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与熊的推荐LOFTER(乐乎)

本来以为唠叨得差不多了,虽然正式上映后更多细节让网上的掐架更火热,但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倒是更关心的预告确实验证了下一部中会有KID的出场。不过平次也同时出场为主角倒是没想到,我之前以为他也被边缘化了。

服部平次是我小时候第一个喜欢的角色,毕竟新一很少出现,平次又是第一个看穿他身份的人。那股充满热血的少年气,关西人的诙谐幽默,聪明的头脑,对兄弟的忠诚,很难让人不被吸引;到人鱼岛救和叶的那一段更是几大经典场面之一!那时的作者还不是老头,是走在事业上升期正在实现梦想的中年男人。他的热情,对作品的热爱,充斥在每一篇连载,每一帧画面,每一句台词里。

可自从平次始终没......

可自从平次始终没有成功告白,一年又一年后我开始厌倦他的大大咧咧,原本的坦率,逐渐变成了满不在乎;再加上红叶的出现,他甚至比新一更先成为了被唾弃的渣男。红叶真的有错吗?她直率地表达爱慕之心,追求之意。虽然平和只差一层纸,但那层纸就是还在,红叶喜欢平次不犯法,但平次没有保持距离,彻底拒绝,是对两个女生的不尊重。二女争一男的故事里,只有那个男的在享受,两位女性都是受伤害的,包括兰柯哀关系。

只要KID愿意,他从18个月的baby到80岁的老太太都能诱惑,展现不凡的男性魅力,但偏偏只要一看到红子,他就整个人泄气下来,收敛光芒,浑身散发着“你眼瞎了吧,别喜欢我”的信息~不过他只跟毛利兰各种身体接触,语言挑逗,暧昧不清,也是激发快兰党诞生的很大原因,好甜!

说回为什么不想在M27看到平次的理由,虽然平次也是几年未登场,让他出现也没什么不对。但我好怕老头会为了让红叶登场,搞一个什么大纲家的产业在函馆,然后又要搞好几个三角关系找骂哦不,找流量。如果只有KID,至少可以笃定最多也就是快兰,新快这种的擦边球。而这下能玩的真多啊……新平,快新,平和,平红,新兰,快兰(为啥没柯哀,这不是刚搞了么……)

这么多对的CP粉们一起开骂的场景,光想想,就好热闹,好可怕,包揽热搜,又有多少太太们要被打击地弃坑!心痛,心狠狠地大痛!

至于那句柯南的台词“这不是KISS啊”虽然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断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总有不好的预感,我心底里是希望快兰这次真的给我亲下去,人工呼吸也成,不小心擦到一点也行,但绝对不要新快,平快的擦边球,这真的刷下道德底线了哎……(平和不行,因为平次还没告白,他不配亲吻到和叶!)

再说回M26,大数据最近给我推了好多新兰BE同人,这很好,这个体验很神奇,因为以前读到的总是追妻火葬场,兰在受了几年苦跟新断绝往来后总有各种为新铺垫的原因又HE了。而最近看的这些BE,都刚刚好停留在了以前转折点,没有了转折,就再见了~真是特别,特别,该如此啊!兰你转身走掉就对了,不要同情这个男人,会不幸~

微博上我也看到了很多兰粉(对只是兰粉,不是新兰粉,新兰粉总归还是要为新一洗地)坚持抵抗着一些低素质哀粉,柯哀粉的进攻。是啊我就说了低素质没嘴瓢。在我认知力,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就是那种利己主义者,精致不精致我不晓得哦,你们自己判断,但绝对的利己主义者。

不要被工藤新一那句“为了公众利益牺牲自己”迷惑了,这个往大了说就是他从破案,抓捕犯人,受伤,自我牺牲这些事情上获取硕大的精神满足,情绪价值,对自我智商,才能的主观及客观肯定,福尔摩斯也是这样的人。没啥好或者不好,对或者不对,我只是平静地叙述我看到的事实。你看他登报的姿势,看他虽然礼貌绅士但没把警察放在眼里的随意;自说自话把送给兰的情书全部收走把姑娘限制在自己的管控范围内;明明会给人带来危险还一直住在侦探事务所;以及这么清明的头脑怎可能看不清灰原哀对他的想法但始终放任直到有一天伤害到兰。

所以当看到微博骂战里提到柯南是否知晓这个所谓的“吻”或灰原对他的暗恋,如果知道,他是否会对兰产生负罪感或愧疚之类的讨论(吵架)。那我明确地跟大家说,不会的,他不会愧疚,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付出对灰原感情的回应,他只是没有阻止,这何罪之有?

强行做些不好吃的饭凑热闹

是失忆老齐被小花驴的故事

01

对黑瞎子的搜救工作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春夏之交的一场大雨让搜救的工作更加困难,解家的伙计说出没有进展的时候,解雨臣面色如常,不知道第几遍说出了换班继续这个指令。

解家伙计看着当家的冷静的侧脸,明明毫无激烈的情绪起伏,下达的命令却显得十分疯狂,难道十年找不到,也这样搜十年——这样的话他是没有胆子说的,只能点头退下去。

在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生滑坡的山里进行搜救工作十分危险,搜救的伙计几班倒,解雨臣付了足够让他们卖命的钱,二十岁出头的小伙计抹了一耙汗,看着连绵的山,不禁想,是谁的命这么...

在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生滑坡的山里进行搜救工作十分危险,搜救的伙计几班倒,解雨臣付了足够让他们卖命的钱,二十岁出头的小伙计抹了一耙汗,看着连绵的山,不禁想,是谁的命这么金贵,值得这么多人去换?

这一日凌晨,解雨臣的私人手机之一响了起来,他立刻在沙发上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吴邪,深吸了一口气,接了起来。

“小哥找到了瞎子,现在送往医院,你要过来吗。”吴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

“情况怎么样?”解雨臣一边问,一边起身换衣服。

“眼睛虽然是好了,但是……”吴邪犹疑着,“他这十几年的记忆都丢失了,他说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要去霍家帮忙,小花,要不要叫秀秀来?”

解雨臣开门的手停住了,他语气很严肃,问道:“吴邪,这最好不是你们师徒俩的恶作剧,我最近不想开玩笑。”

吴邪苦笑了一下:“小花,我倒希望是恶作剧。”

解雨臣道:“明白了,你们说服他转院到北京来做详细检查,一切我都会安排好,我有事情要处理,先不赶过去了,我们北京见。”

解雨臣还是叹了一口气,长神仙实现人潜意识里的愿望,或许这不是副作用,而是愿望的一部分呢?

02

解雨臣赶到医院的时候,黑瞎子正自己坐在床上削苹果,吴邪张起灵王胖子苏万黎簇围着他站了一圈,听到解雨臣开门,都齐刷刷地回头看他。

黑瞎子看上去瘦了很多,解雨臣心里一紧,还是戴着墨镜,看他来,十分自来熟地问道:“这又是谁,谁是我徒弟来着,介绍一下。”

解雨臣走上前去,向他伸出手:“我是解雨臣,是你……朋友的朋友。”

黑瞎子看着他的手笑了一下,没有握上去,自顾自咬了一口苹果,对张起灵道:“看来我这些年人缘不错,朋友的朋友也来探望,看来吃苹果先削皮虽然矫情,但比名片有用。”

你下意识给苹果削皮不是因为你要吃,而是因为我要吃。解雨臣五味杂陈地腹诽,不过表面还是很平静,收回手对黑瞎子道:“你没有医保,所有的检查费用都是我来付,过去十几年你常住北京,这里也算是我的地盘,想必他们也和你说了,你可以信任我,我会对你很有帮助。”

黑瞎子古怪地笑了一声,把苹果核越过黎簇的头顶准确扔到了垃圾桶里,对解雨臣道:“根据他们的描述,我还以为你会更有趣一点。”

解雨臣笑了笑:“如果我们认识的早,或许你会见识到,不过现在我也不再年轻,没有什么交朋友的欲望了,但是你是朋友的朋友,从前也顺手救过我的命,所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黑瞎子用手撑着脸,看着他一个劲的笑,解雨臣年轻的时候不是不懂得怎么应付他这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只是现在这种疏离让他多少有些失落,他拍拍吴邪的肩膀,示意他出来说话。

吴邪把检查的结果递给解雨臣,解雨臣一边翻看一边叹气,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像是过于疲惫。

检查的结果显示他的身体除了被困在山里努力逃生导致的皮外伤之外,没有其他问题,至于失忆,医生也只说是紧急情况下的应激反应。

他问吴邪:“哑巴失忆以后,你是怎么想的。”

吴邪看着窗外,回忆道:“当时我有事,先让胖子陪着他,不过很快就和他会合了,突然失忆的人,就像被扔进陌生的世界,重要的是,先要让他有一些和这个世界存在某种联系的感觉,不然也太孤独了。”

“那如果这个联系突然断掉,他不就更孤独了吗。”解雨臣问。

解雨臣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片刻,又道:“其实,也未必不能两全。”

吴邪顺着他的目光,往病房里看去,问道:“瞎子吗?我们这些人都算和他有点联系,但是你知道他的,和谁好像都没有那种强烈的关联。”

解雨臣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心酸:“或许我们可以给他创造一个。”

03

病房里面只留下了黑瞎子和解雨臣。

解雨臣把一张纸条递给他,纸条已经泛黄了,不过看起来被人精心保存,字迹还依然清晰,上面写着“对不起,猫没保住”。

“你失踪后,我受托整理你的房屋,这是我从你家找到的,应该是你写给某个重要的人的字条,你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解雨臣坐在病床边,对黑瞎子道。

黑瞎子看到这几个字,不可思议地笑了一声,似乎完全不相信这个字条会出自自己的笔下。

但是字迹又完全是他自己的字迹,难以造假。

“我会给谁留这样的字条。”黑瞎子自言自语道。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解雨臣道,“既然你们关系这么亲密,他或许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你的音讯,你得赶快恢复,恢复好了就可以去找他。”

黑瞎子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解雨臣:“解当家是吧?我之前听说过你,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你现在的职业是当新手村npc?”

这个人的警惕性果然很高,解雨臣朝他很客套地笑了一下:“无所谓,你也可以不要采纳我的意见,这完全是我从朋友经历中得出的经验之谈。我猜王胖子陪床几天已经把吴邪和哑巴张的故事告诉你了,我只是在想,要是当初哑巴张出山后失忆了,吴邪一定会疯,可能你留字条的这个人就在某个角落发疯呢。”

黑瞎子脸色一沉:“解当家,你最好不要这么说话。”

解雨臣反而乐了:“不会吧,看了眼字条就唤起你的感情了?一个字条而已,有那么喜欢?”

黑瞎子把那张字条珍重地塞在自己的病号服上衣口袋:“你不懂的,解当家,像你这样的人,肯定写情书都是自动生成的吧,我们那个年代,不一样的。”

解雨臣把新买的智能手机放在他的床头:“再怎么怀念,也要先学习现代科技,这个手机是给你的,有什么不会的可以用那个诺基亚给我发短信,这个你总是会的。”

说完,解雨臣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司机从后视镜里揣测着解雨臣的心思,和他搭话道:“您的朋友恢复的不错吧,解董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解雨臣看着玻璃上自己模模糊糊的脸,自言自语道:“有吗。”

二十几岁的他收到纸条,只觉得黑瞎子听得进他的话,有点小得意,黑瞎子写下字条的心情他即使猜也永远不知道正确答案,现在知道了这张字条对他而言同样重要且出格,他应该是开心的,只可惜,来得太晚了,他没有下一个十年从薄薄的纸条开始循序渐进了。

解雨臣有些累,闭上了眼睛。

黑瞎子在四周后出院,立刻要向他们告别,吴邪有些惊讶,劝他留下来有事一起商量,黑瞎子只是嘿嘿地笑,说是私事,笑得吊儿郎当,态度不容商量。

黑瞎子离开后,吴邪还是有些担心:“他又不熟悉现代科技,这样放出去真的没事吗。”

解雨臣笑:“至少他找到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会安排人跟着他的,放心,而且……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

这个纸条能查到什么程度,解雨臣早已在暗中做下了布置,最多,他会查到一个叫屠颠的医生在那天当值,而解雨臣的住院记录早就在屠颠的帮助下被抹去,黑瞎子会一路查到新加坡,然后发现线索随着屠颠的死亡一起终止。

黑瞎子再次前来,已经是夏天了,解雨臣坐在浴缸里看漫画,黑瞎子突然闯了进来。

“线索断了。”黑瞎子双指夹着那张纸条,他的衣服看起来很狼狈,但是纸条除了被摩挲过太多次起了毛边,居然没有其他污损。

解雨臣看着他,对他道:“你知道我没有义务为你和你的幻想恋爱对象二十四小时服务吧。”

黑瞎子嘿嘿笑了两声:“我去外面等你。”

听闻吴邪他们也在北京,解雨臣把他们一起叫出来,坐在王胖子的院子里吃烧烤,顺便群策群力。

王胖子看着黑瞎子递过来的纸条,感慨道:“瞎子,上次我一从不低头的哥们突然用这种语气认错,是他媳妇流产,我说,这个猫会不会是你给你们家孩子起的小名。”

黑瞎子猛灌一口啤酒,笑道:“我看着像这种人吗。”

胖子摇头:“确实,谁想和你一黑户生孩子啊,那得是多走眼,走眼走到伦敦之眼去了。”

解雨臣冲他翻了个白眼。

黑瞎子笑着摇摇手指:“我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建立这种社会关系。”

正吃着,解家的伙计来送东西,解雨臣对黑瞎子道:“正好,我在你家找到的旧手机,这个型号早就停产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你修好,或许可以恢复一些短信记录,你自己看看里面有什么。”

黑瞎子接过来,开机,解雨臣自顾自吃着凉拌黄瓜,王胖子和吴邪都凑过去看,看着看着,黑瞎子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王胖子大声嚷嚷道:“可以啊兄弟,天天嘲笑我们留遗言不洒脱,你这遗言一条条的,是发给谁了啊。”

“对面的号码能查到吗。”黑瞎子问解雨臣。

解雨臣眼皮都不抬:“要查自己查。”

“他记忆还没恢复,查起来肯定费劲。”吴邪道,“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他现在该多着急。”

“对方要是真着急,怎么不自己找过来。”解雨臣瞥了黑瞎子一眼,“我可以帮你查,但是不要太乐观。”

黑瞎子还在翻短信内容,全部都是简短的交代,没有称呼,“若我死,枕头下漫画书和客厅大富翁留给你”“如若不归,记得浇水,月底开花”“可能会死,别来收尸”。

黑瞎子看完,把手边的啤酒一饮而尽,转头问王胖子:“刚才你说他老婆流产的那个哥们儿,后来怎么样了?”

