旁边撤步轻松躲过,心想我就是个小少主,我上边儿还有个教主呢,我最多只能算个小魔头吧?不过小魔头实在有点儿不大好听,跟小鬼当家似的,要不我是大魔头,我爹是老魔头?
袁南竹的后招等不及陈少熙的答案,他两面包抄,不给陈少熙闪躲的机会。陈少熙抬起手来,以法力在小臂结成护具,硬生生抗下这一击,强烈的冲撞感让他稍感意外,不得不重视起眼前这个对手来。
陈少熙同步了少主的记忆和法力,却并不敢说将少主纯熟的对战技巧也掌握得彻底,但作为一个虽然只有十九岁但游戏打了二十年的资深玩家,他深谙对战的基本套路,更何况这具身体还保有相当的肌肉记忆,小几个回合之后他便顺利找到了感觉,一招一式使得越发顺滑,若说一开始还勉强算打得有来有回,十招之后,袁南竹已败相渐露,再过五招,更是彻底没了使出全招的机会。
挺可怜的,袁南竹好好的一身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手臂双腿净是伤口,连站立都变得艰难。少主冷酷无情,陈少熙却颇有一点恻隐之心,正想退一步说算了,一阵尖锐的警铃声却在脑中猛然炸开,陈少熙明白过来,这就是所谓的系统警告。
对不住了哥们儿,不是我不想放过你,是系统不让我放过你啊!陈少熙心说,虽然他对王一珩没什么感情可言,自然也不会对袁南竹有什么敌意,但两人在设定上好歹是情敌,少主又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圣人,确实没有放水的道理。
反正从王一珩的故事线看,这个袁南竹也算个男主来着,有主角光环在肯定死不了,我该咋打就咋打吧。陈少熙想着,双臂展开各画半圆,又收拢在圆心处结一复杂手印,强大的法力在双手之间聚集,化作一柄锋利长枪,向袁南竹的心口射去,速度之快,叫已经气力耗尽的敌人根本来不及闪躲。就在枪头刺进胸腔的前一刻,一股力量从旁强行侵入,虽无法击破陈少熙毫不留情的一击,却多少使那长枪发生了偏移,刺穿袁南竹的右肩,又将他带着往后飞出近十米,钉死在神坛的石柱之上。
袁南竹后背受到撞击,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陈少熙撤回法术,长枪瞬间化成一阵黑烟;袁南竹顺着石柱跌落而下,在玉白的石料上留下的一道鲜红的血痕,而后彻底昏迷。
出手相救之人正是蒙族的长老之一,他手持骨杖从暗处缓步走到陈少熙面前,颇为恭敬地称他为“少主”,好言相商道:“少主之实力是我等凡人望尘莫及的,我蒙族也并无心与少主争斗,只是献祭乃天下之要事,若神子不归,误了最后的时辰,后果不仅你我无法承受,于天地也是一场浩劫啊!少主能否——”
这一套确实稍微有一点听腻了,陈少熙打断道:“天下如何与我何干?我对你们口中的大业毫无兴趣。我此次前来,不过是闲得发慌,想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好奇之心罢了。”
长老道:“少主所谓何事?我等定知无不言。”
陈少熙看了一眼远处遍体鳞伤的袁南竹,问:“我只是好奇,那人究竟有何来头,能使你等改变主意,不仅留他性命不说,还要他与神子一同献祭?”
长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答:“袁少侠灵魂至真至纯,若杀他,便是违逆天命。”
你们的天命还真的挺多的,要王一珩去死也是天命,要袁南竹活着也是天命,你咋不说你今晚准备杀只鸡吃也是天命呢,写剧本不能这么偷懒的好不好。陈少熙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追问道:“要论至真至纯,天下除了神子再无第二人,你等又怎敢将这一殊荣冠于此等凡……卑贱之人?”
长老欲言又止,对上陈少熙逐渐不耐烦的眼神却无法不恐惧,还是说:“此事说来话长,一珩出生时额中有一金色印记,正是神子之相,可他的魂魄却与常人无异,并不如记载那般天生可抵御贪嗔痴念……”
“你是说,王一珩得了神子之躯,这人得了神子之魂,故而唯有两人一同献祭,才能人魂合一?”
“正是。”
陈少熙嗤笑一声:“你们又如何保证如此便能如你们所愿,而非使那两人白白落得个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下场?”
“无法保证,唯有一试。”长老道,“若成功,则天下太平,若失败,则天罚降临,祭台位于天地脉交会之地,亦将是首当其冲之地,于那二人而言,并无差别。”
“——所谓天罚,究竟是何物?”
“只知是足以颠覆天下之强力。”
行吧,看来这人也不知道、或是不愿意说更多的事情了,陈少熙见得不到更多信息,果断转身就走,全然不顾身后长老的挽留。
下一秒,挽留声变成了锐利的风声,长老明白无法以言语说服陈少熙,只得震动手中骨杖,向其他长老传递信息,一同激发早已布好的法阵。
陈少熙并未料到这么一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地面上巨大的法阵亮起橘红色的光,而后化作一张滚烫的网,如同一个能够不短缩小的火牢,紧紧地困住了陈少熙。
陈少熙一面幻化出护甲抵御火网的灼烧,一面观察着四周,试图找到此阵的破解之法。他注意到阵法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站了一个手持骨杖的人,他们默念着维持阵法的口诀,每念四句便会晃动一下手中的骨杖,骨杖顶端的球状物相互碰击发出声响,火网便会随之收紧。
看样子只要任意攻击其中一个施法者就能破阵,可陈少熙被火网紧紧束缚着,根本无法精准地对着远处的人发动进攻。没办法,陈少熙只得另寻他路,可惜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最后只能试试强力突破。
他停止挣扎,闭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收回作为护盾的法力,忍受着皮肤剧烈的灼痛,将所有可以调动的法力凝结在一起,不断压缩、收紧,而后猛然爆裂开来,这股力量不仅将火网撕裂成了随风飘扬的碎屑,更是让围攻他的长老们极为狼狈地摔了个四脚朝天,手脚发软,根本爬不起来。
这下舒服多了。陈少熙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实在觉得有伤风化,又嫌长老的衣服太老气,勉强扒了一个护卫的衣服换上,这才朝神坛外面走去。
走到半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到转回去,踢了踢最近那长老的手臂:“顺带一问,你们的法术秘籍都放在何处?”
