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级市远离繁华的喧嚣,沿街的楼房大都不超过三层,墙面漆脱落,乌云笼罩下,像是进入了上个世纪。
雨滴如流星般划过车窗,天慢慢暗下来。
我将脸埋在毛衣里,只露出眼睛小心打量着驾驶座上的男人。
车停在路边,空调的暖气很充裕,玻璃窗上起了一层雾气。
程浩解下安全带,“在这里等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不见了身影,一如那天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空落落的。
陌生的房间,幽暗的光线。
那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迟到的羞耻感席卷全身,是……我主动的。
哥……
猛地起身,从腰椎往下,像是失去知觉,下坠般地疼。
昨天来的时候没有带手机,窗帘没有拉开,房间里还...
昨天来的时候没有带手机,窗帘没有拉开,房间里还是一片昏暗。
抱着膝盖,头一次一次撞着膝盖上的手背。
“我和你爸做好了饭,听说你资助了一个大学生,今天也带过来吧,总不能让人家在中秋一个人。”
“他不方便。下次吧。”
“中秋节,有什么不方便,就这么定了,你还记得隔壁苏姨家的小姑娘吧?现在和你在一个城市工作,刚从国外回来,现在是10点,晚上8点之前应该能到吧。”
程浩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
身体应激性地躲避,却压到不可描述之处,忍不住抽气。
“抬头。”
不容拒绝的语气,抬头的瞬间,嘴角被塞入了体温计。
38度。还好。
……
车门再次打开,风夹着雨气横扫小小的空间,忍不住打了喷嚏。
车门即刻关闭。
“去酒店住。”
“哥?”
“家里安排了相亲。老家人的思想很保守。特别是小城市里的人。”
“哦。”我低着头,目光落在窗外愈发急促的雨势。
“但我想让你入我的籍。”
他忽然探身过来,抬起我的下巴。
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只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咚,咚,咚。”
有人在敲车玻璃!
有人在敲车玻璃。
“嘶——”
慌乱中,头磕到了什么,往上看时,他用手掩着下巴,打开了车窗。
车旁的路灯突然开了,橘黄色的灯光落在车内。
那张熟悉的脸庞,下巴偏上的地方,一小片发青。
方才走的时候还没有。
他,难道……
车外,剪裁完美的褐色风衣,黑色雨伞,知性成熟的女人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我们。
“程浩哥真的喜欢男人。他是吗?”
“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抱歉。”
“谁都有冲动的时候,伯母让你先别回家,等伯父的气消一消……”
“麻烦你了。”
等到女人影渐渐被大雨湮没。
“在看什么。”
“苏茜。”
这个名字为什么莫名熟悉……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模糊的记忆。那个女人的身影,好像……好像……
“嗡嗡——”
窗户突兀地摇上去,打断了我的思绪。
“头……好疼。”我捂住耳朵,“程浩,你……”
他突然按住我的后颈,埋在怀里。
“这一切……”
平服许久,我的声音慢慢变得平静。“哥会离开我吗?”
“我在爸妈面前出柜了。现在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他是在向我抱怨吗?
我该说抱歉吗?
明明是他先引诱——
“但,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完)
——很久以前,我并不知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最后失去了最珍视的你。现在,我想珍惜与你在一起的每一段时光,我在,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你。”
——很久以后,在医院的病床前,哥离开我的时候,除了一句谢谢,我会坦白,那时的我也有了前世的记忆。但现在的我只想一直枕在你的怀里,在雨中的车,听着淋淋的雨。
南殷皇室娶亲的传统。
会有数名新娘候选人供皇室挑选。
在郊外的祭祀之地,新娘先是独自沐浴更衣,然后在独立的房间等待与陛下单独的交流,陛下选中的新娘子是中宫皇后,其余候选人依次赐称号。
“按照传统,陛下需戴鬼面具,与候选男妃相隔屏凤。”丞相乔婉娩立于我身侧,细细看着名单。
“朕一并娶了不成吗?”
“陛下,毕竟是终身大事,还是要慎重。其余人等陛下若喜欢也可封为妃嫔,常伴左右。”
从屏风的缝隙中可见候选人站成一排,均戴着白纱斗笠,隐隐可见模糊的轮廓。
“请各位前去沐浴,换上素衣。”侍者道。“请陛下先行一步等候。”
后山有座井,清澈透凉的井水用来沐浴...
后山有座井,清澈透凉的井水用来沐浴,浅浅溪流绕过石井,消失在古树之后。
第一位候选新娘将斗笠放在石头上。
缓缓解开腰封。
从古树后,可以看到肩宽腰窄,白皙的皮肤,衣衫搭在肩上,春色半露。
犹抱琵琶半遮面啊。
心中一动,难不成,是……是……
那人忽然转身。
云,云,云比丘!!!
两眼一黑,我往后退了几步,踩到了树枝。
“陛下,非礼勿视,陛下莫非心悦臣。”
“你别过来!”
“不要口是心非嘛。”
“误会,,,误会……”
“这有什么误会的,陛下就承认了吧。陛下要想看,可以离近一点。”
“你先穿好衣服。”
“陛下看了臣洗澡就要对臣负责!”
“啊啊啊啊走开!来人非礼啦!表哥、尊上救我!”
“……”
第一间婚房。
没人回应。
“咚咚咚。”
还是没人回应。
正疑惑,门忽然开了。
如一间茶室大小的竹屋,桌案上的燃着沉香,阵阵幽香拂面。
“人呢?”
一只黄色的小土狗卧在檀木主座,摇着尾巴,头戴缩小版黑官帽,脖子上挂着红绣球,披着红盖头。
屏风后面垒着一人多高的木箱子。
“新娘是——狐狸精?”
“汪汪!”
“错了,错了,嫁妆是狐狸精!”乔婉娩在门口忙招手,“陛下,这一屋都是嫁妆。要从第二间房开始。”
。。。
白衣,白色斗笠,隐约可见腰是很细的。
修长的手指斟茶。
“陛下,何时放我们走?”笛飞声道。
“告示挂了一月有余,名单中的人需找到会下蛋的公鸡,可不入宫。”
我抿了一口茶,不愧是丞相想的主意,找不到会下蛋的公鸡,都要参加相亲。“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尊上,表哥是第几个房间啊?”我不经意地问。
“莫非陛下忘记了,他要刨妇产,须归隐修养。”
“谁的孩子?!”
“我的。”
“你你你……男人怎么会生孩子!”
“公鸡怎么会下蛋?”
————
【封:笛飞声为皇后,李相夷为皇贵妃,方多病为贵妃,展云飞为飞妃,杨昀春为春嫔,肖紫衿为紫嫔……遮,明日进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婚当日,朕的男妃一根手指牵一个都牵不完,哈哈哈哈哈哈哈——
丞相乔婉娩:“恭喜陛下。”
御史大夫苏小慵:“恭喜陛下”
大将军石水:“恭喜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比丘抱住我的小腿:“陛下,陛下,您就留下我吧。就算封个常在也成。”
我挥了挥衣袖:“爱卿莫要强求,朕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嗯……这么多人。”
“既然这样,就不要怪臣……”云比丘咬牙道。
“臣妾要告发李皇贵妃和笛皇后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臣昨日在隔壁都听到了,皇后和皇贵妃有了孩子!李相夷未出面是在给笛飞声生孩子!”
右手边的新娘突然掀了盖头,“……你,说,谁,给,谁,生?”
李相夷一身红衣,直接拔了剑,指向云比丘。
大殿里异常的安静。
我心道:“他急了,他急了,难不成真的有了。”
云比丘叹道:“果然孕妇怨气大。”
但见剑锋,立刻倒戈,“门主明鉴,皇后和陛下所言,与属下无关!”
眼看剑锋转向我与笛飞声,当机立断,“来人,云比丘精神失常,给朕拉下去。关入天牢!”
“陛下,臣一片忠心,陛下就算再喜欢皇贵妃和皇后也要考虑皇室颜面啊!”
“拉下去,男人怎么会生孩子?爱卿病的不轻。”我一边偷瞄耳尖红到脖子的表哥,一边幽幽道。
“陛下回头看看!”
一转眼,李相夷的肚子似乎慢慢隆起,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像是十月怀胎浓缩成了一眨眼。
李相夷突然往后一退,扶着腰,挺着肚子,诧异道,“要……要生了?”
“冷静,先坐下,传御医,愣着干什么!”笛飞声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状况下喊道,将外套披在地上,又柔声道,“会没事的,先深呼吸。”
四周乱作一团,丞相也围了上去,把脉皱眉道,“陛下,保大还是保小?”
云比丘这时又缠住我的腿,指了指众人围住的李相夷,“陛下,滴血认亲!”
“老笛,我是男子,不要生孩子!”李相夷抓住笛飞声的领口,额头都是热汗。却被对方安抚着,抱入怀里。
“陛下,见红了,保大还是保小?”
“陛下,快传御医!”
“陛下,滴血认亲!”
“够了,够了,俩人都保,用最好的药,孩子我养!”脑子嗡嗡乱,还没理清楚好好的婚礼怎么变成孩子的生辰,怀里就被硬塞按进去一个皱巴巴的婴儿。
“恭喜陛下喜获麟儿!我南殷后继有人!”
“恭喜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滴血认亲!”云比丘坚持道。
脑子里突然闪现一道绿光,我满头黑线,“认个屁亲,我和表哥是——表亲,你听不出来吗?”
李相夷虚弱地躺在,朝我招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我抱着孩子俯身过去,目光不免变得柔和,“你看孩子真像你。”
却突然被他揪住耳朵,“醒醒,太阳晒屁股啦。”
“说是练剑,原来是躲在后院睡觉。”笛飞声的大脸倒着朝向我。
夏日炎炎,不免犯困。
表哥坐在不远处树荫下打坐。
一身红衣,鲜衣怒马,不禁想起梦里身穿婚服的“表哥”,一时有些错乱。
李相夷闭着眼睛,显然不想搭理尊上。所以他来找我的不痛快!
“你在看什么?”
“表哥的肚子。”我的脑子有些迷糊。
“什么?”
“尊上,你说……公鸡会下蛋吗?”
笛飞声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李相夷,诡异地陷入沉思,就在我又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时,忽听得他沉声道,“或许,天道酬勤。”
《红楼》是一本极好的书。
我似乎透过这些文字看到了一个与我相似的灵魂。
杀了那人,甚是可惜。
听说,红楼的作者是吏部尚书范健的儿子,还是私生子,比我小五岁。
十几岁的年纪便要接手内库,既然除不掉,能拉拢也是好的。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好诗,我将不知不觉翻了几遍的红楼放下,今日诗会有此一首,留史册。
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剑拔出鞘。
“让他进来。”我说。
“我为什么进来啊?”清澈又愚蠢的语气,
“那你就回去。”我轻笑道。
他的脚步一顿,复又上前。
果然是少年心性,经不住——
——他的腰,怎么这么细。比女...