解雨臣偷笑了一下,不过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黑瞎子立刻拨打了对面的号码,但是没有人接听。吴邪安慰道:“至少是通的,你可以一直打,小花教过我,锲而不舍可以解决世界上一半的问题。”

解雨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对着黑瞎子冷笑了一下:“没错,是我的经验之谈,你可以锲而不舍——只要你还有命活着。我先回去了,吴邪。”

他走进那个现在只有一个人能进来的四合院,从地毯下找出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是一抽屉的手机,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注视着那个型号老旧的翻盖手机,来电的呼吸灯一下一下地亮着,像是一颗规律跳动着的心脏。

解雨臣把那只手机拿起来,看着上面的一串号码,那是这个手机里的唯一一个号码。

十六年都过去了。解雨臣苦笑了一下,他去救黑瞎子的时候,在现场不眠不休跟着找了七天,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醒来以后,他的医生对他说,你天生心脏不好,之前又隔三岔五重伤,身体里的血不知道换了多少遍,不年轻了,再这么折腾,猝死风险很大。

他想,是啊,不年轻了,他再也没有下一个十六年和他费尽心机的纠缠了。

知道黑瞎子从答应他口头协议的那天起,自己就已经成为他的唯一例外了,这就很好,他不后悔。

04

秋天下完三场雨,天气迅速凉了起来,解雨臣得了一场风寒,严重到喝了两杯咖啡依然头痛欲裂,他从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像是身体和心理都有某根紧绷的弦断开了。

他年轻的时候,会时不时暗示黑瞎子,qq推出情侣空间,互联网公司推出情侣软件,淘宝给他推荐了异地恋手环,想念的时候,手环会同时震动,黑瞎子总是嗤之以鼻,说科技,让生活更复杂。

解雨臣的经验告诉他,锲而不舍可以解决生活中的一半问题,科技可以解决另外一半,可是黑瞎子是怎么想的,根本不是问题,是个未解之谜。

解雨臣被人劝说着尝试过搞一些天使投资,见识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点子以后,他也会在发呆的时候想,要是有黑瞎子的心情检测仪,多少钱他也会投的,不过这种仪器,显然是军工级别。

现在那只手机时时亮起,像是一个检测思念的精密仪器,黑瞎子想他的时候,就会亮一亮,比解雨臣想象中要频繁太多,甚至和他的频率不相上下。

看多了解雨臣又想,现在的他也未必是在思念自己,他只是思念想象中的那个人,他越见不到,他就会越想念,虽然自己的各种条件都碾压大部分世人,但是想象总是最美的。

解雨臣给自己讲了一遍下金蛋的鹅的故事,恋恋不舍地把手机锁在了抽屉里。

他常年服用安眠药,感冒药里的剂量丝毫不起作用,他躺着,被头疼折磨了很久才睡过去,没想到越睡越沉。

解雨臣惊醒的时候,黑瞎子正站在床头,仔细地看他的感冒药配方,解雨臣有一瞬间的晃神,差点要脱口问出,你想起来了?

黑瞎子看见他醒,就转过头来笑:“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有人来会立刻惊醒的人。”

解雨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还是头疼:“我以为你是那种不管人睡得沉不沉都会立刻把人叫起来的人。”

黑瞎子咧嘴一笑:“毕竟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态度要到位——你生病了?头疼?我学过一些按摩手法,来给你试验一下。”

解雨臣被他按着躺回去,黑瞎子伸手给他按压头上的穴位,像往常一样,缓解很多,黑瞎子自言自语道:“看来这门手艺还没被科技取代,看我的肌肉反应,似乎在这十六年里对这项业务很熟悉。”

解雨臣想,那我这十六年可真是,经常头痛。

感觉到可以顺利思考后,解雨臣坐了起来,问他:“查得怎么样。”

黑瞎子的下巴上冒出一些凌乱的胡茬,显然最近没有什么仔细打理的心情,他还是笑着,却显得有些疲惫:“四川,德国,格尔木,广西,福建……走了个遍,没什么收获。我再来看看我留下的东西,或许自己找找还有线索。”

解雨臣心里一沉,这个人还是太不受控制了,他原本有一些私心,想找各种理由一件一件给他,这样他就能一次次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解雨臣面色不改,对他道:“你原本的房子被霍家收回去了,东西给你也没地方放,就在这里找吧。”

黑瞎子摇了摇头:“有用的东西未必有那么多,我想我可以一次带走,其他的身外之物就随便处置吧。”

解雨臣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他的东西放在解雨臣最常睡觉的阁楼上,黑瞎子一进门,就盯住了门口那个戒指盒,飞快地把盒子拿起来打开,看见了里面的那枚粉红舒俱来戒指。

解雨臣想起来了,这是他上次收拾东西的时候放在这里的,他说不好自己的心情,或许是告诫自己该放下的不要强求。

黑瞎子拿着戒指仔细地看了一遍,对他道:“戒码改过了,我一定是把它送给过谁。”

解雨臣有些惊讶:“这个戒指很重要吗。”当初黑瞎子送他的时候像是随手发传单,告诉解雨臣这是他从潘家园买的,假一赔万,自己一眼就挑了个最假的——这不比你的保险划算?黑瞎子笑着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黑瞎子就这么随手送他,肯定是吃准了他会好好保存,解雨臣有些不快,追问道:“我看过材质,顶多是成色好,以为是你随便淘来的,根本没放在心上。”

黑瞎子给他看:“这块中间伴生的玉髓是我们家族的纹章,放在太阳底下照特别明显,为了恰好采这么一小块,整一块舒俱来都废掉了,我会送这个东西给别人,意味着……”

黑瞎子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解雨臣少见地有点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是这世界上……我的唯一。”黑瞎子看着戒指道。

解雨臣克制住突然涌上来的复杂感情,咬了咬嘴唇,对他道:“可是这枚戒指现在出现在你的东西里,是不是代表,你要找的那个人,他已经不在了,或者,他已经不和你再有任何往来了?”

黑瞎子把戒指握在手里:“找到才知道。”

“怎么找,像灰姑娘试水晶鞋一样,一个人一个人试过去吗?”解雨臣有些无奈地笑。

黑瞎子转过头来看着他,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迅速地把戒指戴在了他的手上,大了一些,看上去合适,但是可以转动。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冷笑了一下:“你在怀疑我。”

黑瞎子耸了耸肩,又把戒指摘下来:“难道你的所作所为不让人怀疑吗,每次都给我一个线索,每次我无功而返的时候又恰好拿出下一个线索,对朋友的朋友,有必要这样周到地设计旅游线路吗。”

解雨臣看着他,叹了口气,又抬头笑起来:“好,我坦白,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黑瞎子沉声叫他的名字:“解雨臣。”

解雨臣歪头一笑:“你看,我承认了,你又不信,我和你想象中的那个人差距就这么大吗?……别这么看着我,你想听,我就告诉你,我之所以会做这些事,是因为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可是你一直拒绝我。”

黑瞎子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解雨臣一边靠近他,一边说话:“可是线索不是我故意隐藏的,你找不到那个人,是你的问题,又或者——他根本不想让你找到,你活了这么久,或许他老了,或许他死了,我想你总有一天会放弃,回到我这里来。”

他们的鼻尖几乎要贴到一起,黑瞎子像一尊雕像一样,没有丝毫动摇:“找不到,我就会一直找,我对他……你不明白的。”

“有什么不明白。”解雨臣眯起眼睛,两个人的胸膛贴在一起,“你喜欢的只是一个想象出的幻影,一边装作自己很懂爱,一边对着我起生理反应。”

说着,解雨臣就要吻上去,被黑瞎子用掌心捂住了嘴。解雨臣朝他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

黑瞎子维持着这个姿势,对他道:“解当家,你很聪明,也很有趣,说实话,我愿意和你玩一些哑谜游戏,但是现在我的并不是完整的,在这十六年里,我对某个人有过单向承诺,在我弄清楚之前,没有任何心情。”

解雨臣后撤一步,看着地上堆满的东西,问黑瞎子:“找完了吗,找完我就扔了。”

仿佛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黑瞎子把戒指收好,在里面沉默地翻找,古籍字画像废纸一样被他丢到一边,解雨臣沉默地倚在门框上看着他。

黑瞎子把一些有用的东西收到包里,对解雨臣道:“你还小,有些事情——”

解雨臣直直地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要走快走。”

黑瞎子对他道:“谢谢你。”然后就离开了。

解雨臣的风寒拖了一周才自愈,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黑瞎子的消息,解雨臣好几次想看抽屉里的那盏呼吸灯还会不会再亮起来,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打开。

他永远记得黑瞎子给他讲的那个故事的结尾——贪得无厌,我们就会失去已经拥有的东西。

05

入冬不久,解雨臣收到了伙计传来的消息,解雨臣知道黑瞎子可能不会再回来,只好找人盯着,可是他总能轻而易举地甩开。

这次不一样,这次黑瞎子突然在山里捂着头倒下,被伙计找到,送了回来。

黑瞎子还在病房里昏迷,伙计把他身上的纸条交给解雨臣,上面只写了一个字——解,和一个冒号。

苏万疑惑道:“难道师父的毕生梦想是当一个数学家,要证明什么猜想?”

黎簇啧了一声:“他像吗。”

解雨臣把那张纸条收进自己兜里,带着威胁的语气:“医生说了,强迫他回忆起来会让他很痛苦,谁都不许和他提这件事。”

吴邪看着他,突然把其他人都赶走,让他们上学的上学,买饭的买饭,自己却留了下来。

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以后,吴邪问道:“小花,那个人就是你吧。”

“你在说什么。”解雨臣没有看他。

“那根本不是个解字,而是你的姓——小花,你为什么骗他。”

“因为喜欢一个幻影是最安全的。”解雨臣朝他很敷衍地笑了一下,“吴邪,我不敢贪心,现在这样,对我对他都很好。”

吴邪看着解雨臣,表情复杂:“你最好真的是很好。”

吴邪也走了,解雨臣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黑瞎子的脸,他本不该撒那个暗恋多年的谎,为什么呢,解雨臣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想他到底是个普通人,还是有一些怨恨,想要发泄,想要看黑瞎子心慌意乱,狼狈逃走。

“怎么偏偏把我忘了呢。”解雨臣蹭着他的手心,眼圈红了,“怎么偏偏……”

06

跨年那天,他们在北京聚会,少了一个人,苏万似乎想问师父有没有消息,被黎簇使眼色,不让他说话。

解雨臣看着窗外,下雪了,又是一年过去。

座位空了一个,解雨臣叫服务员来把他撤走,刚拉开门,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面前,一身黑,头发和肩膀上都是雪。

解雨臣看见他,局促地一笑,问他:“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黑瞎子笑着对他道:“我找到那个人了,明天就要和他一起离开,你们对我帮助很多,尤其是你,解雨臣,我来登门感谢。”

解雨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闪身让他进来:“……先进来说话,你确定你没有找错吗?”

黑瞎子还是笑着:“我很确定,就是他。”

解雨臣拿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又拿杯子去碰黑瞎子的嘴唇:“恭喜你……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我是奔四的人了,我已经活得比我们家的上一辈里的任何一个都要长,也比任何一个都要快乐了,我想,这是因为你。”

黑瞎子没有推开杯子,反而问他:“我们的朋友都在这里了?”

解雨臣眨了眨眼睛,点头。

黑瞎子笑了笑,拿过杯子喝净了酒,喉结一动,抬手把那个杯子摔碎在了地上。

解雨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拎着后领一路向后逼退,直到把他压在了桌子上,俯下身恶狠狠地吻他,像是撕咬。

一桌人目瞪口呆。

解雨臣想推他,没有力气,他好像也等这一刻太久了。

黑瞎子抵着他的额头逼问他:“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他们。”

解雨臣扬起头来冲他笑:“你活该,谁叫你忘了我。”但是一眨眼,眼泪又掉下来。

黑瞎子笑着深吸一口气,又低头深深吻他,报复一样,吻得他窒息。

解雨臣一边揪紧他的衣领一边道:“他们都看着……”

“就是要他们都看着。”黑瞎子抬起头,冲在座的人笑,“你们看见了吧?解雨臣,这次再也别想骗人了。”

黎簇:“这是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苏万:“你也可以事后给我师父三十五块,让他帮你开通高级会员。”

07

雪下了很久,他们谁都没顾得上看,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解雨臣出神地问黑瞎子:“你为什么会忘了我,又为什么会想起来。”

黑瞎子想了一会儿,告诉他:“长神仙死后,正好遇上山体滑坡,我被困在那里,差一点就要死了,求生的时候按照你的要求,绞尽脑汁想从哪儿摸点东西给你写遗书,想你想得太用力,所以活过来的时候,我的大脑觉得你太刺激了,就把你屏蔽了。”

解雨臣翻白眼,又问他:“那我和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有差距吗。”

“有啊。”黑瞎子说着,把他的手拉过来,把戒指给他戴上,“理想丰满,现实骨干,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快点胖回来,不然我又要给你改戒码,很麻烦的。”

END

——

w字预警

呼啸冠军预警

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寒窗坐呜呃

夺冠之前其实没人相信他们会赢。

包括他们自己。

谈起冠军,唐昊会想起春城的年少,嘉世的旧人会想起杭州的昨日,呼啸土生土长的几位就更是别提,在新队长之前没进过四强。呜呼,哀冠军之多艰,纵观诸位,只有蓝雨出身的林枫勉强沾过边,虽然没拿过属于自己的,好歹摸过别人的奖杯嘛,就摆在蓝雨荣誉陈列室里,金光灿烂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从门口路过就能看见,尤其是夏天的午后,折射出的璨璨晴光毫不吝啬地跳进每个人眼底,摸起来也没什么很特别的嘛,也不烫手,夏天温的冬天冰的,常温,是那么回事。林枫想。

冠军算什么...

冠军算什么呢?

来到呼啸之前林枫也觉得冠军是每个职业选手的追求,但没觉得会日思夜想地追求,追求冠军到压抑的程度。毕竟蓝雨是豪门嘛,在夏热冬暖的G市,第六赛季轻描淡写地拿下了冠军,灿烂明媚的阳光平等洒过所有人的脸,每个人都相信着蓝雨还会有很多个夏天。呼啸就不那么确定了,舆论环境烂得要命,队长脾气又坏得出名,每次复盘就像雪在飘,总得来讲和N市的冬天一样沁骨的凉,羽绒服裹着的皮肤都细密地疼。来之前林枫也不是没听说唐昊脾气大呼啸氛围糟糕,鬼迷神疑的前主人走的不明不白,但其中真真假假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一二分的矛盾传成了十二分,只是话传话变了味呢?毕竟唐昊和方锐都没公开讲这事,在七期群唐昊还是挺好说话的,看样子只是风格不合的问题,而战斗贼应该不存在这种问题……

蓝雨出身的新秀没见过世间险恶,抱着最坏的打算进来发现还是高估呼啸了。十赛季之前呼啸例会常年沉默,大夏天也讲究一个透心凉心飞扬,似乎在争取雪碧的代言,所有人低下头干坐着神思乱飞,默练参禅,等唐昊问一句“你们都是哑巴”再由刘皓开口打圆场再聊别的。林枫无助地看着被唐昊撅回去的刘皓,刘皓尴尬的假笑有点挂不住脸,顿了顿又把无助的目光转向治疗,期待治疗选手能遏制一下队长发疯,阮永彬试图躲开他的目光,试图躲开他的目光……阮永彬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每个人都被骂就等于没被骂,习惯就好。似乎形成了固定模式就不容易改,一年多下来这样,要不是呼啸老板实在财大气粗卖身契一口气签得太久,战队成绩氛围各烂各的,这种时候人就该跑差不离了。

既然一时半会跑不了就只好停下来想想,林枫想,林枫很无助地想。

“哈哈,唐昊是傻b。”刘副队大概是喝多了吧,抱着麦克风面对所有人不紧不慢地宣布道。有人醉了有人没醉,闻言莫不背直了眼光动了,尤其赵禹哲最高兴,右手啤酒瓶举过头顶,晃悠悠的泡沫洒出来淋在手臂上还喊“打起来”。

刘皓靠着墙斜睨着用眼角去看唐昊什么反应,心里忽然想,操他妈我怎么还在看他什么反应,想到了也还是没转开眼,看着七彩闪光里一手支着脸玩骰子的唐昊既不看刘皓也不看赵禹哲,一个中指平静地从桌面下冉冉升起来,一花眼就落下仿佛从没伸出来,透过郭阳痴情的《广东爱情故事》里听见唐昊喊的是“六个四”。

哎这人还是这么死装,跟被罚那回一样。刘皓笑了,想。却没再想东想西感觉自己被无视,唐昊算什么,还能无视上他了?他!新科冠军,懂吗?

