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嫁给李承泽之前,在你的印象中,一直认为李承泽是个弱不禁风,身体孱弱的人。但是自从你嫁给了李承泽之后,你才发现,你之前的一切想法都是错的。
李承泽,是个名副其实披着羊皮的狼。
就比如现在的这个情况,你的腿无力的挂在李承泽的肩膀上,你是真的感觉自己要挂了,一点不开玩笑。从子时再到如今的快丑时,那是你第一次感受到李承泽的体力。
你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明明看起来身体那么孱弱的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好的体力,难不成是被掉包了不成?
你不自觉的伸手揪起李承泽的脸颊,李承泽看着你不明所以。
“夫人这是何意?”
“你是李承泽吗?不是被掉包了吧?”
这是你昏过去之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情。
等你再次醒......
等你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李承泽焦急的脸庞,他看起来都快哭了。
“夫人,你终于醒了,我等了你好久”看到你醒来,李承泽才重新露出了笑脸。
“我昏了多久?”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不久”
“我都昏了,你都不给我请太医?”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夫人只是累了想歇一歇,又不是生病了,再说,夫人这不是醒了吗?”
“可是夫人,我还没尽兴呢,夫人不是说过的吗?人生在世,须得尽欢才好啊”
“我收回这句话,当我没说过”
“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呢,夫人没听过覆水难收吗?”
“我看你是欠收拾”
不开玩笑你真的会被李承泽给整死,只是早晚的事。不出意外的是,你又晕了。
再次醒来的你毫不客气的对着李承泽的肩膀就咬了下去,直到尝到腥甜的血腥味你才松口,李承泽倒是一声不吭,躲也不躲。
“李承泽,我跟你势不两立”
“夫人,我这么努力,你为何还是不满意,夫人可是痛了吗?我给你吹吹”
你都没哭,李承泽的眼眶倒是红了,看起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若是真有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说不定还真会觉得是你欺负了他。毕竟这样的二皇子,看起来更让人心疼了。
“李承泽,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你倒是看看,咱们两个人,到底谁该哭?”
京都。
两年前,雀阁在京都最繁华的地段拔地而起,凭借着新奇菜式在京中名声大噪,超过了醉仙居,一时如日中天。
月上枝头,灵醉在躺在楚府中的一处凉亭中,不禁想起她与李承泽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白纱轻慢,随风而动,彼时李承泽随意的像进了自己家,斜躺她精挑细选的白色地毯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京中能人众多,楚姑娘为何选我做你雀阁的靠山"
灵醉低眸,斟了一杯新酿的葡萄酒递给李承泽,他接过却没有饮下的意思,只是瞧着灵醉作何解释。
“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呵......"
李承泽轻笑一声,眸中墨色浓郁,叫人分不清喜怒。
片刻,微哑的声音传来:...
片刻,微哑的声音传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话里未必没有假话,假话里也未必没有真话,楚姑娘不妨都说出来。”
灵醉莞尔一笑,理了理衣服,轻声开口
“假话嘛,我雀阁想要在京中立足,自然需要二殿下这样的靠山,二殿下冠绝京华,无出其右,灵醉觉得您登基指日可待。”
“哦?那真话呢”
李承泽看了一眼手中的葡萄酒,在夜光杯的衬托下泛着流光。他抬手,一饮而尽。薄唇被酒染上了点点绯色。
室内灯光黯淡,美人斜躺,唇侧嫣红,灵醉凭借着强大的意志,才将目光从李承泽身上移开。
“真话嘛,当然是殿下太过好看”
她停顿了一下
“叫人......辗转反侧,见之难忘。”
李承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似乎也没想到真话居然是这句。更另他震惊的是,自叶轻眉后,京都虽然民风开放了些,却也没听过哪家女子可以平淡的讲出“辗转反侧,见之难忘”而不脸红的。
灵醉见他有些恍惚,心下暗暗打鼓,难道是过于直球了?她是穿书的人,虽然在这个时代也生存了很久,可是现代人的思考方式还是根深蒂固,她这种直球选手在李承泽面前,实在是拐弯抹角不起来。
况且,她说的真的是真心话。
她喜欢李承泽很久了……
这里本就清幽,现在更是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了。
想了一会,灵醉决定破罐子破摔,她大胆起身凑到李承泽身侧,直视着他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睛。
“殿下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与我合作,当然这么问有些唐突,为表诚意,我愿意分我手中产业八成的利润与殿下”
李承泽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灵醉眨了眨眼,迎着他有些薄凉的目光,缓缓开口
“我待殿下之心,日月可鉴”
听到这,门口一言不发的谢必安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来求合作还是来求姻缘的。
李承泽轻笑了一声
“楚姑娘,你我才第一次见面”
“哦?殿下不信一见钟情吗”
话音刚落,室内微暗的烛光打在他的瘦削脸上,好看的令人心惊。李承泽突然凑了过来,用金线绣着暗纹的红衣随着他的动作在长毛地毯上拖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一股淡淡的木质气息扑面而来,灵醉忽然觉得这红衣也拖在了她的心上。
她不禁攥紧了手心。
李承泽的眼光在她身上游走,灵醉看起来与京中贵女看起来并无什么不同,甚至长得还更普通一点,不过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有一些说不上来的与众不同。
半晌,他缓缓起身,灵醉也同时抬头仰视着他
李承泽缓慢的向门口走去,谢必安开门时,一缕阳光晃到了他的眼睛。
许是长期身处黑暗的人看到了一点光,都以为是救赎。他自己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再也没有感受到这种被坚定选择的感觉了。
他略带轻快的语调传来。
“好啊,我就相信一次你的一见钟情”
----------------------
原创女主,HE,代入的是刘端端,不喜勿喷,感谢大家。
———————————————————————————————————————
第二章(中)两个丫鬟
我警觉的慢慢走到门边,声音虽说不大,但因为院子里没人的原故,声音还是比较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听着是两个丫鬟在对话,其中一个压低着声说道:
“二姑娘还没有醒,你不能进去!”
另一个声音虽说也不大,但是要尖的许多,“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二姑娘醒过来...
另一个声音虽说也不大,但是要尖的许多,“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二姑娘醒过来,你就没事儿了?就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二姑娘才病的!”
“不能进!二姑娘病了你来看都没看,现在姑娘要见好了,你来献殷勤。”
“你个小贱人!我说不让我进呢,就照顾姑娘几天就想着邀功啊,我才是二姑娘的贴身丫鬟,给我起开!”
“不行,你不能进,姑娘没醒呢!”
我听这对话,感觉人是拦不住了,就往床边走,别露馅儿了。啪!一记耳光的声音,我站在床边,本想躺下,可这耳光让我心气不通,我不装了,我坐在床边,看着门开之后走进来个丫鬟。
个子高一些,她站在门口那,看见我坐着,愣了一下,即没行礼也没走近看看我,就在原地开口说,“二姑娘醒了,我们二姑娘就是有福之人,我这就去告诉夫人,这几天我们都担心得很啊,吃不下睡不着的。”,我看见她说完这话,还拿手帕拭了拭眼角,哼,演的真假,我没接她的话,向她招了招手,“你过来。”,她听见我说的话,由下往上的打量了我一眼,一脸不情愿的往前走了两步,假装哭泣,把手帕捂在了口鼻处。
我看着这情形,也没再逼她往前走,侧着头斜着眼睛和她说话,“好啊,辛苦你跑着一趟,不过和母亲说这几日不用急着看我,我还没痊愈,怕让母亲也染上,你也和其他人说一声,这几日就留你们俩个伺候我就行,去吧。”看着她跑的飞快的背影,我不有的苦笑了一下,然后提高了声音唤道“你进来!”。
守在门口的丫鬟急匆匆进了门,把门关严后,又从屏风后取了件外袍,走过来披在我身上,乖乖的站在脚踏前,我看着她的动作,说话的声音也比刚醒时柔和了不少,抬头看着她,问到: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楚”
“多大了?”
“今年14了”
“刚才那丫鬟叫什么?”
“她叫玉秋。”
“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是吧。”
“是。”
我叹了口气:
“她这几日都不会回来了,知道为什么吗?”
“奴婢不知道。”
“撒谎!”
楚楚听着我一声呵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怕染上我这疾病,不敢回来的,你心里明白,却不敢说,你在怕什么?”,我站起身倒了杯水,转身坐在了楚楚面前的脚踏上,楚楚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奴婢没怕什么,真不知啊。”,我喝了口温水,悠悠的吐出几句话:
“你在怕玉秋吗?怕她知道是你说什么会打骂你?你不应该啊,她只会欺负你,而我不同,我是你的主人,我可以卖了你,甚至杀了你,我随便给出个理由就行,没人会在意为什么。”
楚楚全身发抖,止不住的哭声,她抱住我的腿,颤抖着求我,“不要杀我,也不要卖我,我说,我都说,玉秋她说您染上了郡主身上的怪病,活不久了,这几日都没人来过,院子里的人都在找出路,您要是没了,他们好有去处。”我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怕,说实话就行,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卖你,这几天谢谢你照顾我,好好跟着我,放心,没人敢动你。”。
上午这一折腾,我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支撑不住了,在床上吃过母亲让伙房准备的病号饭就匆忙躺下休息,晚饭前楚楚叫醒了我,先是喝了几碗药,歇了歇,便又胃口全开得吃起了晚饭,看着一旁的楚楚,作为现代人的我,着实有些不习惯,就算是餐厅的服务员,站在一旁看我吃饭,我这也不舒服啊。
快入夜了,我躺回到床上,楚楚照顾我很到位,我昏昏沉沉的,想就睡去,可是迟迟没有听见,她离开屋子关门的声音,常年独居的我,虽然偶尔会和妈妈或者朋友,在旅游的时候住在一起,但是陌生人还是第一回。
我心里总是介意,还是拉开床幔,想和楚楚说一下,才发现她就站在我床边。本就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更是让人心里不好受。她见我起身,询问道,“二姑娘,是有什么吩咐吗?”,我看着她,如果我现在让她回去休息的话,不用说那个叫玉秋的丫鬟会怎么对她了,下房里其他的丫鬟也不会让她进,都会觉得她也染上了我这病,也算是我连累了她。
我沉默了一会,我指了指床边隔间里的软塌,“你睡到这,别站着了,我叫你也方便。”,楚楚轻摇着头,“这软塌是玉秋姐姐的,只有贴身的丫鬟才能用,我站着就行。”,“那你现在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睡那就行,不听话,就把你卖了。”,楚楚眨巴眨巴眼睛,没再说什么,小心翼翼的蜷在软榻上,动也不动,声音也没有。
我面朝着床里,闭着眼睛想睡,但是一想到软榻上是个14岁的孩子,干干瘦瘦的,受着欺负,心里又觉得是不是话说重了。我是个基本不内耗的人,这种事还是说清楚好。我悄悄下了床,走到软榻前,轻拍了楚楚两下,楚楚好像没发现我过来了,吓得惊呼了一声,惊恐的小脸上全是泪痕。
可是更吸引我眼睛的是她伸出来的胳膊,满是伤痕,有已经陈年的旧伤,有结了痂的新伤。我一把拉过她的胳膊,就着月光,细的像个猫尾巴似的,胳膊上没有什么好地儿,我一时语塞了,就那样抓着她,楚楚看见是我,慌忙的收回了胳膊,用衣袖盖得严严实实,又跪在我脚边,“是奴婢的哭声惊扰了二姑娘,奴婢错了。”。
我就地坐下,主仆二人面对面,“胳膊上的伤是谁打的?”我问她,“是我自己摔的,没人打我!”,“是玉秋吗?还有别人啊?”,“不是玉秋姐姐,是我自己…”,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我用手捂住了嘴,“你不想说,我不逼你,那你为什么哭?”,我撒开捂她嘴的手,语气温和但却有一丝无奈的问她,“因为…因为今天是我活到现在第二次吃肉,是我第一次睡这么好的塌子。”
楚楚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稍稍偏过头,摸摸耳朵,不由得有些好奇,我问楚楚:
“你家是哪的啊?”
“王家堡。”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人了,我家里人都死了。”
我张开嘴说不出来话,安静了一会儿,我挠挠头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要不就不问你了,我这嘴也是欠的。”,楚楚没有接我的话,她扬起脸,看着我,“二姑娘,其实你能醒过来,我真的很高兴,我怕你和婆婆一样,就那么一直闭着眼。”,“婆婆是谁啊?是你的家人吗?”,“婆婆是收养我的一位村妇,我娘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是婆婆养大的我。”,我这个人有的时候情商极低,只要是神经一放松,就胡乱说话,这次就是个例子,我居然张嘴问出了,“你爹呢?也死了吗?”,我说出这话,自己都惊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但是楚楚没什么反应,好像是习惯了,“我不知道我爹是谁,只是听婆婆说过,我娘本来是要被人伢子卖到城里的,路过王家堡,发现我娘怀了身孕,不好卖,就把我娘扔下了。我娘被婆婆收留,没几个月就生下我,娘和婆婆说她是瘦马,没必要留名儿,她最后的话,就是给我起个叫‘楚楚’的名字。”说到这楚楚又低下头,整个人也有些颓靡。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和婆婆一起平安无事的过了7年,虽然日子不好过,但是对我来说家就是最好的,可是在我7岁的时候,婆婆做工把腿摔坏了,我和婆婆只能靠编草席和竹篮过日子,婆婆的腿坏的很严重,一年多就起不了床了,尤其是冬天婆婆就更难受了,要是婆婆能吃药大概会好一点,可是我买不起啊,我想把家里的鸡卖了,婆婆不让,有一天婆婆突然精神了不少,她把鸡杀了,炖了肉吃,那是我第一次吃肉,当天晚上婆婆揽着我,说她会好的,第二天,她就没有睁开眼睛,她根本就不会好!”楚楚说着说着就哭了。
她话里的悲伤让我哽咽,眼睛也红了,我抱住她,轻轻的拍她的背,我不会安慰人,也很少共情,但这一刻的悲伤和怜悯流进了我的心里。
过了好一阵,楚楚哭不动了,情绪也稳定多了,我拉起她,走到书柜前,今天藏信的时候找到了些金疮药,叶灵儿不愧是武痴,外伤药备的真齐,我拿了一瓶,又点起烛火,这次我再拉起楚楚的胳膊,她没有拦着,我低着头给她上药,有一丝尴尬,强烈的情感表达之后,人总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我没有看她,但是能感觉到,她就一直盯着我,好像眼睛都不眨。她有些伤口太新了,上药的时候还能看见流血,楚楚没有说疼,紧紧咬着嘴唇,我加快手上的动作,随便问她几个问题,分散分散注意力,好在我现实生活中算是个医生,有些和患者沟通的技巧。
我问她:
“你之前说的郡主,是不是宰相之女?林婉儿?”
“嗯…是婉儿郡主,前天郡主还来看了您。”
“是吗?她不是身体不好吗?怎么还来看我?”
“奴婢不知道为什么,郡主在您枕头下塞了个东西就回去了,她说您会好的。”
我想了想,按常理也不能塞本书,就算是,也不能是小人书,怎么也得有个符什么的,那就是小金佛了,不愧是郡主,出手就是大方。
我又问了句,“还有人来看我吗?”,楚楚的眼神有些躲闪,“就老爷、夫人和少爷在您晕倒那天来看过。”,虽说不是我亲爸妈,但心里还是不舒服,不甘心的问,“就这一回?没再来吗?”,楚楚露出安慰我的神情,“少爷来过的,您还没醒,可是老爷不准他进屋,少爷就隔着窗子叫您的名字,好像还哭了。”。
我一开始还没想起这个人,剧里没这个人啊,细琢磨过后,想起书粉的剧透,叶灵儿是有个哥哥叫叶完,看来兄妹感情还挺好。待楚楚的药晾干后,我俩就草草睡下了。
在这之后的三日里,我问了楚楚很多我过去的事儿,大概了解了叶府和叶灵儿的生平,一家子武痴,庆帝死忠粉,叶灵儿人小胆大,还有些鲁莽跋扈,和郡主最交好,让我最难以接受的是,那本枕头下面的小人书《大劈棺》,居然是叶完给叶灵儿的,理由是叶灵儿不爱读字儿!
按楚楚的话讲,她是个识字不多的丫鬟,但论学识,也能和叶灵儿平分秋色,我都气笑了!不会数理化就算了,汉字都不爱看,怪不得最后就是个工具人!第四天,我叫人来做了全屋子的清扫,用伙房给的食醋和高粱酒进行了简单的杀菌,又泡个热水澡,经过几天的学习和思考,我决定明天一早给父亲和母亲去请安,总是要面对的,先过了这一关。
第二章开始了,写的有点长,怕思路理不清,安排成上中下三部分,我写的叶灵儿不是什么大好人,更像是个敢下手的恶女,但是基本三观和道德还是有的,第二章(下)就要见血,给我的灵儿立立人设◥ι_◤
—————————————————————————————————————————
第二章(上)两个丫鬟
“呃…呃呃”微弱的声音从床榻上的小姑娘嘴里飘出来,半跪在床边侍候的使唤丫头先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小声唤了一句“二姑娘?二姑娘是醒了吗?”,“疼…疼啊…”这次小姑娘发出的声音更清楚了一些,使唤丫头好像不敢相信,伸着脖子看小姑娘的脸,看见那小脸上也...
