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推荐LOFTER(乐乎)

最终杨九郎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抱着他躺了一会儿,便被朝中派来的人叫走了。

杨九郎似乎对这些人颇为不喜,神情轻蔑,五句话有四句半能呛死人,转头对他颇为怜爱地吻了一下,便离开了屋子。

张云雷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杨九郎刚刚的举动不像是真情流露,而像是做戏给那些人看一般,最后看他的眼神里,竟有些最后一眼的意味。

他也不知是怎么生出这个念头来,一时也顾不得恨了,心中全是对杨九郎的担心与害怕,担心他不归,害怕他归不得。

张云雷自信不是生性多疑的人,也不会杞人忧天,可...

张云雷自信不是生性多疑的人,也不会杞人忧天,可他还是心中忧虑非常,无法抑制思念。

张云雷,你终归是太贱了,竟还在念着他。张云雷脑中有个声音如此说道。

张云雷闭上眼睛。也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过了些时候,门口的人不知何故被叫走,张云雷抱着侥幸心理推了推门,竟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久违的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他却没有丝毫欣喜,不顾腿根处的酸软,跌跌撞撞地跑向杨九郎的屋子。

原本张云雷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才去的,可没成想,真的听到从屋子里传来交谈的声音。

“你如今在心软些什么?他当初本就是你救回来的一条命,就算牺牲掉也是还你罢了!”有些尖利的男声愤慨地说道。

对方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炙手可热!不要为了你那么点私情——我也不认为你对他有什么情感,而将你的大业殉葬!”

“我都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是杨九郎的声音,张云雷瞬间紧张起来。

“那你为何迟迟不动手?皇上那边已经对你起疑心了,如果不尽快实施计划,你我都会完蛋!”

“我会的。当初救他本就是计划之中,做夫妻也是如此,你不用担心我和他会有什么牵扯,只是了结一些麻烦的事情而已。”

听到这番话,张云雷突然愣住了,扒着门框的手轻轻颤抖着,逐渐冰凉,手中一片粘腻的汗液。

都是计划吗?

从杨九郎救自己,再到娶自己,与自己做了多年的恩爱夫妻,再到后来……都是计划之中的事儿吗?他的那些温存,那些情意,也通通都是演戏?

天旋地转不足以形容张云雷此刻的感受,他扶着门框,虚虚地喘了口气,感觉心尖儿上好似被人用匕首捅出鲜血,从眼眶中流出血泪来。

自己这一生,难道都逃不过悲苦与利用吗?

屋内的人还在谈些什么,张云雷已没有心思再听,他虚浮着脚步,头顶之上的暖阳不知何时烈如火焰,烤的人心焦。

杨九郎自小耳聪目明,听力十分出众,待屋外的脚步声远去后,他才松了口气。

徐阳皱了皱眉,说:“你将这一切都让他知晓,究竟是何用意?”

“腥风血雨之下,总得自己强大起来。”杨九郎面无表情地说,手中把玩着已被磨的光滑的核桃。

“本王保的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说到这里,杨九郎叹了口气。

“所以你将他抓回来,囚禁起来,就是为了不让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利用他?”

杨九郎冷笑:“想利用我的人,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

“可万一,他报复……”徐阳将剩余的话吞了下去。

与他做夫妻多年,杨九郎自然知道他的脾性,“能死在他的刀下,本王无憾。”

张云雷记不清楚自己是怎样跌跌撞撞地跑回屋子的了,也没有注意到角落一闪而过的身影,他瘫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杨九郎,他怎么能!

欺辱、践踏、玩弄、利用?

张云雷怒火中烧,却又从缝隙中滋生出难过来,白皙的手指在膝上慢慢收紧,阴暗的蛆虫在心中密密麻麻地啃噬着。

黄花梨木桌上的白色双鲤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将其拿在手中,拆开来看。

看到最后,张云雷忽然低声惊呼:

“这怎么可能!”

取名废

非abo的生子文学

大概追妻火葬场文学

一时兴起选手说跑路就跑路选手

能叭叭多少叭叭多少

别当真

—————以下正文————

从加拿大回来刚好是个周六,周九良狗狗祟祟拉着行李蹲在孟鹤堂家楼下。按照他的记忆,孟鹤堂每周六都会赖一会床,然后做早餐,等吃完收拾完差不多就十点钟左右。

接着就是带糖啾出来玩,有时候去儿童公园,有时候去附近的农家乐享受自然。...

接着就是带糖啾出来玩,有时候去儿童公园,有时候去附近的农家乐享受自然。

自己等到十点,孟鹤堂带着糖啾出门,就假装没带家里钥匙,而且很累,手机没电联系不到任何人,凭着孟鹤堂容易心软的性子,自己肯定能登堂入室混进去,混进去后说不定能蹭上孟鹤堂软软香香的床,好好睡一觉再去找隔壁的大尾巴狼单挑,向他证明自己才是这个家名正言顺的男主人,然后再把老婆孩子接回家。

周九良美滋滋的想着自己完美的计划,千算万算,没想到孟鹤堂和栾云平一起牵着糖啾的手从电梯里下来了。

仿佛他们三个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栾云平早早订好了周末去历史博物馆的票,换了值班,就为能在孟鹤堂面前表现一番。在上段感情里孟鹤堂似乎伤得很深,太激进的追求方式可能会吓到他,再加上还有个糖啾,孟鹤堂为了糖啾也会慎重考虑下一任伴侣的综合情况。思来想去还是细水长流的方式更适合他俩。人已经住到自家隔壁了,近水楼台也是自己赢,糖啾因为小兔子的关系已经跟自己亲到可以抱着脖子软糯的喊‘栾叔叔’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一脸憔悴又胡子拉碴的周九良,孟鹤堂懵了一下

“你怎么啊,怎么这么憔悴。”把周九良彻底当陌生人,孟鹤堂现在还做不到。

“你们要去干什么?”看着孟鹤堂栾云平一人牵一只糖啾的手,周九良连戏都不想往下演了。

“周先生,您跟孟儿已经离婚了,他有了新生活,您管不着吧。”

“你凭什么叫他孟儿!你谁啊你,哪都有你,谁说我跟他离婚了,离婚协议我还没签,还在办公室最底层的抽屉里呢!”周九良气急败环的喊出声。

“你还没签?”孟鹤堂也提高了嗓音。

“栾哥对不起,我们改天再约好吗,我想跟他谈谈,不好意思。”孟鹤堂垂下头,不想让大家看到自己眼眶又红了。

“嗯,你一个人可以吗,用不用我陪你。”栾云平简直想跟周九良决斗。

“不用了,我先上楼了,没事的。”说完抱起糖啾,示意周九良跟上来。一起进了电梯。

回了家,孟鹤堂亲亲小朋友的小脸,拿出了几袋平时限制糖啾吃的零食,打开动画片让小朋友自己玩。安顿好糖啾,转身带着周九良进了卧室。

“你.....干什么了,怎么风尘仆仆的?你那个新男朋友呢?”还是习惯性地关心周九良。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真是我妈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瘦的跟营养不良似的,口还重!都是他跟我妈一起威胁我的!我刚从加拿大回来,我可累可累了,你还跟别的男人带着糖啾出去玩。”周总可委屈可委屈了。

孟鹤堂叹了口气,ε=(′ο`*)))唉,想着周九良是不是吃什么脏东西了,居然会撒娇,而且还致命的可爱!咽了咽口水孟鹤堂开口:“你怎么没签离婚协议呢,我们不是说好分开了吗,而且你妈妈都给你安排相亲对象了....,那就说明,你妈妈是希望你真的离开我吧。”

“你是嫁给我又不是嫁给我妈,管她干什么,我就是不想签离婚协议,我就是不想跟你离婚。”小周总气呼呼。

“周九良你在外面受什么刺激了....”

“我没受刺激,我就是想清楚了,我离不开你,我喜欢你,我受不了没有你和糖啾的家。”

“你,你说什么?”孟鹤堂眼圈又开始发红。

“我不离婚!”

“周九良你能不能不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离婚也是你同意的,好不容易我下定决心离开你过新得生活,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不会很频繁的想你,你就又出现说你喜欢我离不开我,你早干什么去了,怎么,想把我骗回家,继续囚禁在家里做你一个人的禁俘?”孟鹤堂边说边掉眼泪。

孟鹤堂已经哭到开始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九良说的也没错,这样一来好像是自己太作了,但是他徒留自己一个人在深夜痛哭的日子也实在是太难熬。

周九良看他哭的伤心,心跟着一起难受,伸出手把孟鹤堂揽到怀里,轻轻地拍着孟鹤堂后背帮他顺气:“你要不想原谅我没关系,我就开始追你,反正我也没追过你就把你娶到手了,这次让你好好出出气,我们可以从约会开始,把糖啾丢到他姥姥家,我们把你之前的遗憾都补回来,以后你不想干家务就不干,你想继续当老师就当老师,老公能挣钱,咱们请保姆,我们一起好好经营这个家,你啊......”

孟鹤堂默默窝在周九良怀里静静听他讲话,周九良的声音很好听,软乎又明媚,是孟鹤堂最喜欢的那种,可说着说着就没了动静,孟鹤堂歪头一看,周九良已经闭上双眼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是了,飞了近20个小时,拖着行李就来找自己了,又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肯定累极了,轻轻把周九良放倒在床上,摸了摸他青色的胡渣,帮周九良解开了衬衫扣子,脱了鞋,解开了皮带,去卫生间拧了条毛巾,擦了擦周九良的脸和手,带上门出去了。

糖啾还在看动画片,看到爹地出来欢欢喜喜的抱住了孟鹤堂的大腿,:“爹地,爸爸呢?爸爸怎么来了啊?”

“爸爸在睡觉,宝贝不想让爸爸来吗,爸爸想你才来的啊。”

“骗人,爸爸刚才都没看我,就盯着栾叔叔,爸爸欺负你,我不要喜欢爸爸了。”

“宝贝你不能这样,爸爸可是很爱你的,你这样会让爸爸伤心的。”孟鹤堂把糖啾抱在腿上,打算陪小朋友一起看动画片,糖啾是看的很认真,孟鹤堂的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他不是不爱周九良,年少的爱情总是刻骨铭心的,周九良填充了自己整个青春,除了爱他,孟鹤堂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遇见一个让他这么动心的人。可是他也赌不起了,再来一次怕重蹈覆辙,不来又觉得遗憾,真的好难。

周九良睡醒已经傍晚时分了,他太久太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窗帘拉的不是很严实,橘黄色的夕阳洒在窗边,馨软的被子上带着孟鹤堂惯用的青草味的沐浴露味道,颇有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拉开门,就看见孟鹤堂围着围裙在灶台前转悠。

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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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又水完了一章

观众老爷们希望一家三口就这么生活着

还是小周再次火葬场呢

明天不用等我

要论文(抹泪

金檀

一见你就笑

最近迷相柳,和夭柳。记录一下看过的喜欢的文。有lofter的也有知乎的。不定时添加中。

即使这样,看多了还是有些让我觉得,啊!写得真好。比如下面这些。

我觉得写得好的文,是一种感觉,一种语感,一种节奏感,描述的准确,不拖沓。

1.不染...

这篇文,从两人某次在海边开始写起,剧情略有转弯,作者大大开得一手好车。已完结。

虽然还没完结,但这篇写得太好了!走的是原著剧情线,但小夭和相柳都长了嘴。

这篇充分体现了八个字: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是到目前为止我看过的最好的一篇夭柳文。作者在写作上很专业,语言平实,写出了夭柳的灵魂真爱。文笔,立意比原著不知高到哪里去了。还没完结但更得还算快。

我好像记错了,这篇才是作者大大开得一手好车的那篇。已完结,写小夭重生,和相柳重新开始。文笔节奏感都不错。

相柳复活,忍不住去看小夭,两人重逢。已完结。he。

夭柳文大都类似,所以能否让人记住,文笔、节奏感就特别重要。这篇文在两人刚重逢还互相拉扯试探的部分写得蛮好。文笔也相对简洁。

小夭复活相柳。已完结。he

这里的小夭比原著里勇敢多了,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踢开了涂山璟。这篇文我印象最深的是相柳最后恢复记忆(是的他前面失忆了)后与小夭相认的那篇,张力十足。

这篇写小夭在痛苦中通过狌狌镜回到过去,重新经历过往的一切。立意比较高,文笔还好。

内容就是常规的小夭复活了相柳。开头结尾都比较简短,不拖泥带水。文笔平实。

啊!这篇好喜欢!主线仍是复活相柳,但节奏舒缓,没有乱七八糟的形容词和情感抒发,作者很会用情节去呈现人物,写作功底很深。

这一个系列三篇,片段式,好甜,萌得我满床打滚。

这个很特别,小夭一直在梦中,还是二重梦境,作者表示是相柳托梦。文笔流畅。

这篇没有主标题,每篇有个不同的小标题。写得非常好!阅读点赞量和质量不匹配啊。这篇写相柳死后,小夭平静地生活了多年,涂山璟也死了。小夭终于开始思考:我的人生是我想要的吗?她去了相柳殉节的海岛,为了找点事情做,开始复活相柳。相柳带着记忆重生……

作者文笔比较意识流,很细腻,喜欢的人会很喜欢,不喜欢的可能会觉得有点奇怪。我很喜欢。

格局这个词已经用俗了,但我觉得这篇文算格局比较大的,写人刻画得深刻,能写出人情世故的复杂性。

也是从海底37年开始改写,小夭变勇敢了,醒来后故事线偏离,基本都是原创情节。故事性很强,很好看。

这篇也是质量和阅读点赞量完全不匹配。写了一个精巧的“莫比乌斯环”故事,小夭在相柳死后,一次次穿越至两人还不认识时相柳的人生中,努力想改变他的命运,却发现自己的存在是推动相柳人生走向的决定因素……这种“我‘回’到你的过去,你‘来’到我的未来”的宿命感,真是太吸引我了。并且全篇文字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前半段尤其,虽然是甜甜的情节,却总让我觉得有点悲。当然作者最后还是尽力he了,并且已经完结。很棒,很棒的一篇。

6.4k宋居寒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何故的脸,把握着分寸撒娇道:“宝宝,你不在我睡不着。”何故抓住宋居寒的手,毫不留情的狠狠咬着,随着鲜血涌出来的,还有滚烫的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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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更的还有:

《原顾——新加坡两年系列》

每日更两三篇以上,尽情享用,么么么么么!

宋居寒在乐房里心不在焉的拨弄着吉他,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何故还没画完图纸?

他起身去热了一杯牛奶,小心的敲了敲书房的门,等到听见“请进”两个字,他推开门时,瞬...

他起身去热了一杯牛奶,小心的敲了敲书房的门,等到听见“请进”两个字,他推开门时,瞬间挂上满脸的笑:

“何故,累了吧?喝杯牛奶,还没忙完吗?要不早点去睡觉?”

何故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继续埋头画图:

“放着吧,你先去睡。”

宋居寒将热腾腾的牛奶放到何故手边,站在那里没动。

何故抬头看他:

“有事?”

宋居寒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何故的脸,把握着分寸撒娇道:

“宝宝,你不在我睡不着。”

何故下意识的有些抵触宋居寒的触碰。

两人刚和好没多久,他之所以每天都把工作带回家,就是不想面对宋居寒时不时的撒娇,他觉得有些不适应,又怕自己会心软。

有了一次感情重开的机会,他下定了决心要为自己争一口气,要掌握主动权,不再让自己重蹈七年前的覆辙,过的那样的卑微而痛苦。

那种在地狱中煎熬的黑暗时光,他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见何故在微微出神,宋居寒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宝宝?”

“嗯?”何故瞬间回神,“哦,我还有一点收尾没做完,你先去睡好吗?”

宋居寒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脸上挂着明亮却讨好的笑:

“那我在这儿陪你好不好?”

何故看着宋居寒明晃晃的笑,有一瞬间的晃神,他强迫自己将目光转到图纸上,说了一个字:

“好。”

宋居寒开心的支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故。

几分钟后,何故无奈的抬头说道:

“居寒,你这样看着我,我没法专心工作。”

宋居寒轻笑出声:

“宝宝,是不是我的魅力太大啦?”

何故看着宋居寒眼底闪烁的期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宋居寒刹那间惊喜的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轻轻拥住何故,感激道:

“宝宝,这是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认可我,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何故的身体僵了僵,宋居寒赶紧松开他,紧张的问道: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何故离开目光收拾着图纸说道:

“没有。”

宋居寒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牵着何故的手站了起来:

“宝宝,你累了一天了,去泡个澡解解乏吧,我给你按摩。”

何故下意识的拒绝:

“不用,我自己洗就好。”

宋居寒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

“那我帮你放水吧?我可以做的很好的。”

何故停下脚步,看着宋居寒认真的说道:

“居寒,你不必这样。”

宋居寒脸上的笑终于维持不住,渐渐的隐去了:

“可是,何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哄你开心,我觉得,你重新跟我在一起后,依旧过的不开心。”

何故抬脚走向浴室,不想让宋居寒看到他脸上的脆弱和难过,他说:

宋居寒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何故关上了门,仿佛亲眼看到何故是怎样关上了心门一样。

等何故出浴室的时候,看到宋居寒已经裹着一床新被子睡着了。

他轻轻躺到床上,侧躺看着宋居寒精雕细琢般的脸。心里怎么会没有怨气呢?七年啊,那是他实打实的青春和爱啊,就那么在荒芜和痛苦中蹉跎掉了……

何故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背后却忽然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随之而来的是耳边温柔的低语:

“宝宝,别难过,我会把你曾缺失的爱都弥补给你……”

何故抓住宋居寒的手,毫不留情的放到嘴边狠狠咬着,随着鲜血涌出来的,还有滚烫的热泪……

而宋居寒,一动不动的任由何故发泄,比起何故所经受的痛苦,他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呢?

何故的肩膀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最终,松了口。他感受着耳边温热的气息,心里又纠结又难受,他有多爱宋居寒,就有多恨他!

他恨不能把自己遭受的所有痛苦,一样一样的还给宋居寒,让宋居寒也感同身受那到底是怎样的体会!

他有多想把宋居寒也拉下地狱啊,可是他竟然不忍心,不忍心了……他知道地狱里的日子有多痛苦。

宋居寒如同心有所感般,吻了吻何故的后颈起身穿衣服,他平静的说:

“宝宝,我出去买点东西,就不带钥匙了,你等会儿不要给我开门。”

“什么?”何故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居寒笑着抚摸他的脸:

“妈妈说我只有站在你的角度,才能看到你到底有多爱我,才能看到自己有多混蛋,我想走一遍你爱我时走过的路上,宝宝,别心软,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也是我应得的。”

何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没必要,天气预报说夜里可能会下雪。”

宋居寒笑的一脸轻松:

“那不是正好吗?你看,连老天都在帮我。”

何故急道:

“居寒!”

宋居寒将耳机塞到何故的耳朵里,笑着说道:

“我就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听着我的歌入睡好不好?”

何故怔怔的看着能魅惑他心神的脸,点了点头:

宋居寒坚定的出门了,现在是凌晨1点多,他开着车转了大半个北京城,才买到了一盒绿豆味的芝士蛋糕。

他特地查过,绿豆可以清肝明目,最适合长期熬夜的何故。

这次,他要将芝士蛋糕曾带给何故的伤害,从何故的心里彻底的抹掉。

当宋居寒捧着热乎乎的蛋糕走到家门口时,他突然特别想让何故吃上一口。这是他的一腔心血和爱意啊,怎么能让爱人不知道呢?

可是,他没有敲门,只是靠在墙上默默的站着。原来,真切的感受到热烈的爱意是怎样冷却下来的,是这样的难过吗?

不,也许他体会到的,还没有何故曾经受过的万分之一!他再怎么还原事情的经过,也体会不到当时的何故,一颗心跌入低谷的巨大失望。

宋居寒拎着冷掉的蛋糕回了车里,天空中飘零起了雪花,真冷啊……他看了一眼油表,不敢将暖气开到最大,只能维持到不打寒颤的程度。

气温越来越低,车窗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宋居寒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节奏,轻轻哼起了那首《爱何辜》,一股暖流在心间流淌,仿佛也没那么冷了。

而何故,正站在窗边,垂眼看着汽车里的人,耳机里响着的正是《爱何辜》。

歌词说的真好,爱情何其无辜。

随着温暖深情的曲调敲击着耳膜,何故清晰的听到心扉上结的一层厚厚的冰,出现了裂纹。

他想,以后他再看到芝士蛋糕,就不会再下意识的愤怒,下意识的想逃避了吧。

两人一个在窗边,一个在车里,熬过了一个寒冷又温暖的冬夜。

等到天亮时,宋居寒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手脚,一路哆哆嗦嗦的上了楼。

门是虚掩着的,他拉开门,没有预想中的感动的拥抱,房间里温暖如春,他却感觉好像还在冰冷的汽车里。

宋居寒看到卧室里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餐桌上留了一张纸条:热汤在锅里,我去上班了。

压下心头的失望,他坐到餐桌旁自言自语:

“何故还给我做了汤呢,他是爱我的。”

他小心翼翼的收集着何故爱他的痕迹,只有这样,心里才不会揪的那么痛。

宋居寒回了个好。

因为何故和老板顾青裴的关系好,他和原炀见面的次数多了,也就熟络了起来,再加上原炀和顾青裴也是刚刚和好不久,两人颇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到了晚上,等宋居寒来到包厢的时候,其余三个人都到了,各自打了声招呼,碰了杯酒,气氛便热闹了起来。

原炀炫耀的提议:

“哎,咱打个赌,谁的爱人来接人就算赢,最后一个输了的结账怎么样?”

李玉和赵锦辛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这有什么难的?

宋居寒勉强笑了笑:

“行啊。”

赵锦辛最爱玩、会玩儿,提议大家摇色子喝酒,不出一个小时,四个人就喝的酩酊大醉。

九点整,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

四个人期待的看过去,是笑吟吟的顾青裴:

“打扰了,我来接原炀。”

原炀开心的站起来,跟一只大企鹅似的摇摇晃晃扑过去,一把抱住顾青裴:

“媳妇儿,你来啦,嘿嘿,我赢了!”

顾青裴宠溺的笑了笑,掏出手帕给原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柔声道: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原炀醉醺醺的趴在他的肩头:

“开心嘛,就多喝了点!”

顾青裴很自然的揉揉他的头发:

“走吧,回家。”

原炀跟个乖宝宝似的点头:

“嗯!”

顾青裴朝着其余三人笑道:

“各位,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原炀炫耀的朝着三个人挥了挥手:

“估得拜!”

赵锦辛撇了撇嘴:

“有什么好嘚瑟的!”

李玉点头同意。

随后,两人都紧张兮兮的看向手机。

十分钟后,门再次被人推开了,简隋英走了进来:

“小李子,还没喝完呢!”

李玉惊喜的站起来:

“简哥!”

简隋英见李玉脸颊通红,生怕人再摔了,赶紧快走几步抱住他:

“啧,你这是喝了多少?”