话又说转,唐昊背地里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他比赛的复盘,还跟疯狗一样追着他咬了七八回,复盘完了特意留下了喷,就算他是神经病也是一个认得清人的神经病吧?这都不能纯用神经病解释了,铁暗恋。

有人一生气就使劲折腾所有人,原来是生闷气,臭着脸给所有人脸色看,被问起了也毫不掩饰直言不讳是一场灾难。刘皓刚来摸不准脉试着顺毛被龇了牙学会了放置,人嘛没有过不去的坎,就当同事里多了个会走路的冰箱,习惯成自然,就好比多转会几次自然就习惯转会了,在看到唐昊毫不留情的指责见报时,一句俗语在脑子里油然而生——会水的人没必要跟着船沉呵。谁承想春去秋来狗也能改了本性,辅导完几次唐昊又转了性,生气的后果从他敲唐昊的门变成唐昊开始敲他的门了,嘿,冰箱上门了。

唐昊在例会上总是一副轻蔑的神色,将不爽写在压低的眉头,进他房间却含着试探,坐在刘皓床上踌躇的时候看起来不像是训话倒像是要献身。刘皓忍不住要笑,笑完就看唐昊凶神恶煞的神态浮现了一半又消散,同样笑了出来,终于将反复思考的话开了个头。

在注定的败局里,他妄图用华丽的操作掩饰可悲的实质——那是一场场预谋的假赛,彼时的年轻人甚至以为这是迎接曙光的一部分,竟没有想过,习惯这种故作姿态的输局之后就再不会有追求胜利的资格。他曾天资凌驾众人,阅读比赛能力出色,能观察并策应到每一个队友,十八岁被叶秋一眼选中成为嘉世豪门的副队长。他察觉到叶秋对他的重视也期许过自身的未来,却半途碎裂于叶秋的嘲讽。不,真正的理由应该是他不够坚硬。年轻的叶秋说话无比锋锐,对他的点评辛辣刻骨,对待队友也是垃圾话的口吻,相比之下唐昊都算得上温柔体贴。他始终太在乎外界的评价,叶秋……现在他可以承认,他当初是崇拜过叶修,因此面对接近指控的点评被气昏了头脑,绝望之中想抓住的是毁灭对方,很不幸,这个选择不够正确,所以他飘零半生。

这一切如今只遗留下一种耻辱,被欺骗被愚弄的羞耻,回忆别人的愚蠢可以轻蔑可以嘲讽,回忆自己的愚蠢却是苦涩的,因此他从不肯回头想。

此刻的酒精只能加剧这种赧然,而他早已一口又一口地饮下。按理说职业选手应该严格自律来延长职业寿命,可惜他的心从来不那么纯粹,完全不介意半途行进其他目标,因为这个世界本就不要求纯粹,只是偏偏,他的几任队长都曾苛求着纯粹,妄图凭借着自己攀登荣耀的顶峰。唐昊是,孙翔是,叶秋更是,所以他们都不得不折返,来学习如何构建团队。这个过程中唐昊的冒犯不止一次发生,而且随着他的焦虑越演越烈,发展到扯着刘皓的衣领发泄情绪的地步,他反复强调的是,“第二名也只是头号输家,你明白吗?”

如果让刘皓选,他宁肯风姿卓然地停在山腰,也不愿滚着泥水尝试登顶,所以他不明白唐昊的狼狈,又或者是不愿意明白。一次次地输,那些结果都是输,在地板上打滚地输,用不熟悉的连招去输,这都是他不屑为之的,他更习惯的是风度翩翩地输,用留有余力的姿态游刃有余地输,听外界惋惜的声音感慨如果,虽然他心知肚明,没有如果。

但唐昊实在很锐利,而且疯狗,一次又一次追着撕咬,看到猎物的动摇就穷追猛打,无所谓尴尬,更无所谓刘皓的愤怒,只一次比一次强硬地要求刘皓的配合。实话说,刘皓也不甘心总是这么转会,何况呼啸是他亲自挑的下家,别人看他是丧家之犬,自己却不会忘当初的雄心壮志。当他下意识在混乱中按下键鼠,滚到流氓身前吃下技能的时候,忽而就释然了。反正也不会再差了,那么,为你,为我,为我的昨日与明日,放手一搏,又如何呢。

当死沉的身体压在肩膀上还一路扶不住地往地上滑时,赵禹哲完全想不起来以前他是崇拜过这个醉鬼的。

以下克上!太酷啦!虽然被克的人当时还是他的队长,但这毫不影响他对这种行为的认可。少年嘛,总会想既然手速、天赋、状态他都已经拥有,那就合该拥有足以匹配的地位。小说里主角都是横空出世尔后神当杀神佛挡杀佛,老一辈如土鸡瓦狗摧枯拉朽不可匹敌,这才配得上他赵禹哲最佳新人的身份!察觉到林敬言力不从心的时候,最先是一种隐秘的喜悦涌上他的心头,某种自恋的比喻来看,老狼王显露颓势的时候,新的狼王就从野心家中诞生。他虽然不打算接手唐三打,但得到战队更多资源倾斜总是合理吧,听说新换的老板很有钱,说不定能收购楚云秀的风城烟雨……

是的没错事到如今他摊牌了他就是很喜欢楚云秀的风城烟雨,风城烟雨真是太好看了,劫风很好看蓝色长发也好看斯哈斯哈玩元素法师的怎么会不喜欢风城烟雨究竟有没有品味啊!赵禹哲甚至夏休期主动跑到网游里给自家公会打工,开屏花孔雀般一通招摇,期盼老板能善解人意为呼啸战队的强大添砖加瓦,自从老板说要补强之后他就一直在等待他心爱的风城烟雨,然后,然后就等到了唐昊。

唐昊……虽然他心爱的风城烟雨没有了虽然他心心念念的核心没了虽然卧槽买唐昊花了一千万但是唉唐昊也行吧,唐昊给呼啸带来的改变还是很爽的。尽管是林敬言把他一手从训练营里拉拔出来,但是依和猥琐流磨合不算成功的赵禹哲来看,还是唐昊这样才帅嘛!铁血男儿就该这样!站起来打!扇他们所有人巴掌!呵呵他被楚云秀扇巴掌这段剪掉不准播等他以后牛逼了一定全网删掉这个片段!

呃,听起来他有点像妖妃,放宫斗剧会被骂狐媚偏能惑主。这是他嘀咕给阮永彬之后得到的考语。

会有吗?

猥琐流大师连拟定转会合同都来去飞快,老板都无意纠缠,赵禹哲去找方锐对方已经挂上了礼貌的笑容说没事哈哈下次见说完就溜得飞快,借着夜色掩护一分钟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赵禹哲停在呼啸门口的花坛前只留住流淌的华灯和摇曳的树影,一个人想是这样算了吗。一种难言的烧灼涌上心头,人总是很奇怪,就像海底的魔鬼一开始愿意用四个愿望来报答,到最后却变成要拔剑砍下对方的头颅。一开始只是他判断有误,但走到现在这样……他不想承认他有错,也没想过方锐会走,只是此刻跟方锐道歉的念头被翻滚的情绪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真的有点想打败方锐了。

他打得更激进,挥舞着他的法杖恨不得亲自敲碎每一个对手的头,随着天雷地火滚滚而下的也有他的不甘心,每一次施法他都在想,他要赢,他是被林敬言亲自选中的元素法师,是第八赛季的最佳新人,连唐昊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荣誉。可是第十赛季的时候赵禹哲眼睁睁看着唐昊趴下去了,趴下去还开始滚了!跟林敬言一样!滚得更难看了!因为他是被叶修打得滚来滚去的!甚至没有爬起来,就势往地上躺下了,还仗着他是队长逼所有人补课学猥琐流,问就是至少要在对手来临之前找到奶妈吧!

赵禹哲道心破碎了。

他试图跟唐昊辩解换成他肯定不能服这个软吃这个亏!你说我站着赢不了那小爷就要站着打个痛快你们谁也别想跑,怎么能真的听你们的趴下去试试呢?唐昊的反应居然是十分平静地笑了,完全颠覆了他对唐昊的印象,等一下唐昊好像还有特意调整光影真的吗不然他为什莫换了个角度应该不是他想的这样吧,反正唐昊是在说“我已经试过了,我只是不想停下追逐”。赵禹哲印象里到呼啸来的第一天唐昊就不怎么爱笑,嘴角提拉的动作也大多表现为冷笑嘲笑讽笑,看到他笑基本上是要喷人的前奏应该拉响一级战备信号,赵禹哲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才发现唐昊已经背过身走远,可是他变了吗,好像没有,毕竟这话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虽然一时想不起但感觉肯定在番里出现,结合第八赛季被他视作偶像的一刻,赵禹哲确信,那个人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中二病啊,不过这种装x时刻真是……呵呵迟早这话他也要找机会说出来。

呼啸的改变势不可挡,逼走功臣甚至接二连三的确不光彩,可是老板都默认了这样的事情,甚至换来了战斗风格更契合的林枫,所有人都在期许呼啸追逐更高的荣耀,在一众期待美好未来的人中只有一个异类——阮永彬。也许别人不痛苦是因为有他替他们负重前行,阮永彬试图无所谓地笑笑,他已经习惯了用吐槽来掩盖真实的想法。老队友接二连三地离开,有的退役有的转会,只有他还守在呼啸,成为旧呼啸的遗产。

是遗产吗,或许是余孽吧,自从猥琐流和正面进攻的矛盾被挑破,呼啸就像一辆下坡的战车,英勇无畏地准备创死所有人,甚至是毫无准备地创人,或许也不能说毫无准备,毕竟他们准备出了相当天才的人盯人战术。这个战术里什么都很完美,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愈灵者是个单挑不占优势的奶妈。

对此阮永彬也不能说没有努力过,但无论是战术还是引导队伍的灵魂,他似乎都摸不着门道,从前林队在的时候哪里需要他来考虑这些事呢?他看着队友在方锐的一挑三下一蹶不振,他看着观众席上呼啸的旗帜慢慢倒下,缄默的氛围总该有人去打破,是他吗。

生活能求救吗?阮永彬在脑海里狂按感叹号,试图用意念传达沟通,脸上在勉强的笑心里只剩下空洞的疲惫,岁月带给他丰富的经验也带给他公式化的操作,很多时候判断出自本能,就像唐昊永远一往无前,他总是散在草丛里寻觅良机,这都是下意识的选择。遗憾的是了解他的人已经不在身旁,只剩下茫然地追赶,他忽然就想到了退役。往前数他在呼啸呆了五年,往后数他和呼啸还剩下两年的合同,除了兴欣,治疗选手都没什么短板地位相当稳固,他既不愿意转会也不会有战队急着收他并愿意支付转会费,这样看起来退役是最好的选择,放弃这些年的一切吧,就这样离开,不用再一天天训练也不用再担心被换掉,哈,这是我蹬掉了你们而不是你们摆脱了我。

阮永彬无声地弯起嘴角,好像真的被自己的幽默取悦到,眼角的泪却砸在背包上,朦朦胧胧地想,完了,记者拍到之后要从正副队不合写到队内霸凌了。

他还是不想陷害战队的,一手挡脸一手拍了拍副队要纸巾,被刘皓扯着队服盖着脸半抱半拖进车里,听见赵禹哲大惊小怪地说阮永彬你哭啦!当手里被塞进一听冰镇可乐的时候,阮永彬脑子里无端想起古装剧凤冠霞帔的新娘和她的傻子丈夫,用力把外套按在脸上痛苦地笑,心想,算了我还是原谅他吧。

虽然今晚真心话大冒险他很感动地讲了这个故事才知道那听可乐是让他滚滚眼睛别那么肿不是让他喝的,但是算了干杯吧他会和这群崽种纠缠一辈子的……!

唐昊的手机亮了又暗,丁零当啷的消息提醒一直没停,世上总不缺锦上添花的人,熟悉的不熟悉的都给他发来祝贺,恭喜他们终于拿下了联盟的冠军。亲近的朋友在问他什么时候请吃饭,家里人在问什么时候回去见见女孩子,大家都有很多话要告诉他,而他此刻脑子空空如也。身体在座椅上下陷,视野里一点点冒着白点,像老旧的电视机接触不良。闪过的计划执行起来都会被定性为扰民,但是管他妈的,他随心所欲地拉过身边的人亲了一口又扔回去,甚至没看是谁,但大概率是赵禹哲,因为刚刚背他的人不怎么高,像是某个口口声声要致敬他的小鬼。

两三、七八秒之后有一声尖叫,果然是他,唐昊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声。

呼啸!他高呼战队之名,而他的队员发出Woooo~的声音积极响应,在江边激起喧嚣,正如他们与他铸就呼啸荣耀一般,毫无保留地追随。

幸而没有。

这件事情对唐昊来讲印象很深,和对呼啸的印象糅在一起,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做的时候无限恐惧结果,结束又会觉得担心有点多余。荣耀第一流氓一扫猥琐之气,硬是打得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号称流氓中的流氓,被评价为林敬言玩了一辈子流氓都没这么流氓过。他似乎永远无所畏惧,但他曾经恐惧过呼啸的未来,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焦虑过。当初当然是自信地接过了呼啸,相信凭借自己,可以将呼啸送上更高的层次,只是……

然而、然而。

唐昊从不畏惧失败,在迎来属于他的高光之前,他早已饱尝挫折的滋味。虽没有像曾信然一样交过白卷,但也并非生而满分的天才,出生在豪强队里被当成重点针对,德里罗的脸在竞技场被地板亲吻过无数次,在新秀墙上撞得头破血流,在饮水机旁边仰望过无数次前辈的高光,才终于走到了聚光灯下,众目睽睽注视着少年踏上舞台,诠释以下克上,由芸芸众生为他呐喊“势不可挡”。

全明星赛后所有人都在等第一流氓操作者与第一流氓帐号卡合体,唐昊也一样,走上舞台前还在跟邹远说,唐三打和他一个姓氏,天生就是要属于他的。只是,流氓的确不是百花的所长,无论是银装还是运营都称不上顶尖,俱乐部给出的方案是旧事重提,又一次问他愿不愿意转狂剑。

年长之后想起来或许会笑当初幼稚,面对捷径也不愿走,但少年心性就是这样轻狂,宁可用职业生涯作筹码,也不想永远活成前辈的影子。他太讨厌这种感觉,于他而言前辈不是温柔的羽翼也不是痛苦时的依靠,只是一团择人而噬的影,永远笼罩在上空等他露出软弱。或许这样的比喻失于夸张,在国家队相处之后其实也只是普通人,凌厉如王杰希也会跟他讨论生发水的效果,但是年轻的时候前辈实在太恐怖,百花是张佳乐和孙哲平的巢穴,念出他们的名字能打开所有人回忆的匣,流氓则是林敬言的统治区,稍稍表露一点猥琐之意就会被评价为林敬言后继有人,喂,他打荣耀根本不是为了当任何人的继承人?!

在这一点上他和林枫略有相似,林枫也在极力逃避方锐的影子,区别在于林枫会认为方锐是盗贼之王无法逾越,而唐昊对此嗤之以鼻。

唐昊又拧了一下发带。

阮永彬真的很烦,在张新杰拒绝呼啸N次之后唐昊决定放弃求助自己搞定,但阮永彬……在他哭着提出退役之后唐昊相当震惊,震惊到有点口不择言地说张新杰比你早出道还没退役你怎么就不能跟张新杰学学,阮永彬十分崩溃地喊那要怎样那我去跟吴羽策对A吗!