——他的腰,怎么这么细。比女孩子还瘦。
!?
谁在说话?
——殿下还是这么好看,是,活着的。
我转过身,向四周环顾一圈,不是必安。在场连着我只有三个人,最后,目光有些不可置信地落在范闲的身上。
——两世还对他念念不忘,难不成真的是有断袖的潜质?
真是……大逆不道啊……
他这般露骨地打量着我,让我心里一颤,相顾无言,到嘴的话也说不出口。
——可是,好想再看看他。
——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护着他,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长的真好看,就是性格别扭了些,如果他是女子
——不知道他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
“够了。”
那人再想下去……简直太……
“殿下,信不信一见钟情?”
我一口气不顺畅,扶额道:“……必安,你先下去。”
他似乎对我有意思。
我能听到他的心声。
有趣,范闲竟然喜欢我。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臣与殿下一见如故。”
脚踩在地上,端起葡萄,“吃点葡萄,降降huo。”
他握住我的手突然一拉,忽然,盘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回过神时,已经倒在他的身上。
正想起身,却被他按住侧腰动弹不得。
胆子也太大了点,这里可是我的王府。
“放肆。”
“这是殿下拉拢我的好机会。”
“你……无耻。不怕我让侍卫进来?”我在他耳边咬牙道。
“让他们进来看看。我与殿下如胶似漆的样子?”
范闲突然探身,来不及躲避,我的嘴角一软。
他他他………他竟然亲我!
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小时候连母妃都没有这么亲近过我。等回过神,衣服已经不知所终。
“我的名声不算什么,殿下身为皇室,还未成亲,若传出去……”
我拉住他的领口,怒斥,“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抱你。”
在写到4会所篇程浩上课的那一段,脑子里都是教室校服play的黄色废料,费可穿着校服,或者女生校服,诱惑攻,格子裙,白衬衫,白色长袜,被按在课桌,或者讲台,假期里没有人,但是面对着数百张座位,像是在上生理课,两个人为大家表演实操一般,禁忌感拉满,被失控的攻XX,摆出各种羞耻的动作,老师和学生cosplay,程浩问一些很羞耻的问题,费可身上被带了gong具,回答错误会受到不可描述的惩罚,然后路过徐欧学长不小心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从后门进教室,程浩把费可抱在怀里,露出护食的表情,费可背对着徐欧,正在被c,徐欧以为程浩抱着的人是女生,没有认出来费可,还走过来好心地劝他们要节制,费可那里紧张地yao着程浩......
在写到4会所篇程浩上课的那一段,脑子里都是教室校服play的黄色废料,费可穿着校服,或者女生校服,诱惑攻,格子裙,白衬衫,白色长袜,被按在课桌,或者讲台,假期里没有人,但是面对着数百张座位,像是在上生理课,两个人为大家表演实操一般,禁忌感拉满,被失控的攻XX,摆出各种羞耻的动作,老师和学生cosplay,程浩问一些很羞耻的问题,费可身上被带了gong具,回答错误会受到不可描述的惩罚,然后路过徐欧学长不小心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从后门进教室,程浩把费可抱在怀里,露出护食的表情,费可背对着徐欧,正在被c,徐欧以为程浩抱着的人是女生,没有认出来费可,还走过来好心地劝他们要节制,费可那里紧张地yao着程浩……好想写,好想写,虽然有可能放不出来,但是还是好想写。烟花可能看不到,听个响还是可以的。()
正文还有两章左右呢(泣)
成大的会议室。
“这次老师请来了金源圈的大佬,就是讲台上那个穿着西服的帅哥。百度上年龄才二十七岁。”
“才二十七岁就是上市公司总裁!”
前面一排的女生窃窃私语。
两个月,消失的人,以校外讲师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炒股票要看基本面,资金面,和技术面。”
“今天怎么这么勤奋?”何姗说。
张宣不好意地笑了笑,小声说,“泽瑞的哥哥嘛,总得留下好印象。”
“哪个同学来回答一下,债券与贷款有什么不同?”程浩站在讲台上,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接过接过助理递来的玻璃水杯,目光...
“哪个同学来回答一下,债券与贷款有什么不同?”程浩站在讲台上,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接过接过助理递来的玻璃水杯,目光投向这边。
“就第六排那个头朝后的女生。”
张宣被点到名,应激性地站起身。
“债券是……”张宣答不上来,磕磕绊绊道,“师哥……”
我轻咳了咳,用只有身边的人听到的声音说:“面向人群不同,债券面向的是所有群众。”
张宣感激地看我一眼,立刻重复,“面向人群不同,债券面向的是所有群众。”
“只要有钱就能购买。而银行贷款是……”
突然,玻璃破碎的声音打断了课堂,众人的目光不由落在讲台上。玻璃杯的碎片落了一地,很快被助理收拾干净。
“不好意思,水太烫了。手滑。”
哥?
穿着西服的年轻人淡淡一笑,手背在身后,“请这位同学继续回答吧。”
不对。
他在说慌。
整个楼道的热水都坏了,哪来的热水?
“师哥……”张宣小声喊道,“救急……”
我回过神,继续道,“期限不同,有些债券的期限较长……”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陆陆续续走出教室。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晰,灵魂似乎也要随着那人的脚步脱离身体。
“多谢师哥,吓死我了。”
“谢什么谢,你不是他女朋友吗?泽瑞应该的。”何姗阴阳怪气地说。
张宣眨了眨眼,“师哥,下个月1号,你和师姐一起来看我们舞蹈社排的《卡门》吧。是程总赞助的。等等,程总是师哥的哥哥吧,为什么师哥和程总不同姓呢?”
“我只是,在他家里暂住。”
我突然站起身,两个女生吓了一跳。
楼道拐角,有一个十几平米摆满盆栽的露天平台。
“程总,要不要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一直在流血。”
声音似乎是从那里传来的。
“不用,中午有个局,下午还有并购娱乐公司的会议,我亲自过去。别惊动成大的人。”
推开平台的玻璃门,淡淡的花香扑面,
地板上还有未干的血渍,背着阳光,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程浩看到我一顿,下意识把手藏在身后。
他是……用手捏碎了玻璃杯!?
“赵哥,你去买点纱布、酒精还有镊子。楼下超市里有卖。”
“好。”
附近开满了淡粉色的樱花,花期将尽,微风吹拂,小小的花瓣落在青年西服的黑色衣料上。
“泽瑞……”
很想就这样多呆一会儿。
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人,
明明喜欢的并不是我。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装作喜欢的样子。
为什么还要养着我……
拿到药品,握住他的手腕,报复性地将半瓶酒精倒在他的手心。
程浩皱着眉,手臂微颤,直到挑出所有的碎玻璃,包扎成一个粽子,才收回手。
剧院。
舞台上夸张的舞台动作,配合灵动的音乐,很容易让人沉浸其中。
演出结束后,张宣看到我,兴奋地跑过来。
“怎么样?师哥觉得我跳的好吗?”
“很有天赋。”我如实说。
她深深叹了口气,“好想跳卡门的A角,师哥,她们跳的都没我好。为什么还要我给她们做配角?”
“你才大一,需要历练,等到大四的欢送会,师哥相信你也会成为A角的。”
“师哥,我不想等嘛,你不能帮帮我。”张宣画着浓妆,眉飞色舞地说道,“你哥不是刚收购了一个演出公司吗?舞蹈社的好多师哥师姐都想签这个公司,你哥还是舞蹈社赞助的主力,师哥……我都假装是你女朋友了,你能不能也帮帮我。”
剧院外的大厅,金海朝我挥了挥手,“泽瑞。”
“这位是前莫斯科芭蕾舞团中国区的负责人金总。现在是我哥演出公司的CEO。”
“这位是?”金海笑眯眯地打量着张宣。
“我是泽瑞的朋友,张宣。”
“你也是学舞蹈的吗?”
“对,芭蕾民间古典,我都会。以后有跳舞的活找我就行。”张宣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
“那行,对了,今天晚上有个庆功宴,在XXX会所,你们一起去放松放松吧。”
张宣小声地惊叹,乞求地看向我,“师哥这个地方花费很高吧,我们可以去吗?”
论坛上听说过这家会所,里面只要有钱,什么样的服务都有,白天正常做生意,晚上……玩的很花,
我正要拒绝,金海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一旁,“泽瑞,程总也来。”
拒绝的话瞬间吞回肚子,牙咬碎了也吞进肚子里,我故作轻松地说:“他经常去那种地方吗?”
“做生意嘛,压力都很大的,需要适当放松~”
“我哥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咬牙说。
“早就安排好了,”金海笑眯眯地露出“你懂”的表情,“对了,这个女孩我收下了,以后怎么样看她自己的造化吧,程总一直最宝贝你这个弟弟,现在长这么大,也该出去见见世面。”
会所包间,灯光交错。
“宣儿,来,去敬程总一杯,你的事,还需要他点头,加油,凭泽瑞的关系,明天,一定会到我们公司上班。”金海喝的有点多,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真的吗?”张宣喜道。“可是,金总,程总会答应吗?。”
“这就要看你的技术了,程总一直往这边看,别怪哥哥没提醒过你,机会呢,就在眼前。哎,泽瑞呢?”
“去洗手间了。”
“真是奇怪,程总也不见了。”
车停在一栋公寓楼前。
大一开学前,程浩在学校附近买了公寓。
这里离成大很近,楼上的平台可以看到成大的校园。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注意安全。”黑色西服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白色衬衫熨烫地一丝不苟。程浩把行李箱交给我。
“哥不陪我逛逛校园?”
“下午还有会。”
自从高考那天的失控,这一年,他似乎在刻意疏远我。
一个月,在家的日子不过十几天,还都是趁我睡着了的时候回来。
“泽瑞,泽瑞。”
我刚躺在床上,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程总喝醉了,酒宴在对面那栋楼,还嚷嚷着在酒店开房间。明明离家里只有几步远。”助理把人放在沙发上。
我倒了两杯水,“...
我倒了两杯水,“怎么醉成这样?”
“是和成大谈什么业务。来的是一些学校的领导。”助理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了,泽瑞,程总就先交给你了。明天下午还要去s城,我再来接程总。”
助理走后,我把桌上的水递给哥,忽然一顿。
他躺在沙发,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下眼帘印落阴影。
已经睡着了。
身上有很重的酒味,但不讨厌。
我把他的手环在脖子上,想把他带到卧室。
有些出乎意料的重,起身抬到半空又生生压了回去,沙发承接了两个人的重量,对方闷哼一声,连带着我也压在他的身上。
哥看起来很瘦,小腹上的肌肉却很扎实。
我的手扶着他的肩膀,zuo在他的小腹上,正要起身,又忽然顿住。
中学时,程浩从不允许我喝酒,但他却常喝醉。
酒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呢?
