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奇奇怪怪的论坛体脑洞,假如有人自带影视外挂穿越到春秋战国后历史完全不同的平行世界,把两千年历史被拍成了那个时空的大型架空历史连续剧。为了收视率,杂糅了各种野史、狗血、演义、戏作……
于是在某论坛,关于华夏连载剧的讨论楼就这么悄悄盖起了……
PS:论坛不是正经论坛,“剧情讨论”里充斥着各种磕cp、撕逼、瞎几把扯
PPS:平行世界观众连载追剧,不知道这是参照真实历史,看剧角度有所不同
PPPS:本章是大秦帝国,又不完全是大秦帝国;是历史,又不完全是正史,不太确定该怎么打tag,总之不妥就删
【华夏.大秦帝国】君臣cp一定能HE吧?
涛cp前先夸一波我大秦帝国!把...
涛cp前先夸一波我大秦帝国!把架空历史推演得这么合情合理,兼具历史剧的厚重与架空剧的想象力!就问还有谁!
商君变法看得我热血沸腾!激情入股青山松柏组!理想一致两心相通,这么甜的cp最后一定是HE的吧!
№0==|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吃瓜路慕名而来,看剧名编剧野心很大嘛,看来是至少要拍三部曲的架势,要把秦国捧上大一统王朝的地位,啧啧,太敢了,这都能过审
№1==|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有啥不能过的,他晋虽然是第一个大一统王朝,但早亡了两千年了,别替它招魂了。
№2==|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因为晋楚一战没能一举把楚国干趴下,导致陷入长期拉锯,以至于最后国内矛盾爆发三家分晋……荒谬中竟透着一丝合理
№3==|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本人一向信奉“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但这改编到了极致……真香,历史推演好绝,看得上头
№4==|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楼上怎么都这么正经!正楼——这美好的君臣情!
№5==|于xxxx-xx-xxxx:xx:xx留言
青山松柏,永为知音——我永远对理想主义者毫无抵抗力呜呜呜呜呜
№6==|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别感动得太早,这剧明显走正剧风,理想主义者最后必然在现实面前撞得头破血流,看剧名变法应该会成功,商君结局就不好说了,保不齐就是卸磨杀驴
№7==|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剧里都没影的事ls唱什么衰呢!我家cp君臣相得碍某些酸鸡的眼了是吧!
№8==|于xxxx-xx-xxxx:xx:xx留言
这剧为啥是周播啊!等得人好心焦!
№9==|于xxxx-xx-xxxx:xx:xx留言
……
淦!变法惹到太子头上了!这下商君是真的危了……就算秦孝公现在保他,以后也说不好吧……
№xxx==|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别忘了还有公子虔和公孙贾,变法本来就是动传统贵族的利益,这下更是和赢氏宗族势力和传统贵族势力结下了死仇……妥妥的是伏笔
呵呵,我就说吧,理想主义者总要死于现实
但是嬴渠梁信任商君啊!俩人携手一定能踏出一条路的!这毕竟是架空不是真的历史剧,真爱拯救秦国一定可以的!编剧我相信你的良心啊!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作法自毙,编剧你没有心!!!
№xxxx==|于xxxx-xx-xxxx:xx:xx留言
真爱拯救秦国了吗?拯救了——然后真爱被杀了,五马分尸的那种哦~
编剧:良心是什么?不存在的,没有那种东西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是五马分尸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啊啊啊啊啊啊
商君借宿因为缺文书被拒绝留宿时,先是愣住,然后那意味复杂的笑……我真的好破防……
往好处想,秦法已经深入人心,这对君臣的理想实现了
至少我的cp是圆满的,没有卸磨杀驴,嬴渠梁至死不负商君……不行我还是觉得好虐,我就是个俗人,我想要我爱的cp都能好好地活过一世
我也是个俗人,我现在就想干死嬴驷,别跟我提什么苦衷什么筹谋,五马分尸的痛你来受一受好不好啊:)
现在回看旧楼,真是感慨万千,当初赌的咒都是日后被打的脸
啧啧,当初楼里一片因为商君的死看嬴驷不顺眼的,说要抵制新剧的,骂编剧头铁的……结果呢?
别问,问就是真香
李涛,是不是每代秦君都能抽到一个SSR?
开局有保底不是很正常嘛,基操,勿6
六国想骂人233333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张仪逼格拉满
张子的这张嘴啊,把人卖了别人还得替他数钱
也有不想数钱的,被秦君揍死了
这,大概就是真.霸道总裁甜宠向趴
哈哈哈哈哈建立在六国血泪上的甜宠吗?
这么活泼的一对君臣!张仪这么圆滑的人!这对cp总能善始善终了吧!
[引用]
善始善终是什么?不存在的,早就说了,编剧没有良心
当初谁在楼里说是甜宠的!快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其实想想,退场都刻画得很用心了,作为角色来说,值了
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敬这大争之世,敬这小酌之时
我就悄悄磕一秒犀首张子cp
万万没想到,笑到最后的是八子,啊不,现在叫宣太后了
升官发财死老公,好耶!
好什么好啊!夫妻最后一别就是狱中吵架,至死都不能再见一面
好家伙,我还以为你区驷仪包场了呢,原来还有bg粉啊
虽然一开始是君臣cp楼,但毕竟你区兼容并包,可以涛,啥都可以涛
熊孩子令人窒息,替宣太后心累
……从熊孩子到大魔王,欣慰
秦君传统!开局SRR!我稷儿还有俩!
继两代君王文臣cp后,终于有君王武将cp啦!武将爱好者狂喜!
别喜得太早,狗编剧对君臣cp从不手软
要开虐也要等下代国君再撕卡,不方,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的cp一定是甜的嘻嘻嘻嘻嘻
完了,又看剧看疯了一个
话说回来,这次是武将惹!后代国君没那么容易撕卡的吧?
这位姐妹现在心情如何?这次后代国君确实没撕卡——因为本代国君亲自撕卡啦!
回ls,我现在心态良好如id
№xxxx编剧sl|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哭什么丧,坑杀40万降卒被写死不是很正常,否则这剧还要不要播了
当时坑杀降卒这剧情一出我就知道我武安君危了。可是,白起不是不能死,而是不该这么死。将军可以战死沙场,但不该死在他的王手上
没什么不该的,你圈编剧爱发刀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是,廉颇蔺相如多好一对,结果呢?辣鸡赵王
№xxxx昏君编剧皆辣鸡|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别吵了,本来就是正剧风格,这种剧情发展不是很正常,就算是架空历史那也是历史,你以为是童话能事事圆满啊?
呵呵,华夏剧情好和我骂编剧冲突吗?不冲突
得了,你区骂编剧有什么用,人家大秦三部曲各种奖捞得盆满钵满
拿奖算什么,屈原投江时旁白的离骚甚至进了高中选读辣!
当初播屈原投江看得我泪洒汨罗江,现在么……
№xxxx我与背诵不共戴天|于xxxx-xx-xxxx:xx:xx留言
好家伙,我说怎么那么多骂得真情实感的,原来多少夹带私货了啊
骂早了,你们想,选读都进了,阅读理解还远吗!
到时候就是——他区区一个编剧懂什么大秦,滑稽
№xxxx鱼眼那道诡异的光|于xxxx-xx-xxxx:xx:xx留言
正楼,也不知道下一部的秦国君臣是什么风格,我先批个固马,坐等编剧良心发现让我能把固马改了
№xxxx君臣今天HE了吗|于xxxx-xx-xxxx:xx:xx留言
醒醒,说了多少回了,编剧莫得良心!
可偏偏我俩喜欢的人互相爱慕,终成眷属。
沈度怕我心术不正,从中破坏,提前讨了道圣旨把我娶回家中。
仇人成亲,自是分外眼红。
我和他打了一辈子,吵了一辈子,最后死在了对方手上。
再睁眼,我回到了沈度求圣上赐婚这天。
御书房内,圣上问他:「那方家二姑娘可心悦你?」
未等他回话,我迈入殿中,率先开口:
「臣女心有所属,还望小王爷另觅良人。」
1
我最后的记忆停在了荣王府的后院。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沈度给我斟了一杯毒酒,我一饮而尽,待反应过来后,立刻拔出簪子插进了他的脖子。
我俩一句完整的遗言都说不出来,最后双双地栽倒在雪中,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我正站在海棠花下,空......
再睁眼,我正站在海棠花下,空气里幽香阵阵,少女们围在一起,正嬉笑着讨论京城近日又流行了什么样的衣裳和首饰。
身旁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妹妹,你怎么走得这样急,真是让我好找。」
我转头,看见了那张自己十分讨厌的脸,我名义上的嫡姐方韫宜。
她身穿浅青色长裙,柳眉微蹙,眼里满是担忧。
见她来了,围在少女们中间的嘉怡公主快步走来,拉住了她的手。
「方姐姐快来看,你和皇兄大婚在即,我特意让人从南昭运来了最名贵的牡丹,你一定喜欢。」
方韫宜被嘉怡拽走,我这才反应过来,我重生了。
重生在大启十六年的春天,嘉怡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上。
这一天,嘉怡送了方韫宜一株价值连城的牡丹,用来祝贺她即将成为自己的皇嫂,东宫的太子妃。
同样也是这一天,那个一直暗恋方韫宜的荣王沈度,怕我破坏方韫宜和太子的婚事,跑去圣上面前要了一道圣旨,把我娶了回去。
沈度喜欢方韫宜,我喜欢太子,我们两夫妻心里装的都是别人,看对方也是十分不顺眼。
于是就吵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最后一起死在了对方手上。
前世那些不好的记忆蜂拥而至,我来不及多想,头也不回地往宫里跑去。
老天既让我重来一世,我说什么也不要再和沈度蹉跎一生。
好在公主府离皇宫不远,我一路飞奔,进宫后,直奔御书房。
殿内,沈度正跪在地上,求着圣上赐婚。
圣上问他:「你如此着急,那方家二姑娘可心悦你?」
未等他开口,我迈入殿中,行了一礼。
「臣女心有所属,还请小王爷另觅良人。」
2
沈度回身看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大概没想到,本该在公主府赴宴的我,会在这个时候进宫。
圣上听我这样一说,打趣沈度道:
「你瞧,人家姑娘心里可没有你,去去去,回你自己府上玩去,莫要再想一出是一出了。」
圣上挥手示意我们退下,刚走出殿外,沈度就叫住了我。
「方时宁,你还是喜欢太子皇兄吗?
「他和你姐姐的婚事已经是定好的了,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如今的沈度才过弱冠,身上穿着模仿他皇兄的那件月白长衫,风吹过发梢,倒也有几分少年人的俊俏。
可惜上辈子纠葛太深,这张脸我实在是看烦了。
我招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然后微微踮脚,凑近了他的耳朵。
「荣王殿下,我喜欢谁,关你屁事。」
话落,我扬长而去,根本不想看沈度的表情。
我猜,他一定涨红了脸,气得跳脚。
推掉了这桩婚事后,我心情不错,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依着记忆里的道路,回了方府。
母亲正站在池边喂鱼,见我回来了,脸立刻垮了下来。
「赏花宴还没结束,你去了哪里?不知道和你姐姐说一声吗?她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回了府上,担心坏了。」
我正想解释,她又不耐烦地抬手打断。
「你若不喜欢参加那些宴席,就不要去,你都多大了,回京城也快两年了,半点规矩都学不会,只会给你姐姐添乱。」
母亲还是和记忆里并无两样,永远都偏心方韫宜,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比不上她的。
即使她只是个养女,而我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重活一辈子,我不想再那么憋屈,开口反驳道:
「她算我哪门子姐姐,再说了,母亲也知道我年纪不小了,哪里需要她处处操心呢,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自是不必时时向她报备。」
母亲扔了手中最后一把鱼食,又用那副怒其不争的模样看着我。
「方时宁,谁准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规矩,若早知你性情如此顽劣,当初我和你父亲就不该把你从乡下接回来!」
我摊摊手,一脸无畏。
「那就把我送回去吧,也让旁人看看,方府的规矩有多特别,放着亲生女儿不管,却把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捧在手心。」
我说完不再理她,任她怎样说教都没有回头,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
3
小院依旧是曾经的陈设,梳妆台上的铜镜映出了我的脸。
一头乌黑的秀发,皮肤光洁,眼角也没有长出细纹。
我才十六岁,还有漫长的一生值得期待,再也不用困在王府的一方天地,蹉跎岁月。
我整理了一下妆奁里的首饰,忽然瞥见了角落处一个落了灰的陶瓷小人。
那是照着我的样子捏的,是很多年前,芸娘送给我的生辰礼物。
芸娘是我的养母,是方韫宜的亲生母亲,也曾是方府的丫鬟。
当年她和府上一车夫有染,暗结珠胎,可那车夫手脚不干净,偷拿了府里的东西,母亲便将他二人一起赶了出去。
谁知那晚大街上的官兵正在追捕一位刺客,那车夫误打误撞,被刺客当作人质,抹了脖子。
芸娘从此对我母亲怀恨在心,恰好那时我母亲也身怀有孕,她便一直等,等偷偷地生下孩子后,和我母亲的孩子做了调换。
我和方韫宜也因此换了身份。
她成了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而我是乡下到处跑的没爹的孩子。
这么多年来,芸娘对我并不好,可我还是努力地去讨她欢心,把她唯一送我的生辰礼物当作至宝,直到两年前,她病重,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
芸娘死后,我被接回方家,我记得那天,我从马车上下来,母亲满眼泪水,想要扶我,却在听见丫鬟说,大小姐要寻死时,头也不回地奔向了内院。
她太喜欢方韫宜了,不止是她,方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方韫宜。
她善良聪慧,温柔漂亮,对长辈恭敬,对下人体贴。
所以即使我回来了,她依旧是相府的大小姐,而我变成了养在乡下的二姑娘。
我不懂规矩,没有仪态,还讨厌方韫宜,处处与她作对。
于是,爹娘越来越看不上我,京中贵女也不喜欢我。
两年前的中秋宴上,有人故意把我推下了池塘,我被救上来后,狼狈极了,是太子沈翊给我披了一件衣服。
我从那时起就喜欢上了他,得知他和方韫宜两情相悦后,更是想方设法地搞破坏,也因此和一直守护方韫宜的沈度成了仇人。
前尘往事,如今细细地想来,只觉得好笑,为了那点好胜心,为了那点不甘,平白地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我将陶瓷娃娃锁在匣中,放进了衣柜。
在心里告诉自己,旁人的眼光和说辞再也不能左右我一分,今生今世,我要为自己好好地活。
4
因为不想一辈子待在方府,任由他们给我选择夫婿,安排我的一生,我花了重金去武馆找了位女师傅学武。
我想将来去外面走走,见识一些上辈子没见过的风景。
女师傅姓姜,来自北齐,最擅长的是一柄大刀。
可惜我已经过了学武的年纪,刀剑都来不及了,只能学些防身的招数。
再加上女儿家衣衫薄,不方便携带匕首,姜师傅便送了我一枚镯子,表面看着普通,实则转动上面的海棠花,里面藏着十几枚银针做的暗器。
这一日我刚从武馆回来,便被叫去了前厅。
厅里坐了不少人,一一瞧过去都是熟面孔。
父亲母亲,沈翊方韫宜,还有沈度。
沈度是来提亲的,沈翊是他的说客。
沈翊还是从前的模样,脱下太子宫袍,只穿一袭月白长衫,眉目清冷,唯独看向方韫宜的时候才有一丝柔情。
沈度今天倒是没学他,一袭红色锦袍刺眼得很,若非有长辈和沈翊在场,我都怕他直接拉着方韫宜去成亲。
可他今天还是冲我来的,死性不改,还真是讨人嫌。
等他们走后,父亲问我:
「宁儿,虽说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但爹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我和荣王殿下不般配。」
母亲皱着眉,咳了两声。
「怎么就不般配了,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我瞧着荣王殿下是极好的。」
「既是极好的,方家的女儿又不止我一个,况且我不懂规矩,仪态也差,母亲不如替其他姐妹相看相看。」
「放肆!我真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方韫宜一边拉着母亲的手,劝她不要生气,一边朝我使眼色,要我道歉。
父亲也在一旁附和:「宁儿,你母亲也是关心你,还不快给她道歉!」
眼下我功夫还没学成,还有许多需要花方府银子的地方,只好忍下这口气,随意地行了一礼。
「宁儿给母亲道歉。」
母亲别过脸去,不再看我,父亲怕我们再争执起来,赶紧挥手示意我下去。
我转身离开,却在回房的路上撞见了去而复返的沈度。
5
「方时宁,嫁给我就这么让你委屈吗?」
他靠在亭前的柱子上,红色的衣衫与身后的海棠花融为一体,就那么平静地看着我。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上辈子的沈度。
沈度喜穿红色,因为喜欢方韫宜,才模仿他的兄长,穿月白色,想要博得她的注意。
但自打我们成婚,方韫宜嫁进东宫后,他便做回了真实的自己。
上辈子,有一次我和他从宫里赴宴回来,不记得因为什么又吵了一架。
我摔了一块他很喜欢的玉佩,他弯腰捡起碎片,也是这么平静地看着我。
那时他说的也是这句话。
我回了回神,对上他的目光,正色道:
「其实小王爷不必这么防着我,我不会去破坏方韫宜的婚事,你也不必再打着提亲的幌子,拿我们两个的人生去赌。」
沈度蹙了蹙眉,抱着胳膊站直了身子。
「谁说提亲是幌子了,你又怎知和我在一起就是赌?
「我们两个不会有好结局的。」
想起上辈子的死,我揉了揉眉心,不想再和他纠缠。
正欲离开时,却听见这人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偏我犯贱,非要喜欢你这种杀我的坏女人。」
我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明明是你下毒害我!」
他猛地抬头,我俩的视线在空中交会,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也重生了?」
我和沈度很默契地走出方府,在烟雨楼包了个靠窗的雅间。
我们是一起死的,然后一起重生在了赏花宴那天。
我问他:「你为什么给我下毒?就因为沈翊偏宠那个从北齐来的公主,你心疼方韫宜,想早早地解决了我,好心无旁骛地去帮她?」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和沈度一起进宫,在御花园里碰见了方韫宜。
那时的方韫宜虽已是皇后,却和沈翊的感情渐行渐远,沈翊的后宫人越来越多,那段日子,他因偏宠一位从北齐来的公主,和方韫宜大吵了一架。
我和沈度看见她的时候,她站在梅花树下,发髻梳地精致,眼底却满是疲惫,风吹动她的裙摆,那单薄的身影,仿佛手一碰就要碎掉了。
于是从宫里回来,沈度就给我下了毒。
听我这样一说,沈度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方时宁,谁给你下毒,明明是你突然拔簪杀我,你就是看皇兄和你姐姐感情不好了,你贼心不死,想乘虚而入!」
6
若说刚死的时候,我的确是恨沈度的。
从吐血到合眼,我脑袋里走马灯般回忆了短暂的一生。
说来实在是短暂,我与他夫妻十八载,死的那年才三十四岁。
可这十八年来,我们只要碰面总有吵不完的架、打不完的仗,我都记不清自己扇过他多少巴掌了,反正从他二十岁到三十八岁,那张脸的触感是越来越粗糙。
如今二十岁的沈度就坐在我面前,我突然觉得上辈子怎么死的不重要了。
反正他也没占到便宜,我有仇当场就报,直接杀了他,断了他想去保护方韫宜的心思。
既然老天让我们重来,必是不希望我们重蹈覆辙,又何必再纠结前尘呢。
我抿了口茶,神色平静。
「沈度,就到这里吧,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成吗?
「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去陷害方韫宜。」
沈度的眸子暗了下去,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总觉得他的声音里带了点失落。
「方时宁,你就这么笃定一定会重蹈复撤?」
「那不然呢,难道我们还能相濡以沫、携手白头吗?