有人说女朋友发脾气很难懂,唐昊觉得阮永彬可能是他女朋友,精神意义上,折磨流。

事后想起来这句话应该是指第十赛季他被叶修王杰希脑子打散黄那场张新杰在和吴羽策AAAA……难道他们猥琐流都这么难懂吗?好像被骂了又不是很确定,特意去求证就更是送上去被骂了。猥琐流要义第一条可是精通垃圾话,唐昊不是很爱找骂,决定不理,但很神奇,阮永彬骂完唐昊自己就好多了,也不再提退役的话,完全不在乎唐昊怎么想怎么说,这不是他更像猫吗,跟俱乐部楼下那只狸花一模一样,踹人一脚就走好像完全没来过。

他不得不重新学,就像没学过爬先学会了走的小孩进了幼儿园又要被教爬,教的人惊诧学的人羞愧。其实从他年轻的生命来看,百花在劝他退,呼啸也劝过他退,他正是不肯退让,一路横冲直撞地活到现在,唯有永不停息是他晋身的方向,若非今岁入穷巷,他依旧想凭着旧有的经验撞碎南墙。

讲战术的时候别人在讨论,他也在孙翔旁边小声问,被方锐嘲笑这是倒数第二给倒数第一讲题。其实他连孙翔也不想问,都怪AI回答得十窍通了九窍,看起来很聪明实际上一窍不通。反正也被发现了,孙翔讲得也半懂不懂,他干脆很大声地问,双眼紧闭耳根滚烫,在他心里简直是视死忽如归的典范,然后,然后被喻文州平静地回答了。

啊。

人与人的交互如果有交互键就好了,好希望在NPC这里学会读条之后就能平等地复制到每个人身上。喻文州应该是宗师级社交达人,向他学习之后需要沟通的场合直接开始吟唱魔法让对方理解一下真的不行吗,荣耀操作都这么复杂了这世间竟然还有比荣耀更难的事情。比起陌生的团队配合,他更感兴趣的是去单挑王杰希,魔术师吊诡的打法确实让他摸不着头脑,全明星赛之后就念念不忘,越是无法掌控的事情越想征服,不过私下约王杰希多数时候得到的是拒绝,理由是魔术师打法并不是本次训练的重点,他的重心应该落在补强和融入团队。

团队。又回到原点,这也是他无法掌控的问题。

呼啸的团队一直是出了名的笑话,既然打不了配合,既然单人赛能在轮回霸图手里拿分,就想把团队赛切成五场1V1来打,既不考虑转播方的死活也不考虑自己的死活,谁看了不说一句天才?赵禹哲打得很烂的时候自己也心虚,凑上来问唐昊中午吃什么转移话题,其实只是刚好发了奖金唐昊才下意识回答吃这顿比赛,可是氛围为之一沉,紧接着热心市民刘皓就出声安慰他们说没事还没下饭到那个程度呵呵队长是开玩笑的,最后玩手机慢半拍的阮永彬大惊失色说我不吃屎。

唐昊想想又有点牙痛,也许当上呼啸队长之后有一半的工资是提前预付给他看牙医。

团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光复盘能解决的事情。林枫在畏惧方锐,赵禹哲想要证明自己,刘皓在保存自己,阮永彬在逃避现实,唐昊,唐昊训了所有人。想到这里总是很烦地把会议记录本随便扔开,哗啦啦的纸页像死亡笔记本,乱七八糟地写着队友的名字。好吧开会的时候比起国家队队友他还是对呼啸更有归属感,听到新东西会想配合的队友第一反应是呼啸,尔后才是眼前这些人。呼啸困局如沉疴,所有人都知道问题在哪里,这一场场败局只是并发症。唐昊又扯了一下发带,大概是他作为队长对团队的掌控不够。

都说轮回战队是一人战队,微草离开王杰希就失去主心骨,张佳乐离开之后的百花更是风雨飘摇,联盟的队长似乎都无所不能。到呼啸的时候唐昊也没觉得自己比他们差,击垮对手不应该轻轻松松?人的劣根性就在于容易轻视别人做的工作,邹远被团队拉扯得支离憔悴,张佳乐支撑下来想退役,他都看见了,但他不以为意。

用邹远的评价来看呢,也活该他撞得破碎。

再然后……

他有点困,不想再追忆那些磨砺的过往,不如怜取眼前韶光,啊!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因循不觉韶光换。至如今,始惜月满、花满、酒满。

这一路上他们没得到谁的偏爱,命运骰子的结果就和唐昊的Roll点一样糟糕,好在这一回合他们终于险胜,淋漓金雨见证来时之路。回头望,此刻凌晨两点的长江依旧波光粼粼,诚实地映着每个人投射而下的影子。年轻的笑声和喊叫声随着江风飘荡,一旦时光流逝就再也不会明白当初在笑什么,但永远会记得此刻,他们在笑。

本来就想写个三千字的脑洞,不知道怎么越写越长,写完的时候居然有一万字,无语。

没有人死掉,不用担心,但是很莫名其妙是真的。

还是小吴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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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这本身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在他消失...

解雨臣这个名字成了一处断崖,无数人来到崖边大喊,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我翻了翻我和小花的对话记录,发现上一条停止在四天前,我给他截了一条很好笑的新闻,他给我发了一个笑的表情,没什么参考价值,就对黑瞎子说,“你去问问秀秀,我真是一点也不知道。”

小花没有回来。

黑瞎子来机场等我们,我们在停车场见面的时候,他手里居然拿了一根电子烟在抽,灯一闪一闪的,一口烟吐出来,番茄味包围我们三个人,他没什么表情,场面很滑稽。

直到现在,解雨臣这个名字给我引起的共感都是那股番茄味,而他本人当时并不在场,我们想起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是在想起自己的经历。

黑瞎子开口第一句话是“解雨臣没了。”我的脑子轰地一声,人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往前走了一步,黑瞎子看我的表情,一下子反应过来,又改口,“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失踪了。”

黑瞎子摇摇头,拍拍车顶说,“路上说。”

我们上车之后,他给我们简单讲了一下情况,简单概括就是小花人间蒸发,现在已经不光是黑瞎子在找他了,很多其他人也在找,但是都没有任何的收获,甚至于一点头绪也没有,所有人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局面很混乱。

黑瞎子说,“我暂时找不到什么新的思路了,喊你来是想换换脑子,你和他有些时候思路会比较接近,说不定会找到一些我们现在都没注意的东西。”

他说这话的时候,从照后镜里看我,我点点头,其实心里非常的没底。一个人失踪只分两种情况,主动失踪和被动失踪,如果小花的情况属于后者,我相信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给我们,汪家已经完全散了,我也想不到任何的小花的仇人,有能力把事情做得这么干净。但是如果是前者,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想找到一个被藏起来的人,和想找到一个主动藏起来的人,难度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这件事说明我已经输给过小花一次,因为他对我那一年的动向了若指掌,甚至在暗处给了我一些帮助,我们从来没有聊过那些事情,但是我心里知道,那只会是他做的。

黑瞎子开车把我们带到了小花的四合院,我一直知道小花这里是院子套院子,但是就连我也没进过里面那套,黑瞎子显然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熟门熟路地带我们从电梯下去,穿过地道,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看,我知道他肯定感觉得到我的视线,但是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我当年一直以为小花和黑瞎子是一对情人,这两个人放在一起,看起来有点吓人,像迅猛龙和霸王龙搭伙,怎么看怎么鸡飞狗跳,仔细一想还是挺配的,有种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感觉。我拿着我的发现得意洋洋地去和小花逼宫,让他把他们的爱情故事速速讲来,小花当时愕然,茶水都扣在身上,我身上,烫得我直跳脚,他看着我大笑,说并不是,想了想又说,“我们是其他的关系。”

我愤愤不平地扯着自己湿了一块的裤子,说,“什么其他的关系?他是你远房的舅爷?”

小花又笑,端起我的茶杯喝,“我和你是表兄弟,他要是我远房的舅爷,你也跑不了。”

我说,“别打岔,不说我就去问他了。”

小花看了我一眼,说,“你不会的。”

我噎住了,小花的确很了解我,我不会去问黑瞎子的,毕竟这么多年我一直有点怕他。

小花又说,“很多东西,你不能指望用语言去下一个很准确的定义,那样会很无聊,定义就像把东西制作成标本的过程,会流失其中真正有意思的部分。”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他也没有说更多的,我心里说搞得这么深奥,怎么听怎么像轧姘头,小花是不是吃了太多黑瞎子的口水,也开始搞这种云山雾罩的狗屁话术。当然这些话我是不敢跟小花说的,不然我的债可能会翻上一倍,不值当。

他说,“去堂口那边办点事。”又叮嘱了我们一遍不要乱动东西,急匆匆出去了。

小花堂口里的伙计管黑瞎子叫先生,而且很尊敬,他可以随意调遣,这其中应该有故事,我也不知道。

我草草看了一下小花房间里的陈设,觉得很不舒服,这里装修得非常漂亮,可以随时拿去拍国产偶像剧,但是问题也在这。这里看起来不像一个长期的住所,像一个样板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连衣帽间里的衣服和鞋子摆放的间距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被子叠着,垃圾桶也是空的。我想看到一些速食包装袋,没扣上笔帽的笔,翻得卷边的书,私人的照片,全都没有,你可以说这个地方昨晚有人住过,也可以说它一年都没人来过,除了灰尘的量,没什么其他的佐证。

我希望是小花离开之前有意清理了生活的痕迹,如果不是,我会很难过的。

我和张起灵在房间里仔仔细细地翻动了几遍,还穿着鞋套,戴着手套,不出我的所料,并没有任何收获,显得我们像警匪片里的两个饭桶警探,就差各自拿一个甜甜圈。老张在墓里是霸王,在这里并不是那么的如鱼得水,小花的房间里有一些全自动的装置,一靠近就又声又影的,搞得他有点无语。

虽然他好像一直无语。

我们度过了徒劳无功的三小时,我开始觉得有几分烦躁,想要抽烟,舒张了几下手指,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含着,心里想解大花,等你这这次回来我非得好好宰你几顿不可。

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想过小花会有不回来的可能性,这怎么可能呢?这世界上的所有事都应该是有伏笔的,这件事不是。

我放弃了在房间内搜寻任何蛛丝马迹,如果是小花主动离开,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在来的时候就问了黑瞎子监控的事,他说包括小花自己房子里的,以及他房子周围几条街的,在那两天里统统出了故障,没有留下任何记录,这并不让人意外,小花当然会这么做,如果是我要从一个地方消失,这是最基本的做法。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在地上,看池子里的小白鱼,我走过来触发了自动喂食,鱼抢得很欢,有种粉饰太平的悠闲感。

我盯着鱼问,“人呢?你们老大去哪了?让他赶紧回来,鱼在我这里。”

鱼当然不会回答我。

如果用一句俗语来说,应该叫不见棺材不落泪,但是在眼下这个情况,这个词太不吉利了。

中午的时候黑瞎子回来了,叫我们到前院里去找他,闷油瓶已经记下了小花地道的布局,我们两个从电梯里出来,看见胖子和秀秀也在,大家脸色都不怎么好,也没有寒暄。黑瞎子提了几碗打包的馄饨,把筷子分给我们,我这时候才觉出来饿,同时意识到馄饨没放虾皮,这是小花的忌口,没有人提到这一点,我也连着馄饨一起咽下去。

我们蹲成一排吃馄饨,只有秀秀站着,看着我们吃。我和她很久没见过了,她和当年我在新月饭店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外表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仍然非常的年轻漂亮,但是气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些很熟悉的东西,有一点惋惜,但是又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我们都知道会有这一天。

我们应该讨论一些事情的进展,交换彼此的线索,而现状是大家都很尴尬地沉默着,因为谁也没有什么线索,好像老师喊了一声收作业,结果没有一个人写,全是差生。

最终还是课代表黑瞎子先开了口,他说,“秀秀已经跟那边的人打过招呼了,也会帮我们一起查。”这个那边指的是白道,霍家这方面的背景很深厚,如果要找人的话,他们有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手段,会有很大的帮助。

我看着秀秀,突然想起了另一个女孩,她有好几年没出现了,但是如果小花要消失,也许会找她,想到这里,我问,“阿透现在在哪?”几道目光立刻集中在我的脸上,但是我不需要进一步解释,大家都是聪明人。

“我去找她。”瞎子说,把馄饨汤喝完,站起身又出去了。

他走了之后,院子里的气氛好像稍微轻松了一点,胖子看向我,叹了一口气,说,“大花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当自己是青春期,玩离家出走这一套。”又说,“最后见到他的人也是瞎子,是不是他监守自盗,把我们大花偷走藏起来了,然后装着跟我们一起找,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我说,“他把小花藏起来干嘛,当储备粮都比别人肉少。”

胖子说,“可能是钱实在还不上,债务解决不了,把债主解决了。”又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嫌疑最大的应该是你。”我抬脚踹他,但是他这么一插科打诨,好像心情也好了点。

他和秀秀都在北京,月初的时候小花过生日,还一起吃了饭,但是在他俩的回忆中,小花都没有任何的异样。

真的是一筹莫展,任何一个方向都是死胡同,小花平时是省心No.1,向来只有他帮扶我们的份,从来不给人添麻烦,没想到上来就整了个大的。

胖子损招频出,说,“我们准备一百个扩音喇叭,录一段王八蛋老板解雨臣,被欠下3.5个亿,盲人小姨子都没带就跑路了,我们没有办法,古董通通二十块。全北京城走街串巷播,北京不行,范围再扩大。大花那小子第一爱面子第二爱钱,这么一激保准出来。”

我说,“我第一爱的是我的命,真这么干了,都不用他回来,很可能盲人小姨子已经把我们做掉了。”

秀秀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突然说,“你们觉得花姐会回来吗?”

我们愣了一下,转头看她,我说,“当然了,不然他要去哪?”

秀秀摇了摇头,说,“我有不太好的预感。”又说,“绳子可能是突然断的,但是砍绳子的刀多半磨了很久。”这话讲得很晦涩,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虽然听起来非常的扯,而且有性别歧视之嫌,有的时候确实是存在的。

黑瞎子动作非常的快,当天晚上就发了地址给我们,是北六环的一个小区,非常的普通,胖子开车把我们都拉了过去。阿透的脸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知道就是她。她看着我们,说,“各位,好久不见,我其实不太想见到你们。”

我说,“相信我,我们也不是来叙旧的,只是有几个问题,问完我们就走,你可以按秒计费。”

阿透点了一根烟,慢慢地说,“花儿爷的事我听说了,很遗憾,我完全不知情,两年之内我没有和他联系过,你们应该知道,我现在洗手不干了。”她说的是真话,我看得出来。

她的脸换了,纹身却还在,我看着她两条胳膊上的鲤鱼梅花,伸手把她的烟掐了,这个动作让她的眼神起了一点变化。当年小花经常做这个动作,他身边的女孩子抽烟,他总是会伸手把她们的烟掐掉,如果别人做很可能会被骂傻逼,但是因为他的脸讨喜,会轻而易举地被原谅,甚至还能倒加一点分上去,老天就是不公平。

阿透叹了口气,说,“吴老板,你想听点什么呢?”

我说,“小花都找你做过哪些面具,你记得住吗。”

她说,“我和花儿爷合作很多年了,做过的面具大概有上百张,你们现在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用过我的手艺。而且他其实知道我做面具的配方,自己也可以做,做得没有我这么好,但是顶个一周是不成问题的。”

我重复了一遍,“你记得住吗?”

阿透顿了一下,说,“记得住。”

我说,“好,画给我们,”

黑瞎子说,“两天。”

阿透没有再讨价还价,点点头说,“好。”又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以为我藏得很好,不要说是纹身,我出去的时候从来都会把它遮好,绝对不会被人看见。”

黑瞎子说,“一个人在世上生活,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的,你在同一个地方待的越久,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阿透很尖锐地说,“但是现在你找不到解语花了。”

黑瞎子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很心平气和地说,“他比你聪明很多,尤其在掩饰自己行踪的方面非常高明,不过也只是现在,等我找到他。”他停顿在这里,又重复了一遍,“等我找到他。”看起来笑嘻嘻的,但是我听着感觉有点咬牙切齿。

我心想,小花,你这回要挨你远房舅爷的揍了,我不救你。

阿透摇摇头说,“你太自信了,自信的人在解语花跟前一般都会吃很大的亏。”她没有再理我们,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自己回房间去了。

我们从阿透家里出来,内心都知道其实这并不能算是有什么很好的进展,仍然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情况。黑瞎子走在我们后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犹豫了片刻,放慢了脚步和他肩并肩,低声问他,“你和小花到底是不是……”

黑瞎子看我一眼,说,“我和他怎么了?”