李玉撒娇似的搂住简隋英的腰:

“没喝多少。”

简隋英看着李玉跟软软的小媳妇儿似的,稀罕的捏捏他的脸:

“哥接你回家。”

随后他朝两人挥了挥手:

“回见!”

宋居寒一直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扯着嘴角笑。

赵锦辛的脸色逐渐暗淡了下来,结果不出一分钟,门再次被人推开了。

宋居寒心头一跳,期待的看向门口,是黎朔。他眼睛里的光芒以最快的速度暗淡了下去,喝了一大口酒,真苦……

赵锦辛一下子扑到黎朔的怀里,不满的撒娇道:

“黎叔叔,你怎么才来呀?锦辛等了你好久……”

黎朔温柔的摸摸赵锦辛的头:

“抱歉,黎叔叔来晚了,有点事耽搁了。”

赵锦辛将脸埋在他的肩头:

“哼,我要补偿。”

黎朔宠溺的笑了笑:

“好~”

随后他朝着宋居寒点了点头,揽着赵锦辛走了。

包厢里安静了下来,看完了甜蜜恩爱的三个秀场,宋居寒苦涩的弯了弯嘴角。

宋居寒揉了揉醉意朦胧的眼睛,狠狠的灌了半瓶酒!

何故,你能不能露出一点马脚,让我知道你也在想我,你也会下意识记挂着我……

一直苦坐在那里等到十点,门始终没有再被推开。

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酒了,宋居寒干脆喝完了最后半瓶酒,摇摇晃晃的结了账,走在寂寥清冷的马路上。

路过一个广场时,他突然被电子屏上的画面吸引了。

那是一则新闻采访,标题是:《著名高级工程师首次露面接受采访》

宋居寒看到,西装革履的何故淡淡的坐在那里,有条不紊的回答着主持人的问题。

旁边忽然响起两个女孩儿的声音:

“哇,那个工程师长得真好看呀!”

“是啊,那清冷的气质就像一位优雅的贵公子。”

宋居寒转头看向她们:

“那是我爱人。”

恰好主持人问何故:

“何故先生,请问你现在是单身吗?”

何故平静的点了点头:

“是。”

宋居寒瞬间僵在了原地,两个女孩儿嘲笑的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个大帅哥长得很帅,但是,好像脑子不太好哎!

“呵……”宋居寒嗤笑出了眼泪,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成为那个拿不出手的,地下情人……

隐藏结局:我到底拿你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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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貌合神离+追夫火葬场+酸酸甜甜

ooc预警

颜氏要变天了,王总要来分杯羹吗?

话音刚落,颜司卓的肩胛骨立刻传来刺痛,两道指甲印,极深极狠,从上而下,争先恐后渗出血珠。

王晋如愿以偿,指缝洇满模糊的血肉。

“不装乖了?”颜司卓嗤笑一声,“还是我说错了?不是我给你淦的,是别人,比如——那天那个鸭子?”

迟来的醋味儿在空中弥散,带血的指尖在蝴蝶骨尾端突然停住。

“你也不喜欢乖的。”王晋的声音轻快起来,像遇酸变色的试纸。

紧接着,又叹息一样叫颜司卓的名字,说:“我没有别人。”

“哦?”壁炉的火焰摇摇晃晃,颜司卓的表情被藏进阴影里,让人看不清,锢在王晋......

“哦?”壁炉的火焰摇摇晃晃,颜司卓的表情被藏进阴影里,让人看不清,锢在王晋腰侧的手却渐渐放松,虽然那里已经留下青/紫的痕迹。

“只有你。”王晋的十指自下而上,轻柔地在对方后背摩挲,半是安抚,半是调/情。

“你以为我在乎吗?”

“我不知道,”王晋的手绕到颜司卓脖子后,环住,跪坐对方腿上的身体慢慢后倾,成一个斜角,“所以,你来告诉我,你在乎吗——”

话音刚落,吊住身体的那双手就骤然松开,王晋整个人向后倒,颜司卓手比脑子快,也跟着栽了下去,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从沙发滚到地上,位置也掉了个儿。

地毯很厚实,但钝痛感还是从腰背处传来,王晋完好如初地枕在那只护住他后脑勺的大手上,直勾勾看着近在迟尺的颜司卓,眼里亮晶晶的。

“王晋!”颜司卓咬牙切齿,但下一秒就被身下的人拉住领口往下拽,被迫低下头和那人贴近。

“你在乎。”一个含糊不清的吻混合着自问自答,没等颜司卓反应过来,王晋又用巧劲别了一下他的腿,转眼之间,两人的位置再次颠倒。

王晋坐在颜司卓身上,一只手压制住对方的肩膀不让他起身,一只手握住那只滑出的东西,重新一点点接纳。

“不够闰是因为你没本事,这还用我来教你吗——”王晋eat的很辛苦,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自己找到了颜司卓刚才一直避开的那一点,“连位置都没找对——”

葡萄破皮,西瓜坠地,果肉软烂,汁水四溢。

颜司卓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气息粗重,翻身而上,重新夺回主动权。

王晋陷入厚厚的地毯之中,细小的绒毛钻进他的指缝,手心痒痒的,快/感取代痛意,熟悉的气息环绕着他,目之所及都被炉火染成橘色,周身暖融融的,年轻人横冲直撞,用最直白的方式身体力行表达着贪求和痴迷,一切都是王晋所习惯的,这让他感到舒适又安全。

何况这次颜司卓毫不吝啬地吻了过来。

吻开在王晋身上,一颗两颗无数颗。

颜司卓终于无法自控,快速向禁区中心的湖泊奔去,每一次抬腿,裤脚都划过原野上疯长的草丛,整片野草都被风带动着,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不管不顾踏碎它们、撞破它们,朝着那片湖冲刺,终于,他来到湖边,一跃而下,扑通坠入,微小的水花溅在草叶,结成白茫茫一片,而湖水瞬间浸透全身,带来极冷又极热的触感。

摇曳的火光中,身影交叠,和曾经发生在同一地点的某一幕构成重影。

恍若隔世。

等王晋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睁开眼,天花板,吊灯,十八颗钻。闭上眼,被窝柔软,浑身酸痛,动了动手指头,理智回神,昨晚的画面在大脑中闪烁,下意识往身边一探,却扑了个空——颜司卓呢?

王晋冲门口喊了一声,没人应。

走出卧室,没有人。

下楼,客厅,没人。

转弯,厨房,没人。

啧,怎么的这是,睡完就跑?

站在已经熄灭的壁炉前,王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翻出手机拨了过去,滴了三声,被接通。

“喂?”对面是很嘈杂的背景音。

“你在哪?”王晋慢慢坐进沙发。

“机场,我马上要回美国——”

王晋皱眉,就算要躲他也不至于跑出国吧。

“哦好,你先去。”

很不凑巧,年关在即,这几天他手上还有太多事没处理完,棘手的工作,待签的合同,推不掉的饭局,需要他亲自周旋的商业伙伴。

这个节点跑去美国,简直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就算当年追顾青裴追到了塞班岛,也是因为本来就顺道要去参加一个重要谈判。王晋这种人,根本不会不经大脑思考就冲动行事,思考利弊,权衡轻重,是他多年来反复强化而成的思维模式,更是他纵横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生存策略。

他盯着屏幕上那个“确认”键,半天没动,直到屏幕暗掉,才回过神来。

突然,一道急促的门铃声响起,王晋起身,看了看猫眼,开门。

“嫂子好。”靠在门框上的人吊儿郎当的。

“颜畅,”王晋记得眼前这人是颜司卓的堂弟,之前分管颜氏北京这边的业务,“你哥不在。”

“没事儿,我不找他,”颜畅边说边绕过王晋,往屋里走,“我来找你,嫂子。”

王晋眯起眼。

“或者这样说也不对,毕竟你和我哥都离婚了,还是叫王总吧,”颜畅轻车熟路翻出两只杯子,倒上水,将其中一只递给对方,“颜氏要变天了,王总要来分杯羹吗?”

“哦?”王晋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那杯水,笑了笑,伸手接过,“愿闻其详。”

“喂?”

“你爸那边怎么样了?”

“刚过危险期,还不太稳定,”颜司卓的声音有些疲惫,“我在医院陪他。”

“颜畅来找我了。”王晋开门见山。

“他动作倒是快,”颜司卓听起来毫不惊讶,“找你是想要你手上颜氏的股份吧。”

“市价3倍。”王晋不置可否。

“哦?那你卖他了吗?”颜司卓的语气是很刻意的漫不经心。

“我说我要考虑一下,”王晋回答,“看看你这边出什么价。”

“怎么?还是说你更想让颜畅把散股收齐,等超过51%就控股?”王晋慢悠悠道,其实他还想问颜司卓究竟是怎么蠢到让对方在背后搞出这种鬼的,但还是没开口,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追问已经没有意义了。何况商场如战场,像颜司卓这种年轻人经验不足,很容易就着了道,他自己早些年也吃过亏,只是可能加起来也没颜司卓这次要吃的亏大罢了。

“他控不了股,”颜司卓终于开口,“最后我会低价往外抛,稀释股份,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办法可行,可惜颜氏照样会大出血,”王晋思忖片刻,“你大哥怎么说?”

“分部是我在管,他最近……分身乏术,”颜司卓老老实实回答,意思是他哥还不知道这边捅了这么大篓子,起码表面上不知道。

“做个交易吧颜司卓,”王晋沉默片刻,开口,“我把我手头的股份给你——”

颜司卓等着听对方的下一句。

“——你和我复婚。”

当天,颜司卓就收到了王晋的邮件,里边是复婚条款,对方已经签好了字,颜司卓看着那个熟悉的签名落款,恨得牙根发痒。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对方太过游刃有余的态度,颜司卓总有种被趁人之危的不爽感。

王晋:你最好尽快考虑。

王晋:(图片)

王晋:如果你不签,我就和颜畅签上面这个转让合同了。

颜司卓:……

颜司卓:我记得我把你删了……

王晋:是的,不仅删了,还拉黑了。

王晋:我很伤心,小卓。

王晋:(微笑)

颜司卓被最后一段话气到点开对方头像,想直接删除拉黑一条龙,但在最后一刻还是点了取消,退回两人的聊天界面,他盯着那句“我很伤心”和下面的微笑表情发了半天呆,直到硬生生从那个普普通通的微笑中看出了哀伤的感觉,从此大脑彻底把该表情包和“伤心”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次日一早,手机震动。

王晋:还没考虑好吗?

王晋:提个醒,颜畅目前手上的股份加上我的几乎就快到控股线了,你无论什么打算,尽早决定。

颜司卓:为什么?

王晋:明知故问。

王晋:你看得出来我离不了你吧。

颜司卓:……那你当初离婚协议签的倒是痛快。

王晋:是的。

王晋:我后悔了。

颜司卓把手机一丢,没再回复,眼前却一直浮现着那个微笑表情,大脑自动链接上了“伤心”和“后悔”两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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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过年这几天忙,更新比较慢qaq

pss:下一章完结咯

是他自己天堂有路偏不走,硬要栽在这种生性凉薄又手段老辣的人身上。

那次回北京之后,王晋就再没理过他,家也不回,颜司卓堵了一个礼拜才在公司停车场堵到人。

“王晋,王晋!”颜司卓快步跟在人身后。

有车辆驶过,车前灯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一前一后。

“你来干嘛?”

灯光流转,人影靠近重叠,又很快交错分离。

王晋没回头,径直走到车边,然后转身面向颜司卓,他这两天忙得连轴转,住的那套房产离公司又远,每天早上还要提前早起,此时看上去神态疲惫。

“你躲我干嘛?”颜司卓很快追了上来,和王晋面对面。

“...

“你说呢?”王晋反问道。

“上次是我……太过分了,我给你道歉,”疲惫冷漠的王晋让颜司卓又心疼又委屈,“你都一周没回家了……”

“回家?颜司卓,要不是我俩结婚了,你这样的,我早踹了。”王晋靠在车门上,冷着脸。

颜司卓身形摇晃了一下。

“好了,成熟点,行不行,公司的事最近多得要命……”王晋继续敲打对方,但他感受到了颜司卓的低落,想了想,还是委婉地给了个台阶,“别老瞎想,一个你我都应付不过来,哪有闲心找别人。”

颜司卓听了,心里却更加难受,低着头不说话,像只快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王晋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不耐烦地转身上车,想关车门。

“王晋……”颜司卓一下扑上来拽住门把手,不让他关上,像是生怕对方会直接离开。

“你是不是傻?”王晋白了他一眼,“滚上来开车,回家。”

颜司卓这才意识到王晋坐的是副驾驶座。

直到进了家门,颜司卓依旧如在梦中,王晋一向不喜欢他在床上胡来,更别提上次在气头上把人搞了个半死,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快就能不计较。更令人意外的是,甚至到了晚上,王晋也没赶人。

颜司卓躺在卧室里,听见浴室的水声渐小,感觉自己中了彩票——按以往经验来说,他至少得睡上一周客房。

“问你件事。”王晋擦着头发,走进卧室。

颜司卓抬头,看见水珠正顺着王晋的衣领往里滴,面前的整个人都湿漉漉的,便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嗯,你说,我帮你吹头。”

“兴兴地产那边是怎么回事?”王晋走近,背对着他在床边坐下。

颜司卓手指一僵,看来不是中了彩票,他明白对方的气这次为什么消得那么快了,不过是需要借他打听些有用信息罢了。

“那就要问我大哥了。”他的语气冷淡下来。

王晋还想再说什么,吹风机的按钮却被按下,嘈杂的声音很快响起,盖过人声,两人不再交谈。

等关了灯,黑暗中,王晋感觉身后人的热气凑近他耳后,那双大手也轻轻抚了上来。

“我想你了……”颜司卓低声说,沿着对方脖颈一路吻下去。

一周没见面,王晋其实也想要了,他顺从对方的动作,褪下衣物,并在回应其中一个吻时接纳了颜司卓。

“等等……你没戴?”王晋自觉触感不对,皱了皱眉,他最讨厌里面流东西。

王晋耳朵赤红,没吭声,默许了丈夫的行为。他配合着把腰向下塌,如同土地那样打开自己,被开垦,被耕种,被浇灌,松软到不可思议,最后浆果落地,汁水四溅,土地呜咽,雨一淋,红色土地缝隙会呼吸一般,吐出白稠的果肉浆水,鲜艳又诱人。

勾得颜司卓把水调热,在浴室里又来了一次。

从那之后,颜司卓就觉得王晋这样也挺好,重利起码说明有软肋,真要软硬不吃那他大概率从一开始就没机会,王晋当初能答应和他结婚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更何况颜氏也不会一两天就破产,自己只要还有利用价值,他们的婚姻就牢不可破。

颜司卓想得通透,可惜,人总是贪心的。

当初他远远看着王晋嫌不够,于是把他的人弄到手。得到人以后仍不够,还想要那人的心。心到手了发现里边盛的爱太少了,就又想逼对方多给一些。

但颜司卓心里也明白,王晋给出的大概就是目前能给的全部了,是他自己天堂有路偏不走,硬要栽在这种生性凉薄又手段老辣的人身上。

他还是想要更多,却不敢贸然行动,因为他已经获得其中一部分了,于是开始胆怯,生怕把已有的都弄丢。

就这样,颜司卓迅速掌握了和王晋的相处之道,一边用得炉火纯青,一边又无法排解心中的阴郁想法——他偶尔会觉得自己只是另一个Denise,最终也会沦为姑姑那样,十年之后,他和王晋之间最好的状态大概也就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可他不甘心。

前夫点点头,于是他拿起杯子,又接了一杯热水。

“是对方违约还用你说吗!我难道不知道?关键是资方认吗?”王晋深吸一口气,重新平静下来,“好了,先按我说的去处理。”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谢什么。

“怎么了?”颜司卓端着杯子,在沙发另一侧坐下。

“公司的事,”王晋揉了揉眉心,“刚刚吵醒你了?”

“也该起来了。”颜司卓无所谓般说,把杯子搁在茶几上。

“你爸那最近怎么样?”王晋喝了一口水,水温不烫不凉,正适合,热水划过食道,带来温暖的感觉,驱散心头那点烦躁不安。

“不太好,”颜司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医生说也就这两个月了。”

“你和他说了吗?”王晋抿了抿嘴唇,“我俩的事。”

“我和他提这个干嘛,”颜司卓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那边谁都没说,我大哥可能知道吧,协议拟定比较匆忙,我当时找了他的人。”

“哦。”王晋很快明白过来颜司卓说的协议指的是什么,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他突然开口。

“所以呢?”颜司卓不解。

“我可以陪你回去,看看你爸,”王晋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需要的话。”

“现在还定不了,年前告诉你。”

“你父母那边呢?需要我去一趟吗。”颜司卓礼尚往来。

“不用,你今年在那边多陪陪你爸吧。”王晋摆摆手,放下水杯。

“行,”颜司卓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王晋咬了咬唇,想起昨晚的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只含糊的“嗯”了一声。

“那我先走了,”颜司卓起身,“你照顾好自己。”

从颜司卓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对方头顶的发旋儿,此时还没梳理过,有些凌乱,这让王晋整个人看起来乖乖的,他几乎想伸出手揉一揉,但最终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如果王晋现在没醒来,他大概会揉一揉的。颜司卓不无遗憾地想。

“好。”王晋应了一声,直到大门被关上,他仍旧呆呆坐在原地。

房间很快恢复寂静,冷清的不像话,只有茶几上那两只水杯证明刚才确实有另一个人曾来过,而此时,连水温也渐渐冷却下去。

颇有一种人走茶凉的况味。

王晋几乎要在这种氛围中窒息,他的头开始泛起疼痛,闭上眼,又觉得连痛感都不太真实。

他后悔了,明明刚刚还对昨晚发生的一切都羞于启齿,现在却忍不住去想,要是方才颜司卓问他感觉好些了吗的时候自己说不好,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他下意识去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生出一种错觉——自己的体温正从这枚金属中流失殆尽。

而记忆中隐约存在一个并不清晰的拥抱,它所代表的温度在此时成了一种诱惑,将也不算有多真实的痛感催生成狂热的期冀。

王晋失控地抓起手机,完全不过大脑,编辑了条短信,发给颜司卓,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心脏便开始怦怦乱跳。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对面很快接通。

“颜司卓,我——”

“王总,昨天卓儿他手机落我这了。”

王晋恍惚了片刻,听出这是颜司卓他发小的声音。

“你在哪呢小凌,”王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去找你吧,回头我交给他……”

半小时后,王晋成功用自己的指纹打开了颜司卓的手机。

他坐在庆达办公室,一边庆幸一边点开讯息收件箱,左滑删除一气呵成。

那条未见光的短信就此被抹除干净,王晋松了口气,同时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她在颜司卓的置顶。

良久,王晋终于缓过神来,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指尖触到冰凉的液体。

江薇……

没听过。

江?

是……昨天那个叫小江的年轻女孩吗?

以前和颜司卓睡过那个。

同一年龄段的人大概还是更合适……对吧?

这么说也不一定对但是……他和颜司卓就明显不合适……

怪不得昨晚没戴戒指了,原来是身边有了新的人啊。

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纪念日那天追出去的话情况会变好吗?解释的话会来得及吗?

不……又能说什么……说自己听了别人一句话就想看看他会不会真的惹事?都结婚三年了还搞什么试探……骗鬼呢吧王晋,你听听你自己信吗?

还有,就算没有那晚……也是早晚的事吧……

可现在的话……颜司卓还……爱他吗?

至少还是喜欢的吧……

不然昨晚为什么会送他回家?今早醒来两人还是抱在一起的……

可……江薇?

颜司卓会……还会跟别人结婚吗?

王晋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具象地认识到,这个原本只属于他的人,今后人生的婚丧嫁娶,都与他不再有任何关系。

这也是他第一次异常冲动又极为冷静地给出一个绝对性论断:那就是他完完全全、根根本本无法忍受这种事情发生。

ps: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啦,提前祝大家除夕快乐~

日常甜饼

勿上升

红酒alpha×牛奶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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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啦,今天真开心”周深挺着肚子,在路上走的飞快,嘴里在不停的吃串儿

“深深?”蔡徐坤进家门没有看到周深,找了一圈也没有,“这个小猫咪,难得休息一次,跑哪去了”

“深……”蔡徐坤话没说出口就被周深抢先一步

“老公,你在哪呢?什么时候回家?我在家等你”周深急哄哄的话穿到蔡徐坤耳中

家?我不就在家吗?

“……,好,我大概还有一会儿,你乖乖的”

“老板老板,我要这个这个我还有这个,再来杯酸梅汤,很酸很酸的那种”周深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

“好嘞,你坐会儿”

他会去哪呢?

蔡徐坤想到前两天早上周深跟他说的话,早上起来,周深在床上对着蔡徐坤眨眼睛,坤被看的有些害羞,“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坤,我昨晚梦到了龙虾小精灵”周深眼睛弯弯,笑得可开心了

“……”,蔡徐坤还以为周深梦到他自己了,结果是小龙虾,“小…龙虾?”

“对啊对啊,它跟我怎么做他才好吃,说的我都饿了……”周深说到吃的眼睛都在发光,像小星星一样

蔡徐坤不免觉得好笑,自己正直青年,这么帅气,居然败给了小龙虾,“好,等我回来给你做,不许偷吃,外面的不卫生”

哈,哈哈,哈哈哈

好家伙,敢情跑去偷吃了啊,看样子是惯犯,上次在创造营,趁我睡着跑到刘宇他们的宿舍偷吃

上次产检的时候医生特地说,外面的东西少吃,大料太多吧啦吧啦,最好吃家里做的吧啦吧啦,就只听到可以吃

蔡徐坤黑着脸出门,想到周深出去也没带个人,被人认出来怎么办,遇到脑残粉怎么办?碰到了怎么办?蔡徐坤一想到这些双腿就发麻,开车沿着附近找

而我们的周深小宝贝,正在开心的吃着小龙虾,喝着酸梅汤,时不时咬口串,“宝宝呀,你觉得好不好吃呀,反正我觉得超级好吃,还得是我,真聪明,哈哈”

“哎哎哎,你看那是不是周深?”

“好像是哎”

“……”

几个女生往周深这里靠近,“你好,周深老师,亲问可以和你拍张照吗?”

“没事没事,深深你要跟蔡徐坤一直幸福下去”

“深深注意身体啊,好期待你们宝宝的降临啊”

“哈哈,等宝宝出生的时候,会告诉你们的”听她们提到宝宝,周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夜幕降临,路边的小吃摊一个个的都摆了上来,食物的香味融在空气中,飘进周深的鼻腔,刺激周深的味蕾

周深摸摸肚子,“又饿了,是不是你饿了呀,那我们再吃点,顺便给爸爸也带点吧”

周深背着自己的小斜跨包,穿梭在各个小吃摊前,戴着口罩,指挥老板拿这拿那,有的被香的受不了就把口罩拿下来吃一口,再迅速带上去

到后来干脆就不带了,吃的那叫一个香,不知道的以为蔡徐坤不给周深吃饭

走累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把包放下,吃手里的东西,扑蹬小腿,看着夕阳,欣赏美丽的风景

等回家的时候,我们深深小朋友把包包弄丢了,“怎么办?包包丢了,我钥匙还在里面了”

周深站在门口,泪水从眼睛里流了下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坤坤,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呜呜呜呜呜呜……”

“出门包包也不知道拿好了,我要是没回来怎么办?”蔡徐坤站在周深的背后,语气有些无奈

周深看到是蔡徐坤,眼泪止住,立马扑过去抱住他,“坤坤,你回来啦!”