「沈度,那十八年太折磨了,换种生活吧。」
四周陷入了沉默,半晌我才听见他闷声地说了一句「好」。
我从烟雨楼走出,已是傍晚,夕阳橙红色的余晖洒满天际,我用力地呼吸了一口京城的空气。
空气里有包子的香味和脂粉的甜腻,真好,一切都是年轻的、鲜活的、自由的。
回到方府,丫鬟喜春提醒我再过些日子方韫宜就要出嫁了,母亲为我准备的礼物也该送过去了。
那是一支很漂亮的发簪,工艺复杂,材质贵重,一看就不是我会送的东西。
我抱着盒子去了方韫宜的小院,院里原本嬉闹的下人迅速散开,一个个攥紧拳头,满脸警戒地看着我。
若是上辈子,以我的性子,定要把她们统统地骂上一遍,再找两个软柿子捏上一番。
反正方韫宜习惯了装好人,那我就恶人做到底,给自己出口气。
但这辈子,我看她们就好像长辈看晚辈,懒得搭理,三两步迈进了方韫宜的屋子。
她正坐在窗前绣荷包,见我来了,又换上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唤我坐下。
我没什么和她寒暄的欲望,只随手把盒子搁在了桌上。
「送你的新婚礼物,放这里了。」
7
「妹妹且慢,这个给你。」
她叫住了我,递给我一个荷包。
荷包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大公鸡,与我去年烂掉的那只一模一样。
京中贵女喜欢花,喜欢鸟,喜欢锦鲤,荷包也总是绣得各式各样。
她们讨厌我,我也讨厌她们,她们孤立我,我就孤立她们一群人,所以我的荷包偏要和她们与众不同,我让绣娘给我绣了一只大公鸡上去。
后来,那只荷包在宴席上丢了,等找到的时候已经被踩烂了,我瞧着心烦,随手扔进了后花园。
如今看着方韫宜递来的这只,不知怎的,我心里突然就蹿起了一股火。
「方韫宜,你活着不累吗?总摆出那副假惺惺的样子,你明明讨厌我讨厌得要死,还非要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你累不累啊?」
方韫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妹妹,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你不是故意要寻死,博得我爹娘的同情,还是误会你和那些姑娘交情甚笃,看着她们为难我替你出气?」
她摇了摇头,眼里泛起了一层水雾。
「不是这样的,我和她们说过很多次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还有你回来的那天,我也是刚刚得知自己的身世,我觉得自己很丢脸,对不起你,是真的想去死的。」
「所以呢,你怎么没死?」
她的眼泪滚落下来,咬着唇不知如何回答。
我忽然就很想笑。
「方韫宜,因为你舍不得相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舍不得太子妃的地位,你很怕失去这一切,你心里也很惶恐吧,毕竟我才是亲生的那个,而你只是被赶出府去的车夫和丫鬟的女儿。」
她被我说中心思,脸色愈发难看。
我捏着手里的荷包,看了几眼,又扔给了她。
「行了,我没兴趣再和你争,但你记得,人有野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直面它,皇宫比相府危险多了,你以后的敌人也比我厉害多了,往后的路,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我转身离开,在一群小丫鬟愤慨的目光中回了自己的院子。
8
很快地,就到了方韫宜出嫁这天。
上辈子,我是没有来观礼的,因为我和沈度的婚期只比他们早了两天。
他们一家子依依惜别,泪眼婆娑地送嫁时,我正在荣王府作天作地,把沈度最喜欢的茶盏摔了,最喜欢的花拔了,最喜欢的衣裳剪了。
沈度回来后,同我大吵一架,我想也没想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他怒火中烧,骂我是不讲理的泼妇,然后摔门而去。
这辈子,我俩居然心平气和地站在了一起。
「喂,方时宁,你眼珠子都要粘我皇兄身上了,你注意点行不行?」
我白了他一眼:「你管我粘谁,有能耐,你把你的粘我姐姐身上去。」
他不满地「嘁」了一声;「不就穿个喜服吗,有什么好看的,红衣服我柜子里多的是。」
我嫌他聒噪,往旁边站了站。
「人长得好看自是穿什么都好看,你上辈子穿喜服不也就那样。」
「你记得我穿喜服的样子?」
「怎么不记得,你手贱隔着袍子掐我,我胳膊都紫了!」
「那还不是你先踩我的,你仗着裙摆宽,看不见脚,踩着我拜堂。」
我懒得再理他,看着方韫宜和沈翊在欢呼声中拜了堂。
我知道,在五年后,沈翊会登基为帝,立方韫宜为后。
往后的十三年里,方韫宜生了两个孩子,小皇子在五岁那年夭折,只留下一个小公主,而她因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孕。
随着岁月流转,沈翊和她的感情也渐行渐远。
不过每条路都是自己选的,我不是圣人,没有那么慈悲,也不想指点她什么。
从宫里回来,我一个人待得烦闷,就去了武馆找姜师傅喝酒。
我拧开酒壶,咕咚咕咚闷了几口,姜师傅支着脑袋问我:
「二小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算是吧。」
「让我猜猜看,今天这种日子,你如此闷闷不乐,可是因为太子殿下?」
其实我对沈翊的感情挺复杂的。
上辈子,我确实喜欢过他,怎么会不喜欢呢,京中人人都待我不好,看着我狼狈地站在池塘边瑟瑟发抖,她们只会笑,只会说悄悄话。
可沈翊却为我披了一件衣裳,明明他什么也没说,我心里却已涌过千言万语。
后来他娶了方韫宜,我的那点喜欢就变成了扭曲的执着,再后来我在宫里见到他,看着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又觉得没那么喜欢了。
今天看见他穿喜服的样子,我心里其实挺平静的,就是有一点遗憾。
遗憾往后的年月不会再遇上那样心动的人了,遗憾月亮最终也泯为众人。
9
我酒量一向很差,爱喝也容易醉。
喝到最后,整个人七荤八素的,依稀记得姜师傅说有人来接我了。
然后我就被一团红色背了起来。
他背着我走在京城的长街上,夜里舒适的晚风吹散了几分酒意,我认出了他。
「沈度?」
「嗯,我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喝酒,方府不自在,那就一定是在武馆了。」
我趴在他背上,不禁感叹那句老话说得对,这世上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仇人。
「方时宁,皇兄就那么好吗?让你念念不忘到现在。」
我在他背上晃了晃脑袋。
「停,打住,念念不忘的是上辈子的方时宁,沈度,咱俩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你怎么满脑子装得还是这些情情爱爱,你丢不丢人啊?」
沈度「哼」了一声,又问我:
「那这辈子,你想做什么?」
「我啊,等功夫学得差不多了,带上一大把银票,就去四处云游,我都想好了,我要先去北齐看看。」
「你去过北齐吗?姜师傅说北齐有大漠,黄昏时分,残阳如血,那场景可壮观了。」
沈度耸了耸肩,把我往上抬了抬。
「没去过,你要邀请我一起去吗?」
我赶紧摇头。
「不邀请。」
他没再说话,一直把我背到了方府的后院门口,才放下来。
我摇摇晃晃地往里面走,沈度忽然叫住了我。
「方时宁。」
我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干吗?」
他一袭红衣潋滟,站在月光下,满脸认真。
「如果我说,其实上辈子我喜欢的也是你,不是方韫宜,这辈子,你还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我正想开口,胃里一阵翻涌,只好扶着门框吐了出来。
沈度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得难看,等我再抬头时,他已经不在了。
我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偷偷摸摸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度这人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还说什么喜欢我,他喜欢个屁。
上辈子,他就各种维护方韫宜,不许我陷害她,我才不信他的鬼话。
我喝了桌上的凉茶漱口,又随意地擦了把脸,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我看见了上辈子的自己。
10
那是我嫁给沈度的第三年。
除夕宫宴,沈度举着酒杯说了好些吉利话,他宽大的衣袍牢牢地遮住了我的视线,自己的目光却不忘落在方韫宜身上。
我瞧着他那副小人做派就讨厌,干脆筷子一扔,提前离了席。
他急急地追出来,怪我太任性,怎么能说走就走,我和他一言不合就开吵,吵到最后我甩开他的手,坐上马车回了王府。
绚丽的烟花把雪地照得亮晶晶的,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啃鸡腿。
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沈度,最后油混着泪抹了一脸。
画面一转,又来到了方韫宜的两个孩子满月的那天。
我被母亲催着去宫中送礼,恰好遇上了沈翊。
沈翊初为人父,小心翼翼地抱着两个孩子,眉眼间满是柔和。
方韫宜拉着我的手寒暄,我敷衍地回应,一抬头,就看见了门口的沈度。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怕我伤害方韫宜,我前脚才进宫,他后脚就跟了来。
但那天我没和他吵架,我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看着人家夫妻俩甜甜蜜蜜,幸福美满,还有什么好吵的呢。
我俩回到府上闷头喝酒,最后喝多了,我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喃喃道:
「沈度,要不算了吧,咱俩别惦记别人了,凑合过吧。」
然后事情就脱离了掌控,我俩滚到了一张床上,沈度抬手摘我的发簪,因动作笨拙,扯痛了我的头发。
我的酒意一下子散了大半,待看清他的脸后,反手就是一巴掌,接着一脚把他踢下了床。
从那天以后,沈度说我喝酒没有酒品,爱打人,再也不和我喝酒了。
梦里最后的场景依旧是荣王府的后院。
他自打在宫里见了方韫宜后,回来就闷闷不乐的,我知他心情不好,问他要不要喝点酒。
本以为他不会答应,哪知他竟点了头。
院内飘着鹅毛大雪,我俩烘着炭盆,坐在廊下饮酒。
他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给我斟了满满一杯。
我端着酒杯闻了闻,香气扑鼻,索性一口气闷了。
「沈度,你居然还藏了这样好的酒。」
话音刚落,我腹中一阵绞痛,一张口,鲜血便涌了出来。
沈度手中的酒杯才递到嘴边,见我这样,赶紧放下,想要扶我。
自始至终,他都没喝一口。
我气得要命,这该死的卑鄙小人,我就说他怎么会如此好心给我斟酒,到底是按捺不住想要送我上路,好光明正大地帮方韫宜了。
我来不及多想,拔下头顶的发簪,将他向前一拽,用力地插进了他的脖子。
沈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冰冷的雪和温热的血交织混合,我从梦中惊醒,屋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确定没有血迹后,长长地吁了口气。
11
沈度最近不知抽什么疯,各式各样的礼物流水般地送进方府。
京中开始传言,说荣王殿下心仪方二小姐已久,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方二小姐早就心有所属。
这天,我正窝在院里的秋千上看话本,沈度不知从哪里溜了进来,翻上了我的墙头。
我吓了一跳,合上话本,横了他一眼。
「你属贼的吗?要吓死个人!」
他尴尬地挠挠头,开始没话找话。
「我送你的东西你不喜欢吗,为什么都退回来了?」
「我不缺钱,也不缺衣裳首饰,为何要收你的东西?收了的话京中的流言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他愣了一下,有些歉意地开口:「对不起,那些流言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可是方时宁,我真的没机会了吗?」
我想不通他这辈子为何转了性,但瞧着他那一脸受伤的模样,原本回绝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沈度,你觉得上辈子咱俩过得开心吗?」
沈度沉默了。
他和我一样清楚,我俩那十八年,开心的日子简直屈指可数。
我从秋千上下来,走到墙下,抬头看他。
「沈度,人是要向前看的。」
他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到底是没有开口。
半晌,就在我打算进屋的时候,他突然从墙头跳了下来。
「方时宁,就算不能重新开始,至少给我个机会,弄清楚下毒的真相,我从没想过害你,这个锅我不背。」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他既然那么笃定上辈子的死有蹊跷,那就查一查吧。
我从屋中取出笔墨纸砚,我俩围在院中的小桌前,开始细细地分析。
「沈度,那坛酒可是你珍藏多年的,如果不是你临时下毒,还会有谁呢,总不能原本就是坛毒酒吧。」
沈度坚定地摇头:「不会是毒酒,那是我母妃在世时亲手酿的,她怎么会害我呢。」
我在酒上画了一个叉,又问他:
「那你可记得那天酒都经过了谁的手,或者这么多年来,有没有人碰过它?」
「酒是我亲手埋的,也是我亲自挖出一路抱过来的,中途没有人经过,这一点不成立。」
我在人上面也画了一个叉,白纸上就只剩下最后一样东西了——酒杯。
「如果问题出在酒杯上呢?」
我的话仿佛点醒了沈度,他忽然抬眼,小声道:
「那酒杯是新的,是一周前我进宫时,皇兄送给我的。」
12
「沈翊送的?」
「对,他说是番邦进贡,瞧着好看就送给了我,还说过几日要来府上和我一起喝酒。」
我皱着眉头思索,不对啊,沈翊没道理会害我啊。
我和他能有什么仇呢,而且杯子是送给沈度的,他又不知道我会不会用,难道说,他想杀的其实是沈度?
沈翊和沈度这对兄弟俩,感情其实挺微妙的。
沈翊的母亲是皇后,但是皇上和皇后的感情一直不太好,他心里惦念的始终是沈度早逝的母妃。
沈翊虽贵为太子,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圣上更偏爱沈度。
只不过沈度早早地就封了王,自立门户,对太子之位没有威胁,沈翊对他也就没什么敌意,两个人反倒是兄友弟恭,关系不错。
但上辈子,我总觉得他俩的感情有点说不上来的味道,大概就是面和心不和,有几次我瞧见沈翊看沈度的表情,倒有点像方韫宜看我,虚伪多过真诚。
那时候我以为是因为沈度喜欢方韫宜,沈翊心里不舒服,才会这样,如今想来,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我问沈度,在收到酒杯前,记不记得身边或者朝堂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他想了好久,终于想起一件。
「我收到过一张字条,是个小乞丐给我的,说是有人叫他送来的,字条上写的东西很奇怪,一堆词语拼凑在一起,我随意地看了两眼,没放在心上,随手放在了书房的案台上。」
「那你还能记起上面的内容吗?」
他皱了皱眉,握着笔努力地回想,删删改改后写了出来。
「应该是这样吧。」
我顺着他写的东西看过去,一共三十二个字,前言不搭后语,的确奇怪。
【皇天后土,帝王心术,身陷绝境,世道不公;明齐日月,地北天南,事在人为,日就月将。】
「如果是藏头的话,那就是皇、帝、身、世,可明、地、事、日又是什么意思?」
我俩对着纸看了又看,沈度突然反应过来,指着纸道:
「下面十六个字,如果倒着来看,每个词的第二个字,连起来是不是就、在、北、齐?
「皇帝身世,就在北齐?!」
我脱口而出,沈度浑身一僵,我俩对上视线,立刻环顾四周,心里有个想法逐渐成型。
如果沈翊的身世存疑,那么他担心暴露,想用那酒杯悄无声息地毒杀沈度,一切就变得合理了。
13
提到北齐,沈度给我讲了一桩陈年旧事。
当年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宫里有位北齐的质子,旁人都不待见他,唯独圣上对他很好。
他二人称兄道弟,如影随形,太子和太子妃感情不和,时常争吵,每次都是质子在他们中间打圆场。
后来,圣上继位,立了太子妃为后,那位质子也回了北齐,北齐政权更迭,他弑兄篡位,做了北齐的皇帝,也就是如今的齐帝。
事情好像变得没那么简单了,我杵着下巴,问沈度:
「那张纸条上就只有这三十二个字吗,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是谁想要让你去拆穿沈翊的身份呢?」
「别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那纸上还有个图案,像鱼又像花,具体什么样我记不清了。」
「像鱼又像花?」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一朵花花蕊处托着鱼头,鱼尾耷拉下来,和最外层的花瓣交织在一起。
「沈度,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他看了一眼,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图案,你怎么知道的?」
我忽然感觉四周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个图案我可太眼熟了,这就是姜师傅那柄大刀上的图案啊!
姜师傅说过这把刀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那这图案就是独属于她母亲家族的东西。
沈翊、皇后
《金梦使命》
搬家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周末。
玫瑰在楼上打包着自己的图书,衣物。
庄国栋和搬家公司的人,一遍遍搬行李。
这天,真是巧了,方协文的妈妈,来了。
她风尘仆仆,拎着两瓶子自制辣酱向屋内来,和搬着花瓶,向外走的庄国栋撞个满怀。
“砰,砰,砰。”
一连串的声音,方协文妈妈的两瓶辣酱打碎了。
庄国栋搬的花瓶,也碎了一地。
庄国栋本着礼貌的态度,先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
方协文妈妈却没听出人家的客气,反倒高声叫嚣着:“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辣酱瓶,你看着怎么赔吧。”
方协文和玫瑰听见楼下有动静。
纷纷从屋内和楼上下来。
方协文不想在玫瑰面前失去自己最后的脸面:“妈,不就两个玻璃瓶......
方协文不想在玫瑰面前失去自己最后的脸面:“妈,不就两个玻璃瓶吗,没事的。不碍事,人没事就行啊。”
玫瑰:“阿姨,实在不好意思,多少钱,我们赔。”
庄国栋也接话:“是啊,阿姨,我们赔。”
只见这个卷着头发的小老太太双眼都是市侩的精明计算。
看着住在他儿子楼上,穿的花枝招展的玫瑰。
方协文妈妈就阴阳道:“呦,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谁家好人买这些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既然这么有钱,不在乎我这200块的辣酱瓶吧。”
方协文妈妈说话不好听,但是庄国栋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立马掏出两张百元大钞。
可是,他越看,越感觉,这个小老太太欺负玫瑰的劲头,他很介意。
庄国栋拉着玫瑰,说:“钱已经赔了,我告诉你,我女朋友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用不着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刚要走。
方协文妈妈看庄国栋这么痛快,她眼睛叽里咕噜转了一圈,又开口:“小伙子,你这么体面的人,只赔一个辣酱瓶的钱,也太小气了吧。”
庄国栋本来顾及是个老人,不想计较。想着给钱,算了。
刚打算继续掏钱
只是,庄国栋回想起,她贬低玫瑰的花语,怒气又来了。想怼一下这个说话腌臜的小老太太。
庄开口:“人家玫瑰一没花你的,二没吃你的,你在这阴阳谁啊你?还有,玫瑰是我女朋友,我愿意给她买花,买花瓶,买画,关你什么事啊。这两百,我给你,就是告诉你,我就当用钱,给我的玫瑰买回一个安静。赶紧拿着你的古董走吧。”说着,又抽出两张百元大钞。
这会,她气焰被庄国栋的四张百元大钞怼的哑火。
可她偏偏就是看不惯玫瑰这样美好的样子。
又开口:“呦怪不得穿的跟只大蝴蝶一样,合着,给这招蜂引蝶呢。值四百呢。”这话里的嘲讽实在是充满了羞辱人的意味。
说着,玫瑰抱着东西,拉着庄国栋,走向搬家公司的车上。
方协文看着玫瑰和庄国栋离开的背影,暗自神伤。
他妈妈还在双手掐腰,骂骂咧咧的气不过:“还好我家儿子没有找到你这样的败家娘们,要不然,家里有座金山,也要被你嚯嚯喽。”
方协文被她的声音吵吵的头疼。
方协文:“妈,我想找那样的,我也找不到,你就安心吧。”
说着,方协文回到自己房间,躺床上,用被子蒙起头。
想要暂时躲避这个他融不进去的世界。
他感觉自己好很累。
明明千算万算,偏偏中间出现了庄国栋,把一切的计划,都打乱了。
彩蛋:搬到新家的庄国栋和玫瑰在2米的大上。
三圣母顾不得满地的狼藉,急忙跑向寸心,然而为时已晚,寸心已经从自己的胸口生生剜出了自己的龙神,她双手捧着,捧向三圣母,那颗龙神鲜血淋漓,血一滴一滴的从她的指缝间渗出然后滴落,血腥味瞬间蔓延了整个屋子,然而寸心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的固执的举着双手,捧着那颗龙神,用希冀的眼光看向三圣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嫂子,我这就用宝莲灯救你,你一定要挺住啊。”三圣母紧紧抱住她,一边捏诀唤回宝莲灯想要救她,一边用手捂住寸心的胸口,那里已经血肉模糊,甚至于已可以隐隐看到白骨。
“不必救我了,龙神一旦取出,我只能等着魂飞魄散了,”寸心倚在三圣母怀里奄奄一息,但还是拒绝了三圣母,“我是龙族,我知...
“不必救我了,龙神一旦取出,我只能等着魂飞魄散了,”寸心倚在三圣母怀里奄奄一息,但还是拒绝了三圣母,“我是龙族,我知道龙神没有那么好找到的,总不能杀了无辜的人来取龙神的。”
“可是嫂子,你和小誓对于二哥是一样的重要啊!”三圣母急道。
“三圣母,我好累啊,这两千年我活的好累啊,我想睡一会儿,等小誓醒了,记得叫醒我——”寸心一边说着,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三圣母,将她推到了小誓的床边,再也没了声音。
三圣母看了一眼躺在血污中的寸心,流着泪捏诀用宝莲灯将龙神化进了小誓的身体,紧接着她回头想要用宝莲灯守住寸心的魂魄,只要魂魄可以守住,等二哥醒过来就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寸心。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半开的窗子照进屋内,给屋内的一切镀上了一圈金边,暗淡的房间开始变得明亮起来,一阵微风吹进屋内,带来了海上淡淡的海腥的味道,敖誓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在阳光下寸心明媚的笑容,他一骨碌坐起来,使劲的揉揉眼睛再看,依旧可以看到寸心的笑容,难道自己又活了?可是自己明明已经在凌霄宝殿亲手毁了自己的龙神啊?
见敖誓不敢置信的眼神,寸心笑眯眯道:“你没死,娘去求三圣母用宝莲灯把你救回来了。”
“宝莲灯?”
“对啊,”寸心点点头,“宝莲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我——真的——又活过来了?”敖誓坐到寸心面前,不敢相信的认认真真的又问了一遍寸心。
寸心看着儿子明亮的眼睛,捏了捏他的鼻子,笑嘻嘻的说道:“是的,你又活了——”
见寸心故意拖长了尾音还和以前一样捏他的鼻子,敖誓终于信了自己又活过来的事实,他高兴的跳下床,开心的甚至有些手舞足蹈,一边高兴着,一边叫着“我又活了!我又活了!”