像是着魔般,目光落在他微张开的唇。
吻在他的唇角,闭上眼睛,模仿着那天他吻我的方式。
慢慢地,下面似乎有什么坚|ying的东西d着我。
我睁开眼睛,冷不防发现哥半閤眼睛默默看着我,“费可……”
像是梦中呓语。
费可?
那是谁?
月光下,程浩的眼睛逐渐清明,静静地注视着我。
在看着我,眼睛里却没有我。
心慢慢冷下去……
“哥是要透过我,看谁的影子?”
相顾无言,我正要起身,腰却被那双大手固定住。
炽热的吻接踵而至,回过神,身上一凉,yu袍被他轻易褪去。
手熟练地挑d着我的身体,明明没有zuo过,却无比熟悉我身上min|感的地方,我有些受不住地抵住他的胸膛。
“费可,哥好想你。”
心好痛,说什么喜欢我,原来是骗人的……他喜欢的不是我……
手指ci|入的痛让我后脊发凉,手脚并用,拼命反抗。
“我做不到……”
做不到……顶着别人的名字和最喜欢的人zuo。
“哥,我做不到……”
可是与程浩的力气相差太大,被对方轻易压制握住侧腰,慢慢往下压。
“不要……”
扩zhang的并不chong|分,只jin|去了qian|duan,tong的不行,像哑了一般,泪水流了一脸,浑身不住地发抖。
对方却qiang|ying地想要更进一步。
好疼……
我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尝到了血腥味,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明明被最喜欢的人抱着,明明人就在眼前。却仿佛远若天边。
心好痛……
身体也好痛……
被迫起伏着。
谁能来,救救我……
“哥……”
“好疼……”
对方的动作突然停顿,似乎终于恢复了清明。
沉默片刻,突然,ju|da的XX从身|体chou出。
腿不住地发抖。
他把我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坦诚相对,一切都无所遁形。
他半跪在我身前,拉住我的脚裸,试图打开大tui,声音有些压抑:“让哥看看有没有受伤。好不好。”
哽咽着,我的双手捂住脸,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第二天
那里有点凉,似乎刚刚被上了药,还是有些痛。
热腾腾的早饭摆在餐桌上,程浩身上的围裙还没有解下来。
他看到我起来,每向我走一步,我便往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后背碰到墙。
互相沉默了一会儿。
“吃完饭再去上学吧。”他说。
“不了。今天约好了和社团成员去爬山。九点,在学校门口集合。”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如果他昨晚有记忆的话,应该是会记得是我先勾yin他的吧。
“来来来,喝一个。”
“谢谢师哥。”
山脚下,十几个学生围着升起的炉火搭起烤架。
“等等等等,等一等,咱们这一次啊,主要有两件事要庆祝,第一,恭喜我们徐欧师哥正式成为我们成江大学第五届金融社社长。”
徐欧是大四国贸,父亲当年就是成大的学生会主席,目前是部长。
众人接连鼓掌。
“这第二啊,要热烈地欢迎我们的新成员,李泽瑞,何姗。”
“来喝一个。”徐欧拿起一罐啤酒递给我。
“干杯。”
“阿森,搞点游戏来玩玩啊。”徐欧放下啤酒,对那个叫“阿森”的人说。
“那我们来点刺激的?”
“刺激的?有多刺激?”
“咱们一共十八个人哈,我这里有十八张牌,只有一张牌是A,抽到K的是国王。他可以让A说出他的真心话。”阿森一边讲解规则,一边分发手中的纸牌。
“谁是k?”
徐欧举手。“我先来个狠的,这位A同学,请讲述上次接吻是什么时候?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必须做到声情并茂!”
大家不禁发出唏嘘的声音。
“谁是A?”
“谁是A主动点啊。”
“谁啊。”
阿森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应。
我出神地盯着纸牌上的A,脑海中又浮现那个人的身影。
何姗在我面前挥了挥手。瞄了一眼我的纸牌。
“泽瑞是A!”
“上次接吻是在……”我握紧纸牌,站起来。“是……”
“昨天晚上。”
大家开始起哄,“看不出来啊。”
何姗脸色有点发白。
徐欧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小子可以啊,才刚大二,说说是哪个系的系花?”
“是个意外。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他喝醉认错人了。”我淡淡地说。
“原来是个乌龙。”
“那继续……”
“变天了,咱们还能上山吗?”走到半山腰,下起了小雨,众人都披上了一次性的塑料雨衣。
“大家还要上去吗?”徐欧喊道。
雨中爬山可能会遇到危险,不过中国有句古话,叫来都来了。
“别半途而废嘛。”
成大的学生论智商是一等一的,但论体力……大家七上八下,很快,大家慢慢散开。
“体力好的,多照顾一下女生!”徐欧在前面喊道,“别落队!”
“泽瑞,”何姗朝我招手,“我一个寝室的学妹,不是我们社团的成员,陪我来玩的,脚崴了,你能不能……”
我蹲下身,“先上来,一会追不上前面的人,咱们就找不到路了。”
“谢谢师哥。”女生长的小巧,骨架却很大,背起来不重,像是舞蹈生。
“我叫张宣。是大一国贸的。麻烦师哥了。”
“就是上一次在网球协会成立酒会,跳舞的那个学妹。”何姗介绍道。
“跳的黑天鹅,嘿嘿。”张宣说,“多亏了学姐推荐我。”
“网球社的赞助可是多亏了你师哥,据说是泽瑞的哥哥捐的钱。”何姗眼中闪过光茫。
我想起来了,程浩之前给学校投了一大笔钱,包括新建社团的赞助。那次请了学校舞蹈社跳了《天鹅湖》。是有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女孩。
“跳的不错。”我说。
“真的吗?”张宣似乎很惊喜,“师哥,我听师姐说,你是奥赛金牌保送成大的。何姗姐能考上成大,也因为师哥给师姐补课……”
像个小女孩一样,趴在我背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何姗和我时不时接一两句。一路上倒是不怎么无聊。
“师哥还没有女朋友吗?”
“等一下,人不见了。”
一直跟在队伍最后面,刚才还能远远看到其他同学的人影,一转眼的工夫,山林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扶着登山拐杖喘了口气,上山的阻力本来就大,还背着一个人。
“手机没信号。”
“怎么办?天就要黑了。”
“我们已经跟大部队走散了,得赶快找路。”我把张宣放下,“张宣不能走,何姗,你带着她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人。”
往前走了几百米,依旧不见人影,按照地图,我们刚才在的地方大概离山顶还有八公里。下山的话有十几公里。
天上乌云密布,伴随着阵阵雷鸣,雨一时不会停了。
丛林深处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吼,再待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当机立断,我正要回去找何姗她们,脚一软,跪在山泥地里。
连续爬了四个小时的山路,猛一停顿,身体的疲倦瞬间袭卷,胸口憋的难受,大口大口喘着气,等我缓过来,山中渐渐起了雾,来时的痕迹被大雨冲刷的一干二净,分不清哪边是下山的方向。
“何姗——”
“张宣——”
我边走边喊,雾越来越大,就算有人与我擦肩而过,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妈火化那天,也下了一场这么大的雨。
一个人,像是孤魂野鬼般,在梦里游走。
只不过,那天晚上我遇到了程浩。
他把我从噩梦里带走,给了我一个从不敢奢求的家。
“可惜是假的……”
我缩在树下,耳边是连绵不绝滴滴答答的雨声,天完全黑下来了,包留给了两个女生,没有手电,即使雾退去也根本找不到路。
“程浩……”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喊出他的名字,或许只有这样做,才能带给我些许不着边际的安全感。
意识涣散时,似乎有人温柔地抱起了我。
“滴答,滴答,滴答。”
仪器的声音入耳,我猛地睁开眼睛。
冷白色的天花板,葡糖糖吊在金属挂杆上。
“有点低烧,先别着急坐起来。”护士调整了一下输液流速,“能听清楚我说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有没有,人来……”
“家属有事出去了。病房外还有几个大学生。”
“后来救援队来了,有个帅哥问我有没有看到你,师哥当时不是把物资留给我和何姗姐后去找大部队了吗?”张宣坐在我的病床边,还有几个同学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昨天的事。
“但是和前面的救援人员汇合后也没有找到你,雨下的很大,面临着山体滑坡的危险,大部分人都撤离了。”
“那个人一直留在那边,后来,听最后撤离的同学说,他冒着大雨在那段路来回走了几趟,才在背着路的树下找到你。”
“那个人,就是你哥吗?”张宣问。
“大家呢?”
“有几个同学也住院了,这件事闹的有点大,学校那里要追究责任。徐欧师哥可能会被学校退学……”
“先这样,把人转到我安排的病房。”
“我女朋友。张宣。”我坐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手不知不觉握紧床单。
房间里其他人明显一愣,何姗诧异道,“你们是什么时候……”
“藏的够深啊。”
“这都见家长了。”
“师哥……”少女的眼眸闪烁着光芒,欲说还休般,特别容易让人误以为真。
“微积分解题?让你写答案,又不是让你炫技。你写导数别人能看懂?”
“这样解快。”我抬起头,认真道。
数学老师无言片刻,“这是给同学们做标准答案,快快,换种常规解法。”
“嗯。”
“咚。”
有人敲门,众人回头看去,教导主任站在门口,拿着一件新校服。
“李泽瑞,换上新校服,跟我来。”
周末,程浩没有上班。
从他带我回家,已经快要7年了。
爸也来找过我,但是得知程浩家和妈妈有交情,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耐不住阿姨的规劝把我留在哥家里。
当时哥在他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一间很小的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一起住。
不过...
不过两三年,哥明明是刚毕业两三年的大学生,却已经开了好几家公司,买下了市中心的公寓。
“哥,金融很赚钱吗?”我拿着在书店里买的选专业的书,有些好奇地问。
“大部分人赚不了多少钱。”
程浩早上刚洗完澡,披着浴衣,身上有淡淡的橙香,正打开电视。
“李泽瑞,你好,首先恭喜你提前被成江大学录取。”
电视机里刚好是我昨天保送成大的新闻,屏幕比教室的多媒体还要大。
“我觉得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哥,别看了。”我挡在电视前,低着头,“说的太尴尬了。”
特别是在最熟悉我的人面前,班门弄斧。
“哥,你觉得我是报金融还是数学?”
青年托着下巴轻笑,眼睛微眯,扔给我一个车钥匙。“先恭喜我家泽瑞保送成大。”
我接住钥匙,黑色的钥匙底部有一个金色盾牌的标志。
“可是……”我走到沙发旁,坐在他身边,轻嗅了嗅。“哥昨天又喝酒了?”
“咳咳……那个……这次推脱不掉。”他似乎不敢与我直视,一直打哈哈,“昨天晚上吵到你了吗?下次我去酒店开房间。”
我摇了摇头。
妈去世之后,都是他在照顾我。
爸爸每个月会送少得可怜的钱,每次在小区门口碰面,阿姨接过爸装钱的牛皮纸,在我面前说很多他们施恩与我,要怀有感恩之心的话。
那天正碰到哥下班,他经过时,淡淡说了句,“能住得起这里的房子,还需要这一点钱吗?”