“哎呦,慢点小祖宗,小心肚子”蔡徐坤控制距离,生怕挤到肚子里的宝宝

“嘿嘿,mua”周深飞快的在蔡徐坤脸上亲一口,然后飞快的溜进家门

蔡徐坤望着周深的背影摇摇头,“慢点跑,别摔着”

文笔一般,正在磨练

很短,非常短

人物归水大,OOC归我

“隋英,你醒了吗?我在冲奶粉。”李玉在黑......

“隋英,你醒了吗?我在冲奶粉。”李玉在黑暗中回答。“是饿的吗?不是拉了尿了?”简隋英把手肘搭在额头上,眯着眼睛问。“……”黑暗中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注意。”李玉回答。

“你他妈还能记得什么”简隋英打了个哈欠烦躁地说。“隋英……”李玉张口想解释。“得了得了,我去看看。”简隋英打断李玉的话起身向婴儿床走去,摸索着找到开关打开灯。床上稚嫩的孩童因为突然亮起的光哭得更凶了。

“哭哭哭,一天天的,就知道折腾你爸。”简隋英嘴上埋怨着,却还是着急地走过去检查孩子的纸尿裤。

“操!”简隋英条件反射的一甩手“李玉!李玉快过来,拉了!”李玉拿着新的纸尿裤走了过来。“快快快,垃圾桶呢,把那个扔

了。”简隋英急忙吩咐。

当简隋英和李玉手忙脚乱地把床上的婴儿弄干净再次哄睡已经快四点了,二人疲惫的上床。

简隋英翻了个身钻进李玉怀里,朝着他嘴唇亲了两下,问“哥刚才语气不好,没吓着你吧?”李玉搂紧怀里的人,回答“你以为我多大,还能被那两句话吓着,最近照顾孩子辛苦了,睡吧。”简隋英放下心来,合上眼睛慢悠悠地说“真没想到这小崽子这么能折磨人,我听邵群说以后更累。”他又泄愤一样的说“早知道不要他。”

李玉笑说“怎么能不要呢,刚带回家的时候喜欢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又嫌弃了?”简隋英明显要睡着了,声音有些轻“是啊,怎么能不要,这可是咱们家的宝贝。”

李玉亲了亲简隋英的眼睛“当然是咱们的宝贝,快睡吧。”简隋英的呼吸逐渐平稳。

李玉轻轻笑了笑,小声说“晚安,老婆。”

*先婚后爱/狗血

*设定同性合法

*口嫌体正直攻×隐忍暗恋受

全文5000+/一发完

“把你那些笔都扔了吧,你也别再画画了,你不配!”

“画啊,画啊!”

“你的画害死了一个警察!”

呼……

瓷白的浴缸里放满了凉水,惨白的吊顶灯光满溢着不大的房间。躺在浴缸里紧闭着双眼的男人猛然睁大了双眼,手脚因为憋气而无措的挣扎着,哗啦一声,他的头浮出水面暴露在空气中。因为窒息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瓷白的浴缸里放满了凉水,惨白的吊顶灯光满溢着不大的房间。躺在浴缸里紧闭着双眼的男人猛然睁大了双眼,手脚因为憋气而无措的挣扎着,哗啦一声,他的头浮出水面暴露在空气中。因为窒息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氧气。

“还是想不起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沈翊从浴缸中出来,裹上米白色的纯棉浴袍,走到厨房热了一杯牛奶。

这是他去北江刑侦局工作的第一天,杜城恶狠狠盯着他的样子一直萦绕在脑海。和七年前一样,他还是这么恨他。沈翊苦笑,喝进去的牛奶好像变成了中药,难以下咽。

另一边,杜城从回到家就一直冷着脸,杜倾在饭桌上终于忍不住问道,“谁点你了,炮仗。”

“没什么。”杜城快速扒拉了几口饭,“姐,我新买的公寓装修完了,过几天我就搬过去。”

“行啊,独立生活是好事儿,也顺便考虑考虑你的终身大事吧。”杜倾夹了块红烧肉放进杜城碗里,“干你这行这么辛苦,应该找个贤惠的帮衬你一下。”

“别再提这事儿了姐,我暂时没这个想法。”杜城有些不耐烦的拒绝了,他吃掉最后一口饭,起身回了自己卧室。

“你看看,你看看,我一说这个事情你就不爱听!”

杜倾的话被他尽数抛在脑后。杜城这个警局拼命三郎,眼里心里全是工作。

回到房间,杜城打开案件资料仔细翻阅,脑子里却想起的是沈翊站在406门口的模样。那个人穿着休闲裤和米白色亚麻衬衫,留着乖顺的三七分,背着大大的斜挎包,像个布袋。当时他正恶狠狠的让他滚出406,沈翊呆呆的站在那里,忍着他的话,忍着所有人的目光,好像强装着淡定。

“活该。”杜城收起一丝的恻隐之心,骂道。

沈翊知道,杜城真的很恨他。恨他七年前画的雷一斐的画像害死他最亲的师傅,恨他七年后又有脸占了雷一斐的办公室。杜城是个很有能力的警察,他的能力甚至可以快他的画像一步找到罪犯。可是也有失误。

“什么?抓错人了?”

杜城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局。

“杜城,我让蒋峰发给你的沈翊画的嫌疑人画像你没有看吗?”

张局无奈的问。她知道杜城一向看不惯沈翊。

“我……”杜城抓了抓头发。他确实没看。他不信那个害死他师傅的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凭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就能画出凶手。

可他拿出手机看完那幅画,他知道自己错了。沈翊的能力远超他对他的偏见。第一次,他错了。杜城莫名的怒火一股脑窜上了心头。

侥幸,侥幸而已。那种艺术疯子,怎么可能?

李晗觉得杜城看着成熟稳重,其实非常幼稚。比如他使出各种手段捉弄沈翊的时候。

“李晗,你见过谁进我办公室了吗?”沈翊每天骑车来,热腾腾的少年气混着大吉岭茶香水的味道,令人想到大海。

就在刚刚,李晗看见杜城进了406,很快又出去了。

“城队,刚刚进去过。”

“好的,我知道了。”沈翊的铅笔都被削断了铅芯,桌子上的糖也被拿走了。

他有些失神的回到办公室,李晗不放心,跟了进来,看见绘画架上断掉的铅芯,知道了事情的来由。

李晗突然很心疼沈翊,沈老师长得好看又有才能,性子还温柔,城队怎么就容不下他呢?

“沈老师,我去帮你买铅笔吧。”

她自告奋勇。

杜城这时推开门进来,脸上又是冷冰冰的,“李晗,去把监控录像重要的那段截图打印出来给我。”

“哦好。”李晗悄悄看了眼沈翊,对方脸上还是淡淡的神情,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李晗出去,房间里就剩杜城和沈翊两人。

“张局让我带你去查案。”过了很久,杜城才开口说话。

“好,我收拾一下。”

沈翊一上车就睡着的毛病已经很久了,杜城侧过头看着沈翊的睡颜,想伸手拍醒他。沈翊睡的很安稳,细碎的刘海搭在额前,长长的睫毛下一片阴影,光影之下有种破碎的美感。

杜城还是收了手,他猛的踩下刹车。沈翊被惊醒,还是睡眼朦胧,用手揉了揉眼睛。

“到了?”声音暗哑。

“嗯。”

车子停在一家卖美术用具的商店前。

沈翊怀疑的看向杜城。后者被看的背后发毛,轻咳了几声,“自己去,再去旁边便利店给我带杯喝的。”

“好,喝什么?”

“随便。”说罢,杜城就闭目仰躺在车座上,不再开口。

沈翊买好了铅笔,又去便利店买了杯抹茶拿铁。

杜城尝了一口,皱起眉头,“甜了。”

“我再去换杯别的。”沈翊想转身被杜城拉住。

“不用了,上车。”语气不容置疑。

杜城的公寓彻底完工,通风散气了半月,他东西不多,一辆小的货拉拉就拉完了。临走杜倾的嘱咐还是那几句,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以及,找个对象。

找个对象。

搬好家那天,局里的人都来杜城公寓聚餐。沈翊是最后来的,他拿着一瓶原产地法国的葡萄酒,刘海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

“对不起我来晚了,自行车半路坏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也刚来。”李晗安慰道。

杜城黑着脸,冷声道,“不想来也没人逼你。”

“杜城,我真的……”沈翊没再说下去,他知道杜城怎么也不会听他的。

开饭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杜城打开了沈翊带来的葡萄酒,分给众人。吃饱喝足,都知道杜城不喜欢乱,纷纷告别离开了。

只有沈翊,原本就不胜酒力,杜城还灌了他好几杯,现在醉倒在沙发上,脸红的像火烧。

“醒醒,”杜城用力的推推他,语气里是不耐烦,“别装了。”

“我没……呕”

杜城眼疾手快把人丢进卫生间。

“我的新房子,别给我整脏了,晦气。”

沈翊吐了,清醒了不少,用冷水冲了把脸。

“杜城……”

“我恨你。”

“我知道。”沈翊垂下眉眼。

“你知道个屁。”

杜城咒骂道。

“我送你回去。”过了很久,杜城忍不住开口。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

“我没喝酒。”还是强制,杜城的话语和行动向来不会让人有拒绝的余地。

杜城送他到家门口,沈翊临下车时杜城却把门锁了。

“我们结婚吧。”

“什么?”

“明天上午十点,带好户口本,我来接你。”

“杜城,你……”

咔吧一声,门锁开了。

“这是你欠我的。”杜城隐在黑暗中的眸子隐藏着某种混杂的情绪。

沈翊对杜城,真的很逆来顺受,他不会拒绝杜城的任何要求。不仅仅是愧疚,还有,他爱上杜城了。杜城不爱他,甚至恨他,他明知道。

却在听到杜城说“我们结婚吧”的那一夜激动的转辗反侧难以入眠。

他们领了证。杜城带着他回了杜倾的公寓,在饭桌上说出两人结婚的消息。

一顿晚饭吃的极为尴尬。杜倾很喜欢他,也听说过他,但是杜倾不明白,明明他的弟弟这么讨厌沈翊,却还和他结婚是因为什么。

“要告诉他们吗?”

第一晚,沈翊是在杜城的公寓住的,他轻声问杜城。

“告诉谁?”

“局里的同事。”

“沈翊,我带你去见我姐,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杜城扔给他一件换洗睡衣。

“好。”沈翊的眸子彻底暗了下来,他微张着嘴,却仿佛失语,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这是他的新婚第一夜,爱人像是仇人,对他冷眼,杜城要求两人一张床,中间的空间却好像还能再装一个人,杜城羞辱他。两人就这么睡了一夜。

在局里工作的时候与平时无异,两人的关系在旁人眼里还隔着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但是沈翊作为当事人,他觉得杜城有一些变化,他不再捉弄他了,甚至带他出任务。虽然动不动还是会吼他,但杜城也会帮他整理防弹衣。

这就够了,沈翊心想,这一点来自杜城的温柔,足够支撑他的爱继续坚持下去。

他是人人称赞的大画家,是业界赫赫有名的艺术家,他骨子里流淌的是塞纳河畔的日光,是意大利南部郁郁葱葱的长林,是玉龙雪山稀薄的氧气,他自诩清高,脑子里是不卑不亢的艺术精神,心里是用不匍匐的玫瑰根茎。

但他败在杜城这,他是在爱里淋雨的无名小花,是杜城的合法爱人,也是杜城最恨的人。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不知何时,杜城站在他的身后。

“一会儿出任务,我可不希望你拖队里的后腿。”

沈翊越来越沉默寡言了,杜城心觉。他仍记得七年前那个留着长卷发的大艺术家沈翊,跋扈不羁的性子,像飞扬的三月柳。

杜城一直以为,他是希望沈翊消失的。直到沈翊去城南监狱看褚英子,回来的路上被曹栋挟持。他第一次觉得,沈翊对他来说,很重要。

“我同事呢?”

杜城几乎要发疯了,他踩着曹栋流血的腿,拿枪顶着他的脑袋,不停的喊。

“我同事呢?你把我同事弄哪去了?”

海边的风大啊,吹的杜城的声音支离破碎。海水从四面八方灌进沈翊的身体,他不停的下沉,窒息到脑袋中闪过白光。他好像听见杜城的声音。

“我在这儿呢,杜城。”

可是他永远听不见了。

沈翊想,他要死了,杜城会原谅他了吧?

曹栋的眼神死死盯着海里。

蒋峰带着人也赶了过来。

“救人,救沈翊,在海里。”

杜城怒吼,声音像是被激怒的公狮。

沈翊命大,他被救回来了,躺在病床上昏迷了一个星期。醒来时第一个看见的是他的师妹。

说不失望是假的。

杜城去给他拿药,他在医院陪护了一个星期,没敢阖过眼。胡茬乌青,眼袋也乌青。沈翊的师妹走了,他闭上眼。听到的却是杜城的声音。

“别装睡了。”

沈翊没看过杜城这么狼狈的模样。

是为了照顾他吗?

杜城把杜倾熬的排骨汤喂给他。不等吹凉就一勺一勺送进沈翊嘴里。

很烫。

沈翊没说,他喝下去了,觉得心也很烫。

可是他低估了汤的热度,护士来检查看出异样,她让沈翊张嘴,一嘴的泡,被烫出来的。

“你傻吗?烫怎么不说?”

杜城恶狠狠的瞪着他。

沈翊不说话。他知道杜城没耐心,要是他怕烫怕凉的,杜城会更烦他。

沈翊还很虚弱,杜城给他上药每天。杜城看着沈翊嘴里的伤,狠狠的咬了咬牙。

这个人,真的让人不省心。

但他此后的喂饭,都要吹凉了用嘴唇试试再喂出去。

沈翊出院了。张局给了他假。

杜城和沈翊的关系没人知道。菲姐还像以前一样给杜城介绍对象。

“回去。”

杜城简短一句就挂了。

沈翊心里欢喜的做了一大桌子菜。却在七点还没等到杜城。

李晗在聊天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猜猜怎么着?今天和小姐妹去喝咖啡看见城队在相亲。”

照片上,杜城的身边站着一个高瘦的美女,杜城手里还拿着一杯奶茶。

沈翊在一瞬间,哭的溃不成声。杜城不爱他,他能忍,杜城对他不好,他能忍,杜城不回来吃饭他也能忍。但是当初是他说的要结婚,又去相亲是要干嘛呢?

他在那一刻觉得自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走在繁华的街道,觉得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无处可去了。早在搬过来的后一个月,他的房子房租到期,没有续租。

沈翊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颤抖着拿出手机给杜城发了条短信。

“我们离婚吧。”

杜城在看见李晗发的照片时就慌了,但他觉得沈翊向来对他逆来顺受,他觉得沈翊欠他的,就永远不会离开。

但沈翊的短信发来,他彻底慌了神。

豆大的雨滴砸落。下雨了,他能去哪儿?

杜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地方。

他迅速给车调头。

海边。

沈翊果然在。

瘦小的一只站在那儿,淋的透透的,像落汤的小狗。

“沈翊,你别想不开。”

杜城停下车,三步五步跑过去,一把抱住沈翊。

沈翊浑身抖的厉害,他还是用力推开了杜城。

“放过我吧!你又不喜欢我,何必呢?”

意料之中的嘲讽没有出现,杜城狠狠把他禁锢在怀里,被雨水浇了又吹着海风,沈翊的身子凉的像冰,杜城带有热量的身子是唯一的慰藉。

“沈翊,你听我说。”

杜城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颤抖。他有力的心跳比往日里更加活跃。

“我怎么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在一次次的合作中,在每一次你被我吼完隐忍的表情里,在每一碗清晨的粥里,在一次又一次你遇到险境我的慌张里,我喜欢上你了。

杜城这个193的大男人,此时却在雨里流了泪。

沈翊刚刚出院没多久,身子很虚弱。如今淋了雨,伤了心,生了一场大病。发烧到39°,嘴里喃喃不清的梦话。

杜城唯一听懂的是。

沈翊说。

“杜城,对不起……我爱你。”

杜倾来家里看望,带了海参粥。沈翊本来就白,如今羸弱的躺在床上,像易碎的白玉瓶。

“你啊你!唉!”杜倾数落着杜城,沈翊这幅样子,她看着都心疼。

杜倾说,那天李晗拍到的女生,是杜倾的师妹,来北江旅游,杜倾那几天出差,就派杜城去招待了一天。

“好巧不巧,就被拍了。”杜倾也是无限懊悔。

“喝点儿粥吧。”杜城把沈翊揽进怀里,用勺子一点一点喂着,“下次别再随便离家出走了。”

“好。”沈翊一笑,苍白的脸好像也有了点气色。

他心想,不算亏,淋了场雨,换得了杜城的真心。

烧是退了,可是心里的爱意烧起来了,寮了一整片荒原,又是三月,春意盎然,他们的爱情,也终于开了花,结了果。

End.

(彩蛋是甜蜜婚后日常~)

失踪人口闪现

大部分内容是为了我自己爽

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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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九熙一开始起了买狐狸的心纯粹是看周九良搞了个兔子。

兔子好兔子妙,好看温柔会打扫,每天笑眯眯的跟在周九良身边,还会扯着袖子喊“九良”。周九良也护着疼着,见天儿揽着出门,还时不时跟兔子撒个娇,非要人家摸摸手拍拍脑袋才罢休。

尚九熙看着羡慕,仔细考虑后,问到了周九良买兔子的动物店铺,下单了一只狐狸。卖家私信他有什么要求,尚...

尚九熙看着羡慕,仔细考虑后,问到了周九良买兔子的动物店铺,下单了一只狐狸。卖家私信他有什么要求,尚九熙想了想,打下了自己的要求。

首先年龄要比自己大,年龄大会照顾人,还要长得好看,会做饭打扫卫生,再来点小特长,唱歌跳舞什么的。还有就是别太矮,最好能有180cm,这样就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这些要求都是严格参考了周九良家的兔子,尚九熙自诩没有太过分。要求发出去不久,客服回了个ok,尚九熙心满意足地退出软件,期待起自己的狐狸。

转天晚上快递员送货上门,签收后送走快递员,尚九熙仔细打量摆在客厅的大箱子。刚才还传出响声的箱子现在安安静静,透过透气孔也看不太清,只能隐约看到一大团毛茸茸的东西。尚九熙拿来剪刀小心地剪开箱子的胶带,终于打开箱子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狐狸。

火红的狐狸盘在箱底,毛色看着光滑,随着呼吸缓慢起伏。外面的亮光让狐狸半抬起头,棕褐色的玻璃珠眼球对上了尚九熙的眼睛,一瞬间尚九熙连大气都不敢喘,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吓到对方。

狐狸自顾自张嘴打了个哈欠,自己起身从箱子里出来,踮脚伸了个懒腰,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嗨。”

尚九熙还蹲在地上,下意识也应了一声:“嗨。”

狐狸的眼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瞄准了客厅的沙发,轻松一跳坐上去,黑色肉垫的脚丫晃来晃去。

“就你买的我啊。”

“啊……是。”尚九熙终于站起来,拘束地坐在沙发另一边,好像他才是被买回来的那个。

“我叫何九华,”狐狸指指自己,“你叫什么?”

狐狸毛闷久了,现在看着有点炸炸的,腮边上的毛尤其蓬松,显得脸上肉乎乎。尚九熙手有点痒,掩饰性抬起来擦擦鼻子:“我叫尚九熙。”

“啊,傻九熙。”

“是尚九熙。”

“尚九cēi。”

“尚九熙!”

“尚酒心儿。”

“尚九cei……啊呸,尚九熙!”

“知道啦知道啦,”何九华晃晃耳朵,眼里满是狡黠,“尚九熙嘛。”

这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哪儿有被自己买的狐狸耍着玩的,尚九熙有点不爽地眯起眼,没再说话。何九华会看眼色,立刻觉察出对方情绪的波动,笑嘻嘻凑上去,毛绒绒大脑袋直接往人腿上躺。

“这不逗你玩嘛,来来来lu两把狐狸毛,别生我气啦。”

尚九熙轻哼了一声,手却诚实地抚上狐狸脖颈处的软毛。狐狸外皮是似火红般的深橘色,内里却是一团白,两色过渡自然,手感也是一顶一的好。尚九熙顺着蓬松的毛发一直lu到狐狸下巴,手指来回胡噜那一块儿小短毛。

一直过完瘾尚九熙才抬手,腿上的狐狸早已舒服地闭上眼睛,在沙发上化成一摊。身上触感没了,何九华睁开眼,半笑着说:“不生气了吧?”

“本来也没生气。”尚九熙嘟囔道,又挠了挠狐狸下巴。

狐狸又打了个哈欠,摸摸肚子,又看看尚九熙:“我饿。”

“厨房在那边。”尚九熙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我不会做饭。”

“你不会做饭?”

“对啊,”何九华眨巴眨巴眼,“为啥狐狸要做饭。”

尚九熙觉得有点不对劲,继续问道:“那你会做家务吗?”

“居然要求动物做家务,过分哦你。”

“年龄呢?”

“比你大一岁。”

“特长啥的有吗?”

何九华手托着腮,仔细想了想:“会扭二人转算吗?”

“你好,我昨天在你们那里下单了一只狐狸。”尚九熙看着一边手里拿着扇子试图起舞证明自己才艺的何九华,“他好像……和我要求的不太一样。”

“不能说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不相干。”看到何九华腰和腿扭到一个令人费解的角度后,尚九熙又补了一句。

“具体有哪些不一样呢?”

“别动别动,嘿你怎么还绷脚!我告诉你没用,给我伸好咯!”

卷尺明明白白卡在176cm,何九华努力伸长脚,试图够到180的界限,被尚九熙发现一巴掌拍回去。委屈的脚脚缩回去,两个红色毛绒绒叠在一起来回摩擦,又让尚九熙握住搓了搓肉垫。

这并不耽误尚九熙继续投诉,他继续理论着:“就这绝对没180!我刚量完176,你这是欺骗消费者!”