敖誓转头看到笑颜如花的寸心,她的眼睛里藏满了阳光,愣了一下,他好久没看到母亲这样开心过了,以前,他总以为只要杀了那个人,就可以换回母亲的笑容,然而,在他一次次的反上天庭后,却发现只是给母亲和西海带来了更大的伤害,他想收手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到最后唯有一死得以解脱,如今,又活转过来,之前笼罩在心头的那股阴云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明,他感觉自己仿佛整个人都变了,有一种神清气爽不可言说的快乐与轻松。
想到此,敖誓半跪在寸心面前,仰起头看着寸心说道:“娘,孩儿以后不会再给您惹祸了,以后我们就回西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孩儿以后会努力成为西海的骄傲,让娘以子为荣,不再担惊受怕了。”
寸心看着儿子期望着未来的面庞,点点头,说道:“你在屋里躺的太久了,出去透透气吧,顺便可以看一下你的两位师父,他们都来了,娘正好去给你做点吃的。”
“孩儿要吃娘做的桃花酥,”敖誓握着寸心的手竟有些撒娇的意味,“娘给孩儿做好不好?”
寸心笑道:“快去吧,娘做好了以后叫你。”
敖誓点点头,跑出了屋子。
见敖誓的身影渐渐远去,寸心终于忍不住胸口的痛,重重的咳了几声,面色也更加惨白了一些。
后人都已经把事实告知了他们,皇帝也不想知道海兰用了多少手段,他直接说:“愉嫔,说说吧,是不是你干的?”
本来海兰是很害怕,可是真的是到临头了,反而不怕了,她平静的跪下说:“他们说的都没有错,大阿哥二阿哥还有七阿哥都或多或少死于我之手。”
“海兰!”如懿还是着急的看海兰,他把一切都和盘托出,那简直就如同找死一般。
“你这贱人,害死了朕这么多阿哥,究竟是因为什么?”乾隆还记得刚刚的警告,所以并不敢动手打人,只是疾言令色质问着她。
“因为我恨你!之前我只想做姐姐身边的婢女,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攀龙,可是你不顾我的意愿强行与我……,在那一刻,我的内心...
“因为我恨你!之前我只想做姐姐身边的婢女,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攀龙,可是你不顾我的意愿强行与我……,在那一刻,我的内心就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我发现有机会弄死他们的时候,自然愿意出手报复他们,他们死了,你也一定很痛苦!”
海兰的确非常恨皇帝,如果不是因为当初他喝多了酒强了她,她也就不用进入这云诡波谲的后宫之中,变成了自己当初最讨厌的那种人。
海兰知道自己逃不过了,把自己这么多年的那些仇恨全都倾泻而出,后人说他害死了那个阿哥,自己都五阿哥也一样会因此而死,那她还有什么指望呢?她不想再面对这些了,只是在临死之前,她得把姐姐从这里面摘出去,否则只会连累了整个乌拉那拉氏。
“好好好!原来你一开始就对朕怀恨在心,如此朕也不留你,从这里离开之后,立刻将你赐死,你的儿子就交给庆嫔养育了!”
乾隆冷漠的看着愉嫔,对这女人也是厌恶至极,总得看在五阿哥永琪的面子上没有株连愉嫔的家人,出去找个理由说她得了疾病暴毙了就可以。
如懿现在只能抱着海兰哭泣什么也做不了,只恨刚才为什么那么冲动自请废后,如果她现在还是皇后,还能护一护海兰。
富察皇后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个人,心里五味杂陈,这一切的悲剧起源明明来自于皇上,可是在这样的皇权之下,最终还是落到了女子之身,如今还能落得如此下场,那也确实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也只能感叹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全场最高兴的人就是庆嫔,因为她早就已经不能生育了,因为这件事情白得了一个儿子,跟这个儿子往后会被害,今天已经看到了因果,定会加倍小心,现在五阿哥还小,只要他好好养育,将来长大了,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出宫荣养,这也是一个美好的奔头。
“臣妾谢皇上信任,臣妾一定会好好抚养五阿哥。”
庆嫔跪下谢恩,起身时还不忘看了看瘫倒在地的海兰,最后那一句话其实也是说给她听的,他也曾当过母亲,只是很不幸流了产,如今五阿哥到了她的手上,她总得让他的母亲也放心。
海兰看了看庆嫔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永琪原先就是她的牵挂,今天已经有了好的归宿,也算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最后的遗泽了,希望日后不要再发生永琪早亡的事情,她也就可以了无牵挂的去了。
【魏璎珞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延禧宫也会有落难的时候,落难之时方可见真情,魏璎珞的宫女珍珠、明玉,还有太监小全子,他们在魏璎珞危难之时从未想过离开。魏璎珞岂能完全感受不到他们的真情呢?
魏璎珞也像当年富察皇后教她写字一样,教他们写字,两人虽然都不会,但他们两个都很认真的在学,这画面恍若多年前。
走过苦难之后,他们的感情依旧很好,主仆甚至会一起打闹,而他们一直陪伴着魏璎珞走向更高的巅峰。明玉离开以后,珍珠成了掌事姑姑,从那天真的小女孩变成了颇有气势的掌声姑姑,唯一不变的是他们身后的主仆情谊。】
(魏璎珞最后还是变得很像孝贤皇后了)
(多年后,我成了你。)
(他们也真是主仆感情很好,主子想干什么都跟着。)
(真是不错,总比如懿传那些人好的多,那些里面是有忠心的,有坏心的,但大多数的人都全躲着自己主子干坏事,高贵妃身边的那个宫女一样,满肚子都是坏心眼。)
魏燕婉看着羡慕极了,这年头想要一个忠心为主的仆人太难了,那些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随时都有可能为了他们自己出卖主子,要是主子落难了那恨不得上去踩两脚,哪能像他们一样对魏璎珞那样的忠诚。
“这倒也没什么诀窍,不过是以心换心罢了。”嘉贵妃也是感叹万分,因为她身边就有贞淑,也很感激有贞淑陪伴这么多年。
彩蛋
连饭都顾不上吃,急慌慌跑到儿子院儿里,追问他到底喜欢盛家哪个姑娘的平宁郡主,将盛家的六姑娘明兰、四姑娘墨兰都猜了一遍,就是没猜到如兰头上。
齐衡其实已经有些急了。
待终于猜到了如兰头上,平宁郡主脱口而出的那一句“唉,这可就有些麻烦了……”更是叫他的心又沉入了谷底。“母亲,五妹妹她……为什么不行啊?”...
待终于猜到了如兰头上,平宁郡主脱口而出的那一句“唉,这可就有些麻烦了……”更是叫他的心又沉入了谷底。“母亲,五妹妹她……为什么不行啊?”
他心中自然是觉着自己心上的小姑娘千般好万般好,可他其实是清楚,自己的母亲是看不上盛家的门第的。
他此番兵行险着,一是为了忽悠因着不想生孩子而一心想嫁鳏夫的小姑娘,二也是为了让母亲能同意自己娶盛家的姑娘。
没成想,母亲如今是愿意让他娶盛家姑娘了,却偏偏不愿让他娶他心上的那一个!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唉——”平宁郡主深深叹口气,“儿啊,五姑娘不是不行,而是想娶她,难啊!”
齐衡一听,母亲不是不喜欢如兰,倒是松了口气。可她那句“难啊”,又让他的心很快就提了起来,“母亲何出此言?”
平宁郡主便细细给儿子分析起来:“一来,她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她的婚事,本就要比两个姐妹要慎重些的,放到谁家去,都是这样的道理!二来,那王大娘子你也是知道的,最是疼孩子的,她会让她的亲女儿嫁给……唉,母亲瞧你自然是千般好万般好,可人家做娘的,肯定也是希望自个儿的姑娘一世圆满,有个亲生子嗣的……”
齐元若彻底傻眼了。
他光顾着忽悠自己亲娘,却忘了,人家如兰的亲娘,可不一定会同意她嫁一个不能人道的啊!
而且,如兰说是不想生孩子,可她定是不敢将这话对王大娘子讲的。就算是她同王大娘子讲了,王大娘子在给她议亲的时候,也不会将她这惊世骇俗的想法纳入考虑范围的!
这可如何是好?
到这里,齐衡的着急焦虑终于不是装出来的了,而是真的急得快要火烧眉毛了似的。他是个没经过大风大浪的,十几年的人生中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为了能娶到心爱的姑娘哄骗父母说自己身患隐疾。这会儿一着急,就失了方寸,有些慌张地问平宁郡主说:“母亲,那我该怎么办?您不是同我说,如果我因着自卑错过了喜欢的姑娘,我会后悔一辈子;如果她刚好也喜欢我,便是两个人都遗憾一辈子么?您好歹为我提亲试试啊!”
平宁郡主这次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话的关键点,“合着人家姑娘根本就不知道你喜欢人家啊?”
呃,这倒是知道的,只不过如兰已经拒绝过他了。可为了维护如兰在母亲心目中的形象,也为了圆自个儿的谎,齐衡自然是不能这么说的,只能继续打着太极:“母亲!我……我和她之间,一向是我一厢情愿的……我,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有没有那个意思……”
“唉——”平宁郡主闻言又是深深叹了口气,“你父亲那么会追小姑娘的,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开窍的儿子?”如果齐国公在这儿,一定会说:他哪儿是不开窍?他是把一身的心眼儿都长在忽悠小姑娘上了!
齐衡闻言,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平宁郡主见状,也不指望儿子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了,只得提了个折中的办法:“提亲的事儿,咱先缓一缓。你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你,不代表她不喜欢啊!你先去试探一下人家姑娘的意思,如果人家真的也喜欢你,便把你这毛病跟人家说清楚。盛家是清贵之家,如兰那孩子我也见过,虽然天真烂漫了些,大事儿上却也有分寸,就算不愿意嫁你,定也不会出去乱说。若是她喜欢你,并且也愿意接受你这个毛病,咱们再从长计议。做父母的啊,总是拗不过孩子的,再者说那王大娘子又是个疼爱自家姑娘的,若是她愿意为了你抗争一把,许是还有希望的。”
“对对对!”齐衡这才如梦初醒。如兰不想生孩子,自己不行,俩人简直是绝配啊!况且,如兰可是对他说过“如果要在我认识的所有男子里面挑一个,我还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最舒服……”等他把他不行这事儿跟如兰一说,如兰肯定很乐意嫁给他的!到时候,俩人一起说服她母亲……
唉,可王大娘子又实在不是个好说服的啊……
于是,小公爷又向亲娘讨起了主意,“可是,就算如兰愿意嫁我,她真的可以说服她父母吗?我怎么觉得……王大娘子不会愿意把她嫁给我的……”
平宁郡主略一思索,又给儿子分析起了女子的心态来,“那王大娘子和妾室斗了一辈子,是吃够了妾室的苦楚的。你有这么个毛病,那些妾室纳了来也是干摆着,没甚么用处的。若是人家姑娘真的喜欢你,咱们上门提亲时,便把姿态放低些,承诺此生不纳妾,我和你父亲也会将如兰当亲女儿一般对待。并且说明了,日后从旁支抱个婴儿来,当亲生的一般养大。如此,也算是有个后嗣,家里又没有妾室的纷扰,一世和顺。再说明了,若是如兰想家了,你常常陪她回娘家住上几日,我和你父亲也定不会拦着。这样,或许那王大娘子能同意。如果是我,一个只要我一个但终身不得子嗣的夫君,和一个妻妾成群却能得子嗣的夫君,我宁愿选择前者。不过,这事儿,就要看人家怎么想了。”
齐衡觉得母亲说得极对。虽然时下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像他父亲和伯父这般,终生只守着一位妻子过的权贵人家的男子可谓是凤毛麟角。可他却觉得,他喜欢如兰,一想到如兰可能会嫁给别人做妻,光是想想,就令他心肝儿都痛了。若是如兰也喜欢他,瞧着他和旁的女子在一起,又怎么可能不难受呢?若是王大娘子同他以及他母亲一般想法,觉得夫婿的忠诚要比子嗣不子嗣的要重要,许是他还有机会的。
这样想着,他感到自己娶到如兰的可能性又大了一点儿。可他要怎么才能见到如兰呢?现在,他可不在盛家读书了,不像以前那样,可以日日见到如兰。就是他想同她说说话,都得寻个机会才行。
于是,他又问:“母亲,可我怎么才能见到如兰呢?”
“母亲这法子可行!”齐衡终于一扫前几日的阴霾,喜笑颜开了起来。
平宁郡主瞧着儿子这傻样儿,一方面感叹儿大不由娘,当年那个小小的、总是哭着闹着要她抱的儿子现如今已经会去拱旁人家的白菜了;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忧,他现在这么乐呵,若是被人家小姑娘拒绝了,又不知道要颓丧几日呢!
不过,她儿子这才貌,通汴京也是数不出几个的。又同那盛家姑娘同窗读书,日日相对,有这么个出色的在旁边儿比着,她就不信正是年少慕艾年纪的小姑娘家还能看上旁人!
这可能就是做母亲的对自家儿子的盲目自信吧。
王若弗那边,收到平宁郡主的拜帖时,略略有些吃惊。自打小公爷不在她家读书,郡主可是再没上过自家的门的。就说上次,她上齐国公府去向平宁郡主道谢的时候,这位不是还旁敲侧击盛家女儿们的婚事,暗示她别痴心妄想惦记小公爷的亲事么?怎么如今倒要上门来了?
什么拜佛祖真人,她怎么没听过这说法?总觉得只是个借口呢。
心中有疑惑,屋里又没有什么旁的人,她便小声嘀咕了两句。刘妈妈听了,却说:“我倒是听过这个说法呢!说来,我老家和平宁郡主的母亲是一处的,许是老家那边的说法吧。”
“原是如此。”嘴上赞同了刘妈妈的话,王若弗心中却仍然存疑。
可人家要上门来,她总是不好拒绝的,只得回了那边的话,同意了这事儿。
次日,平宁郡主便带着小公爷上门来了。
拜完了真人,平宁郡主又满脸亲切地拉着王若弗说话,竟丝毫不像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郡主娘娘,倒好像王若弗的亲朋好友似的。
王若弗这心里直犯嘀咕,却也拿不准郡主究竟想做什么,只得陪着笑脸同她说话。
说了半天有的没的,齐衡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平宁郡主才将话题拐到了如兰的猫儿身上:“我听元若说,你家有一只外邦来的猫儿,长的是玉雪可爱!说来元若在你家读书这些年,我也上门过几回,竟从未见过这稀罕的小家伙呢!”
王若弗便答道:“那猫儿是我家如兰养的,平日里只在她的院儿里活动,很是胆小,从不敢踏出如兰的院子。若是要去小花园儿晒太阳什么的,也得要如兰亲自抱着才肯去的!”
这点,平宁郡主自然是早就在自家儿子口中得知了,只不过就是拿雪团儿作个幌子,引出如兰来罢了。于是,她又接着说:“可见你家如兰对这小家伙是上了心的。不然,人家也不会如此黏着她呢!”
“是呢!她每日都和这猫儿睡在一张床上,我一开始还怕她被传染了什么病不叫她这么干,结果她偷偷儿把雪团儿塞被窝里……后来我见她也好好儿的,就没管。所以这小家伙黏她黏得紧呢!”
虽然这话,说的是如兰和猫儿,可齐衡听到那句“床上”,竟不知不觉间神游天外,连他母亲唤他他都没注意到。
“元若?元若!”
他这才如梦初醒,“母亲,怎么了?”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吐槽了两句儿子的不靠谱,平宁郡主才将自己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想瞧瞧雪团儿这外邦来的稀罕猫,但天色已然不早了,得赶紧着,你是男子,脚程快,便替母亲去五姑娘那里传个话吧!”
这便是在为他创造和如兰单独说话的机会了,他自是愿意的。生怕王若弗说出个“不”字来似的,平宁郡主话音才刚刚落下,他便赶忙应了声“是”,就急慌慌跑了出去。
王若弗瞧着这母子俩的眉眼官司,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按理说,前世的这时候,也该传出小公爷同嘉成县主定亲的事儿了的呀!可平宁郡主这一番动作,瞧着倒像是看中了她家的姑娘!莫非这一世,虽然还是有荣飞燕被邕王家绑走一事,却换了缘由,不是因为小公爷了?
毕竟今世,小公爷基本没怎么去马球会,她就说,嘉成县主应该没有看上小公爷的场合才对。
这样一想,前些时候,平宁郡主旁敲侧击她的几个女儿的婚配,或许也不是像她想的那样,是在敲打她不要打小公爷的主意,而真的就是想打探明兰有没有定亲,好给小公爷说亲?只不过郡主这人高高在上惯了,这才将打探姑娘家的亲事,搞得像是敲打一般?
可是……这怎么是叫小公爷去如兰那里传话呢?不是应该是明兰么?
难道,是如兰那里有雪团儿这个幌子,明兰那儿却没有,小公爷这才想叫如兰帮着给明兰传句话?
诶呀,这不就对上了么!
王若弗脑中百转千回,竟是将自个儿完全搞错了的鸳鸯谱自圆其说、逻辑自洽了!倒也真真是个人才了。
那头,小公爷过去的时候,如兰方才结束了孔嬷嬷的贵女课程,回到了自个儿的院儿里。正吃着点心呢,他就来了。
好在她回来就忙着吃,还没顾上梳洗,褪去外衫,倒也不用再打扮什么,抱上雪团儿就同他去了。
走到小花园儿附近的时候,不为打量了一圈儿,见四下无人,假意和如兰身边的喜鹊叙话。喜鹊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认认真真地去答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家姑娘并小公爷,已然离他俩越来越远了!
等她再往前一瞅的时候,如兰和小公爷的身影已经瞧不见了!
“这……姑娘和小公爷怎么走得那么快啊?”喜鹊有些着急,“我们赶紧跟上去吧!”
不为却劝道:“你家姑娘在自个儿家,我家小公爷也是在盛家读书读了好几年的,这还能丢了不成?许是郡主急着要瞧了雪团儿好回家,我家公子才带着你家姑娘走得快了些。横竖去了正房,咱们也得在外面候着,赶在郡主瞧完雪团儿之前过去就成了。对了,你还没同我说完呢,你家弟弟幼时学说话,除了‘多么长的一根树’之外,还说了什么有趣儿的啊?我家公子自打科举落榜,就一直心情沉郁,我想学了这些话回去,好逗他开心呢!”
被他这么一打岔,喜鹊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非要追上去,而是放缓步子,继续同不为说着自家弟弟儿时的趣事儿。
那头,小公爷和如兰走到了小花园深处,他便踌躇着放缓了步子。如兰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来,疑惑转身,“元若哥哥,怎么了?”
好久没听到她软软地唤自己“元若哥哥”,齐衡此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好似还有一种异样的酥麻感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咳咳——”他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然后开口说:“五妹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这就是要和如兰说悄悄话的意思了。
到底是从小相熟的,又是在自己家,如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便折了回来,走到离小公爷一步远的地方,稍稍侧了侧身子,将右边耳朵凑近他,闭上眼睛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吧!”
如兰维持着这个略显别扭的姿势都有些累了,他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了。她只得先站直了身子,开口问:“就是什么呀?元若哥哥你快说呀!真真是急死个人了!”
按理说,他是向如兰表白过的。虽然后来在盛家上课的时候,她待他一如往常,就好似他从未说过那些话。可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在学里还有旁人,她不好表现出来。
但现在呢?
两人独处,一看就是他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机会。再结合他之前的表白,其实不难猜出他想要说什么的吧?
可她为什么还是如此淡定呢?
既没有期待,也没有羞赧。
就好像,她对他,完完全全就像是对待一个一起读了几年书、算是有几分交情的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她真的……对自己有不同寻常的情感吗?
虽号称汴京第一美男子,可他却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没什么经验,只凭着直觉横冲直撞。面对自己喜欢的小姑娘的淡然自若,他这个如玉公子也像每个普普通通、年少慕艾的少年人一般,患得患失了起来。
见他脸上的神色变换来变换去,嘴唇都快被他自己咬得青紫了,如兰方才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一次“告白”,也才反应过来,他为何如此这般。
倒不是她迟钝。而是她以为,自己上次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她又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小公爷这样的神仙公子,被她拒绝了一回,还是以那样的理由拒绝,很该再也不会对她生出想么想法才是。
现在才终于明白过来小公爷的意图,如兰也有些尴尬起来,她无措地挠了挠头,试图转移话题,“元若哥哥,你不是说你母亲还等着看过雪团儿好回家么?我们快些吧!别一会儿天黑了,路不好走!”说着,转身就想开溜。
齐衡看他要走,方才怎么都无法鼓起来的勇气,此时却好像一瞬间便得到了,“等等——”他扬声唤停如兰的脚步,疾跑了几步跟上去,有些微喘,却仍是红着脸凑到如兰耳边,将他方才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五妹妹,你之前同我说,在你认识的男子里,你还是觉得和我在一起最舒服,此话可当真?”
如兰感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热,心中也不知为何,有些痒痒的。可她的人生志向可是嫁一个有嫡子的鳏夫的!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小公爷!于是,如兰很快定了定神,回道:“真不真的,我的情况,元若哥哥不是知晓得么?我……”
“我不行!”齐衡涨红了一张脸,像是怕自己反悔似的,飞快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如兰闻言却是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啊?”
齐衡唉!汴京多少贵女都想嫁的翩翩君子唉!不行?怎么可能?