爸爸尴尬地笑了笑,阿姨瞪了程浩一眼,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等他们走后,程浩随手将信封扔在小区门口的垃圾桶,“那个女人碰过的东西脏,不许带进我们家。泽瑞。”
“泽瑞?”
见我许久没有回应,他半蹲下,擦了擦我眼角的泪水,把我抱在怀里,“有人欺负你,怎么不和哥说。”
“哥……她毁了……我和我妈的生活,为什么……还能这么……怎么理直气壮……站在我面前……”
像一个前辈一样教育我……
侧脸贴着他的肩膀上,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衫,还有鼻涕……
“说出来就好了……有哥陪着你,不高兴的事情不用憋在心里。”
“哥需要我做什么?我要是能帮哥就好了。”思绪回转,我的语气十分坚定。
“帮我什么?”他捏住我的脸。
用的力气不大,但突然离的很近,我原本的信念像沙子般一散开,瞬间忘了要说什么。
“小孩子家家,吃好,睡好,玩好。”
“我才不要。”
他轻轻叹了口气,“泽瑞,你的人生应当由你自己做主,不必满足任何人的期待。包括我。”
这一刻,我好想抱住他。
也是这般做了。
头顶覆盖着一双暖呼呼的手,我埋在他的怀里,两个男生这么抱在一起或许有些奇怪,可是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比班里那些女生还好闻。
明明用的一个牌子的沐浴露,我身上怎么没有这种味道呢?
学校天台。
“泽瑞,这里!”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朝我招手。
“何姗?怎么是你找我,何叔叔有什么事吗?”
“泽瑞。”何姗上下打量着我,“你穿的用的都是不便宜吧,为什么还要给我补课?”
“弄坏了一个很贵重的礼物,我想把它修好。需要钱。”我如实回答。
大概是半年前的一天。
我刚从学校出来,一个眼熟的中年女人突然拦住了我的路。
“泽瑞,阿姨有事情跟你说。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能不能帮你泽天补补课,咱们都是一家人……”
“阿姨听说你在你们学校一直都是第一名,你们学校每年都有一个成大的保送名额,一定是属于你的,这几个月你也不用忙着高考……”
李泽天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只和我差了的几个月,与我同级。也就是说,我妈怀着孕的时候,我名义上的父亲就已经出轨了。
想想就觉得很恶心。
我正要拒绝,身后有人推了我一把,背包里的随身听撞到石灰地。
“卡擦”一声,里面的零件似乎碎了一部分,我半跪在地上,立刻拾起来,小心翼翼收进包里。
“这……阿姨再给你买一个新的好不好?”女人看到我紧张的神色,连忙讨好道。
这是程浩哥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一直带在身边,我叹了口气,每次遇到这个女人都会倒霉。
原本要拒绝的话,话锋一转,“阿姨,让我考虑一下,过几天给你回复。”
后来把随身听拿到修理店,修理的价格竟然比买一个新的还贵,店主说这是旧货,市面上没多少适配的零件。
虽然哥有给过我不少零花钱,但我绝不会拿他的钱去修他送给我的礼物,这点羞耻心我还是有的。
还只是高中生,赚钱的话,如果去快餐店之类的地方,很快就会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送给你,我爸从慕尼黑出差带回来的体恤。你不是喜欢足球吗?”何姗拉开校服外套拉链。
她身上也穿着一件一模一样的足球体恤,少女的心意昭然若揭。
“全市只有两件吗?”
何姗开心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帮我补课,如果没有你,我休学一年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本科。泽瑞,你真的好厉害,全校只有一个成大的保送名额。”
这个时期的女生总是会对异性充满幻想,或许因为我的成绩,或许因为我没有明确拒绝。
“补课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我后退一步,“何叔叔给我钱,我才会给你补课。礼物我收下了。告诉何叔叔从这个月的补课费里扣。”
何姗:“……”
高考那一天,温度并不高。
又遇到了何姗,一个长相偏清秀,但放在人群中不怎么起眼的女生。
这半年我每天都会给她补一小时的课,连带着课堂上的笔记都借给她看,
看到我,她似乎很惊讶,也很惊喜。
“你穿了我送给你的体恤!对了,泽瑞,你不是被保送了吗?怎么还来这里……”
“我……”
“李泽瑞,你来这里做什么?”
身后,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入耳,我的身体明显一僵。
他不应该去上班了吗?
“给我弟弟加油打气,等他出来,可以对对答案。哥。”
“他是你哥?”何姗好奇地看看我,又看了一眼穿着黑色皮衣戴着墨镜的程浩。
“考试快开始了,何姗你先进去过安检。”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嗯,好,对了泽瑞,你不替我加油吗?”
感觉到身后气压不对,我勉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何姗,加油!”
“加油!我一定也要考上成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上大学了!”
“上车。”程浩抱胸靠着车门。
“今天不热,我在外面等着就可以。哥,你今天不是还有会吗?”
“推了,上车,别让我说第三遍。”对方眼神幽暗的可怕。
“等等,背后是什么?”他突然靠近,从我手中夺过了一个透明笔袋。
我浑身一颤,里面有李泽天的准考证、身份证,还有考试用的文具。
“是,是泽天去上厕所了,让我帮他拿一会儿笔袋。泽天可能忘记过来拿了,我去给他送过去。”冷汗直流,我尽量稳住语气。
程浩似乎被我气笑了,“之前是哥对你太好了,欠管教。”
“嘭”的一声,车门关了,车里空间很大,开着空调,有点冷。
“哥。”
“今年多大了?”
“十九岁。”我低下头。
“泽瑞,你还记得答应过哥什么吗?”
“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咬了咬牙说。
“就算不在乎哥,也不在乎自己的未来吗?哥是说过不会让你委屈,但没教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哥,在说什么?”
为什么会知道……
只是瞒着他同时给何姗和李泽天补课。
虽然面对阿姨求我帮李泽天高考,有过一刻的动摇……才会穿着这件衣服过来。
但又想过哥会对我失望。
所以,我真的是,在等泽天……
我还没反应过来,下巴被对方抬起。
我睁大了眼睛,恐惧地看着有些失控的男人。
“什么都不在乎的话,这样也没关系吧。”
唇角传来温软的触感,然后是细细的疼。
啃咬般野性的亲吻,让我的心脏几乎瞬间停止,然后狂乱地要冲出胸腔。
他……在亲我……
明明意识到了这一点,明明可以把对方推开的……我的身体却慢慢软下去。
一切都乱了。
他的手掀开我的上衣……
直到有人敲了敲我身旁的玻璃。
“呼吸,用鼻子。”他在我耳边冷冷道,如被一桶冷水泼醒,我大口大口喘气,体恤被他扯坏了,褪到小臂上从后面缠住了手,他脱下外套盖在我的头顶。
“李泽瑞,我刚才看到你进车里了!我身份证还在你那!老子要是因为这考不上大学我……”
车窗慢慢降了下来,扔出来一包文具,手的主人带着墨镜,看起来气场很强,李泽天瞬间闭上了嘴,车窗又立刻摇了上去,发动起来。
他退后了几步,注意到车似乎也不便宜,这才收回正要踢车的腿。
“操,这小白脸真不是被人包养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程浩,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车的速度很快,我默默注视着往后退却的景物。
身上还有他抚摸过留下的温度,心却有些冷。
“程浩,放我下去。”声音有些哽咽。
听到我这么多年,唯一一次指名道姓,他一顿,踩了刹车。
我围着他的外套,趁他还没解开安全带,立刻下了车。
大街上,一个衣冠不整的人身后跟着一辆价值不菲的车,任谁也会想入非非。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程浩开着车默默跟着我,跟了一路。
我停在吊桥旁,上半身探出桥面,盯着宽阔的江面。不时有一两座巨轮驶过,留下涟漪。
身后的车门开了。
下一秒,手腕被人抓到,随即身体被拉入对方的怀里。淡淡的橙香环绕,心情慢慢平复。
“抱歉。”他说,“我刚才……”
“哥,有一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你了。”我打断他,“妈去世后我一无所有,我们之间在此之前应该没有联系,哥为什么要收留我?”
“既然很想知道,为什么现在才问。”他柔声道。
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他为我构建的梦太过美好。
没有寄人篱下的尴尬,没有被人排挤的无可奈何。
这个梦里,有的是胜似亲人朋友的关爱与鼓励。
以及两个人组成的“家”。
“害怕坦诚相待后,会打破这场美梦。所以一直藏在心里。”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哥对我太好,总觉得不大真实。”
“抱歉,我承认,确实对你有所图。”背后是桥的围栏,身前的人退了一步。“很想抱你,不仅仅是今天在车里那种程度,对你,我真的……会失控,会忍不住……”他叹了口气,“算了,你还小。”
对方直白的话,让我一愣,这些字我都听的清楚,只是合在一起……让我一时无所适从。
“哥今年,二十五岁了,还没有过,女朋友……是因为,因为我吗?”我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
“害怕的话,我会给你离开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尽力克制着什么,“我可以等你大学毕业,等你成长,等你有了基础的判断能力……不过,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
“哥,”我打断他的话,绕过他,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可以带我回家了吗?”
那天,雨下的很大。
——爸,妈明天早上八点安葬,骨灰安葬在紫云玲。
身后的门关了,我抬头看天,抱着妈妈的骨灰。
“喂,爸。”
“你等我,我马上出来。”
“泽瑞。”
对面传来了锐利的女声,“你不许开咱们的车去送她!”
“你神经病啊你!泽瑞等着呢!”
“她没有其他的亲戚朋友吗?哪有让前夫干这种事!人都走了你还念念不忘啊,不许去!晦气!”
雨从早上淅淅沥沥,一直到天黑也没有停的趋势。
一直没有看到爸的身影。
没有人来接我。
直到火化场关门,天还下着不大不小的雨,路面泥泞,没有行人。
雨水顺着我的下...
雨水顺着我的下颚,滴落在骨灰盒上的白色花瓣。
很快打湿了我的衣服,浑身湿漉漉的,我往前探着头,想遮住妈妈的骨灰盒。
她一个人,为我遮风挡雨十几年,现在我却只能勉强为她遮挡
风越来越大,夹带着雨,最后只能把骨灰盒收进衣服里。
好冷……
身体像是融入了死寂的街道般麻木……
火葬场在郊区,去爸爸家的路很长,仿佛走不到尽头。
妈妈是孤儿,爸爸出轨,和我同年的弟弟。
可是,我只剩下爸爸了……
是雨水或是泪水,模糊了视线,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
整整一天没有吃饭,没有带钱,因为爸爸说好了来接我。
过了最饿的时候,反而没有了饥饿感。
为什么骗我……
——泽瑞。
——泽瑞,你要好好活下去。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可是妈妈,我才十二岁。
如果没有别的选择,我一定不会去投靠爸爸。
阿姨那么讨厌我,我该怎么活下去。
恍恍惚惚的目光中,不远处似乎站了一个撑着黑伞的人。
“费可。”
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喊道。
这个人长的好高,白色的衬衫,黑色的外套和长裤,年轻的侧脸,应该是大学生吧。
“不,现在是李泽瑞。”
我突然定住了,头上有了阴影,伞面遮盖住了橘黄的路灯。
我警惕地抱紧妈妈的骨灰盒,冰冷的瓷器已经有了温度。
“你是谁?”我迟疑地转身。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泽瑞,”他俯身与我视线平齐,“这是我的学生证,A大的学生,还有身份证。我叫程浩。”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虽然我知道的大学不多,但是A大是鼎鼎有名的高校我还是知道的。“你想做什么?”