“呃…呃呃”微弱的声音从床榻上的小姑娘嘴里飘出来,半跪在床边侍候的使唤丫头先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小声唤了一句“二姑娘?二姑娘是醒了吗?”,“疼…疼啊…”这次小姑娘发出的声音更清楚了一些,使唤丫头好像不敢相信,伸着脖子看小姑娘的脸,看见那小脸上也有了些许表情,眼皮在轻微的抖动,眉头皱了又皱。
使唤丫头着急的想起身,可是因为跪的久了,腿使不出力,踉跄了一下,险些摔了,可她好像什么也顾不上,一边往前院跑,一边大喊着“夫人!夫人!二姑娘醒了,二姑娘醒了!”。
疼!全身都在疼!疼的我一时忘了刚才的走马灯,忘了那荒诞的对话,痛感从四肢的骨缝里蔓延到胸口,强迫我的头脑清醒了一些,我想睁开眼,想知道是不是做了个梦。但是这一次让我无法支配自己身体的不是未知力量,而是无力感,此刻的我无比虚弱,好像连呼吸都要刻意的用力才能做到,更别提睁眼了,刚刚被忽略的痛感再次袭来,我无意识的呼出了几个字,就听见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有人在喊叫,声音越来越吵,我再次用力,终于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朦胧之间我看见自右,有微弱的光照过来,我勉强侧了下头,是烛火,我现在仰躺在床上,正想再看看还有什么,就听见有妇人的声音,那声音里很是激动,“灵儿,我的女儿,你醒了!我的孩子!”,话还没说完,这妇人就扑到了我的面前,她流着泪,轻抚我的脸,“你真的醒了!我就说我的灵儿福大命大,不会死的,老天保佑啊!”,我的视线又模糊了,恍惚之前,我说了句“死不了”便又闭上了眼,虚弱的身体再次进入休眠状态。
我再次醒来,疼痛感基本消失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我摸了摸额头和脸颊,都较高于身体的温度,看来是发烧了。再次侧过头,第一次醒来时的烛火已经不见了,外面是晨光熹微,应该是清晨,我猜测上一次疼醒应该是在夜里,还是和昨晚一样,我躺在那张木床上,只是这次床幔是放下的,我伸手想撩起床幔看看,手伸到一半,僵在了半空,这不是我的手。
我又翻了翻床上的东西,只在枕头下面找到了一本书和一个造型别致的小金佛,我拿起书翻看,书名是《大劈棺》,可里面的内容怎么也不能称之为书,就是简笔画。我又拿起旁边的佛像,上面什么也没有,我把东西放回到枕头下面,拍了拍心口,终于拉开了床幔。
一拉开就看见一个小丫鬟打扮的姑娘趴在脚踏上睡着了,我扫了她几眼,见她没什么动静,就开始观察这个屋子,屋子里很安静,也不大,平常的闺房布置。我手撑着腿慢慢站起来,用相对较快的速度蹭到桌边,捧起水壶吨吨吨的往嘴里灌,我感觉这发烧不是一两天的症状,人都快烧干了。
水壶哐的一声落回桌上,声音回荡在屋内,小丫鬟一下就惊醒了,慌忙的跪直了身子,我背对着她坐在了凳子上,“二姑娘醒了,奴婢太困了,打个盹,奴婢错了!”,我转过身,看着她,“起来,我要问你话。”,小丫鬟赶紧起身,她小心抬眼,看我一脸的病容,想上前扶我回床上休息,可还没动,就听见我问话:
“我叫什么?这是哪?”
小丫鬟盯着我,欲言又止,她总感觉这位二姑娘和之前有点不同,不只是这奇怪的问题,人的状态也不一样了,心里想着还是别多话。
“回姑娘话,您叫叶灵儿,这里是叶府,枢密院正使叶重大人的府邸。”
“你说我是谁?”我愣在原地,又问了一遍。
“您是叶灵儿,叶重大人的女儿。”
“耍我呢?!”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我是叶灵儿!五雷轰顶的感觉,为什么!在剧里,叶灵儿除了被和二皇子赐了婚,就没啥作用,好像后面还有点恋爱脑,记得这个角色特点就是个装傻的莽夫,我成了她,我能干什么?跟我这闹呢!这公平吗?啊!范闲开局王炸,我开局点炮,这不耍赖吗!
咕噜,咕噜,这时候肚子不争气的叫,我饿了,先放一放身份的问题,要死要活也得先吃饱了。“不许和任何人说我醒了,去给我弄点吃的,赶快回来。”我打发那丫鬟先弄点吃食,也让我一个人思考思考我走到首饰盒旁,一张我十二、三岁时的脸应在了梳妆台上的铜镜里,呵,还真是我自己的身子,看来那个人也不知道给我换哪一季演员的脸吧。
对比现实里十几岁的我,镜子里的人有点消瘦和憔悴。好在我这个人脑子还算清晰,虽然我对这个身份十分不满意,但也无法改变我要已叶灵儿的身份在这里生活,其实是谁都不重要,只要能完成我选择的任务,就可以回家了。
丫鬟很快就回来了,还烧了热水,她拿给我两个窝头,我一脸疑惑的接过来,她一边给我倒水,一边解释,“二姑娘,您说不让别人知道您醒了,我就没敢惊动伙房,这是我的伙食,您先对付一下,等饭点儿我再给您去厨房偷拿些好的,”,我大口的吃着窝头,又喝了几口热水,出了口长气,“行啊,你还挺谨慎,挺好。”丫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刚才没精力好好看她的样子,她个子和我差不多,看着是个挺清秀的姑娘,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我咽下最后一口窝头,拍了拍手上的渣子,对着她说“去拿纸笔来,我要用”,她应声去准备,当我执笔书写的时候,便叫她去门外守着,不要让旁人进来。
刷刷点点,我把现实中自己的名字写了下来,还有那重要的对话,我收好记下的内容,藏了起来。抱恙的身体就催着我上床休息,我正想躺下,门外就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在夜色朦胧中,与五竹商讨完密事的范闲,迎来了另一位等候已久的访客。
便是王启年。
仅是衣袂轻拂的细微响动,五竹便能即刻辨出。
瞬息间,他的身影就跃出高墙,范清绥仰头去看时,就只能瞧见被他快速离去时带起晃动的几片竹叶。
想想自己那勉强够用的轻功,跟五竹比起来似乎有些太不够看。
敲门声轻轻响起,范闲起身开门,门外,王启年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
“大人。”
“进来吧。”
“大人深夜叫我前来,是有何吩咐么?”
“有个事想问你。”
“大人请问。”
“祈年殿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嗯?”
王启年...
王启年愣了一下,回答的有些迟疑:“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吧。”
范清绥有些遗憾,也不知道五竹走远了没,不然他就可以亲耳听到王启年的回答了。
范闲挑了下眉,“那就对了。”
王启年有些摸不着头脑,“大人,怎么就对了?”
什么个对法您倒是说清楚啊。
“没什么。”
二人走进屋内,范闲照顾道:“自己坐啊。”
范清绥抬手亲切的跟他打招呼。
“王先生好,您请坐。”
“哟,二小姐也在呢。”
王启年拱手虚礼一番道:“惭愧惭愧,当不起您一声先生,我站着就行。”
“别拘礼,又没有没有外人,咱们不来这些虚的。”
范闲摸出一块沉甸甸的银子拍在桌面上,王启年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脸上笑容也更加灿烂。
“大人,我听说您在鸿胪寺威震使团,为庆国立下了丰功伟业。”
说完,眼睛又瞥向桌上那一整块银子。
范闲看向他,平静道:“明日我会参加夜宴。”
王启年恭维道:“大人英姿勃发,拜将入相指日可待…这银子是给我的?”
范闲微微一笑,点头,“是。”
“多谢大人!”
王启年喜出望外,连忙行礼道谢,将银子小心翼翼地藏入怀中,笑容更深。
他将银子塞进怀里,起身坐在范闲对面,“大人,您下回再赏我呀,您赏我银票,银票好藏些……”
话还没说完,一张银票就被人递到他眼前。
王启年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他今日这嘴莫不是开光了?怎么想什么来什么?要真这样的话刚才不如说金子了!
范清绥说,“王大人只管收着。”
王启年看向范闲,范闲点了下头,开口道:“收下吧。”
“哎!”
王启年就喜欢听这话,他接过银票,又麻利的塞进鞋里,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难怪我家夫人说,二小姐是她见过最温和的官家小姐了,家中胭脂水粉的生意放在二小姐的铺子里那也比其他地方收益要好上许多……”
王启年滔滔不绝的夸奖还没说完,就被范闲给打断了。
“然后,我们要去后宫里拿一样东西。”
“大人…”王启年脸上笑容一僵,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您说什么?”
“我说,明日夜宴时,我们要去太后寝宫偷一把钥匙出来。”范闲肆意一笑,又道:“当然了,为了避免老太太发现,需要连夜做一把赝品放回去,大概就是这么个计划。”
王启年深吸一口气,颤着声音问道:“大人,王某多嘴问一句,这我们指的是……”
“我、们。”
范闲指了下自己,又指指范清绥,“我跟她。”
“您这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没有啊。”
“您当真要做此事?”
“是啊。”
王启年瞄了一眼空荡的庭院,压低声音道:“这可是灭门的罪过啊大人。”
范闲想了想,不以为意道:“大概是吧。”
王启年当即就苦了脸,“那这事儿您跟我说干什么啊?”
“我刚才说了呀,我得连夜做一把赝品钥匙放回去,但是我对京都又不熟,得找个人面广的,思来想去,你最合适。”
“那不还有老滕么?”
“老滕不行。”范闲一口拒绝,“他打架可以,但是不会说谎。”
这是范闲的真话。
滕子京为人正直,一句谎话没说完就漏了大半句错,让他骗人,比登天还难,真急了,说不定就把剑往人家脖子上一架,钥匙没做成,人先给吓跑了。
但是王启年不一样,这厮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到那不人不鬼的,也都能给糊弄过去。
他连范闲都骗过,还不止一次。
所以对他的能力,范闲还是很认可的。
但王启年可是半点都不想要这种认可。
他将藏进怀里的银子和藏鞋底里的银票拿出放在桌上,满脸正色道:“此事要是把我牵连进去,那我也是死罪。”
范闲啧了声,开口道:“你就帮我找了个锁匠,做了把钥匙,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大人,您就光跟我说找个锁匠就行了,您干嘛要跟我说这么多呢?”
“我本来也想这么说的,但是不行啊。”范闲满脸无辜,“明天,你得在皇宫外边儿等着我们。”
王启年当即就给他跪了。
是真跪。
“大人…”他皱着脸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一件事,“你就不怕我告发你?你就这么信任我,把你的身家性命都交到我手上?”
“还有二小姐,您二位合伙…出来一个人说就行了,干嘛两个都出来啊,万一要事发了,王某扛不住罚,吐出一个人也比两个人强啊。”
他言辞真切,没有说什么在重罚之下还能忠心不二的话,又不是死士,倒也不失为一种坦诚。
范闲就欣赏他这份坦诚。
他将胳膊架在桌上,往前一趴,“我当然相信你了,你是个聪明人,也应该知道,帮我只是冒点儿小险,害我,才是死路一条。”
王启年眼珠一转,问道:“此话怎讲?”
范闲问他,“陈萍萍怎么对我的?”
“院长待你如同子侄。”
王启年脑子聪明,想明白了,也就不跪了,他起身,喃喃道:“所以,如果是我告发你,害你性命,那院长他一定要把我给千刀万剐了…”
范闲正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画圈玩,听完后就是一笑。
“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
范清绥也适时开口道:“诚如方才王先生所说那样,我本可以不用出来的,但是哥哥说,信任是相互的,他愿意将自己的底牌都展现给王先生看,就是不知先生是否能信过我兄妹二人。”
这话一出,王启年还能说什么,好话赖话都被他们两个说尽了,他这一向巧言善辩的嘴也有卡壳的时候。
不过你还真别说,这好话就是比赖话听了心里要舒坦许多。
他一咬牙一狠心一拍桌,“我认识个好锁匠!”
范闲猛然抬头,“好,让他明天晚上等我!”
“从今往后,你每月俸禄再加十两。”
说完,范闲将王启年刚刚放在桌上的银子向他推去。
“这可是抄家灭门的买卖你就加十两?你不觉得它有点少么?!”
“不要?”
范闲又将手放在银子上,作势收回。
王启年赶紧按住,“要!”
见状,范清绥也笑着说道:“日后我名下铺子里与嫂夫人合作共卖的胭脂水粉,店中分成再降下两成。”
“再降两成岂不是只留一成?这买卖可行!”
王启年先是眼前一亮,然后又犹豫道:“不过这事儿还要麻烦二小姐亲自再与我夫人说上一次,夫人管的严,王某不好与旁的姑娘多说话,毕竟是成了亲的男人……”
范闲抚额。
范清绥笑的眉眼弯弯,“好!”
淑贵妃关心范清绥时,也没把范闲给忘记,毕竟今日的主角算是他。
她的目光落在范闲身上,嘴角轻轻上扬,仿佛含着深意,“承泽时常跟我夸你。”
然而,范闲似乎心不在焉,听到这话,他下意识反问:“承泽是谁?”
话一说完,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下,真是要了老命了,怎么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都怪平时老二老二的叫习惯了,猛的一提起李承泽的全名,他还真没反应过来。
侯公公立马去看淑贵妃的脸色,淑贵妃没应答,脸上依旧带笑。
范清绥和范若若坐在范闲身边,默契地轻轻踢了他两脚,提醒他。
范闲即便明白了承泽是谁,也只能忍着疼痛,尴尬地回答:“是二殿...
范闲即便明白了承泽是谁,也只能忍着疼痛,尴尬地回答:“是二殿下啊。”
他的尴尬在淑贵妃面前一览无余,而侯公公则松了口气。
淑贵妃望着范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这儿子心气高,他能夸人,难得。”
范闲回应道:“我和二殿下也算是一见如故。”
”你大约是被他骗了。”淑贵妃愣了片刻,笑容微敛,“他心思深,从不与人一见如故。”
范闲一时语塞,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拆儿子的台,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淑贵妃垂下眼,“他的事情,我不多说,相处久了,你自然会明白。”
范清绥不动声色的去看淑贵妃的表情,总觉得她这话不单单是说给范闲听的。
好在她也只是说了这么几句,其他关于李承泽的事就没有再提起。
范闲也稍微松了口气。
淑贵妃拉着范清绥的手,本想留人在自己这里多待上一会儿,可是却被侯公公拦下了。
侯公公去,太后娘娘特意交代了,见范公子的时候,范小姐也得一同过去,所以还请贵妃娘娘行个方便。
淑贵妃确实疼范清绥,但也怕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她在太后哪儿不得脸,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放人了。
离开淑贵妃的宫殿,范闲就对他妹一抱拳,满脸佩服道:“敢问妹妹,您是怎么把贵妃娘娘给哄的对你这般好?”
说着,他又凑道范清绥耳边,低声打趣,“把你未来婆婆给哄的服服帖帖的,真有你的啊。”
范清绥默了一下,只恨眼下没有胶带能帮自己糊住范闲的嘴。
范闲平时一向喜欢逗她,凑在她耳边又调侃了好几句,惹得范清绥终于绷不住,默默抬起手又准备去掐他腰间软肉,范闲立马捂着腰往后蹦了一下,很是警惕。
范若若掩嘴轻笑。
谈笑说话间,几人就往宁才人处走去。
范若若说,“宁才人是大皇子生母。”
范闲问,“这大皇子在边塞领军,手握兵权,他要争太子之位的话,岂不是占尽上风?”
他这话说的可真是大胆,至少在宫中侍候多年的侯公公就没有见过像这位范公子这般的人。
侯公公有意提醒,用力的咳了几声。
范闲不以为意道:“公公没事,你不说没人知道,放心吧。”
侯公公更不放心了,心想我的小祖宗诶,您可闭嘴吧,咱们头上可都只有一颗脑袋!
凑到一起都不够人家替蹴鞠玩儿的!
范若若道,“大皇子不会争,也争不了。”
范闲怔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范若若解释道:“宁才人是东夷人,当年陛下北伐掳回来的,当时陛下在战场上受了伤,宁才人日夜照料,这才脱了奴籍,后来如了宫,生了大皇子。”
范闲了然,“所以这大皇子有一半他国血脉。”
范若若点头,“因此,不可能继承皇位,宁才人也因此一直不被太后所喜,本来已是妃位,多年前,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被夺了尊位,降为才人。”
范闲顿时乐了,“嘿,老太太心眼儿还挺小的。”
侯公公又是重重一咳,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
“我说范大公子啊,老奴这条命还未曾活够呐!”
范闲眼睛一转,笑道:“公公放心,我又不会当着太后的面这么说。”
侯公公哪儿敢放心啊,他那一颗心简直就要被范闲打的七零八落,破碎不堪。
“我说范大爷诶,您还想当着面这么说呢?平时就要慎言!”
范闲啧了声,道:“那么多老太太,谁知道我说的是太后啊。”
侯公公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给整的一颗心在胸膛里上下直跳,劝又劝不动,说也说不过,只好默默加快脚步跟范闲拉开一些距离,好让自己不再继续受到惊吓。
宁才人跟淑贵妃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一静一动,一文一武,一个平和淡雅、一个大气直爽。
范闲到了她这里,就被上下打量一番。
胡子也没有,胳膊也细了些,应该再壮硕些,粗旷些。
听完这话,范闲都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自己瘦了?
没有吧。
好像比在儋州时还胖了些呢!
都怪清清,屋里堆着那老些个零食饮料,他们两个没事儿的话又爱凑在一起瞎聊天,聊着吃着,她瘦了,自己却胖了!
宁才人当真是直爽。
直接又爽朗。
饭桌上,邀请侯公公入席无果后,她也丝毫不在意。
侧头看向范若若和范清绥,满脸笑意,“早有耳闻,范家有女,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二位婚配了么?”
听见她这般询问,范闲微微睁大眼睛。
范若若和范清绥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回娘娘的话,还没有。”
宁才人眼睛一亮,语气中透露出点点兴奋,“我有个儿子,倒是直爽,年纪虽然要比你们大上一些,但长得还行,到时候回京的话,不如二位小姐见上一口,看那个能相的中他?”
侯公公倒吸了一口冷气。
范家三兄妹也被她这话也吓了一跳。
虽然大皇子一出生就没有继承大统的机会,但是人家好歹也是个皇子啊!
怎么到了宁才人口中,就成了个大白菜一样任人挑选的?