长老脑袋一扭,拒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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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当然要写久别重逢的甜饼啦!(继续撒花)
ooc和私设注意(如果冒犯到了真的对不起!!)
Summary:少年人总有一段轰轰烈烈,却又无疾而终的恋情。
高杨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是的,...
是的,他变了,高杨不无复杂地想道。
分明还是眼前人,却总掺杂着几分不同。
是的,他高了,肩也宽了,身形也比以前圆了几分,眼睛和以前一样圆润明亮,看着他的眼睛却只是似喜非喜,以往存在于他眼底的那把爱火似乎已经燃烧殆尽。
在他的心里,是否还残存着零星火苗?
高杨垂下眸子,尽力抛开这一念头,心底却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意,大量的记忆涌来,却又被他强行按了回去。
谁见到年少时的爱人不会再次心动?
我如果真是没有感情的AI就好了,他心想。
但他不是AI,高杨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的心早已纷乱,已经浸没在重逢的惊喜和时过境迁的无奈之中。
尽管已有六年,但他还是会沉醉于此。
沉醉在一场名为黄子弘凡的,轰轰烈烈的爱情里。
然后无疾而终。
黄子弘凡拉着行李箱,轻轻敲了敲酒店房间的木质厚门,得到里面人答复后用房卡打开了门。
听到那一声慵懒的“请进”时心里就有股预感,原本就紧张的心更是揪起了几分。他微微一顿,但最后还是刷了卡进门。
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高杨正坐在酒店的另一张床上,原本沉在手机里的头抬起,正好撞上黄子惊愕的眼神。
“我的室友是你!!!!!”男高音的嗓子震天响。
“怎么了?需要调换吗?”高杨微微歪了歪头。
咋的你都这么说了还能换啊?话说谁家幸运儿会幸运到跟自己前男友分到一间啊!黄子弘凡在内心里呐喊,他努力镇静下来,从唇边挤出一个:“不用,在这里挺好的哈哈……”
哪里好了!
心里涌起大量的甜蜜记忆,像是古早的电影胶片,暖黄色的滤镜下一帧一帧间略有卡顿,但又真实到不禁让人落下泪来。酸涩感泛上喉头,他尽力把所有情感重新压回记忆深处。脑海筛选过所有的信息,一个事实浮现在他眼前。
他们二人只是心灵上的分离,谁也没有正式地提过一句分手。
他机械般地转过头望向高杨,正好撞上那人的目光,两人对视了一会,黄子弘凡硬着头皮发出邀约:“那个……楼下有个冰粉店,去吃吗?”
高杨站起身,比他高的那一点和肩宽的不止一点组成了那人坚实的后背以及深邃的影子,现在只是初秋,况且湖南的天气热得要死,他的身形线条一半被包裹在T恤里,一半裸露着,皮肤和以前一样细腻洁白。高杨迈开长腿,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愣在原地的黄子弘凡,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怎么了,不去吗?”
“……去去去!”黄子回过神,三步两步跟上高杨,“祖宗你走慢点搞得跟你知道路一样......”
六年之间,梅溪湖四周的商铺变了又变,黄子自诩“常住居民”,冰粉店也是之前应酬结束之后散步回家所发现,味道意外的不错。
冰粉店老板是个胖胖的热情大娘,今天却不在,接手的是她的女儿,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两人也算见过几面。晶莹透亮的冰粉,浇上牛奶或红糖糖浆,黄色的坚果碎和五颜六色的糯米丸子点缀其间,莹白的灯光下,端上来像是盛了一整个湖泊,细碎的月光在其中荡漾。女孩害羞地不敢直视高杨的眼睛,偷偷给黄子塞了一张纸条要联系方式。
黄子弘凡不爽地顶了顶腮,当做没看见一般把纸条揉巴揉巴塞到口袋里。
“怎么了?“高杨笑笑。
”没什么。“黄子弘凡低下头。碗里的红糖冰粉是那样的诱人,但是他没有心情,在脑海里描摹着对面人的轮廓:脸圆了一些,性格也更加健谈,皮肤比以前似乎更白了一点,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美,只是岁月的流逝让他添上了一些细纹。
他忍不住抬起头,望向高杨的眼睛。他的眼里像是澄澈的湖泊,沉静却又渴望着波澜的出现。黄子弘凡想起他在生日会上提起的那句话:
”从前我一直认为自己很孤独。“
28岁的你不孤独了是吗?
因为现在你已经不爱我了吧,他自嘲道。
心里涌上一股酸涩,眼眶也微微发热,他低下头去,舀了一勺冰粉送进嘴里,红糖的甜腻醇厚在味蕾处绽放,他不由得又想起高杨的那双眼睛。
那双总是散发着爱意的,勾人的桃花眼。
他几乎要溺死在高杨眼中那片澄澈里。
是的,他的心提醒着黄子弘凡自己,他仍旧爱着高杨。
即使六年未见,我仍抑制不住地爱你。
像是一见钟情。
可是他还爱我吗?
没必要抱着这种奢望。
他抬起头,对上高杨欲言又止的眼神,最后只是开口:”不舒服吗?要不要回酒店?“
黄子弘凡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沉默了一会后用沙哑的嗓音回答他:”没事。“
如果有事,你真的愿意听吗?
恋爱没有结束,只是一直拖延下去,直到双方都变成不抱任何希望的死灰。
高杨有时候会想,或许也能复燃。
前提是愿意。
但凡一个人抽出空来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便能打破这种僵局。
可是对于他们这个职业来说,爱情却是能最轻易放下的东西。
黄子弘凡有时候会想起高杨,很多时候会。
但是连轴转的工作几近要压垮他,最后累到连那一句晚安都来不及回。
高杨也是如此,避嫌成为了压垮这段恋情的最后一颗石头,说轻不轻,说重不重。
他们都清醒着,却都又渐渐麻木,自甘沉沦在无边的寂寞之中。
好像这本就该是他们的命运。
5.