那边回复也很客气:“嫌矮我也不能拿擀面杖给他擀长了啊。”

“你们这是诈骗!我要退货!”尚九熙捡起地上快玩散的扇子,咬牙切齿地低声说。

话筒传来的声音依旧心平气和:“我们家从来不退货,如果您实在想退,这边可以给您手机发送一个阿富汗退货地址。”

尚九熙回头看向门口,地上的苹果袋子已经散开。他没说话,过去拿了何九华吃剩的苹果进厨房,很快出来,递给何九华还沾着水的苹果。

“下次记得洗了再吃,我去给你做饭,一个苹果不顶饿。”

本以为尚九熙要说自己,何九华耳朵都已经做好准备地塌下去,却没想到尚九熙心细到这种程度。大眼睛重新染上光彩,何九华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谢谢。

指不上狐狸就只能指自己了。其实尚九熙也不是不会做饭,只不过谁不想更轻松点。在内心叹息一声命苦,尚九熙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家里还有袋麻辣拌的底料,正好蔬菜丸子家里都有,尚九熙干脆弄了个麻辣拌,省时省力。盛出来一大锅,拌好后端出去放在餐桌上,尚九熙回身去拿碗筷,回来时何九华早已坐在椅子上,鼻子凑到大碗边嗅来嗅去。

碗筷摆好,一人一狐对着坐好开始吃饭。尚九熙刚夹一筷子进碗,就看对面那个红白的爪子抓着筷子在麻辣拌里这夹一筷子不吃,那夹一筷子放下,嘴里还嘀嘀咕咕。

“这啥啊……花生米,土豆丝,炒合菜啊……咋还有藕合呢,这啥玩意儿啊。”

“能不能好好吃饭!再不吃就饿你。”忍无可忍的尚九熙直接用筷子另一头打了下狐狸爪子。

狐狸摸摸被打的手,两个耳朵瞬间塌下去:“嘤——知道了。”

接下来何九华倒是老实了,老实低头吃饭,吃半天碗里也不见少,就直接撂下筷子说吃饱了。

尚九熙起身拿碗筷准备去厨房清理,水龙头刚打开才反应过来什么,出去抄起椅子上的一团跟自己进厨房。

“不会做饭总会洗碗吧,”尚九熙指指脏碗筷,“以后我做饭你收拾。”

何九华歪歪大脑袋,尾巴在地上甩了甩:“昂,知道啦。”

这次答应的痛快,以防万一临走前尚九熙特意交代好碗筷存放地还有洗洁精洗碗棉,得到点头的大橘脑袋后才离开。

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尚九熙眼神漂浮不定,总无意识地瞟一眼厨房门口,试图隔着墙看到里面刷碗的狐狸。

厨房时不时传来水龙头哗啦啦流水声,掺杂碗筷不经意碰撞出的声响。没有预期的叮了咣啷,也没有碗与地面碰撞出的清脆声,提起的心总算落下点。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厨房没了水声,接着传来何九华拖着长调的声音:“酒心儿~”

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尚九熙从沙发上弹起,几步跑到厨房门口,连自己名字又被扭曲了的事都直接忽略掉。

“咋的了?”

没有预期的乱成一团或搞砸什么,洗干净的餐具厨具放回原位,料理台擦得干干净净,还有一只大尾巴红狐狸站在水池边,举着两个爪子。

“洗不干净了,”狐狸声音软乎乎的,抬手给尚九熙看,“怎么办呀。”

蓬松的毛遇水打湿,显出纤细的骨骼,尚九熙上手摸了下,潮湿的很,单手握住两只爪子攥紧,甚至还能挤出点水。不似人手,狐狸爪子上的毛沾了油渍并不太好清洗,仔细闻还能闻出点麻辣拌的味道。

尚九熙想了想,牵着狐狸爪子往洗手间走,进去后打开水龙头,拉着手心两个爪子到温水下冲洗。尚九熙让何九华别挪地方,弯腰从下面的小柜门里拿出之前买的动物沐浴露。

淡黄色的沐浴露在手心摩擦起泡,尚九熙握住何九华的爪子开始搓洗。丰富的白色泡沫沾满手掌,何九华好奇地戳一戳,有点软,凑近深吸一口:“好香呀。”

芒果香慢慢弥漫在空中,甜甜的水果味让何九华下意识舔舔嘴唇。尚九熙专心洗着狐狸爪子,头也没抬地附和:“好闻就行,来爪子开花。”

何九华低头看看手,又看看尚九熙:“开花?”

“就像这样。”尚九熙张开一只手的指缝示意给何九华看。

狐狸爪子跟着一起撑开,尽力舒展每个指头,尚九熙趁机搓洗指缝间的皮毛。热乎乎的水重新流出,满是泡沫的红色爪子在不断的冲洗下显现出原本的模样,尚九熙攥紧爪子挤出毛发里的水分,凑近闻了闻,确认只有芒果淡淡的清香。

柔软的毛巾包裹住何九华的爪子,尚九熙握住来回擦拭几下,打开手里毛巾,何九华爪子的皮毛被擦得有些毛糙。摸着还有点潮湿,尚九熙抬眼问道:“还用吹风机吹一下吗?”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何九华抽出自己的手看了看,凑到嘴边用舌头打理凌乱的毛发。

重新挂好毛巾,尚九熙走出卫生间,何九华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卧室。尚九熙扭身拦住他:“诶诶诶,你跟进来干嘛。”

“那我去哪儿?”

“客厅睡去。”

话音刚落,何九华的脸肉眼可见挤成一团,眼神写满抗拒:“我不。”

说罢,何九华灵活地绕过尚九熙,直接一个飞扑躺在床上,揪着被子一角往另一边滚,等尚九熙反应过来时,床中央已经有了个成型的狐狸寿司卷。他过去戳戳,寿司卷动了动,从上面露出半个狐狸脑袋。

“我不要自己睡,我怕黑。”狐狸理直气壮。

其实尚九熙也不是非得自己一屋,何九华既然那么抗拒,他也就不勉强了。尚九熙这样想着,坐到床边,揉揉狐狸的头顶:“得,祖宗,睡这儿吧。”

“好耶!”何九华咧嘴一笑,挣开被子趴在床上,尾巴欢乐地来回摇摆。

“不过……”尚九熙捻起一撮橘红色毛发,“为了我的床,你还是套件衣服吧。”

对于穿衣服何九华接受度还是很高的,没抗拒,非常爽快地穿上尚九熙的白色半袖。原本上身蓬松的狐狸毛让衣服束起来一些,看着比刚才显瘦,不过没有衣服的地方还是看着肉乎。他掐了把狐狸脸蛋,肉没捏到,光抓了一手毛。

穿好衣服的何九华光明正大赖在正中央,尚九熙上了床,手动给狐狸挪到一边,腾出半张床给自己。

卧室有个小投影仪,平时尚九熙拿来躺床上看剧的,左不过现在没事,尚九熙打开投影,连接上自己手机,随便找了个老片,坐起来靠着床头开始看电影。

躺在另一边的何九华换了姿势趴在床上,头枕上尚九熙大腿,侧过脸跟着一起看墙上的投影。尚九熙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摸腿上的狐狸,这种莫名的亲近和依赖总让他有种被需要的满足感。

屋里除了电影的声音就只剩下呼吸声,开始还摇几下的红尾巴慢慢也停下不动,何九华努力撑着眼继续盯着屏幕,很快眼皮又开始打架,最后还是没招架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电影结束尚九熙才发现腿上的狐狸已经去见了周公,他小心托起何九华的脖子和脑袋想给他挪到另一边睡,谁知刚动一下狐狸就惊醒,半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看向尚九熙:“嗯?”

“电影演完了,我去洗漱,”尚九熙解释,手不住给狐狸顺毛,“你继续睡吧,我马上回来。”

何九华本身没睡醒,迷迷糊糊听了个大概,点点头爬到旁边,很快又陷入梦境。

很快洗漱完毕,尚九熙关掉外面的灯回到卧室。以往空荡荡的床多了个橘红的身影,何九华还保留一些动物的习性,不似人类直躺,而是尽力给自己缩成一团,睡在右半边正中的位置。

关灯躺进被子,尚九熙伸手往右下一摸,轻易就能捕捉到柔软的狐狸皮毛,继续摸索还抓住了狐狸后脚,他下意识捏了几下肉垫,熟睡的何九华没挣扎,尚九熙也就没松开手,继续握着狐狸脚丫睡觉,度过了他和何九华的第一个夜晚。

陷入梦境的前一秒,尚九熙隐约记起,狐狸好像没洗脚。

**********

一人一狐就这么住在同一屋檐下。虽说不似想象那般美好,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平日轮流收拾屋子,固定的是尚九熙做饭何九华刷碗,还有刷完后的芒果沐浴露洗爪子。

晚上睡觉两人各占一半床,开始还互不打扰,慢慢何九华的姿势开始放肆起来,蜷起的四肢全部舒展开不说,还总往尚九熙那边挤。好几次尚九熙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床最边上,扭头一看,何九华脚搭自己身上,仰面摊开睡得正香。

有时何九华也会惹祸。他染过尚九熙新买不久的卫衣半袖,摔碎刚炒好的菜,打翻汽水弄脏布艺沙发,还把阳台唯一的多肉浇死了。

虽说闯祸不少,可都是些小事,总体来说何九华还是非常好的,尤其是性格。狐狸脾气好,不轻易生气,尚九熙有时候犯狗脾气,搁旁人早人忍不住打一顿,到何九华这儿只是笑着顺他脾气,有时真惹急了也只是举起拳头在尚九熙头上悬半天,最后背过身捶捶空气。

几轮下来,尚九熙摸透了何九华性格,狗脾气耍起来也开始有些肆无忌惮,心里乐不得的何九华过来哄他顺他,看着人家身后的大红尾巴摇来摇去。

朋友听了这事儿,骂他作,非有一天闹过头收不了场不可。尚九熙撇撇嘴,自信地说不可能。

还有两周就要到来的交稿日期,意味着尚九熙要开始坐在桌前开始画画赶稿。思路顺畅清晰时还好,就怕脑子卡壳不转,怎么想怎么不对,画不了几笔就擦干净重来,结果耗了一下午板子还是干干净净。

家里暖气开的足,屋里燥得很,再加上尚九熙着急,越发心浮气躁,丁点火星就能即刻引爆。

何九华刚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肩膀搭了块浴巾,已经在里面吹得半干的毛发外表已经蓬松起来,只是摸上去有点潮湿。

尚九熙在屋里赶稿,何九华悄悄去巴望一眼,没敢进去,盘腿坐上了沙发。一个人属实有点无聊,iPad也不想玩,何九华干脆起身,准备收拾一下储藏间。

说是储藏间,更像是尚九熙的收藏间,里面罗列各种喜欢的藏品,还有些潮牌联名的装饰玩具一类,靠墙的玻璃柜最打眼,摆满尚九熙收集的手办模型。

何九华拿了抹布进来,先从暴露在外面的东西开始,能擦的东西挨个拿起来清理,再擦掉桌上的灰尘重新摆好。

前前后后洗了三四次抹布,屋里大部分都擦得差不多,只剩玻璃柜还没开始收拾。玻璃柜里都是尚九熙的东西,三层玻璃台子放得满满当当,最上面两层的东西都拿着当宝贝,底下这层是尚九熙刚开始对这类东西感兴趣时买的,后来也就懒得收拾,一直放在玻璃柜里。

玻璃柜是挂在墙上的,已经有些年头,擦起来要小心。何九华找了个椅子踩上去,给最上层的模型都挪到下面的桌子上后再擦拭布满细尘的玻璃面。想着一会儿一起放东西,擦完后何九华没急着摆回模型,直接开始收拾起第二层。

何九华擦得认真,最里面的边角也要照顾到,他努力探过去想擦掉沾在最里面的黑点,却忘了脚下踩的椅子比客厅的小了几圈,这一踮脚直接踩空。他下意识抓住玻璃台,可老旧的玻璃承重不尽人意,咔咔两声,连带狐狸一起摔落在地。

玻璃砸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第三层的小玩意跟着碎玻璃一起噼里啪啦躺在地板,而何九华直接被摔到一边。

身上摔得疼,尤其是胳膊和后背,狐狸这边刚呲牙咧嘴站起来,外面慌张的脚步声已经到达门口。

眼前这一幕对尚九熙来说不亚于世界末日,他沉默地走近,蹲在那摊碎片旁,手捂住脸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不愿面对眼前的现实。

疼痛在这一瞬显得不再重要,何九华有些慌张地走过去,甚至不小心踩上了一片玻璃:“九熙……”

他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不知所措地低头看向尚九熙,伸出爪子搭上他的肩,却在下一秒被尚九熙抬手打掉。

“滚。”尚九熙终于开口了。

“上次是磕碎了平板,这次直接整个柜子连带里面东西都给我砸了,何九华,你到底想干什么?”

“真他妈的绝了,”尚九熙还是没忍住骂出来,“草。”

他站起来踢了脚玻璃,扭头就走,何九华跟在他后面,看着尚九熙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狠狠甩上门。临了之际,他似乎嘟囔了什么,何九华耳朵动了动,听清了那句话。

“奶奶个腿的,小烦人精就该扔出去爱谁要谁要。”

客厅又只剩下何九华。他歪头愣着,直立的耳朵弯下变平,鲜艳的尾巴没了活力,死气沉沉地垂落地板。狐狸对着门站了好久,没有再去打开的勇气,转身僵硬地拿了扫把回到储藏室。

满地的狼藉不好收拾,何九华一边清理玻璃,一边拾起地上的模型,他有些恍惚,还有点难以言喻的难受,眼泪还在往眼眶里涌,狐狸努力睁大眼睛,不想让它们流出来。

这是个细致活,待狐狸全部收拾完已是午夜时分,卧室门还没有打开。拾起的模型摆在空余的地方,何九华一个个拿起来细细检查,损伤都不大,最严重的只是摔瘪了一个不明显的小角。

压抑不住的情绪翻涌上来,狐狸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干嘛呀这是,”何九华的眼泪打湿脸上的毛,抬手胡乱抹了一把,“什么人嘛,我才最烦你了。”

他其实很容易哭的。

在陌生或是不喜欢的人面前,狐狸会亮出爪子和尖牙保护自己,在对方攻击的下一秒立刻回击,伤痕累累也不愿低头示弱。

但尚九熙不一样。他不是陌生人,也不是讨厌的人,他是何九华喜欢的人。所以他在尚九熙面前从无防备,心甘情愿露出柔软的肚皮,摇着尾巴过去哄哄抱抱他。

收了利爪尖牙,狐狸没了保护自己的东西,于是在尚九熙攻击他时,毫无招架之力。

亲近之人的言语化作锋利的银针,一下一下往心脏里扎,钻心窝子的疼。

何九华能承受外人的任何伤害还不喊疼,唯独受不来尚九熙的几句重话,委屈地憋不住眼泪。

他擦掉眼泪出去,卧室门依旧紧闭,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尚九熙的最后一句话还在耳畔回荡,他不要狐狸了。

谁会喜欢小烦人精呢,洗坏衣服摔碎东西弄脏沙发,还打碎最珍贵的收藏。什么都不会,就知道捣乱,难怪没人喜欢小烦人精。

有自知之明的烦人精不该等家主人赶才走,这个念头一入脑便停不住车,何九华低头摸摸卧室门,扭头走到门口打开大门。

迈入楼道前他又回头看了看,似乎是希望屋里的尚九熙能听见这轻微的开门声跑出来看看。但什么都没有,狐狸擤擤鼻子,轻轻地关上门,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尚九熙摔门进去后坐回椅子重新拿起笔,刚才堵塞的大脑似乎在发泄过后恢复一丝清醒。他拿起前几期内容翻阅,余光在瞥到桌子上的小玩意儿时停止动作。那是一个橘红的毛毡球,供应商来自家里狐狸,何九华闲得没事就拿自己掉落的毛攒一团戳成大毛毡球再扔掉,桌子上的是前两天刚开始攒起来的。

奇奇怪怪的行为,只有狐狸自己乐在其中。尚九熙拿起来摆弄了一下,盯着手里的毛球发愣,脑子一瞬间闪过什么,尚九熙一拍脑门,连忙记录下得之不易的想法,趁着热乎劲儿画出个成型的大纲。

撂下笔时已经十一点多,尚九熙不打算继续熬夜加工,眨着有些酸痛的眼睛扑倒在床。柔软的床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空闲下来,尚九熙不可避免地想起屋外的狐狸,突然萌生起一种内疚感。

其实他不该发那么大脾气,回想起来不过是碎了个老旧的玻璃柜,地上的也不是多珍惜的收藏,真要论起来不值当发那么大火。只是当时本就烦闷,这一下子跟火上浇油般,下意识就对何九华撒了顿脾气。

愧疚在心口发酵,何九华还没进来,尚九熙趴床上想了半天,还是没拉下脸开门主动跟人道个歉。迷迷糊糊闭上眼,尚九熙想,等一会儿狐狸进来,等两人明天起床,他再去哄哄狐狸,一起把地板上的玻璃碎片清理干净,带他去商场买他喜欢好久的乐高。

狐狸会原谅他的,会的。

北方的高楼的地暖总是燥热,卧室的窗户常年错开一个小缝透气。今夜的冷风似乎比往日猛烈不少,原本两指宽的缝隙吹开大半,到半夜时已经把温暖的卧室侵略个七七八八。平日只盖个肚子的人慢慢缩回脚,扯着被子往身上盖好,下意识掀起被角给狐狸裹紧。

手摸索着另一半床,胡噜半天没摸到熟悉的狐狸团子,床上人半睁开眼看过去,才发现何九华根本不在床上。

大半夜不在床上睡觉能在哪儿。尚九熙坐起来,不由自主想到进卧室前狐狸可怜巴巴站在客厅的模样。何九华是典型的恃宠而骄,你对他好一点他就得寸进尺,反过来,稍微吼他两句就半天不敢吱声,小心翼翼等你脾气消了才敢再过来撒娇。

这次是真的有点凶过了头,才让何九华不敢进门了吧。尚九熙睡前的不安和愧疚又涌上心间,他下床准备去客厅,掀开被子的一瞬冻得一激灵,连忙几步过去关上窗户。站到窗边时尚九熙才发现外面白茫茫一片,黑夜衬托着还在飘落的雪花,看样子似乎是场大雪。

客厅的沙发并没有何九华的身影,尚九熙打开灯又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狐狸团子。以前从未这样找不着狐狸影儿,尚九熙有些着急地打开屋内所有的门,厨房没有,卫生间没有,最后打开的储藏间也没有,只是原本的一地狼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收藏重新拾起摆好放在桌上。

心脏跳动速度加快,尚九熙跑到客厅翻箱倒柜,大喊着何九华的名字:“何九华,别躲了给我出来。”

“我真的生气了啊,赶紧出来我就当啥事儿没有。”

“快点儿我都看见你了,麻溜的出来。”

“我数三个数你赶紧给我出来,一……二……三!”

往日怎么着都会磨磨蹭蹭露个面的狐狸到最后的音节落下也没出来,空荡荡的客厅只有尚九熙孤寂的身影,他不死心地又满屋找了一遍,嘴里说着软话,翻找床下柜里窗帘后,总想着下一秒就能看见藏起来的狐狸坏笑着跳出来,调侃自己慌张过头的模样。

但什么都没有。在发现横着的门锁恢复竖直时,尚九熙不得不承认脑海中最坏的预测成了事实,何九华真的走了。

今夜的风格外大,隔着窗户都掩盖不住呼啸的声音,仿佛在喊傻B傻B。屋里被骂的人终于回过神,连忙换了条厚实裤子,裹着近脚踝的羽绒服冲出门。

开门之际他还在想,有没有可能一打开,门口就有只火红的狐狸在楼道等着,委屈地含着眼泪扑过来。冰冷的空气拍在脸上,尚九熙清醒过来,看着空荡荡的楼道,按下电梯。

凌晨的雪最肆无忌惮,淡黄的暖色灯光并没有温暖这些雪花,大片大片地飘落身上。洁白的雪地踩出第一行脚印,尚九熙四下寻找着,手拢在嘴边喊:“何九华,何九华!”

狐狸跑不远,一来他身上没钱,二来他胆儿小,出了小区的那条小路没灯,乌漆嘛黑何九华根本不敢走。位置锁定在小区里,尚九熙举着手机当手电筒,生怕错过哪个角落里藏着的何九华。

万一被人抓走了呢,又或者磕着摔着晕哪儿了,再不别是被拐走卖掉,被人欺负还找不着自己,那狐狸得多害怕啊。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尚九熙脚步不自主地加快,生怕自己慢一点何九华就会落入别人魔爪遭遇不幸。

转悠将近四十分钟,终于在草丛旁边找到了火红的狐狸团子。不怪尚九熙开始没认出来,原本一人高的何九华现如今竟缩小成真实狐狸大小,小小一只蜷缩一起瑟瑟发抖,身上还覆盖着薄薄一层积雪。

他似乎已经没了意识,在尚九熙触碰到额头时也没睁开眼。火红的皮毛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暖和,冰冷的手指此刻和何九华的温度差不了多少,尚九熙拂掉皮毛上的雪,拉开羽绒服小心把狐狸抱紧在怀。

“走了祖宗,咱回家了。”

这一路是跑回去的,气喘吁吁进家门拿何九华平日最喜欢的珊瑚绒毯子裹紧,沾雪的鞋在客厅踩出黑泥印子,尚九熙脱掉羽绒服扔掉一边,赶紧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何九华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没抖干净的雪和毛发混杂一起,连带沾湿了毯子。这样肯定是要生病的,尚九熙又去拿热毛巾擦了遍狐狸毛,带回卧室塞进被子里。

从半夜折腾到清晨,尚九熙收拾完客厅终于躺回了被窝。还是有些不大习惯,往常占大半个床的狐狸现如今盘缩起来小得可怜,尚九熙侧躺着看何九华,伸手揽过来抱进怀里。

摸上爪子才觉出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凝在上面,翻开手心一看,尚九熙才发现刚才的玻璃划伤了何九华的肉垫。

一时心头涌出一种酸涩感,下床拿小药箱过来用生理盐水擦净消毒,沾了碘伏的棉签小心擦拭伤口,即使知道何九华现在没感觉,尚九熙还是不自觉冲着伤口吹气,希望能减轻一点他的疼痛。

狐狸受伤了,还不忘打扫完玻璃再走,尚九熙贴着何九华再次躺下,刚才的困意消散,竟有些难以入眠。

周九良倒是够意思,主动提供上门送药服务,家里备的动物药品零零散散装了不少送来。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他家大兔子孟鹤堂,说是让他看看何九华怎么样。

药碾碎混在水里用注射器喂进去,擦了擦狐狸嘴边的毛发,尚九熙坐在床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依旧昏睡的何九华。

孟鹤堂说生病会退化成原始大小,现在睡觉是在储蓄能量,等好了就会恢复原来的模样,还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安慰他现在能睡着是好事,疼到睡不着才是最折磨人的。

道理都懂,可眼看狐狸三四天不带醒,尚九熙的心也始终高高悬着落不下来。

储藏间装了新的玻璃柜,这回是落地的,只有两层,收藏品重新摆上去,尚九熙碰上玻璃柜门,无端叹了口气。

麻辣拌没人一起吃,厨房的碗筷堆了两天才有人刷,洗手间的芒果沐浴露却没再减少。尚九熙撇着嘴,带水珠的手直接往裤子上抹了抹。

平日为了争床上一席之地两位没少打闹,还都是以何九华胜利为结果,现在大半个床的归属权重新落入尚九熙手里,狐狸守着身下一块地方睡觉翻身。没了压在身上的狐狸尚九熙自己都不习惯,翻来覆去还是选择搂过狐狸拖到自己这边抱着一起睡。

眨眼一周过去,何九华总算长回原来的身量,尚九熙悄咪咪用尺子量了量,还真是一厘米都没多长。

狐狸醒来是在半夜,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挣扎不开,周围也热得难受,何九华半睁开眼,试图再次起身,惊醒了身边抱着他的尚九熙。

“你醒了?”尚九熙揉着眼睛惊喜道,“你都睡了一个礼拜了,好家伙再不醒我就要吓死了。”

何九华摇摇耳朵,脑袋不自觉一歪:“嗯?”