我尽量委婉地说,“你俩是不是家庭矛盾?”小花肯定想不到,我成长到真的敢问黑瞎子这个问题了。

结果黑瞎子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掏出他番茄味的电子烟叼上,像赶狗一样冲我挥挥手,让我一下子很生气,也很饿。

我们晚上住在了小花家旁边的宾馆,我半夜睡不着,穿着拖鞋下楼,又去了小花的四合院,到了门前发现门开着,我心中一喜,立刻拔腿往里冲,结果是黑瞎子在院子里坐着。

我们对视一眼,他应该在我眼里看到了失望,他戴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神,走到他旁边一米的地方也坐下,我们两个一起看着门。

门这个意向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死穴,这个东西在我生命中没有扮演过任何正面角色,我怀疑我抓周抓到了坏掉的门把手。

瞎子手里拿了一部手机,他开着免提,里面一直是长音,然后就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听到这句话他就会按重拨,就这样一直重复,一直重复,听起来让人非常的无力,像往大海里投石子。

黑瞎子说,“他其他的手机都还在房间里,我试了一遍,只有这部他拿走了,不过没办法定位,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我没话找话,说,“你白天再打行不行?捉迷藏挺累的,体谅他一下,让不让他睡觉了。”

黑瞎子就笑,“我都还没睡觉,他睡个屁。”

我们又枯坐了半小时,黑瞎子开口说,“原来等人是这种滋味。”

我说,“是啊,不好受吧。”又问,“难道你从来没有等过人?”

我说,“那这回呢?”

黑瞎子说,“是啊,这回呢?老板都跑了,我们这些打工仔心里多忐忑?你这发小真会给人出难题,多大的人了,这么任性。”

我心想,任性这个词怎么可能和小花挂上钩,这不是扯淡吗,他简直可以说是任性的反义词。这么多年了,我想不到任何一件事情,是他完全出于个人的好恶去做的。

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中浮现,如果这次就是呢?如果真的就这么简单,只是解雨臣决定他要任性一次呢?

天都快亮了,十月底北京天已经很凉,再过几天就要开始供暖,我坐得很冷,决定回宾馆去暖和一下。黑瞎子的手机打没了电,他仍然握在手里,换了根真烟叼着,但是没有点着。

我想起几年前我和小花在攀岩的时候,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我,“如果张起灵有一天又要走,你怎么办?”

我被这个问题搞得非常不舒服,说,“什么怎么办,我把自己缝他身上,跟他结伴成为国家一级两人三足运动员。”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要走就走呗,我看他户口还能迁去哪。

小花笑,说,“你说这些不老不死的人,他们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呢?真想把他们脑袋掰开看看,搞不懂。”

我很警惕地看着他,闷油瓶本来脑袋就不怎么好,可不能再掰开看了,别把里面的瓤又给我弄掉了。

小花又说,“我要看他的,他不给我看,那我让他看我的,他又不怎么感兴趣。腿倒好使,成天看不见人影。”我已经听出他并不是对闷油瓶感兴趣了,刚想开口说几句,他绳子突然一松,已经从岩壁上荡了下去,速降落了地,抬头看我,说,“快点,不等你了。”

说到底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因为喜欢等才一直等的。

我拍拍瞎子的肩膀,没有说什么,站起身离开了。

我们已经不再让所有的伙计全都出去广撒网地找,因为我们意识到这没有意义,只留了很少一部分人。我想起小花他名义上的爹和我三叔搞的那个地下室,咬咬牙找个挖掘机来把他四合院给翻了,一无所获,希望将来他回来的时候,不要把我家的地也给铲了,谁让他家有这块的不良记录,不是我的错。他的小白鱼被瞎子弄到了自己的四合院里,养得很好,已经成了大白鱼,也不知道是谁在喂,可能是他从东南亚赶来的徒子徒孙。

黑瞎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十天半个月才出现一次,他开始一个人去找小花,不再和我们一路,他与小花之间的关系在另外一个维度上,思路和我们都不会一样。

我没有什么新的思路,整天坐着发呆,跟老张相映成趣,每天都在想当年小花跟我说过的一些话,试图从他之前的言行里为今天的这个局面找一些铺垫,想起了一些零碎的陈年往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今天的情况有关系。

我想起大概是八年前,当时张起灵还在青铜门里,有一次我和小花两个人出去喝咖啡,我那时还没有开始筹划对汪家人的计划,是一个有点抑郁的正常人,天天往西藏和尼泊尔跑,晒得像个体力劳动者,小花看着我说,“你看起来很健康。”

我说,“谢谢,你看起来不怎么健康,多晒太阳有好处,可以跟我一起骑车去西藏。”

小花笑了笑,说,“也是。”又叹了口气说,“吴邪,你有没有那种念头,就是突然什么也不想管了,一切都去他妈的,只想去山里当熊猫。”

我说,“其实我现在应该就接近你说的这种状态,只是我没有选熊猫,去当西藏獚了。”又说,“不过你和我可不一样,我只有王盟一个店员,扔下他不管,心理压力不算大。”

小花说,“是啊。”喝了一口咖啡。他露出了一种厌倦的神情,我意识到,他真的产生了那种念头。这种念头不会自己消失的,它会一直追着你不放,就像顽固的耳鸣,给人带来的压迫主要是精神上的。

我说,“总之,偶尔自私一下对你有好处,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提前给我个心理准备。”

小花露出一个很狡黠的表情,说,“那多没意思,不过我跟你保证,等哪天我决定要自私一下的时候,你会很快知道的。”

我一点也不信,小花这个工作狂,所谓的自私在他来说也是为了解家,不会是为了他自己。他的盘子太大了,如果就这么扔下跑了,很多东西会崩溃,这都是他从八岁那年开始拿命堆出来的,他整个的人生都扑在这些东西上,不可能允许这一切因为自己出现任何的闪失。

一直到今天。

第五个月的时候,解家放弃了。

这个动作成了一个开关,解家没有因为这个而停摆,恰恰相反,这个动作给一切提供了一个开始的动能,解雨臣的消失只是使解家不再属于老九门这个群体了,它变得普通而安全。

而这使我开始猜测,也许从八年前的那个下午开始,小花就开始谋划这一切了,这些年里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白天和夜晚,他都在想着这件事,都在反复推演和倒数着自己的消失。在火车上失踪的那一年也许可以视为是他的一次人生彩排,而此时此刻,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解雨臣终于自由了。

这的确非常自私,甚至很可恨,我仍然想找到他,我想扯着他的领子对他大喊,你在想什么?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我们要永远找下去吗?找十年,找二十年?到时候你突然出现,说一声Surprise?

而另一方面,在我心底的某处,我替他感到快乐。

他穿得很休闲,背了个包,步速也很平缓,看起来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而当他走到这个摄像头下面的时候,突然抬起了头。我和屏幕里小花的眼神对上,他像在看我,笑了一下,这个笑容非常好看,然后他说了一句话,视频就到这里结束,后面就是雪花点。

小花说,“来找我。”

我知道这话是说给谁的。

我又给他发短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决定缓和一下气氛,说点不正经的,推荐他去看《消失的爱人》。

两天之后他才回我,问我结局怎么样,找回来了吗?

我其实也没看过,顺口胡说,说找回来了,他们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黑瞎子给我发了个大拇指。

今年已经是小花失踪的第五年,国庆黄金周之前一个晚上,我正在关店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趁着这波游客潮赚一笔,一转过头,发现有人站在我旁边抽烟,我定睛一看,是黑瞎子。

我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他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也没有任何变老的迹象。我问,“怎么样,有打听到小花的消息吗?”

他摇摇头,笑着说,“这个兔崽子,我真是越来越想扒他的皮了。”他周身散发出一种我很熟悉的气场,一种近乎于魔障的,偏执的气息,我在很多人身上感知到过这种情绪,可是这个人是黑瞎子,是这世界上理应离这种情绪最远的人。

我猛然意识到,小花终于把黑瞎子抓住了。

这世上最好的让长生者记住自己的方法,就是把自己变成一样他永生都找不到的东西。他用这种方式蚕食着黑瞎子的永恒,在他脑中关于解雨臣的记忆被永远地固定在了他离开四合院的那一天,从那一天开始,解雨臣从世界上消失了,一个不存在的人,是不会老也不会死的。

我们站在门口,又闲聊了几句,黑瞎子的手里拿了一支手机,他熟练地拨了一串数字,仍然是长音,长音,一直到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响起。他按了重播,一共打了五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挫败,好像只是在例行公事,他发现我在看他,举起手机晃了晃,说,“每天都打,烦也烦死他。”

我想问他,你打算找多久,一直找下去?但是最终没有问,没有人知道答案,我不知道,解雨臣也不知道,甚至可能黑瞎子自己也不知道。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一直这个概念太模糊了,他们计量人生的方式和我们不太一样。

我问,“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黑瞎子把烟头扔了,说,“回趟北京,他快过生日了,我得在家。”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点了点头,黑瞎子冲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谬,只能盯着地上的那个烟头猛看。我已经不记得我最后一次和小花说的话是什么,甚至他的长相都有点模糊了,解雨臣这个人的痕迹在我的生命中越来越少,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解雨臣真的存在过吗?他是不是我的幻觉?他是在我人生非常困难的时候出现的人,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形象,一个来自我童年的小朋友,这样的背景让我在潜意识中就不由自主地去信任他,这些年来他也反复在我最难的时候无条件伸出援手,而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这听起来实在是太不合逻辑了。

当年有一个流传很广的谣言,说其实野比大雄是得了自闭症的儿童,哆啦A梦是他臆想出来的朋友,有一天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精神病院的床上。搞不好我就是野比大雄,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的哆啦A梦应该是闷油瓶,小花可能是哆啦美,那就很难解释我的脑子为什么还造了一个黑瞎子出来弹我脑崩。

可是大雄的生活中也有胖虎和小夫,所以可能单纯因为大脑就是个贱人,不想让人好过。

我这样胡思乱想着,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小花,这些年来其实我经常梦见他,这次是在八年前那个咖啡馆里,我和他对坐着,我问他,“小花,现在你自由了吗?”

小花看着我,他看起来非常的年轻,笑着说,“现在我被爱着。”

我醒过来,窗外在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Fin+++

*全文1.1w+

*郑轩第一人称视角

*CP:郑轩x黄少天

[图片]

观察大厅气氛迷惑,除了个别几个,众人一致嘴角抽抽。

不小的房间贴着有猫形图案的米色墙纸。一看就非常柔软的超级大床——那种怎么翻都翻不下来的——铺着厚厚的被子,零食、玩偶抱枕,杂七杂八的零件,堆砌在房间各处。

虽然百兰蒂德营造的气氛很反派,但是房间真的反派不起来啊。

谁家反派是毛绒熊睡衣啊!

“小哀……”阿笠博士无言地看着振奋起来灰原哀摸出一个照相机,咔嚓一声,满意点头。

虽然小哀能缓过来很好,但是……

“所以为什么要把诸伏君截掉呢”

“不可以吗?”

“……你高兴就好……”

除了两个居家可爱系少年,房间里的“活物”还有一只乱飞的恶魔熊,正扑扇着胖胖的翅膀打扫房...

除了两个居家可爱系少年,房间里的“活物”还有一只乱飞的恶魔熊,正扑扇着胖胖的翅膀打扫房间。

“这个……是魔法吗?”黑羽快斗迟疑。

小泉红子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应该是科技造物。”

[奇怪,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她拧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预感,但是水晶球并没有显示出什么来。

在魔女的面子和被逼问出糗中,小泉红子犹犹豫豫,还是选择坦白“我不太确定。”

“在超现实方面实力比我强的我就很少能获得信息,比如池非迟。”小泉红子话说到这里带上了一点幽怨,“如果不是在一开始就发现了他的特殊,现在的我根本不能得到关于他的信息——自然之子这种躺着都能变强的挂逼真是让魔女不爽。”

“至于他们两个,在刚出场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异常,所以我也没有去测。”她抬了抬下颚,示意荧幕上那两个。

柯南突然想起甜品站笑着对安格斯特拉说“异常”的百兰蒂德。

“百兰蒂德?”

小泉红子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怀疑你是因为不知道恼羞成怒。黑羽快斗抽搐了一下嘴角。

好废的魔女。

小泉红子一看黑羽快斗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气炸,“你那是什么失礼的表情啊!”

她装作淡定地清了清嗓子,企图挽回面子。“其实不管是科学侧还是魔法侧,都已经被严重削弱。”

她想了想把接下来的话咽下去。

[以至于科学魔法分界不明,足球都能踢爆卫星。]

被削弱了……

冲矢昂若有所思。

之间发生的事,他们并不知情。

再加上两个世界的细节诸多不同,情报也更加模糊。

“只能凭借大事件进行比对吗?”

“什么叫‘这群侦探去了怎么没死人’。”毛利小五郎不满。

“那明明是案件在召唤!”服部平次统一战线。

柯南严肃点头。

白马探交叠手微笑。

从来不宴请侦探的池真之介:呵。

逐渐佛系把在案发现场数瘟神当做消遣的目暮警官:呵呵。

“不过就算让新一变回来了……他也还是会追查下去的吧。”毛利兰想了想幼驯染的长期操作,得出结论:诸伏君绝对被气蒙了在说胡话。

同样这么想的贝尔摩德幽幽叹口气。

降谷零眼皮狂跳。

[你话别只说一半啊!“共犯”?萩原又是怎么扯进来的?]

鬼塚八藏默了片刻,语气飘忽“这几个小子跟那个组织犯冲吗?”

怎么一个两个往里边撞!

[一个巷口前的路边,保时捷356a和一辆摩托车并排。

“有泽悠子杀了自己的丈夫,确实是个大新闻。”贝尔摩德翻着手机上自动推送。

“哼……”琴酒轻嗤一声,叼着烟冷声道,“如果这次的事处理不好,可是会有一个震撼全日本、比那个女柔道选手杀人更大的新闻。”

“a032文件?”车后座的拉克一目十行浏览组织紧急任务详情。

“组织安插在日本各界眼线的名单,全都存在一张储存卡里,预计要送往东京,由朗姆的手下接收,调动那些眼线进行一个大行动的准备,”琴酒神情冷淡道,“库拉索整理结束传送出来的时候,在文件里附着了a032程序。不过,预计会今天下午送到的储存卡,突然没了消息,接收人到了指定地点,却没有找到储存卡。”

“里面还有那些人的一部分把柄,或者收受贿赂的账单,”贝尔摩德看上去一点都不急,悠然盯着某人金发碧眼的易容脸,“你应该知道这泄露出去意味着什么吧?拉克。”

“那接下来的流程……”拉克易容脸上碧蓝的眼里带上笑意,两颗小虎牙也冒了出来,“是排队笑,还是一起笑?”

“咳……”伏特加被呛了一下。

拉克这家伙这么笑起来,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阳光。

不,重点是,组织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拉克居然还幸灾乐祸,这样真的好吗?

坐在副驾驶的斯利佛瓦也默了瞬间。

老板发病了吗?

“虽然得知消息的时候,我已经笑过了,”琴酒嘴角也上扬着,眼里闪着兴奋的神采,“但现在再笑一次应该也没关系。”

斯利佛瓦:“……”

连琴酒也……

那一位知道他手底下是这么一群任性的家伙吗?

伏特加:“……”

大哥居然也……等等,那大哥现在的意思是,要一起笑吗?

“这么严重的事情,”贝尔摩德手撑下颌,红唇勾起,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光亮,“当然是一起笑比较好。”

伏特加:……

又一次,又一次被群聊排挤在外。

他跟同样木着脸的斯利佛瓦视线对上,革命友谊上升了。

“名单应该经过加密了吧?”池非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确实加密过,不过只是一般的暗号,”琴酒冷声道,“如果落入别人手里,也有可能会被解密出入别人手里,也有可能会被解密出来。”

“今天晚上九点左右,去拿储存卡的人空手而归,朗姆随后又安排人去寻找过一次,同样没有找到储存卡。”贝尔摩德也冷下脸来。

伏特加:“·……”

这两人变脸速度太快了,他跟不上。

算了,他坚守本心,不笑了。

这一群戏精疯子。

“来了。”拉克低声。

“现在各地警署正在联合办案,照这么下去,东京警视厅的刑事部门应该也会出面,统合案件情况进行联合调查,”贝尔摩德脸上带着微笑,“既然这样,不如由我们来做这件事。”

“我去?”