“你的班主任,是我小姨,她让我来找你。”这个叫程浩的年轻人半蹲下来,“你妈妈曾拜托她关照你。但是小姨最近比较忙,你可以去我家。”
程浩用手帕擦了擦我脸上的雨水,“怎么全身这么凉,你是……”他往后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路,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立刻放下伞,把外套脱下来围在我身上。
一股暖意立刻包裹我的身体,身体得到缓冲,重新活了过来。
我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他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似乎错过他,便要坠入未知的深渊。
我像是受了某种蛊惑。
或许是对方给了我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奇怪感觉,或许是难以忘怀那个阿姨厌恶的尖叫。
不由自主地小声说:“我跟你走。”
他似乎一顿,嘴角立刻带上了弧度,“小时候怎么这么单纯。”
我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重新撑起伞,安慰地轻抚着我的肩膀,黑色的伞面像我这边倾斜。
路依旧泥泞,但身上有了暖意。
上了公交,车上人很少,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衬衫湿了一半。
一路上,我好奇地偷瞄他,青年戴着随身听,闭着眼,靠在窗户上小寐,我还不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目光。他睁开了眼睛,正好与我对视。
“你也喜欢这个吗?”他指了指随身听。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来不及拒绝,他就把随身听戴到我的耳朵上,“第一次见面,来不及准备见面礼,就拿这个凑合一下吧。”
耳朵里源源不断流淌入悦耳的歌声,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东西要好贵的吧,要我妈好几个月的工资了。“我不能……”
“别嫌弃,哥前天刚买的,这时候的音质还是不行。”程浩陆陆续续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
过了一会我才惊醒,我和人家才认识不到几个小时,怎么可以收那么贵重的礼物。
“哥,你家里很有钱吗。”
“哥,这个很贵的吧。”
“哥你家是做什么的?”
“公务员。”
“哥,这个随身听我还是……”
“别担心了,哥会赚钱,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
像是在开玩笑,半真半假。
很久以后我才发现,他自始自终,从未对我说过谎,这个人不声不响,几乎替我挡下了人生所有的霉运和阴暗面……
【钮祜禄金仔回归篇】
我是程浩帅爸比生的哈基米。
却因为以为费可后妈怀了宝宝,离家出走流落在外数天。
凄凄惨惨戚戚。
直到经过家门口,想要看一看帅爸比有没有回家,却闻到另一只陌生的猫的味道。
喵喵喵喵喵喵——
像是被雷电击中……般炸毛!
原来不是因为费可后妈怀孕了才要丢掉我,原来是你们有新欢了。
从此,一个猫咪的天,塌了……
使劲地巴拉巴拉门缝,啊啊啊啊啊啊啊它是哪个宠物店的狐媚子猫,帅爸比竟然要为了它抛弃我!
我的耳朵贴着门缝,瞬间竖了起来。
是帅爸比的声音!
“怎么抽上烟了?”
“我爸抽的。你不是说了吗?该花的钱就得...
“我爸抽的。你不是说了吗?该花的钱就得花,我孝顺他的。”
什么?不是这样的!
明明那天来的人费可喊他伯父!
帅爸比你要被人人骗啦!
“金仔怎么尿外边了?”
又是帅爸比的声音。
我尿外边?我在这里,不是我尿的!我怎么可能会那么不文明!
“可能是发情了。”
你才发情了,你全家都发情了!
“胡说,它早就绝育了。金仔,出来——”
我扒拉着门缝,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
门开了。
终于看到是帅爸比亲切和蔼可亲无比英俊潇洒熟悉的下颚线。
帅爸比把我抱起来,贴了贴额头。
“金仔怎么在外面?”
帅爸比突然一顿,屋子里面也传来喵喵喵的叫声。
他抱着我转过身,停在沙发旁的柜子边,从里面捞出一只和我一毛一样的黑猫。
“怎么有两只?”
帅爸比这么聪明的人,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你买的猫?怎么买一摸一样的呀?”帅爸比笑着说。
费可脸色有些苍白,还是勉强笑道:“在宠物店看到了,看哥养的金仔挺有意思,我也想养一只。”
帅爸比收敛了笑意,坐在沙发上:“是因为金仔丢了,才买一摸一样的猫吧。”
“哥,对不起,爸妈来那天,金仔可能跟着爸妈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我知道哥很喜欢金仔,找了一夜还是没有找到,又不想让哥伤心,打扰哥工作,所以……”
“所以你又买了一只一摸一样的?”
“对不起,哥。”费可站起来,声音有点低。
帅爸比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金仔不见了和我说一声,我托人去找就行了。费可,有时候不是差不多的东西就可以完全替换的。”
我也喵喵叫了两声,以表达不满。
这时那双修长的手指又出现在我面前,费可抚着帅爸比的头,慢慢按摩。
“哥刚出差回来,先去休息吧。”
“那只猫怎么办?”帅爸比按住费可的手,问。
“哥,我下午送回宠物店。”
一个巨物般的存在突然降临到我的头顶,我下意识退到沙发一侧。
再回头,可恶的费可占据了我的位置。
他坐在帅爸比身上!还是帅爸比拉过去的!
嫉妒让一只猫面目全非。
“费可,我很念旧,对金仔是,对你也是。”
这……这就原谅了?
“但是偷腥这种事,不可能没有痕迹。”帅爸比眼神幽暗。
费可原本有些放松的状态,听到这句话,有些惧意地看向帅爸比。
我叫金仔,是一只帅到爆的黑猫。
在我的世界里,除了睡觉,最重要的只有程浩帅爸比、保姆阿姨、小鱼干。
至于最近搬进家里、穿着运动鞋的青年……
我歪着头,瞪着不大聪明的琉璃眼,警惕地望着他。
“费可,先洗澡换一下衣服。”
“好,哥。”
门开了,我甩了甩毛,从爬架上跳到地毯上伸展身体。
帅爸比似乎很喜欢他,一边扯下领带,一边目不转睛,看向浴室的玻璃。
我眯了眯眼睛,没毛的生物有什么好看的?哪有我可爱?不过作为一只大度的猫,我可以原谅你一次。
“喵喵喵。”
我跳上帅爸比的怀里,他抱着我,揉了揉我的肚子,坐在沙发上。
我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
我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的声音,然而随着浴室门开的声音,一切都戛然而止。
帅爸比把我放在地上,脸上露出笑容,“嗯,不错,穿我的衣服比我穿好看。”
什么嘛……在金仔眼里还是帅爸比最帅……
突然,我面前出现一双修长的手,“叫什么名字?小家伙?”
“金仔,我养的。小伙子。”
“谢谢哥。”
什么?要长住?我的爪子瞬间收回去。
作为帅爸比的好儿子,不能让这个男人把我比下去。
费可把我抱起来,像抱婴儿一样,弹了弹我一翘一翘的胡子,我心里默默吐槽,可真自来熟。
有一天晚上,我扒拉着猫砂,正把便便埋下去,不经意地抬头,两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进入了主卧。
我瞬间弹跳到沙发上,在沙发靠背的掩护下,露出狐疑的琉璃眼。
“别……man一点,哥……”
“喵?”
“在这里?还是这里……”
“喵喵喵?”
接着是一声ya抑的呜咽。
“喵喵喵!?”
卧室的门没关,开着昏暗的夜灯。
一瞬间,一个词在我脑子里噼里啪啦炸开。
——后妈。
不对,我一直没有妈咪,那应该叫……
这不重要了,我慌里慌张冲进卧室。
啊啊啊啊啊啊帅爸比的床只有我金仔能爬!
床板摇晃地厉害。
在打架吗?
在门口只能看到那个年轻人紧致白皙的后颈,微微后仰着,手搭在帅爸比脖颈上,上下晃动。
我好不容易爬上去,立即被激烈惨状的战况闪瞎了猫眼……
(第一人称,有部分论坛体,温馨小故事,he)
不断地在网络上寻找猎物,只是想证明,我是正常的……
腰间还有些痛,毕竟是和他第一次,费劲地起身,手机传来几声震动的声音,是好几条程浩发来的短信。
隐隐记起那日醉酒说的话,“这么多人就你够义气,够兄弟。”
我揉了揉太阳穴,翻着信息,说的谎话太多,有时候连自己也分不清真假了。
可是走过这短短的一生,又突然想起这句话,上一世,可不就是只有他上赶着让我骗。
上一世,明明已经骗过他一次,明明受骗后又遇到了我,也没有把我送进监狱,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我...
上一世,明明已经骗过他一次,明明受骗后又遇到了我,也没有把我送进监狱,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我骗,所以最后留给他的遗产最多,对他的愧疚也多。
手机的浏览记录里还有昨天发贴问的:“天生直男和男人d为什么会觉得爽?”
下面回了很多条消息。
2L菊花朵朵开:楼主确定自己是直男?我问你三遍你敢直视我的眼睛?
3L我是你爸爸:楼主是直男为什么还要和男人d?是为了确定自己是纯直男吗?所以实践后产生了自我怀疑?
4L菊花朵朵开:楼主可以把当时的感觉描述出来,大家可以帮你仔细分析分析嘛……
5L【楼主】fake:。
6L菊花朵朵开:楼主醒了咩!看来对方是个大meng1哎!
7L【楼主】fake:用了那种XX,对方很有经验,d了一个night,可能是y的缘故很有感|觉,腰很疼。其他还好,这几天总是做那种梦。
8L我是你爸爸:什么情况?楼主不是自|愿的?
9L菊花朵朵开:楼主的反应,好像还挺回味。。。
10L菊花朵朵开:那后来还d过嘛?
11L【楼主】fake:嗯。
12L我是你爸爸:破案了,我就说你不是直男!
13L菊花朵朵开:后面是对方q迫你,还是你自|愿的呀!
11L【楼主】fake:有一次是我主动的,我骗了他钱,他遇到我没有报警抓我,所以我就……
12L我是你爸爸:我去!一个骗色一个骗钱,尊重,祝福,锁死!
13L菊花朵朵开:小同志,你要搞清楚真正的直男是不会主动去XXX。
14L【楼主】fake:我是直男!我有过女朋友!