高杨不会跳华尔兹。
节目组用心地请了专业的舞蹈老师,洪之光溜达到他身边,打趣道:“证明的机会来了。”
这种机会倒是不要也罢,高杨在心里吐槽道。
磕磕绊绊地练了一场,节目组要求两两搭档跳舞,悠扬的乐声随即在大厅里流淌。
他没有这个兴致,在大厅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几圈,遇上了同样没有参与活动的黄子弘凡,倚在墙边,手里端着一杯西瓜汁。
鬼使神差地,他向着他走去,在距离几米的时候却又停住了步子,偏头看向舞蹈中的人群。
阳光斜斜地照进屋子里来,高杨只觉得睫毛上挂上了几滴金色,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它振动的声音。
脚步声忽然响起,渐渐向高杨靠近。他抬眼,猝不及防地被光闪到眼睛,又突然愣住了。
黄子弘凡逆着光向他走来。
他站到高杨面前,脚步里还带着几分踌躇,又像是下定决心般地抬起头,即使长高了却仍旧需要微微仰头才能对上眼神。
“高杨。”他郑重地说,眼里燃起决心和勇气。
“愿意和我跳舞吗?”
6.
高杨默许了他的请求。
黑影覆上他的眼,高杨身上特有的那股纯净和清新将他包围,温热的大手与他那双白了一些的手交叠,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仿佛停了一只蝴蝶。
身体忽然一转,一只手搂上他的腰,气氛骤然一变,不容置疑的力量拖着他向前。
这里是高杨的领地。
平时温润的人此刻却冰冷地像把尖刀,小羊卷着的毛发立起,活脱脱变成了一只小刺猬。
黄子弘凡闭上眼,空出来的那只手反握住高杨放在他腰上的手,渐渐发力,控制节奏。
他再清楚不过小羊的占有欲。
于是他用同样锋锐的尖刀刺进去,两股力量缠斗着,纠缠不休。
没有谁是绝对弱势的一方。
他们享受这种势均力敌。
一曲终了,黄子弘凡望向高杨那双澄澈的眼睛,像是思虑了一会,又突然释然地说:“高杨,谢……”
高杨攥紧了他的手。
黄子弘凡的大脑一片空白,掩藏在心底的问题终于脱口而出。
“你……还爱我吗?”
高杨喉头微微发酸,手上的劲不自觉地大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开玩笑般开口:“如果我说是呢?”
黄子弘凡的回答是一个炽烈而持久的吻。
什么咸涩的液体在吻中交融。
高杨拥住他,加深了这个吻。
什么无疾而终见鬼去吧,
他们的新故事才刚刚开始。
7.
后来他们两个和张超一起出去吃饭。
酒沾了一点点,黄子弘凡拉着张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之前我和羊羊分手那段期间真的太难熬了……哇那真的度日如年如隔三秋白驹过东非大裂谷……”
张超敏锐的小眼一动:“等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分手了!”
“复合了。”高杨给黄子弘凡倒了一杯水。
张超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杯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高杨。
“我居然不再是你们两个爱情的见证人了。”
“错付错付。”
END.
说实在的这本来是个be脑洞(扣手)
读起来感觉好像稍有一点仓促是因为感觉上小凡高就是这样的……分手腻腻歪歪复合什么光速(x)
小黄感觉上就是那种看起来很主动但是没有一个契机不会说出口的人,而小高要稍微实际派(?)一点且会钓(但是还是没有小黄主动啦)
最后!请允许我在这里对张超表示我最诚挚的歉意!!!
既然如此就判你俩恩爱无期!!!
(一)
黄子弘凡第一眼见到高杨,就想说原来眉目如画是这个意思。一言一行,举手投足,统统美不胜收。
高杨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小时候长得白糯圆拙,是那种会被阿姨捏脸的可爱团子。长大后在欧洲留学,身边一群高鼻深目的外国人。初回国参加音乐综艺,简单的顺毛刘海戴眼镜,形象质朴到被工作人员误认为是高中生。
对方在节目里遇到他时眼中泛起的一抹惊艳,对他来说还算是甚为新奇的体验。
黄子弘凡很乐意跟好看的人出双入对。“高杨十米之内必有黄子弘凡”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没几天就传得人尽皆知。
大冬天,两个人在路边的小超市买雪糕,几个冰淇淋球盛满在各自的圆纸盒里摇摇欲坠。
羽绒服拉链拉到脖颈下,领子...
羽绒服拉链拉到脖颈下,领子竖直,兜帽沿那圈蓬松柔软的绒毛蹭着白皙脸庞,愈发衬得人五官精致。高杨挖了半勺送到嘴边,伸出的舌尖在唇齿间一卷。
“光看我干吗?你自己不吃?”
“啊?哦。”黄子弘凡忘了手里拿着勺子,低头直接咬了一口,差点没被冰淇淋球糊一脸。
“我们刚才在那儿应该买瓶水。”淡淡的阳光洒下来,他们已经走出去离那个门店几百米远,高杨又后悔了,“嘴巴黏的有点干。”
“你这冬天,刚吃了冰淇淋又……”
但一如既往的,只要高杨露出软和的神情望住他,黄子弘凡立马就没辙。“行行行。你在这等着。”
随着黄子弘凡的跑动,左耳的十字耳环晃荡,往返路途不近,回来的时候明显稍微有点气喘。“给。”他从厚重棉外套里的毛衣底下抽出一瓶水,“我捂了一下,没那么冰。”
高杨倒是怔了一怔,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天寒地冻,这水的瓶身上仿佛还带着点体温。
他驻足停下来喝水,黄子弘凡略有点无聊地插兜原地小跳了两下,头顶上支楞着的短黑发梢,被风吹得蓬乱起翘。
高杨挪开矿泉水瓶口,目光牢牢看定了对方几秒。领口边沿的软毫在风里翻拂,一捧雪似地拥着他的脸。他在兜帽底下兀的展颜一笑,真是色如春晓之花。
任是相处时怎样投缘,历时几个月的节目终有录完的时候。之后数载时光一晃而过,黄子弘凡在长沙有常驻综艺,高杨刚好过来参加个橘子洲头的活动。
抛下各自的助理,两人约在酒店楼下自带的商务酒吧碰头。
黄子弘凡外面套着的机车夹克扔在椅背,里面是件修身合体的黑薄衬衫。头发全部梳起,露出光洁额头,打了个招呼,在高脚椅坐下,把袖子随意往上卷了两卷,“啪”地打开了一罐啤酒。
空悬的吧台桌对面,高杨以手托腮看着他,“黄子长大了啊,变帅了……有点太帅了,不像好人。”
这话说的,黄子弘凡险些被自己一口酒呛住,不加思考从桌底下一脚踢了过去。“说什么呢你高杨,你个巨蟹座,渣男。”
脚下是作势虚踢,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幸好对面的人眼尾微扬,晃着平底酒杯,只单挑了下眉,“我渣你了么啊就渣男。”
他俩对视一笑。上次见面已经是大半年前,而他们之间毫无时光与距离产生的生疏感。
录制时数个月的朝夕相处,让不少节目成员之间交情甚笃。后续又有各种合体巡演,这份亲密无间甚至在很多人的日常里也延续了下来。
高杨回楼上房间换衣服,墙角立着大行李箱,整洁的床褥,床头柜上丢着副Switch。黄子弘凡抽鼻子嗅嗅,又顺手疑惑地摁了摁床垫的软硬。
“奇怪,平时我都倒头就睡,梦都不做一个。”
“昨晚睡不着。不应该呀,我突然认床了?”