昏迷前的记忆涌上脑海,何九华耳朵不自觉塌下,那股子委屈又浮上心间。

一看狐狸这样儿尚九熙就心疼,揉揉毛绒绒的狐狸头,拿过水递到何九华嘴边:“先喝水吧。”

也是渴了,毕竟昏睡了一周,何九华就着尚九熙的手喝完一大杯水,无措地环抱紧自己尾巴,等着尚九熙的下一句话。

出乎意料的,尚九熙居然在道歉:“我那天不该对你那么凶的,唉,也是气上了头,对不起。”

何九华努力抱住想摇来摇去的尾巴,回答道:“啊……也是我不对,不该打碎你东西的。”

“以后不许自己跑出去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好家伙让我在外面找了你一个小时。”

“你找我去了呀……”何九华的语气带上点窃喜,刚才还在心头的委屈似乎冲淡,又涌上来甜甜的滋味。

“嗯呢呗,”尚九熙故作没好气,揉乱狐狸脸上的毛发,“这给我吓的,不许这样了哈,再怎么吵怎么闹也不许自己跑咯,跟谁学的还离家出走。”

“哎呀!”何九华忍受尚九熙的蹂躏,顺滑的毛发蓬炸起来,但他却笑得比谁都开心,“知道啦知道啦。”

“你睡觉的时候老周还带他的垂耳兔过来给你送药呢,等回来见着记得跟人道谢。”

何九华耳朵不经意动了动:“兔子?”

尚九熙还没觉出不对,抱住狐狸点点头:“嗯,他家是个垂耳兔。”

“我想看大兔子!”

“何九华你别得寸进尺。”

“我想看嘛!”

“可现在是凌晨!”

狐狸撅起嘴,眼眶里迅速酝酿出泪水:“求求你~”

凌晨三点半,熟睡的周九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打开门,门外站着他的倒霉朋友尚九熙,怀里还带着一个大红狐狸。

尚九熙举起狐狸爪子,对周九良挥了挥,附上一个尴尬的笑容。

“嗨老周,能看看兔子吗?”

周九良又把门甩上了。

达神藏的也太深了

出场只有10%的老尚

主要就是玩er

孩子是他的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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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要不弄你出去住几天?”李鹤东皱眉关上门,物理隔绝掉尚九熙恋恋不舍的目光。

可这是李鹤东的家,他能容忍何九华和干闺女不代表...

可这是李鹤东的家,他能容忍何九华和干闺女不代表能容忍拿他家当第二个窝的尚九熙。尤其是看到宝宝跟尚九熙的友好亲子互动,李鹤东眯起眼,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在宝宝心里地位不保。

“出去?住哪儿啊,咱俩花钱带孩子住酒店?东哥你钱多也不用那么造。”何九华给躺在沙发上的宝宝换掉脏了的半袖,抱在怀里跟闺女嫩呼呼的小脸贴贴。

李鹤东走过来,挨着坐下后捏捏宝宝的手:“谁说住酒店了,孩子那么小带那儿去干嘛。我这不……唉,丫的尚九熙太烦人了。”

何九华抿嘴不语,确实挺烦人的,一天过来好几趟,恨不得直接搬李鹤东家里来住,靠着没皮没脸赢得现战役。这就是现在讲文明了,不然李鹤东早给尚九熙打一顿,传出去就是师哥又欺负师弟。

“喂师娘,怎么啦?”何九华赶忙接起,手忙脚乱跑到客厅对着李鹤东一顿笔画,李鹤东忙轻声提醒他:“按免提。”

王惠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儿欸,最近怎么样啦?”

“挺好的挺好的,劳您惦记。”

“我看你朋友圈了,小闺女看着又大了不少啊。”

“是呢,小孩儿长得就是快。”一提起闺女,何九华不由自主变软了语气,“抱着就感觉越来越沉。”

“挺好挺好,”王惠笑到,随后话锋一转,“东子在你旁边了吗?”

“在呢师娘,”何九华解脱了,瞬间开心得眯起眼睛,把手机凑到李鹤东嘴边,“他在我旁边抱孩子呢。”

“干妈。”李鹤东喊了个人,手不自觉捏着干闺女的衣角,皱眉不知该接什么话。

王惠应了声,寒暄几句后回归正题:“正好你俩都在,商量商量,要不要带孩子过来住几天。家里东西都有,你们人直接过来就行。”

“啊?会不会太麻烦啊师娘。”何九华跟李鹤东互相看了眼对方,被这个消息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欸行师娘,我跟东哥商量一下,明儿给你回信儿行吗?”

“嗐,啥时候过来提前打声招呼就行。今儿有点晚,那我先挂了,到时候等你消息。”

“好嘞师娘,那您跟师父早点休息。”

李鹤东在旁边跟着应和:“别管我们了,干妈您快歇着去吧。”

“嗯???”何九华瞬间坐直,瞪大了眼睛:“你说啥玩意儿?”

“我说,咱去玫瑰园住几天。”李鹤东开口,低下头看抓着自己手玩的宝宝。

“何九华,我快忍到头了,如果你不想你闺女没亲爹,去玫瑰园住几天,让我清静清静。”

何九华语塞,何九华无力反驳,何九华捂脸在心里用能想到的所有话骂了一遍尚九熙,又在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理由试图说服李鹤东。

“东哥我没钱去。”

“我掏钱带你去。”

“……东哥,宝宝东西太多。”

“我帮你搬。”

“那个啥,东哥,我怕宝宝不适应……”

“怎么个不适应,真不行多晚咱都回来行吗?”

“我俩走了你多寂寞啊,你不得想孩子吗?”

“没关系何健,”李鹤东微微勾起嘴角,“我跟你一起走。”

于是在第二天中午,李鹤东跟师娘打好招呼,收拾东西,打包好何九华和宝宝,踏上了去玫瑰园的路。

当队长确实方便点,比如排个节目单啥的。李鹤东看了眼今天七队的节目单,又看看二队的,悄悄露出一点笑容。

李鹤东目不斜视地开着车,没看后座满脸怨妇样的何九华,只是中途停了车,下去给何九华买了套他最近一直馋的牛肉馅饼。

刚出锅,还是热乎的,递到何九华嘴边,香味直扑鼻子。这谁受得了,何九华美滋滋接过去,一咬一大口,嘶哈着被烫到的舌头还舍不得吐,怒力嚼完满意地咽入肚子,冲安置在旁边安全座椅上的宝宝炫耀似的晃晃:“欸你看你干爹给我买好吃的,不给你吃~”

下一秒,宝宝眨着眼看自己的爸爸手忙脚乱接着流出来的油,冲前面的干爹大喊:“东哥!湿巾湿巾!!快!”

今天也是一位成熟的老父亲呢。

李鹤东颇有些无语地看着何九华,扭头对宝宝道:“闺女,少跟你爸学。”

“嘿李鹤东,当面挑唆我和闺女之间关系是吧。”

“哼,吃你的馅饼吧,这都堵不住你嘴。”

一路李鹤东开车,何九华陪宝宝在后面坐,路程稍微有点远,后座一大一小早就迷迷糊糊睡着。该说不说,不愧是父女,睡着了都一个样子,脑袋跟着一晃一晃,半张着嘴在那里打瞌睡。李鹤东趁一个红灯停下车,拿出手机对着后面两个人拍了一张。

到了玫瑰园门口,李鹤东跟保安打了声招呼,熟练地开进去停好车。熄火后他没着急下车,转身先提醒揉着眼醒盹的何九华:“拿被子给孩子脑袋蒙上再下啊,你看宝宝睡得一脑袋汗,别受风了。”

何九华点头答应着,看李鹤东下车去搬东西敲门,揉揉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给宝宝解开安全扣小心抱在怀里。

被打扰了睡眠的宝宝有些不满,撇着嘴就要哭,何九华连忙晃了晃臂弯,嘴里轻声哼着不成曲的调子,直到宝宝在怀里安静下来,才拿起毯子盖住她。

两只手抱着孩子,腾不出空来开车门,何九华坐在位置上等李鹤东搬完东西来给自己开门,没成想出来个意想不到的人。

“哟,来了啊。”张云雷打开车门,对何九华挑了挑眉。

“你怎么在这儿了,”何九华小心地迈腿下来,抱着孩子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在家呢。”

“这不听说你要带孩子来,来看看我大外甥女儿。”说罢张云雷好奇地打量何九华怀里被毯子盖住的一坨,伸手轻轻碰了碰。

“赶紧进去吧,已经把屋子收拾出来了。”

一进屋迎上来的就是师娘,这辈子都没这个待遇的何九华有点惶恐。王惠看着何九华怀里抱着的,脸上就已经乐开花了:“这是睡着了?放里屋睡去吧,东子在里面给孩子铺床呢,缺啥就说。”

“好嘞好嘞师娘,那我先进去把孩子放下再找师父。”

“哎哟这给我姐开心的,昨儿我来你都没笑成这样。”张云雷打趣道,带着何九华往里走,“走吧,先放孩子。”

进屋时李鹤东已经铺好了床,正在整理别的东西,床上垫了宝宝在家睡的单子,还有个小枕头在中间。何九华掀开身上的毯子,跪到床上小心放下宝宝,没了怀抱的一瞬冷意让宝宝有些不舒服,小脸立刻皱在一起,不过还是困,脑袋沾上枕头后又歪头没了动静。

屋里暖和,李鹤东又翻出一个薄被子盖在宝宝身上。看孩子没了动静何九华才起来,抽了张纸给宝宝擦干脑袋上睡出来的汗,简单随便胡噜了一把胳膊上抱孩子蹭上的汗。

倒霉玩意儿尚九熙,非把自己这易出汗的体质遗传给闺女。

直到这时王惠和张云雷才凑近了看,小孩香香软软,看着耐人儿,张云雷心痒痒地摸摸小孩脸,拿起小手放到鼻子边闻一闻:“何九华你闺女好香啊。”

“ca—擦的干净,我谢谢你夸我们。”少儿不宜的粗俗之语在想起师娘时及时改口,最后丢给张云雷一个白眼。

亲完的小手被张云雷塞回被子,他扭头非常诚恳对何九华提出见解:“说真的,你闺女比你好看多了何九华。”

“嗯,”一直没说话的李鹤东点头认可,“好看很多。”

“那是遗传了我的优秀基因加上我姑娘天生丽质,懂不懂啊你俩!”碍着孩子睡觉,何九华这一句话几乎是超小声咬牙切齿出来的。

大家长这时候站出来调节,打断这几个年龄一点都不小的小动物战争:“行啦,咱都走吧,让孩子好好睡觉。九华东子,你俩先去跟你师父打声招呼,辫儿,你也跟着书房去吧。”

一声令下几人不敢不从,何九华给孩子掖掖被角,拿了两个大枕头挡在孩子两边,才跟着张云雷他们出去。到了书房门口,张云雷先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开门:“师父,大华跟东子来了。”

何九华从站在房门口后手就没暖和过来过,他来师父书房谈话次数其实不多,上次是因为和尚九熙裂穴,这次……说实话他心里真没底师父要跟他说什么。

无意识拿李鹤东当挡箭牌,跟在他后面进了门,一同站在郭德纲面前,喊了声师父。

提心吊胆了半天,郭德纲没说什么别的,只是问问何九华怎么样,小姑娘安顿好没有之类的基本问题,还没等何九华反应过来什么,就已经被师父以去好好看孩子为由轰出来了。预想中的问题没出现,心里还怪空落落的,何九华站在门口不自觉望天,觉得自己真是有点贱嗖嗖了。

李鹤东张云雷都在屋里,不知师父留他们两个要谈什么。何九华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离开找闺女去。

宝宝还在睡,何九华半躺到宝宝身边,撑着脑袋无意识轻拍着孩子。手机在此刻震动起来,屏幕上熟悉的号码让何九华有些头疼。

“喂,怎么了?”

“我刚下场,那个啥,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吃草莓,一会儿给你买点带过去吧。”

“你先别来了,我没在家,”何九华声音因为孩子在旁边压低不少,“还有别的事儿么。”

尚九熙还不想放弃:“那晚上呢?我早点下晚场过去,再给你带点别的?”

“嗯……我带着孩子来玫瑰园了,你不用过来了。”何九华推辞道。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耳边继续传来尚九熙的声音:“行,听你的,那我等你消息。”

“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诶好,你挂吧,我也换衣服吃饭去了。”

其实只要宝宝健康快乐就行,其他的,在何九华看来,都不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用手指滑过闺女脸蛋,抱着女儿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再醒的时候身边闺女已经醒了,李鹤东正抱着哄她玩,何九华揉着眼翻了个身,发现自己身上还搭了个被子。

起床去厕所收拾一下自己,何九华接过伸手朝自己咿咿呀呀要抱的女儿,亲了亲她脸蛋:“走,吃饭饭去。”

“啧小丫头片子,照顾你那么久还是跟你爸好是吧?”李鹤东装模作样皱起眉头,只是宝宝看到没有一点害怕,反而笑得更开心。

带着孩子到一楼,张云雷正带着郭汾阳玩,说是带着,也只是坐在椅子上盯着点别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而已。

小孩子眼尖,看见何九华抱着小孩下楼就新鲜地要冲上去看,李鹤东手疾眼快给他拦住,提起来放到一边。

“慢点儿,你再撞着。”

“我要看妹妹!”郭汾阳在李鹤东怀里挣扎,伸长了脖子要看何九华抱着的白团子。

何九华找了椅子坐下,朝郭汾阳招招手,李鹤东这才松开郭汾阳,看着他几步跑过去。

宝宝放置在腿上面冲大家,一脸不明所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郭汾阳,抬头看看自己的爹,又看看干爹,抬起小手指指郭汾阳:“咿呀!”

“我不是咿呀,我是哥哥。”郭汾阳认真说道,平日家里老幺终于见到比他还小的,自然恨不得有人能承认他哥哥的身份。

“呀呀呀。”宝宝在何九华怀里蹬了几下腿,抱着爸爸的胳膊歪头,一脸天真。

刚才李鹤东给宝宝换了衣服,一身浅蓝色的长裤半袖,上面带着淡黄色的小花朵,脚上套了纯色的蓝袜,再加上孩童清澈的大眼,显得更加可爱。

这模样看得张云雷心痒痒,忍不住对着宝宝张开手:“何九华,给我抱会儿。”

何九华起身把孩子放到张云雷怀里,宝宝对换个人抱自己没什么太大反应,老实坐在腿上,仰头一直看着张云雷,片刻,伸出小爪子摸了摸张云雷的脸。

“哎哟我的宝儿,太可爱了。”张云雷低头蹭着宝宝的手,吧唧亲在她脸蛋上。

这才刚放出去就被人占了便宜,何九华撅嘴白了张云雷一眼,后者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郭汾阳好奇,过去小心翼翼握住宝宝的小手,宝宝是好脾气,没反抗,好奇地看着郭汾阳。

“她多大了呀大华哥?”郭汾阳问,握着宝宝的手小幅度摇晃摇晃。

何九华笑眯眯看着两个小孩互动:“才五个月呢,还是小宝宝。”

郭汾阳凑近了看,拿着自己的手和宝宝的比比,很快缩回去:“妹妹好小啊。”

张云雷低头若有所思:“其实按辈分,安迪你应该是她叔叔。”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郭汾阳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小舅舅:“我是她叔叔?”

何九华和李鹤东在旁边沉默,嗯……主要是逻辑辈分确实没什么问题。

郭汾阳不能接受期待已久的妹妹变成小侄女,他看着宝宝,握紧她的手,十分坚定:“她就是我妹妹”

一群大人笑起来,没打破小孩的美好愿望,这时饭也差不多好了,大家都上了桌,等着师父师娘入座后才一起动筷吃饭。

阿姨专门给宝宝打了点米糊,何九华抱着孩子喂,带点甜味的米糊很受宝宝喜欢,砸吧砸吧喝了一碗还打了个小嗝。吃饱喝足赖在自己爸爸身上玩脚丫,揪着袜子头不松手,费半天劲给袜子扽下来扔到地上,又开始对另一只袜子发起进攻。

“真是的,才给你换的新袜子啊。”何九华接过李鹤东递给自己的袜子抱怨,用胳膊拦住宝宝捣乱的小手给她重新套上袜子。

宝宝并不老实,在何九华腿上挣扎,根本没法边抱着边吃饭。李鹤东扒了几口饭,朝何九华伸手想接过孩子:“给我吧,你先吃。”

在家总是是这样,一个人先吃,另一个带孩子,然后再反过来,要是尚九熙在就把女儿扔给他看着。不过今儿在场不止两个人,王惠起身过去从何九华怀里接过小孩,笑着说:“行啦,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俩人就歇歇,给我抱会儿。”

“师娘您先吃饭,我……”何九华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惠打断:“没事儿,你们先吃,我跟这小丫头玩会儿。”

说着,王惠抱宝宝去屋里转悠,何九华惦记接手孩子所以吃得有点快,吃得差不多就放下筷子,有点心不在焉地听着大家聊天,等着个空隙跟师父打招呼才离席。

何九华在楼上走廊看见师娘抱着宝宝,两人正专心致志看着鱼缸游来游去的锦鲤。宝宝听见身后的声音回头,一下子笑起来,张开手挣扎往何九华那边伸着要抱,何九华接过她蹭了蹭她的小脸蛋,又逗得宝宝咯咯笑。

“师娘,您赶紧吃饭去吧,我弄着她就行。”

“那你弄着宝宝玩会儿吧,一会儿下楼吃水果啊。”王惠笑着看这爷俩儿,挥挥手转身下了楼,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小声道:“对了,一会儿下去找机会给你师父抱抱,你看你师父没兴趣,来之前这人跟我念叨好几次呢。”

何九华点头抿嘴笑着应下,王惠这才离开。二楼就剩他们两人,何九华走过去站在鱼缸前,指着游来游去的鱼:“我们宝宝喜欢鱼呀。”

“啊,啊呀啊呀。”宝宝咿呀着用手指贴着玻璃,眼睛一动不动紧盯里面的鱼。

何九华还记得师娘之前的话,抹掉宝宝嘴边的口水,从腋下给她抱起来举到喝茶的师父面前:“师父,抱抱小不点儿吗?”

何九华紧盯着宝宝扽袜子的手,提防这位祖宗一使劲把袜子甩师父脸上。

只是大人能熬小孩熬不动,有着严格生物钟的宝宝到点儿就困,窝在师爷怀里打了个小哈欠,撇着嘴伸胳膊要找何九华抱。

“大概是困了吧,”何九华接过女儿打横抱在臂弯,跟师父请示了一下,“师父,我先弄她上去睡觉了啊。”

“嗯去吧,也晚了,都该干嘛干嘛吧。”郭德纲点点头应允,自己也起身准备去书房。

何九华抱着宝宝上楼,郭汾阳也嚷嚷着去,被师娘强行带走,理由是妹妹都乖乖睡觉了你也得有做哥哥的样子,给妹妹做表率。

李鹤东和张云雷自诩动静够小,可惜还是没逃过这个小丫头的耳朵,何九华把小东西递给李鹤东,坐在床上放弃挣扎:“都快睡着又醒了,东哥你哄她吧。”

李鹤东给宝宝接过来抱在怀里:“哎呀,你爹又不管你了是吧。”

”哎呀这不是有干爹嘛,”何九华干脆半躺在床上,“谁让你们给她弄醒了呢。”

张云雷坐在何九华旁边,看着李鹤东轻拍宝宝屁股晃悠着哄她睡觉,小声凑到他耳边:“欸,你最近,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何九华不解地问他。

“就九熙啊,刚给我发消息问你。”

何九华撇撇嘴:“就这样呗,还能怎样啊。”

“那你想过以后怎么跟宝宝说吗?”张云雷看着躺在李鹤东怀里的小女孩,“还是趁早解决了吧。”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好好跟我闺女过日子。”何九华爬起来,下巴抵在张云雷肩上说,“放心吧,没事儿。”

一直没参与讨论的李鹤东坐了下来,怀里的宝宝已经闭上眼睛,小心翼翼被他放在中间的小枕头上,轻轻乖打她的小屁股哄着因为换位置而咧嘴要哭的宝宝。

何九华温柔地看着又陷入熟睡的女儿,低声说道:“该跟女儿相处的时候,我不会阻拦他们两个见面的。”

张云雷自知这事不能再深入插手,拍了拍何九华的手没再多说什么。他是希望两个人好好的,只是具体的事情,还得是两个当事人处理。

尚九熙不像以前一样那么勤快往这边跑,一是路远,二是每次来都得挨顿数落。一群人里他就是众矢之的,好似进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圈子,这份关爱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多少有点令人窒息。

能不数落嘛,孩子都那么大了,他还没能成功跟何九华复合,可谓是孺子不可教也。

好不容易今天赶上好日子,师娘带着孩子出去遛弯,尚九熙进玫瑰园的时候,客厅一个人都没有。偷得没人时机,尚九熙摸进了卧室,何九华对于进来人毫不知情,还趴在枕头上带着耳机看手机。

尚九熙不知道怎么想的,悄咪咪进来蹲在床边一声不吭,等何九华躺累了翻身才看到身后一张狗脸。

“卧槽!”何九华手机差点扔飞了,“你有病啊一声不吭!”

“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尚九熙诚恳地说,就是没什么可信度。

何九华白了他一眼,坐起身来:“你要干嘛?”

“商量商量,回去吗?”

“那我问问东哥。”何九华作势拿起手机,被尚九熙气急败坏按回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带孩子回我家。”尚九熙终于把至关重要的话说出口。

何九华挑挑眉,沉默不语,在尚九熙以为没戏的时候,听到何九华开口。

“好啊。”

堵在喉间的话戛然而止,惊喜来得太突然,尚九熙有点语无伦次:“那,那我明天,啊不是,你想几号走咱就几号走,我到时候来接你。”

“都行,”何九华眯起眼睛,“明天也行。”

喜悦冲昏了尚九熙的小脑瓜,完全没想何九华笑容背后的含义。

晚上吃饭是留在玫瑰园吃的,还算和谐。何九华吃饱了放下筷子,偷偷看了眼还嚼菜的尚九熙,对抱着孩子的王惠说道:“师娘,九熙说想明天接我跟孩子走呢。”

尚九熙嚼了一半的菜挂在半空,不可置信地看着何九华。多大了,玩这个,找家长告黑状???

“走?哪儿去呀?”王惠不负众望把视线从宝宝转移到尚九熙。

“啊,他说想弄我跟孩子回他家,觉得老打扰您或者东哥不太好,他说自己能照顾孩子。”何九华在一旁添油加醋,无视掉尚九熙对自己使的眼色。

“打扰什么呀,住这儿不是挺好的嘛,再多住几天吧。”王惠笑着看尚九熙,“九熙说呢?”