15L菊花朵朵开:所以和他在chuang上你喜欢什么体味?
16L【楼主】fake:乘|qi。
17L我是你爸爸:(地铁老人)这是什么逻辑?
18L菊花朵朵开:我也没预料到他真说。。。
19L我是你爸爸:gay钓鱼呢。你看他名字都是假。
20L菊花朵朵开:181,28,18,小gege可以私聊。
后面跟着一张男人露出腹肌的照片。
手机“啪”地一声砸到了脸上,我疼的一激灵。看来在贴吧是不能找到答案了。
脚尖一软,金仔的尾巴勾着我的脚,喵喵叫了几声。
我想起来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给他喂食。
昨晚程浩回来的晚。
“哥,我做了饭,放冰箱里冷藏,要不要现在热一下?”
【1、程浩重生在与费可同居、出差遇到大雨,费可哄他,给他买高铁票后。也就是与陈树父女擦肩而过后。】
【2、费可第一人称,主受。偏原著向。原著和本文用了“程昊”,剧版是“程浩”。】
我得了癌症,治不好的那种。
因为不久于人世,终于可以不再遵守你们的规则。
我要,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玩弄于我的掌心。
那个男人终于走了。
半靠在客厅窗台前,外面下着大雨,楼下的人影有些模糊。
窗户半开着,微凉的风吹散了心中的烦躁。
不过一分钟,门铃响了。
看吧,连老天都在帮我,世界上哪有善恶因果报应,不过是弱者对自己的安慰。
我只想验证一件事,如果我不遵守强者制定的规则,会怎么样?
我先接过佳佳的包,然后拿出两双崭新的拖鞋,露出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毫无破绽的笑容,“佳佳,叔叔,欢迎你们!”
陈树打量着我,像是评估一件商品,不,他看任何一件东西的眼神都透着算计和利益,包括他的女儿。
我亲自做的饭自然是很有水准,一顿饭倒是没吃下去多少,老狐狸处处试探着我的家底,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带着淡淡的笑意礼貌又不失分寸地一一回应,老东西似乎很满意。看我的目光也慢慢变得和蔼,像是瞧着一件可以谋得暴利的商品。
“佳佳,这是给你的礼物。”
“国土资源部”的姜色信封是我提前托人造假,甚至连lv包都是高仿的。
起身要走的时候,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我还没来得及拿出手机,门铃响了。
我的心脏漏了一拍,最近没有快递,没有预约修什么地方,今天雨太大了,提前跟阿姨说好了不用来……
陈树问:“谁在敲门?”
敲门的声音,与我的心跳频率慢慢产生共鸣。
“是……”我脸上维持的笑容有些僵硬。
手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门也随之开了。
我眼前一黑,脑子飞快运转。
这个男人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已经帮他订好了高铁票吗……
“哥……”我下意识开口。
“哥?”陈佳佳诧异地问,“费可,你不是独生子女吗?”
高大的男人混身上下湿透了,雨水顺着发丝慢慢滴落,声音带着寒气沉声说:“她是谁?”
对方的目光实在太刺眼,我的头不知不觉低下去,“我女朋友。”
“佳佳,这是我表哥。”
没有被他赶出去,陈树父女走后,程昊把我拉去了浴室……
离东海比试还有两天。
四顾门,李相夷住处。
细细缠绵的烟雾从香炉里缓缓升起。
内室帷幕重叠,恍如黑夜,而外室,石水端坐交椅,握着剑,脸上神情异常警惕。
一扇门开了,一柄剑如破竹般射入木门。
“石水,是我。”肖紫襟忙道,手里端着的汤水撒了一半。
“肖紫襟,你来做什么?”石水冷冷道。
“门主的药,熬好了。”
扬州城外十余里,一行人拖着一口棺材徐徐而行。
白色寿衣,黄色纸钱撒了一路。
一股内力随着鞭子抽打在地上,拦在领路人马前不过一寸,掀起一阵尘土夹杂着纸钱,飞向空中。
“开棺。”
四虎银枪之首何璋握紧长枪,道:“角...
四虎银枪之首何璋握紧长枪,道:“角姑娘,门主还未到,角姑娘此举,是否僭越?”
“我与单大哥师出同门,单副门主也算是我的师兄,如今单大哥死于非命,我只想尽快查明真相,为单大哥报仇雪恨。”
“同是师兄弟,单副门主尸体寻到已过一日,李门主还未出现,不知是身体抱恙,还是心有愧疚不敢出来接单副门主的遗体?”何璋道。
“何大哥真是冤枉相夷哥哥了,相夷哥哥他听到单副门主去世,关心则乱,急火攻心,走火入魔,若不及时调息,恐怕……”我努力挤出几滴眼泪。
何璋眯起眼睛:“真是如此?”
我翻身下马,走近漆红的棺材,手按在棺盖上,猛的一推——
一阵白色粉尘扑面而来,棺材里的“单孤刀”突然睁开眼睛,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诈尸!诈尸了!”
“鬼!鬼啊……”
我抓着他的手臂,用内力一捏,骨头碎裂的声音入耳。
手臂冰冷僵硬,眼睛泛白,并无内力。
确实是已死之人……
我一激灵,“单孤刀”身体里应该有蛊虫,南殷秘术,有人利用蛊虫来控尸体!
我将“单孤刀”重新推入棺材里,小心地看向四周,而沾染那股白粉的门徒早已倒地不起。
我亦是气海翻涌,若不是我从小接触无心槐,这么大剂量至纯无心槐还真是招架不住。
这时,四面八方,数十名鬼面人手持长剑突然从天而降。
黑衣鬼面,是金鸳盟的信众。
“恭喜圣女截获单孤刀尸体!”
声音整齐划一,方圆十里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我无力一笑,手扶在身边一颗树上,额上冷汗不止,咬牙道:“单孤刀!”
我心里清楚,站着,这些人还会惧我怕我手中的鞭子,我要是倒下,便成他们手下的亡魂。
鬼面人围着我,半跪在我面前。
“恭迎圣女回归!”
“阿谯……他们说的……是真的?”
这个声音……
我睁大眼睛,身体像是被定住一般。
李相夷双眼猩红,手握少师一步一步踏入这片狼籍的战场。
“保护圣女!”
李相夷身如鬼魅,顷刻间,鬼面人死伤过半。不愧是世上最快的剑。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单大哥没死,”我抽出倒在地上的四顾门弟子的长剑,看了一眼盛怒的李相夷,将长剑不带一丝犹豫插入“单孤刀”心口。
“阿谯,你……”李相夷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一身白衣满身是血,犹如嗜血血莲。“为什么不躲开……”
我伸出右手,沾满了鲜血。
腰部被少师剑刺穿,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红色的液体。
之前吸了大量的无心槐,竟然没有感觉到痛。
我扶着棺材,深吸一口气,露出微笑:“哥,你看,剑能穿透他的护甲。”
李相夷扶住我的身体,点了我身上止血的穴位,内力源源不断地传送。
血液大量流失,我感到头晕目眩,努力保持清醒,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两年前,你和单孤刀救了周家唯一的血脉,单孤刀拿了玄铁,他给自己打了一幅护甲,还赠你一把宝剑,那护甲,他出战必穿,只有玄铁才能刺穿护甲,这个人不是单孤刀……”
李相夷面色凝重翻完那封信,沉默了很久很久……
无心槐的药效慢慢散去,一股钻心的疼由心底升起。
“你还是……不信我……对吗?”
日落西山,我艰难地站起身,拄着长剑,慢慢走向山下……
视线越来越模糊……
伤口又开始渗出血迹,红裙像是被水打湿,又滴落在地上。
远处走来一个老人……
是那个让我重生的老婆婆,她边走边念叨着什么……
“心如莲花不著水,又如日月不往空,身在红尘中,事来则应,事过则无。”
她停在我身边,手里拿的枯枝沾水,撒在我身上:“孩子,你辛苦了,要跟老婆子走吗?”
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源源不断落下眼泪,摇了摇头,哽咽道,“不过是还他一命罢了……还有好多事要做……”
老婆婆与我擦肩而过……
“孩子,要记得,心地清静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再睁开眼时,老婆婆的身影已经消散。
手臂传来刺痛,我眯起眼睛看向四周。
山风吹过,脚下竟然是万丈深渊。
一条绳子挂在悬崖前向外伸展的大树枝干上,绳子一端束缚着我的双手,另一端绑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
“醒了?”单孤刀冷冷地看向我,手里拿着我的鞭子。“那我们的账也该清算了……”
“角丽谯,你之前说的,是要在东海大战前一刻让李相夷喝下碧茶之毒,为什么提前?并且,你喂给他的不是碧茶之毒,而是加大剂量的安神药。”单孤刀道,“我可是副门主,四顾门里还有不少我的人,碧茶之毒,天下至毒,与天下第一的李相夷最为相配,最妙不过……”
“不……可能……”
“你知道吗?李相夷本来不用死的……只要来寻那具假尸体的人是他……也罢……为李相夷准备的圈套用在了你身上。”单孤刀道。
“你想……用无心槐控制李相夷?”
“李相夷如果不能成为手里最锋利的刀,便是最大的变数,自然要毁掉……这么简单的道理,角圣女不会不知道吧?”单孤刀幽幽道。“可惜了那么多无心槐……”
“师兄在叹息什么?”
“哟,相夷,你来了……在那边站了许久吧……”单孤刀眼前一亮。
“师兄,你还活着……”李相夷却看向我,目光停留在我腰上的伤口。
“李相夷,这个时辰,你的毒该发了吧……”
“……毒?是你诱惑子襟下药,碧茶之毒,天下至毒,散功之毒……”李相夷脚步不稳。
“李相夷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师兄弟一场,师兄还是会帮你……”
“哈哈哈哈哈,”李相夷眼角落泪,笑的无力又心痛,“师兄,真的是你……紫襟说的竟然是真的……
师父师娘说,你利用云隐山消息不通骗师父,说我受了重伤,差点让师父走火入魔……
那块玄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周家的宝物……”
“你都知道了?”单孤刀凶狠地看向我,“是你,是你对不对?”
“单孤刀,你始终对我有所防备,到底是谁背叛你,你心里清楚!”我冷冷道。
“封磬……不,不可能,谁都可能背叛我,唯独他不会……”
“我来的路上收到封磬的密报,让乔姐姐回四顾门拦下肖紫襟,并求笛飞声去云隐山拦截你。看情况,师父还在,他成功了,只是你逃了。”我叹了一口气。
李相夷道:“原是阿谯和阿娩一同来接你的……尸体,只不过阿娩临时回城……紫襟那碗药撒了大半……阿娩要亲自试药,紫襟才收手……”
“单孤刀,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不是封磬真正的主子,他又为何忠于你?”我一字字道,“他真正的主子是我的表哥,李相夷!”