“……你带了眼罩没?我那有助眠喷雾给你喷一喷?”
拎着外套衣领,高杨看向他,轻描淡写地话音一转:“还是说,要给我们黄子一个奶瓶。”
虽然他小时候有一段确实睡前要喝牛奶……黄子弘凡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高杨你现在是逮着我可劲儿欺负是吧?”他不忿地嚷嚷。
“那是的呀。”高杨已经在笑。
“我失眠就数羊,羊!”羊字还含在嘴里。
高杨边笑边理理前襟,犹能好整以暇地应答:“谁知道下次见你是几时。”
这话一说,黄子弘凡顿时泄气,“行吧。我就不跟你计较。”
“黄子来帮我滴个眼药水,来。”
隐形眼镜戴久了,难免眼睛干涩。临出门前,小小一支滴眼液塞进黄子弘凡手心。
鞋尖抵着鞋尖,两个人都长得高,黄子弘凡比高杨还差着两三公分,要有点费劲地踮着脚。高杨在他手下微微仰起脸,悬空的手不小心抖落了下。
细密睫毛被濡湿,稍一眨眼,多余的人工泪液霎时溢出眼框。
黄子弘凡当下不及思索,拇指直接拭过眼角,揩去对方脸颊上滑落的水痕。
些微粗粝擦上细白肌肤,换来高杨略带嫌弃的一声“啧”。
他落地后退一步,“哎高杨你这人……”
“我怎么了?”高杨理直气壮地回看过去,瞳仁里还泛着水光。
黄子弘凡突然语塞,目光闪了闪,仓促地虚推了他一把:“出去吃饭。走走走。”
(二)
长沙街头,高杨穿一件黑色的短皮衣外套,宽肩长腿,走在人群中清俊出众,路过的男男女女都要多看他两眼。
他们去的是家新开的店。占地广阔,沸声嘈啐,热闹程度比不上最盛时的文和友,也不遑多让。
最后还是决定打包了外卖回酒店去吃。
烤串小龙虾麻辣香锅,黄子弘凡帽子口罩装备齐全,两手提满整摞保温食盒往外走,还要频频回头看顾他。
汹涌的人潮摩肩接踵,高杨口罩戴的严实,拎一袋子酒,慢悠悠走在人群里。人流拥挤,转眼间被隔开了好几个身位,幸亏他的个头醒目。
黄子弘凡停下脚步等他。
“高杨你走我前面。”
拎到房间,铝箔盒装的小龙虾还烫手,壳硬又难剥。黄子弘凡自诩在成都长大,是吃这些东西的行家...
拎到房间,铝箔盒装的小龙虾还烫手,壳硬又难剥。黄子弘凡自诩在成都长大,是吃这些东西的行家,戴上一次性手套,起手先剥了三五只放在高杨面前。“你先尝口这个,一会儿凉了。”
“怎么样?”黄子弘凡眼神追随着他。
高杨点点头。些许红油沾染的唇有润色,他漫不经心抿出点舌尖轻微舔了下。
这家小龙虾好吃是有名的,黄子弘凡忍不住跟着咽了口唾沫。
满桌的食盒都贴有名签,他兴冲冲地继续逐个掀开,“嘶,这笋丝看起来就辣……高杨你能吃吗?”
“这个肉……”烤羊肉串边缘焦褐,油滋滋冒着肥光。他拿起一把翻转看了看成色,分出大半来:“没烤老的给你。”
“送的开瓶器去哪儿了……”
这个忙碌劲头,高杨看了他半晌,到底禁不住敛下眼眸,莞尔一笑。
黄子弘凡自知酒量不好,整晚只敢喝点低度的起泡酒。
细密的气泡,清澈爽净地漫过心头。
他手肘支拄上桌面,左手撑住脸颊。“高杨,有没有人说过你像一架竖琴。”
比钢琴更华贵明丽。
扶稳差点被他挂倒的酒瓶,高杨带笑看了他一眼,说:“胡言乱语。”
半杯琥珀色的酒液荡了荡,一口气喝完。跟他给人的初印象不同,高杨喝起酒来,姿态十分爽气,有种难言的干脆利落。“初印象?什么初印象。”高杨只眼角微微一抬。
初相识时会觉得他清微沉静,不好接触。
“大家不都觉得你是那……什么吗?”
“那什么?”
黄子弘凡吞吞吐吐:“高岭之花……”
“是吗?我怎么觉得我还挺平易近人的?”