李鹤东这时也来插一脚,搂住尚九熙脖子的手臂无不散发威胁气息:“尚九熙你几个意思啊?嫌我跟师娘照顾不好孩子?”

“不不不不不!”尚九熙飞速摆动双手,试图逃离东哥的慰问“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再多玩几天吧,”王惠笑着把宝宝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碰了碰坐在旁边的郭德纲,“师父说呢?”

师父放下筷子,非常沉稳:“多玩几天,这儿地方大,我看明天你那几个师兄弟又得扎堆过来,过几天再说吧。”

聚集所有人焦点的尚某最终点头同意,含泪吃着饭在心里敲着算盘计算还有多久才能老婆孩子热炕头。

【张九龄张仲元双胞胎设定,替身爱情,HE】

【六】

冷静下来之后,王九龙按着自己的眼尾。像是真的像,可是论谁都知道,张仲元是不可能回来的。他也确实失了心智,竟然会想到用张九龄来代替张仲元,都说病急乱投医,可是张九龄现在非医非药,而是让他上瘾的毒。明知道一旦走错一步,可能两人的生活都会万劫不复,但王九龙还是执着的想接近。

他燃了一支烟,站在卧室里发呆。沉默了许久也没什么动作,最终也只是掏出那张照片按在胸口。

“元元,我不该动他。可是我实在渴望那张和你一样的脸。我不会去打扰他的生活,我只是想看着他,就行了。看着他,就觉得你又活过来了。”

他...

他痴痴的用唇角贴着照片,细细呢喃。

“王总,您前两天让我们盯着的那个摄影师今儿和朋友们蹦迪呢,这会儿进了舞池,这···挺多人往他身上贴的,我们,要管吗?”

王九龙几乎是瞬间神色狠厉起来,指尖的烟被拧断。“想办法让他回卡座。我这就过去。”

王九龙赶到的时候,张九龄打着呵欠靠在吧台。“今儿怎么这么无聊,连个搭讪的都没有?”他穿着那天的黑色衬衣,扣子开的快能看见腹肌了。杨九郎搁他旁边趴在吧台上郁闷的抓了抓头发“我说,是不是你今天穿的太浪了?”

张九龄翻个白眼把自己的衬衫领口又往下拽了拽,露出大片蜜色的皮肤和纤细的锁骨,冲着杨九郎的耳朵大喊“不要怀疑爸爸的魅力!”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就下了舞池。杨九郎打着哈欠,揽着身边姑娘的腰去了二楼卡座。

王九龙远远看着张九龄解开一粒扣子,身边围满了各怀心思的男女,他眯起眼睛,手紧紧攥成拳,垂在身侧微微抖着,几乎咬碎一口牙。安排在张九龄身边的人靠过来,“王总,您来了。”王九龙看都没看就一拳挥过去,打的人倒退两步,又揪着领子拽过来,冷冷的声音从齿缝中逼出来“你,就是这么给我看着他的?”一把将哆嗦的人推开,王九龙咬着舌尖逼自己清醒,回头朝着舞池去找张九龄了。

许是看着他的人都去了王九龙那里,张九龄这会儿才觉得身边的莺莺燕燕多了起来,如鱼得水的调着情。身边凑过来一个男人,笑嘻嘻的借着蹦迪往他身上蹭,张九龄瞥了一眼,切,就这长相也敢往你爸爸身上蹭,他敛了眉眼瞪了那人一眼,意思【滚远点】,谁想那人不但不买账,反而舔了舔唇贴上来。身边都是姑娘,张九龄怕自己一躲,会有漂亮小姑娘惨遭咸猪手,皱着眉刚想转身教训一下他,就被拽了一把,有人遮住他眼前迷乱的镭射灯,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来,冷冰冰的,明显情绪不是太好。

“滚。”王九龙一身西装尚未来得及换,拨开那男人的手腕把张九龄护在身后。张九龄踮着脚尖从王九龙的肩膀上往出看,看到他神色冷峻的一张脸。啧,这小子,冷起脸来还挺好看的。

秦霄贤说的没错,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模样,在夜店是会被当成傻子的。那男人骂骂咧咧“哪儿来的书呆子,坏老子好事”,忽然看见王九龙玉琢的一张脸,又坏笑着舔唇“哟,小弟弟,头一次来夜店吧,不动他也行,你陪哥哥跳一段啊?”

张九龄内心唾弃这个看脸的社会,他其实也觉得王九龙这一身来夜店有点二杆子,但是也不能看着他被人欺负啊,打算帮王九龙一把,还没来得及动,王九龙干脆利索的一脚踹上那人的小腹,身边涌上来几个人把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拽走了,王九龙眼中的狠色还没有消散,瞥着刚刚那人倒下的地面好像有什么恨不得毁之一矩的肮脏东西。

张九龄诧异的跟过来,为首的那个人反应快,立马转过来朝他笑,摆出讨好谄媚的表情“抱歉啦小哥,这几天有人举报说我们店里有人趁机骚扰顾客啦,上头管得严奥。你放心啦,我们店里已经采取措施啦,你们好好耍啦。”

张九龄内心默默吐槽,这是哪儿的方言?听着奇奇怪怪的。再回头的时候,王九龙已经整理出了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成吧,张九龄耸耸肩,“嗨,刚刚麻烦你了啊,谢啦。”

王九龙耷拉着眉眼看他,“我是不是做错了?”

啧,这张脸,你说谁看着能狠下心,张九龄也没办法,所以他拽着王九龙走到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你咋么穿介样儿就来了?这一身可不被人认成书呆子吗?”

“我”,王九龙顿了顿,“我公司应酬,开完会就被拉过来了,没来得及换。”

“嗨,可不怪人家看轻你,不过刚刚那一脚踹的挺好的,练过啊?”张九龄没话找话。

王九龙皱皱眉“他想摸你!”他语气中带了点委屈,整个人的气场也慢慢塌下去。“我不是因为他骂我才动手的,他想摸你。”

张九龄干笑着,他要怎么给王九龙解释来夜店蹦迪,身体接触是少不了的,而且大哥你这么一闹,这家夜店以后谁还敢跟自己贴面热舞啊?没有热舞他上哪儿找新女朋友啊?

但是面对王九龙现在这种可怜巴巴的大型犬气质,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抬起手摸摸他的头,笑一下“谢谢你。”

面前的人肉眼可见的气质鲜活起来,张九龄觉得要是有个尾巴,他都能甩上天,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两颗小虎牙。

那次夜店的情况之后,王九龙发现他的病情确实加重了。他能够狠下心让自己不要对张九龄又非分之想,但是还是忍不住去看着张九龄。一旦有人接触张九龄,他心里就会警铃大作,恨不得把张九龄圈进怀里向全世界宣布“这是我的!”

但说起来,他确实没这个资格。张九龄自小在国外长大,玩得开浪的嗨,工作起来六亲不认,休息下来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招蜂引蝶的开关,阳关帅气的少年长着一张娃娃脸,低着头对你眨下眼都勾的姑娘脸红心跳。这是他从小习惯了的生活。王九龙没理由为了一段根本跟人家没关系的记忆,去圈住风一样自由的小豹子。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他忍不住。

他忍不住跟着张九龄,忍不住去看张九龄的笑,忍不住想屏蔽一切会和张九龄有过分接触的人。

他联系了新的心理医生,面无表情的叙述自己的病情,高个子的心理医生听完,叹口气“这世界上有太多种能让你走出来的办法,但只要你还能见到张九龄这个人,你就无药可救。”

见不到张九龄?不可能的。张九龄长得和元元那么像,只要他看见元元的照片,他就会想起,这世界上,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鲜活的活着。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嘶吼着让他去抓住仿若新生的爱人。

“那么,别插手,别追求。你可以远远的围观,但不要试图走进他的生活。”心理医生指尖搭着指尖,“日子久了,你会分得清,他们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别插手,别追求。听上去,好像挺简单的。

张九龄去编辑社,他就在楼下等;

张九龄跟朋友去打球,他就假装不经意的路过球场;

张九龄喜欢上了茶艺开始泡茶馆,他就在某天起个大早,去茶馆从早待到晚,只为了在黄昏时分看见张九龄。

无数次的偶遇,谁都会察觉出不对劲。张九龄之所以能成为世界著名的野外摄影师,和他敏锐的感觉分不开。他能一眼看出趴伏的狮子是餍足的休息还是埋伏着下一场伏击,他能一眼从狼群中找出藏在深处的狼王,他能扫一眼天气就判断下一个雨季要等3天还是1周以后,又怎么可能看不见每次都痴痴望着自己的王九龙。

算了,没有女朋友,要不找个男朋友好像也不错?张九龄这么想。他向来是敢想敢做的性子,于是有一次他从编辑部出来,坐在门口的小广场上窝了半小时,然后毫不犹豫的起身向200外停车场角落的一辆灰色的保时捷走过去,干脆利索的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王九龙还维持着从车窗看他的动作,惊恐的眨眨眼。“额,嗨?”

“唉,你是不是想追我?”小豹子挑着嘴角笑,歪着头看向他。

王九龙诚实的摇摇头,看着他的脸露出痛苦的神色。“我不知道。我···不应该。”

我不知道。他确实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追张九龄,但本能让他想跟着张九龄,不想让他和比人接触,哪怕是什么都不做,看着那张脸,王九龙也觉得开心。

张九龄皱皱眉,兄弟,你不想追我你一周7天和我偶遇9次合适吗?于是他耸耸鼻尖,“奥,不追我啊,没事,那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要去厦门拍照,半个月或许20天左右才回来,你可以不用每天绕道去老四他们家小区附近晨跑了。”

20天,20天看不见这张脸,20天会失去一个鲜活的幻影。其实这是个好机会,因为医生说,只要看不见张九龄,他的偏执症就有好转的可能性。可是,20天啊,忍的了嘛?王九龙问自己。答案是瞬间就出现的,忍不了,他会疯的,真的会。

王九龙眨眨眼,“你什么时候的去?”

“后天。”小豹子眯着眼睛笑。

“哪趟飞机”?

“DY05。”张九龄调出自己的航班信息给他看。

“所以说你是真的想追我吧?”张九龄伸手戳戳他的脸。

“我不知道。”王九龙苦笑着靠在座椅上,把他的手拉下来,攥了一下,还是放开了。“我不该追你的,但是我确实喜欢看着你。”他扭头看着窗外,鼻尖有点酸。“我已经很久没觉得自己是个活人了,但是,九龄,看着你,会让我渴望继续活下去。”

“切,神神叨叨。”张九龄翻了个白眼。“走吧,王总,追我总得拿出点诚意来,给你个机会送我回家。”

【本来我应该造成8点更新,但是考虑到那个点儿对于在国外有时差的某个小神仙来说是凌晨,没法抢沙发她会嘤嘤嘤,所以,反正过12点了,就更了吧。】

【隔壁的空欢喜今天更新了吗?】

九辫儿

追妻火葬场

九郎重生

乾元雪松黑化王爷郎X坤泽茶味和亲皇子磊

OCC预警

生子预警

杨九郎自从得知张云雷又揣上了小崽子,每天战战兢兢,紧张得不得了。走路要扶着,睡觉要抱着,更是不许张君桓再闹他爹爹。

天气一天一天热了,张云雷被杨九郎闹得心烦。干脆趁着他见暗夜的功夫溜了出来,往师父的房里躲着去了。

郭德纲晨起刚练过功回来,便见自己房中榻上歪着个小狐狸。张云雷近来有些显怀了,再加上杨九郎精心伺候着,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小下巴肉嘟嘟的,此刻正抿着嘴喝茶,少了一分清冷,多了几分憨态。

张云雷见人忙迎上去...

张云雷见人忙迎上去行礼,而后亲亲热热挽上师父,一同在塌子边上坐下。

“你这一大早不好生保养,过来闹我做什么?”郭德纲心里得意小徒弟的亲近,但嘴上仍是忍不住的教训人。

“自然是想师父了。”张云雷眯着眼睛,捏着盘糕点直往嘴里塞。此次有孕倒是奇怪,尤其爱吃甜的,想知之前怀小君桓的时候,就是条件艰苦些,也不曾这样狠命的想吃什么。张云雷暗忖,人都说酸儿辣女,自己难道要生个小怪物不成?

“谢少爷惦记了。你不给我闯祸就不错了。少吃些,吃太多等孩子月份大了,有你受的。”郭德纲品着茶瞄过徒弟这像模像样的小肚子。

师父一向不苟言笑,什么时候同自己说过这些,张云雷倏的红了脸,只有应下。

俩人正说着,就见杨九郎火烧了屁股似的急匆匆的打外边进来。

和郭德纲打过招呼,便急急的寻了张云雷,“小祖宗,我就出去一会儿,你怎么连早饭都不吃就出来了。”

张云雷闻言心虚的瞥了眼来人,用袖子掩住嘴,胡噜掉嘴上的糕点渣滓。

郭德纲一听也急了,暗叫一声“这可还行?”同着杨九郎一起,一边将小孕夫数落了半天,一边叫人端了张云雷的饭进来,就着郭德纲的饭厅吃了。

自从张云雷肚子里这小家伙见了天日,杨九郎这个做爹的自不必说,单说这一众叔叔伯伯,爷爷舅舅送来的山珍海味,各式滋补就堆满了院子。

春桃时常玩笑,的亏九龙少爷把最大的院子给了主子住,小一点儿的还真放不下。

杨九郎闻言黑了脸。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王九龙三个字在杨九郎面前就是大忌,提了便要翻脸。

春桃被吓得脸都白了,张云雷叹了口气。打发了春桃,领着使小性子的端王殿下进了屋。从桌上哄到了床,上,直到月上柳梢头端王殿下才抹了嘴,搂着小夫人露出个笑模样。

早饭备的是八宝米做的粥配上蟹黄馅的小包子,杨九郎念着小夫人最近不爱吃饭特地嘱咐厨房拌了个时蔬凉菜开胃。

谁知道他忙完回来,饭菜板板正正摆在桌上,一动未动,张云雷却不见了人影。再不用找,必是又去讨郭先生的嫌了......

张云雷被按在桌前,老老实实的一口一口喝粥。这米粥被熬的软糯,张云雷本吃了许多糕,腹中已有食物,但几口粥下肚,倒勾出几分食欲。

杨九郎坐在一边,往人碗里夹菜。

早晨的阳光透过门户照在屋中,郭德纲看着小夫妻俩人安静吃饭的模样,心中感叹。张云雷自幼便是他所有徒弟中身份最尊贵的一个,兄弟们心里与他亲近,但是总要想着克尽人臣的职分。

不过很快,这种岁月静好的时光便被前面的争吵声打破了,而后有传来了一众瓷器破碎的声音。再不必说,必是那两个祖宗。

王九龙被师父锁在屋中,陪着张九龄度过了春,潮,出来才得知,师父已经给家中传了信。家中老父委实生气,王家名门望族,没有平白占了人家身子又耍赖的道理。张九龄身份低微,又违反军规犯了大错,是做不成正房的,便要王九龙娶来做偏房。

王九龙一心只有张云雷哪里肯,张九龄心气儿高断不肯嫁一个心有所属的人,更何况是做偏房。王九龙闻言砸了屋子,张九龄见状直吵着要割了腺体一刀两断。

俩人是三天一大吵架,两天一小吵,闹得府中鸡犬不宁。

郭德纲脑仁都要被吵疼了,这一大早一个两个都来闹他。自己真是想不开,都说儿女是前世的债,这老天爷是看他就生了两个儿子不够,派这些小祖宗来跟他讨债的吧?等郭汾阳长大,一定要告诉他,可不能受这么些徒弟......

果不其然,不多时打外面来了个青年,正是王九龙的副官,见郭德纲忙跪下请安

“先生,将军失手伤了张少爷,您受累往前院去看看吧。”

郭德纲大惊“这还了得?”忙放下茶碗跟着人去了。

不多时外面传来郭德纲的暴怒声“王九龙,你瞅你那个作死的样子!”

张云雷闻声被吓了一跳,一口蟹黄噎在喉间,打了两个嗝。杨九郎见状忙倒了杯水给小夫人顺顺,而后拍拍后背安慰道“磊磊,不怕啊,不怕。”

不同于这边的吵闹,金凌宫中海升殿一片死寂。偶尔是能传来几声咳嗽声,老皇帝侧躺在寝卧中,呼吸艰难。

韩之杰跟着小太监穿过长长的宫廊行至殿中。小太监开了卧房的门,便立于一旁。

“韩大人,请吧。”

韩之杰重重的呼了口气,犹豫片刻进了屋子,背后小太监轻声关上了门。

韩之杰透着纱帐,隐约可见龙床之上卧着个人,便撩袍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万岁。”

半晌韩之杰只听里面传来费力又苍老的声音“厚德,你来了。”

韩之杰,名厚德,字之杰。自从他位列丞相众人为表尊敬,只唤他的字,再没有人敢叫他名了。

此时被皇帝叫了,倒叫他忆起了不少往日的情分。那时金宏帝尚且是五皇子,他便是五皇子门下的一名客卿,连个官职都没有。后来跟着金宏帝一路刀山火海的走过来,受主子赏识,一路提拔才有了今天的韩丞相。

韩之杰不自觉的应了一声。

金宏帝又咳了一阵子,呼吸间像是腔里装了个大风箱。

“咳咳,朕,要不行了。近日总梦见年少时的日子......醒来回首身边,尽是冰冷的宫墙。咳咳......年少时鲜衣怒马,老来却落得孤灯残影......”

“陛下,吾皇洪福齐天,切不可出此不佑之言。”

金宏帝又喘息了一阵子“你不要同我说这种冠冕堂话的话。这硕大的朝廷......从前的故人,便只有你我了。你像从前那般唤我。”

韩之杰闻言磕了个头,叫了声“主子。”

金宏帝闷闷的笑了两声。

“祖宗基业,千秋万代......朕今日召你,是有大事要交代。咳咳......朕有十个儿子,成年的,就只有九个,这其中唯有三子可成大业。咳咳......朕本心仪小五。”

提到早逝的嫡子,金宏帝又是一阵咳嗽,一阵干呕之后,韩之杰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谁知他竟是个没福气的,早朕一步去了。剩下便是老大和老九,咳咳咳......老九那孩子为人太过端直仁厚,是个盛世之君,却治不了这乱世啊。”

韩之杰跪在地上,回想起杨九郎的杀伐决断,心中痛恨的同时。不禁为金宏帝感到悲哀,自己的儿子,自己却从未看清过。

“进来淏羽在前朝可得力?”

韩之杰闻言,恭声道“大皇子决断果决,朝堂之中并无异动。”

金宏帝长呼了一口气“朕倒没看错他。”

韩之杰跪在地上,攥紧了拳头,而后缓缓松开,打袖口中掏出一沓信纸。站起来行到金宏帝的榻前重新跪好,双手呈上信纸,一字一句清晰的道“臣有罪,未及时上禀陛下。大皇子,通敌。”

张云雷与杨九郎在曜月已经住了有一月,从前不知张云雷有孕时杨九郎还同他商讨商讨外面的局势,后得知了小崽子的到来杨九郎再讨论政事便有意躲着张云雷,不叫他跟着操心。

他不让张云雷知道,张云雷也不强求,只是每次过后都会唤来暗一细细盘问。暗一皱着眉这两头都是主子,听哪个的才好。

这时候张云雷便会有意挺起肚子对着他。暗一傻了眼,好吧,谁叫这头的主子肚子里还有个小主子,这二对一总是比那头的一个要大的。

这日暗一又收到留在金凌王府里暗九的飞鸽传书,解开来看是红色的信纸。暗夜传信,分轻重缓急,白色为轻,黄色次之,红色便是十分紧要的了。

暗一顾不上别的,忙进屋呈给了杨九郎。

彼时杨九郎正在给张云雷换了件轻衫,天气热了,张云雷不能吃凉的,便只有少穿些。

杨九郎拿过信函,打开来看。小小的之上只有一句话:【昨夜子时,金宏帝,崩。】

张云雷见杨九郎神色不对,夺过来一看也变了神色。

杨九郎低头给张云雷系好刚刚没来得及整理的衣带,在他额上亲了亲道“磊磊,看来我得提前回去了。”

//端王即将下线,武帝做好上场准备//

张云雷并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保证杨九郎会准时到达终点,沼泽地凶险,他甚至都不能保证杨九郎可以毫发无损地回来。可离奇的是,心里面总有那么一根弦绷得紧紧的,时刻提醒张云雷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当那四个人互相搀扶着出现在张云雷视线中的时候,张云雷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夕阳之下,把那四个人的身影拉的细长,在不远处汇合成一个点,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杨九郎几步冲了过去,拔掉最后一面虎头旗帜之后整个人躺在了地上,睁着眼喘着粗气,好像突然之间就被抽空了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

张云雷暗暗松了口气,对董九涵说道:“把他们这十组人送回去,剩下的人被淘汰了,连夜送回原连队。”

“是,指导员。”

杨九...

杨九郎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着旗子的手紧紧攥成了一拳头,他看着站在原地的张云雷,深深地望向了那人的眼底,似乎要把他所有的心思都看穿。

杨九郎就这在这一瞬间,所有乌七杂八的想法都被丢到了九霄云外,他只是觉得,他终于可以在张云雷面前挺直腰板告诉他,你可以我也可以。他终于在被张云雷骂废物的时候,可以像李鹤东他们那些人一样,面无表情的接受,只是当成正常训练的一部分,而不是恼羞成怒的被戳到痛处,呲牙咧嘴企图挽尊。

“张云雷。”杨九郎轻轻开了口,话音刚落便把旗子举了起来,“我做到了。”

张云雷听完只是给了他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容,一把摘下了自己的太阳镜,水汪汪的眸子怔怔看着他,说不上来的温柔,“狼崽子,这才是第一关,别以为万事大吉了。还有,这是部队,别乱叫人。”

杨九郎傻呵呵把嘴挒到了后脑勺,短短的栗子毛也格外温顺,他立马站定打了个军礼,喊道:“是!指导员!”

张云雷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上车。

杨九郎却突然叫住了他,“指导员。”

张云雷开车门的动作停在了那,他扶着车门侧过了身,半边脸冲着杨九郎,看不太清情绪,“还有事吗?”

杨九郎卸下了最后一点防备,诚诚恳恳,“谢谢你。”

张云雷扶车门的手突然一顿,手臂上的肌肉绷了起来,他什么也没说,兀自上了车关上了车门,却在杨九郎看不见的地方笑没了眼,董九涵看了眼后视镜,被突然明媚的不像样子的张云雷吓了一跳。

“指导员?”

张云雷这才僵了一下脸色,“开你的车。”

“是……”九涵委屈,九涵不说。

“幸存”的四十个人被送回了魔鬼训练基地,打乱顺序之后重新分配了宿舍,也不知道是赶巧了还是故意的,25小队就这么很神奇的又聚到了一起,四个白天才刚刚同生共死过的人一瞬间相见恨晚地大吼大叫,把查夜的教官都给招来了。

好不容易把教官打发走,杨九郎神神秘秘地从背后拿出来好几个矿泉水瓶子,还有一大包熟食。

李鹤东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却还是不太敢相信的从他手里接了过来,“这什么?”