“不,我给爱尔兰易容。”贝尔摩德翻上摩托车,抛了个wink,“不打扰你们的二人时光了。有信息了记得发给安格斯特拉。”]

“是爱尔兰的那次!”柯南在琴酒讲完硬盘后立刻反应过来。

琴酒冰冷的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被他盯得冷汗冒出,仗着观察室规则强装镇定狐假虎威光明正大反过来观察他的男孩。

“光之魔人。”在贝尔摩德紧张的眼神中,琴酒意外没有发火,咬着烟低笑,“你喜欢上了一个很不得了的怪物啊。”

贝尔摩德一贯神秘地笑了笑,眼神却变得严肃起来。

说起来,好像组织大行动,总是能被这小子撞上。

或者说,总是事件去撞上这小子。

“光之魔人”……

她的瞳孔微微发抖。

“斯利佛瓦”

众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看到跟那个络腮胡子大叔相像的脸,暂且按下不谈。

鹰取严男惊疑不定,抬手摸了摸刚刮了胡渣的脸。

[搞什么……]

虽然琴酒有杀过的人转头就忘的设定,但是那次行动还是记得的。

一旦名单泄露出去,里面的东西绝对能震惊全日本,民众会发现,他们崇拜的慈善家、深得民心的高官、某大银行的负责人,私底下居然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

组织网住的钉子,会被一次性拔出。

这么轰动的事,足以让日本司法界全力调查。

到时候不管是被揪出组织的踪迹,还是为了切断线索,改动目前的一些计划,去疯狂杀人灭口,或者是放弃现在的布置而隐匿起来,对于组织来说,都有很大的损失。

“最重要的是还会集体累成狗。”赫雷斯一本正经地吐槽补充。

真是太惨了……太惨了……

但是……

“你们笑得挺高兴啊……”实在无法理解的基尔没忍住吐槽。

“没办法嘛,忍得很辛苦,所以干脆不忍了。”贝尔摩德摊手。

“朗姆……呵。”琴酒冷嗤。

“难得有这么有趣的事情。”三面卧底赫雷斯摊手。

众目睽睽,朗姆保持得体的微笑。

拒绝友好交流。

组织的塑料同事情没救了。

还有……

琴酒敛眉,针叶林一样的瞳孔冻结寒雪。

才注意到,这么多人,偏偏那一位……

不在呢。

[“萩原警官!诸伏警官!拖回警视厅的车子上发现了未知数目的炸弹!”

警视厅前所未有地忙碌起来。

“辛苦了,诸伏。”

暂时远离了拆弹片场,摘下防护服面具的诸伏空亮接过同事递来的水,扭了一下,发现已经被好心的同事帮忙开了封,不着声色握在手里,笑着扯开话题。

同样被同事替换下来的萩原研二把自己从厚重的防护服里暂时解脱出来,一屁股坐在诸伏空亮旁边,非常顺手把自己那瓶没开封的水递了过去,然后把诸伏空亮手上那瓶顺过来。

他的动作过于自然,诸伏空亮的神情也过于理所当然,导致其他忙碌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他们把水交换的事情。

诸伏空亮仰头灌下半瓶,一小半浇在头发上,散了散快把猫咪蒸熟的热气。

“说起来小空亮还习惯拆弹组的工作吗?”

“还行。”诸伏空亮垂眸,水珠从发尖滴落,滑过脸侧。

“小空亮知道这次送炸弹的是谁吗?”萩原研二拨了拨黏在脸颊上的半长发,歪头眨了两下湿漉漉的下垂眼,轻松地说出了什么吓人的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诸伏空亮撇了下嘴。

“因为研二酱很想知道嘛。”某个一点都没有自己比小朋友大了十岁的自觉的家伙相当自然地拖着声音撒娇。“我会保密的哦”

“为什么不猜是我呢?”诸伏空亮平静脸,疑惑。

萩原研二托着腮歪头看他,轻快道“因为不可能是小空亮啦。”

“……感觉好像是废话。”诸伏空亮嘟囔着捧着水瓶。

“才不是呢!”萩原研二夸张地抹抹薛定谔的眼泪,“小空亮都已经跟研二哥哥联盟了,结果还不信任人家。我会哭的哦”

诸伏空亮冷漠脸。

“这些天都好忙哦,等闲下来了,我们出去玩吧?”萩原研二就是有在冷场的情况下自然而然转移话题的本事。

“那你简直是在做梦。”诸伏空亮指“闲下来”这种天方夜谭。

“梦想总是要有的。”萩原研二抹了把脸,“小空亮不觉得吗?”

诸伏空亮瞥着某个毫不掩饰自己套话意图并满脸无辜加理直气壮的家伙,拒绝社交。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魔鬼,因为我们要令时光倒流,让人起死回生。”萩原研二突然压低嗓音,低音里含着一丝压迫的错觉。

“没有上帝。”诸伏空亮出乎意料地接了话茬。

“欸?所以有魔鬼吗?”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打蛇上棍。

“地狱空荡荡。”

这时候大多数人应该接沉思和感慨,不过萩原研二显然不是大多数,他下意识嘴顺了一句。

“魔鬼上天堂……小空亮,为什么这么看我”

“为什么你一个三十的人能说出这么童心未泯的话”

萩原研二:……

“是二十九啦二十九!”]

堂而皇之送入警视厅的炸弹让公安的高层集体黑了脸。

“送炸弹进去还自己拆了”柯南看着偏离剧情的魔改的画面愣住了,“事情不是闹更大了吗?”

“因为那边的组织不需要公安的系统,一旦有了大致方向,他们完全可以通过安格斯特拉和拉克的情报网自己查,所以误导也没有关系。”赤井秀一解释道,“而且他们使用的炸弹都比较简陋,更像恐怖袭击,警视厅很难判断出和连环杀人案的联系。”

而且后边如果总体走向没变,扫射东京塔的阿帕奇也有了合适借口。

诸伏空亮在作为警察的时候,确实看不出一点点百兰蒂德的感觉。

也确实是……红的发亮。

唯一能表现出百兰蒂德习惯的,大概就是不喝开过封的水了。

然后荧幕开始拉大细节,镜头聚焦在两个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帅哥身上。

为什么你们接递得那么顺手啊!

等萩原研二和诸伏空亮开始闲聊,降谷零先前被一句“共犯”吓到的魂安了下来。

萩原没有完全扯进来,真是万幸了。

不过萩原这家伙跟诸伏空亮关系应该确实不错

套话都套得浅白又理直气壮。

还是说空亮就吃直来直往的这款

他想想有话说话从不谜语人的安格斯特拉,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真是意外地特攻了。

已经被另一个自己迫害惨了的安室透右眼狂跳。

虽然萩原向来讨女孩子欢心,可是……

青年有一双漂亮灰紫色下垂眼,常会有一种多情的感觉。而当他弯起眼笑的时候,纯粹的温柔代替了那一点浮于表面的轻浮,满眼都是你的倒影,于是星河灿烂尽入眼。

说话的时候看到诸伏空亮发丝粘在脸上,伸手轻轻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比诸伏空亮高一点,于是诸伏空亮很自然地微扬起头,任年长者修长的指尖触碰眉角,蓝色的猫眼干净明亮。

刚刚从拆弹片场上下来,还有点微喘,面颊因为闷热而微微泛红,细细的薄汗附在鼻尖。

总之就是引人想入非非,不知道误触了什么青春校园纯爱剧情。

住手啊萩原!再怎么说那也是hiro的弟弟啊!

降谷零心里呐喊。

已经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铃木圆子带着满满的笑容捂着心口倒在吓了一大跳的京极真怀里。

温柔宠溺年上x傲娇猫系少年

给我磕!!!

这种情况……熟悉和不熟悉的人都沉默了,连程序都不用走,直接不约而同看向了组织的千面魔女。

“Honeytrap”贝尔摩德阴测测道,周身已经冒黑烟了。

怎么回事?这一个两个的净挑她家的崽祸害

基安蒂抱着狙击枪默默挪远。

“说得好像你没有用过一样。”安室透反唇相讥。

贝尔摩德怒极反笑“至少我没对未成年用过。”

安室透:……

绝杀!

松田阵平,降谷零,萩原研二,三个29的人,瞄准对象年龄最大19。

全、部、未、成、年、呢

一个是意外,三个呢?

鬼塚八藏默。

黑田兵卫也无语,扭头就看见老朋友怀疑人生的表情。

“不至于一批都这样吧。”鬼塚八藏拼命回想,“所以是我哪里教错了吗?”

[伊达班长:我有娜塔莉!不要迫害我的风评!]

同样未成年的高中生工藤新一:虽然但是,还是感谢萩原警官提供情报

贝尔摩德听见某句话,气场已经全黑了。

就算萩原研二说出了这句话,她也不会认为他跟组织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多半是甜言蜜语哄骗了自家宝,用她的话去套她的崽,问过监护人同意了吗!?

赫雷斯倒是饶有兴致托着下巴,转头看了一眼柳吉顺一。

满腔悲愤抒发过,连精气神都好了一些的男人刚好不经意和他的视线对上,有些生疏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一如那个被前桌用笔清脆地敲了桌子,无奈抬起头按住那只笔,眉眼弯弯的青年。

“……回去以后提醒我,让组织二十岁以下的有天赋的成员——尤其是男性——远离日本所有警察公安体系……算了,干脆先远离日本培训,成年了再调回来。”独眼里看尽全程朗姆沉默了片刻,平静地跟库拉索嘱咐。

记忆力堪比数据库的异色瞳的女人一点都没有被大材小用的感觉,正色点头称是。

朗姆:再不逃离日本,我家白菜就要被啃完了!

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斩草除根

日本公安,恐怖如斯

萩原事实上不完全知道那句上帝魔鬼的话是什么情况……怎么说呢,怪不得73第一个刀你。

写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我觉得他应该发现了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总之就是先往下写吧写下去就知道了()”

萩原,真的好可怕呢。

彩蛋是萩原研二x诸伏空亮

[小空亮,要不要跟萩原哥哥私奔]

“小哥,节哀。”

“族长,节哀。”

“闷油瓶,节哀。”

张起灵提着黑金古刀对着小满哥,迟迟没有动手。

它毕竟是吴邪的四叔。

只是从此,他和吴邪,就成了杀子仇人的关系了。

就算他们再相爱,可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横在他们中间,他们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了。

花儿爷一巴掌拍醒黑瞎子,你正常一点。

胖子闻声赶过来道,都说了让你少看些残害智商的宫斗剧。

瞎子啧啧道,这次不是宫斗剧,是黄金档苦情剧!

张海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冲着小哥舔狗道,“族长,杀亲之仇,不能忍。而且张家地方大得很,不如咱们今天就启程回去,我让下面的小张一人给你养一只鸡!”...

张海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冲着小哥舔狗道,“族长,杀亲之仇,不能忍。而且张家地方大得很,不如咱们今天就启程回去,我让下面的小张一人给你养一只鸡!”

胖子畅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原倒斗大家,百岁老人聚集地,变成现大型养鸡场。

惨不忍睹。

估计老张家的祖坟都得冒黑烟。

啧啧,瞎子靠在小花身上,疑惑不已,“明明咱们花儿爷才是富豪,怎么这种狗血剧情没发生在咱们身上,反而发生在他们这些穷光蛋身上了?”

小花笑了笑,“可能是物极必反吧。”

“他吴邪穷而已,”张海客道,“可别拽上我们张家!”

穷光蛋吴邪正忙着劝架,他一手拉开小哥,一手拉开小满哥,站在他一人一狗中间,苦口婆心,“小哥,小满哥他不是故意的。”

“小满哥,快给小哥道歉!”

小满哥死不悔改,甚至舔了舔吴邪的手,冲小哥吠了几声,意图挑衅。

胖子被这厮的胆大精神震惊到了,“哟呵,我还是第一回瞧见有人,哦不对,有狗敢挑衅咱们小哥的,不愧是你们吴家养出来的狗啊!”

瞎子早就揽着小花在一边看戏去了,他趁其他人忙着劝架,顺手就拿了吴邪珍藏的老烧酒和小花对饮,美名其曰,好戏当场,不醉何得?

小花乐得占吴邪便宜,还不忘挑事儿道,“对了吴邪,小满哥吃了几只小鸡崽儿?”

吴邪叹了口气,“好像是,全吃了?”

小满哥又叫了几声,似乎是对自己的伟大行径表示骄傲。

胖子笑出声,“小满哥,胃口不小啊。”

“瞧瞧,都瞧瞧!”张海客扶额夸张道,“我们族长都过得什么非人的生活!都被一只狗欺负了,哪里有这种事!坚决不能忍!”

吴邪咬了咬牙,“你别顶着我的脸,光说不要脸的话!”

张海客又是叹气,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泪,掐声道,“也罢,他们吴家,惯是会欺负我们张家的。”

瞎子乐出声,“阿花你看,我就说这是出好戏。”

“你们张家人不入军奥斯卡真是可惜了,”小花笑了,又转过头对瞎子恶狠狠地道,“再叫我阿花,缝了你的嘴!”

生活不易,瞎子叹气。

胖子顺势加入瞎子二人,“我说,这老烧都快见底了,吴邪平时都藏的好好的。瞎子你怎么找到的?”

黑眼镜笑了,“再厉害的徒弟,能厉害的过师傅?”

吴邪脱不开身,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三人,“便宜师傅,过两天你且看着!”

瞎子挑眉,“便宜徒弟,拭目以待!”

再者,这事儿本来他俩私下也就解决了,偏偏被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给闹大了。

吴邪想到一个主意,“不如这样,小哥,你们小张多少人,我就让王盟养多少只小鸡,然后我再养一只,都给你,行不行?”

并不在场的王盟,“……”

张海客不太明白,“为什么小张多少个,王盟就要养多少只鸡?”

吴邪看了他一眼,“这样我永远比你们小张多一只。”

小哥,“……”

张海客,“!”

瞎子又闷了一口老烧,“不愧是我徒弟,成长了啊!”

小花似乎不太高兴,“所以是你教的他欠债不还?”

瞎子一下噤声不敢言语。

胖子笑了,“花儿爷,徒弟债,师傅还了得了!”

小花开口,“妄想。”

张海客刚刚从震惊里缓回神来,“吴邪,你这个阴险狡诈的,怪不得把我们族长骗的一愣一愣的!”

被骗的一愣一愣的族长轻轻瞟了一眼张海客,黑金古刀似乎又出鞘了一分。

张海客连忙噤声。

吴邪开口,“好了,小哥,别生气了奥,你有这样不成器的家人我也很无奈,但是谁让他姓张呢?我们忍一忍。”

张海客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成器了。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本来是吴邪那个不成器的家人小满哥惹出来的,最后却是自己背锅。

隔了好久他才恍然大悟,妈的吴邪,你连绿茶这一套都学会了!

吴邪笑了笑,“小哥,我刚刚的提议怎么样?”

小哥略微有些不解,“小鸡,值钱?”

吴邪点头,“你养的当然值钱!”

小哥点了点头,不知作何考虑。

张海客正要再说些什么,就见小哥走到他身边。

他乐开了花,“怎么样,族长,是不是要跟我走?”

小哥道,“一人一只小鸡。”

张海客以为他在谈条件,笑着就答应了,嘴都合不拢地对吴邪道,“看看!族长被你养的一点志向都没有!”

没有一点志向的族长又道,“三天,送到吴山居。”

“送到吴山居干什么?”张海客不太明白,“分手费?”

吴邪忍无可忍,让小满哥冲着张海客一个劲儿地咬,“去你他娘的分手费!”

吴邪长舒一口气看着小哥,“就因为这个,你要跟他走?!”

小哥皱眉,似乎是有些委屈,“我没有。”

张海客被小满哥追的满院子跑,此刻正站在墙头上,听见这话差点从墙上摔下来,“族长,你有!”

小哥看向他,“两天,送到吴山居。”

吴邪笑了,“那是什么意思?”

“值钱,”小哥面无表情地道,“给你,聘礼。”

“噗。”瞎子惊讶地一口吐出昂贵的老烧酒,“这还是我认识的哑巴张吗?”

他站起身冲小哥道,“说好的南瞎北哑,你怎么偷偷变了卦,还学会了撩人说话?”

胖子乐了,“三押,黑爷,skr!”