他略带散漫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一截手背从黑色皮衣的袖口下延伸出来,如白脂冷玉。
他性格慢热,但跟人相熟后与他交好的朋友还不少。
乖乖地替他把酒斟满。高杨这回只喝了一口,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手指摩挲着杯沿,视线从上到下掠过黄子弘凡的脸。剪得整齐圆钝的指甲,指尖透着浅粉色。
“看阿黄,这么大个人了,吃东西还会吃到脸上。”话说得既轻且慢。因着喝了酒的关系,讲话声线有点低,愈发显得温醇动听,让人心神摇晃。
灯火下的眉目尤显齐整。伸过来的皮衣袖口有股好闻的香气,悠淡清冽,凭空让人生出距离感。大概是看他嘴角不知沾到了酱汁还是什么,微凉的手指在他面颊旁一触即走。
有些倦懒地缩回去手。黄子弘凡假装性咳嗽了声,抽张湿纸巾擦了擦嘴。
高杨单手支颐,看看纸巾盒又看看他,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
他这一整天连着喝酒,自己浑不在意,好几种酒混起来喝,喝到最后终于有点上头。
睫毛低垂下来,黑密细直,掩在眼睑处投下阴影。
转开的目光转回到高杨脸上,看他的侧脸轮廓,看他微微垂头阖着眼,这样的缄默维持了一两分钟。
黄子弘凡这才醒悟过来,“高杨你是不是喝醉了啊?”他拢一拢桌上的酒瓶子,发现已经空的七七八八。
这人,还嘲笑他一喝就晕。
高杨醉也醉的优雅。很安静,像只是微醺,眼神有点飘,眯起眼看人,并且走不动路。
幸好他的房间就在隔壁。
毕竟是1米86往上的身高,黄子弘凡扶起他也颇有点费劲,磕磕绊绊几乎是半搭半抱地把他架到床边。
高杨重量倚在他肩上,头挨靠着他,少见了平时的清冷淡然。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如蝶翅颤动。壁灯下,整个人就如明珠美玉,晕晕生辉。
美,谁能美得过高杨,是让人想借着歌词对他唱“你真漂亮”的程度。
以高杨的容止风姿,外界恋慕他的男女不知凡几,他只会状甚礼貌地掸掸衣袖,花叶不沾身。
黄子弘凡认识他数年,极少见到高杨会露出这般景象,怔了一会儿才让他靠到床头。
房间里莫名地热。
他帮高杨除去外套,里面只剩下件薄紫的棉T。
想了想,扯开被子直接覆上高杨胸口,然后在下一秒钟被掀掉。
“你这……我就知道,”黄子弘凡无奈地叹口气,弯腰把他扶平躺好,又欠身越过他重新去牵被子。
衣服被股力道向下拉了下,黄子弘凡毫无防备,脚下打个绊趔,向前跄跌扑倒在床铺上。
心脏重重一跳。半边身子叠压住起伏的胸膛,熟悉气流拂过他耳后。
桎梏的手臂收上后腰,带着躯体热度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高杨,别闹,你快让我起来。”
萦绕在鼻端的气息暖淡而香。空调温度太高,黄子弘凡口干舌燥,后背沁出薄汗。他试图着用手支撑起身,温暖手指蹭过后颈,他不知怎的肘关节力道一松,仿佛自己像跌入一场梦境。
世界安静下来,酒店半明半暗的灯光,只有身底下的人真切可得,肌肤如雪,衣袂生光。
酒晕上颊,眉梢眼角都流动起秾艳之色。
烫热的呼吸交缠相闻,黄子弘凡只觉得心如擂鼓,他艰难地别转开脸。
“等等……高杨……”“不行……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紊乱间推拉扯拽,肌肤碰蹭,也不知道摸到哪里,触手处一片光腻柔滑。黄子弘凡心砰砰直跳,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乖。乖……嘘,听话。”他按压住身下人不安分的手与脚,好容易挣脱出来。
“黄子,起来了吗?等下有人来接我去台里,然后傍晚的飞机,到时候我就直接飞了。”
高杨素来好听的声音经过话筒传来后显得更加悦耳,是那种非常苏的磁性男友音。
如平日般温润清爽,丝毫听不出来有宿醉的迹象。
“高杨?……你要喝粥吗?我叫了外卖。”
“你帮我拿过来呗。房卡在你那吧。”
听高杨的语气,应该是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不记得才好。黄子弘凡摸摸鼻子,嘀声刷开门卡。几十平米的套间内一览无余,浴室的门虚掩着,“砰”地传来一声响。
黄子弘凡快步走过去,“没事吧高杨?”
他们一堆人曾经同吃同住,录了三个月节目。该看不该看的都看过不少,但他触及浴室里的景象,还是禁不住脚下一顿,飞快地挪开目光。
“阿黄你是不是故意闯进来?”
“故意……什么?”
大概是带到了洗漱台上的东西,牙杯和牙刷滚翻在地面。
柔顺黑发,边框眼镜,圆领的深色打底T被利落拉下来,挡住了眼前人白净皙润的腰腹肌肤。“故意占我便宜啊。”
黄子弘凡怄得自己几乎快要吐血,他的手垂在腿畔,手指屈张,握拳又松开,终归送了高杨一个大白眼:“当我稀罕。”
上节目时黄子弘凡跟张超,方书剑,梁朋杰四个人年龄相仿,又在同一支队伍里合作演出,按照他们当时的平均年龄,有个现成的组合名“1975”。
张超因为同住在北京玩得近,有幸被他抓出来控诉高杨的恶劣。
“找个机会去表白啊,去告白啊,你说你这么多年……你这一天天的……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张超是三不五时跟他聚一下的,开了个包间吃宵夜,一边嫌弃地夹出馄饨汤里的芹菜粒。
“你说的容易……我去告白了然后不成呢?”
“你都没去问过怎么知道?当年那份轰动啊,你们小……高,顶流!”
“那不一样,那怎么行。朋友……”他抖落下筷子头,觑了眼黄子弘凡脸色,把最后一个轻音字咽回肚子里。
“你公司那边搞定了没有?你自己公司那边。”
“没。现在口风松了很多。内紧外松。”
“看你红了嘛。红了就难管。”
“越红后面麻烦事越多。你想好怎么搞没?”
“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我有什么。我是怕对他有影响。”
“咱们说,幸福要靠自己争取。我们既不能因私废公,耽误了事业前途发展;也不能因为搞事业,影响到个人感情生活。所以,两边要掌握好平衡……”
“哇张超!”黄子弘凡惊叹,“你这纯纯是属于讲了一段废话!”
ooc预警
主110本章提到8526347
乐队主唱兼独立音乐人×北漂音乐新人
[蒋敦豪?是我认知中的那个蒋敦豪吗?那个高岭之花蒋敦豪?]
[敦敦?!敦敦怎么来扶贫了(bushi),双厨狂喜!]