杨九郎笑成了眯眯眼,操着一口吊儿郎当的京片子,把几个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打开闻闻。”

李鹤东刚把瓶盖拧开,铺天盖地的酒香横冲直撞地往几个人鼻子里钻,张九龄顺着酒味儿差点钻到李鹤东胳肢窝底下去,还好王九龙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搂了回来。

李鹤东手一哆嗦,直接把矿泉水瓶扔了出去,杨九郎伸手接住了他的宝贝瓶子,一脸嗔怪地看着李鹤东,“你丫小心点儿行不行!为了弄这点儿东西,我费老大劲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李鹤东压低了嗓音训道,“你知不知道咱们是应急部队!有禁酒令的!”

“你别扫兴行不行~”杨九郎嬉皮笑脸的搂上了李鹤东的肩,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就是个集训兵,真打起仗来,特种部队那么多人呢,哪儿用得上你啊!不管怎么说,咱们打响了第一战,可喜可贺!兄弟几个人喝点儿酒庆祝一下怎么了!”

李鹤东不为所动,“不行,要是让指导员知道了就死定了!”

杨九郎苦口婆心,谆谆善诱,“别怂成不成!指导员他们早回宿舍休息了,谁大晚上还来查寝啊!再说了,明天放假一天不用训练,喝点儿酒睡一觉就醒了,不耽误事儿!”

“这是纪律!跟误不误事儿没关系!”

杨九郎一脸“你怎么比女的还麻烦”的表情,一套歪理让他说的头头是道,“俗话说,纪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俗话还说,纪律是人定的。俗话又说了,纪律定来就是为了让人打破的。”

李鹤东头都大了,“你他妈哪来这么多俗话!”

张九龄小手早就蠢蠢欲动了,闻着酒香和烧鸡味儿,越闻越饿,他狠狠咽了口唾沫,加入了说服李鹤东的行列,“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本来就犹豫不定,不知道该站谁的王九龙听完张九龄的话,毅然决然站到了他老大这一头,“哥,九龄说的对啊。”

李鹤东憋了半天不知道该骂谁,最后挤出来一句,“王九龙,你是不是属沙僧的,你怎么一点儿立场都没有!”

“你喝不喝!”杨九郎说完之后悄悄给张九龄使了个眼色。

李鹤东白了他一眼,默默的转身要上床,前脚刚迈出去就听见身后那几个小兔崽子炸开了锅。

“九龄!办他!”

“按住他!给我灌!”

“九龙!快点儿来帮我!”

“按住按住!灌他!”

李鹤东被呛了好几口酒之后,仰面躺在地上一脸悲愤,“你们这是当兵的吗!你们几个简直是土匪!”

几个人笑嘻嘻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给李鹤东敬了个军礼,“报告首长!解放军优待俘虏!”

李鹤东听罢,一个挺子坐了起来,看了一圈这几个人最后妥协地盘起了腿,“成,我叛变了。”

“来来来!”杨九郎笑着把一大包熟食放在了当间,盘腿坐了下来,“不醉不归!”

回了宿舍的张云雷看着白天的演习报告,翻着翻着翻到了25小队。他想起来杨九郎跟个傻子似的朝他举旗子的样子,不自觉咧开了嘴角。

他们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两个人在军区大院后面的一个训练场打枪玩儿,张云雷笑话他,“杨九郎,你眼睛这么小影不影响打枪啊?”

杨九郎瞪了他一眼,气得脸鼓鼓的,“去去去,小眼聚光你懂不懂啊。”

后来再大点儿,张云雷跟杨九郎在那个训练场一块打枪的时候,张云雷还是这么笑话他,“小眼八叉的,你小心脱靶。”

杨九郎那时候白白胖胖跟个团子似的,一生气起来眼睛都找不到,“小眼聚光!小爷我可是神枪手好吗!”

后来有一天,张云雷问他,“杨九郎,你去当兵吗?”

杨九郎不答反问道:“你去吗?”

张云雷挺了挺胸脯,薄薄的T恤映出了一排肋骨,“我当然会去!真正的男人就是要成为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斗在战争第一线保家卫国的!”

杨九郎看着那个瘦成猴子的臭小子看得出神,细胳膊细腿的文弱书生样怎么也跟兵王联系不到一起,回过神来杨九郎默默给枪上了膛,对着靶子打出了一个正中红心的十环,然后低着头淡淡说道:“你去我就不去了。”

张云雷笑话他,“杨九郎,你是不是怕去部队还是输给我啊?”

杨九郎瞪了他一眼,“你争强好胜惯了,我是怕你输给我哭鼻子好吗!”

直到后来,张云雷都去参军了,杨九郎还是社会闲散人员一枚,声色犬马地混日子,毫无上进心。临走前一天,杨九郎破天荒地约张云雷出来,去的还是他们常去的那个训练场。

杨九郎也不说话,一边校着枪一边嚼着口香糖,最后上保险、瞄准、发射……杨九郎看着那个出现在靶环以外的枪孔,只觉得突兀地刺眼。

“枪老了。”杨九郎垂着眼眸默默擦着枪,突然一阵鼻酸,他觉得可能是最近上火了,要流鼻血。

张云雷默默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抢过了他的枪,同一个靶子,同一把枪,张云雷打出了一个漂亮的十环,他把枪塞回了杨九郎怀里,轻声说道:“我要走了。”

“嗯……”杨九郎抱了会儿枪,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然后拿起一旁的布,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始擦枪。

张云雷其实很想听杨九郎说一句“再见”,可等到最后,杨九郎也只是把一颗毛栗子对着自己,沉默寡言的像是个哑巴。

张云雷叹了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啪”的一声,他猛然回头,拿起望远镜看着刚才那个靶子,红色的十环区域出现了两个并排的枪孔。

杨九郎这才把枪放下,扯开一个勉强算是笑的表情,举起手作了个“手枪”的表情,“其实,我想做个神枪手,像这样……”杨九郎比作“手枪”的右手在空中划了个圈,最后“枪口”对准了张云雷的胸口,两个人怔怔地看着对方,杨九郎眼眶发涩,倏地红了眼圈,他声音抖了一下,最后还是轻声开了口,“啪——”

“啪”的一声,十八岁的张云雷觉得胸口一阵痛,然后被击中的地方“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碎得拼都拼不起来。

十八岁的张云雷头一次知道心软的一塌糊涂是个什么感觉的形容词。

“杨九郎,你会去参军吗?”

“既生瑜何生亮。”杨九郎还是那副关我吊事的臭屁表情,所有的情绪在那副表情之下掩藏的很好,“我去了和你作对吗?”

“我们是一种人,都是为国家和军队而生的,你早晚会来的。”张云雷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说服力度不够,又加了一句,“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二十一岁的杨九郎面无表情看着那张倔强的脸,最后抬眸笑了。

刚刚枪口落脚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张云雷被那个笑晃得睁不开眼睛,他看着那人亮晶晶的眸子,心里想说,“小眼聚光”可能是真的……

张云雷把脸埋进手掌心里,最后深吸一口气使劲搓了两把脸,好笑地摇摇头。

果然,人老的第一特征就是爱回忆从前。自从跟杨九郎结婚以来。他就老爱一个人的时候想这些有的没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他又看了一眼25小队漂亮的成绩单,自言自语道:“虽然说这帮臭小子容易翘尾巴,可该鼓励还是得鼓励一下对吧?我这个当指导员的是不是应该去鼓舞一下士气啊?嗯,去吧。”

张云雷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心安理得地合上了演习报告,站起来抄过椅子背上的外套套在了身上。

走到杨九郎他们寝室门口,里面过于嘈杂的嬉笑声让本来心情挺好的张云雷又皱起了眉头。

“这帮兔崽子,刚演习完就把内务条令忘干净了,大半夜还这么大声喧哗,我看他们是找削!”

张云雷走到宿舍门前,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的,他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去了。几乎是一瞬间,里面的四个人就像是四座雕塑一样凝固在了原地。

李鹤东先反应了过来,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扯着嗓子喊道:“立正!”

其余三个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惊恐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杨九郎喝的有点儿上头,爬了一次没爬起来,最后被张九龄硬拽着站起了身。

四个人歪歪扭扭战成一排,肩膀碰胳膊的,连站都站不稳。

张云雷一进门,闻见味儿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几个胆子会大到在特种部队喝酒,懵逼完全盖过了愤怒,张云雷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开口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报……报告。”杨九郎醉醺醺眯着眼看了一下张云雷,浑然不觉张云雷的怒气,“我们在……在庆功!”

“你闭嘴!”李鹤东一看张云雷这样就知道事情闹大了,低声喝住了杨九郎,省的火上浇油。

张云雷猩红着眼珠子,眼神像是要把他们几个撕碎了一样,他一字一顿地骂道:“你们还知不知道这是应急部队!你们知不知道禁酒令!你们是傻逼吗!”

张云雷几步跨到李鹤东跟前,离他几厘米的距离,近到吼出来的声音震得李鹤东耳膜疼,“告诉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有没有把纪律放在眼里!”

李鹤东没敢吱声,站得笔直,冷汗直往下淌。

张云雷气得肺快炸了,太阳穴突突直跳,“如果现在出任务!就你们几个人的鬼样子!是要把人质的尸体给我抬回来吗!”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杨九郎突然搭腔道:“报告,我觉得我们喝点儿酒不影响作战。”

张云雷把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紧紧攥着团头遏制住自己一巴掌呼死杨九郎的念头,浑身都在发抖,咬着牙冷笑道:“是吗?不影响作战?28257!”

李鹤东一愣,立马回道:“到!”

“打我。”

李鹤东懵了,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张云雷没敢动手。

张云雷声音拔高了一个度,吼道:“聋了吗!我他妈让你打我!”

李鹤东咬咬牙,最后眼睛一闭,心一横把拳头伸了出去。结果还没摸到张云雷的衣角,下一秒就被张云雷一个反擒拿扣在了地上,张云雷正在气头上,手里力气使了十成十,疼的李鹤东汗往地上砸。

张云雷冷冷看了一眼杨九郎,把李鹤东扔了出去,凛声说道:“28256,看着我的眼睛,请你现在告诉我,喝酒不影响作战。”

杨九郎呼吸有点急促,低着头没敢应声。

张云雷突然暴吼出声,“杨九郎!你他妈告诉我!喝酒不影响作战!你说!”

杨九郎咽了口唾沫,酒醒了大半,嗫嚅道:“我……我……”

张云雷看着噤声的其余人,语气凛冽,“酒是谁带进来的?”

杨九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张云雷气极反笑,讥讽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杨九郎咬着下唇皱着眉头,最后脖子一梗,对上了张云雷的视线,“报告!是我!”

“行。”张云雷了然地点点头,气过了头反倒平静了许多,他看了眼那三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同伙”,恨铁不成钢道:“不是不困吗?你们三个,五百个俯卧撑!做不完不许睡觉!明天所有人休假,你们继续训练!”

杨九郎听完有点儿生气,他都已经说了酒是他带进来了,为什么又体罚别人?

“报告!我一个人做1500个!跟他们没关系!”

张云雷在被他气疯的边缘拼命拉回最后一点理智,他看着那张脸恨得牙根痒痒,声音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你以为跑得了你是吗?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到禁闭室去!等我处理完他们再找你算账!”

杨九郎不服气的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刚想走就被叫住了。

“站住!”张云雷皱着眉头指着地上剩的那半瓶子酒,一脸的不耐烦,“把你东西拿走。”

杨九郎紧紧抿着嘴角,什么话也没说,回过身去把地上的瓶子拾了起来。

想着想着,张云雷口不择言地说道:“杨九郎,明天你就给我收拾收拾滚回家当你的太子爷去!我这儿容不下废人,也容不下烂人!一个把军规军纪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我救不了他!麻烦你回去时候告诉你爸,不是我不管他儿子,是他儿子这人实在太次了,我张云雷真没那本事翻天覆地!”

杨九郎捡瓶子的动作突然就僵在了那里,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痛了一下,他手一松瓶子“咣当”掉在了地上,那三个做俯卧撑的人齐刷刷看了一眼杨九郎,暗暗捏了把汗。

杨九郎没什么表情,他缓缓直起了身子,淡淡看着张云雷,心跳有点仓促,“你再说一遍。”

张云雷板着脸,一字一顿回道:“我说,让你滚回家,当你的太子爷去。”

杨九郎踢开脚底下的瓶子,瓶子没拧紧盖子,酒撒了一地,酒精味儿刺激的张云雷头皮发麻。他几步走到张云雷跟前,把他怼在墙角,压低声音道:“你再说一遍!”

张云雷冷笑一声,如他所愿,“滚回家!当你的……唔!”

“不会说话就闭嘴!”杨九郎恶狠狠撂下这么一句话,就亲自堵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张云雷先是一愣,等他回过神来牙齿已经被那个混账东西给撬开了,他使劲推了把杨九郎,意外地没有推动他。

嘴里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杨九郎这才松了口,双手紧紧扣住了张云雷的手,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一言不发。

张云雷侧头看着原本做俯卧撑的三个人,现在趴在地上托着下巴,一脸八卦地看着他们这个方向,脑子嗡嗡的。他瞪了那几个人一眼,低声骂道:“看个屁!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是!”李鹤东应道,然后拍了他俩一下,“别看了,走走走,出去。”

三个人穿着单衣短裤站在门外。

王九龙挺担心地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隐约还能听见张云雷骂人的声音,“指导员不能出事儿吧?”

“瞎想。”李鹤东白了他一眼,“人家正经两口子,能出什么事儿。”

张九龄迷迷瞪瞪揉了揉眼,“东哥,咱什么时候能进去睡觉啊?”

“睡觉?”李鹤东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别等了,走吧。”

“啊?去哪儿啊?”

“去找个空屋子做俯卧撑睡觉去。”

【pl】

一发完,小学生文笔现代AUooc预警鲜肉良和旅馆老板堂的故事he追妻火葬场

“我要走了······”“······什么时候回来呢?”“······可能······”

“什么时候都行,····...

“什么时候都行,······不回来,也行。”怀里的人扬起了扎着一个小揪揪的头,对着周九良扯出一个微笑----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微笑的不情愿和勉强。

“那好”周九良站了起来,把怀里的人轻轻推开了。还是夏夜,但是晚风袭来,不由得让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裹紧了曾经盖在他们两人身上的毛毯。

看着周九良站在窗边,点了一支烟,他轻轻皱了皱眉,也起身,让周九良把烟掐了。不是他不喜欢烟味,只是他觉得抽烟的人太憔悴,或者他过于担心抽烟的人了而已。你看,现在我还沉溺于自己的痴情里,自己感动自己。他默默自忖嘲笑自己。

是啊,他怎么会妄想着周九良留在这里呢他孟鹤堂不过是一家小镇旅馆的老板,而周九良则是现在娱乐圈的当红流量选手。这地位差别有如云泥,若不是周九良拍戏时伤了腿骨需要疗养,他们二人这辈子可都碰不上。

飞在青云端的人不是他,先陷进去的人是他,所以能选择的不是他,要把这段葳蕤旧梦珍藏的才是他。时光曾经给过他,还奢求什么,要什么自行车啊?

所以他在打掉了周九良的烟后,从背后环上了周九良的腰,他想从侧面从背面再看看周九良。

但是显然的,周九良没有给孟鹤堂这个机会。

‘我想,我不会回来了······’周九良用手拂开了孟鹤堂的怀抱,“所以你想要多少钱,一次付清吧。”他的语气生涩强硬,与刚才的怀抱,与他身后人的温暖,都是格格不入的。

他身后的孟鹤堂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是个标准吃惊的表情,却在周九良欲加之罪的心理下,多了几分谄媚。

“我的腿伤好了,多谢孟先生这几日的照顾,这是我经纪人的名片,你想要多少,他都会给你的,我要的就是不复相见了,孟先生好自为之。”

名片被塞进了孟鹤堂的手里,周九良又拿出了一根烟“既然孟先生都把我卖给了媒体,我也不过是您的一个商品吧。您如此关心我干嘛呢,我想除了钱,也没什么能让您甘心缄默的吧?”

周九良停在了门口,孟鹤堂以为他是对他动了恻隐之心,不顾伤痛,打着颤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周九良那里走。还未近身‘对了我的东西直接邮给我的经纪人就好了,你不再必找我了。’

再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和瑟瑟的穿堂风。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虚无缥缈的是美好,但是呼啦啦如大厦倾,转瞬就如同海市蜃楼没了踪影。

也是,他算什么呢?是一个陪护吗?他在电视上就看过周九良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帅哥受了伤,谁不会偏爱几分呢更何况帅哥身份特殊,陪护阵仗越小越好,那这工作自然更是责无旁贷的落到了他这个老板身上,况且,他也是自愿的,不是吗?

一切无条件给予的,没有明码标价的,要么是一片痴心,要么蛰伏着更深的欲望。孟鹤堂是前者,而周九良以为他是后者。

他不奢求了,孟鹤堂想,这是一场时空的混乱,他的爱慕应该夭折。他没有离开他的旅店,他把周九良的东西都邮了回去,还有赠品----那条他们在温存后周九良狠心离开前他们几周短暂绮梦里一起盖得那条毯子。孟鹤堂把他的爱,他的幻想和当时曾经梦想的和合生活连同周九良的东西一起邮走了。对啊,他孟鹤堂还活着,还活的不错。无论是秋风扫下落叶,还是桂子的温吞,都是美的,令人开心的。生活要自得其乐的,孟鹤堂这样想。

但是他最终也没有做梦,你看,谁也满足不了自己得寸进尺的愿望,不过还好,一夜无梦,睡得安稳,自己的身子捂暖了被子,却有了不用别人给的,安全感。

因为休息安稳的孟鹤堂打算加倍努力工作,再加上雨后的清晨天气甚好,他想着睡多了对身体不好,于是起床草草洗漱,开始在旅店里忙活起来了。

说是忙活,大早上的乡村旅店能有什么客人,所以孟鹤堂干脆坐在店前的院子里,噙着一直棒棒糖,用手在石桌子上轻轻划拉。

“叮铃叮铃”门口的铃铛响了,孟鹤堂撸了一把自己的一头炸毛,乖顺的起身迎客。

“欢迎来到······”孟鹤堂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是周九良。

“你······您,啊不,周先生回来做什么呢?”孟鹤堂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激动,心如止水,或者更贴切的说,心如死灰。“我没有违背您的要求,没有去找过您,也没有找您的经纪人要过钱。”

孟鹤堂说话时,温吞乖巧,眸子亮亮的,甚至含着笑,怎么说呢,在周九良眼里,乖巧的让人心疼。

九良伸手,想理一理孟鹤堂微炸的头发,被人一片头,躲开了。“您是哪里又伤到了吗?”孟鹤堂向后了几步,嚼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只是还回到我这里,不怕我再出卖您嘛?”

还是疏离的语气,还是很乖巧,孟鹤堂微长的刘海星星点点遮掩了他的眸子——那个曾经为他周九良亮过的眸子。

“孟哥,我知道错了,是我误会你了,你不生气了,好不好~”九良先一步上前,抓住了孟鹤堂的衣袖,弓着腰,仰着头对孟鹤堂笑。

孟哥比自己大,自己一撒娇孟哥就受不了,这点,他周九良在当时养伤的时候就摸透了,所以,他以此为必杀技,想着孟哥心肠好的很,也拒绝不了自己。

他眨着眼睛,扯着孟鹤堂宽大的衣袖晃晃着晃着,就看到了白色胳膊上的异样,他不由得抓住孟鹤堂的腕子,把衣袖撸上去——那有一条很长很深的疤痕,从小臂中部延伸到了肘部。

孟鹤堂挣扎着逃离了他的桎梏,把衣袖放下,依旧浅笑着看他。

“什么时候弄的啊,疼不疼啊……”周九良心疼的问。他记得孟鹤堂是怕疼的,这么大的一条伤口,他会多疼啊……

“我以为你会记得呢。”孟鹤堂又回到座位上,搭了一个乖巧的坐姿。“你走那天不小心弄的,说疼也不怎么疼,反正也就记得那天心疼罢了,不过也是好事,留个疤,长记性啊。”

那天……周九良只记得那天孟鹤堂被绊倒了,然后他走了,头也不回。所以那天是孟鹤堂一个人包扎,一个人把被血染红的地弄干净,一个人把他的东西都收拾好,一个人面对自己的羞辱,一个人坐在没有温度的床沿上难过……

对,他周九良承认,虽然只与孟鹤堂相识数周,却在他的无微不至下心生安逸,但是身为演员,尤其是带流量的,无论到何处都是一片骚动。这次公司好不容易让他出来休息一下,他必然躲个清净。且不说这旅馆温馨舒适,单看孟鹤堂,便足以留住他周九良了。

所以在他误会孟鹤堂时,他已经把人想象成了一个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的与酒吧里三陪的人一样,所以他嫌恶他恶心,他要把自己保护好,所以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想保护好自己,他做到了,但是他把曾经奉为光的孟鹤堂丢在了黑暗里。

他小心的往孟鹤堂身边凑嘤咛着叫他“先生”奶乎乎的,撒娇似的。只是从前一听他这个称呼都会开心的嗔怪他的孟鹤堂,如今连眼都不想抬了。

“周先生,您从前说过不复相见的,怎么会回来呢?可是我有什么东西又亏欠了您?还是您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这寒酸的旅店了呢?”

“是,我落了东西。”周九良蹲在孟鹤堂身前,抓住他的手,“我把我的光弄丢了,先生啊,他还回的来吗?”

孟鹤堂把手抽回去,rua了一把周九良的钢丝球儿,手感和原来一样。“九良,”他还是笑的“可是,随处都有摄像机啊……”

说毕转身,进了店。

周九良以为孟鹤堂会答应他的,但是现实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蛋总归是没有拒绝的这就是好现象。于是,他屁颠屁颠的追了进去。

所以周九良算是在店里赖住了,天天粘着老板不肯走,据某不想透露姓名的住户说,周九良比背着小鱼包去内蒙古的小企鹅还要执着,似乎想要抹掉孟鹤堂曾经承受的所有哀愁。

终于,在周九良熬鹰一般的战术里,孟鹤堂对他的排斥已经基本消除了,毕竟一个奶团子天天在身侧撒娇打混的,谁顶得住嘛。

不过,周九良还是能发现孟鹤堂的不安。比如他会在打雷的雨夜噩梦连连,会在傍晚无意识的发呆,比如,他们虽然已有夫夫之实,孟鹤堂却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

为什么呢?因为害怕啊。万一哪天周九良再突然离去,他们仍是没有关系的人,再说不复相见,也容易。这点,他知道,周九良也知道。

这就令人犯愁了,以至于这两天孟鹤堂发现身侧的枕头上的钢丝球有掉毛的嫌疑,还特意买了生姜洗发水——笑话,流量小生怎么能脱发呢?而身侧的周九良表示,我不要生发水我要你啊老婆!