还是同一家的两个姑娘,那家相看也没有这个道理的啊。
姐妹两个连忙婉拒,宁才人似乎也只是随口一说,便不再提。
走出宁才人宫殿的时候,范闲是扶着肚子的。
即便是那端上来的一大盆主食被剩下了好些,他还是吃撑了。
去见太后的时候,老太太拿乔。
连门都没让进,就只让在门外跪上一跪,然后又让洪四庠洪公公出来明里暗里的警告了一番范闲。
可范闲是何等脾气,当即便呛了回去。
洪公公让人送他出宫,又拦下了范清绥,说是太后午休时忽然梦魇,睡醒后就想听范小姐读经书。
总而言之一句话,要加班。
范闲当即便要留在这里等,可洪四庠态度强硬,说太后说了让此时出宫,那范公子就要此时离去,片刻不能够多留下。
侯公公在一边劝着,范清绥也怕他顶撞太后的消息被传出去惹风波,也跟着劝了几句。
说只是读经书而已,没什么大事,哥放心。
范闲离去后,范清绥就跟着洪公公进了殿里。
不过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而已,太后就直言对范闲不喜。
洪公公说,那孩子说了会对婉儿好,他瞧着倒是有几分真心。
太后冷笑一声,道:“真心?!那虚无缥缈的东西能维持多久?”
扭头又打量范清绥许久,又道:“日后,你若是要嫁人,便不要相信那些好听话,都是虚的。”
想了想后,她又说道:“若不嫁人,那就伴着青灯潜修,也能落个一世平安,你不比婉儿,那种平淡生活对你来说,也是足够了。”
范清绥似乎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连着几次在太后这儿听了不好听的话,面上仍旧是浅浅的笑,又柔着声音称是。
太后心中满意几分,总算觉得这孩子还算乖巧。
却不知这乖巧的人正咬着牙恨不得在她身上画几个乌龟。
这一天又是过的无趣,先是听太后讲了几句话,又按照吩咐跪在软垫子上读了大半天的经书。
范闲半路被长公主的人带走,范清绥也被太后留下,柳姨娘捏着帕子在宜贵嫔处急的团团转,心里不由暗暗升起了点对太后的埋怨。
今日又不是特许进宫诵经之日,怎么还有半路拦人的?
可那是太后,在一些个情况下,她说的话,连陛下都不好反驳,柳姨娘也只敢在心里抱怨几句。
范清绥出宫的时候,天色都晚了,太后还特意派人去传话,说是范小姐要读许久,范家的人不必等候。
柳姨娘面上笑意盈盈,心里却暗自开骂,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只能带着范闲和范若若先回府了。
听了大半日经书的太后心情好了许多,挥了挥手,饭也不给人吃一口,就让人送范清绥出宫,只觉得这就是天大的恩赐。
今日太后的召见来的突然,当着洪四庠的面,范清绥准备的装备都没用上,膝盖跪的有些疼,她缓缓走着,也许此刻只有她一人,心里忽然升起一阵孤独,也罕见的浮现出来些委屈。
情绪袭来便不受控制,最开始只是有些难过,想着想着,眼眶忽然就红了,范清绥抬起手擦了下眼,自嘲般笑笑,想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回府后,她也没胃口吃饭,只是说累了,洗漱过后,就挥退下人,熄灯关门,开始在床上闭目养神。
没多会儿,就听见有人在自己窗处轻扣的声音。
范清绥还没睡着,在声音响起时就立马睁开眼睛,厉声问,“谁?!”
敲窗声停了一下,没有人回答。
范清绥从枕下摸了把匕首,悄无声息的往床边走去。
窗被打开的时候,她手中的匕首也正好高高抬起,准备往外刺!
李承泽的面容映入眼帘,范清绥手中的匕首紧紧刹车,然后转了个弯被她藏到身后。
她动作很快,但李承泽眼神及好,一眼就瞧清楚了那东西是什么。
他顿了一下,又轻笑一声,开口道:“…怎么,谋杀亲夫啊?”
范清绥呼吸一滞:“我不知道是你来……”
李承泽眼睛微眯,半开玩笑道:“那跟我说说还有谁敢半夜来敲你的窗?”
“除了你还有谁……”范清绥闷闷不乐道:“这满府护卫对你来说形同虚设。”
她语气不对,听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却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不想他每次来自己这儿都是翻窗。
范清绥睡觉轻,自己一个人休息的时候又喜静,家里人都知道她的习惯,自然不会来打扰,丫鬟们得了吩咐,也不敢轻易进院里。
所以李承泽进来的很是轻松,半分遮掩都没有。
一进屋里,他就从袖中掏出来了个小瓶子。
范清绥在床边坐下,问道:“那是什么?”
“宫中信得过的太医配的药膏。”李承泽走了过来,打开瓶子将其凑到她面前,一股淡淡的药香浮现在她鼻息间。
“听人说,你今日在太后宫中跪的有些久,有些担心,便带了药过来。”
李承泽半蹲在她面前,抬手将她有些宽松的裤腿挽至膝盖处,果然入眼就是一片通红。
范清绥没吭声。
李承泽用指尖从瓶子里剜出一块药膏抹在她膝盖上,又用掌心捂着轻轻揉动,想要药效更快。
“太后如今上了年纪,容易疲惫,说话做事都不是那么有分寸,不过……”
范清绥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将手覆在他之上,“不行,太后身边一直有人守着,那个姓洪的老太监功力深厚,身手莫测,你别冒险。”
李承泽微一勾唇,道:“也不是做什么要命的大事而已,你别担心。”
能不担心么?!
听他这么说,范清绥更担心了。
刚想开口再劝,却见李承泽又垂头开始帮他涂药,神色及其专注。
他似乎真的就只是来送药,帮人抹完以后,擦净手掌心上残留的药膏,就准备离去,不想影响她休息。
范清绥却抬手抓住他的衣袖。
李承泽看她,面上是无奈的笑,“怕什么?就算要做,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的。”
说完,又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温声道:“今日也累了许久,你先好好休息,嗯?”
李承泽言语模糊,范清绥更不敢放他走了。
她不松手,李承泽就走不成,也不好硬拽开来,僵持了好半晌,他忽然低笑一下,故意吓唬她,“再不放手,今晚我便不走了,就睡这儿了。”
范清绥抬头看他,狠狠心,咬牙道:“睡就睡,你陪我睡!”
“我陪你、睡?”
李承泽面色古怪的将这几个字重复一遍,又缓缓询问,“你确定?”
范清绥大概是不确定的,可是不确定也有些晚了,因为李承泽已经躺在了她床上。
李承泽的床她躺过几次,可自己这张不算宽敞的床,他却是第一次睡。
床不大,两个人躺难免有些挤,距离也贴的很近。
范清绥身体忍不住有些僵硬,却见这人真的只是搂着自己的腰,别的动作半点没有,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人一放松,胆子不由得就大了些。
埋首在他胸膛中轻蹭了下,范清绥这才觉得一直萦绕在心间的情绪缓解了些。
李承泽捏下她的手心,“也不知道累了?”
范清绥又蹭了下,再抬头时眼睛亮亮,“累是累的,可这会儿却忽然睡不着了。”
同睡一榻,要说没别的心思也不可能,但是念着今日她疲累,膝上又有伤,李承泽本就是在强忍。
这会儿被她蹭来蹭去,心里只觉得有股邪火没处发。
范清绥还未曾察觉,只觉得这人安安静静躺着的时候浑身上下哪儿都是好看的。
头发黑亮,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薄的唇再轻抿着,瞧了便想让人亲上一口。
这么想着,她忽然间凑过去亲他一口,亲他时,还悄悄探出舌/尖去描绘他的唇型。
亲完后,便快速躲开,只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了一般。
李承泽与她对视片刻,忽然开口道:“今日本来是打算让你好好休息的。”
范清绥只觉得心跳变得极快。
果然,下一刻,就又听见他开口,“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随着日头高悬,正午的阳光洒在司南伯府的琉璃瓦上,映出一片金黄,二皇子李承泽的到来,让这座府邸又平添了几分贵气。
见二皇子殿下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司南伯捏着胡须试探的开口询问二殿下是否愿意留下共享午宴?
但李承泽此行的目的显然不止于满足口腹之欲,他婉拒了司南伯的好意,然后就识趣的起身告辞。
范建亲自将贵客送至大门外,目送那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司南伯的笑容也随之收敛,有些摸不准这二皇子殿下今日前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转身回到府内,范建连午膳也顾不上用,便提着李承泽赠送的礼物直奔范清绥的闺房。房内,侍女正细心询问着小姐的饮食......
转身回到府内,范建连午膳也顾不上用,便提着李承泽赠送的礼物直奔范清绥的闺房。房内,侍女正细心询问着小姐的饮食偏好。
她近来所能入口的东西不过也就那几样,也没什么胃口,索性就只要了清粥和一些小菜。
见到父亲进来,她刚欲起身,却被范建挥手制止,让她坐下休息。
目光快速扫过范建手中的木盒,范清绥笑容满面地与父亲打招呼:“爹爹用过午饭了吗?”
“还未。”范建轻轻摇头,将礼物放在桌上,又说道:“二皇子方才到访,送来了许多珍贵药材,不如就放在你这里吧?”
范清绥面露惊讶之色,疑问道:“哥哥不在家,二殿下竟然还来了?真是白跑一趟。”
范建细致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坦白道:“我原以为,他是专程来找你的。”
“爹爹说笑了,他找我干什么。”
范清绥脸上适时的露出几分苦涩之意,“我们最熟也不过是小时候那些事而已,眼下大家都已长大,这么多年,想见数面关系也早就淡了。”
“不过之前听哥哥提起来过,二殿下很喜欢哥哥写的书,想来这些东西应该也是给哥哥的吧?”
她脸上带着几分失落,她语气低沉,似乎对往昔的友情已经淡然。
这番表现,反而让范建紧绷着的心弦松动了几分。
见女儿心情不好,范建微不可查叹了口气,“爹知道你们相识起因,也算有缘,可就跟你说的那样,可皇室水深,这么多年,关系即便淡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想了想,又开口道:“你哥和林婉儿的婚事定下后,陛下偶然间提过一句,几个皇子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听陛下的意思,应是有意将叶重之女叶灵儿指给二皇子……”
范清绥垂眸,“爹爹放心,女儿都知道的。”
见她这样,范建心中不免又软了几分,“至于你的婚事,还是跟之前爹说过的那样,看上谁都可以…即便是终身不嫁,爹也是同意。”
得了这个承诺,范清绥眼睛一亮,她忽然间想起什么一样,又问:“那若若……”
范建笑着开口,“你们都是爹的女儿,我还能偏心不成?”
范清绥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笑意盎然,“爹爹最最好了。”
……
范建走后,侍女将午饭送进房内,范清绥就将院中的人都遣散了,她只说自己午饭后要小憩一会,不想被人打扰,只留两个人守着院门就行。
等室内彻底安静下来之后,范清绥也没吃饭,而是起身走到窗边,抬手轻轻推开窗户。
窗边早就守着两个人影,是谢必安和李承泽。
李承泽翻窗而进,二皇子殿下虽是热爱文学居多,可是君子六艺里的其他也不曾落下,所以翻窗的动作很是麻利。
谢必安则是守在窗边,尽职尽责的充当着守门人的角色。
范清绥合上窗户,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茶灌下,好消除心头的愁绪。
一杯喝完又续一次,李承泽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茶的温热顺着喉间滑入,冲散了满膛的燥热。
李承泽长叹一声,道:“原本想着能在司南伯这里赚些好感,现在看来,是我想当然了。”
范清绥斜他一眼,笑容狡黠:“好感先放在一旁不说,若是我爹知道殿下前脚刚出门,后脚又翻墙而入,这府上的护卫怕是又要增加不少了。”
见她神色间并无异常,李承泽眼神一暗,“你就不生气?”
他言下之意指的是范建刚刚提起陛下有意给他指婚这件事。
范清绥故意装傻充愣,问:“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李承泽脸色微变。
瞧出他眉间的郁结,范清绥噗嗤一笑,然后摆手开口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她语气忽然认真起来,“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你我注定不能成婚,那就不去纠结旁的问题,珍惜眼前就好了。”
李承泽深深的看她一眼,语气平淡的发问:“若是婉儿同范闲的婚事泡汤了,那你我能成亲的可能性是不是更大一些?”
范清绥心中暗自摇头否认,先不说这个可能性有多渺茫,倘若真是这样,那她哥怕是先要疯了。
眼见李承泽真的又开始思考这件事,她连忙阻止了他这个危险的想法。
“即便没有我哥和婉儿的婚事,我们也未必能成婚,指不定陛下和我爹还有别的考量呢?”
李承泽轻眉间的皱痕更深。
林拱到底还是出事了,但却不是范闲动的手,抑或着说是动手那人根本没给范闲出手的机会,就解决掉了林拱。
跟范清绥说的那样,林拱没死,但是他的境遇与那日在鉴查院门前被范闲重创的程巨树如出一辙,沦为了废人。
消息如同狂风过境,迅速传遍京都城。
年迈的宰相林若甫不顾一切,快马加鞭,带领人马疾驰出城。
抵达目的地时,他只看到林拱倒在地上,满身鲜血,遍体鳞伤,林若甫下马之际,险些跌倒。
幸运的是人还有一口微弱的气息,林若甫强忍悲痛,命人将儿子带回家中,又府门大开,名医络绎不绝。
如同前几日的司南伯一般,林相也舍了脸面,红着眼睛进了宫去求......
如同前几日的司南伯一般,林相也舍了脸面,红着眼睛进了宫去求陛下特许御医出宫为其子诊治。
庆帝长袖一挥,准许了他的请求。
然而眼下只有侯公公知道,陛下眼下的心情可算不上好,不同于对司南伯那日进宫时陛下的略显急切,今日的陛下可是有些不耐。
也就是林相此时心绪不宁,没瞧出来,也可以说是瞧出来了,但却不在意。
侯公公依旧立在原地,静默躬身。
御医们只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忙,短短几天,就接连两趟外出公办,这要是在民间,这么大的阵势,可是要多加银子的!
可这是皇室,司南伯救女心切,林相位高权重,有皇上的旨意在,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埋头苦干。
范清绥当日能醒过来,一大部分都靠范闲舍命相救。
林拱却没有一个能跟他同生共死之人,所以他的状况更是危险,御医们也觉得棘手不已。
林婉儿得知消息后,急火攻心,再次呕血,这让前来的范闲惊慌失措。
他急忙端来一杯清水给婉儿漱口,轻拍她的后背,帮助她平复气息,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
林拱出事的时候,他恰好要去给婉儿送点东西,顺便想路过宰相府,探听一下林二公子的下落。
谁知中途先是偶遇了李承泽,婉拒了他想让谢必安帮忙的‘好’意之后,范闲又在皇家别院门口偶遇了叶灵儿。
真是奇了,平日里寻不着的人,今日却一个个出现在眼前,世界何其小。
目送范闲离去以后,李承泽也没了看书的兴趣,他将盏中温茶一饮而尽,拿起书籍,漫不经心的穿上鞋,悠悠哉哉的漫步离去。
谢必安在后面跟着,不过多久,就察觉路线有异。
“殿下,我们这是要去范府?”
李承泽轻轻点头,“他去找他的人,我去找我的人。”
谢必安知道,自家殿下口中的这个他是指范闲。
通常情况下,谢必安不会多问,但今日情况特殊,他稍作沉默,然后开口:“今日是范大人休沐,此时应正在家中。”
“那今日咱们走正门就好。”李承泽嘴角微微上扬,又开口道:“登门拜访,还是要准备些礼物,方为不失礼数。”
谢必安瞬间就明白他家殿下一早起来就让人准备好的东西是要送给谁的。
果不其然,李承泽到范府的时候,范建正在家中。
听闻二皇子前来,范建还没做出反应,柳如玉却忽然紧张起来。
二姨娘捏着帕子,口中念念有词:“闲儿一大早就出了门,老爷和皇子们向来保持距离,二皇子忽然登门,是来找谁的?”
“我姐呗,还能找谁啊。”
在她房中趴在桌旁百无聊赖的范思辙打了个哈欠,懒散的回答道。
“闭嘴!”柳如玉瞪他一眼,斥道:“什么话你都敢说。”
“亲娘诶,我说的可是实话啊。”范思辙暗自嘟囔一句,有些不服气,“你也不去外边打听打听,现在在京都城里讨论度最高的人是谁啊,可不就是二皇子跟我二姐么?”
柳如玉拧眉,她久不出府,对一些消息的传播知道的确实不算及时。
范思辙又道:“范闲跟我二姐一出事,这二皇子当天就带着御医来了咱家里,可不得有些个流言蜚语出来嘛。”
“御医是你爹进宫去求的,听你爹说,二皇子来咱家,也是尊了陛下的旨意,出行也还算得上是隐蔽……”柳如玉眉头皱的更深,“府中的下人敲打过,嘴严的紧,这消息是从哪儿传出去的?”
她这么一说,范思辙也忽然琢磨出点不对劲来,“对啊,按理说,这二殿下来咱家也是因为范闲的原因,怎么忽然间就把我二姐给扯了进来?”
母子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有蹊跷。
前厅,司南伯和二皇子殿下正在互相进行商业吹捧。
从盏中茶叶到厅中陈设,二皇子无不赞誉有佳。
说完,他又略带歉意的表示,他与范闲一见如故,经过牛栏街刺杀一事,他忧心范闲身受重伤,特意寻来了些上好的药材给他送来。
司南伯抚着胡子笑眯眯的表示,多谢二殿下的好意,只是有些不凑巧,范闲一大早便出了门,到现在也不曾归家。
李承泽面露惊讶,无意间说出早上他曾在外面跟范闲打了个照面,只是出门的时候匆忙,没有来得及将药材带上,这才又亲自将东西送来。
提了一上午东西的谢必安不动声色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腕。
范建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当即表示道,多劳二皇子殿下费心费神,闲儿回来以后,一定让他去登门拜谢。
东西收不收下后,他没直说,而话中明里暗里的送客之意,却让人能感受的清楚。
不过李承泽充耳不闻,全当没听见,继续跟司南伯在讨论着关于范闲的种种。
虽说名义上是自己儿子,可毕竟没有从小养在自己身边,即便从他小时就有胆子送来的书信汇报,可到底没有实打实的生活在一起的人了解。
所以在李承泽跟他讨论起范闲的爱好时,范建听的嘴角的笑都僵了一瞬。
他的态度让司南伯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思索,莫非他往日所猜都是错误?二皇子和自家闺女确实没有什么?