[王一珩你小子怎么抱上这么个大腿的,不会背着妈妈去走后门了吧!]
[多多好有出息,看来是不需要妈妈了,你自己努力吧。]
[多多勇敢飞,出事自己背!]
[不愧是我们敦敦看上的,弟弟好会写歌。]
[敦敦!你自己多久没发歌了!跑着来给别人发歌!罚你发一张新专。]
[这是敦敦工作室第一次给别人发歌诶,支持一下。]
[工作室签新人了?不当之前的草台班子了?]
[这人什么来头,工作室第一次签新人签了他?]
[去看了一下弟弟的账号,曲子写的好诶,就是他以前的歌词和黑蛋的玛沁素德耐有的一拼,去听了一下《-18℃》,已经被高脚杯搭配洗脑了。]
[哈哈那是弟弟之前写的歌,当时孩子还小,没什么经历呢,这次专辑发的歌歌词有很大进步,大家可以去听一下!]
[原来是我之前刷到过的酒吧驻唱主播!当时看他那脸和酒吧格格不入,差点举报老板非法雇佣童工。]
[弟弟天生的rnb嗓子!上次在酒吧被那老板要求唱喜羊羊与灰太狼都一股rnb味!]
[介绍一下我们会写歌会弹吉他的弟弟,唱歌好听,人也可爱,入股不亏!]
刷了半天微博,发现大家都很友善,王一珩放下心来,把手机扔一边,伸了个懒腰,转头抱住身下的蒋敦豪,“敦敦,大家都好好。”是的,俩人依旧窝在懒人沙发上。
当蒋敦豪提出说在他首专发布的时候官宣签约的时候,王一珩心里其实很忐忑,他觉得自己还不够格,怕蒋敦豪被骂,最后还是蒋敦豪把赵一博和陈少熙搬出来,说绝对不会有不好的言论出来,就算有,我们亲爱的公关部部长陈少熙也能摆平。
“大家都好,就我不好是吧。”蒋敦豪顺势揽住王一珩的腰,在他嘴上偷了一口。
“敦敦,你最好了~”王一珩揽着蒋敦豪的脖子在他身上扭着。
蒋敦豪禁锢住他,捏了捏他的财富说:“别蹭了,待会儿还要出门呢。”
蒋敦豪今天约了朋友们,准备正式把王一珩介绍给他们,同时也庆祝王一珩新专顺利发布。
由于何浩楠无孔不入的献殷勤,大家都聚会地点依旧在何浩楠的酒吧,他还特地把家里的大厨偷了出来。
蒋敦豪和王一珩刚到酒吧门口就听到了鹭卓的大嗓门,“somebodypeople!闹三!”
他俩一进门,就受到了众人的彩带攻击。
“喔!喔吼!”
“恭喜王一珩首专顺产!”
“恭喜蒋敦豪铁树开花!”
俩人被四面八方的声波攻击震慑住,王一珩第一次见这场面,吓得往蒋敦豪怀里缩。
蒋敦豪领着他一个个认人,“这个是小童,赵小童,我的助理,烧饭很好吃。”
“小童哥好!”
“这是我们工作室的财务,李昊,小心点啊,别惹他生气,他很难哄的。”
“昊哥好,昊哥你好可爱!”
“这是陈少熙,我们工作室的公关,给你打包票的就是他。”
“熙哥!久仰!”
“这是鹭卓卓沅,你应该认识吧?”
“鹭卓老师,卓沅老师好,我好喜欢你们的舞台!”
“这,我乐队的应该不用介绍了吧?”
“骏哥,辛苦了!苗师、童宇哥、健哥好!”
等王一珩打了一圈招呼结束,何浩楠招呼大家坐下,王一珩这才发现,何浩楠在他的舞台上拉了个《祝贺王一珩首专MyRoomTour发布》的横幅,整个酒吧也被装点满了气球彩带。
何浩楠把几张桌子拼一起,够他们十几个人坐下,众人坐下后,他开始招呼厨师上菜。
大家为了仪式感拍一张和满桌大菜的合照,派李耕耘和赵小童左右架住陈少熙,不让他靠近菜。卓沅小眼睛滴溜一转,指使鹭卓给他拿一块烤羊排,然后挑衅地看着陈少熙啃着羊排。
“大哥!卓沅偷吃!”
“那你也吃一个。”蒋敦豪说完顺手夹了一块放王一珩碗里,“吃吧,饿坏了吧。”
“一博,这个不肥,多吃点。”何浩楠见蒋敦豪都开动的,就往赵一博碗里夹了几块肉。
“阿昊,这个好吃,你喜欢的话我想吃给你做。”赵小童见缝插针地往李昊碗里捞了两筷子菜。
“昊昊,吃这个,长点肉。”李耕耘不甘示弱的越过陈少熙和赵小童,夹了一块巨大的骨头带肉进李昊碗里。
“你当我是红包吗,李耕耘!”
“吃不完啦,给我。”鹭卓自然的接过卓沅的剩菜剩饭开始清理。
“不吃了不吃了,吃不下了。”赵一博在小狗的投喂下不知不觉吃撑了,伸了个懒腰往卓沅身后倒,躲在卓沅后面,凑到卓沅耳边小声说:“卓沅沅,你觉得李昊最后会和谁在一起?”
“我赌赵小童,李耕耘就是个直男。”卓沅顺手揽着赵一博的腰,身体往他那边坐坐让他靠的更舒服。
“诶!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喔!”李昊应付着两个人,还抽出空来盯着赵一博卓沅。
两人看看李昊和赵小童李耕耘,停顿了一下,发出旱地拔葱的笑声。
王一珩也被惊的从饭碗里抬起了头,环顾一圈后疑惑的望向蒋敦豪。蒋敦豪揉揉他的小卷毛,说:“吃吧。”
一顿饭在你争我抢和互相打趣中结束。最终,大家的合照里面没有出现精美菜肴,只有一个个看不出有过什么菜的空盘。
蒋敦豪把合照发微博,配文:庆祝工作室唯一艺人王一珩首专顺利发行。
[恭喜敦敦新专。。。啊不是,怎么敦主亲自下场做宣传了。]
[唯一?什么意思?敦敦要退圈了吗?]