如果脑电波能传送,那么孟鹤堂一定会收到周九良的深爱一击。

不能让先生再难过下去了,为了先生的幸福,也为了我的钢丝球!

终于周九良在一个飘着雪花的下午对孟鹤堂说“先生,你不觉得这样隐瞒太累了嘛?反正我累了。”

孟鹤堂依在暖气旁边打着毛线的手一颤,终于还是会有这一天的,你看,我早料到了,他倦了,“嗯”他故作镇定“你走吧,东西照例,邮给你,别有负担,不用回来……”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人堵住,悠长而甜蜜的亲近以后,周九良从口袋里取出戒指,带在他先生的手上“我说我们公开吧,先生啊,别再怕了。”

所以呢周九良之前问的话有了一个答案,他的光,回来啦。孟鹤堂一边这么想,一边在周九良的脸上啾了一下。

所以你看,傍晚也瞒不住光。

好了我嘚嘚完了,这里是清莹儿!

第一次剪视频,有点渣(﹁"﹁)~

但是我已经尽力了。

视频内素材来自b站:清风徐来。

吃点鲜虾寿司。

西瓜好次。

不可二传二改,靴靴

小王爷周九良x小将军孟鹤堂

私设:男男可婚可孕。

架空背景,你就当看个乐儿

一、

“祁小王爷和孟小将军成婚也有三年了吧?”

“三年多了吧!”

“当年那一场婚礼办得……皇帝娶皇后也不过如此了吧!”

“皇帝是祁小王爷的亲叔,着手给添了不少东西呢。”

“为啥添东西,还不是因为将军夫人家是江南商贾的嫡长女,膝下唯这一子,出嫁能委屈了自家孩子?”

“说起来,这小将军怎么肚子还没个动静啊?”

是啊,孟鹤堂肚子为什么没动静?

周九良托腮看着坐在树枝上,帮着管家摘香椿芽的孟鹤堂,天天不是爬高下低就是飞檐走壁,今天跟着韩家骑马打猎,明天约了程家喝酒划拳,能有动静才怪!...

周九良托腮看着坐在树枝上,帮着管家摘香椿芽的孟鹤堂,天天不是爬高下低就是飞檐走壁,今天跟着韩家骑马打猎,明天约了程家喝酒划拳,能有动静才怪!

如果孟将军知道自己请顶级铸剑师给孟鹤堂量身打造的南越剑,被孟鹤堂用来“摘”香椿芽,大概会被气过去吧……

“够了吧!”

“够了够了!”

孟鹤堂轻巧的一跃,落地连点声都没有,把佩剑丢给陪嫁过来的小厮阿诺,一屁股坐在周九良对面,拿着茶壶直接对嘴喝了,“渴死了。”

“…………”

周九良到底是没忍住,伸了伸手,“这是……寒山顶翠……”

寒山顶翠,一年上贡到皇帝那也不过十斤,有钱也买不到,皇帝疼自己这个侄儿,每年分给周九良三斤,平日里周九良都舍不得喝,泡一壶能反复续水喝一天。

“嗝。”孟鹤堂满足的打出一个饱嗝,“啥?”

“没啥……”周九良无奈的把茶壶接过来,捂着心口,肉疼!

“哈——”孟鹤堂打了个哈欠,扭了扭脖子,“最近怎么老是犯困。”

“春困吧。”周九良看他穿得单薄,摸了摸他的手,还挺热乎,“爹让我们晚上回家吃饭。”

孟鹤堂趴在桌子上,随口应了一声,“你上朝碰到爹啦?”

“嗯。”周九良怕他在这趴着着凉,干脆把人抱回了屋。

孟鹤堂虽然被叫小将军,实际上无官无职,跟着他爹上过战场,皇帝也提出要给他官职,他皱了皱眉头,“那以后我嫁给九良,是叫我王妃还是叫官职?啧,麻烦,我能不要吗?”

皇帝很好说话,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不能。”

之后孟鹤堂三天两头因为起不来上朝迟到,皇帝气的要打孟鹤堂板子,结果周九良咳嗽一声,给了一个“你打,打完我就告诉我婶你老婆,你的私房钱在哪”的眼神,于是皇帝就免了孟鹤堂的官职,反正按品阶算,祁王妃的品阶是远远高于他目前的官职,他也不亏。

屋里的熏香是孟鹤堂惯用的味道,今天闻着不知道怎么有点恶心,他皱了皱眉,抬手揉了揉鼻子,从周九良怀里跳下来,“把香灭了,开窗把味道散出去。”

说完,他大步走出去,站在院子里的深吸两口气,然后……

“呕——”孟鹤堂拍着自己胸口顺了顺气,“难道是因为我早上吃多了?也没有啊,早上我也就吃了三个牛肉包,一碗银丝面,五块水晶糕,两碗小汤圆……这不是我平时的量吗?”

周九良:………………

“叫太医来给你看看吧。”

“别别别!”孟鹤堂扑过去抱住周九良,吧唧就是一口,他可不想喝那些苦药,“我没事,你看我这活蹦乱跳的!”

周九良盯着孟鹤堂嫣红的嘴唇,咽了咽口水,“屋里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咱们进去吧。”

全然不知道周九良脑子里那些画面的孟鹤堂点了点头,“好呀!我都困了!”

“呕——”孟鹤堂看着他娘忙活一下午准备的一大桌子饭菜,屏息凝神,一气儿跑出去二里地,才扶着一棵树,开始干呕。

只见将军夫人双眸微微眯起,看着他儿子奔出去二里地后,一转身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来,麻烦祁小王爷跪一下,娘有点事跟你说。”

周九良:???

“你媳妇儿,我儿子八成是有了……”将军夫人挥舞了一下鸡毛掸子,发出咻咻两声,周九良双膝一软,跪在了丈母娘面前。

“儿子洗耳恭听。”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一点孕期小经验而已。让你跪下,只是为娘一时还有点接受不了,我这么大一个儿子,要和我一样经历生育之苦……你要知道我儿是骑得了马,舞得了剑,拉得了弓,射得了鹰的,当年十五岁随他父出征,一战成名,现如今……”说着,将军夫人手里的鸡毛掸子按耐不住想和周九良来个亲密接触。

“啪。”这一下打在了孟鹤堂掌心上,孟鹤堂疼得龇牙咧嘴,我娘的鸡毛掸子还是这么的令人闻风丧胆。

“干啥呢,我不在你就欺负我相公?”孟鹤堂伸手把周九良拉起来,“我不就吐了一下么?我吃多了不行吗!”

将军夫人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十分端庄温柔的看着孟鹤堂,然后把鸡毛掸子递了过去,“儿啊,你怀孕了,是周九良的。”

二、

太医给孟鹤堂诊了脉,给孟鹤堂怀孕这件事盖了戳,真的怀了,孩子两月有余了。

平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孟鹤堂闻言狠狠的瞪了一眼周九良,是谁!上午还把我按在床上吃干抹净的!!!

祁小王爷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和孩子打个招呼嘛……”

“哦呦,那您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别啊!”孟鹤堂翻了个白眼。

太医: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打招呼?喂,你们不能有事瞒着我啊!不然我判断不准可怎么好!

等皇帝知道这件事之后,上好的安胎药源源不断的送到了祁王府,然后回宫复旨的小太监顺道带走了周九良。

“你跪着,看看这个折子。”

西北边关的外族似有异动,这就意味着孟将军随时都要准备出征,也意味着这一次孟鹤堂不能随行,硬生生少了个先锋官。

周九良看了一眼自己亲叔黑黢黢的脸,诚恳认错,“我错了,我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一击命中……”

“滚!!!”

从皇宫出来,看见孟鹤堂在宫门口等着,大概是怕冷着孩子,还加了一件披风,旁边停着祁王府的马车,他的小将军连马都不敢骑了。此时周九良才真的意识到为什么丈母娘会那么生气,不是因为孟鹤堂怀孕,而是因为一旦怀孕,曾经意气风发的小将军就会被束缚住翅膀,失去他的所有爱好。

“你怎么来了?”周九良大步走过去,拥住面色焦急的孟鹤堂。

"我听爹爹说了西北的事情,担心你……"孟鹤堂上下打量着周九良,还好,全须全尾的。

两人进了马车,孟鹤堂试探的提了一句想等孩子稳定了,跟着爹去西北,周九良忍了又忍,低吼了一句,"不行!"

"可是……"

可是,我娘生我的时候就是在西北啊。

孟鹤堂抿了抿嘴,有些委屈的伸手,"抱。"

他的脑袋贴在周九良的胸口,这个孩子是他盼了三年盼来的,但来的不是时候。孟鹤堂叹了口气,往周九良怀里钻了钻,手掌贴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孩子,你一定要坚强一点才好啊。

"呕——"美好的一天从孕吐开始。

孟鹤堂现在对香味十分敏感,之前为了好闻,贴身伺候的佣人都会佩戴一个香囊,一个是彰显身份,一个是因为孟鹤堂爱香,但是现在他一点香味都闻不了。

被吐了一身的大丫鬟瑟瑟发抖,孟鹤堂只是摆摆手让她去换衣服,又吩咐下去,王府里所有人都不许带有香味的东西,任何地方都不可以用熏香。

至于吃食,他是一点菜叶子也不能看见闻见,切碎了也不行,可是不吃菜叶子可怎么行?王府的厨子只能把菜叶子磨成汁,掺在面里,做些小面店给孟鹤堂吃下去。

好容易吃完了早饭,孟鹤堂换了衣服准备去自家商铺看看帐,只见他娘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我的儿,这些都是为娘的找来孕期负责照顾你的。"

孟鹤堂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娘,用不着吧。"

您这架势看的像是去打群架的。

"你不想……"将军夫人看了看身边的人,凑到孟鹤堂耳边,"你难道不想孩子稳固些,然后跟你爹去西北吗?"

"娘?"孟鹤堂不解的看着母亲,他以为母亲会阻拦自己的。

将军夫人叹气,是祁小王爷一早去了将军府,请她帮忙务必找来安胎圣手让孟鹤堂的胎像稳固,因为孟鹤堂想上战场。

"请岳母帮我保密。"

"为什么?"

周九良垂着眼眸,"因为我并不想他去,但是他想去。"

她摸了摸儿子的脸颊,"儿啊,娘多希望你不要扛起孟家军的这杆旗。"

一碗有一碗的安胎药喝下去,孟鹤堂被苦的小脸皱成一团,连忙吃了几颗蜜饯果子压一压口中的苦涩,"要是没用,我一定剁了你们喂狗!"

周九良闻着那味都觉得恶心,只能心疼的抱着孟鹤堂哄一哄,让他多吃几颗蜜饯果子甜一甜。

孩子一点一点长大,如今孟鹤堂的肚子已经有了一点弧度,穿衣服倒是不显,不过晚上洗了澡,孟鹤堂总喜欢松了寝衣站在床边,让周九良摸一摸,"已经鼓起来了诶。"

周九良的手掌贴在孟鹤堂的肚子上,然后靠过去,吻在他的肚子上,"盼了三年,你可得好好的啊,不许再折腾你爹爹了。"

刚洗过澡,孟鹤堂的发梢还带着水汽,周九良让他坐过来给他擦头发。

"九良,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你生的,都行。"

孟鹤堂眼珠转了一圈,"诶,我现在怀着孩子呢,也不能陪你,你要不要纳个侧妃,找个侍妾?"

"胡说什么!"周九良无奈的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是不是忘了我娶你那天,你在洞房是怎么说的?"

当年,孟鹤堂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手持长剑,让周九良发誓,"这辈子只许爱我一个人,不许纳侧妃,不许找侍妾,更不许去青楼喝花酒,不然就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孟鹤堂搂住周九良的脖子撒娇,"哎呀,我就是这么一说。"

"是,我要是说个要,你现在估计得拿着剑架我脖子上了吧。"周九良的手臂环着他的腰,手勾着他的一缕长发,"咱们可是结发夫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孟鹤堂打了个哈欠,怀了孩子以后总是犯困,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了周九良的怀里,"困了。"

"睡吧。"周九良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睡吧,我陪着你。

三、

这天下午,周九良去了好友家吃酒还没回来,孟鹤堂一个人正无聊呢,拿着自己的佩剑帮着侍弄花草的佣人"修剪"花枝,可把管家愁的哦,等小王爷回来,还不知道这么心疼呢。

"小将军!我们来看您来了!"

"拿来。"孟鹤堂伸手。

二虎嘿嘿嘿的笑着,往后退了一大步,躲在了兄弟们后面,"小将军,没什么……"

"我不喝,我就闻闻!"孟鹤堂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话,"我都好几个月没闻着酒味了!"

有了孩子之后,周九良把酒划成了王府的禁物,不许入府。

最后,这几人实在拧不过孟鹤堂,倒了一小杯,六双眼睛盯着孟鹤堂,生怕他喝下去了。孟鹤堂小心翼翼的端起这一小杯酒,放在鼻子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香,太香了!

"小将军,您这几个月啦?"

"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孟鹤堂恋恋不舍的把酒杯放下,摸了摸肚子,现在这个肚子穿衣服都遮不住了,"坐下,我有事问你们。"

"诶,您说。"

"西北现在什么情况了?"孟鹤堂现在是半点消息都打听不到,不管是周九良,还是自己爹娘,都是闭口不提西北战事。

二虎为难的挠了挠头,"小将军……"

"不说是吧,行。"孟鹤堂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也是好久没跟你一块划拳了,来两局?"

"好啊!怎么玩!"

孟鹤堂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你们赢了,我给钱,我赢了,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

"行!"几人摩拳擦掌,准备赢钱!

但是孟鹤堂可是老手,当初为了和他们打成一片,没少故意输给他们,所以在他们的印象里,孟鹤堂划拳不太行,殊不知他是装的。

几把下来,孟鹤堂已经打听的差不多了,外族派人不停的骚扰边关驻军,找各种理由挑衅,西北战事一触即发,他们今天来就是知道又要打仗了,怕这次走了就回不来见孟鹤堂了。

他看着垂头丧气的几人,笑了笑,"别说,我怀个孩子,这手气也好多了啊。"

"再来!"

"六六六啊,五魁首!八匹马啊!"

"输了输了!"

"小将军给钱!"

孟鹤堂懒洋洋的让阿诺去拿钱来,阿诺低着头不敢说话,"怎么……了……"

只见孟鹤堂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周九良,瞪大了眼睛,然后突然一皱眉,扶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喊着,"来人啊,肚子疼,哎呦,肚子疼!快快快,扶着我点,哎呦,疼疼疼……"

周九良:需要我给你搭个戏台子吗?

从二虎他们走后,周九良就悄悄吩咐王府里的护院,务必盯着孟鹤堂,不许他擅自离府,出门一定要安排人跟着,明面上一队人,暗地里还得跟着一拨。

周九良在防什么?防着孟鹤堂跟着大军去西北,不管怎么说,孟鹤堂能不去最好不要去。

但是孟鹤堂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每次外出还非要周九良陪着。这不,小两口手牵着手的给肚子里的孩子选料子呢。

"这块料子好,摸着软乎,给孩子做贴身的小肚兜正好。"孟鹤堂选了一个粉色,太医说他肚子里的大约会是个小郡主。

周九良搂着孟鹤堂的腰,又伸手帮他托着些肚子,"包起来,送去祁王府。"

"这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你看我这个肚子是不是比昨天大一点了?"孟鹤堂用肚子去顶周九良的手,周九良看着肚子晃悠了一下,吓得赶紧扶住了孟鹤堂的腰。

"祖宗诶,你小心点!"

"没事,太医天天诊脉都说这孩子好得不能再好了。"孟鹤堂笑嘻嘻的挺了挺肚子,"你再摸一摸。"

周九良无奈,摸了摸他如今滚圆的肚子,"你啊……累不累?"

"还好啦,我常年习武,底子好着呢。"

孟鹤堂和周九良从布庄出来,慢悠悠的在街上闲逛,"你说是个女儿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父王来信说大名他和母亲想,咱们可以想个小字,自己叫着玩。"

老王爷和老王妃在周九良成婚之后,就搬去了山里,过起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日子,孟鹤堂有孕后,夫妻俩倒是每月都派人送些东西来,比如老王妃亲手做的小肚兜,老王爷亲手做的小摇篮,虽然都不是值钱的东西,但是胜在都是老两口亲手做的。

"叫包子好不好?"

"……你肚子里是个闺女。"

"那就叫糖包子!"

周九良摸了摸他的肚子,闺女啊,爹爹给你争取过了。

但是孟鹤堂还是跑了,他不仅跑了,还给周九良下了迷药。

压根没喝那杯下了药的水的周九良,在孟鹤堂出府之后,就坐了起来,管家小心翼翼的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喜怒哀乐,奈何这个脸实在是太黑了,看不清有啥表情。

"出城门了吗?"

周九良摆摆手,"没人会拦他的。"

沉默了片刻,周九良起身往书房走去,"替本王磨墨,本王要给岳丈书信一封,你着人快马加鞭,务必在孟鹤堂到之前,把东西连着书信一并送到岳丈手上!"

"是!"

科科问:你不是说只是玩玩?一玩七年?

“我当初只是觉得他有点意思。”杨九郎一脸无奈,“想玩玩而已…”

“还那么好玩?”科科挑眉问道。

“真他妈的好玩死了。”杨九郎只能苦笑。

ooc私设如山,不喜误入。

伪现实,都是假的,我编的。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

杨九郎依旧像上班打卡一样来张云雷这报道。

张云雷从来也不会拦着,可是杨九郎怎么会感觉不到变化?

两人之间的话题都围绕着相声,不是琢磨文本,就是研究包袱。

他所有的亲近,都被礼貌疏离地拒绝了。

以至于那天他去看张云雷居然扑了个空,人家不声不响自己去南京复查了。

“磊磊,你回南京怎么不说...

“和妈妈姐姐商量好的,没事,不用担心。”张云雷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杨九郎觉得难过极了。

他曾经拥有的全部,是什么时候被他弄丢了?

他兴致勃勃地去,可是真接到张云雷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张云雷的排斥,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将人送回家,拉着张云雷说好想好聊聊,可是当张云雷无所谓地说,可以,想聊什么的时候,当张云雷用他那么坦荡那么澄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了。

能说什么呢?言语总是苍白而无力。

他能给张云雷什么呢?空洞的承诺?

他说不出口了,他低声说了句,“你好好休息。”

他几乎是夺门而出。

太快的转身,让他错过了张云雷眼角的一滴泪。

走在初春的北京街头,风是暖的,可是杨九郎的心是凉的。

杨九郎拉着科科去喝酒,一瓶接着一瓶。

科科看不下去了,抢过来酒问道,“你在这发什么疯?你这不刚结婚,就吵架了?”

“张云雷…不要我了…”杨九郎说道。

“张云雷?”科科还想了一下,“你那个搭档,小师兄?”科科有些懵,“不应该是你结婚了,跟人家分手吗?”

“对啊…是我结婚了…”杨九郎苦笑道,“是我…都是我的错…”

“你舍不得那个小情?”科科想着,虽然自己这个兄弟向来是好情人的风范,其实骨子里都是薄凉,身边男男女女来了又去,万花丛中过的主难不成也栽了?

“舍不得又怎么办?他不要我了。”杨九郎又闷了一口酒。

“你小子也有放不下的时候?”科科震惊道。

若是寻常被人甩了,科科肯定乐的看自己兄弟笑话,可是杨九郎真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着实让他有些不安。

“放不下啊…每次他对我礼貌地笑,我都觉得心让人剜去了一块一样。”杨九郎说道

“你不懂…张云雷…跟别人不一样…”杨九郎推开了科科,自顾自地喝着。

“有什么不懂得,又不是谈过所谓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现在不也是自己过么。”科科无语道,可是他拦不住杨九郎,只能任由他借酒消愁。

第二天杨九郎醒的时候,头有点疼。梁璐递给他一杯蜂蜜水,埋怨道,“你们那兄弟也太过分了,知道你演个网剧,就闹着把你灌成这样。”

想来是科科给他找的借口。

杨九郎不想说话,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张云雷在干什么呢?念头刚过,杨九郎又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又想起来他了。

原来自己早就满心满眼都是张云雷了,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早就不可能像科科说的那样,只要熬过了这段日子,就可以放下了。

张云雷就像是他的太阳,是爱与暖,是光与热。生命里没有了太阳,人哪里还能活呢?

杨九郎闭上眼睛,他不想清醒,不如就那么睡着。

日子还是要过。

没有裂穴,那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终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在舞台上如常的亲密无间,还有那若有似无的亲昵,根本没有人看出来两个人的问题。

可这看起来毫无变化的变化更让杨九郎觉得难过。

张云雷这样的毫无芥蒂,大概代表着真的对自己死心了。

他想将张云雷冷静的外壳撕碎,他想让他对着自己发火,生气,不依不饶。

可是他不能,于是他开始恨自己。

而面对着梁璐,他居然要靠想着张云雷才能升腾起欲望。

明明是新婚燕尔,却不见一起甜蜜。

杨九郎的日子过的愈发的颓废,但是他还是要这么待在张云雷身边,即使那令他心如刀绞的冷漠曾让他升起一千次放弃的念头,可再看张云雷一眼就又让他找到了坚持的理智。

每一次演出,杨九郎痛并快乐着。

直到那一天的九艺闹公堂。

一直到去换大褂,杨九郎才看到被血浸透了的鞋。

“张云雷,你疯了。”杨九郎怒不可遏,呵斥道。

“九郎,别急,我没事。”张云雷笑着说道。

“这还没事!”杨九郎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九郎,九郎你当我下来,这让人看到像什么话。”张云雷挣扎道。

“你老实的,既然不想外人看热闹,你就乖一点。”杨九郎不容置疑,抱着张云雷出了换衣间。

张云雷拧不过杨九郎,任由杨九郎和别人解释自己的脚伤。

张云雷觉得这样被公主抱出去,实在有些羞耻。虽然他表面还是佯装镇定,却恨不得把脸埋在杨九郎的怀里。

可是当到了车边,他被放下的时候,那温暖的怀抱,他居然有点不想撒手。

张云雷被杨九郎送去了医院,大夫看见钢钉都出来了,连忙叫人准备手术。

“你挺厉害,这都能忍住。”大夫说道。

张云雷惨白着脸,想着真正的剜心之痛经历过了,这种肉体上的疼痛,又有什么。

张云雷麻醉醒来时,看见杨九郎在身边。

“你怎么还在?回去休息吧,让…”张云雷的话,让杨九郎恨不得把曾经滚蛋的自己痛揍一顿。

“我就在这守着你,”杨九郎说道,“有本事你自己下地赶我走。”

张云雷一脸无奈,既然拗不过他,就不跟他争这个了。他索性又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就着药劲又睡过去了。

杨九郎看着睡过去的张云雷,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好看却令人心疼,入睡后的眉头还微微皱着,杨九郎忍不住伸出手,想把他眉心给抚平。

手滑过张云雷的脸颊,杨九郎轻声地说,“你好好养身体,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被子下张云雷的手卷缩了起来,掐住了床单,杨九郎却看不见。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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