如兰有些无法消化这个惊天大瓜,懵逼了半天,才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不可能吧?元若哥哥,这种事情可不兴拿来开玩笑的!就算你想娶我,也不至于这么咒自己啊!”
齐衡见她不信自己,有些着急了,慌忙把自己背了无数遍地词儿给真情实感地说了出来:“是啊!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儿来咒自己?五妹妹,你应该知道,男子到了十五六,母亲都会给张罗着安排通房的,我自然也不例外……半年来,我母亲给我安排了四个通房,我……”说到这儿,纯情的小男孩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心爱的小姑娘说下去了。
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如兰自然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结结巴巴地问:“啊,这……你看过大夫了么?或许是能治好的呢?”
齐元若发挥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精湛演技,嗫嚅道:“看过了。可是……唉……”这话未尽,可一声叹息,却也将要表达的意思都表达清楚了。
如兰此时就更感到尴尬了,安慰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说也不是。有些手粗无措地愣在了当场。
好在,齐衡很快便接着忽悠道:“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五妹妹。而且你看,你不想生孩子,我……不行……这岂不是上天注定了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不如,你考虑一下我?”
如兰摸摸鼻子,当真认真思考了起来。
其实,他这话很有道理唉!
她害怕生孩子,觉得生孩子很痛,还有可能会死人,这辈子都不想生孩子,而齐衡他又不行,肯定没办法让她怀上孩子的。这样一来,不用冒着被母亲骂死的风险说自己想嫁个鳏夫,还能得偿所愿,岂不是完美?
见她有些动摇,好似在考量他这话的可行性,齐衡急中生智,将他母亲的话学了一遍:“你家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你母亲曾差点儿被妾室挤兑得没地方站,我想着,你是讨厌极了妾室的。若你肯嫁我,我保证此生绝不纳妾!这一点,我父母亲那里也是过了明路的!而且,我父母说了,若你不嫌弃,愿意嫁我,他们定将你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你要是想家了,我常常陪你回娘家住几天也是可以的,他们绝无二话……”
“好!”如兰一听,没有妾室,未来公婆还觉得有愧于她,允她可以时常回娘家小住,这样的好夫家,谁不把握住谁就是蠢货啊!
“啊?”齐衡没料到她这么爽快地就许出了自己的终身,险些被这天大的馅儿饼给砸晕了,“五妹妹,你,你不用再仔细考虑考虑么?这,这毕竟是人生大事……”
“考虑什么?”如兰疑惑反问:“难道我同意嫁你,你不开心?”
“没有没有!”齐衡慌忙摆手,“我自然是高兴极了的!”
齐元若此时幸福的快要上天了,可还记得还有她父母这一关要过,提醒道:“我明日就可以上门提亲!但我有这么个毛病……我们是不是得从长计议,怎么能让你父母同意你嫁我?”
如兰却摆摆手,很是豪迈地回道:“哎呀,不用跟他们讲!你跟我母亲讲了,你有……隐疾!她绝对不可能把我嫁给你的!我跟你讲,你就直接叫你母亲上门提亲,提都不要提隐疾这回事,我母亲保管乐乐呵呵就同意了!成婚之后,就说我身体有疾,不得子嗣,你是因疼我爱我才不纳妾的。这样,你父母说不得还更加对我心里有愧,往后,我不得被你们一家人当个宝贝供起来?”想到这儿,如兰就觉得,以后的日子可真是美滋滋啊!
从前厅出来时,天空已经飘起细细的雪粒,杨紫裹紧围巾同朋友道别,干燥冰凉的晚风从耳边吹过,她没忍住缩缩脖子。
打开手机电筒照明,顺便看看有没有错过的消息,当看到对话框里一小时前发送的定位和檀健次回复的“马上到”,杨紫呼出一口蒙蒙的雾气,把手机塞回口袋,又搓了搓手指。
他会已经来了吗?
身后忽然传来汽车引擎声,几个朋友特意绕过来,要送她回家。杨紫想推辞,又不确定檀健次是不是已经到了,正犹豫间,忽然瞥见远处路灯下熟悉的人影,不由得眼睛一亮,跳起来冲他挥手,“在这在这。”
回头对上朋友们调侃的目光,她也只好笑着讨饶,一一嘱咐他们路上小心。
目送朋友们离开,杨紫雀跃地站在原地,踮着脚尖背着手,...
目送朋友们离开,杨紫雀跃地站在原地,踮着脚尖背着手,把垂落的围巾流苏卷进掌心搓啊搓,像只骄傲的小天鹅,等着人主动走过来,牵住她。小路蒙黄的灯光被树叶切成无数碎片,风一吹就落了满地。
檀健次慢悠悠踱过来,肩上薄薄一层盐霜,他拂拂衣领,看杨紫朝着他身后探头探脑,忍不住挑眉,“没带伞哦,我出门的时候还没下雪。”
好吧,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杨紫想,难得下雪,难得安静,难得空闲,天大的好事而已。她无视了檀健次的目光,低头去找他的手,轻轻握住,再顺着手腕往下,柔软的手指一点点滑进他的掌心。
“雪不大,想先走走吗?”檀健次回握住她,突然开口问。
于是她点点头,睫毛柔软得像月牙。
雪粒在落到地面的瞬间就融化,路边的水渍浅得还留不出脚印,在此处未留下痕迹前,他们要悄悄去更远的地方。
聚会的地址离护城河公园不远,檀健次拉着她走,一路数着人行跑道的鹅卵石,听杨紫兴致勃勃和他聊聚会趣事,说到兴头上她一个转身和檀健次面对面倒着走,他还得注意别踩到她的脚。
但实在可爱。檀健次想,笑眯眯的表情可爱,圆溜溜的眼睛可爱,连倒退时的脚步也可爱,他小小的紫色的姑娘简直像在跳跳糖罐子里泡大的,浑身都是丰盈蹦跳的生机。
杨紫正在笑嘻嘻同他说一个八卦,眉飞色舞间脚底一个趔趄,差点朝后倒仰过去,檀健次吓得心脏骤停,眼疾手快把人拦腰捞了回来。
“吓死我了你。”他敲敲杨紫的脑门儿,把她拉到身边牵好,又给她整理围巾,细腻柔软的毛绒布料从他手里滑过,拢住一点微热的余温。
叽叽喳喳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杨紫偷偷侧过脸看他,眼睛眨巴眨巴,亮晶晶闪动的都是笑意,他也笑,捏一捏掌心里温热的手指,“喝酒了?”
就一点而已。杨紫比了个小小的手势,表示完全没关系,她心情很好,只是有点热,很想说话,但脑子还很清醒。
感觉也没清醒到哪儿去,檀健次笑话她。
反正又没有别人。杨紫理直气壮。她仰头四顾,周围都是高大的冬青木,大半人高的小叶黄杨一片连着一片,影影绰绰,看着看着她突然兴起,松开檀健次的手去接天上的落雪。
你说,倚梅园那天的雪会不会比这还大?
……啊?
哎呀,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啊。她很不满,转头又去摸小叶黄杨的叶子,小像呢,臣妾挂在这的小像哪儿去了。
檀健次有时想,他会爱上眼前这个人,有一点大概就是她与众不同的跳脱,还有力量。很多人说她努力,说她可爱,也有很多人说她厉害,檀健次却只觉得心疼。她曾经孤身趟过世上最苛恶的河,却仍不惮对人间怀抱善意,愿意赤足去水中拣一颗贝壳。
多幸运啊,无数个夜晚和白天他都忍不住庆幸,这只蝴蝶愿意降落在自己怀里。
檀健次还在发呆,一双手已经爬到他腰上,是不是你偷了本宫的小像,允礼,你好大的胆子。
……还有一点忘了说,就是这人随时大发的戏瘾。
他也非常非常喜欢。
杨紫还在揪他衣服,没防备一双胳膊揽下来,直接将她圈进怀里。檀健次大约心情也很好,干脆陪着她疯,凑到她耳边低语,实在是娘娘容色姝丽,令在下情难自禁,不忍他日别后相思,方才私藏此物留作纪念,以慰心头之苦,还望娘娘恕罪。
————语调轻佻,眉眼舒扬,即便衣服发型不搭调,可他眼里满溢的深情任谁也不能不承认,这的确就是个为情深陷的倜傥公子。
檀健次是真爱演员这行,当年MIC出道时唱跳俱佳的舞担,没人想到他会转身去演戏。非科班的人竟然也能把爱恨演得流光溢彩,演谁就像谁,看谁都像爱谁,实在是天分。
杨紫正瞪大眼睛看他一套一套往外蹦词儿,忽然有只手勾勾转转将一物递到她跟前,原来是檀健次的手机,锁屏亮着,正是她的照片。
……小像。她被这简单却甜蜜的小小诡计逗得笑起来,顺着颈后的力道微微仰起脸,迎上了男人低头落下的吻。
再分开时二人都微微有些气喘,杨紫哎呀一声往地上蹲,我头好晕。连脑袋也不敢抬。檀健次忍着笑要背她,刚一蹲下就被扑了满背,快走快走,你这个伸舌头的流氓。
所有合作过的人都说杨紫又香又软,檀健次总觉得她像团小棉花。现在这团棉花球粘上了他的背,还蹭他的脖子,他就什么想法脾气都没了。
雪还在落。才过去一会功夫,杨紫已经又开始没事人一般生龙活虎,趴到他肩头小声说话,窃窃地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却偏要做出一副神秘架势,天地之间谁都不许听,除了我和你。
温热的呼吸云一样拂过檀健次的耳廓,她轻得像一朵棉花又像玫瑰,柔软地攀绕着他,甜蜜的香气和体温一路从他的肩膀烧到心脏,那点轻微的酒味仿佛也随呼吸蒸腾进了他的血管。
檀健次终于在颤栗中明白,片场里她为什么总忍不住侧头躲开自己。
谁能不躲开。谁能躲得开。
而杨紫还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笑:“然后我跟她们说你是广西人,她们就教了我一句广西话……”她笑得发抖,在檀健次背上动来动去,努力把舌头捋直,想学给他听,“杨紫哇……老表带你去……去食螺吸混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的天……”
她笑得差点栽倒,檀健次也被她晃得踉踉跄跄,只能勉强护着不让她掉下来。他想让她别笑了,再笑俩人都得摔,可听着那口散装广西话,又实在忍不住乐。两个人就这样在林荫道上走得歪歪斜斜,笑声震去了几只飞落的鸟。
好不容易笑够了,杨紫揉揉眼睛又安静下来,轻轻拍掉檀健次肩头的落雪,伏在他背上哼歌,檀健次听出是自己唱的OST,有些好笑,“你还挺喜欢这首。”
“我听了好多遍呢,”杨紫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跟你说,她们好多人也喜欢相柳的。”
她有些来了精神,手指扯住他的衣领戳来绕去,又兴高采烈地说了起来。檀健次听出她语气里小小的雀跃和自豪,心里像一口煨煮着甜梅羹的小锅,咕嘟咕嘟翻滚着泡泡,又烫又软。
但他只装作没听出来的样子,哦了一声,明知故问道,“也?还有谁也喜欢啊?”
某个声音突然就被掐住似的停了,片刻后他耳后被泄愤般吹了口气,“……不要你管。”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一段路。杨紫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哼歌,檀健次看着远处镀银般的湖面,耳边是轻轻的歌声,忍不住微笑,你今晚心情好像很好。
杨紫嗯一声,歪头摸摸他的耳朵,又掰着手指怼到他眼前,一件一件给他比划:好久没跟她们出来玩了,今天聊了好多有意思的事,还约好下次去意大利玩儿,还有……恰逢一阵风过,吹走了她最后一句的声音,檀健次没听清,于是她又嘟囔着重复一遍。
还有……看到了你,也很开心。
檀健次背上的姑娘声音轻飘飘的,让他想起自己当初告白时,她也是这样小声地说,好。
……是吗?
我在门口看到你了,看到你在那里看着我,我知道你在等我,杨紫说,我有时候会害怕等待谁,但你没有。等一次两次其实没关系,可次数多了我会忍不住去找,很累。
她没再继续说,但檀健次知道她说的是今晚,又并不是今晚。明星要用以交换金钱的是自己全方位的隐私,而同行业的同事往往知道更多。
她曾在感情里做过努力的人,也因为这份努力受过无数非议与诋毁,而在众所周知的事实背后,他更明白她受过多少伤害。
她总是咽下一切,消化一切,然后在下一次中,做主动的、先伸手的那个。先伸手固然不怎么样,可等待别人的话更会失望,她好像宁愿自己来承担失望。一直如此。
这样很辛苦吧?他轻声问。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无比庆幸自己在这段关系中是先出手的那个人,更忍不住想起,在他们这一生相识的开头,是他先发出消息,说出了那句开启他们一生缘分的钥匙。
————「杨老师您好,我是檀健次。」
他无声叹息,辛苦了。
背上的人半天没有说话,忽然间,一滴温热的水珠悄悄落进了他的衣领,烫得檀健次愣了两秒。
他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竟好像从泪水滴落的地方开始丝丝崩裂,一直坍塌缩陷至心口深处,疼得他说不出话,只能动动胳膊,将她再箍牢一些,护紧一些,一直护进自己的骨肉里。
……杨紫,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永远不会做先抽身的那个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地拉着我,有的事情交给我来,也没有关系。
他还有很多想说,想告诉她,他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毫无担当,不会让她这么难过……可万般皆是俗气话,誓言不该随心许,他舌尖转过一圈又全数咽下肚,最后只轻轻吐出一句。
我在你身边。
又是一段沉默,杨紫总算说话了,她掩饰般发出好大一声抽气,噫,檀健次,你好恶心啊。
连月亮也不会知道这一刻谁哭了,谁笑了,两个人的表情藏在密密匝匝的树影里,只有自己才清楚。
是啊。
真好看啊。
感觉比平时还大。
你真没劲儿,杨紫嘀咕一句,忽然又问,檀健次,你喜欢我吗?
嗯……檀健次假装思考,被用力拧了一下,祖宗,我喜不喜欢你还不清楚吗?
那有多喜欢我?
有多喜欢……这不好形容啊,但你知道的,那肯定非常非常相当相当特别特别多。
花言巧语,杨紫一声轻哼,似乎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我喜欢你可是有从这里————一直到月亮上那么多。
这么多啊?檀健次想了想,那我喜欢你,有从这里到月亮,再从月亮上回来这么多。
……你赖皮,我不信。
我说真的,你又不信。檀健次又想了想,那我喜欢你,有从我心里到你心里,再从你心里回到我心里这么多。
他把杨紫往上轻轻掂了掂,笑着说,不管你在多远的地方想我,哪怕你去月球了,我对你的喜欢也会跟着你跑到月球上,把你的心情带回来,放到我心里,换我来想你,好不好?
树摇雪飘,风清月近,这大概只是他们人生中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可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杨紫都仍记得那一晚,那一刻,在檀健次扭头看来的笑眼里,她瞧见了满目的春风,和脉脉的大海。
Fin.
碎碎念一句,广西话是好久之前电视上看到的,太可爱了所以记到现在,刚好檀哥也是广西人所以…………诶,这是什么,私货,我夹一下【
写得不好,谢谢大家能够喜欢,非常感谢
婚后三年。
我助力他事业青云直上。
却被他甩了一纸离婚协议书。
原来,丈夫的白月光回来了。
他要给她一个完美的结局。
我嗤笑,转身带着一半身家嫁给了丈夫的死对头。
我跟顾北城谈这件事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反倒是我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毕竟协议结婚四个字听起来就特么的不靠谱。
况且他是头婚,我一个刚离了婚的女人,摆明了占人家便宜。
「我带一半身家当嫁妆。」我不能让人家吃亏。
我跟沈慕离婚分了他一半家产,这是......
我跟沈慕离婚分了他一半家产,这是我应得的。
顾北城跟他是死对头,两个人斗了这些年也算是知己知彼。
我那一半身家的嫁妆有多少他不会算不出来。
「林雅,你不后悔?」
顾北城看着我,然后笑了。
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冻人。
「怎么会。」
没有什么后悔的,我不是受气的人,却是个能玩儿得起的。
「成交。」顾北城说完起身就走了,厚实的黑灰色大衣拉风的很。
这嚣张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我还记得当时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
可能是我意会错了,被人当成复仇工具人还会高兴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领证那天,大厅里挤满了人,扛着长枪短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去了什么剧组。
我在心里嗤笑,戏子就是戏子,只会弄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沈慕的白月光是颇有名气的女明星,叫唐艾艾,沈慕行事向来低调,这种事情自然不是他的主意。
但这种出风头的好时机,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我一手挽着顾北城,很不碰巧的排在了他们前面。
这种事可以花点钱,就例如我花了二百块钱雇人帮我排了这个队。
为了今天,我也是下了点功夫,整个上午都泡在美容院了。
还特意选了套红色的裙子,外加白色羊绒长外套,整个人精神又喜庆。
我跟顾北城站在一起,瞬间点亮了整个办事大厅。
各处目光纷纷投来,里面怨念最深的当数身后这一对。
很好,生气了就是最好的反应。
咔嚓咔嚓……
工作人员给我和顾北城递过来两个红彤彤的大本子。
我有点恍惚,突然想起三年前跟沈慕领证的时候,我俩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原以为,这个红本子发了就是一辈子。
没想到保质期这么短,连三年都没撑到。
一只温热的大手包裹着我的,热量从掌心一点一点输送到我这里来,我回过神来,抬头对上顾北城的眼神。
他眼底带着笑,还有几分得意。
一定是为了我的嫁妆,这个贪财的男人。
我收回心神,故意把大红本本抱在胸前,转身就跟后面那俩人打了照面。
整个过程我都只是用后脑勺感受到他们的怒气,亲眼瞧上一瞧,真是比想象的还要精彩啊。
沈慕死死盯着我,差点把我瞧出个窟窿来。
顾北城这人就是有眼力界儿,他跟沈慕交手多年,知道什么是他的逆鳞。
比如,身为男人可笑的尊严。
顾北城深情款款的搂上我的肩头,甚至把我整个人都揽入怀中,然后低头在我脸颊印上一吻。
还是带响的那种。
排队登记的小情侣们都笑了,只有沈慕气红了眼。
呵,这么着就受不了了。
我觉得应该给合作伙伴适当的鼓励,以推动更长久的合作。
我仰起头,难掩欢喜的看着顾北城,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然后踮起脚想在他下巴上回吻一下。
也就是借个位,速度快一点的话别人应该注意不到。
万万没想分快要碰到他下巴的时候,他低头了。
吻就吻吧,我也觉得做戏要做全套,可谁让他得寸进尺来了个法式热吻。
我被吻的晕晕乎乎光脚发软,顾北城在憋笑,胸膛一起一伏的。
沈慕扯了扯领带气的想走人,被唐艾艾死死抱住胳膊。
这个时候长枪短炮们纷纷上场,毕竟唐艾艾大明星结婚,那可是要上头条的新闻。
我嗤笑,用了手段上位的女人,洗的再干净也是三儿。
那些记者围过来,镜头对准的却是我和顾北城。
我跟顾北城站在一起,两个人笑的满面春风。
我真的要感谢唐艾艾大明星弄来的记者,见证了我和顾北城的闪婚。
我用我的余光看到唐艾艾挫败的样子,她的计谋落空了,对于记者而言,可能顾北城这个钻石王老五的闪婚,比小明星登记要有分量的多。
沈慕双眼冒火,甩开她的手离开了。
唐艾艾只好小跑着追出去,临走前她摘下墨镜,满眼都是恨。
我笑了,最该恨的应该是我啊。
顾北城察觉到我的不专心,搁在我腰间的手稍稍用力,低头轻声说道,「别走神儿,顾太太。」
「……」
嚯。
入戏挺快啊。
证也拿了,这盟约也算是彻底结上了。
手机被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打了个遍,这世界上太多的人好奇这场忽如其来的婚事了。
说来也简单,不过就是欲求不满的负心汉VS一心帮夫的傻白甜。
沈慕是富商沈中杉的小儿子,却不是受宠的那一种。
借着我导师的引荐,我成了沈中杉的秘书。
他欣赏我的才干,为了留住我开出了最丰厚的条件。
不惜,连儿子都搭上了。
从小到大我就是学霸,小学一年级就拿到了珠心算十级,甚至还上过我们当地电视台的「寻找神童」节目。
沈慕则跟我完全不同。
他有太多耀眼的哥哥姐姐,他是最不被看好的那一个。
纵使不配当继承人,沈中杉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找一个贤内助做老婆。
外地籍贯,身家清白,能力非凡。
样貌也不差的我,成了沈中杉心里的第一首选。
结婚后,沈慕倒也实诚,跟我交了底。
「当初是我爸先认可你的,然后才逼着我去追你的。」
回搂住沈慕有点害羞的俊脸,我告诉他我早就猜到了。
婚后三年,我一步步兑现了我的诺言。
沈慕从一个子公司的小负责人,一步步接近了权利的终点。
年初的一场婚礼,让最大的「幸运」落在了沈慕的身上。
除了在家养病的沈中杉,沈慕的其他亲属都死于一场意外的爆炸案。
不得不说,葬礼后的沈慕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眼底里只有不断膨胀的欲望。
巨大的打击从天而降,让本就身体不适的公公愈发的糊涂了。
公司成了沈慕一手遮天的地方。
他做事专断蛮横,开除了很多其他人扶持的心腹,失去曾经善良的模样。
当时的我已察觉到了异样,可当我真的看到他搂着唐艾艾拥吻的那刹,我的心还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欲求不满的人不论做什么,永远是在弥补自己。
在欲望满足之前,他早就忘了自己的责任和底线。
痛苦过后,我迅速白切黑。
如果我有一把刀,我一定会朝着仇人最致命的地方刺去。
打人一定打脸,揭人必须揭短。
其实唐艾艾这人,我早就听过的。
童星出身,后来转型失败,就去了国外发展。
这两年走运,拍了个得奖的大爆款,又杀回国内了。
之前也不是没人提醒过我,说唐艾艾跟沈慕有过那么一段。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沈慕只是被压制的太久,内心并不坏。
既然他最后选择跟我结了婚,一定会守住最后的底线。
那句「林雅,娶到你是我沈慕这辈子最大的福报」的话,一直留在我的心底。
直到唐艾艾的出现,彻底击碎了我的幻想。
他们的吻有多甜,我的狠就有多浓。
我要报复,要狠狠的报复!