[这新人到底什么来头,让敦敦只签他一个。]
[多多,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妈妈先走了。]
蒋敦豪工作室后续发文:蒋总后续工作以幕后为主,个人通告会减少,但乐队巡演等活动依旧参加。
蒋敦豪和王一珩告别大家回家,一进家门王一珩就把蒋敦豪抵在门上紧紧抱住,头埋在蒋敦豪肩头,闷声说道:“怎么突然要退圈了,我还没能和你同台演出呢?”
蒋敦豪揉揉小熊脑袋,“也不是突然,之前就有过这想法,太累了想休息休息。”
王一珩:“为什么不跟我讲,你把我当什么了?”
王一珩也理解蒋敦豪,如果之前就告诉他了,那他会在劝蒋敦豪不要退圈和接受现实伤心之间来回纠结。
“那给不给我派活不是蒋总一句话的事。”王一珩说着抬起头和蒋敦豪对视。
“那要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了,嗯?”蒋敦豪蹭了蹭王一珩挺翘的鼻尖,好整以暇地望向他。
王一珩羞红了脸,低头小声嘟囔,“在房间等我。”说着推开蒋敦豪跑进卫生间。
蒋敦豪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轻笑出声,想了想他的话,上楼洗好澡又准备好了tao和润滑液,一切准备好了,坐在床上等王一珩上来。
半个小时后,王一珩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间门,身上只穿了一件蒋敦豪的白衬衫,松松垮垮的遮着重要部位,在走动间若隐若现。
王一珩一步步挪到床边,跨坐到蒋敦豪身上,“哥,今晚做到最后吧。”
——(无车)
关于347:
赵一博后面偷偷问李昊怎么在两人之间做出选择,李昊的回答是:“为什么要选哦,double的爱不好吗,人生呐,就是要及时行乐喔。”
第一次写,草草打了个大纲就开始写了,导致没写几张就开始偏离十万八千里,下一篇写之前一定好好打好大纲。
后面可能会写256嫂子文学/all5/34保镖×小少爷/后陡门impart什么的(画大饼)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上。
穿越系统设定大结局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更,因为原本5月份写完的一版被自己删没了,被自己蠢笑了)
“滴滴滴”清脆的闹铃响起,黄子弘凡从熟悉的宿舍爬起来,“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就当是一场梦,醒了还是很感动。”张超应景的rap响起,第一次,黄子弘凡觉得张超比他还吵。
正准备起床洗漱,却看见床头放着熟悉的便利贴,上面写着中心医院,住院部四楼,405房间。
如果这场梦以前,黄子弘凡一定会觉得这是谁的恶作剧,但这次,他相信这世界上果真有玄幻存在,命运...
如果这场梦以前,黄子弘凡一定会觉得这是谁的恶作剧,但这次,他相信这世界上果真有玄幻存在,命运的红线,好像就紧紧栓在便利贴上那个地址里,“方方,帮我跟导员请个假,就说我不舒服肚子疼,我有点急事。”
寝室另外三个人看着电量200%的黄子弘凡,陷入沉思。
“师傅,去中心医院。”
坐上出租车,黄子弘凡回忆着这场真实的梦,梦中高杨的笑,他的告白,都那么清晰,希望这不是老天爷开得玩笑,他在梦里遇到了属于他的白月光。
心跳随着距离不断加快,在病房前,黄子弘凡数了一个又一个十秒,才敢走进去。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就这么洒在床边那个人身上,在现实生活中的第一次相遇,黄子弘凡还是被美得窒息。
“阿黄,我们又见面了。”高杨的声音响起,黄子弘凡知道,这一切不是梦,他真真切切的爱着高杨,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
可能因为病痛,高杨本就白的脸庞,显得更加惨白,“你……”
“我的病在慢慢好转啦,等我好了,一起去游乐场好不好。”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黄子弘凡感受到脸颊温热,那是他的泪水,他冲上去,又小心翼翼的抱着爱人。
“等你出院。”
那一天黄子弘凡终于加上他男朋友的联系方式。
没过几天,梁朋杰,张超和方方,还有张超对象金圣权,都知道黄子弘凡有一个长期住院的小男友,他们谁也没想到,祈求上天真的会分来男朋友。
“不是,你追人家是在梦里追的啊?还那么容易,说不定人家刚开始也喜欢你,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双向奔赴呢。啊啊啊那我付出7个月去追我们家权权是为了什么?”