“你住口!我有胎记,有玉佩,这些都对的上,你这个刁民……”
“你不过不愿意接受你天资平凡身份也平凡的事实罢了……”我说,“但你有这世上最好的师父和师娘,你有李相夷的信任,你还是四顾门的副门主,你算的其实不错,你假死后,李相夷会与金鸳盟开战,会不死不休,会碧茶毒发,会消失于江湖,而你只不过仗着李相夷的偏爱与李相夷的情分有恃无恐,那些身份地位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你不懂,闭嘴!”单孤刀怒道。
“师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李相夷脸色苍白。
“来不及了!”单孤刀道,“我是皇室,是贵族,你们都是刁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相夷,你不是自诩天下第一?这两个人,一个是四顾门整天嚷嚷要保护的苍生,一个是你唯一的亲人,李相夷,我数三二一,你只有一个人,你只能救一个人,天下第一又如何?四顾门门主又如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在红尘中,事来则应,事过则无。
——心地清静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一念心清静,莲花处处开。
这一刻,往事回首,我终于有所顿悟……
我深吸一口气。
“我身上的伤太重了……
要不还是……
别选我了……”
李相夷举着少师,眼睛里充满血丝。
“三……”
——她是……我的表妹。
“二……”
——相夷哥哥你会和相显哥哥一样保护我吗?
“一……”
——我会……一直保护好你,
我闭上眼睛,是要告别了吗?
或许,婆婆来找我的时候,我应该和她一道走的……这样表哥或许就不会这么犹豫和煎熬……
“谁说李相夷是一个人?”
!!!
“单孤刀,我从云隐山追到这里,一切都结束了……”笛飞声从我身后拎起我的衣服,飞上山顶,一脚踢在单孤刀胸口,同时李相夷接住小孩。
金鸳盟的教徒将单孤刀按在地上。
“笛盟主,多谢。”李相夷抱着小孩,向我们走来。
笛飞声看了眼我的伤口,又看了眼李相夷怀里的孩子,抓紧我的手,在我耳边道;
“角丽谯,你不会死……
这一世,
本尊赐你生。”
我眼前模糊,意识混乱,大致是受伤后脱力。
脑海里一会是前世尊上决绝的背影,一会是这一世与他如同朋友般相处……
记忆交叠……这一次……他希望我活着。
真好……
像是一场美梦……
如果是一场梦……
我希望……
永远不要醒……
一个月后,四顾门厨房。
“阿娩,阿谯还是在房里不肯出来吗?”
乔婉娩点了点头,将食盘放在一边。
“阿谯还在生你的气,相夷,你还是亲自和阿谯谈谈。”
“她身上的伤,是少师……”李相夷叹了口气,“阿谯连房门都不让我进。”
“相夷,你在做什么?”乔婉娩忍不住笑出声,“脸上一道白一道黑。”
“我看阿谯最近吃的不多,试着做碗粥,一会给她端过去。”李相夷擦了擦汗。
“李相夷你是要做饭,还是要烧了四顾门?”笛飞声突然站起身,倒是吓了乔婉娩一跳。“要不是我看着火,四顾门可早就葬身火海了!”
“是是是,见者有份,你是大功臣,一会这锅粥有你一半。”李相夷咳了咳,笑道。
“那个,相夷,我怎么闻到一股糊味儿,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我先走了。”乔婉娩临走还不忘关紧门。
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在熬粥……还是同一锅,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粥?”我诧异道。
“李相夷做的?”
笛飞声点头:“我喝过,不错。”
我用勺子拌了拌,又放在鼻下闻了闻,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不是药魔煮了八年的药吗?”
笛飞声:“……”
躲在帘子后面的某人:……
“我看着他做的,没毒。”笛飞声咳了咳。
“哦……”我强忍着恶心泯了一口。
“呕……”
“水!给我水!怎么这么辣,他到底放了什么?”
我扣着喉咙,直到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出来吧……”
“阿谯……”李相夷按住我的脉搏,“伤恢复的不错……”
“李相夷,我不气你了,我实在气不动了……只要你以后不再做饭……我就原谅你……”我眼前发黑。“你说什么?”
“老笛说,第一次做粥,已经很不错了……”
“他喝了多少?”我问。
“半锅。”李相夷认真答道。
“……”我抬起头,看向一边的房柱,“尊上你真的还活着,不是幻觉?”
另一侧的笛飞声:“……”
李相夷:“……”
(正文完)
【东海大战(婚)随后放在番外里……李莲花限时返场……未完待续……】
八个月后,云隐山。
竹间琴一张,池上酒一壶。
风动,叶亦动。
一个黑衣身影闪过。
“角……”
“嘘……”我挥动鞭子,从池水里拉出一条一尺长的鲤鱼。
“角圣女,我家主人邀你来扬州共商大计。”封磬背手压低声音道,“圣女好兴致,流连于山水,可别忘了自己的野心。”
“哟,你在教我做事?”我随手将鲤鱼放在岸边,笑道,“封磬,你不过是一条狗,一条鼻子坏掉的狗,一条乱咬主人的狗。在我面前摆弄,?”
“角丽谯,你什么意思?别太过分!”
“……看见的就一定是事实吗?封磬你不仅...
“……看见的就一定是事实吗?封磬你不仅嗅觉没了还眼瞎心盲,当年一同拜入云隐山的弟子可不止有单孤刀一个人。”
“不……主上年龄、玉佩、胎记都对的上……”
“哈哈哈哈哈,世上相似之人那么多,当年李家灭门后,留下的后人可不止一个,你主子曾做过一阵乞儿,身上的玉佩又是那么值钱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杀人夺宝……”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大笑,“封磬啊封磬,我是南殷皇族,李相夷是我表兄,你觉得,单孤刀呢?他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说,你要是受人蛊惑杀了李相夷,杀了你真正的主子,我表哥那曾祖母,南殷公主,会不会死不瞑目?会不会半夜从墓里爬出来,找你寻命啊……”
封磬呼吸沉重,往后退了几步,“我会调查清楚,角丽谯,你若是在挑拨离间,我还会再来!”
我拎起扑腾的鲤鱼。
“tui!胆小鬼!”
“你变了许多。”
我脚底一滑,差点摔进下面的泉池。
“尊上!!!”
“本尊刚出关,你已经离开了金鸳盟,不必叫我尊上,”笛飞声戴着面具,转瞬之间出现在我的身后,冷冷道:“我不杀你,因你尚未作恶。”
笛飞声站在高处俯视着我,他要比李相夷高些,更显少年老成。
还是……那么迷人啊,我回过神。
“尊上是为李相夷而来的吧,尊上放心,李相夷他很好,他可是我的表哥,他对我也很好,我不会害他,”我故作叹气道,“不过呢……
“不过什么?”
“我不害他,并不能保证其他人不搞小动作。”
“单孤刀?”笛飞声转身便要离去,“我去杀了他。”
“等等!”我喊道,“现在的单孤刀还是李相夷心中最疼他爱他的师兄,尊上现在杀了他,只能让李相夷恨你,无异于重复上一世的东海之战,两败俱伤!”
“你也是……重生来的?”笛飞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我,“果然……”
我继续道:“尊上稍安勿躁,狡兔三窟,尊上怎么确定弄死的就是单孤刀?尊上可还记得,当年单孤刀便是凭着一招金蝉脱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杯碧茶,一具尸体,便让武林动荡十年。”
“你有办法?”
“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扬州城,夜半。
青砖绿瓦,一人着白衣,执一壶酒,倚一柄剑,丈许红绸,随风飘舞。
李相夷红绸舞剑,万人空巷。
“真是招摇,”笛飞声摇了摇头,看向我,“你们是一脉相承。”
“……表哥很好看,”我笑道,“尊上要不要也上去试一试,在这世上,也只有尊上的风姿可以和李相夷相提并论。”
“他开屏是为了乔婉娩,我不上去丢人…”笛飞声皱眉道。
“尊上难道不想提前与李相夷比试比试。”我忍笑道。
“此武非彼舞,万圣道的教徒已经被我控制过半,剩下的事……”
“剩下的事交给我……”
“阿谯,那个人是谁啊?”乔婉娩向我招手,她今晚看起来,很开心。
“相夷哥哥的朋友,打过招呼就走了……”
“婉娩,我在这里,人太多了,小心不要被挤到,”肖纸襟提着一个兔子灯笼,慢慢走过来,“婉娩,这是门主让我拿过来给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眼皮一跳:“肖大哥,这盏灯笼真是精巧,真的是相夷哥哥买的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哦……是……门主托我买的,”肖纸襟一顿,支支吾吾道,“角姑娘若是喜欢,过几天我送你一个新的。”
“好啊……”我眯起眼睛,原来肖紫襟从这个时候就开始觊觎表哥的女人。
回到四顾门,乔婉娩脸上看得出心事重重,没等李相夷回来,便告辞回了房间。
我偷偷跟在她身后,留在她住的院子。
隔着木窗,我看到乔婉娩摆好笔墨,提笔停顿了许久,才缓缓落字,写了几页纸,又揉成团全部烧掉。
过了一个时辰,她才将写好的信封压在砚台上。吹灯休息。
又过了一个时辰,我悄悄潜入她的房间,听到床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我打开那封未滴蜡的信,对着窗外明亮的月色,细细读完,又细心折好小心翼翼放归原处。
我打开窗户,正要翻出去,突然顿住。
“角丽谯。”
窗户对面隐隐约约站了个人!
我小心关好门窗,与乔婉娩的院子拉开一定的距离,才发出声音。
“恭喜尊上,她不会威胁到尊上,”我笑道,“尊上怎么会折返回来?”
“本尊走到城门时,突然觉得你的提议不错。”笛飞声道,“我去找了李相夷。”
“尊上喝酒了?”
“嗯……本尊想看看李想夷为之一舞的女人……”
夜深露重,月色如水。
我注意到笛飞声身上的衣服明显有些潮湿,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
我心中一亮,世上出世和隐世的高人千千万万,前世笛飞声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身种剧毒的李相夷?或许,尊上自己也没有弄明白,或许,他并没有意识自己到对李相夷的感情,也没有搞清楚他和李相夷的关系,又或许,他与李相夷的关系早已模糊了界限……
“尊上,乔婉娩她……”
“别提这三个字!”笛飞声脚步轻浮,飞到屋顶上,“走了……”
这便可以确定了……
尊上啊尊上……若你不喜欢李相夷,便是……对他有更深的执念……
我路过四顾门议事堂时,已经二更天了,里面却灯火通明。
李相夷坐在主位,神思凝重地看密信。
夜很静,只有烛火发出若有若无的“啪啪”声。
这一刻,少年孤独的身影略显单薄。
李相夷,十七岁建立四顾门,成了众人的依靠。可是世人似乎对他寄予太多厚望,既希望他如天神般救世人,又希望他如朋友般平易近人……
我常常会想,在这个世界,李莲花还会不会出现?