就像是顾北城对沈慕长达二十多年的碾压一般,我也要成为沈慕心底永远越不过去的鸿沟。
放眼望去,整个城市唯有顾北城才是最能压制住沈慕的人。
他们俩的生日就差一天,从小就被拿来比较了个遍。
首富顾家虽然只有顾北城一个孩子,可他一个就抵得上全军万马了。
我公公头脑还清醒的时候,就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幸亏顾北城那小子的心思不在尧城,否则我们沈家可没有现在这么辉煌。」
能得到我公公的认可,顾北城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于是,当沈慕扭扭捏捏告诉我他跟唐艾艾的事后,我毫不犹豫的开门见山了。
「沈慕,我管你是什么白月光还是朱砂痣的,我只知道是你婚内出轨。」
没了爱意,我还有脑子。
沈慕低着头,似乎有气又不敢发的样子。
那些解释的话我懒得听,我只想知道他的诚意能折算成多少票子,回馈到我自己的口袋里。
这些年来,沈慕有几个钱,我一清二楚。
好在他还带了点理智,没有在最后的时候跟我耍心眼儿。
办离婚的时候,我的眼神全落在那份长达二十多页的离婚协议书上了。
看着那些财产,第一次我发现嫁给有钱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离婚的时候,只要你还占着道理,就有大把的银子分。
三年前我们拥吻的地方,这一次是为了换那张绿色的皮。
民政局门口,沈慕似乎还想跟我说些什么,可唐艾艾的小跑车已经开始鸣笛了。
「阿慕,这里不能停车的。」
唐艾艾娇嫩的小声音开始撒娇式的催促,我则帅气的一笑,带着墨镜自己离开了。
介于唐艾艾「知名女星」的身份,她是肯定不愿意做小三儿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逼着沈慕那么快的跟我离婚。
望着身边那些已经过户到我名下的财产文件,我唏嘘着沈慕也有恋爱脑作祟的时候。
眼瞅着前夫就要再婚,我也不能落后啊!
不知道是不是天要助我,我打听出来一个重要的消息。
沈慕的死对头顾北城不仅还未婚,甚至连个明确的暧昧对象都没有。
借着一场合同,我约了顾北城出来。
本以为会难上天的事,没想到……
捏着手中的红色证件,我笑着合了起来。
酒杯里是之前沈慕的珍藏,此时都进了我的喉腔。
对着月光,我笑得灿烂。
「敬你,我的前夫,接下来的日子就该你哭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如愿在头版头条看见了自己的照片。
很好,拍的真漂亮。
之前的我作为沈慕的老婆,其实存在感并不强。
我给自己的定位是「幕后军师」,最帅气的冲锋时刻都留给了前夫沈慕。
以至于好多媒体对我的了解,居然还仅限于「神秘新娘曾经担任过富商沈中杉的秘书」——这种老掉牙的消息。
要是他们知道了我和沈慕的关系,估计都得上热搜了。
手机开了机,很快收来了一张偷拍的截图。
「林小姐,沈慕和唐艾艾是今天上午领的证。」
呵,足足晚了24小时啊,这个进度我很满意。
迅速多发了一个红包过去,我对于报喜的人从来都是大方的。
正准备刷牙,门铃就响了。
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定的东西,毕竟我才搬来没多久,还有好多东西需要添置。
按下可视门铃,正准备叫人家把东西留在门外。
屏幕里出现了一张神情自若的脸,优雅地等着我的问询。
大门被我倏地打开,站在我面前的人确实是顾北城。
「你来,有什么事吗?」
下意识地堵在了门口,我还是喜欢保持一下社交距离。
他倒是自然,直接拎着一个小箱子就跻身进了门。
随着门被他关上,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你拿行李干什么?」
皱着眉,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契约结婚而已,不用做全套吧?
男人弯下了自己快一米九的身高,坐在了玄关的换鞋凳上。
他抬眸,似乎有些无奈的说道:「托你前夫的福,我们的事闹得满城皆知,我要是还不跟你同吃同住,那破绽也太明显了吧?」
顾北城说地属实。
都已经是官宣了的夫妇,哪有不住在一起的道理呢?
LV的箱子和它的主人一起,站在了我家的大厅里。
没办法,动静是我搞出来的,没有给人家撵出去的道理。
立刻收拾出了一间客房,并把备用的入户电梯卡也给了顾北城一份。
「谢谢,愿我们相处愉快。」
卡片轻轻划过他的门锁,他也进了自己的客房。
头大的我没了继续吃瓜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主卧。
在床上翻滚了半个多小时,我才想起书房里还有几份文件没看。
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却发现书房里已经坐了人。
还是一个带着热气儿的家伙!
顾北城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润着。
洁白的浴袍下没有收的太紧,里边露出的皮肤带点微红的迹象。
这房子现在是完全属于我个人的私宅,上周我就已经找工人调试了所有的家电。
家乡远在寒冷北方的我,早就习惯了洗微烫的热水澡来解乏。
浴室的水流又大又猛,温度还调的极高,简直称得上是烫人。
我急忙凑到顾北城的身边,盯着他的身子,害怕他出点意外。
协约结婚也是结婚,我可不想背负个害了新婚老公被烫伤的罪名。
关心则乱,我的手不自觉的攀上了他的胸膛。
「你没事儿吧,你都烫红了!」
肌肉的触感真好,均匀有弹性,甚至我手滑得在深一点,都能摸到这家伙的腹肌了。
顾北城不冷不热的打趣,整个人也毫不阻挡。
「我的皮没事,但是你再摸下去,我可不保证你没事。」
他的话音刚落,我立刻收了手。
打从昨天起,他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些变了。
怎么说呢?
他似乎有点太进入角色了。
「那个热水器不是分区管理的,你要是受不了这个温度,还是不要在这里洗澡了……」
轻声嘀咕着,我希望他听得懂我的暗示。
「这儿的一切都挺好的,我很适应。」
男人嘴角一抹轻笑,我知道顾北城一定是在逗我。
面对接下来同一屋檐下的生活,我竟然莫名有些紧张。
这男人,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连续住了几日,我在心中重新定义了顾北城的人物属性。
这男人一定是个暴露狂!
迄今为止,他不经意间展示了自己的胸肌腹肌背阔肌,还有爱心形状的三角肌。
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男色当道饿狼捕食了。
但我是谁啊?
想当年,我带着那个最没有存在感的沈慕,愣是靠着一间不起眼的小分公司起步,一步步帮他以不可能的战绩推回了总公司。
真心只能给一次,而沈慕让我彻底清醒了。
男人只是消遣的东西,谁也不能耽误我的搞钱大业。
至于顾北城嘛……
我肯定不会天真地,把他这只披着年轻皮的老狐狸当做消遣。
他身上有太多值得学习的东西了,我要像藤蔓一样,借着他的力量,尽快攀爬到我最适合的位置上去。
事业没稳定之前,男人都是绊脚石而已。
口号喊得响,我的行动也跟得上。
接管了一半沈家资产的我,自然也不会让那么财富在我的手里慢慢消耗殆尽。
有些内部人士也知道我得了不少好处,想要趁机来分一杯羹。
递到我面前买股买地的人不在少数,要快速变现,我有的是途径。
握在我手里的,不仅仅是沈家的家财,还有好几千人的工作和未来。
拍拍屁股就走人自然轻松潇洒,可那也未免太没有义气了。
我既然敢分财产,就有比沈慕做的更好地决心。
迅速投入工作之中,相继也开始发展业务了。
走进爱华酒店大厅的时候,我立刻就发现了另外两只嗅到猎物的狐狸了。
沈慕瞧着我,眼神里有淡淡的惊讶。
唐艾艾则一点妒恨,似乎是在埋怨我「追过来干嘛?」
天地良心,我对他们俩在哪儿吃屎,一点兴趣都没有。
跃腾的老总喜欢吃这边的下午茶,这个消息我也是刚知道的。
挑了个有些距离的位置坐下,连余光都不想与其交汇。
手机屏幕亮了,是沈慕发来的消息。
「到侧厅来,我有事跟你说。」
半侧着头瞟去,沈慕果然不在座位上了。
我不想让唐艾艾抓到把柄,于是把手机反扣了下去。
过了大概有个五分钟左右,沈慕回来了。
看着我反扣的手机,他自然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林雅,不要作。」
呵,真是好笑。
他这是警告还是评述,我怎么听不出来呢?
全程漠视。
不理会就是最好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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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为什么仙祖你话这么多!?
张成岭:我以后,这么厉害的吗?嘿嘿~
虽然说着要看日记,但是念念的目光落到书册上时明显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似是无语又似是有很多话想要说,不吐不快的样子,总之就是很尴尬。
’阿婆主啊!我是刚刚那个村通网,你能不能先给我讲讲张成岭是谁啊?我在你的结业卷轴上看到了他的签名,所以他是...校长?‘
’不会吧不会吧!竟然还有人不知道仙祖张成岭?‘
’楼上老阴阳人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好伐!就像当年我们的祖祖辈辈,也很难想象会从武侠的世界变成仙侠的世界啊!‘
’我摸去村通网主页看了一下,好吧,小学生!‘
’啊!那就难怪了,他们还没有能学到!虽然仙祖应...
’啊!那就难怪了,他们还没有能学到!虽然仙祖应该是全民皆知的,但是他本人后期非常低调,世人也愿意配合他的低调。所以现在除非初中生以上,否则不知道也很正常。‘
“好了,我一个不注意你们就歪楼!”沉默半天的念念终于发现弹幕又在歪楼,表情更加无语了,“既然有小朋友不知道仙祖,那我就先大致给你们过一下他的生平吧!知道的小伙伴就当复习了啊!”
“爹,小弟还不回来,不会出事了吧?”镜湖山庄内,张玉森一家坐在一块儿围观着水镜,长子张成峰对于迟迟未归的弟弟很是担心。
不过即使他这么安慰长子,但自己心中对于幼子的担忧却是之多不少,一旁的张夫人也早已哭成了泪人,好不容易才被丈夫和两个儿子安慰下来。毕竟张成岭离开镜湖山庄去往越州城是为了给作为母亲的她买爱吃的点心。
”爹娘,念姑娘要讲小弟的生平了,既然小弟能流芳百世,相比他此时也是安全无虞的。“二子张成峦是个读书人,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听到念念要说张成岭的生平,赶忙安慰父母。
水镜之上,念念也开始了她的讲述,”张成岭,镜湖山庄遗孤,镜湖大侠张玉森之三子。十四岁那年,镜湖山庄被灭门,仅余张成岭一人在一位前来报恩的老渔夫的庇护下逃出生天,也正是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他日后的师傅,四季山庄第五代庄主、天窗首领周子舒。“
”娘!/夫人!/师母!“听到镜湖山庄被灭门,一直强撑着的张夫人瞬间晕了过去,山庄内顿时乱成一团。
越州城的客栈里,自从念念讲到了镜湖山庄灭门的消息,张成岭就开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抓着他身边周子舒的衣服,嚎得三里之外都能听到。
周子舒被这孩子抓着衣角,稍一动弹便是更猛的一阵哭嚎,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听之落泪。他只好伸出一只手,安抚地摸了摸少年的头,“成岭啊,别哭了,这事情如今不是还没发生呢嘛!事在人为,我们这么些人,总会有办法的。对吧?”说着还抬了抬下巴,示意对坐的温客行赶紧也来安慰安慰孩子。
温客行摇了摇扇子,对于某些人指使起自己来毫不客气的表现并不反感,这大概是早前的流云九宫步的好感度加成吧?!“没错,小成岭,如今这水镜遍布五湖四海,想必你家中也能看见,令尊张大侠提前得知了日后的事情,必会早作准备,你就安心吧!”
“可...可是...”张成岭依旧抽抽噎噎的,有话想说,却又被一个哭嗝给噎了回去。一边的顾湘倒是不耐烦了,这姑娘平日里最是风风火火,早就看不惯张成岭这扭扭捏捏的性子了。“可是什么可是!?金豆侠,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羞羞脸哦!”
“可是我已经十四岁了啊!”憋了半天的一句话总算说出了口,却未曾想竟是这般。’所以这水镜要说的未来便是从现在开始吗?‘周子舒与温客行不约而同的想道,两人目光一瞬间对上,又快速移开,各自“心怀鬼胎”。
’仙祖这么惨的吗?虽然知道后期仙祖会崛起,毕竟是引领仙侠时代的男人,但是初期也太惨吧!?‘
’所以仙祖是成长流的?‘
’哈哈哈!STM成长流!你直接说起点流男主得了!‘
’还是无CP的那种!据说仙祖一生未婚,只收养了一个女儿,叫...叫...‘
“刚才说到张成岭拜的师傅,四季山庄先代庄主,前天窗首领周子舒,这个人物几乎贯穿了张成岭的前半生,是武侠时代的张成岭生命中重要的人之一。这个任务等后边在日记中出现了我们再展开讲讲...”
‘念念还说我们歪楼,她不也歪楼了嘛!’
‘我有预感,这位师尊大人在仙祖的日记里出现的频率可能很高哦!’
‘姐妹,自信点,把可能换成一定!’
“咳咳...我们回归正题,老渔夫虽然把张成岭从混乱中的镜湖山庄带了出来,但他本身武功不高,又带着个拖油瓶,自是不敌那些来灭门的人的,也幸好因为张成岭的心善,当时还不是他师父的周子舒正在镜湖山庄之内,出手救下了二人,安全离开了镜湖山庄。后来老渔夫重伤身亡,临终前将张成岭托付给了化名周絮的周子舒,托他把孩子安全送去太湖派三白大侠赵敬的手中。”
‘有一说一,如果当年周子舒没送张成岭去太湖派,直接回了四季山庄,哪怕送去岳阳派高崇那边也好,是不是未来的走向就不一样了呢?’
‘楼上别做梦了,且不论周子舒会怎么做,但光去岳阳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毕竟傻白甜和铁憨憨加在一起也斗不过心机婊!’
‘没错,五湖盟这五兄弟中,陆太冲记载较少,不好评价;婶婶是公认的傻白...甜,毕竟后期报完仇还是挺甜的;张玉森记载也不多,但从零星的记录里看,是个有义气但是又不是特别有担当的吧;高崇则是典型的江湖侠客,没有绝对的好坏,正直但也做过亏心事儿,最后为了心中的大义自绝于五湖碑,可悲可叹。’
‘楼上没提赵敬,那就我来补充吧!如今留下的关于赵敬的记载也不多,太湖那边根本不认这代掌门,五湖盟也对他讳莫如深。倒是听四季山庄的人提过一些,貌似他是个反派?扮猪吃老虎,前期装柔弱,把几个哥哥都弄死了之后自己上位,就留了个傻白甜的婶婶来欣赏他的宏图霸业,顺便体现他的...心软,好歹留了个兄弟的。不愧是赵玄德!’
‘怎么不提称爸武林?if四处收义子,然后送去各门各派做卧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魅力!’
“二弟...”高崇上下打量着赵敬,从前未曾注意,他这个二弟竟是如此深藏不露!?听这水镜的意思,四弟家的灭门惨案和后来自己自戕于五湖碑都是有他在幕后做推手!?
“大...大哥,你这么看着我做啥?你不会相信这水镜上的胡言乱语了吧?”赵敬心中一紧,他这个正直过头的大哥不会看出什么了吧?自己的计划还没完成,就要被这该死的水镜破坏了?得想个办法!
几次三番被“未来之人”说傻白甜的沈慎默默站在一边,虽然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多说多错,他还是继续看着吧。
“我们也不提五湖盟的各位老祖宗了,毕竟这是五湖盟一段悲痛的过去,之后日记中肯定会一一展述的。当时丹阳派都绝后了,如今的五湖盟其实只是一个象征意义吧!”念念也看到了弹幕中的你来我往,“还是接着说张成岭吧!五湖盟当时的确是乱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件东西——琉璃甲!而刚刚逃出生天的张成岭的身上便有一块琉璃甲,其父张玉森在混乱中以某种方法将琉璃甲藏在了他身上,而他身怀一块琉璃甲一路从越州到太湖,从太湖到岳阳,几经转折。路途中还遭遇各种追杀,却始终没被除了他师父和师叔以外的人看出来琉璃甲的所在。”
‘怎么又来了一个师叔?我缺课了?’
‘没有没有,懂得都懂,不懂得后边也能懂,听下去吧!’
’没错没错,划重点,这个师叔记住他,以后要考的!‘
‘师叔?四季山庄如今不过剩我一人,哪儿来的师叔?莫不是...我甄家弟弟?’师叔二字一出,瞬间牵动了周子舒的心神,也让他漏掉了一旁温客行那神色莫名的表情。
顾湘左看看自家主人,右瞅瞅小哭包张成岭,偶尔撇到乞丐装的周子舒还要打个哆嗦,自娱自乐倒也快活。张成岭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如今正坐在一边抽抽搭搭,手倒是抓着周子舒的衣角不放,也不嫌弃他如今这番尊容,只觉在这乞丐身边莫名的安心。
我大概也是个话唠,写了两章了还没写到日记
改了几个别字,修了一点小bug,另外统一一下格式(5.23)
“你TM干什么!”
张哲瀚!
他当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一个箭步往楼上奔去。
看到男人把张哲瀚按到墙上强吻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一把将毫无防备的李存勖推的踉跄,伸手把张哲瀚揽在身后。
他不敢回头看,眼睛红的快要哭一样却强势的瞪着那个不知廉耻的男人,生怕身后的人推开他走向前去。
他害...
他害怕张哲瀚被说服重新投入男人的怀抱,更害怕他讨厌他。
“你就是龚俊吧。”李存勖站稳后摸了摸唇角,似乎在回味什么的样子,看的龚俊恨不得一拳打在那人脸上。
“是我,怎么了?”
“就你这样。”他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龚俊,嫌弃的说:“配得上小哲么?”
他掏出手巾擦了擦刚刚被锅铲掉落弄脏的手指,和龚俊对上视线:“我能给他所有他想要的,你能吗?”
“李存勖,我们的问题不要牵扯到别人身上。”张哲瀚握住挡在身前的手捏了捏,没有放开。
“怎么,这就护上了。”李存勖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冷笑道:“是不是他在床上比我伺候的要好啊,这么喜欢?”
“李存勖!你过分了。”张哲瀚环住想要冲上去给他一拳的龚俊,自己也气得不成样子。
“我过分?”他眯起眼睛道:“张哲瀚,你不要逼我。”
李存勖走过去按住龚俊的肩膀盯着张哲瀚说:“小哲,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条件,否则。”他收紧握着龚俊肩膀的手又凑近张哲瀚的耳朵:“当心你和你的男人。”
好不容易忍到男人走出去了,龚俊立刻忍不住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张哲瀚想要点解释。刚才有外人在他也不好意思问些什么,那人还那样咄咄逼人,一副老子很牛的样子,看的他忍不住给他一顿打,不过刚刚哲瀚抱住他不让他去,那他就不去。
很是听话的龚俊盯着张哲瀚心里憋了一堆问题要问,“哲瀚,他刚才是不是欺负你了。”
“那个混蛋说什么条件是啥?”