毕竟眼下按照他眼下的热络程度来看,二殿下分明是对闲儿更有兴趣一些啊!
屋里有范建守着,再加上范若若和柳如玉拦着,连范思辙都领了任务,一直派人守在城门处等着范闲的消息,范清绥却成了家里唯一的闲人,显得格外孤单,仿佛被遗忘的落叶,随风飘荡。
日影斜长,好不容易等到范建离开,她一只脚刚落在床边,就有侍女面带惊恐的跪下,阻拦她的步伐。
这样的场景,无疑是有人细心安排,她也不忍让这些无辜的侍女难做,只能无奈地将脚收回温暖的床榻。
只能在床上待着数时辰的日子也确实无聊,她让人拿了几本杂书,又让在屋内守着的侍女都退了出去,只自己斜斜的倚着翻动几页。
然而心情纷扰,文字的魅力无法吸引她的目光,外面的不知何时淅淅沥沥起来...
然而心情纷扰,文字的魅力无法吸引她的目光,外面的不知何时淅淅沥沥起来,细雨蒙蒙,凉风夹带着雨滴,渐渐湿润了地面和窗棂。
范清绥在雨声的陪伴下,眼皮渐渐沉重,她半梦半醒地睡去。
这期间,她似乎感觉到侍女引领着若若悄然进入,二人又因她沉睡而默默离去。
不过多久,门又‘吱呀’响了一声,伴随着不算太明显的脚步声,又有人走了进来。
范清绥身体尚未痊愈,疲惫战胜了清醒,她在睡梦中并未察觉。
那人也没叫醒她,就静静地站立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
等范清绥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床边站了一个人。
那人的面容很是熟悉,熟悉到都让她用不着他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而惊吓到。
李承泽一身暗灰长衫,身上还沾着水汽,见她用手撑着床榻想要起身,就抬脚上前一步去扶她。
范清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被他指尖的凉意激的一颤。
“罄儿呢?”
范清绥顺着他的力道坐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询问门口的侍女身在何处。
李承泽手搭在她的肩头,将她未曾束起的散乱发丝理顺,这才低声回答:“她睡着了。”
“睡着?”
看了一眼窗外雨水交织的天色,范清绥将这两个字低低重念一遍,对这两个字有了新的理解。
觉得二皇子殿下说谎话不眨眼的功夫又更上一层楼。
李承泽轻轻点了点头,又安慰道:“门外谢必安守着,不必担心。”
范清绥一时无言,她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主要是担心门口那小丫头经不起吓,被迫‘睡着’醒了以后,指不定又要惨白着脸惶惶不安了。
算了,人都已经进来了,还能把他赶出去不成?
范清绥揉了下额角,问:“怎么想起这时候来了?”
李承泽勾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间把玩,“听闻你醒了,我便一直想来见你,可你身边一直有人守着,不大方便,好不容易今日寻了个他们都外出的空隙,这才有机会再来看你一眼。”
范清绥没再发声,她低着头,将锦被的一角握在指间揉捻,好一会儿后,就听见李承泽又开口道。
“这次牛栏街的事……”
他话说了一半又停顿下来,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再开口继续说下去。
范清绥抬眼去看他,李承泽的话说不下去,但是她却问的很直白,“是谁?”
“太子,你?还是长公主,抑或是你们一起?”
李承泽喉头滚动一番,略显迟疑的透露出真相来,“阿绥,我不想瞒你,姑姑一直不愿范闲迎娶婉儿,早就对他动了杀心,这次她瞒了我,但也确实是因为我,才给了她动手的机会……”
“这次不知,那以前呢?”
“范闲在儋州被人下毒和刺杀,也是她动的手吧?”
她追问的时候也不忘记紧紧的盯着他看,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李承泽错开与她对视的眼神,低声承认:“是。”
从他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范清绥心里却忽然一松,似乎是有种什么事要尘埃落定了一样。
她拢了拢被子,面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有些事你瞒着我,不愿意告知于我,我能理解。”
“但范闲是我哥哥,是我珍视之人,我不想有任何人伤害他,所以……”
“所以什么?”
李承泽忽然开口打断了她,范清绥再去看他的时候,就见他脸上带着些许冷意,“所以你便要为了他舍弃于我么?”
范清绥哑然。
李承泽嘴角勾着,眼里却不带一丝笑意,低头离她更近一些后,又开口道:“从对我好的那日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你我二人此生注定会纠缠不休。”
“阿绥,我们都已经不是小时侯了,这世上没有任何的绝对,有些事情不必要做出抉择也会有答案出现。”
“所以,千万别说出让人伤心难过的话,好吗?”
李承泽单手扣在她的后脑,不给她丝毫躲闪的机会,范清绥却觉得有些不对。
明明让人难过的人是他,可为什么现在被堵到哑口无言的人竟是自己?
她竟全然不知,这人什么时候开始坏也坏的如此坦荡?
等瞧出他云淡风轻下面掩饰着的些许紧张之后,范清绥想了想,到底是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等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之后,李承泽罕见的失去了沉稳,连耳畔处传来的微热气息带出的痒意都阻挡不了他内心的震惊。
李承泽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叫太子生辰那夜她无意间听了太子殿下的墙角,发现太子殿下竟然搂着自己的侍妾喊她姑姑?!
京都的鉴查院内,范闲推开沉甸甸的门扉,只见王启年正背对着他,手中握着笔,似乎在深思着什么。他身后传来的轻微响动让他匆忙放下笔,回过头,正见到范闲的身影站在他的身边。
小范大人面带冷峻之色,王启年连忙起身,低声唤道:“大人。”
范闲的眼底泛红,带着熬夜的痕迹,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紧盯着王启年,问道:“程巨树呢?”
王启年向外一指,回答道:“在咱鉴查院的地牢里。”
范闲继续追问,“幕后指使查到没有?”
王启年皱着眉头,回答:“只字未提。”
“现在如何处置?”
王启年犹豫一瞬,“大人…”
范闲眼中...
范闲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厉声道:“答话!”
王启年叹了口气,说,“要送出城去。”
范闲咬着牙,又问,“然后呢?”
“…然后放了他。”
怒火在范闲心头渐渐蔓延开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理智,“谁做的主?”
见他着实生气,王启年连忙开口说道:“院长大人不在京都,京都诸般事宜,皆有一处主办朱格大人统领。”
范闲定定的看向王启年,开口道:“带我见他。”
王启年心思敏捷,一下就能联想到这两人见面不可能会有什么愉快的场景,他微微抬手,刚想要劝道:“大人……”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范闲又一字一句开口道:“带我见他!”
见实在劝不住,王启年叹了口气,微微欠身,“大人请随我来。”
带范闲去见朱格的路上,王启年还不忘给他大概讲一下鉴查院各个部门。
“这鉴查院共分八处,各司其职,一处坐镇京都,监察百官,这是最最要紧的位子,朱格大人跟随院长多年,位高权重,八面威风,性子尤其的严厉……”
“到了,就这儿。”
临进门前,王启年率先一步挡在范闲面色,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大人,一会儿见面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闻言,范闲神情莫晦,王启年也不知道听没听的进去。
很快,王启年就知道了答案。
他上前叩门,说费老的亲传弟子、鉴查院提司范闲范大人求见。
屋内却只冷冷的穿出两个字,不见。
王启年回头看着怒气已经转化成实质的范闲,咽了下口水,又不放心的重复了一句,“一定要谨言慎行啊……”
范闲冷笑一声,一把将门推开,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王启年见他这样,心里顿时一咯噔,也连忙跟上。
就如同王启年所言,一处主办朱格大人位高权重、八面威风、性子尤其刚烈,说话也很难听。
范闲先是问他,是他要放程巨树?
朱格却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信件,先是直言道他最瞧不上的就是费介办事公私不分,又说让范闲别学他师父的样子。
见他说话难听,范闲也没了客气,亮出了提司腰牌,咬牙质问道:“为何要放程巨树。”
朱格终于抬起头,他挥挥手中那一张薄薄的信纸,看向范闲,“兵部急报,北境诸军已在紧急部署,国战一触即发,此次对北齐一战,谋划已久,但开战时机,必须由我方掌控。”
范闲冷眼相望,问道:“这跟程巨树有什么关系。”
朱格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回答道:“程巨树是北齐高手,若是死在京都,恐怕会落人口实,万一北齐以此进军,便会乱了国之大计。”
他言之凿凿理由充分,却让范闲听着觉得很是可笑。
“万一?就是为了一个万一?”
朱格又道:“程巨树在北齐,与一将领有旧,此人许诺,若保程巨树周全,便可为我放提供北齐边境之军情部署细报。”
范闲冷笑一声,“所以这是个买卖?”
朱格眉头一皱,“我辈行事,需以大局为重。”
范闲寸步不让,厉声质问,“若以无辜者性命来换,这大局要他何用?!”
朱格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法度森严,由不得你肆意妄为!”
范闲往前一步,眼眶通红,“杀人偿命,本就是律法铁条!”
“程巨树不过是伤了两个人而已!”
朱格冷哼一声,继续开口道:“一个护卫,一个女人,不过是受了点伤而已,也值得你如此动怒!?即便真有性命之忧,也无大碍,总之,是万万不能让其影响到边境局势!”
范闲只觉得他荒谬又可笑。
他喃喃自语道:“一个护卫,一个女人…不值得…呵……”
“朱大人,门口那块石碑上写着,人该生来平等,这是鉴查院的立足之本呐!”
“护卫也是人,是他儿子的父亲,是他发妻的夫君!是他家里人唯一的依靠!”
“同样都是一条命,女人占了一个女字,比起男人来,就偏不那么重要么?!”
“她是我妹妹!是我家里人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珍爱呵护的明珠!朱大人一个女字,就想让她变得不再重要?”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昨天他们两个就都救不回来了!如今伤者命悬一线,伤人者却要逍遥法外,国法何在,天理何存啊!”
“朱大人的这番言辞,当真可笑至极!”
范闲的步步逼问让朱格暗自咬紧了牙,让王启年心神震荡,让围在门外看热闹的人都感到动容。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能动摇朱格做下的决定。
走出鉴查院门前,范闲又看见了那块石碑,石碑上又落了些灰尘,范闲这次却没再抬手去擦。
回府路上,范闲神色淡淡,连同王启年分析了一路这京都之中还有那方势力不畏惧鉴查院能插手此事的。
王启年想的周全,说是把各方很范闲能挂钩的人都分析了一遍,发现并无任何人能从鉴查院手中提取程巨树此人。
范闲停下脚步,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递给王启年,低声开口让其替自己查清楚程巨树何时被放出,又是走的那条路。
王启年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银子,最后默默接了过去,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替大人查清楚。”
范闲默不作声的冲他拱手致谢。
王启年动作很快,范闲刚回家中不久,他便带了消息过来给范闲。
半个时辰之后,程巨树将会从鉴查院内被带出送走,北门出城,水路送走。
范闲将擦拭好的匕首收进袖中,又同王启年一起出了门,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王启年将程巨树出城之路给范闲说的明白,劝他等人出城以后再去动手,这样无人看见,任谁也不能拿他怎样。
可范闲却偏不,他就在鉴查院门口不远处的一个茶摊上等着,不多会儿的功夫,周围就围满了百姓,议论纷纷的看着被铁链绑着手脚的高大巨人在街上缓步行走。
范闲买了一碗茶,那茶叶算不上什么好的,入口只有苦涩,没有回甘,可他还是仰头一饮而尽。
程巨树一眼就看见了他,原本神色漠然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扭曲的笑。
见是范闲,鉴查院内前来押送程巨树出城的人顿时心里一紧。
“朱大人说了,提司大人无权干涉程巨树的去留!”
范闲从茶蓬下一步一步走出,“我不是来干涉的。”
“既然鉴查院不行,那我便自己来讨一个公道。”
“范大人!这儿是鉴查院!”
“有人劝我在无人处动手,我不乐意。”
闻言,程巨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些许,他有些好奇的看向范闲。
“你当街出手,暴虐残杀,罪无可恕!”
“有人要跟你做交易,我不做,大局不能处置你,那便由我来!”
此言一出,两个鉴查院的护卫顿时惊慌,一人想要回鉴查院禀报,另外一人想要去拖着铁链让程巨树离开,却被他一圈打翻在地上。
原本束缚在程巨树身上的铁链如同薄纸一般被他轻易的扯断。
范闲大步上前,高声喝道:“上次一战,我精力又有长进,今日你必定离不开此处!”
程巨树仰天大笑,上前迎战,
尽管过程有些难,可还是范闲赢了,他没杀程巨树,而是废了他的武功,这比杀他更为冒险,稍有不慎,便是范闲会被他反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可范闲也是发了狠,他调动真气,瞬息间便用袖中那把匕首挑断了程巨树的手脚筋,折断了他的双臂和双腿,而后一掌拍向他的命门处,程巨树倒地之际,浑身都是鲜血,混着地上的尘土好不狼狈。
范闲给他留了口气,几天如同昨日奄奄一息的滕梓荆和范清绥一样。
迷迷糊糊间,程巨树只看见范闲走到自己身边,又半蹲下来,这人真是奇怪的很,居然还抬手给自己擦了擦脸上的血,他居然不嫌脏。
范闲摩挲着自己手指上的血迹,垂目低声说:“不久前,刚有人教会我要学会心狠,今日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没学会,而是我想看看,一个已经成了废人的你,还值不值得他们花大力气去救你,然后继续做这桩买卖。”
“别人的命对他们来说不重要,那便让我来仔细瞧瞧,你这条几乎是废了的命对他们来说,还算不算得上是个好的交易机会……”
“……我的朋友和妹妹因你所伤,今日我也伤了你,你我之间先前并无恩怨,以后也不再继续,以后能不能活下去,看你自己……但是鉴查院不准备来调查是谁指使的你,那便由我来继续,你背后之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来咯朋友们!!
女主设定:苏凌云年16江南世家的小姐被送进了京都宫里做了郡主半E半I有点搞怪和宜贵嫔海棠朵朵北齐大公主是好朋友辛其物的表妹和李承泽志趣相投结为好友
欢迎收看老师们看的开心!
——————
part1.
拦车
“小姐,有人拦车,好像是上次招惹您的那些公子少爷。”
你的车夫悄声告诉你
“啊?”
你有些怕不过还是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车前那些人又赶紧放下
“诶,苏凌云小姐,下车啊,上次本少是...
“诶,苏凌云小姐,下车啊,上次本少是让你跑了,这次你跑不掉了吧。”
“是啊苏小姐,上次小爷请你喝的茶你都没喝呢。”
“说的对啊,凌云你下来啊怕什么。”
你壮着胆子掀开门帘站在车上
“你们真不怕我这个郡主参你们啊?”
你这句话引起了一众人的笑声
“来啊苏小姐,欢迎你参我们。”
你走下车盯着领头的那个男的恨不得现在就参上一本
“我看看怎么回事?”
你往旁边一看李承泽抱臂从你背后的马车上下来旁边站着谢必安和范无救
“这谁啊,认识吗?”
他走到你的旁边抓住你的手把你往身后拽
“你怎么来了?”
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听见有狗吠之声对着我们家苏小姐大喊大叫,自然是听见了。”
你抓住他的衣角没有说话
“不是,小子你谁啊?苏凌云,你哪找的男人啊?路边小巷里找的吧?”
领头的指着李承泽说着就大笑起来身后的其他人也都跟着笑
“殿下,杀不杀?”
范无救放下手里的圣贤书准备拔剑谢必安也蠢蠢欲动
“你们问凌云啊问我干什么。”
谢必安和范无救同时看向你你点点头
他们俩又像是征求李承泽同意一样又看着李承泽
“看我干什么啊?杀了啊。”
谢必安范无救同时拔剑被李承泽拦住
“诶你们两个傻啊?当街杀啊?拉去京都府杖毙啊。就说当街拦下郡主的马车冒犯郡主,还顶撞皇子。诶~就这个罪名,够他们家三代人清空了。”
你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又认可似的点点头
“怎么样我厉害吧~”
part2.
四品鸿胪寺少卿把二皇子拒之门外?!
这两天你在家病的厉害于是就在家谁也不见好好养病没事就在家晒晒太阳喂喂鱼喝喝茶
“诶,凌云,你看哥给你带啥好玩的来了!”
刚下朝的辛其物推开你的房门手上拿着个粉色的灯笼
“怎么样,漂亮吧!哥特意给你去寻的!”
你惊喜的接过灯笼和辛其物拥抱
“谢谢哥!”
你刚给辛其物倒茶就听见院门的小斯跑过来大喊
“大人!二殿下他又来了!”
“岂有此理!这才两天!来第八次了!”
辛其物一拍桌子就站起来给你吓一跳连忙扶住桌子
“哎哟没吓着吧,没事,你在这,哥去办点事。”
“诶…好…”
他说着就向大门跑你也提起裙摆跟在后面
你刚到门口就和辛其物同时放慢了脚步听着李承泽和谢必安的对话
“殿下,要不然我把这门破了吧,您直接进去看苏小姐。”
“你怎么了你是有病吗?这是我未来的哥家,我破门了人家会让我进门吗?”
辛其物贴着门缝说了句
“殿下请回吧,家妹不见客。”
“诶别啊辛大人通融一下呗…”
“不行,不见。”
“哎呀辛大人~我们以后是要成为一家人的嘛…”
“诶殿下可不能乱说啊!您与叶小姐有婚约在身,我们家凌云可不敢去做妾啊。”
“不是…没那个意思啊…”
李承泽一边说一边推门辛其物死把门堵住
“殿下,我是不会放你进去的哈,你自便。”
“辛大人辛大人…”
part3.
拐卖到抱月楼来了?
你醒来在床上,半个脑袋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前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手里拿着一张纸怼在你的面前
“姑娘,这是抱月楼,这是你的卖身契。”
“袁梦!”
你说着就站起来看着眼前人
“烈阳郡主!”
她像见鬼似的往后跑了两步躲在柱子后面
“抱月楼啊?卖身契啊?”
你打开窗看着楼里那些陪着男人喝酒的姑娘又看回袁梦
“袁梦你干什么!你们抱月楼拐卖人口你们拐卖我干什么!”