真是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李莲花身上分明瞧不出一丝李相夷的影子,李相夷身上也找不到一分李莲花的预兆。
前世,一杯碧茶让世间再无李相夷,这一世,有我在,再难见历经风雨后蜕去一层皮的莲花楼楼主李莲花。
又或者,
上一世,我杀了李相夷,
这一世,我亦杀了李莲花。
“阿谯,你来了。”
“相夷哥哥还没睡吗?”我将茶盘放在桌上,笑道,“没去找阿娩姐姐?”
“回来的太晚,阿娩应该睡了。”李相夷揉了揉眉眼,柔声道,“阿谯,这一年,你过的还好吗?”
“师父师娘对我都很好。”我眨了眨眼睛,“单大哥呢?相夷哥哥这么忙,怎么不见单大哥?”
“你刚从云隐山回来,师兄他……”李相夷顿了顿,喝了口茶,低头道,“他与我意见不合……”
“门主……门主……不好了,单副门主死了。”
“啪——”
李相夷手中的茶杯滑落,碎了一地。
他扶住额头,眼神迷离看向门外,“师兄……阿谯……”
我半跪在他身边:“李相夷,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喝任何人递给的茶水,”
“任何人……”
“任何人自然也包括阿谯……相夷哥哥,你怎么学不会呢?”
我扶住李相夷的肩膀,对门外之人道:“门主身体不适,有事明日再议。”
正常的萝卜种子,只需要埋在土地里,静待发芽……
而我们不同,有个人把我们买回来,种在地里,天天看着我发芽,生怕有一颗种子死了……
他一日一日地看着,一日一日的数着,等到我们顶出土时,他好像哭了。
不仅是哭,还是痛哭流涕。
那时候的狐狸精还是一只小小的崽崽,李莲花睡觉的时候,它经常来菜地里打滚。
萝卜地里的我们并不反感它的无礼,它实在太小了,太小了,比老鼠大不了多少。
它的小爪爪是在给我们挠痒痒。
不过,有几颗萝卜并不喜欢狐狸精留下的褪毛还有口水,
又过了一个月,我们快要成熟了,根基也很稳了。
狐狸精的体型也大了一倍,两只耳朵立起来,...
狐狸精的体型也大了一倍,两只耳朵立起来,活像一只兔子狗。
这天,他舔了舔一颗萝卜地里最讨厌狗狗的萝卜,应该这样说,它把所有萝卜都舔了一遍,因为李莲花要开始收获了,它是在是告别。
那棵极度厌狗的萝卜却忍无可忍。
——狐狸精,狐狸精,知道吗?你是李莲花捡来的,别人不要的坏狗狗!
——唔汪汪!(我是爸爸生的哈基米!)
——你说你是李莲花生的?别太幼稚小兄弟,你看他是用两条腿走路,他没有尾巴!
——呜呜呜呜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呜呜呜呜汪,汪汪汪汪汪汪呜!(我长大后就会和爸爸一样!爸爸说要给我养老,他就是我的亲爸爸!)
李莲花卷起袖子要开始拔萝卜了。
狐狸精在他脚边,贴着他的脚脖转圈。
“狐狸精,别闹。”
“你要这颗萝卜?”
“好,下午我把其他的萝卜卖了,留这一颗给你炖汤喝。”李莲花擦了擦额头的汗,抱起小黄狗揉了揉。
“汪汪!”狐狸精摇着尾巴,眼睛一闪一闪。
“好狐狸精,去那边玩。”
那棵萝卜冒着冷汗……
——我劝你善良!
——汪汪!
将夜,天上星空点点。
莲花楼亮了灯火。
李莲花从莲花楼搬出桌子、凳子,也给狐狸精盛了一大碗萝卜排骨汤。
他默默喝着汤,时不时给狐狸精加一块骨头。
一人一狗,岁月静好。
这是李莲花第一次种出来萝卜,第一次吃到自己亲手种的萝卜,像这样的日子还会有许多许多……
狐狸精则狼吞虎咽,一口吞下这颗挑拨离间的萝卜精块,半夜撑的打滚儿……
一月后,四顾门偏殿。
“角姑娘,合作之事考虑的怎么样了?”单孤刀背着手,悠悠道,“金鸳盟新立的圣女,又是四顾门门主的表妹,不知道相夷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正摆弄着花瓶里的莲花,漫不经心道:“不过呢,李相夷可是我的亲——表哥,血浓于水,单孤刀,你呢?我为什么要帮一个外人?单副门主,你说,万一表哥知道了你为了讨好我杀了风凝,或者偷偷建立了万圣道,又或者看了你与外邦勾结的书信,你说我那正直的表哥,会不会大义灭亲?哦,对了,你只是他的师兄。”
单孤刀拍手,笑道:“角姑娘好伶牙俐齿,你与我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角姑娘这么聪明,想必不会做两败俱伤之事。”
我转身笑道:“单大哥...
我转身笑道:“单大哥真会说笑,狗逼急了还会跳墙。”
单孤刀道:“角姑娘这些天在四顾门真是潇洒,不会忘自己之前是什么样子吧?”
“什么意思?”
“角圣女,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合作。”单孤刀走向门口,“你的野心不会止于此。事成之后,那笛飞声自然交由角圣女处置。”
“喀嚓……”手里的莲花茎断成两截。
“好啊……单门主看起来胸有成竹心有城府,李相夷比你,可要差太多……”
我角丽谯不是忍气吞声之辈。
单孤刀是个实实在在的小人,与虎谋皮吸取的教训,我自然要好好利用。
“单门主可真是在金鸳盟安插了不少眼线,那应该也知道,尊上的武功与李相夷不相上下,身边还有有十二女护法,不如……单门主帮我灭了金鸳盟,我帮你炸了四顾门。”
“角圣女的建议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还是先解决一下眼前的麻烦吧。”
话音未落,单孤刀闪身不见踪迹。
我天生对危险有敏锐的直觉,手瞬间按上腰间缠绕的长鞭。
我的瞳孔微微放大,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就像是……刻在灵魂上永不泯灭的伤痛。
“尊上……”
数道彩色绸缎直线飘入四顾门议事殿。
我的手臂,大腿,小腿,和腰部,瞬间缠满了绸缎。
十二女护法有如天降。
笛飞声一掌震退阻拦的四顾门弟子,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勉强挤出一个的笑容。
“尊上……你怎么会来?”
我被他死死盯住,灵魂如同赤裸般展现在他面前。
我下意识想要后退,十二女护法的绸缎却让我不得动弹。
笛飞声猛地掐住我的脖子,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我一阵眩晕,前世死前的记忆突然涌现脑海。
前世死的时候,
如血般的红绸盖住了我的脸。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本尊最讨厌叛徒。”
“尊……上……”
阴曹地府,我明明已经放下执念,但是再遇到笛飞声,心脏还是止不住的疼……
我试过所有手段,软的,硬的,把一颗真心捧在他面前,甚至囚禁了他,他都不曾好好看我一眼……
那我就只好……
“我……我可以助尊上得到李相夷!”我的眼睛红了,却大笑着,死死望着他:“笛飞声……你……不能杀我……你会后悔……”
笛飞声动作一顿,手像是被烫到一般,力气撤了大半。
“你……”
说时迟,那时快,两只的手按住笛飞声的手臂,往外一掀。
脖子少了牵制,我半跪在地上,咳嗽不止……
救我的两位老者,身如鬼魅,对上笛飞声,接连几掌,将其逼向门外。
李相夷则手握少师,斩断十二女护法的长绸。
“李相夷?”
“阿谯告诉过我你救过她,她为了报答你才入的金鸳盟。”李相夷身如长竹,长剑沾血,冷冷看向笛飞声。“笛盟主,未免将属下的性命看的太轻……”
“你为她说话?脑子坏了?”笛飞声目光在我和李相夷之间跳跃,突然笑道,“内力还在,挺好……挺好。”
驴头不对马尾。
我眯起眼睛,风凌剑派之后,已经与前世的轨迹偏离太多,论说尊上对我……对李相夷,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子里炸开。
“笛盟主,角丽谯是我的亲人,今日退出金鸳盟。”李相夷道。
“亲人?”笛飞声抱着刀,声音低沉,“李相夷,你最好不要插手金鸳盟门内之事。角丽谯,过来……”
“三日前,你我签订了和平协议。”李相夷摸了摸鼻子,挡在我身前,“我不想动手。”
李相夷看了我一眼,略微沉思,“好。”
这么……容易……
前世,笛飞声可是以单孤刀的尸体为筹码,才能与李相夷一战。
或许,我低估了亲人对李相夷的概念……
“相夷哥哥,你真的要为了我和尊上比试吗?”
笛飞声略显诧异:“你叫他什么?有意思……对了,再加一条,输了的人……”
“笛盟主还想怎样?”
笛飞声注视着李相夷,表情并无波澜。
“要叫对方主人。”
“笛盟主……平时……挺……”李相夷咳了咳,笑道,“一言为定,到时候不要输不起。”
两人击掌为誓,笛飞声当即带着十二女护法撤离。
“一年后东海,李相夷,我等你。”
“师父师娘,这是阿谯。”
救我的两位老人慈眉善目。
芩婆道:“李夫人娘家确实姓角,李家被灭门后,远在外邦的角家也没了音信,没想到阿谯流落到这里,相夷,过了这么多年,你和阿谯也长大了,老头子与李家是世交,你父母大婚时我们去过,阿谯长的很像你的舅舅,她是你的亲表妹。”
李相夷半跪,道:“师父师娘,相夷想求两位一件事。”
“你这孩子,有事不能好好说,快起来。师娘看着心里别扭。”
“你小子,建立四顾门这么久了不想着请师父来喝酒,师父好不容易下山,就给师父这么大一个麻烦……”
芩婆道:“老东西,整天闲的想着下山,这孩子我替你师父收下,这几月,相夷你好好练功,别让人家比下去。”
“你……看到孩子过的好好的不就行了,什么输赢,不过是过眼浮云,还是喝酒好……走,师父听人说你藏了不少好酒,叫上单孤刀那个小子,拿出来给师父看看……”
李相夷笑道:“师父来了,四顾门最好的酒是一定要喝的,阿谯,你去收拾一下行李,后天我送你们去云隐山。”
我有些愣神:“好……”
“阿谯,来,让师娘看看,不愧是相夷的表妹,长的可真好看……师娘瞧着你们兄妹团聚就开心……”
我快速眨了眨眼睛,努力憋回眼泪。
“阿谯……阿谯……也好开心……”
你说好不好笑,之前我为了偷一部普通功法,被人发现后侮辱打骂,被一群男人绑在桌子上羞辱玩弄……
李相夷……你要我怎么办……
我恨你夺走了尊上……我恨尊上眼里只有你从不看我一眼……可是这一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我会感激你吗……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真的好傻……好傻……我给你下过天下至毒,还想过娶你……
第三天,我和两位老人离开了四顾门。
李相夷送到城郊,将一个木盒子放在我手上……
他与师父师娘说了几句话,又交代要我好好练功,他不再的时候,莫要再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