“我也可以给你所有想要的。”
“不要答应他好不好。”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张哲瀚愣了一下,仰头轻笑出声,踮脚安慰般地抬手把高他半头的龚俊揽进怀里轻柔后颈,感受到刚才激动的龚俊软下来欠身迎合他的拥抱后说:“龚俊,我也……”可是我怕会连累你。
他伸手推开留恋怀抱的人,有些残忍地避开视线说:“先下去吧,不然大家会担心的。”
楼下众人确实很担心,很着急,因为自从李存勖下来之后所有人就跟被卡住嗓子一样蔫儿了,一句话也不说,全凭眼神交流,李存勖也懒得理他们,在众人的目光下施施然给自己搬了张椅子坐。
所以在一群快要憋疯了的人看来刚下来的两人就是他们的救星啊。
“快看!他们出来了。”第一个看到张哲瀚龚俊的是一直盯着三楼的李岱昆,毕竟作为新来的,大家都不太熟悉,他们的眼神交流也融不进去,索性一直看着三楼的门,盼着那两人下来,这样他就可以吃饭了。
(‘快看!他们出来了。’share。
‘我们也是不容易啊,三楼的vcr全被剪了,之前的也看不见,感觉中间少了很多事情都有些衔接不起来了。’赵敬。
‘没办法呀,那不是老板让剪就剪了吗。’叶白衣。
‘我们至今仍不知道小黑屋里发生了什么。’柳千巧。
‘但其实刚才在楼下能听到点声音,好像什么东西掉了。’大巫。
‘不是,他们下来怎么没拿上锅铲呢?’七爷。)
“张大哥,你们出来了。”
“快下来吃饭吧,要不一会儿还得再热呢。”柯乃予起身去端饭,把刚刚放进锅里保温着的饭菜都端了出来。
大家聚在饭桌前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虽然还是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三人的脸色大家互相使眼色简直无缝交流。
(‘哇,这个眼神交流牛的。’柳千巧。)
只是一直盯着一个人看总会被发现的。感受到餐桌上众人挤眉弄眼的小动作,张哲瀚放下筷子问:“干嘛呢你们,无声聊天呐。”
看众人不回应只是僵在原地不动了又疑惑的问道:“聊什么呢,那么入迷,饭都不吃了?”
“怎么,嫌我做的菜不好吃啊。”
“怎么会。”赵茜绷着个笑脸桌子下随脚踢人示意他们出来回应。
“昂,对对对,好吃,好吃的很。”周也作为被踹到的一员,当即拿起筷子就给马闻远夹了一大块子辣子鸡,“多吃点啊,多吃点,这个可好吃。”
(‘周也好会啊,让小马先试个毒,哈哈哈。’七爷。)
可怜的弟弟在一桌子人的注目下硬生生把这块辣到出奇的鸡肉块塞进嘴里,刚想说声好吃就被突如其来的辣呛红了脸,“好,咳咳咳,好吃,咳咳咳。”
“诶诶,不能吃辣就别吃。”张哲瀚心疼的看小孩一直在咳嗽给递了杯水过去,“这是我专门给龚俊做的,他不是四川人么,能吃辣,所以我才做的超级辣版本。”
听到这话龚俊抬起头来僵硬的把嘴里饭菜咽下去,颤抖着筷子夹了一块肉进嘴里,淡定淡定,这可是哲瀚专门给自己做的,一定很好吃!很好吃!
(‘哦,我看到他的筷子抖了,哈哈哈,他是不是也吃不了辣。’叶白衣。)
在俊子疯狂的自我暗示下终究是没有辣的咳出来,但也是憋红了脸说:“很好吃。”
接着就不停的夹张哲瀚做的菜,一眼看过去米饭上都是黑红黑红的。龚俊一边吃一边举起大拇指称赞张哲瀚的手艺,直把他夸得臊得慌,起身将炖在锅里的冰糖雪梨拿出来给他润润喉。
(‘不能吃辣还是要把张哲瀚做的全都吃完呐。’赵敬。
‘这就是爱情,啧啧。’share。)
见人走开一会儿,龚俊瞬间停下来,抢过弟弟的水杯喝了一口先缓着,顺便瞪一眼一直看他笑话的李存勖。
其实张哲瀚做的饭菜还算可以,只是有些过于辣了,不过还好有龚俊在,硬生生一口一口把张哲瀚做的菜都吃完了,得意的他以为自己厨艺变好了。
“小哲,我先走了,期待和你下一次见面。”李存勖欠身在他耳朵边说,不怀好意的看着瞪着他的龚俊,用只有他们呢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条件。”
“再见了各位。”
李存勖来的着急,回的也着急,本就是突然的打算,把之前节目组安排进来的人撤出去自己加进来,行李什么的也不带,因为就没打算在这边住下。
现在一个突兀的人终于走了,连和大家都不熟的李岱昆都出了口气,心想可算能放松一下了。
“对了,我叫李岱昆,还没认识你。”他走向低着头的张哲瀚,伸手出去。
张哲瀚被人从麻烦心事中拽出来,强打起精神伸手握回去,“你好,我叫张哲瀚。”
“那个什么李,嗯……”他像是想不起名字似的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就那个看起来可牛可拽的大傻是你前男友哇?”
这一问,本来仔仔细细刷着碗的柯乃予和赵茜手一滑,bang地一声把碗磕到池子里,还在喝水缓解辣味的马闻远和周也一口水喷出来,连龚俊也好像终于感受到辣一样咳嗽起来,看的李岱昆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又补充一句。
“不是,干嘛呀,我看他和龚俊那样子对峙可不就是一个前任一个现任么?”
“我猜错了?”他茫然地看着咳得更大声的龚俊不知所措。
“那他是你啥人,那么管着你,你爸啊?”
这下可是连张哲瀚都开始咳嗽起来,无语的跟他摆手。
“跟你没啥关系就成,我看他可烦。”
醉酒老婆在后半部分
大量第三人提及
——————
张哲瀚说他要去同学聚会,龚俊盯着人絮叨了好几遍少喝酒才放人出了门。
一顿饭吃得是热热闹闹,同学们吵吵嚷嚷着说着上学时的趣事,酒过三巡,走的走留的留,剩下的几个人便都往一处凑去。
——男朋友,来接我呗,就快散了
——好嘞,等着我啊
——爱你!我的宝儿~
——你喝多了
——没有哦宝贝(贱兮兮jpg.)
龚俊撇了撇嘴,犟,再跟我犟,一分钟换仨称呼还说没喝多抓起车钥匙就下了楼。
张哲瀚确实没喝多,他现在站起来都能走直线儿,不带晃...
张哲瀚确实没喝多,他现在站起来都能走直线儿,不带晃的,啥为啥跟男朋友说话好像喝了二斤白酒你们懂啥,那不是男朋友吗,那不一样,那叫情趣。
“小哲!”
可张哲瀚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别的意思,次次他开玩笑逗自己的表情让张哲瀚觉得怪慎人的,便不愿意和他有什么交集,几年下来也不过点头之交。
这人现下有点喝大了,张哲瀚见那人晃悠着步子举着酒瓶就过来了,另一只闲着的手就按在了张哲瀚左肩,作势就要往桌上的杯子里倒酒,张哲瀚头也没抬便伸了左手覆在杯口,李岩变了脸色,拿着酒瓶的手顿了顿,
“怎么,不给面子”
张哲瀚勾了勾嘴角,抬头迎上人目光,
“见谅,家里人不让多喝”
李岩讪讪收回手,坐在了张哲瀚身边的椅子上,
“你可不是听话的人,什么人让你改了性子啊”
“很重要的人。”
李岩盯着餐桌上的酒杯出了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当真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张哲瀚转过头看着面前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满脸桀骜一如当年,仿佛这天下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李岩,你喝多了”
李岩伸手便抓住了张哲瀚搭在桌上的手,他看到张哲瀚的脸色僵了一瞬,然后笑了笑,问他怎么了,
“那几年的情谊,你当我是什么”
张哲瀚笑着回他,
“朋友呗,你说什么呢李岩”
说完便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李岩神色清明了几分,知道自己该下了这台阶,但他不甘心,垂下头自嘲似的笑了两声,
“朋友,连好朋友都算不上是吗”
张哲瀚叹了口气,
“李岩,我当你是朋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在不违反我原则的情况下,我会帮你,但是也就止于此了,我们不会再有更深的交集了你明白吗”
“是吗…你的……很重要的人,是男朋友吗”
“李岩,这与你无关”
“所以我还是晚了很多步,对吗”
“你向我走来过吗”
李岩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释然,是啊,自己当年都没敢迈出一步,以朋友之名偷偷喜欢着张哲瀚,这么多年了又有什么资格旧事重提。
张哲瀚知道自己这么问可能有些过分,但他不是一个明知道答案还会拖泥带水的人。
他是那种,即使你没明确向我表达喜欢,我也会明确向你表达拒绝的人。成年人做事就是要干净利落。
“龚俊,我有点喜欢你,要试试吗”
这段关系是自己先表明了真心,没什么好丢人的,我喜欢你,你喜欢我的话我们就在一起。
说完也不顾身边人的反应就站了起来,和包厢里剩下的人打了招呼走出了门的张哲瀚感叹了一句,
“真是隔壁邻居吃花椒,麻了g……”
“哲瀚”
听到熟悉又让人心安的声音张哲瀚立刻换上一副累惨了的表情朝人扑过去,
“老龚!抱!”
龚俊被人扑了个满怀,抬手摸了摸人后脑勺,
“还说没喝多,我今天到底是谁嗯”
张哲瀚低着头埋在人颈窝里嘿嘿的笑,
“是老公,我的”
龚俊半扶半抱着给人送上了车,伏在人身前去够安全带的时候猝不及防就被勾住脖子咬了耳朵,咬一下松口便罢了,张哲瀚大有就这么叼着人耳朵睡上一路的架势,
龚俊拧着腰身弄好了安全带的卡扣之后伸手去推张哲瀚的额头,
“撒嘴,小野猫”
张哲瀚勾着人脖子的胳膊松了松,松口之后竟伸出舌头在人耳廓舔了一圈,
龚俊觉得很上头,很难搞,
“要命了祖宗,你睡觉吧行吗”
张哲瀚眯着眼睛看他,笑得像个使坏得逞的小狐狸,
“好~老公晚安~”
说完捧着龚俊的脸吧唧一口亲在人嘴上,然后无事发生一般歪在靠背上闭了眼。
龚俊直舔后槽牙:……你等回家的
龚俊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到家的,从下了车张哲瀚就像个八爪鱼一样盘在他身上,要不是自己腾出一只手死死拽着自己的衣领,怕是在电梯间就要被扒干净了,想了一下那个场面,龚俊直冒冷汗,
明日头条:某男艺人电梯间被扒光衣服,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把人甩在沙发上龚俊就去厨房煮了蜂蜜水,再回到客厅龚俊五官都抽抽在一起了,他家张老师,扒男朋友未遂,于是扒了自己。
脱都脱了……龚俊把张哲瀚抱进了卫生间。
想什么呐!龚俊只是想洗洗酒气熏天的老婆罢了,奈何躺在浴缸里的人还不老实,扑腾着就往龚俊身上泼水,龚俊耐着最后一点性子按住人上下翻腾的腿试图威胁讲道理,
“张哲瀚,乖一点儿,我要生气了”
张哲瀚当真安静下来,瞪着一双杏眼任由龚俊往自己身上抹沐浴露,
“老公”
“嗯”
“嘿嘿嘿”
龚俊被气笑了,
“傻样儿,起来,擦干了回去睡觉”
被喂了一杯蜂蜜水塞进被子里的人大概是折腾了一通,也不困了,开始嘟嘟囔囔,
“龚俊你知道吗,楼下超市的苹果涨价了,所以明天买点儿卫生纸,家里没有了,上次咱俩去的那家鱼粉特别好吃,明天我们吃火锅……”
龚俊一开始还答应着,后来发现这人完全想到哪说哪,没有逻辑,就是不停地说,翻身搂着人的腰一用力带到怀里,
“睡觉吧好不好很晚了”
张哲瀚眼睛瞪的像铜铃,扭着身子躲龚俊的手,
“为什么要睡觉,起来嗨啊老公!”
龚俊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好,起来嗨。
掀了被子又掀了人,龚俊两巴掌打在张哲瀚屁股上终于叫人闭了嘴,伏在人身上贴近那红透了的耳朵吹气,
“还闹吗,起来嗨啊”
张哲瀚脸埋在枕头里不说话,贴在身后的手威胁似的压了压,
“不…”
龚俊卸了力整个人压在张哲瀚身上,
“你要是还不想睡咱们就做点儿别的”
张哲瀚动了动,
“我困了……”
“行,睡觉”
“你好凶啊”
“大哥,我已经很好脾气了,你回忆回忆你这一晚上干了啥”
“……老公,苹果涨价了”
“……我错了哥,明天我给你买两箱,能睡觉了吗”
“老公晚安”
第二天一早俩人坐床上对峙,龚俊一手叉腰一手捏着张哲瀚的脸,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喝酒了”
张哲瀚瞪着眼反驳,
“为啥!我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龚俊挑了挑眉,
“那您给我说说您是怎么回家并且睡了一宿的”
张哲瀚转了转眼珠低下头开始沉思……遇见了李岩那个糟心的玩意儿,然后就被接回家,然后洗澡,然后睡觉,没毛病啊老铁!
但是看龚俊的反应自己明显做了什么戳他肺管子的事儿……啊这,难搞哦。
“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没下次了”
道歉三连,我家狗子最好哄了。
“没商量,要么下次带着我要么不许喝!”
“……哦,我想吃苹果”
“买,就买涨价那家的,买两箱”
哦卧槽,张哲瀚的记忆像开了闸门一样奔涌而来。张哲瀚又一头埋进枕头里了,怎么叫都不起。
不知道有人能get到我写的老婆性格的反差感吗
我快乐了
晚安
人设私设
非典型追妻火葬场
又名《所以说盲目看脸不可取》
又又名《论化丑妆后见到心动的相亲对象该怎么办》
一、酒吧里,灯光昏暗,声音嘈杂。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龚俊郑重其事地对一旁和美女“对酒当歌”的好友说。似是听到他这边有动静,已经有些上头的好友转过头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大声叫嚷道:“什么?你说啥玩意儿?我听不清!”龚俊无语地撇撇嘴,又加大声音说了一遍:“我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嗯……嗯?等一下,你说什么?”终于听清的好友也顾不上什么美女了,往他身边挪了挪,一脸八卦地问:“wc,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们龚大帅哥难得铁树开花,是哪个天...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龚俊郑重其事地对一旁和美女“对酒当歌”的好友说。似是听到他这边有动静,已经有些上头的好友转过头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大声叫嚷道:“什么?你说啥玩意儿?我听不清!”龚俊无语地撇撇嘴,又加大声音说了一遍:“我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嗯……嗯?等一下,你说什么?”终于听清的好友也顾不上什么美女了,往他身边挪了挪,一脸八卦地问:“wc,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们龚大帅哥难得铁树开花,是哪个天仙下凡般的大帅哥俘获了你的芳心啊?”“得了吧,瞅你那三八的样子。”龚俊嫌弃道。接着又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嘛,天仙倒是真的天仙。”
“靠!谁呀谁呀?你快tm说啊,别吊人胃口了。谁不知道你的择偶要求高的离谱,你妈半年前好不容易按照你的要求找了个差不多的,结果你见了一面就再也不肯提了。”“住口!黑历史不要提了。”龚俊恐吓他,作势要打人。好友嬉皮笑脸地往旁边一躲:“得得得,不提不提。”
二、说起来也奇怪,龚俊这种除了个子高一点、身材好一点、收入多一点、性格暖一点之外都挺普通的人,居然连个合适的对象都找不到。以上出自龚俊对自己的评价。好友听了以后下意识就给他来了一拳:“还有,您还比普通人自恋一点。”
总之,各方面都很优秀的龚俊却始终单身。别人问起原因,他也以“没有遇见合适的”搪塞过去了。“追你的也不少啊,我看你就是要求太高了。”他的要求:性别男,长得好看,阳光开朗,喜欢运动,多才多艺,脾气好。“这也没有很高啊。”龚俊不解。“上次追你那个男的,我看就挺符合你这破标准的,尤其是长得好看这一点。他完全都可以靠脸吃饭了,你居然说他长得一般。”好友不屑。“哎呀,没有眼缘嘛。”
“大龄”单身男青年自己发愁的同时,也把他的母上大人愁坏了,天天托身边的人给他物色一个好“儿媳”,好“女婿”也行(龚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就着急着要让儿子去见见。他起初还不愿意,后来被母上威逼利诱(其实主要是威逼)着去相了亲。
三、约的是一个挺有格调的餐厅,龚俊虽说对即将见到的相亲对象并没有很大的期望,但还是好好打扮了一番。所以当他西装革履地坐在一个卫衣配短裤、甚至还穿了拖鞋的寸头男人对面时,他的心情五味杂陈,满脑子都是“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合适的理由离开。”“你好,龚俊。”男人开口,万幸的是他的声音竟然还蛮好听,“我是张哲瀚。”龚俊挤出一个假笑:“你好你好,听我妈说了你几次,今天可算是见到了。”似乎是觉察到了他的不情愿,两人面对面坐着沉默了一会儿,张哲瀚索性开了口:“那个,我今天还有别的事,要不咱们改天再约?”“这样啊,太遗憾了。那就下次吧。”龚俊心里早已欢呼雀跃,表面上还得演出一副遗憾的样子。
四、回到现在。
那天的聚餐,龚俊一开始也不愿意去,可还是他母上,非要拉着他一起去。“人家一家三口都来了,你不到场,像话吗?再说,以后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早见晚见都得见,你说是不是?”“妈,我懂。但你们在一起聊天,我也插不进去呀,有我在你们也没法聊得尽兴。要不我给阿姨买个礼物,你给带去,我心意到了就行。好不好嘛,妈。”龚俊撒娇道。“没事儿。他们家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儿子,可以陪你聊。而且,你们很有缘哦。”
最后龚俊还是被妈妈说服了,答应去聚会。但他也没多认真收拾自己的仪容,洗了把脸、随便选了件平时外出的衣服就出了门。“我妈刚刚说穿的休闲点就行,那应该就不用太在意吧?”龚俊心想。
落座之后,两家开始叙起旧来。龚俊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假装用心在听长辈们说话,其实一直偷偷摸摸地用余光去瞟那个人。“他应该就是邻居家和我差不多大的儿子了。”龚俊想,“要不要和他聊聊天?”但又犹豫了一会儿,毕竟这种行为怎么看怎么像故意搭讪。似乎是觉察到了他时不时投来的眼神,那人竟是径直走了过来,在他身边站定:“你好啊,是叫龚俊吗?我是张哲瀚。”说完,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你好你好。”龚俊发现面对这人,平时能言善辩的自己竟反常的嘴笨起来。“俊俊,你和哲瀚出去叙叙旧吧,一会儿菜来了我叫你。”母上大人开口,倒是给了龚俊一个话茬。“那咱们出去转转?这一片我还蛮熟的。”“行啊。”张哲瀚点头答应。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呃……你今年多大?”龚俊随便扯了个话题。“快三十啦。”龚俊启动彩虹屁模式:“真的吗?我还以为你是二十四五呢,长得好显小啊。”“切,得了吧。”张哲瀚用手在他肩膀上轻锤了一下,“这种我妈用来和她的好姐妹们商业互吹的话,对我不好使。”“那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以后住的近了,可以一起出去玩啊。对了对了,你在哪上班?做什么的?累不累?工资高不高?”张哲瀚停下脚步,板起脸来:“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啊?”龚俊被他这样一搞,有些慌张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算了,不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哲瀚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然后便演不下去了。“你逗我呢?”龚俊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也不禁被他逗笑了,“你这演技,金马奖级别的吧?”“你这傻白甜的程度,估计是懒羊羊级别的。”“别胡说八道,懒羊羊很聪明的好吗?”龚俊忍不住反驳。“它明明那么傻,每次都被灰太狼骗得团团转。”张哲瀚怼回去。他俩为了懒羊羊和灰太狼到底谁更聪明争辩了好一会儿。“你不觉得咱俩很幼稚吗?”“我早就想说了。”对视一眼,又止不住地笑起来。
“哈,上钩了。”张哲瀚心想。
————————————————————这篇应该也是有后续的
我最近比较忙,要考试了呜呜,更文也比较慢,在这里给大家磕一个,orz
目前进度27集~
你不配套餐送达~
全文6K+~
祝大家观看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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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坐在半山腰吹奏玉箫,用箫声来引导叶白衣的到来。
叶白衣也确实飞身赶去,却在中途被周子舒拦了下来。
“叶前辈,子舒在此恭候多时。”】
温客行慌张的看着周子舒:“阿絮!周子舒!你还说我!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能帮我拦下来吗?你的伤势……”
他家阿絮的钉伤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五感渐渐丧失,功力也近乎枯竭,以这样的状态去阻止叶白衣那老妖怪,简直是徒增伤痛。
周子舒笑了笑,听着温客行的箫声,饱含着刻骨铭...
周子舒笑了笑,听着温客行的箫声,饱含着刻骨铭心的爱意和对于家的温情。
他扭头看向这个在他面前不怎么精明,像一只花孔雀一般却一直跟着自己,不离不弃的鬼王,笑了,这哪里是鬼王?分明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是一只风骚且自知的骚孔雀,也是他的爱人,他的好师弟……
【“我就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温客行的身份?”叶白衣正色问道。
“知道,他是令徒容炫和师父的至交好友甄如玉甄大侠之子,是我失而复得的二师弟,亦是此生知己,今生爱人。”】
周子舒揪着温客行的耳朵,笑着说道:“好好听,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阿絮的哪一句话我没有放在心上?”温客行微红着眼眶,状似不满的问道。
“不许骗我,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这一句。”周子舒白了他一眼,“行了,好好听吧,这种话,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再说第二遍,以后啊,可就看心情了。”
叶白衣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只觉得可怜又无助,他喵的,他断定,自己肯定不会真的杀了这两小子,他算是看出来了,他不仅帮着他们当个跑腿的低三下四去找大巫,还在那里闲的没事干跑去吃了一顿狗粮!