你快气死了
“诶哟诶哟郡主小姐消消气…”
你刚坐下就听见一声“二皇子到!”
“二…二…二…二殿下安…”
袁梦说着就又躲到柱子后面去
李承泽一身红衣推开门拉着你就左看看右看看
“哎哟我的郡主殿下你可吓坏我了,你这失踪四天了,方才才听到消息你被卖到这抱月楼来了,真的是…”
他紧紧抓着你的手
“我没事啊…刚刚才醒过来…”
他看着躲在柱子后面的袁梦翻了个白眼
“袁梦你有病啊?你拐卖就拐卖,你拐卖到她这儿来了也真是…”
“殿下…这不是没注意吗…”
“你再没注意一个你试试看。人我带走了,卖身契给烧了,事情办妥了不会追究你责任。”
你就这么被他拉走了…
好啦朋友们!就更到这了!去睡觉啦!晚安!
感谢观看!
祝朋友们天天开心!
写的是剧版,原著没看完。
只有李承泽是爱情向,其他都是亲情or友情向,所以不改他人cp
人设是从小被陈萍萍收养,所以你姓陈(别担心,都给我狠狠代
-1-
想写个老土狗血的爽文流故事。开头就是你四处游历,顺便帮范建送信到澹州。
信是给范老太太的,你双手交把信交过去,老太太接过来却没有要看的意思,将信放到桌上,反而看了你很久,直到你腿都有点酸了才听她说,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下去吧。你心里犯嘀咕,面上却行礼称是。
澹州的...
澹州的范府不算大,据说你的院子隔壁就是范闲的院子。
范闲,你在监察院办差时看过此人的资料,寥寥数笔,写在范建的档案中。是私生子啊,没想到范建这老头儿年轻时候玩得挺开——当时的脑海中只是简单冒出了这个想法。
你躺在院子的藤椅上,望着未被污染的夜空,胡思乱想着出神。结果范闲翻墙过来,你下意识起身拔剑,剑尖里他的喉咙只有几寸。
范闲倒是不慌,说,好剑。你眯起眼睛说,你小子,骂谁呢。范闲愣了一下,连忙摆手说,我没骂你,我夸你剑好呢。你们俩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范闲试探道,你知道这是骂人的话?你也迟疑道,衬衫的价格是...?
最后晒月光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范闲说他早就听奶奶说要从京都来一位故人,没想到竟然是老乡。你偏头说,我第一次来澹州,也是第一次见范老太太。范闲说,那就怪了,难道还有别人要登门。你老实说,不知道。
待在澹州的半个月里,你们聊了许多,像是没完结的漫画,还有在夏日格外想念的空调。你说,可惜,不知道奶茶的做法,不开玩笑,我当年可是嗜奶茶如命。范闲问,加珍珠的那种?你说,那当然了,珍珠可是奶茶的灵魂!范闲笑道,那得用到木薯粉和红糖,有机会我给你做。你说,约好了。
和范闲聊天的感觉很好,像是孤独地朝宇宙不断发射信号的人突然接收到回音。临别的前一天晚上,你俩又躺在院子的藤椅上晒月光。范闲说,给个地址,给你写信。你说,现在到处乱跑,没有定所,要是真想写,就寄到京都监察院吧。范闲说,巧了,你看这是什么。
范闲的语气充满得意,你懒懒侧头看过去,是一块腰牌。监察院提司腰牌?你陡然清醒,问,谁给你的?范闲抛了几下腰牌说,不瞒你说,我师承费介。你没说话。他又道,嘶,那我算不算你的上司啊?
你翻了个白眼,从怀里也摸出块一模一样的提司腰牌给他看。范闲愣了几秒,嘟囔着,感情这腰牌是批发的。你摇头,不是,腰牌只有两块,在见到你之前我以为只有一块。
好在范闲没纠结,转而问道,那你现在算是出差?这么小?监察院雇佣童工?你沉默许久。范闲说,你要是不好说,就别说了,我又没逼你。你笑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其实我应该算是被赶出京都的吧。
范闲一怔,从藤椅上翻起来问道,为什么?你犯了重罪?你伸手枕在脑后,淡淡说道,大概是因为我非礼了皇子吧。
范闲:...啊?
停停停,槽点太多,你等我挑出一个重点。范闲伸出一根食指,问,就因为你喜欢上一个人,就要把你赶出京都?京都也算你在这个世界的故乡吧,这太奇怪了。
你又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八卦是哪位皇子呢。范闲道,这个我确实好奇,不过不是最重要的。你笑完,看着天上的星星说,范闲,澹州真好啊。范闲皱起眉说,怎么突然感慨起这个。
你说,我是监察院院长陈萍萍抚养长大的,亦是监察院提司,你觉得这样的特殊机构骨干,能和单独某个皇子交好吗?范闲不再说话,你知道他懂了。
笠日,你告别范老太太和范闲,离开澹州。
那年你的生理年龄是十三岁。
-2-
有一次,你正坐在茶馆休息,听见隔壁两位小姐在聊天。哎呀,你看到第几回了?我追完了最新的章节!这红楼真是奇书,就是写得有些慢了。
噗!咳咳咳咳!
你拍着自己的胸口连忙放了碎银在饭桌上,自己跑回客栈拿起纸笔就写:厉害了兄弟,红楼梦都能默写出来。范闲回信道,你什么时候回京都,给我作证这书真不是我写的,是曹雪芹曹先生写的啊,我只是转述!
你又写信说,不知道,陈萍萍没说我能回。范闲说,你这么听他话?你说,这件事上,陈萍萍说的就是陛下想说的。范闲这回没话说了。
就这些废话内容,你们来回传信快一年才说完。最后一封,范闲说,他领旨去北齐,用肖恩换言冰云。你没回信,因为你知道在他回京都之前,回信难送到他手上了。
又过了快一年,京都传来消息,范闲身死。同时,陈萍萍暗中给你传信,让你返回京都。这时候回去干什么?奔丧?你想笑,但又不太笑得出来。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收拾了东西,启程回京。
结果你还没来得及到京都,人又活了。你得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捂紧了腰间的钱袋,这小子,不会是讹礼来的吧。第二反应是,这人活了,自己还能回吗?你惆怅地骑着马在京都城门口徘徊,想着事情有变数,陈萍萍大概还会传信。
你:好多人啊。
趁着前面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你贼头贼脑用轻功溜进了使团的马车,言冰云看了一眼你,张开了嘴。别喊!你故意绷着脸,把纸条塞到他手上说,是陈萍萍让我回来的。
言冰云接过纸条扫过上面的字,气定神闲道,我怎么知道这张皱巴巴的纸条是不是你自己伪造的。你翻个白眼说,你明明从刚开始就没想举报,还非要吓我两下。言冰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马车又缓慢动了起来,言冰云掀起半边帘子说,跟大殿下的队伍同时进城,也亏得这城门修得够宽。你捧哏道,谁说不是呢。言冰云放下帘子说,院长这次让你回来,是有事安排你做?你耸肩,大概吧,他还没跟我细说。
你和言冰云的长辈都在监察院共事,你们也自幼相识,彼此熟悉,算个朋友。马车又停了,范闲好像跟什么人在寒暄,声音离得远,有些模模糊糊的。
言冰云看了一会儿说,宫里来人了。你自来熟地提起车上的茶壶,来就来呗,皇子荟萃,入宫觐见是应该的。
那公公高声道,陛下口谕,宣范闲同诸皇子入宫觐见!
你喝了口茶,朝言冰云挑眉,你看,我说吧。言冰云那副表情分明在说,没眼看。公公环顾四周,又说,监察院小陈大人可在?言冰云看向你道,找你的。你闭了闭眼睛说,我听到了。言冰云皱眉道,那你还不赶紧下去领旨。你说,我现在打晕自己还来得及吗?
你跳下马车来到众人身后,范闲跟看珍稀动物一样看着你说,你怎么在这儿?还从我使团马车里下来,还有!这不言冰云的马车吗?你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私下跟你解释’,面上还是端正朝大皇子行了朝礼,喊了声大哥。
李承儒拍了拍你的肩膀,说,你也长高了不少。太子也凑过来说,你今日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你只笑着说,小殿下,好久不见。范闲在你身边比划,小,哪里小?你踹了他一脚说,这不是通往幼儿园的车。
入宫之后,范闲被单独召见。你跪坐在蒲团之上,眼观鼻鼻观心,听着太子和二殿下有来有往的阴阳怪气。庆帝来了之后,气氛的凝重更是超级加倍。到了范闲公然举证长公主和二皇子,拿出提司腰牌的时候,你更是原地开始冥想,企图把自己变成一块没有知觉的石头。
庆帝慢慢将视线移到你身上。不紧不慢开口道,监察院提司?这里还有一位提司,不知道两个提司的意见是否一致啊。你能感受到全场的视线都在一瞬间聚焦到自己身上,有范闲的,也有李承泽的,你跪着行礼道,臣以为,范闲...
这两道目光都太过炽烈,几乎要带有实在的温度灼伤你的皮肤,庆帝虽与你坐在一处平台上,他的姿态却是那么得高高在上。
-你以为什么?说。
臣以为,你顿了顿才说,范闲无证便举,有构陷皇子之嫌。
全场寂静,无人敢接。
庆帝笑了一声,抬手敲了敲桌面。侯公公立刻将范闲的提司腰牌拿过,庆帝将其扔进了身后池塘。二皇子提出范若若和李弘成的婚事,你微微皱起眉头。紧接着听庆帝又给二皇子赐婚,之后庆帝、范闲相继离席,太子也落后一步追了出去。
席间只剩一二三和你,三皇子李承平偷偷看大皇子说,这、这饭是不是吃不成了。大皇子叹了口气,点点头。你站起身道,既然散席了,臣就先告退。你走出御书房,能感觉到身后跟着人。
直到走进狭长的宫道,四下无人,你才停步道,李承泽,现在你得到想要的结果了吗?二皇子走到你身侧,低声说,这不是我本意。你摇头,你想杀人,就怨不得别人也来杀你。
二皇子沉默片刻,问你,你有想对我说的话吗?你笑了笑,说,李承泽,无论用什么办法,拼命挣扎吧,在这吃人的京都,想尽办法活下去。
你听到李承泽应了,轻轻的、低低的一声‘好’。
而至始至终,你们都没有敢看对方的眼睛。
你回监察院,老远就看见监察院门口净街,范闲和陈萍萍一站一坐,范闲的情绪看样子是平复了。你上前,大方跟范闲道了歉。范闲深吸一口气说,没事,陈萍萍刚刚跟我解释过了。
庆帝要斥责范闲,让他化明为暗,而你只是他的口舌,是顺从他心意配合他演戏的工具。你方才说出口的,只是庆帝想让你说的罢了。
陈萍萍指着你对范闲道,论京都求存,论揣摩圣心,她都比你有经验,没事的话,你们多来往。你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说,刚回京就这么大阵仗,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吓得我小心脏砰砰跳。陈萍萍笑道,即使没说,不也表现得挺好。
过了一阵,陈萍萍说,我让范闲以提司身份暂领一处主办之职,你呢?回来...总得干活吧。你撇撇嘴,说,我去四处帮言冰云。
陈萍萍没有异议,点点头道,也好,你小时候跟小魔王一样在监察院里横行霸道惯了,但向来最懂分寸。你先是瞪了一眼范闲,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憋笑呢,又跟陈萍萍抱怨,哎呀,正经人的事儿怎么能叫横行霸道呢。
陈萍萍没理你的插科打诨,看向范闲,道,一处的一应事物,得靠你自己。范闲说,我知道,我自己解决问题后,这东西才真正算是我的。
这一场戏,暂且落下帷幕。
-3-
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做着准备。
你举着红色的伞,跟随侍从穿过宽阔的庭院,来到李承泽面前。进屋时,你在檐下收了伞,伞头轻轻在石阶上磕两下,薄薄的积雪便抖落在地。
-听说你是走来的?怎么不坐马车?
李承泽拖着鞋,啪嗒啪嗒来到你身边,挥手让侍从下去。
-在这个采办年货的节骨眼儿上,街上人挤人,马车根本动不了一点。
屋里炭火烧得正旺,窗外雪落枝桠,人在里面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李承泽引你来到桌前,笑道,你之前说的火锅,是不是这样的。
-嚯,我说怎么闻到香味儿了,准备得还挺全。
-那当然,这小锅我可是让工匠照着你的画打出来的。
你来皇子府是有公事。监察院在追一个犯人,这犯人在逃逸途中又杀害了一个人,这人好巧不巧跟李承泽新领的差事有关。
这事儿出了没多久,李承泽就送话来,说他有权知道这个犯人姓甚名谁、是何许人也。他这要求合情合理,也就成了你今日过来的理由。
-李承泽。
你边喊他,边从袖口抽出一封信函,里面记载了犯人的详细资料。李承泽正往锅里放菜,闻言抬头瞥了你的袖子一眼,不咸不淡道,自从你我相继搬出宫,我在外修宅,你在监察院领了提司的差事,你我有多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现如今连吃顿饭都不愿意吗?
瞧瞧,这话说的。
你在心中叹了口气,将拿了一半的信函又塞了回去,道,你又何必说这种话,哎哎,多放点肉啊。
李承泽冷笑道,今天你只能吃素。你高呼,臣罪不至此啊!
一张不算大的桌子,两个人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咕嘟咕嘟冒泡的火锅,你们聊着新出版的诗集,聊着京城新开的铺子,还会聊眼前这个菜涮多久最好吃。李承泽喝了些酒,脸有些红。
你盯着他看了许久。李承泽举着酒杯问道,好看吗。你诚实地点点头。李承泽含着笑意抬眼与你对视,不知怎么,你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慌忙移开视线,起身去开窗户。谁知李承泽一口将杯中饮尽,也跟了上来。
打开窗户,你深呼一口气。身后李承泽跟来,单手把窗户往回推了些。
-留条缝就行了,开这么大会着凉的。
-习武之人怎会轻易得病。
-就当为了我,关上些。
你将窗户合上,只留一条缝通风,说道,容我提醒你,李承泽,我才十二,还没及笄。李承泽耸肩道,我知道,记着呢。
记着也没用,没用也记着。
在李承泽以为你会就此转身离开时,你忽然上前一步,轻轻拥住了他。
-一个人吃饭很难受吧,但你做得很好,这一整年你都做得很好。李承泽,新年快乐,岁岁平安。
等李承泽回过神来,你已经离开了。他连忙推开窗户朝外看去,你撑着来时的伞独自朝外走着。
那是燃烧在他眼底,在苍茫落雪的灰色庭院中,能感受到温暖的一抹红色。
-4-
啧。
真是见鬼,居然梦到四年前的事。回京都之后,你的睡眠质量都下降了,这能不能算工伤?你昏昏沉沉地洗漱,出门,去四处上工。
没想到言冰云跟你一样困倦,你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说,怎么个事儿?有情况?言冰云冷着脸拍掉你的手回道,昨晚安排人送范思辙出城。
哦,抱月楼这事儿你也听说了,你接过言冰云递过来的案卷,感慨道,北齐一行,你也变了。言冰云神色未动,说,我的本质从未变过。
你挑眉,那倒也是,一切为了庆国嘛。言冰云却又开口道,你和范闲很像。你随口问道,哪里像?谁知言冰云低头思索,缓缓道,思想、行为,甚至...言冰云突然抬眼看你,说,眼睛。
-你的眼睛,模样、轮廓,包括眼神,有时候真的一模一样。
你不为所动,笑道,我和他确实很合得来。言冰云顿了顿说道,你心里明白我的意思就好,我不希望我的朋友死得不明不白。你眼珠一转,凑近问道,你的朋友?指的是我还是范闲?言冰云飞你一个眼刀,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你俩埋头处理公文,一时无话。过了片刻,言冰云站起来说,今日范闲去一处上任,院长让你我其中一人去给范闲带个路,看看时辰,也该动身了。你头也没抬,伸出只手摆了摆,意为好走不送。
言冰云没走几步,回身说,你跟范闲合得来,要不你去?你懒懒道,说是带路,其实是开路才对吧,我可不去。
一个时辰之后,你接到消息,言冰云带队一处的人封了检蔬司,范闲奔着二皇子府去了。这是玩儿的哪一出?偌大一个房间,你嘀咕着,言冰云不会是逃班摸鱼去了吧,四处工作还一大堆呢。
快到吃午饭的点,言冰云从外面回来。你刚放下笔,给自己揉着手腕儿呢,听到动静吐槽道,你都在外面待了那么久了,不如跟范闲一起把午饭解决了呗。
言冰云在他的工位上坐下来,说,范闲当众收了检蔬司戴公公的贿赂,还让我多找都察院的人参他,莫名其妙的。你闻言挑眉,给言冰云倒了杯茶,当众受贿?还让你参他?
言冰云说,是啊,二皇子、一处的人、检蔬司的人,都看见了。你还笑,你跟范闲不是多年笔友吗?就不怕他玩脱了?
你摇头说,脱不了,他精着呢,你还没吃饭吧?一起?言冰云一边无奈,一边跟你往外走,嘴里还道,真不知道你们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5-
当夜,你在院子里支了两张藤椅,还准备了自制果茶和点心。今夜月光,格外皎洁。不多时,范闲从墙上翻过来,一如初见。
-你这是守株待兔,等我呢。
范闲在另一张藤椅上躺下,自然地开口讲起他北齐的经历,险象环生,刺激得恰到好处。你说,这可不兴当睡前故事,讲得这么热血沸腾。
范闲笑笑没说话,片刻之后,他忽然问道,当年你说你喜欢上一位皇子,因此被赶出京都,那个人是不是李承泽?
月色无垠,藏不得秘密。
你说,是啊,我喜欢的人就是李承泽。
-...眼光真差。
-哈哈,你说了我,可就不能再说他了。
又过了一会儿,范闲慢慢道,我在查他,京都之内我能自己办,京都之外,四处才是专家。
-你想让我帮忙?
-行吗?