小花忍无可忍。

最终小鸡崽儿们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吴山居,王盟看着满地的小鸡无可奈何,“老板!”

“老板,吴山居就算卖不出去多少货,可是好歹是个古董铺子,不需要养鸡赚钱吧,再说了,我一个人真的喂不过来!”

吴邪躺在小哥怀里,一口一个花生,滋润地很,“不然,让小哥去帮你养着?”

王盟一惊,“算了老板,我自己想办法。”

“诶等等,”吴邪又开口,“不然你送它们去给我二叔,告诉他那是小哥给我的聘礼,看他答不答应?”

王盟苦笑,“老板,我想活着。”

“或者,你去给小花,算是我还债了?”

小哥点头,“下次,我削他。”

吴邪得意地笑了。

胖子在暗处默默地看着一切,天真不再天真,人间惨剧啊!

吴邪顺手拿起枕头抄过去,“让你和瞎子那厮一起喝我的酒,快去做饭!”

胖爷叹气,“果然,欠了钱就应该躲得远远的,花儿爷就应该时时刻刻盯着你!”

说起花儿爷,他可没那个空盯着吴邪。

瞎子也没空,因为吴邪让小满哥叫了十几只狗去解家大宅里常驻去了。

黑爷每每想对小花做些什么的时候,小满哥就会带着数十只狗直直对着他们,差点没给黑爷吓萎。

没办法,谁让吴家小三爷记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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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第一视角

九月中旬的时候,小花给我发来一条消息,说他可能有事需要我帮忙,让我速来长沙。解家的大本营在北京,但小花的童年和少年是在长沙度过的,在他成年之后,我知道小花有时候会一个人回到长沙,在二月红的老宅子里住一夜,第二天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我不知道这一次他在长沙是做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小花的第二条消息已经来了。他说,路费报销。我立刻开始看票,长沙是一个特别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办完事情之后,我可以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在这里过一个国庆黄金周。唯一的问题是长沙近些年似乎成为了一个网红城市,在假期里人可能会非常多,摩肩接踵,步行街会拥挤到寸步难...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小花的第二条消息已经来了。他说,路费报销。我立刻开始看票,长沙是一个特别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办完事情之后,我可以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在这里过一个国庆黄金周。唯一的问题是长沙近些年似乎成为了一个网红城市,在假期里人可能会非常多,摩肩接踵,步行街会拥挤到寸步难行。当然小哥可以跳起来踩着路人的肩膀和头移动,但那样我们马上就会登上社会新闻。

长沙下雨非常厉害,我上一次回来还是清明的时候,回来扫墓,赶上长沙下暴雨。但这一次天气就很好,我们到达长沙的时候,外面艳阳高照。

小花的确在二月红的老宅里。这座宅子当年是官宦人家所有,1938年在大火中烧毁了,那家人倾尽财力重修了宅子,之后又因为变故把宅子贱卖了,辗转到了二月红的手里。

这宅子的庭院里有一棵很多年的枇杷树,非常的高大,奇特的是所结的果子一年甜一年酸,从来不会出错。甜的年份里,如果小花心情好,就会派人给我们送几筐枇杷,酸的年份里,如果小花心情不好,也会派人给我们送几筐枇杷。但因为我们都是白吃小花的枇杷,所以就算真的很酸我们也不敢说什么。

我心道黑瞎子一定也在这里,于是我一进去就问小花:“黑瞎子呢?”

“徒弟,师父我在这儿呢。”头顶响起黑瞎子懒洋洋的声音,“往上看,再往上,对了。”

此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枇杷树上,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钓线一直垂到我们脚下的水池里,一群锦鲤在水池中慢慢游动。

黑瞎子笑了一下,“钓两条鱼,晚上给你们加餐。”

黑瞎子身上一直有一种强大的旁若无人的气质,这使得他在做一些自认为非常正常的事情的时候,有了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变态的感觉。

我靠近小花,说:“有种说法,吃自家院子里养的锦鲤会败掉财运。”

小花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匆匆地一摆手:“你这么霉的一个人都站在我的院子里了,就算再养一池锦鲤也没什么用,他想钓就钓吧。”

黑瞎子笑出了声,我被戳中了痛脚,非常不爽,但又没有办法反驳,而且我欠小花很多钱,只好忍气吞声。

穿过庭院之后我才发现小花竟然还有别的客人,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不会发生,小花不会允许外人进这座宅子。尤其是那人看上去其实不像客人,他面对小花的时候非常的卑躬屈膝,捧着一个很精美的绸缎盒子,不住地低声对小花说着什么。

我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是七八方素章,质地非常莹润,有隐隐的宝光。我从前做拓片生意的时候,也认识了几个玩印章的朋友,见过一些好东西。这个盒子里的素章,一看都是非常贵重的。

我又去看那人的脸,发觉有点熟悉,用胳膊肘捅了胖子一下,问他见过这人没有。胖子的眼神比我毒辣,看了两眼就说:“平老六嘛,这孙子早年在北京混不下去了,跑南边来了。”

他右手在左手掌缘点了两下,“六指儿,就他。”

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好色,他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但特别喜欢找女大学生。小花的伙计抓到他是在一个大学城附近的照相馆里,他陪着自己刚泡上的小女朋友,照那种当时很风靡的最美证件照。小花把他的左手摁在桌上,用照相馆裁照片的那个工具,把他那根多余的手指给剁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作为债主,小花对我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心慈手软。欠小花的钱,我这辈子应该是很难还得起了,但平老六似乎已经把自己的债还完了,他带来的那一盒素章,是作为利息。

小花轻轻地点了下头,“我收下了。”

然后他伸手在盒子里翻拣了一下,拿起一方鸡油黄的素章,看都没看,随手丢进了水池里,然后是第二方,第三方,手起章落,连眼睛都不眨。

胖子心疼得恨不得下水去捞,这种顶级成色的东西,其价值早就远远大于同等质量的黄金了。平老六人都傻了,小花看他一眼,“你紧张什么?我刚才说我收下了,就代表你的债还完了,只不过我留着这些东西没什么用,暂时也找不到名家来刻。”

说话间他掂起最后一方素章丢了出去,却没听到噗通的落水声。那方玉石被一只纤细的鱼钩勾着飞了上去,被树上的黑瞎子一伸手就接住了。未经雕刻的素章都是四四方方囫囵个的,并且玉石致密,质量不会很轻,那么一只细小的鱼钩究竟是怎么勾住的,黑瞎子的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黑瞎子握着印章打量一眼,啧了一声,“暴殄天物啊,这块给我吧,我来刻。”

我抬起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治印呢?”

黑瞎子从树上一跃而下,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

他问小花:“想刻什么字?‘解雨臣’?”

震惊错愕交加的平老六已经被人带下去了,小花站在枇杷树的阴凉下玩手机,头都没抬,“我用不上,你随便刻吧。”

黑瞎子就笑笑,“那我刻自己的名字了。”

我心说,让黑瞎子刻他自己的名字,他可能会刻齐德龙,齐东强,齐达内,齐天大圣,齐齐整整一家人,总之不会刻他的真名,不管他刻了什么不着调的东西,这方印算是毁了。

唯一的好事是黑瞎子手里拎着的桶里面一条锦鲤也没有,今晚不用吃奇怪的加餐了,瞎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鱼没钓到,钓到了很多人民币。

九月的长沙依然非常热,胖子已经扑进房间里吹空调了,闷油瓶站在我身后,目光平静地看这座老宅,不知道他当年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我问小花,这次叫我们来是需要解决什么事情,小花没说话,把我让进屋。我发觉他确实是有些疲惫,其实这些年小花似乎也有了抽身的意思,但他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是,小花的背后,有很多张嘴指望着他吃饭,他身上责任比所有人都要重。还有很多东西,在平时能够成为助力的东西,当他想要抽身时,那些东西都会变成阻力。把小花的日子给我过一个月两个月可能都还可以,过十年二十年,我一定会受不了。

而且小花在外面的时候,状态永远非常的饱满,像超人一样,我见过很多次,他在极度疲惫的时候和衣躺半个小时,起来就可以神采奕奕。

小花看着我,笑了一下,“我想让你见一个人,看到他之后,你不要太惊讶。”

胖子来劲了:“什么人啊?就算你现在拉出来一个活的西王母,胖爷我心跳可能都不会超过100,当然你要是拉出来一个半裸美女给咱跳脱衣舞——”

我没让胖子把话说完,伸手把他嘴捂上了,因为接下来的话非常不适合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来听。同时,我发现自己的嘴张开了,我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惊讶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能够让我惊讶的人或事已经非常的少,但是我眼前的这个小孩,他给我的感觉太复杂了,我好像很早之前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我缓缓地看向小花,小花冲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眼前的小孩为什么会给我那种异样的感觉,因为他所有的轮廓,包括神态,非常像年幼的小花,像我记忆中的那个青梅竹马的童年玩伴。

与此同时这小孩还戴着一副儿童墨镜,他站在小花的腿边,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胖子依然被我捂着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黑瞎子那边看,而我身旁的闷油瓶,脸上则出现了一种专注但又有些疑惑的表情。

我克制不住地瞟了一眼小花的肚子,“你生的?”

小花看过来的那个眼神让我觉得,我欠他的钱在一瞬间翻了三成的利息。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问话方式,“小花,这是……你的私生子?”

小花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胖子已经凑到那小孩身边了:“这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的小花儿爷啊!”

他伸手去摘那小孩的墨镜,闷油瓶立刻说:“不要碰他的眼睛。”

胖子伸出去的手一瞬间就停住了,说:“小哥你别吓我啊,我这还没碰到呢。”

小花则叹了口气,这一瞬间他显得非常温柔,说:“没关系的。”然后伸手把孩子的墨镜摘了。

看到那小孩眼睛的一瞬间,我,胖子,甚至包括小哥,我们三个人都同时看向了黑瞎子。

黑瞎子似笑非笑地说:“我就知道,这个便宜爹我是当定了。”

如果说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黑瞎子摘下眼镜来的样子,但我们在多少了解过之后,都会有一个自己心里的判断,那么这个小孩的眼睛,就是把黑瞎子的眼睛给具象化了。甚至可以说,黑瞎子的眼睛如果继续恶化下去的话,就会变成这个孩子那样。

胖子伸手在那小孩的眼前晃了晃,“这是几啊?看得见吗?你的眼睛可以见光吗?”

小孩特别酷地把墨镜又戴上了,一开口,蹦出来一串日语。

“我操,叽里咕噜的这还是个小鬼子!你俩老实交代,胖爷我不会搞歧视的,”胖子转向黑瞎子和小花,“你俩到底谁有倭人血统?”

小花懒得理胖子,跟那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孩说:“讲中文。”

小孩就用中文又说了一遍:“我叫漆淼淼,我可以看得见。”

这时候不仅是胖子,我自己的认知也几乎到了一种极限,这个小孩长得太像小花了,说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眼睛,这是最匪夷所思的一点。

小花的表情非常的古怪,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说:“这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堂姐的孩子。我堂姐十几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再得到她的消息,就是有人替她把淼淼送过来了。他姓漆,三点水的漆,三水淼。”

胖子嘀咕了一声:“这名字起的,晚上得尿不少床吧。”

漆淼淼说:“你才尿床,你全家都尿床。”

外甥像舅,要这么说的话,也能解释得通,起码这比小花能生孩子所带来的的冲击小多了。我又看了黑瞎子一眼,被他敏锐地发现了。他就笑笑:“怎么着?你觉得我当年拐骗未成年少女离家又始乱终弃不成?”

我立刻站到小哥的右边,躲开黑瞎子的脑瓜崩射程,就听到小花又说:“送他来我这的人,我已经查过了,但没得到什么线索,只知道我堂姐确实已经去世了,生前给了那人一笔钱,带这孩子来见我。至于淼淼的生父,一概不知道。”

我有点知道小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毕竟我们俩的思路有时候挺相近的,我问道:“所以你找我们来,是让我们玩小蝌蚪找爸爸的游戏吗?”

小花伸手按住了额角,微微低头,笑了一下,这个动作被他做得很好看,小花跟我不一样,一直到现在,他看起来都非常的年轻,跟我当初在新月饭店里见到的那个穿粉衬衫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其实美丽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或者说,太过于美丽的人或事物会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脆弱,但小花,几乎可以说,他是我所有认识的人里面,最坚强的一个。

我其实是猜到了小花真正想说的是什么,才故意那么说来活跃气氛的。

“根据我堂姐生前留下的信息来看,淼淼的眼睛是被他的生父治好的,但是淼淼自己完全没有记忆了。”小花的语气很沉着,“我确实是要找到那个男人。”

当晚小花做东请我们吃饭,其实我们这群人对那种高规格的山珍海味并不是特别喜欢,但是去那种很市井的大排档,撸串,喝啤酒,整个人反倒很舒服。

第二天,我醒得非常早,夜里应该是下过雨,整个庭院里的地面都很潮湿,我看着池塘里的锦鲤发了一会呆,发现黑瞎子一直坐在树后面。

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他支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治印的工具一字排开。黑瞎子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柄刻刀,正端详着手里的那块石头。

虽然是清晨,但树下的光线其实是不够完成治印这种工作的,但这对于黑瞎子来说就不是一个问题。在越暗的地方他看得就越清楚。

黑瞎子对我凑过来的动作完全没反应,我向他讨那方鸡血石素章看了看。这石头色入地张,血质深沉,一拿到手里就有一种温润生凉的感觉。我对这种石头多少有点了解,像这种颜色凝而不散又无比细腻的品质,是珍品中的珍品,受刀不崩。

我把素章在手里过了一下,又还给了黑瞎子,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刻刀转着玩,锋利的银光在他指间绽放开,看得我有点胆寒。

当年黑瞎子给我特训的时候,教过我用刀,最基础的一点,就是让我在任何需要使用刀的场合,都必须用这把刀来进行。这样练到最后,再拿着这把刀,做任何的事情,都不会有它会割伤自己的恐惧。

但像黑瞎子这样,已经不是在用刀子,而是在玩刀子,以我的资质,这辈子估计也练不成了。

他一直看着那方素章,可能是在构思,我知道治印的时候,首先是要制作字模的,这个过程中可能会经过反复的修改,然后拓到石面上,再根据字模来下刀。可是黑瞎子却做了一件让我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竟然完全没有做字模的意思,径直在印章平滑的底面上刻了一刀。

而且他下刀的样子非常的行云流水,好像就是随手刻的,而且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刻坏,眨眼之间就刻出了好几段很短的线条。我在一旁看着这几条短线,心道黑瞎子这到底是在刻他娘的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像个二维码。以后他再出去接活,拿着印章哈口气往人家手上一戳,让扫码付款,过一会手机就响了: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

我被自己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弄得有点想笑,继续看下去。黑瞎子很快又刻了两笔,这下我就看出来了,这是齐这个字的小篆体。

我顿时有些惭愧,当年我是做拓片生意的,竟然连齐字都没认出来。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因为黑瞎子根本没有按照齐这个字正常的书写笔画来刻,他是从字的中间部分开始刻的。

可能是因为一开始在格尔木的疗养院里,黑瞎子给我的印象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在我看他做治印这么风雅的事情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虽然我多少听说过黑瞎子的出身和早年的经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活过两个时代的人,不能太简单地去理解他。

我注意到印章上,齐字均匀地占据了四分之一的面积,顿时有种兴奋的感觉。听说黑瞎子的真名是四个字,不知道他会不会突发奇想,这次真的刻自己的本名。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下一个字是什么。黑瞎子连头都没抬:“再往下的内容,观看是要收费的。”

我立刻把脖子缩回来,在心里大骂黑瞎子。

不多时其他人也都醒了,只有小花还没起来。睡懒觉对于小花来说并不多见,我知道小花很多时候依赖安眠药才能入睡,而他在外面劳心劳力的程度不是我们几个人能比的,因此我也没有去叫他。

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才发觉能安安稳稳睡着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胖子打发闷油瓶去外面买早饭,长沙粉面很有名气,胖子立即开始点菜,还有糖油粑粑和炸饺子一类的食物。我有点怀疑闷油瓶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别到时候走丢了我们还得找他。

没想到闷油瓶很快就回来了,拎着好几人份的早饭,让我刮目相看。黑瞎子已经把印章和治印的一套工具收起来了,我们就在那张小桌子上,准备吃早饭。

漆淼淼也醒了,正在池塘边跟胖子下五子棋,胖子这个人看着很粗,实际上很会跟小孩相处,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

而到了这个时候,小花竟然还没有起来。我沿着二楼的廊台走到小花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我就把门推开了。

一踏进这间屋子,我立刻发觉这里面和外面的温度湿度都完全不同,然后我明白了这种差异的原因。这是一个收集着二月红所有遗物的房间。墙上挂着很多套华美异常的戏服,上面的金线和明珠都是真家伙,绣工极其的精致,玻璃柜里从上到下摆放着璀璨华丽的头面。

我突然想到,这么多年,小花有时会回到长沙,就是在这间屋子里睡一觉,睡醒了,第二天去面对那些步步紧逼的豺狼虎豹,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里间的门打开,小花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额头上挂了一层汗,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小花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刚才他在练功。我看了一眼,门边立着一排长短不一的棍子,看不出材质。在四姑娘山的山洞里,小花就是用这种棍子,轻盈地从洞壁上翻过去,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这都是从小苦练出来的,讲究童子功,半路出家的人,除非身体天赋异常的好,否则很难达到。

吃过早饭之后,小花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快递,拆开之后,里面是两幅经变图。第一幅尺寸很小,很明显是从某一幅经变图上裁下来的,上面绘有许多护法神。而第二幅,则是完整的经变图,极其的华美庄严。一看之下,我是非常震撼的,闷油瓶伸出手,手指从经变图上缓慢地划过,就道:“是真的。”

听到闷油瓶这么说,坐实了我心里的判断,这两幅经变图的规制、风格,很明显是从敦煌的某座洞窟中揭下来的。我知道小花非常有钱,但是摆在我们眼前的这两幅经变图,已经不能用货币来衡量,是那种进入国宝行列的,真正的无价的东西。

胖子显得非常亢奋:“大花,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渠道!”