可怜饺子没吃上,就被喂饱了。
【“他是先成为我师弟,而后才入了鬼谷,如果当时,我们能将他接回四季山庄,其后种种便不会发生。于情于理,我都无法置身事外。”】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温客行只是不屈从于天意,想要逆天改命,迎接光明而已,他何错之有?
温客行有权利恨任何人,因为很多人都对不起他,他实在是见过太多黑暗:利欲熏心的、虚情假意的、两面三刀的、冷漠无情的、残忍阴狠的……
世间的万恶都曾一一呈现在他面前,他却还能保持着至纯至性,吹奏出那样的乐曲,他没有迷失自己,因为他眼里有光,心中有希望。
“是啊,要是我当时直接将你们带回四季山庄,又怎会有之后这些恶心事呢?”秦怀章苦涩摇头,“叶前辈要是要算账的话,也带我一个,我也难辞其咎。”
叶白衣翻了个大白眼,哼,还真是师徒三人!
还有可恶的周子舒,满脑子情情爱爱,还要来这里怼他,秀恩爱,不知道他最爱的人已经命丧黄泉多少年了吗?在这里戳他心窝子。
【“他既然能在恶鬼相煎的极恶之地当上鬼主,你在这里却跟我说什么本性未失?”叶白衣僵硬的扯着嘴角,看着周子舒就像在看一个身陷情爱、无理取闹、失去理智的傻子。】
“怎么了?就不能是出淤泥而不染?怎么就近朱者赤近墨黑了?你讲不讲道理?非要一概而论吗?”温客行咬牙切齿的看着叶白衣,叶白衣才是那个没脑子的,气死他了,一场动手不可避免,阿絮的伤又要加重了。
周子舒原本不想用白衣剑,毕竟这是叶白衣所赠,可是如果没有受伤还好,总能缠斗许久,如今伤势严重,武功不到一成,几招下来,实在是狼狈得很,只能拔剑相向。
可惜,叶白衣也并没有手下留情,直接几招将周子舒击倒在地上,嘴角的血迹实在是刺眼至极。
“老怪物!你混蛋!”温客行抱紧了他家阿絮,恶狠狠的看着叶白衣。
在这个空间里,一切都变了,叶白衣没有对他们咄咄相逼,一直也算是看护有加,他也不能记恨这个叶白衣,但是不妨碍他看他更加不顺眼!
“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之内,看我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叶白衣看着周子舒的伤势,本来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浅笑道:“有本事的话,你试试。”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挨揍了,报仇的话,可要趁早啊。
“姓叶的,过分了啊……”事到如今,他可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直接说道,他心疼的看着周子舒,生怕叶白衣一个不小心,好大一个徒弟就被着老怪物杀了。
他才不会自行清理门户,他会和他家两个傻徒弟一起,迎战叶白衣。
老的还没死,怎么能让小的挡在前面?
【温客行感觉到了打斗的动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急忙赶过去,看着周子舒倒在地上,叶白衣举剑正要对他下狠手,温客行瞬间怒了。
凌厉的掌风直冲叶白衣的面门而下,招招向着叶白衣的要害攻去,但是温客行关心则乱,手上的攻势渐渐没了章法,一个失误,直接被叶白衣击倒,吐血倒飞出去,周子舒想要接住他,却被未卸去的力道掀翻在地。】
看着温客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想在叶白面前落了面子的倔强样子,周子舒无奈的笑了。
相较之下,周子舒反倒因为叶白衣的手下留情还能站的起来,急忙跑到温客行身边护着。
“自行了断?”甄如玉听到叶白衣的话,笑了,“叶前辈,我敬你是容大哥的师父,敬您一声前辈,但您也该有前辈的样子,欺负两个小辈,算什么本事?我们家阿行的生杀大权从来没有人可以替他做出决定,你更是不行。”
“你要杀便杀,我死于你手,必化为厉鬼,与这万恶的人间纠缠到底。”温客行疯狂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让叶白衣难得闭上了他的嘴,毕竟,这次,真的是他理亏。
但是自己现在还真管不了现世的自己,只希望,自己别真的把人给杀了,不然的话,这还让人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待着呀?
“安心安心,这俩人命大着呢。”七爷轻笑。
【“你不配!”眼看着叶白衣要动手,周子舒急忙挡在他身前,“叶白衣,甄如玉正是因为舍身相互容炫,才落得家破人亡,我师弟才因此幼失怙恃、沦落鬼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谁都可以审问他,你配吗?圣手甄如玉一生行善积德,救人无数,他的独子,为什么要遭遇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你和我师弟易地而处,敢问你自己能做的比他更好吗?想活下去,有罪吗?”
温客行听到这些话,看着他的光拼尽一切挡在他面前,护他一时周全,不禁落下泪来。
“恩归恩,仇归仇,我们师徒对不起温家是一桩,我承诺铲除鬼谷是另一桩,今日我要了他的命,来日,待我铲平鬼谷,完诺之后,我必将性命还于他。”】
“谁要你的命?用你还了吗?”温客行嫌弃的看着叶白衣,“你不杀我不就行了?我可不像你,我还要和我家阿絮长长久久的活着,才不想早死呢!”
“秦怀章的徒弟。”叶白衣没有管被温客行,反而是看向一直不怎么说话,没想到一鸣惊人的周子舒,“没想到啊,你小子倒是深藏不露,这一张嘴巴坏的很。”
“恕晚辈直言,人和人的命在他人的心目中可不是等价的,他的命,您怕是还不起。”他周子舒自认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作为一个杀手组织首领,和他说以命抵命这种话,不觉得可笑吗?
温客行的命在他这里是无价的,如果真要做出选择,别人的命,不要也罢。
叶白衣也听出了周子舒的意思,这不就是在说他的命在周子舒心里不如温客行值钱吗?
“你说我师父一定会大义灭亲,那你就错了,我师父一向见事至明,他要是知道我师弟的遭遇一定不会像你一样刚愎自用,不辨是非,他只会好好教导我师弟改过向善,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鬼蜮本在人心,你铲除得了鬼谷,铲的尽人心中的贪欲污秽吗?”周子舒似是力竭,或者说也许已经放弃了抵抗,打算和身边的人同生共死,轻叹一声,靠在温客行的肩膀上,“你不必念旧情,要杀,就将我师兄弟一起杀了吧。”】
“阿絮!”温客行如同屏幕里一样握紧了周子舒的手腕,眼眶通红看着他。
他的光,要陪着他一起赴死,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真的这么重要,即使在现世那种情况,即使对于温客行的过往知之甚少,原来,他也会选择站在自己身边。
“啧,多大的人了?还在撒娇,放手。”周子舒笑着看了他一眼。
“我不。”温客行得寸进尺的抱紧周子舒。
“别,轻点,疼。”听到周子舒喊疼,温客行急忙心疼的放手,检查周子舒的情况,旁若无人的亲密,是别人插也插不进去,却也心生羡慕的甜蜜温馨。
两家长辈相视一笑,默默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叶白衣看着屏幕上两人眼角的泪水,有看到这片空间里两人的嬉笑温馨,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这般做派,怎的感觉他好像成了那法海?坏人姻缘?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罢了,罢了。
切,两个臭小子,对着他这个孤家寡人就开始秀恩爱。
改天不做主桌吃他们的喜酒,他就不叫叶白衣。
难寻少年时,总有少年来,谁又何尝没有那么一段鲜衣怒马、嬉笑怒骂的年少时光呢?
他们真的很像以前的我们,却又比我们幸运的多,是不是啊,长青?
【叶白衣最后还是放过了他们,只要求温客行待在四季山庄潜心悔过,不准再踏入江湖纷争。
“阿絮,对不住,我一直想告诉你的。”温客行露出劫后余生的放松表情,看向倚在他肩膀上的周子舒。
“你是够对不起我的。倘若我没有猜透你的心思,见到叶白衣,你打算怎么着?”周子舒面无表情,直视前方,轻声问道。】
“阿絮,对不起。”温客行正要说什么,却被周子舒挥手打断。
“我知道你会说什么,你想拦着叶白衣,或者干脆死在他手上,也好过当着我和成岭的面戳破你的身份,不想看到我们失望厌恶的表情,是不是?”周子舒无奈叹息,看着温客行扭头躲过他的视线,他就知道,自己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阿行,你什么时候能够再多信任我们一点?我和成岭,还有你,我们一路走来,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我们又怎会因为身份厌弃你?”
“就是啊,师叔,你这种做法,是瞧不起谁呢?”张成岭不满又心疼的看着温客行。
“我是……”温客行苦涩一笑,他是瞧不起他自己,他不配你们对他这么好……
“在我心里,你配得上最好的。”周子舒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阿絮,你是故意绕开我,去找叶白衣的?那你要是拦不住呢?”温客行低头,对上这人明亮清澈的眼睛。
“你猜?”周子舒定定的看着温客行突然展颜一笑。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也笑了。
他们二人的结局不是本就注定的吗?
一切,尽在不言中。
【清风剑派山脚下为曹顾二人准备的小屋中,曹蔚宁温柔的看着为自己缝衣服的顾湘,顾湘害羞,别扭的说道:“你跟我主人也没相处几天,怎么这股子油腻劲越来越像他了?”
对着师兄莫蔚虚来送信,也说:“这俩人是江湖上认识的朋友,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整天鬼鬼祟祟,油腻当有趣。”】
顾湘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要糟,急急忙忙偷摸着要跑,却还是被温客行抓了个正着,一把揪住了耳朵。
“好啊,你这个野丫头,什么叫做油腻劲?”温客行笑骂道。
“本来就是嘛。”顾湘来到这里胆子也大了不少,朝着温客行做了个鬼脸,一个使劲从他手上挣脱,躲到周子舒身后,“子舒哥救我!”
“好了,老温。”周子舒心情还不错,也愿意同他们两人玩闹。
“哼,什么叫油腻?我那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然的话,我怎么能把我们天窗窗花、四季山庄庄花拐到手呢?”温客行笑道。
“滚蛋!”周子舒听到这个称呼脸色一黑,骂道。
【“师父,这是哪来的一群臭强盗将你们二人都打伤了,等你们伤好之后,我和你们一起去,端了他们的老巢。”】
“噗嗤,小傻子,怎么说什么都信?”温客行没忍住笑了,“你师父编谎话的本事不行也就算了,你还正好傻傻的听不出来,你们俩倒是适合做师徒。”
“哼,哪比得上您谷主大人谎话连篇?”周子舒瞥了他一眼。
“好阿絮,别生气嘛,就如同成岭说的,等我们伤好了,改天杀上这强盗的老巢长明山,给他好好端了老巢,如何?”温客行笑道。
“哼,大言不惭的臭小子,想端老子的老巢?看你本事咯。”叶白衣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小子,我看你脸上怎么那么多伤?我可不记得刚刚有打你脸,怕不是因为嘴欠被周子舒揍得吧?”
“你!”温客行咬牙切齿,果然,他和叶白衣生来就犯冲!
【“阿絮,我不想再对成岭撒谎了。成岭之所以家破人亡,我并非全无干系。我不明白,武库明明是一群人的决定,到了该承担后果的时候,五姓兄弟在哪儿?我爹爹为了他们维护他们,至死对武库的秘密守口如瓶,可他们却置身事外,当我们一家被逐出神医谷,被整个江湖追杀猎捕的时候,他们在哪儿?他们就能以牙还牙,为何我就不能以血还血?”温客行苦涩的道,“但是当我后悔之时,一切已经积重难返,即便你能原谅我,我又该如何面对成岭?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对成岭所做的,相较起五湖盟对我所做的,又有何区别?”】
“好孩子,谢谢你。”温客行抱住张成岭。
张玉森笑着看着这个画面,他的小成岭,真的长大了,跟着两位护他、爱他的长辈,他的未来是一片光明,他很放心。
什么仇啊怨啊,就让它们结束在他们这一代吧,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又不怕他莫怀阳,再说了,武功再好,明枪易躲,暗箭怎么防?再不然,我带上一堆药人,去把清风剑派变成死域。”蝎王娇憨的笑道。
“我曾经跟你说过,要销毁所有的药人,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赵敬怒喝,“你怎么还不懂啊,如果被外人知道,我赵敬和巫蛊邪术有半点勾连,我将身败名裂,被全武林围攻,更别提什么盟主之位了,这么多年来,我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你……你终于还是说漏嘴了。”】
“还以为赵大盟主改邪归正安了什么好心,没想到啊,是我想得太多。”温客行冷笑。
毒蝎眼眶红了,苦涩一笑,想他蝎王为了赵敬这个义父丧尽天良,坏事做尽,什么正义、良心、道义,他可以什么都不顾,在他心里,什么都抵不过赵敬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惜啊可惜,曾经的他把一颗赤诚的真心双手奉上,捧在他面前,他弃之不理,毫不重视,留给他的只有任务和欺骗。
什么父子一心同体,他蝎揭留波有用的时候,就是爱子,没用的时候,就是弃子。
他平生第一次觉得,要是自己当时没有被赵敬救回去就好了,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也不用像现在一样,这么伤心了?
【夜间,周子舒在一旁磨药材,但是又和往常有什么不同,他好似看不见一样,将药材放到鼻子底下闻过之后,才开始研磨。
温客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一酸,但是想到周子舒瞒着他们,不想让他们担心,也只好装作不知道一般,逗他开心。
他说是帮忙,却将药材洒在周子舒的头上。
“你是不是有病?”
“你不是在磨药吗?”
“我这药又不能治疯病。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再这样瞒着我擅作主张,师兄大耳光抽你。”周子舒狠狠的拧了温客行的肩膀一把,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放在温客行身上,只是落在一旁。】
“阿絮,你的眼睛……”温客行担忧的看向周子舒。
“还好,只是有时候看东西会模糊,一阵一阵的,至少现在还没有全瞎。”周子舒看了温客行一眼。
“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都不会让你有事。”温客行坚定地说道。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恶鬼头子,一旦找到了回人间的路,就变回人了,一个普普通通、婆婆妈妈的人,会向往没有秘密、没有阴霾的日子,会希望有一个人一直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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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六位小可爱:红色的叶子、一木火月夜、依牧、彼岸的萤火、狸吖、东凛月歌的打赏~爱你们~
目前进度25、26集~
全文7K+
更新晚了,实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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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蔚宁在河边取水的时候,遇到了桃红绿柳劫持着高小怜走过,曹蔚宁救人心切,和顾湘打了一声招呼,就要冲上去救人,还是顾湘脑子灵光,让曹蔚宁先上去盯梢,自己赶紧跑到离他们不远的断剑山庄求援。】
“傻小子!脑子里装的怕不都是浆糊!”范怀空瞪着曹蔚宁,“清风剑派让我们惩奸除恶,除魔卫道,但也没让你们在实力不济的时候以身徇道,白白送死啊。如果没有小阿湘,你直接冲上去,早就死透了,谁也救不了!哎...
“傻小子!脑子里装的怕不都是浆糊!”范怀空瞪着曹蔚宁,“清风剑派让我们惩奸除恶,除魔卫道,但也没让你们在实力不济的时候以身徇道,白白送死啊。如果没有小阿湘,你直接冲上去,早就死透了,谁也救不了!哎呦,气死我了。”
温客行又一次对于曹蔚宁的小白程度有了新的认识,这莫怀阳老奸巨猾,心狠手辣,没想到教出这么一个大白兔,还真是要气死这老头了。
温客行想到这里,扫了莫怀阳一眼,本只是为了瞧瞧他的脸色,却不想看到莫怀阳阴狠的眼神一直盯着曹蔚宁顾湘他们方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高崇那厮倒是个还算不错的家伙,但是他看人的眼光实在是差的可怕,身边信任的人不是愚蠢直白如沈慎,就是隐忍阴毒如赵敬,那这莫怀阳……
温客行向来警惕,即使莫怀阳答应了曹蔚宁和顾湘的婚事,那也是被逼无奈,如今温客行留了个心眼,时刻注意着莫怀阳的动向。
但是下一瞬,他就反应过来,这片空间不允许动手,应该不会有事,最主要的是现世的发展。
温客行又看了一眼气的骂街的范怀空,微微一笑,怪不得曹蔚宁没有长歪,原来清风剑派还有这样一个明事理的。
“师叔,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冲动了。”曹蔚宁羞红了脸。
“你最该道歉的是小阿湘!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范怀空生气的给曹蔚宁使眼色,还不赶紧哄哄媳妇,改天跑了都不知道,没点眼力见,蠢憨憨!
“对不起啊,阿湘,我可蠢了,你千万不能嫌弃我,不然改天被卖了,都不知道。你可一定要看着我。”曹蔚宁讨好的看着顾湘。
“噗嗤——蠢死了!没有我你可怎么办?”顾湘眼珠子一转,“算了,再怎么蠢呢,也是我选的,只能受着,知道你救人心切,口不择言,我这次就看在小怜姐的面子上原谅你了,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黄鹤来找桃红绿柳索要高小怜,谎称高小怜如今没用,想要独占好处,让桃红绿柳背锅,桃红绿柳也算是老奸巨猾,假意要打死高小怜来试探黄鹤,却被曹蔚宁信以为真,一下子冲上来暴露了行踪。
不过幸好曹蔚宁一句无心之言暴露了黄鹤的意图,三人内斗,起了争执,曹蔚宁见状,急忙趁机拉着高小怜转身就跑。
但是桃红绿柳毕竟多年搭档,配合默契,直接杀死了黄鹤,追了上来,曹蔚宁让高小怜先跑,自己想去抵挡一二,却没几下就被两人打伤在地,关键时刻,顾湘带着沈慎前来救场。】
看到曹蔚宁这傻小子直接冲上去制止,长辈们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看到沈慎赶来,众人才算放心下来。
顾湘早就气不打一处来了,追着曹蔚宁就打:“傻子!傻子!气死我了!不是都说了让你跟着就好吗?这么赶着去送死啊!”
“阿湘,对不起,我这不是救人心切吗。”曹蔚宁不敢躲,只能受着。
“哼!气死我了。”顾湘气哼哼的扭头不去看他,“我不管,未来三天你都不许和我说话!”
“好了,如今也算是万事大吉,蔚宁没事,小怜也救出来了,可以放心了。”张玉森笑了笑,劝解道。
“好什么好?不要忘了,现世可不是这片空间,姓沈的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如今他知道温客行是鬼主,谁知道这蠢货会不会对阿湘下手。”温客行冷哼一声,瞪向沈慎。
“对不起,我……”沈慎脸色一白,这才想起来,以自己对自己的了解,他很有可能对顾湘动手,他和温家的矛盾已经够深了,要是再加上顾湘,那他可真的就百口莫辩了,这仇恨也更是积怨颇深了。
他只希望自己可以放过顾湘,同时也放过自己。
桃红绿柳本来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毕竟沈慎作为大孤山派掌门,武功也很是高强,再加上他们方才和黄鹤缠斗,有所损耗,更是不敌,却不想高小怜会给他们求情,还给他们道歉。
【“沈叔叔,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我们五湖盟欠他们夫妻一条命,今日便还回去吧。”】
“我也看到了,你们确实回护小怜,这份恩情,我也铭记在心,你们掳走小怜的事情就此作罢,上一辈的恩怨,确实不应该牵扯到下一辈身上,我们五湖盟确实对不起你们,想要报仇,可以来找我。”沈慎对着桃红绿柳的方向点点头。
绿柳翁回了一礼,桃红婆却还有些犟,神色复杂的看了屏幕中高小怜一眼,不再言语。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不想再过孤魂野鬼的日子了,我想找一条回人间的路,和他过一辈子。”
“你既然知道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为什么还要找我救人,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没办法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我找了一个把命排在义气后面的男人呢。只能有样学样。你念在我这份善心的份上,你告诉我,群鬼册上到底有没有我?”
沈慎似是有感于顾湘的话,别过头去,说了一声:“没有。”
“没有就好,这样曹大哥就永远不会知道了,你们在杀我之后能不能瞒着曹大哥,就说我被黄鹤杀了,这样他就不知道我在骗他了。”顾湘似是认命一般,说完这些话,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沈慎挣扎一番,不知是被顾湘与曹蔚宁的深情感化,还是高小怜的劝说有了作用,他最终还是没有杀掉顾湘。】
“小怜比我好,比我清醒,他不像我,一辈子活的稀里糊涂,大半辈子,连身边人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沈慎长舒一口气。
向往人间又有什么错呢?顾湘沦落鬼谷,出谷以来也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倒是帮了他们不少忙,他沈慎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自然也不会过多苛责。
桃红绿柳那个样的恶人,他都能放过,又怎么会容不下一个紫煞小鬼?
就如同周子舒所说:坏人放下屠刀尚且能立地成佛,好人做了坏事又怎能一概而论,直接否定?