-我做不了。
范闲注意到你说的不是可不可以,而是‘做不了’,问道,为什么?你答,跟你一样,有人盯着。范闲敏锐地扫视院子四周。你摇摇头,院子里当然是安全的,你跟我的谈话内容没人知道,但你今日来找过我的行踪可不是秘密。
范闲说,那我不担心,李承泽要是拿这事儿刺激婉儿,就是自损八百。你笑笑,没说话。范闲看着你,又说,那我要是想杀李承泽呢?你端着果茶喝了一口,说,那你想着呗。
范闲想继续问,但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只说,但愿我们都能坚守我们的路。
你挑眉道,我们是一路人吗?范闲也笑,不是吗?若不是,你早就该把我的老底都透给李承泽,范思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京都。
宁静中,你的一声叹息融入夜色,转瞬即逝。
-6-
你坐在路边不起眼的茶摊旁,空荡荡的街道早就被扫尽,平头百姓今日不准踏足。
王启年给你倒了杯茶,嘴里说,感谢大人今日愿现身相助,不然等会儿真要打起来,二殿下身旁那个谢必安着实有些麻烦。
你托腮无聊道,不用谢,我出手相帮,范闲自然就欠下一个人情,日后是要清还的,再说,打不起来。王启年迟疑道,大人好像很确信。你打着哈欠点点头,含糊地说,算是吧。
又等了一会儿,王启年收到消息对你说,下朝了。你拿起剑,深吸一口气,突兀开口笑道。
-我还没跟谢必安比试过呢,快剑?有我的剑快?
-7-
-我马车在前面,你呢就别送了,等思辙回来...再聚?
-好走。
-来日方长。
你在两人身后扭了扭脖子,真是的,等得身体都僵了,还没架打。李承泽临到要走了,忽然转头对你说,去我马车上坐坐?
此言一出,范闲也侧身看向你。很好,压力给到你这边。
你学着李承泽抱胸的样子将剑抱在怀里,道,你都多大了,这会儿让范闲陪,等会儿又要我陪的。
李承泽挑眉,你虚咳两声,对范闲道,我送送他。范闲摆手说,去吧。李承泽转身就走,你跟在后面,谢必安和二皇子的侍卫们也随之离开。
王启年凑到范闲身边说,大人,就这么让小陈大人跟二殿下走了?范闲说,不然呢,把她绑在监察院里?王启年有些犹豫道,小陈大人是监察院另一位提司,我们还是多拉拢拉拢为好吧。
范闲看着二人并肩离去的身影,说,不用,她是我们这边的。王启年说,大人为何如此也确信?
-因为我不相信,一个见过那样人人平等、法律正义的世界的人会对这个时代的不公无动于衷。
车轮滚滚向前,气氛略有些沉闷。
李承泽直直看着你,问道,那个名单是你帮忙查的吗?你左手的大拇指摩挲着剑鞘的花纹,说,不是。李承泽目光一松,你又开口说,但他查你门下贪官这件事我知道。
很难形容那一瞬间,落在身上的目光是什么感觉。李承泽他在想什么?你想知道,于是抬眼去看他的脸,李承泽却在两道视线即将接触的时候,偏头避开了。
你后知后觉地在沉默中了然,那是怨恨的目光。
‘怨恨’这个词真是奇怪,‘恨’可以放在天底下任何一对仇人之间,但若在前头添一个‘怨’字,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方受了很多委屈。
你问他,史家镇那把火是你放的吗?
-不是我!
他立刻低声回道。
看看,果然是受了委屈的猫咪。
你说,好,你说不是,我就信你。李承泽这回没理你。你挪了挪位置,坐得离他近了些,他也没躲。你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开口道,说起来,还没恭喜你订婚。
提到婚约,李承泽果然看向你,微微皱起眉,想要说什么,却又害怕太过苍白。
你笑道,干什么露出这副表情,我又没让你去抗旨。李承泽抿了抿嘴道,别说恭喜。
-我看别人都说了。
-不许你说。
马车渐渐停下,你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说,到地方了。你利落地跳下马车,伸手去扶他。李承泽握住你的手腕,明明隔着袖子,你却觉得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李承泽下了马车,你想收回手,却被他拽着没办法。你去看他,他却没头没脑来了句,怎么不穿红色的衣服?
今日你身穿青色窄袖袍,头发被高高扎起,左手拿剑,右手手腕还被李承泽抓着。你怪道,你不是喜欢青色吗?
-你穿红色好看。
你狐疑地看向他,想了想,将手抽出来,慢慢道。
-李承泽,你想过我穿嫁衣的样子吗?
李承泽看着你,眼神闪烁霎那。
-不敢想。
-哈,天底下还有你李承泽不敢想的事。
-很多,大部分都关于你。
-你可真不会说话,我都笑不出来了。
你看了看四周,说,在为官的一些事上,我与范闲同路。李承泽抱胸垂眼,调整了下呼吸,说,我知道,你和他在某些地方很像。你直视着他说,所以之后我可能会帮范闲,就像今天这样。
李承泽没说话。你继续开口,语气缓慢而坚定。
-你想要避免这一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我,现在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不远处的谢必安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侍卫们也不动声色地按上刀柄。
李承泽点点头,背过身去,说,你走吧。
————未完待续————
“这是哪儿?”
范若若一觉醒来就发觉自己不在屋里了,她看看自己身上,还是睡前的那套衣裙,周围黑乎乎的,她只能摸索着往前走。
突然,头顶落下一束光,有那么一瞬间,范若若以为自己到了哥口中的那个仙界。
“姐?”范思辙从远处走来,显然,他也是不明所以的来到了这儿。
接着就是一个接一个认识的人,连宫里的都来了。
范若若行过礼,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哥呢?”
“我在这儿!”话音刚落,身后就突然闪出个人,范闲笑着跟众人打招呼。
“大家好啊,我整了个电影院,一起来看看啊。”
“电影院?”太子看起来十分感兴趣...
“电影院?”太子看起来十分感兴趣:“这又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范闲神秘兮兮的抿嘴:“是一种能看到未来的东西,或者说…看到‘仙界’。”
“那这可是厉害了。”略带嘲讽的声音,李承泽出来了。
范闲皮笑肉不笑:“还真是哪里都能看见殿下。”
“你不想看见我?”李承泽笑。
“这不是显而易见。”
“那可不能如你所愿了,我来了哈哈哈——”
两人宛若小学鸡一样的对话毫无营养的结束了,范若若顺着那束光看去,伸出手指着,惊喜的大叫:“快看!”
范闲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怼了下旁边的李承泽。
“开始了。”
“哼…”李承泽捏了把他的胳膊,两人的小动作不被人注意,尽数隐匿在黑暗之中。
【繁华的夜色中,极快的脚步声响起,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女人极细的角腕显现出来,穿着夜行衣的人毫不费力的翻上墙角。
接着侧靠在一边,拿出了藏在风衣中的狙击枪。
不远处的夜总会灯光亮起,女人漂亮狠绝的脸露出来。
“于曼丽!”】
“姐?!”
“若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范思辙和范闲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了范若若,范若若一脸懵的看着上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
晕了过去。
【“于曼丽,这次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教官的话在脑海回荡,女人熟练的眯起眼,指头勾了起来,远处酒店的门口,一辆汽车缓缓停下,驾驶座先下来了人,他绕到后座。
刚打开车门,就在那戴着黄色日本军官帽子的男人出来的一瞬间,于曼丽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一声过后,她飞快地收起枪,利索地翻身跳下墙,骚动是一瞬间的事,在周围人的尖叫中,她快步隐入夜色。】
所有人都看呆了,范建一脸难言的看着这个素来文静的女儿,竟觉得那样的她看起来也毫不违和。
范思辙有些后怕的缩了缩脖子,想起从前惹怒姐姐的瞬间,往范闲旁边退了退:“姐你不是京都第一才女嘛…怎么还会这个…”
倒是范闲,十分欣赏的看着妹妹:“果然,若若这手就得拿大狙,真帅!”
被哥哥这么一夸,范若若顿时将那些目光抛之脑后,飘飘然起来,暗下决心好好练哥说的那种‘大局’!
【画面突然变得‘温情’起来,高档的化妆间里围满了人,女孩的谈笑声时不时从镜子面前传来,但因为围着的人太多,看不清两人的长相。
“过会儿他就来了,你看他吃不吃醋?哈哈哈”】
范闲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转头却对上了同样有此感的大皇子,二人对视一眼,看向了旁边的林婉儿。
林婉儿自然听出了这是自己的声线,没有害怕,她倒有些好奇自己在‘仙界’的模样——
会像若若那么厉害嘛?
【“我才不怕他呢,过会儿咱就嚣张着点来,完事儿让他请吃饭!”
一道十分甜的女声响起,二人笑着抱做一团。
大约是化完妆了,两个女孩站起来,旁边的助理一口一个老板叫着,很明显两人就是主角。
到了一个很大的豪华房间,两个女孩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一个是大家都认识的林婉儿,她穿着一条蓝色裙子,头发扎了起来,此时正欢乐的牵着旁边女孩的手跳舞。
被她拉着的女孩一头短发,精致漂亮的脸上溢满了笑容,甜甜的酒窝仿佛看一眼就要陷进去,她穿着黑色抹胸短裙,姣好的身材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太子不禁感叹:“婉儿妹妹不管在哪里都是如此美丽啊,不过你旁边这个姑娘…倒十分有意思呢。”
什么有意思,不过就是看人家漂亮。
范闲笑着斜睨他一眼,不知为何,他对那个笑得甜甜的女孩,十分亲近有好感…
【画面中的两个女孩手拉手跳着舞,就这么转着转着,两张小脸往前一凑,‘吧唧’一声亲了上去。
最对最的亲稳,亲密极了。】
大家都愣住了,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文静温柔的大家小姐,在‘仙界’竟然如此‘奔放’。
李承泽摸着最蠢,笑着打趣:“看来范闲是不被爱的那个。”
范闲:你看我想理你吗?
【两人看着彼此甜笑,浪漫的氛围中突然插进了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
略带无奈笑意的男声响起:“李沁,你又亲我老婆!”】
后续在彩蛋~
张若昀:这是我老婆!
二皇子太子双人舞,基情满满!
郭麒麟当伴郎?张若昀婚礼
范闲中心无CP,只有亲情和友情线,微量群像。八百年没写过正经长文了,被范闲2.0的美貌迷到神魂颠倒,遂火速前来建设一下
这篇3k+,写得很磨叽,下一章进入主题狂吹小范大人,ooc致歉
【】→观影内容
————————————————————
侯公公匆忙赶来上报说天现异象的时候,庆帝尚在翻看昨夜祈年殿上记录下来的那些诗篇。年老太监那尖细而颤栗着的嗓音,虽被刻意压低,却仍让庆帝立时察觉出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庆帝撂了书卷,却说:...
庆帝撂了书卷,却说:“什么样的异象,能有昨晚的热闹。”
他还记得昨晚,记得太清楚了。就像叶轻眉一样,叶轻眉的儿子也常常带给他一种难以理解的惊喜感。想起那个一身倔脾气、伶俐又乖觉的孩子,庆帝难得的感到心情不错。
侯公公像是哑了三两秒,依旧是惶惶然惊惧难掩的模样,“陛下、陛下,您还是去外头瞧一瞧吧。这光景,老奴也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啊。”
庆帝那双属于大宗师的灵敏耳朵,已听到寝殿外此起彼伏的细碎惊呼声,与宫人来来往往、杂乱无序的奔走声。他扶着塌站起身往外走,越来越强烈的异常预感反而使他迈步时愈显得平稳。
——那是一张漆黑无光的天幕。超越了凡人的想象力,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悬挂在高天之上,此时静默无声。
除了神仙所为,庆帝一时竟再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暗卫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旁,俯首道:“陛下,城内各处已出现多个天幕,现下恐怕全京都的百姓都看见了。只是其中原故……属下尚未查明。”
庆帝挥手让他退下,抬头却正见到那面眼前的天幕上白光乍起,逼真的影像便如水波般转瞬间浮现。
【画面上,一男一女二人皆作异邦打扮,穿着发型都十足十的古怪,此刻正襟危坐在讲台后,迎面正对着荧幕。
坐在左侧的女子先开口道:“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甄午。今天非常有幸我们邀请到了最近正炙手可热的教授贾佑先生,欢迎贾老师。”
右侧戴着副眼镜的中年人点头应道:“大家早上好,我是贾佑,目前是B大的历史学系教授,主要的研究方向是南庆史、南庆思想文化史以及历史文献学,很高兴今天能来到这里做客。”
主持人甄午介绍道:“我们都知道庆朝距今已经有七百来年了,但至今还存在着许多我们无法解答的历史谜题。也正因如此,南庆的历史历来很受史学界的欢迎,无数学者专家前赴后继地在这个充满神秘感的朝代上倾注心血,希望能从那些留下来的文物资料当中,找到历史的答案。”
贾教授笑着接道:“确实是这样。南庆的历史上既有百年未解的谜题,也活跃着一群充满魅力的传奇人物,从我小时候就给我种下了向往历史学、研究历史学的种子。”】
短短几句话,城中百姓却早已被吓得魂不附身,不少人纷纷跪地口呼神仙显灵。而那天幕上传来的几句轻飘飘的“南庆”,更是恰如同一道惊雷,在这天色方亮的早晨里激起一阵久不平息的骚动。
依照天幕之人口中所言,他们居然似乎是七百年后的未来人?可是未来人的景象,如何会出现在此时此刻的天上呢?!
众人惊惶万分,大抵头一回发现自己也竟成了历史里的古人了。陈萍萍坐在楼上窗后,眼瞧着底下街头巷尾的乱象。去探查情况的下属还未返回,即便是陈萍萍,此时也猜不透后续的发展。
都说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可要是这后人自个儿跑到他们跟前,讲起当朝之事,那可算是福祸难料了。
陈萍萍的目光遥遥投向皇宫所在的方向,仿佛预见到一场大戏即将上演。
【甄午又转而道:“欸教授,我最近听说了这样一个消息,听说有科研院新开发出来一种能够投往历史上某一个时代的时空穿梭机器,以录像的方式记录下那个时代种种景象。现在,这个历史记录仪已选定的第一个投放时代,就是庆朝。您知道这个消息吗?”
贾教授肯定道:“是的,我知道。更确切的说,就像网上猜测的那样,我也是这次投放庆朝实验的参与者之一。
“选择庆朝作为历史记录仪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经过了慎重长远的考虑的。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我想大家可能都猜到了,那就是:
我们想借由历史记录仪,来破解庆朝史上第一大谜题——神庙的秘密。”】
神庙。这个词一说出口,寻常百姓或者察觉不出什么东西,对于某些有心人来说,却简直激起心中千层浪。
这边范建猛地心头一跳,想起自家那个醉酒吟诗的大才子,今早似乎一直没见着人影儿,当下便吩咐身边的小丫鬟去范闲房里瞧瞧情况。
柳姨娘不知其意,却说:“闲儿昨夜喝得大醉,这会儿恐怕还没清醒呢。不过错过这等天上异象也确实可惜,叫醒他也是应该的。”
范建抿口茶,并未作答。
【贾教授脸上的笑容更盛,“现在可以透露给大家的是,我们的实验已经取得了非常大的成果,收集到了大量来自庆朝的珍贵录像,其中的内容有不少都颠覆了我们的认知,可以说是收获颇丰。我们团队对录像进行了简单的剪辑工作,同时比对过往的史料,确认了每段录像对应的年代,打算就在这里公开放给大家。”
甄午应声道:“这简直是一项惊天动地的大工程啊,相信大家已经开始非常好奇我们的庆朝录像了!不过大家不要着急,这次我们频道会推出一个预计六期的系列节目,每一期都公开一部分庆朝录像并进行讲解说明。今天呢就是我们的第一期了!”
二皇子李承泽正赤着脚仰面瘫坐在美人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从身侧小几上捞几颗葡萄吃。也就那天幕之人最后那句分外尖锐的“皇子夺嫡”一出,他的注意力才从葡萄身上分出去了些,当下一拍手,乐得高呼:“好戏、好戏。”
谢必安以剑客的目光审视着那天幕,“假如这后人要把皇子的事情翻出来当众说,恐怕我们落不得好。”
【甄午的神色带着些兴味,偏过头问贾教授:“网上有这种说法,说参与夺嫡大战的那五个皇子里有四个都是实打实的疯疯癫癫,唯有大皇子李承儒能算是个精神正常的。您怎么看这种说法?”
贾教授道:“‘疯癫’是戏说,但南庆皇子性格色彩突出也确是事实,这一点我们也在录像中得到了进一步的认证。值得惊讶的是,有好几个皇子在前后期的性格转变非常明显、非常精彩。我们认为,这和当时的紧张局势是分不开的。
当时的皇子斗争,我们现在的人可能想象不到,那都是不死不休的。而且各个手段阴狠,整个环境就很压抑。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心理问题,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番不尊皇室的言论出来,很难说李承乾的心情如何。身为太子,他自然是君子端方,无论何时何地都挑不出错来的。谁能把“疯癫”、“手段阴狠”这样的词联系到他身上呢?
李承乾已然心神大乱,手脚冰冷地收了桌案上的画,往日面上和善的神色也摆不出来了:他想象不出一个“疯癫”的自己,更想象不出未来将会有多大夺嫡斗争才会让后人也能对此大书特书。
如果到时候……他陷入更深的思索中,难以遏制的狠意悄然漫上他的心头。
远在边疆的大皇子李承儒大概是此刻此时天底下最莫名其妙的人了。身为带头冲锋陷阵的将帅,他首先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精神状态多正常的人。可这天幕之人的三言两语,倒显得他比自己的弟兄们心理健康多了。
李承儒与几个弟弟们的关系算不上十分亲厚,对他们却也是有几分了解的。太子为人忠厚老实,最是知节守礼;二皇子虽行事放荡不羁,但也不是个爱挑事儿的性子;三皇子就更不必说了,年幼稚嫩,正是懵懂无知的时候。
李承儒一介武将,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自家兄弟“疯癫”的模样来,反而愈发起了忧心,深知这未来的京都是难以太平了。皇子夺嫡,能求得一个好下场的人向来少之又少。
侯公公自听到“夺嫡”时便已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当下死死低着头,无论如何也不敢去看身前静默不语的帝王。旁边年纪轻些的小太监却被这种难捱的异样死寂的氛围吓得魂不守舍,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幸被眼尖手快的侯公公一把悄悄扶住。
“朕的这些好儿子,倒是能耐。”庆帝的话音响起,侯公公的头于是压得更低,前者则以喜怒难辨的口吻继续吩咐道:“去把太子给我叫过来。”
侯公公躬身应是。
【甄午问:“那在这几个皇子之中,不知道贾教授您最偏向的是哪一位?”