“得了吧,谁不知道现在权哥被你拿捏的死死的,手心画圈呦呦呦呦呦。”
每次一到这种话题,没有对象的梁朋杰就想退出,至于方方,他大概率泡在图书馆学习。
黄子弘凡后来一下课就往医院跑,有时提个大果篮,当然最后水果基本又回馈给自己的肚子,有时候捧束花,反正黄子弘凡能想出800个理由去看高杨,就这样持续了103天后,高杨出院了。
黄子弘凡兴高采烈的捧着花,却不小心撞到了“张超”,哦不对这是王晰,他们选修课的老师。
“晰哥好。”
“爸,这就是我对象,黄子弘凡。”
高杨的视角中看不到王晰想刀人的眼神,和黄子弘凡做贼心虚的表情。
“好好好,你们好好聊。”黄子弘凡听出来了,王晰语气中的咬牙切齿。
“我爸是不是很温柔。”
黄子弘凡不这么想,“当然啦。”他也只能心里想想,毕竟未来丈人还是要多夸夸的。
终于,黄子弘凡和高杨去了现实生活中的游乐场。一圈过山车下来,黄子弘凡快吐了,偏偏自己的小男友拉着他又坐了三回,“就算牵着高杨的手,这也是酷刑。”
两个人看着阴森的鬼屋入口,暗自窃喜,都在想象着一会儿自己对象被吓到靠入自己怀里的美妙场景,结局却是两个人一共对npc说了8次“你好,辛苦了”,吓是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最后还是高杨实在看不下去,装作害怕,往黄子弘凡怀中一抱,虽然演技很拙劣,但是起码抱到了,工作人员看到监控中,黄子弘凡咧到天上的嘴角,已经麻木,没关系,鬼屋就是小情侣的撒狗粮基地。
最后在闭园之前,他们看着游乐园绚烂的烟火,献上在现实世界第一个吻。
几天后,携带家属的1975宿舍聚餐中,梁朋杰发出感慨,“黄子弘凡,你怎么吊到的这么好看的男朋友。”
黄子弘凡紧紧拉着高杨的手,“靠天赋,靠幸运,我就说了,爱笑的男孩运气不会差。”
饭桌上,梁朋杰视角,黄子弘凡给自家男朋友加这个菜,挑那个菜,高杨只是笑一笑,就能把黄子弘凡迷得神魂颠倒。
“呵,爱情呵。”
这场黄子弘凡请客的聚餐里,只有梁朋杰吃得最饱,物超所值。
一周年那天他们从卧室醒来,看到熟悉又陌生的便利贴,上面写着遗愿清单系统和恋爱系统,携手祝二位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听起来像咱俩已经结婚了。”黄子弘凡照例亲了亲高杨的嘴角,笑着说。
于是四年后的婚礼上,黄子弘凡和高杨用便利贴画了一副回忆墙,虽然看起来有些矫情,但引得张超羡慕连连,“你们好有情调哦”
“黄子弘凡先生,你是否愿意携高杨先生度过一生,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
“我愿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愿意。”
“我爱你阿黄。”
“我爱你杨杨。”
(全文还没完)
高杨视角:
高杨其实很早就认识黄子弘凡,不过是在高中艺术节之前,走廊上,他和他擦肩而过,不一会儿,听到琴房悦耳的琴声,是他在弹琴。果不其然,艺术节的节目单上黄子弘凡四个字,成为高杨高中时期,无人知晓的心事。
和黄子弘凡上同一所大学,确实是巧合,高杨很感谢善良的命运,可大一刚开学,命运就和他开了个玩笑,当他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也同时知道自己生命不能长久的消息。
就在他准备好迎接死亡的时候,一天梦里,遗愿清单系统找到了他。
“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关于爱情的心愿吗?”
系统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高杨一下子就想到了黄子弘凡,那个永远明媚的笑着的身影,“我想和黄子弘凡谈一场高中时期的恋爱。”
“好的,正在为您构建梦中世界。”
是的,与其说黄子弘凡那天做了个梦,不如说是他闯入了高杨的梦里,在梦里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夜晚,高杨哭得很大声,他好希望这场梦成真,好希望这场梦不会消失。所以当他回到现实,遗愿清单系统告诉他,他可以活下来的时候,他又哭了,他好幸运,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那一个。
在现实生活中再次见到黄子弘凡,一切有些不一样,那双眼睛看着他,不再是陌生,而是浓浓的爱意。
因为从鬼门关走过一次,高杨格外懂得珍惜生活,也格外懂得怎么给自己的爱人制造惊喜,蜜月旅行的时候,他们去了维也纳,站在公园的雕像下,高杨第一次讲了他和遗愿清单系统的故事。
后来每当说起这件事,黄子弘凡总会笑着说:“我都说了,我们的爱感动了上苍,感动了入地,所以我们这辈子都不能分开。”
“真好,有一个如此爱你的在身边真好。”
后来,高杨与黄子弘凡走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他们的相遇始于一场梦,从那以后,便不再分离。
现实向HE
破镜重圆烂梗
北京不比上海,冬天很少下雨,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雪花或者阴沉沉的天,这是他喜欢北京的唯一一点。高杨不喜欢下雨天,湿漉漉的地面和黑压压的云给不到他任何积极的反馈。
偏偏他回国的第一年,北京暮秋的雨一场接着一场,湿气在空气中弥漫扩散,压得人胸口沉重。央音的手续多而繁琐,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工作,高杨在租住的公寓里看老电影,从《魂断蓝桥》看到《乱世佳人》。
窗帘拉得紧紧的,屋里的灯全都调到最亮,室内的明亮仿佛在向窗外的阴沉挑衅。高杨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费雯丽的脸上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一样。他没有那么喜欢看电影,更别提这种上个世纪的黑白电影,他只是需要一些东西来分散...
窗帘拉得紧紧的,屋里的灯全都调到最亮,室内的明亮仿佛在向窗外的阴沉挑衅。高杨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费雯丽的脸上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一样。他没有那么喜欢看电影,更别提这种上个世纪的黑白电影,他只是需要一些东西来分散注意力,让波士顿和黄子弘凡离他的脑袋远一些。
张超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手机拍照发给黄子弘凡,他快被黄子弘凡逼疯了。高杨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张超,并且在他发出一连串质问之前尽可能地解释清楚。
“我和黄子弘凡分手了,我提的,不是任何人的错,其他的别问了。”
张超还有好多想说的,他看到高杨那副样子,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高杨有多喜欢黄子弘凡,整个梅溪湖都知道。就算是著名预言家龚子棋先生也认为他们两个如果不在一起的话他就去上音操场裸奔,所幸节目结束之前两个人的恋情坐实,让龚子棋逃过一劫。
黄子弘凡读了研究生,黄子弘凡准备毕业论文,黄子弘凡回国了,黄子弘凡在上海准备开工作室了......张超每次说得漫不经心,高杨也从来不会停下手中的事情,两个人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们知道这种维持的表面平静下掩盖的是什么。
直到在长沙,高杨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一个照面,他的心就乱了。
“我应该退后躲开你的。”高杨对上黄子弘凡那双眼睛,他无法对着那样一双眼睛说谎,“但我不想退了。”
“我退了七年,躲了七年,可你还是找来了。我也好累了,阿黄,你带我回家吧。”
黄子弘凡的心里仿佛放了一颗礼花,嘭的一声飞上最高点炸开,在夜空留下星星点点的光。脚下也感觉轻飘飘的,像是被风吹到了云端。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念高杨出了幻觉,不然这怎么和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
“杨儿,我不明白,你说什么?”黄子弘凡像个幼稚的孩子,固执地索要着答案。他一步一步走到高杨面前蹲下,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地颤抖。
高杨凑到黄子弘凡耳边,“我说,你带我回家吧,这次无论怎样,我不会再丢下你了,好吗?”
黄子弘凡一把将高杨搂住,紧紧抓住背后的衣料,这是他追寻了七年的拥抱,他绝对不会再弄丢。
后来的后来,黄子弘凡发现了高杨写在日记里的一段没头没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