“哼,幸亏你没有杀了我们阿湘小丫头。”谷妙妙轻哼一声看着沈慎。
“阿湘,你怎么可以骗我呢?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呀?”曹蔚宁红着眼眶,听着屏幕里顾湘的一番话。
要是他的阿湘真的因为他的鲁莽丧命于黄鹤之手,他都不知道他会自责到什么地步,定是恨不得以死谢罪,去陪着阿湘,走那冰冷刺骨的黄泉路。
【“为师自艺成之后,就很少在拳脚功夫上花心思,要是你师叔愿意点拨你几招,那你才受用不尽呢。”周子舒笑了笑,将话题引到温客行身上。
“这算什么?哪有自家徒弟不交,反倒让外人插手的道理?”某温要被甩手掌柜周子舒气笑了。】
自创立天窗以来,多少年间,周子舒只是作为一个杀人机器活着,被晋王利用,那样快意洒脱的拳脚比试,还真是好久没有过了。
“你是外人吗?”周子舒难得开玩笑,笑着看向温客行,“哦,原来我师弟竟然一直把自己当外人,看来,倒是我这个师兄的失职。”
“呸呸呸,才不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是内人。”温客行脸色大变,生怕周子舒不要他。
“那成岭的武功,你管不管?”周子舒轻笑,眼中满是计划得逞的狡黠。
“管管管,我家阿絮的话怎能不听?”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的样子,只觉得可爱的紧。
周大首领何时这样依靠过一个人?又何时毫不避讳的对着一个人撒过娇?
听到张成岭好奇的询问温客行一身武功的师承,温客行面露难色,周子舒果然急忙打断,不在提及这个话题,从其表现来看,他家阿絮,果然已经猜到了他鬼谷谷主的身份。
【三人去后山祭拜秦怀章,张成岭嘴皮子上下一碰,很多话就和倒豆子一样倾泻而出。】
“哎哟,我老人家的耳朵不好使喽。小娃子怎么这么能说啊,和你爹一个德行。”秦怀章笑了,“成岭这么能说,将来一定能当一个好师父,光大四季山庄、龙渊阁和镜湖剑派,唔,这么一想,我家小娃子还挺忙的。可要努力了,背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师父,不,秦伯伯,您在天有灵,可曾看到我爹娘?我既盼人死后有灵,又怕你们当真看见,怕你们看见我这一路杀人如麻,一开始,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会假装此刻受苦的不是我,而是甄衍做的一场噩梦,等我一觉醒来,自己还身处在那个农家小院里,世间永远停留在您收我为徒的那一刻,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不是甄衍身陷噩梦,而是我,做了一个身为甄衍的好梦。”
“苍天无道,善恶无报,既然如此,我宁愿化身恶鬼,与老天讨还一个公道,这二十年来,我身体里流的不是血,是恨,唯有复仇的念头,支撑着我从地狱幽冥之中爬出来,世人皆负我,举世皆可杀。我便发誓要将这伪善的江湖付之一炬,要把这些魑魅魍魉统统赶回地狱,如果这是罪,尸山血海,滔天大罪,皆由我一人来承担,若要我陪葬,我愿与此浊世共焚。”
“可是,既已将我投入地狱,为何又给我指明一条通往人间的路?”】
“皆有你一人承担?”周子舒挑了挑眉,看着低头不语的温客行轻啧一声,将他的头抬了起来,“能耐了你?这般滔天大罪,你承受得起吗?”
“阿絮,我……”温客行心里一慌,急忙正要说什么。
“哪里轮得到你?”周子舒看着愣住的我温客行,无奈的笑了,温柔的看着温客行,抬手轻轻抚弄着这人的发顶,这人一头长发,可真硬啊,都说头发硬的人脾气都犟,这倒是真的,“师兄我还在这里,承担责任又哪里轮得到你?”
他周子舒自问不是什么大善人,善恶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侯未到,温客行的苦痛,他已经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么,如果不把这份痛苦还回去,以牙坏牙,以眼还眼,那他这天窗创始人,岂不是很没面子?
阿行,你一直是我甄家弟弟,若有来世,希望,我们可以一起长大,做那两小无猜的,一生挚爱。
温家夫妇泣不成声,秦怀章也红着眼眶叹息着。
温客行的这番剖析令在场大多数人为之动容。
巫溪紧了紧握着景北渊的手,心里暗暗决定,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医治好周子舒,让这两人,好好的。
景北渊自是能理解这人向来直来直去的性子,也知道他的意思。
可是,越发深入的了解温客行,他心里就越发不安,温客行的性格是偏执有缺陷的,如今是有着周子舒来做他的枷锁,当他的剑鞘,温客行才能心平气和的抑制这种毁天灭地的疯狂想法,那要是……
景北渊摇了摇头,但愿是他想多了吧。
【温客行的梦中,小甄衍在村子里被一群孩子欺负,是一个年轻男子救了他。
“小朋友,你是不是姓温?”】
看着温客行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一旁床头燃着助眠的醉生梦死。
“怎么回事?”温客行皱眉,突然头痛欲裂,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熟悉?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吗?”
“老温!”周子舒看着捂着脑袋痛苦不已的温客行也是慌张无措,难道是孟婆汤的缘故?
沈慎对于赵敬还算熟悉,虽然没有露脸,但也能够从那衣着和声音认出这人的身份,不正是赵敬吗?
甄家夫妇看着痛苦的温客行,心痛不已,急忙上前,但是对于醉生梦死也是知之甚少,一时之间也很是无措。
巫溪递过来一粒药丸,轻声说道:“醉生梦死的原料是忘忧草和七种香花,而孟婆汤的配方则是忘忧草和七种毒虫,看来,也许是因为相生相克,这醉生梦死阴差阳错成了孟婆汤的解药。”
“哈哈哈哈,我还是忘了,我还是忘了!”温客行的笑声低低的响起,之后逐渐放大。
“老温,这不怪你。”周子舒抱紧了他。
“我以为我的意志力能够强行抵抗孟婆汤的药性,没想到,我心中最大的执念,竟然是我之前的引狼入室?原来,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如果不是我,爹娘也不会……”
“不是的,阿行,这不怪你,是赵敬这个狗贼阴毒狠辣。”谷妙妙不赞同得说道。
“赵敬,我温客行此生与你不死不休!”温客行看着赵敬,眼神恐惧,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大清早,平安银庄的人来四季山庄送信,周子舒他们才知道,这平安银庄出自七爷景北渊之手。
“北渊这个人怎么会和这臭铜钱打起交道?”】
“嘿,子舒这是何意?我看着像是不爱财的人吗?”景北渊调笑道,许是知道自己在现世里马上要和周子舒他们见面,心情都不自觉得好了不少。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大名鼎鼎的南宁王缺钱?还是南疆首领大巫缺钱?这种东西,怎能入了你们二人的眼?”周子舒斜眼扫了二人一眼,调笑道。
“唉,这不是为了我家巫溪做打算吗?好歹也是去了南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来到了大巫这里,可不得为这南疆打算一番。”
“平安银庄还在帮我收集中原的消息,以备不时之需。”巫溪看着景北渊,一张很少有表情的脸上如今是温和的笑意。
温客行有些牙酸,一直以来都是他和阿絮在秀恩爱,完全没有料到会被别人秀一脸。
【三人在一家酒肆闲聊吃酒,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姑娘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温客行似有所感,说着要去找补画的高手,其目的不言而喻。
“行,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不然啊,没人做饭。”】
周子舒的意思也是很明显,你不回来,我和成岭就不吃饭,我们一直在等你,四季山庄没有你不行,不完整。
“子舒啊,这可不行,你看看,不能对于客行太好,这不,背着你偷偷会美女去了。”秦怀章看热闹不嫌事大。
“师父,您可饶了我吧。”温客行哭笑不得,讨饶道。
“师父,您别闹了,这姑娘您也见过,就是之前被阿湘从急色鬼手中救出来的云栽啊。”周子舒无奈扶额。
“我当然记得,这不是让你长点心吗?你别忘了,这姑娘当时明摆着对温客行有点意思。”秦怀章哈哈一笑。
“师父!”温客行急了。
【群鬼册的出现,让众鬼的生活都不太好过,简直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食尸鬼还以为整天这个派杀了那个派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是温客行带着其他恶鬼干的,但是显然温客行一直在周子舒这里忙前忙后,根本不可能做这些事情。
一直都是毒蝎和背叛的无常鬼他们。
食尸鬼:对不起,是我误会谷主了,现在的谷主,再也不是那个专心杀人搞事业的谷主了。
“我才不呢,君子远庖厨。”】
“温客行。”周子舒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阿絮……”一听周子舒叫着自己的全名,温客行就知道要遭,委委屈屈的应声。
“你要教我做饭是几个意思?难道你还想走不成?怕我们饿着?交代后事呢?”周子舒气不打一出来。
“对不起,阿絮。”
“别跟我说对不起!烦着呢!”周子舒不理他。
他又何尝不知道温客行心中所想?
想来叶白衣没道理不知道温客行鬼主的身份,自然会对温客行下手,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鬼主的身份,温客行只能选择独自面对。
“温客行,以后,这种事情,你必须和我一起面对,至少让我给你出谋划策。”周子舒平淡却认真的说道,“如果你把我当外人,这种事情都要瞒着,那师兄也不会和你客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当外人,就让你当个够。”
温客行一听,就知道周子舒是真的生气了,急忙运用自己的语言艺术哄人。
【另一边,蝎王也知道了孟婆汤的解药便是醉生梦死,想要给喜丧鬼解除药性,恢复记忆,从而知道有关赵敬的事情,知道真相。】
周子舒一阵懊恼,谁能想到,不过是为了让他睡得好一点,却不想误打误撞让温客行恢复了记忆,给他带来了痛苦。
不过,尽早恢复记忆,也是好的,至少,不会让他继续蒙在鼓里,想无头苍蝇一样迷茫,没有明确的目标。
蝎王看着当时的自己还抱着侥幸心理,期待一切都是别人的造谣,事实就是如同赵敬所说。
愚蠢!天真!得知真相,一定会大失所望的,这又是何苦呢?
他又怎么能对赵敬抱有希望?
【“你哪拐来的丫头?傻乎乎的。”范怀空慈祥的看着顾湘。
“我不傻。”
“你不傻?不傻怎么被会被我这傻师侄拐跑了呢?”】
顾湘笑了,她素来对于别人的善意和恶意看的很准,自然知道这位范师叔的好。
即使因为封山,多事之秋,有些事情不方便让她知道,但待她的心意,顾湘能真切的感受到。
“谢谢范师叔,谢谢莫师兄。”顾湘笑道。
“哪里哪里,小阿湘客气了,你以后要是再来,我们定比这更好。”
温客行看着他们不算差的态度,对于范怀空和莫蔚虚的印象瞬间好了不少,也算是松了口气。
【蝎王从喜丧鬼那里显然是知道了什么,怒气冲冲跑来质问赵敬,却被赵敬一番情真意切的说辞打动了。
“义父无子无女,只有你这一个最亲的人。”】
这句话如今听着还真是讽刺,是,赵敬无子无女,但却有那么多的义子,而自己这蝎王,也不过是众多义子中的一员,与他们也没什么区别,真要说有的话,可能也就是比较能干,有更大的利用价值而已……
赵敬口中有关他和喜丧鬼罗浮梦的故事完全不同,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这么一会儿功夫,赵敬就编出来这样一个完美的故事来搪塞蝎王,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深情又可怜的人物,博的了蝎王的同情,让蝎王选择了相信他。
“傻得可怜。”周子舒无奈轻叹。
蝎王看了他一眼,无力的扯了扯嘴角,还真是够傻的,不过好在,如今,还不晚,够他看清赵敬的真面目,赵敬负他,但是赵敬也于他有恩,他不想让他去死,那么,就让他永远看着自己,看着自己辉煌腾达,看到自己一步步得到赵敬想要的,直到死。
【“赵敬这一生,最让他得意的就是他算计人心的本事,他会为自己每一个阴谋都留下一个战利品,他师父的扳指,毒死容炫的剑,发妻李瑶的手镯……他应该,也给过你一件特殊的信物,代表他的真心。”】
蝎王扫了一眼自己脖子上仔细保管的一片琉璃甲,笑了,自己给过他不止一次机会,既然他的好义父赵敬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我错在了留下来喜丧鬼的一条命。”赵敬笑了起来,温柔的看着他的好义子,蝎揭留波。
如果没有喜丧鬼,他的好义子,本应该一直陪着他才对。
【四季山庄,两位长辈赶着张成岭去睡觉,温客行打着把周子舒灌醉,或者下点药的主意,邀请周子舒喝酒,岂料周子舒却打着类似的主意,都想要支开对方。】
“怎么?步伐和背影如此决绝,温公子打算去哪里呀?大晚上的。”周子舒笑道。
“阿絮,你可也打着同样的主意呢!”
温客行温柔的看着周子舒这是他的全世界,即使要独自面对叶白衣,他也不能在他的神明面前出丑,被揭穿那丑陋的画皮,露出内里的青面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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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一闪,谷妙妙他们几人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有说不出的一种恍惚,许久没被太阳照射过,恍如隔世般。
若不是手中温客行给的玉箫,谷妙妙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梦中走了一场旅程,看了温客行和周子舒的的一生:“若不是手中衍儿的玉箫,我还真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呢。”
龙雀问:“如梦如影般的一场奇妙的旅行,你们现在打算如何?”
秦怀章:“琉璃甲和钥匙必须销毁掉。”
刚刚还满是笑意的谷妙妙,听到龙雀的问话,眼中充满了恨意:“赵敬必须死,还有那莫怀阳,空间的主人给了我指示,等阿湘出世那时便会指引我找到她?”
容炫看着这谷妙妙和温如玉十分愧疚的说,“我会回长明山找到师傅,请师傅帮忙将...
容炫看着这谷妙妙和温如玉十分愧疚的说,“我会回长明山找到师傅,请师傅帮忙将鬼谷产铲,将武库里的秘籍归还众派,并向他们道歉。”
岳凤儿握住容炫的手:“夫君我同你一起,但那些鬼谷薄情司的姑娘,将他们留下来,放过她们,都是些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高崇:“好,那我们回五湖盟,招开大会,等待长明剑仙一同铲平鬼谷。”
温如玉对神医谷还是十分不舍的,毕竟是那里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家:“那我和妙妙先回神医谷与师傅商量,要是师父同意,那我们就一同与神医谷归隐,,若是不同意,那我们就退出神医谷去往四季山庄,秦先生可要收留我们一家啊。”
秦怀章:“如玉说笑了,你们能来,我定是扫榻以迎。”
“赵敬”沈慎看到昏迷的赵敬愤怒拔剑要砍向他,却被秦怀章拦住了。
“秦大哥,你为何阻拦我。”沈慎不解的看着秦怀章。
秦怀章:“阿慎,先别着急动手,看看如玉和妙妙他们怎么说。”
谷妙妙充满杀意的看到赵敬:“我要赵敬身败名裂,他不是给高崇剑上下了三尸毒吗,那将计就计,让他尝尝三尸毒的厉害,来我跟你们细说一下。”
最后众人商定,容炫与五子比武不变,只是这次不是真的比试,而是做戏,让高崇不心划伤赵敬,让他尝尝三尸毒的厉害。
但是三尸毒他们在空间内已经研究出解药,这还要多谢空间主人给他们大量药材和孤本医书的支持,一种是直接解掉三尸毒,一种是压制三尸毒保持中毒者神志清醒,但中毒者在每天三更半夜和每运起真气时都会遭受筋脉灼伤之苦。
谷妙妙走向赵敬,忍着用一根毒针扎死他的冲动,用针扎了他一针,使他清醒过来:“赵二哥快醒醒,你怎么了?”
赵敬捂着头醒过来看着众人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高崇一脸担心的看着赵敬说道:“阿敬,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刚才五弟叫你来喝酒你突然晕了过去,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妙妙你快帮阿敬仔细看一下。”
谷妙妙摇了摇头:“赵二哥身体很好,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昏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沈慎拉着赵敬:“没事就好,来二哥我们继续喝酒。”
接着在赵敬看来一切平常的样子,继续与众人饮酒作乐。
不然容炫说道:“要不我们来比试比试吧”
高崇:“好,容大哥,我先来。”
容炫意气风发的看着他们说“你们5人一起上吧。”
“好吧,容大哥要小心了。”
赵敬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心中暗想,一切如我所愿,容炫死定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下怎么嚣张起来。
谷妙妙察觉到赵敬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冷笑心里暗想:果然是一个道貌岸然无耻卑鄙的小人,倒要看看你这下三滥的手段用到你自己身上,你会有怎样的表情?哼。
谷妙和低下头温柔的看着手中的玉萧,这玉箫衍儿经常在空间内为自己吹奏,也是给自己的留念,不知衍儿,现在如何了?改变不了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夫君早亡的事实,但在这里自己会决掉一切的根源,不再让衍儿经受那些磨难。
很快容炫和这五子就开始比试起来,这几个人在空间内经常比试,已经十分熟悉了,只见容炫剑一挑,恰巧碰高崇的剑,使赵敬避无可避,‘不小心’的划到了赵敬的手臂。
赵敬惊慌极了,用手连忙捂住伤口,眼神透露着不可思议和绝望。
“抱歉二弟,不小心划到你了,没事吧,要不也要让如玉看一下”
“二哥怎么了?”
赵敬刚想说什么,却因三尸毒发作晕了过去,众人也收起了与他和善的脸色,冰冷的看着他对着神医谷的三人说道,交给你们了。
保住赵敬的命之后,众人把他安置好,分开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秦怀章回四季山庄调查,有关于前任太湖掌门父子死亡与赵敬的关系的证据和莫怀阳的信息。
容炫和岳凤儿前往长明山去,请叶白衣下山处理鬼谷之事。
五湖盟那几人也同样回去准备事宜。
龙雀回龙渊阁,随时准备给他们支援。
回到神医谷的谷妙妙和温如玉看到坐在摇椅上吃点心天真无忧的小甄衍,眼睛一下就红了。
看着谷妙妙和温如玉,小甄衍放下点心,跳下摇椅,直奔谷妙妙和温如玉两个人。
谷妙妙立刻抱住小甄衍,抱着小小甄衍他才觉得真实,眼泪掉下来:“衍儿”我不让你经历那一切。
甄衍用小小的手为她擦拭泪水:“娘,你怎么哭了”
“没事”
因为还小甄衍不太懂,看着谷妙妙手中的玉箫说:“好漂亮的玉箫,是给我的礼物吗?”
谷妙妙看着手中的玉箫又看着衍儿,将玉箫递给他:“这玉箫给衍儿,衍儿要好好珍惜,知道了吗?”
甄衍一看这玉箫就喜欢的不得了,连忙点头道:“我会的,娘,我去找师公爷爷。”说完一蹦一跳的去找神医谷谷主。
“师公爷爷,爹爹娘亲回来了。”
温如玉看着依旧还是天真无邪,古灵精怪的衍儿揽住谷妙妙:“妙妙,我们这次一定会保护好衍儿,不会让他遭受那些罪。”
被小甄衍拉着出来的老谷主,看着突然回来了的两个弟子,“如玉妙妙怎么突然回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温如玉:“师父,我们进去说,衍儿你自己先去玩,爹爹娘亲有事和师公爷爷说。”
“好”
听完谷妙妙和温如玉的叙述,老谷主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深呼口气,“我神医谷一向济世救人,从未与人结过仇,却因因……唉,为师听你的,我们神医谷隐退吧。”
温如玉:“好,师父,我去联系秦先生和龙雀大哥。”
在这三个月发生了许多事,先是赵敬中毒,且传出他设计杀害太湖前掌门证明确凿,五湖盟其他四子与他恩断义绝,后有清风剑派大弟子德行有亏被师父废去武功逐出师门且被人下了奇毒,日日受其折磨。
同时名震江湖的神医谷也不知所踪,长明剑仙下山带领众人将鬼谷挑了,鬼谷不复存在,武库的秘籍也归还各派,因由剑仙在,容炫他们道歉后也没有怎么被为难,江山永固的秘密也传了出去,朝廷那边也安分了不少。
三个月后
春浴杜鹃花海,夏赏凤凰花开,秋来丹桂飘香,冬有寒梅映雪,繁如群星的花蕾随着几枝在春风里欢快地摇曳着,那片片桃林仿佛成了红雨纷扬的世界,说的就是四季山庄。
喜丧鬼罗浮梦带领薄情司的姑娘在四季山庄附近的小村庄里隐居下来,神医谷离两处极近,经常可以去四季山庄。
四季山庄内
甄衍以已拜秦怀章为师,顾湘也被找了回去,养下温如玉和谷妙妙身边,成为了甄衍的妹妹。
一天,有着一头乌黑长发,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甄衍跑过去对周子舒说道:“师兄,我们出去玩吧。”
周子舒停下来捏了捏他粉雕玉琢,齿白唇红小脸蛋:“还不行,我还要再练半个时辰,衍儿先自己玩好吗?”
“哦”甄衍低下头又一些小失落,却发现周子舒的手受伤了,连忙说:“师兄,你手怎么受伤了。”
周子舒摇一摇头安慰道:“衍儿别担心,习武难会受伤,你先去玩吧,师兄一会去找你。”
甄衍沉默一下,抬起头,两个似黑宝石般眼睛灵动的转了转,“师兄,你练武保护我,衍儿学医保护师兄,好不好?”
在这阳光明媚的这日,金色的阳光笼罩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一层金色的轻纱,而他们不知道自己许下的是一生的承诺,并用自己一世履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