“他是不被承认的私生皇子,是孤独烂漫的千古诗仙,是智计百出的改革者,当然,也如你所说,是个为时代所不容的疯子。”】
庆余年观影/联动/阅读/直播体整理
已完结
未完结
原著剧情融剧版人设,尔虞我诈版观影体
试水,后期直接写下江南
主范闲
不利于小范大人的剧情不会写,一切为了范闲
如果说范闲醒来看见白炽灯和一块巨大的屏幕是感觉又穿了,那么看见周围上至南庆北齐九五之尊下到澹州的丫鬟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
悬空寺刺杀的伤口不复存在,在记忆中不曾模糊过的现代化的环境让范闲生出不愿离开的感情。
众人随着指示落座,商贾百姓位于下层,权势高官位于二层,皇家和重臣位于最高一层,人头攒动,安静陌生的一切一下一下敲打着众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范闲混入范府人群,身边是三处的师兄和范家姐弟,更有五竹叔在不...
范闲混入范府人群,身边是三处的师兄和范家姐弟,更有五竹叔在不远处,除了三层那无数道炽热的视线刺的他有点恼火外,熟悉的科技化环境让他心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本次观影后不会留下任何迹象”
“庆余年——远来是客”
那巨大的白板终于闪出画面,惊呼声不绝于耳,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带着不符合年纪的笑容出现在屏幕中间,
“小范大人!?”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
“没有……”
“天下没有比这更漂亮的男人啦,不是范提司还能是谁”
【在澹州住久了,老夫人外冷心热,骨子里很疼爱自己,府里的丫鬟下人也没有因为他私生子的身份而另眼看待,但无法与人交流的痛苦还是让他很郁闷。
难道能和丫鬟说自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难道能告诉教书先生,自己其实认得这书上所有的字】
众人听见这娓娓道来的稚嫩嗓音,物理上的倒吸一口冷气,莫非,这小范大人真是神庙来的神仙?
“把范闲给我叫上来。”
庆帝扫过身下众人锁定在一袭白衣的小卷毛上。
“陛下,出不去了。”
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楼层,只剩声音随着空气灌入耳朵。
“罢了,都坐下好好看吧。”
毕竟,没人不想知道这位年轻的诗仙,权臣,内库监察院的继承人,陛下眼前的红人这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小范大人真是生的比女子还好看。”
“别说女子,就这全天下能找的出几个比小范大人好看的?”
范闲嘴角露出微羞的笑容,默不作声,只是瞧了瞧自己的的卷发,
改天该让五竹叔重新烫一下了呢
【那人的眼睛里全是冰冷的颜色,瞳子里染着一丝不寻常的褐色,看着便让人害怕。
如果范闲真是一个四岁的小男孩,遇到这种情况必然会惊声尖叫起来。
他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胆子大,而是因为怕死——一个能够悄无声息进人别府的夜行人,肯定是本领强、心狠手辣的家伙,想必不会介意杀死一个四岁的小孩子。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那个夜行人,有些迷茫地问道:“父亲,是你吗】
沉默后是巨大的哄笑,
“哥,你这招真厉害啊哈哈哈。”
范闲摸了摸鼻子嘴角带着微笑,感叹自己的脑子确实转得快,
“小意思,洒洒水啦。”
“什么水?”
“叫你去教孩子谁让你晚上去见的?”
范建朝着坐在一旁监察院几位说道。
“嘿,你怎么不说这小子一来就给我几下呢?”
费介揉了揉后脑,心中升起了在澹州平静生活的无限向往与怀念。
如果他的徒弟就留在澹州,做个小纨绔安安稳稳活一辈子也不错。
只不过有些人还没出生就已入棋局。
【范闲忽然面露惊异,看着夜行人的身后喊道:“妈妈?”】
高堂之上几位大人物听闻此话神色各异,不过一瞬便恢复了平静,而心中却如巨浪翻涌。
无数道视线偷偷瞧去,有惊讶,害怕,好奇,如此打量让范闲极为不适,漂亮的脸上不动声色,而身体却悄悄躲在了范家一行人的身后,他知道这样并不会阻止那种恼人的凝视,但是不直直落在身上总归是好受些。
他开始想这东西会放多久,这种被视奸没隐私的感觉真难受。
他当然不想别人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即使出去后不会有任何记忆。
【范闲使诈打晕黑衣人。
将手探到夜行人的蒙面黑巾下试了试,发现对方还有呼吸,他忽然生出杀人灭口的念头,旋即心头一凛,暗想自己怎么变成了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他重生后性格变了许多,那是因为他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这一世的重生就显得格外的珍贵,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自己的生活。
醉过方知情浓,死后才知命重,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第三层的沉默不会影响下面的热闹。
“哥,你真猛啊。”
范思辙凑在范闲耳边低声道,闻者微笑,
“别慌,还有更猛的呢。”
他实在觉得看自己的过去过于无聊,但看众人的反应倒是在有趣。
范闲转过头悄悄望向高台上的几人,真想看看他们知道自己苦苦瞒着的身世,却对于他来说早不是秘密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常挂着如小女子般羞涩的笑容的漂亮脸蛋,此刻神情彻底变成了焉坏。
【“这是监察院第三处的主办费大人。五竹缓缓蹲下身体,摸到那名刺客的下颌“全天下公认用毒最精深的三人之一,精通用毒辩毒解毒。这样厉害的人物,居然会被你用块瓷枕就断送了,不知道是您运气太好,还是他的运气太差。”
“是他的运气太差。“范闲在心里暗暗说道,虽然很惊讶于地上这位的大名头,但一想到对方碰上自己这样一个貌似顽童实则两世为妖的怪物,对方的运气确实不太好。】
费介看着如此跳动的心理活动不住偷笑,下一层的小狐狸终于回望,师徒四目相对,是真情实感更是情真意切。
【没料到五竹淡淡说道:“少爷,你打错人了。”
“啊打错人了”范闲顿时傻在原地,慢慢地低头去看地上那位满脸上血的刺客。
“不过打也打了,就不需要考虑太多”】
五竹靠在木柱上守在范闲不远处,下一秒那张漂亮的脸蛋便靠近在他身边,却无半分言语,
“你不高兴。”
是疑问更是陈述,五竹的声音平淡的传来。
“能一直乐的人只有傻子。”
“如果有人记得这里的事,我会杀了他,不论是谁。”
范闲微怔,眼睛注视这这个十几年来毫无变化的黑衣人,眼神移开,随即在五竹身边落座。
这是依赖,是人对于最亲近的人无条件的相信。
“这小范大人果真是神仙,这童年简直不是人过的……”
群众叫声此起彼伏,或因二人练功时的一招一式亦或是乱葬岗的夜夜冷刀。
制毒,练功,剖尸,挨打,酗酒
众人感叹小范大人如此与众不同的童年,却是少年仅剩的无忧无虑。
“这么小就开始喝酒,成何体统!”
几位爹心急如焚,某狐狸狂饮九斤
【“如果你要娶很多老婆,找很多代笔,请很多仆人,你就需要赚很多钱。如果你要赚很多钱就需要很多权利。如果你需要很多权利,就需要你离这个国家的权力中心近一些。”说着五竹转身动作利落的离开。
“你满十六岁,我们就回京都。”】
“你懂了吗?”
“没啊,你呢?”
数年后再听见这些,范闲还是会被如此条理清晰的分析给逗乐,清新脱尘的脸绽放出笑容。
如芒背刺的视线皆在此刻化为乌有,他看着不远处激烈讨论的弟弟妹妹,低低轻笑,
五竹低头无声询问,范闲靠在身后的石英柱上,
“叔,其实能一直傻乐也挺不错。”
书闲的确是当时经典起点男主,相信很多人接受不了开后宫遂改剧版人设,后期可能会放zry其他角色
剧情按照原版走,顺序和剧版出入大
*闲中心,all闲向
*【】里是观影内容
*ooc,会有私设,只看过剧
*是一个无闲世界观影有闲世界的故事
*背景:因为没能及时救下叶轻眉及其遗子,陈萍萍命黑骑血洗京都,但往日之事依旧迷雾重重。数十年来,庆帝、陈萍萍和范建也只是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平和。庆国文坛底蕴薄弱,文不胜武局面日益恶化,诸事不公却不循法只看权势与利益,忠臣枉死,狡诈之徒贪赃枉法,庆国内部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却无人为此摇旗呐喊。
*本章起始章节,观影较少
——————以下正文——————
“再这样下去,庆国真的要存亡绝续了。”范建抚着胡子,目光落在酒楼下正明目张胆烧杀抢掠的一行...
“再这样下去,庆国真的要存亡绝续了。”范建抚着胡子,目光落在酒楼下正明目张胆烧杀抢掠的一行人身上。
直至那摊上的玩意儿都被砸了个稀烂,小贩也咽了气,那行嚣张之徒才唾了口唾沫,仰首留下一句——下次别在这儿碍爷的路,最后才浩浩荡荡离去。
范建沉着眼看完了全程才侧目将视线投注在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陈萍萍身上。
目光里的谴责之意不言而喻。
陈萍萍对此视若无睹,搁在膝上的右手还在悠闲把玩着几颗质地上好的青玉,他沉默片刻才悠悠开口:“不会的,你忧思过重了。”
范建左右看看周围才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都是在做什么?你就一点儿也不想守住她留下来的东西吗!”
“我已经替她守很久了。”
陈萍萍望着天际,夕阳落了,只留下一小片金光在山尖上,几缕愁思涌上双目,他扯出一个笑:“我老了,不行了,鉴查院我不放心交给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不配!”
他的话音到最后有一些急促,字词胶黏在一起险些让人听不清,但范建还是听懂了。
内库和鉴查院都是叶轻眉一手创办,但自她死后,却皆成为了服务皇权的工具。
鉴查院的初衷是建立一个监察皇权的专门机构,但最后却可笑得唯皇权至上。
“所以——”陈萍萍划了下轮椅,他仰头看着范建,嘴角在笑但眼神却冷若冰霜:“全部都消失了才好啊。”
范建扶着勾阑的手慢慢收紧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他一字一顿道:“陈萍萍,你真是疯了。”
影子在他握拳的刹那就已戒备地立在陈萍萍身侧,但轮椅上的人只是轻摆了下手,他扭过头望向皇城的方向,声音轻得才开口就消散在了空气中:“你还不知道吗?我早就疯了。”
二皇子府上,李承泽提着一串葡萄侧卧在秋千上,葡萄颗颗剔透饱满,吃下去定然可口多汁。
但下一秒他却神情不耐地将葡萄甩到一旁的矮几上,挑起了刺:“罚。”
谢必安抱手退下的时候,太子李承乾恰好登门拜访。
明黄色的锦衣映入眼帘,李承泽施施然起身,躬身行了个端正的礼,他假笑着:“臣拜见太子殿下。”
“诶,二哥别这样——自家兄弟何必多礼。”
李承乾微微弯腰托住李承泽行礼的手,他脸上的笑容比李承泽不知真切了多少,直惹得李承泽在内心默默唾弃着太子的虚伪。
“不知殿下到臣府上所谓何事?”
“你这话就不对了。”李承乾摆摆手,笑意加深,“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二哥聊聊天吗?”
不等李承泽堆起假笑,一阵白光闪过,再睁眼时眼前哪里还是二皇子府。
“这是哪?”太子惊讶地在原地转了个圈。
李承泽低着头面色有些难看。
同样被传进异空间的谢必安,自最初的惊慌过后便极快冷静地赶回到李承泽身旁,瞧见自家殿下阴沉的脸色后顿时恍然。
他家殿下的鞋子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因而此刻李承泽正赤着脚站在地上。
“殿下……”
谢必安动了下唇,正欲撕下外衣下摆供李承泽踩踏,却被李承泽悠悠抬手止了势。
他毫无不适之态地挑眉看了眼四周,来这儿的人还不少,除了世家子弟,还有不少穿着布衣的平民百姓。
“真是有趣儿。”李承泽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却真切了几分,“太有趣了——”
这个奇怪的地方方正如盖,面积大得出奇,四周墙壁皆是白石,而正对面的墙上却垂着一张巨大的白布。
“这个手感,好生奇妙——”
不知是谁跑到了最前头,大着胆子抚了抚那张怪异的白布。
但李承泽的目光却被两个像石雕般僵硬不能动弹的人吸引了去。
太子也来了兴致,偏头发问:“这是怎么了?”
“回太子殿下,这两人似乎私下里结了什么仇,方才一见面便短兵相接,但……”
回话的大臣顿了一秒又赶紧补充道:“但似乎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奇幻之力,让他俩的武器都掉到了地上,接着他们就动弹不得了。”
他引着两位皇子走了过去,指了指那两人的面庞,“您看,他们只有眼睛还可以转动。”
果不其然,如石像般的两人还维持着一个凶狠的表情,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惊慌。
李承泽搭在左臂上的指尖轻点了两下,唇角却泄出一声笑,这地方如他所想果真有趣,只…除了他没有鞋子穿这件事十分让他跌面。
但李承泽这一念头才涌上心尖,一双崭新的鞋子却忽得出现在了他的脚边。
太子顿时惊慌大叫起来,指着那双鞋:“这、这怎么突然出现了一双鞋!”
声响吸引了不少人,众人纷纷隐蔽地将目光投向两人所站之地。
李承泽垂眼看了片刻,面色不改地将脚塞了进去,走了两步后他才微微弯眼笑了起来,他说什么来着,这地方果然有趣!这双鞋的质地、脚感都和他平时穿的鞋子所差无二。
“心中所想。”
陈萍萍推着轮椅过来,他指了下影子拿在手里的一盒精致糕点,“哪怕是食物,这儿似乎也能满足我们。”
他的话音刚落,那张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白布忽然如墨般涌出几行字。
【这儿是观影空间
此空间内禁止斗殴
看完观影你们即可回家
另外,符合要求之物空间皆能满足】
文字散去后,幕布前出现了数把椅子,不等众人的惊疑消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就推着他们纷纷落座。
数张座椅被一条窄道分成了两部分,李承儒侧目和一个满脸惶恐的百姓对视上时才明了,这空间划分明确,一边坐的是达官显贵,另一边则坐满了平民百姓。
“奇怪,陛下似乎不在。”
这时范建才想明白为什么自他进空间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原是庆帝并不在空间内!
只是还不等他朝陈萍萍发问,幕布又有了新的动静。
这回,上面只浮现了几个字迹苍穹的大字——最是人间留不住。
此句一出,满座哗然。
众人交头接耳惊叹此句之精妙时,陈萍萍握着轮椅扶手的指尖却一点点收紧。
他的呼吸似乎都轻了下去,眼前蓦地浮现出一道倩影,荔枝色的窄袖纱裙穿在她的身上,正倚在桌案边支着脑袋和他们推牌九对笑的模样。
多久了,他多久不敢想起那人了?
直到最后文字散去,一个灰暗的画面慢慢浮现他才恍过神般缓缓收了力道。
但此刻却换范建愣了神,那——是儋州的范府大门啊!
画面渐渐清晰起来,儋州纷繁热闹的街道缓缓呈现在众人眼前。
他们还未来得及惊叹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神奇之物可以观天下,紧接着的几句少年人的孤寂独白便在空间内回荡开来,同时也在众人心头掀起一阵波澜。
可谓是人未现,声先至。
【“我心里特别孤独。”
“我总是会想我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多余的。”
“我一个人走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
“我四周连一个能真正了解我的人都没有。”】
“孤独?”李承泽靠在椅背上指骨抵唇笑出了声。
好一个一个人走在这个世界上。
葡萄的酸甜汁液在口腔内炸开时,李承泽终于将目光轻飘飘地落到了幕布上,说这些话的人应当十分有趣,此刻他倒极想和其交谈一二,只可惜这幕布还未放出此人的面容。
一杯美酒入喉,李承泽缓缓闭眸,他又何尝不觉得人生孤寂无趣呢,庆国之大,但他却一个知己都没有。
明知前方是死路他却还是得闯,他不想死啊,但…确实又不太敢活着。
角落里,五竹抱着铁钎的的手缓缓收紧,唇角也紧抿着,他许久没有这般异样的情绪了。不知为何,这些话,他似乎听小姐说起过。
叶轻眉说她是孤独的。
可是她在时,分明身边好友无数。
但她还是孤独,她不快乐。
五竹缓缓抬头看向幕布,幕布上一个少年人正在街道上穿梭,微卷的发丝散在肩头,他走得很慢,周遭行人吆喝唱卖,他只默默独行不曾停留一秒,但只一个背影就能让人看出,这人…也并不快乐。
“所以……”
回想着最初白幕上的文字,陈萍萍缓缓摩挲着轮椅扶手上凸起的纹路,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但却无端地惹人只想侧耳细听:“要我们来此,是观影此子人生?”
白色的幕布缓缓滚过一字:是
他话未完便被郭攸之揪住后颈一把摁回椅凳,前礼部尚书慌忙朝坐在前头还未发话的几位皇子拱手赔罪。
还不等太子说点不碍事的好话,幕布又浮现几行让人惊讶到忘记呼吸的文字:
【因为你们这个世界本不该如此
如不愿世界坍塌,还请诸位耐心观看
得安之,方安之】
————————————
这种类型的观影体好少啊,但孩子又想看,只能自割腿肉了
*想让范闲看看同样是皇帝父亲,两位对待儿子的区别
*观影人暂定范闲,范思辙,范若若,范建,陈萍萍,王启年,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太子,庆帝
“诸位,”范闲冲着庆余堂的众位掌柜作揖,“你们的心意,范闲心领了。”
众位掌柜连忙道:“少东家有礼了。”
范闲对身旁正对自己拱手的白发老者微微点头道:“大掌柜,留步。”
“大人”王启年追上向外走的范闲说“刚才大掌柜说的那个计策,我是觉得可行的。万一那些商户们动了杀机,我们可让一处的同僚来保护他们。”
“先把人推下深渊。”范闲扭头看着身后还在目送的各位掌柜说:“在拉他上来,性质就变了。”...
“先把人推下深渊。”范闲扭头看着身后还在目送的各位掌柜说:“在拉他上来,性质就变了。”
两人走到马车边正要上车,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清醒时已身在异处。
“大人,你没事吧?”王启年边问边观察四周。
“无事。”范闲则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四周的布局。
“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竟然能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别处?莫非是大宗师?”
“不会,这不是人力能达到的。这布局有点像电影院啊。”范闲搓手。
“电影…”
王启年话还没问完,身边又变出几个人。
“我去,大人,这是什么仙术吗?”王启年用手挡着嘴悄咪咪的问。
“可能是瞬间转移。”范闲同样用手挡着嘴回。
看清来人是谁,范闲王启年两人连忙行礼“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来的正是庆帝,陈萍萍,范建几人。
“都起来吧,诸位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不知。”“不清楚。”
“范闲,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庆帝看着悠然自得的范闲问。
“回陛下,臣也不知道。”范闲摇头。
光芒一闪又有几人凭空出现。
“这是哪啊?我怎么一眨眼就到这了?”范思辙用力揉了揉眼睛。
“我也是一眨眼就来了。”三皇子随口答。
“参见陛下。”大皇子,二皇子和太子一齐冲庆帝行礼。
范若若赶紧拽着范思辙行礼“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
“诸位请落座吧。”
“谁在讲话?”
“诸位不必知晓我是谁,途径此世界,请各位观看异世界的二三事。”
“看别的世界的事情哎。”
“听起来很有意思。”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庆帝不傻。
“对你们没坏处,而我只是需要你们的讨论值。”
“现在,请-坐。”
众人找不到说话之人,但以说话之人能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这个地方的实力来看,他们都不是对手。
于是众人都找个位置坐下了。
“现在播放第一个片段。”
话音刚落,面前的墙就亮了,上面有一行字“八百两?”
范闲看着这一幕越发觉得像电影院,这不就是投影仪吗?
『“此人,乃是当今用枪第一人,枪仙,司空长风。”
画面上一人飞在空中,手背在身后,注视着下方。』
听到此人是用枪第一人,庆帝险些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陈萍萍手指轻叩轮椅,也是一脸惊愕。
『“画面一转,司空长风注视着一位少年问:“你的名字叫萧瑟?好名字。”
少年不屑“少拍马屁。”
司空长风认真的看着萧瑟“长风不才,想收萧兄弟为徒。”说着司空长风冲着萧瑟鞠躬。』
大皇子不解“他们那个世界收徒都要如此恭敬吗?”
范思辙也不了解“是啊,按照道理来讲,不应该是求着拜师吗?这儿上面怎么还求着收徒呢?”
『萧瑟看也不看冲着自己弯腰的司空长风,看着远方说“收我为徒?凭什么?”』
“嚣张,太嚣张了。”太子指着上面的萧瑟说。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说不定这位萧瑟比司空长风厉害。”二皇子一向和太子唱反调。
『画面一转,司空长风坐着说:“只要你能拜我为师,我便让你统管雪月城的财务。”
萧瑟站着檐下,背着手“三城主好魄力。月奉?”
司空长风手指比八“八百两”
“不够。”萧瑟迅速回答,“一共八百万两吧。”』
“不是,这萧瑟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这谁会同意啊?”
『一手持长枪的黄衣女子上前“你不如直接说让你当城主好了。”
“好,成交。”司空长风答应了。』
“这就答应了?”
“可能是异世界的人比较有钱吧。”范闲随口一说。
“哇,这么好啊,不然我去给他当徒弟啊,我不用八百万两,六不四百万两月奉就行。”范思辙搓搓手“范闲你说我要是月奉四百万两,你内库亏空的那些钱就是洒洒水。当然,看在咱兄弟一场的份上,就不收你利息了啊。”
“一边去。”范闲推开凑近的范思辙。
『“以四城为棋子,天下为棋盘的棋局已经摆好了。”司空长风转头看向萧瑟“我们所有人都是棋子。”
“那只是你觉得。”』
“我怎么觉得最后这句话不对呢?范闲,哥,你觉得呢?”
“是有点不对。”范闲觉得这不像拜师收徒,倒像是投诚。
“这两人不像师傅与徒弟,倒像是在计划着什么”范若若说。
“你们怎么看段话?放心大胆的说。”庆帝问陈萍萍范建两人。
“臣觉得有点不对,又说不上来哪不对。”范建中规中矩的回答。
“陛下,现在才看了几句话,臣不敢妄言。”陈萍萍垂眸。
庆帝暗道:两个老狐狸。
观影内容为庆余年2
【】为天幕播放内容
观影者为全天下人,有私设,有ooc
山洞口,范闲看着眼前曾经声名赫赫的北齐大将军悄无声息的死在寂静的山洞中。
他尊重老人临终前的愿望,让他静静地待在阳光下,感受这清风带给他的一丝宁静。
虽然两人立场不同,但是英雄迟暮总是让人感慨,更何况他从老人的口中还得知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让他有一丝慌乱,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范建的孩子,可是如今细想下来,有太多不对的地方了。
父亲的态度,祖母的嘱咐,院长的亲近,甚至是庆帝对他若有似无得亲切都在告诉他一切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父亲的态度,祖母的嘱咐,院长的亲近,甚至是庆帝对他若有似无得亲切都在告诉他一切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只是以前他从未想过其他可能,才会一直被蒙在鼓中。从他到京都开始,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到底有多少都是在这些人的谋划中。
太子的刁难,长公主的仇恨,二皇子的拉拢...这一切是否都在他们的棋局之上?
难道他自始至终都是他人的棋子吗?
他的母亲,如此骄傲有魄力,看轻天下一切须眉的女子到底是因何而死?他之前从未想过探寻母亲的死因,只以为父亲闭口不谈是怕想起伤心事。
可若他的亲生父亲是庆帝,是一个封建朝廷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那么一个主张自由平等,拥有超越时代的武器的叶轻眉真的能够被庆帝所接受吗?
范闲紧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山峦,哪怕不肯承认,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
可眼下的他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他朝着老人所在的位置鞠躬,也算是成全了两人最后的缘分。
就在他想要下山回到北齐国都的时候,一阵既熟悉又陌生的系统声在他耳边响起。
“叮,已检测到世界之子范闲,系统扫描中...”
他不知道的是系统的声音不仅他一人听到,北齐国都以及远在庆国的庆帝等人都等够听到。
所有人都注视着天空中莫名出现的黑色屏幕,上边显示着进度条正在加载中。
庆帝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却是充满着疑问,难不成这又是神庙的手笔?
“叮,系统加载成功。”随着系统的声音落下,本是一片黑暗的屏幕上出现了几个明黄色、笔锋潇洒的大字--庆余年
“庆余年?”范闲喃喃的念出三个字,对于出现的屏幕他感觉到一种欣喜,这是他本该熟悉却又陌生的东西。
但是其他人却没有这么淡定,普通的百姓看到眼前的一幕,很多人都纷纷跪下,对着眼前犹如神迹一般的场景。
“这难道就是神仙之物?”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颤抖着趴在地上,连直面的视线都不敢。
庆国皇宫
庆帝:“这是神庙的手段吗?”他直视着天空中的屏幕,询问着身边的几位大臣。
早在异象一出,庆帝就已经下令将众位皇子、范建、陈萍萍、林相等重要的大臣宣进宫中,甚至包括他们的家人。
棋局上突然出现的异动,庆帝虽不知缘由,却也不能坐以待毙,若真是有人故意与神庙合作心怀不轨,也只有身边这些人才有能力。
庆帝审视的目光扫视着众人,都是千年的狐狸,神色中看不出一丝异常。庆帝冷笑,已经很久没有过紧张的情绪了,他倒是要看看究竟耍什么把戏。
众朝臣议论纷纷,范建站在陈萍萍身边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陈萍萍面色冷静的摇头,他也很奇怪出现的东西,希望不要出现意外。
北齐皇宫
小皇帝与太后站在一处,没有往日的剑拔弩张,海棠朵朵护在两人的身前,众位臣子也齐聚在北齐皇宫。
沈重急匆匆的赶到皇宫,命令手下的锦衣卫将言冰云和庆国的使者都带入宫中,又派人守在四周护卫皇帝和太后的安全。
“庆余年”小皇帝念着画面上的字,“庆?不知道与南庆是和关系。”
众人的各种想法都不在系统的思考中,紧接着它又有声音传出。
“检测到观察者身份众多,立场不一,防止观影中途出现意外,影响观影效果,与观影有关的人转移到其他空间,其余人可自行观影。”
话音落下,庆帝众人都出现在一片莹白的空间中,空间分成了三部分,南庆、北齐、东夷城。
三方人沉默的走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上坐下,大皇子李承儒请安后也做到了位置上。
众人已经看到了系统的神仙手段,眨眼间将远在各地的人都聚到一起,若是有什么恶念他们怕是难逃一劫。
范建将沉默的五竹从苦荷面前拉开,带到了座位上,庆帝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各位放心,系统不会伤及诸位安全,同理在观影期间任何人都不能动手,打断观影,否则后果自负。”
“我哥在哪里?”范若若并不在意出现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她奇怪的是出使北齐的使团都在,怎么不见她哥哥的影子。
“若若小姐放心,小范大人在安全的地方,单独观影,时机合适时,我会将小范大人带到这里。”
“小范大人?是诗仙小范大人吗?我们也能看到小范大人了。”众位学子激动地说。
“请各位做好,观影开始。”系统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讨论声,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和之前出现在天空中一样的黑色屏幕。
在另一个空间中,大家所期待的小范大人正软软的靠在沙发里,喝着系统提供的冰可乐,懒懒的看着眼前的光屏。
他不知系统出现的原因,可是从接触下来,他能够感受到系统传达给他的善意,想来系统不会害他。
六釜底抽薪
“殿下也睡不着吗?”叶倾昀一边说着,一边从旁拉张椅子坐了下来。
失眠虽然无聊,但大半夜陪人吟诗,也很无聊。
李承泽似是察觉到了她的乏意,转身从架子上端出一张棋盘:“姑娘可会下棋?”
她直截了当:“自然。”
不过是黑吃白,白吃黑罢了。
看着经久未见的围棋盘,她捏着手里的白子,盯着黑棋落子。
下着下着,烛芯烧却了半截,李承泽才悠悠然:“姑娘接下来想做什么?”
正苦思冥想着眼前棋局的叶倾昀听得这话,抬起头道:“做殿下的幕后之宾。”
晾了我这么多天,还以为你忘了呢。
被晾的这些天,她没少剖析人物关系,梳理剧情走向。她自知要跟土著玩权谋,自......
被晾的这些天,她没少剖析人物关系,梳理剧情走向。她自知要跟土著玩权谋,自己还差道三昧真火。不过纸上谈兵,混口饭吃的事情,还不是信手拈来?
他一字一字问她:“如何做?”
落子叩盘之余,那双幽深的瞳眸还瞥了她一眼。
“自然是——把死路走成活路。”夹缝求生的白子另辟蹊径,恰好拆了黑子的围堵之局。
他晦暗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一颗黑棋又围将上来:“愿闻其详。”
“那便容在下一个外人,妄议殿下的国事和家事了。”
“但说无妨。”
她将手中棋子搁置,盘中已成定局,无需再下:“殿下如今最好的选择便是釜底抽薪,方能全身而退。”
李承泽嗤笑一声:“此间种种牵扯两国,要想择干净?谈何容易!”
“殿下可知,两权相害取其轻?那日我在广信宫中,可不止看见了一张春景图——”
叶倾昀将白子一颗一颗收起,又道:
“看得出他们二人爱藏字画,这墙上挂着翩翩公子,地上还铺着袅袅美人,甚有情趣。话说,殿下见过那些画吗?”
看着李承泽一脸细思极恐的样子,她也嗤笑一声:“殿下也明白她是个疯子,那她能在您的掌控之中吗?一个长公主明暗双投倒也罢了,可她偏偏与太子有那般关系。殿下若不想引火烧身,该当敬而远之才是。”
“那照姑娘这般说,两头都是死路,何来‘死路走成活路’一说呢?”
“殿下啊,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倒容易误了性命。何不化繁为简,韬光养晦,耐心等候契机。要知道,磨刀石亦可化为利刃。”
“化繁为简?”
“骄奢淫逸,算不算化繁为简?”
“算……?”
“殿下只消扮猪吃老虎,装作纨绔样子,成天厮混在秦楼楚馆,比如醉仙居。众门客自然还要招揽,不过北齐之事得慢慢脱节,想必殿下自有偷天换日的本事。”
听完,他皱了皱眉,解释道:“姑娘,醉仙居并非秦楼楚馆,养的都是清倌儿。”
叶倾昀“哦”了一声:“不过还是有在下这种不算清倌儿的。”
他继续解释:“近日我着人整顿了一番,这种事断不会再发生。”
她这才恍然大悟:“听殿下这语气,难不成醉仙居是你的手笔?”
“嗯哼。”
“……”
有权有兵,还手握京都高档酒楼,太深了,藏得太深了……
惊讶过后,她试图问道:“那殿下,那日将我贩卖之人可有被整顿?”
“她是弘成的人。”
李承泽将棋盘棋子放回架子之中,而后看向她:“我不好出面处置,警示一二便可。”
一阵风拂过,烛焰顷刻倒伏。
那盒刚被放置的棋没有立稳,和烛火一同砸下去,顿时散了满地的墨黑棋子。
风缓,火光复又摇曳,不疾不徐。
而她终于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看着屈尊躬身拾捡棋子的二皇子,轻笑着:
“总之,我的建议是扳倒太子,徐徐图之,静待揭穿他二人私通的良机。走私屯兵,逼宫造反,万万不可。至于听与不听,那是殿下自己的事。若是殿下执意照旧,那便请事先告知一二——我回我的东夷城,你走你的鬼门关。”
棋子已一颗一颗收整好,门扇关合响起一声接一声,而房中独剩一人哑声自答:“好。”
谢必安显然听见了屋里的对话声,进门一脸没好气道:“殿下,您是否过于纵容她?”
李承泽无奈地笑:“叶姑娘这样的文武全才本就举世难寻,更何况还是个女子,理当以礼相待。”
“更重要的是,我总觉着她的底牌,还远不止这些。”
翌日,叶倾昀起得很早,因为昨夜她已下定决心,要日日勤修苦练,早日突破境界,才能离开这些是非之地。
游山玩水,逍遥自在才该是她的后续。
今日的阳光照下来有些猛烈,温度像是快要入暑,叶倾昀不过练了半个时辰,全身便蒸满了汗珠。
燥热难耐,她解开腰带脱了外袍,负剑向河池奔去。
虽是观赏的小河,但在岸边也能感到清凉的水汽,她终于舒了舒气。
只是这护栏加得忒高了些,直高到了她的胸前,而且粗实得不留几处缝隙。就算下面是悬崖峭壁,怕也会让人感到无比安全。
“小心着凉。”
一声温润入耳,她本不愿先理会,却不想一袭深青长袍眨眼间搭在了她身上,从肩头一直拖到地面。
叶倾昀望着他淡黄色的中衣怔了怔,下意识地掀起盖在身上的缎袍:
“只怕弄脏了殿下的衣服。”
不料没收住力,袍子倒是还好,挂在上面的一块玉佩却飞了出去,扑咚一声坠入水中。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我这样下去可能不太好,待我去找个人来。”
“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让它去吧。”
无端抛却他人财物,叶倾昀多少心中有愧,练武便没了心情,连午饭吃得都不是滋味。
还是得自己去寻。
是以正午河岸无人之时,她爬上护栏,毅然跳进了水中。
毕竟还是在春天里,阳光再晒,河里也冰凉如初,丝丝缕缕的冷意沁入她的皮肉。
双手伸进河泥摸了半柱香,她终于找到了那块玉佩,紧紧地握住它,再次爬上护栏。
在小腹抵上栏头那一刻,她却突然感到一阵刺痛,紧接着是头脑眩晕,而后便不省人事地滚落在岸边。
“按时服药即可。”
“嗯。”
似是听见大夫的收箱声,她无力地睁开眼皮,待眼前一片清明,已不见了大夫的踪影。
看这样子,屋里是只有他们俩人。
“殿下,我还好吗?”
“前后两次跳河,一次重伤,一次未愈,大夫还说了女子格外不能受寒,好好补养,别落下病根。”
叶倾昀点点头,坐起身来,手不经意摸到了那块玉佩,一时没忍住,将玉佩递到他眼前,语气含着炫耀:“殿下你看!”
许是从未见她真正笑过,刹那间他只觉得春月里过眼的灿阳繁花都及不上此刻的绚烂,双目也恍了神,顿了顿干笑道:“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殿下,我看上去是那么小器的人吗?”
李承泽不语,却弯身将接过的玉佩系在她的床头,细碎的叮铛声萦绕耳畔,她亦恍了神。
“殿下?”
“既是你寻回来的,不如送你好了。”
可她倒觉得他这不算什么好意,心里不是滋味:“早知如此,我便不去寻了。在下是个粗人,不稀罕这环啊佩啊的。若有下次,殿下也可自己下水去寻,游水也可强身健体,不无好处。”
话一落音,她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半刻,也知理亏,自己居然会无理取闹:“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这语气让她回想起刚才下水的漫身寒意。
看见他蓦然转身就要离去,她下意识地去抓住深青色的衣袂,一只手没能扒着床沿,愣是狼狈地倒在了床下。
不过比她更狼狈的,是下面被压了半个身子的李承泽。
“…………”
“殿下,我真不是故意的。”
几乎是转瞬之间,他就将她打横抱起,送回了床上。
她一直以为这位二皇子身子娇弱,却不想在他怀中分明触碰到了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看来平时不止是喝喝茶看看书。
“殿下,你不会生气了吧?”
“怎么,我看上去像是很小器的人?”
叶倾昀回顾他方才的反应,心中猜到了几分:“殿下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