小花看起来也非常惊讶:“这不是我的。”

快递的外包装上,寄件人那里很明显是一个假名,寄件地址则有点意思,是长沙周边一座香火鼎盛的佛寺。小花轻轻地皱了一下眉,那边胖子已经凑近了去看经变图中央的佛陀,问:“他这手里拿的什么东西?黑不拉几的,跟个碗似的,如来佛祖也要饭啊?怎么这极乐世界连饭也吃不饱。”

我立刻拍了胖子一下,不让他继续造口业,说:“这不是如来,是药师佛,他左手托的是一个药钵,右手结施无畏印,这是很经典的药师佛的形象。”

药师佛又叫药师琉璃光如来,佛教里有九横死的说法,就是九种非正常的死亡方式。药师佛看到了众生苦难,发十二大愿,来救济九横死,使一切众生病苦皆除,得到安乐。药师佛传到日本之后发扬光大,日本奈良有名的药师寺,里面供奉的就是药师佛。

图上所绘的药师佛说法的背景就是净土世界,最上方有很多乐器漂浮在空中,不鼓而自鸣,下方的画面则是亭台楼阁,里面有不计其数的珍禽,诸菩萨在宝地上行走,手里托着雕花的器皿,里面还有盛开的花卉,以及点灯、树幡等供养的画面。

最中央的药师佛,头顶放出六道金光,我后来查过,这六道金光代表的是药师佛所发的第一大愿:自身光明炽然,照耀无量无数无边世界。而在玄奘的记载里,药师佛国以琉璃为地,金绳界道,城阙宫阁轩窗罗网皆七宝成,亦如西方极乐世界,功德庄严,等无差别。

这一幅药师佛经变图极度的华美,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我忍不住又凑近一些,忽然听到闷油瓶很轻地“嗯”了一声。我心道小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转头去看他。

闷油瓶指着经变图中在栏杆上起舞的珍禽,道:“人面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仔细看了一眼,头皮瞬间炸了一下,我当年因为这种人面鸟吃了不少的苦头,在我们的数次行动中,这东西的雕像、壁画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可以说是阴魂不散。胖子真是个乌鸦嘴,昨天还拿西王母来开玩笑,今天西王母的人面鸟就追过来了。

当年云顶天宫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去查过这种人面鸟,在佛经里面,这种鸟叫迦陵频伽,又叫妙音鸟,紧那罗作为天龙八部中的歌神,声音都比不上迦陵频伽的美妙。我当时拼命回忆跟胖子挤在那条石缝里,被人面鸟围攻的时候,这玩意儿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大脑一片空白,可能在那种极限的情况下,脑子里只有保命这么一件事了。

黑瞎子背着手,慢慢地说:“你们觉不觉得,这画看久了,感觉有点奇怪。”

我又重新去看这幅药师佛经变图,不知道是人面鸟带来的冲击,还是黑瞎子的话带来的心理暗示,越看越觉得画面之中有种诡美的感觉,像是能够吞噬人的心神。

“比起人面鸟来说,这一幅可能更加奇怪。”小花看了我们一眼,把手机递了过来。

在我们研究那幅药师佛经变图的时候,小花用手机把另一幅局部图拍了下来,发给了一个在这方面造诣很深的朋友。他一看就笑了,反问小花,怎么拿个仿制品来寻他的开心。小花就问,怎么看出来这是假的。

那位朋友说,就是从他手下随便找一个研究生过来,也能一眼判断出这是假的。主体的绘制风格仿的是盛唐时期,绘制内容则是弥勒经变中的诸神护法。严格来说,净土世界歌舞升平,是不需要诸神守护的,但弥勒经变中一般都有天龙八部等诸神护法。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们手中的这幅画里,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护法。

他用红圈把这个不应该存在的护法圈出来了。这个护法隐藏在所有护法的最后面,无论是轮廓还是颜色,都显得非常的模糊。

那人继续说,这个护法叫做鬼子母,特征是面目狰狞,怀抱一个婴儿。鬼子母本来是佛教造像中的常见题材,但是弥勒经典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鬼子母。

经变是佛教美术史中的一个专有名词,经指佛经,变是变相或者变现的意思,经变图就是把佛经形象化,用图画的形式来阐明佛经里的内容。

那么,一个不曾出现在弥勒经典中的护法,为什么会出现在弥勒经变图之中呢?这就相当于在火星上发现了一块月球岩石。

闷油瓶是不会跟我们开玩笑的,他说这东西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

气氛陡然凝重起来,胖子开口就说:“会不会是这样,画这幅画的画师,觉得这缺一块儿也不怎么好看,或者他比较恶趣味,在这添了一个鬼子母。”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唐朝皇室尊崇佛教,敦煌许多洞窟的修建都来自于天子意志,耗资巨大,直接跟皇帝负责,画师也不会是普通人,他一定不敢。”

我慢慢地说:“抛开这两幅经变图的蹊跷,我觉得它们有另一重意思在。你们看,药师佛可以除去众生病苦,我刚才查了一下,九横死的第一横死就是患有病痛无药可医而死,而药师佛发愿要清除九横死,这么说吧,这是个治病救人的佛。这个鬼子母,就更明显了……”

小花接过我的话:“抱着婴孩的鬼母,指的是我的堂姐和淼淼。”

这下情况就很明显了,一定有一个人,知道黑瞎子眼睛的情况,也知道漆淼淼的事情,他在下钩子给我们。

小花的样子反而轻松不少,我能够理解他,比起毫无头绪和信息的死胡同,只要有信息,就算前面是个陷阱,起码我们也知道了该往哪个方向走。

小花立刻安排伙计去查今早那个快递员,看看他有没有在其中做手脚。消息回来得很快,快递员一切正常,我们的目光就落到那个寄件地址上。一个佛寺。

看起来,那个给我们下钩子的人,很希望我们能够去到那个佛寺。

事不宜迟,我们准备下午就去那座寺里探探虚实。为了安全,小花把漆淼淼留在家里,让人照看着。

出发之前,胖子反复念叨了几遍那座寺的名字,突然哎了一声,说他年轻那会儿当兵的时候,有个湖南籍的战友,后来不知道怎么大彻大悟了,就在这座寺里出的家。

小花本来已经拉开车门,听到胖子的话,回手把车门关上了,像是在思考什么。

胖子大咧咧地说:“大花,你别担心,我那战友非常靠谱的一个人,跟我关系也相当好,有熟人好办事,这事儿就包你胖爷身上了。”

我说:“胖子,我怎么觉得这事那么不靠谱呢,跟你能尿到一个壶里的,出家了也是花和尚吧。”

胖子非常不服气:“天真,你这就不客观了,你看,你也能跟我尿一个壶里,那你是什么?”

我跟胖子斗了两句嘴,小花已经做了决定,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全部的人都去寺里,如果有什么事会很被动。而且,我刚刚想到了别的事情,必须要查一查。”

我则向小花询问了那个送淼淼到他这里来的人,虽然小花已经查过了,但我总觉得他会是一个突破口。因为小花的堂姐临终前是把淼淼托付给了他。能让一个濒临死亡的女人,把自己的孩子托付出去的人,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会特别简单。

解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解家的女儿能够在十几岁的时候就逃离出去,且这么多年没有一丝一毫的暴露,小花的堂姐一定是一个手段很猛的强人。

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我,有时候比起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人才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而一旦突破,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花把那个人的地址发到了我的手机上,至于他自己,我问过之后,小花摇了摇头,像是没有太大把握地说,他先去尝试,有结果的话再告诉我。

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出发了,黑瞎子开车,我带着淼淼一起去找那个人。淼淼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依然抱着一丝希望,他能在见到那个人之后想起什么来。说起来他也不是我带在身边的第一个失忆的人了,不知道我这是什么运气。

按着小花给的地址,我们到了才发现,那是湖南省博物馆,而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是湖南省博的一个保安,同时得知,他已经两天没有来上班了。我给另一位保安塞了两包烟,他告诉了我们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也无法接通。

线索在这里断掉,打小花的手机,他也不接,可能很忙。只有黑瞎子态度非常轻描淡写,我们都在为他的眼睛而奔走,他倒是对自己的事情毫不在意,仿佛眼睛最终能不能治好并不重要。

“我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为了全瞎之后的生活做准备,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不是一瞬间失明的,我的视力是一点一点失去的,这给了我一个适应的过程。”黑瞎子笑笑,“如果一件事情你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不如趁早调整心态,跟它共生。”

但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我们就会为了这个可能性而去努力。我们五个人,不管是谁面对这种结果,其他人都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帮助他。我不想用一些很肉麻的词汇来形容我们,很多东西是不需要言明的。

黑瞎子说:“来都来了,我带你见见我的老情人吧。”

我猛地扭头看他,脱口而出:“你不要害我!”为了黑瞎子的事出钱出力是一回事,为了黑瞎子得罪小花是另一件事。其实想也知道,黑瞎子在之前的感情经历不可能一片空白,但是我今天如果真的陪他见了老情人,那我不知道晚上回去的时候该怎么面对小花,这种事情上我一定是站在小花那边的。

黑瞎子没料到我反应这么大,又笑了一下,“你以前肯定也见过的。”

排队过程中黑瞎子甚至掏出了刻刀,开始刻他那方印章。治印的时候通常需要特制的工作台来固定章体,保持稳定。黑瞎子完全不需要,他的手就是最稳定的工作台。

进入省博之后,黑瞎子熟门熟路带着我们,径直往一个展厅走。我一看他目标这么明确,心道不好,看来他来会过这个老情人很多次,已经跟串自己家门一样熟悉了。

不过当我见到那个所谓的老情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

黑瞎子说的老情人就躺在我们脚下,一个特质的玻璃展台里,上面围着一群人,都在低头看她。

黑瞎子的老情人叫辛追夫人,是马王堆汉墓出土的一具极其罕见的不腐尸。国外发现的一些不腐尸体都是干尸,辛追夫人是湿尸,发掘出来的时候,她的皮肤都是润泽的,身体组织具有弹性,还有部分关节可以活动。

马王堆汉墓的发现震惊世界,辛追夫人的名气也非常的大,网上有很多人神神道道地说,不能看辛追夫人的眼睛,都是瞎说。辛追夫人在我们眼里简直无比温柔,说这种话的人应该给他们组织一个倒斗一日游,亲眼见过粽子起尸之后,如果没崩溃的话,他们全都得回来给辛追夫人道歉。

怪不得黑瞎子说我以前也见过,小时候跟着爷爷回来扫墓,也来过省博。马王堆汉墓出土了大量的漆器,简牍以及帛画,以及那件举世闻名的素纱襌衣。

我从前一直怀疑,会不会有九门的人参与发掘了马王堆汉墓,毕竟很多人通过洗白进入了文物系统工作。爷爷否定了我的想法,那时候十年浩劫尚未过去,九门的人都非常低调,而且那个年代考古队的人要求身家清白,他们这些人有老底子在,是进不去的。

而且马王堆的发掘规格很高,当时有一个军区医院修建地下室,施工中经常遇到塌方和可燃气体溢出的情况,湖南省博的专家立刻意识到,这下面有一座古代墓葬。因此马王堆属于抢救性发掘,立项之后由国务院批准,还来了很多北京的专家。

后来我才知道,爷爷骗了我,或者说这不是纯粹的欺骗,爷爷只是选择性地告诉了我一些事,又隐瞒了另一些事。当时九门的精锐力量,全部陷在那一起史上最大盗墓活动之中了。

闲话休提,在我的询问之下,我才得知,发掘马王堆的考古队之中,虽然没有九门的人,却有一个同样也不清白的人存在,那个人就是黑瞎子。

关于黑瞎子,三叔当年的说法是,他是在千禧年前后才回的国,是长沙地头上一个硬茬子。我并不知道早在七十年代,他已经回来过了。想想也能得到答案,黑瞎子完全可以伪装成早年出国的华侨后人,这个身份可以给他带来很多便利。

黑瞎子不仅参与了马王堆的抢救性发掘,甚至参与了辛追夫人开棺的现场。

四层华贵的漆棺之中,在价值连城的陪葬品簇拥之下,辛追夫人泡在一种无色透明的棺液之中,立即被运往医学院进行防腐处理。

听到棺液这两个字,我立刻想起了雷城,我们说现代的科学技术已经完全可以从一个很高的地方去俯视古代,但古代的一些技术,即使用现在的科学来解释,也没有定论。这些年的经历告诉我,一定不能小看古人。

这种感觉实在非常奇妙,当年参与过辛追夫人开棺的黑瞎子现在站在我身边,我们共同低头看下去,下面的辛追夫人躺在明亮的玻璃展台里。

大腿处忽然被碰了一下,我低头,漆淼淼可怜巴巴地说:“我看不见。”

辛追夫人的尸体看上去还是有一些可怖的,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让漆淼淼这么大的小孩看到。在我犹豫的时候,黑瞎子已经一把将漆淼淼提了起来,夹在胳膊底下,头朝下地对着辛追夫人的玻璃展台。

我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是怕如果这小崽子被吓到了,等下哭起来怎么办,我和黑瞎子很明显都不是能哄孩子的人。黑瞎子非常的淡定:“解家的小孩,他不会怕的。”

漆淼淼倒确实没有害怕,他看着辛追夫人的尸体,忽然轻声叫了一句:“妈妈。”

我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层玻璃非常明亮,差不多可以当镜子用了,倒映着一圈游客的人头。难道说小花的堂姐没有死,现在就站在这一圈游客里看着我们?

我立刻环顾四周,希望看到一个跟小花面容相似的女人。而黑瞎子的动作比我快得多,或者说因为他们两个有着相似问题的眼睛,他能够看到漆淼淼眼中的东西,而我是看不见的。

在那一瞬间,黑瞎子的目光已经锁定到了一个人身上。漆淼淼看的不是辛追夫人,而是一个玻璃所映出的一个女孩手里的镜子。那个女孩在对着灯光补口红,而她的镜子里能够清晰地映出另一个正在自拍的大姐,她因为误操作,点开了相册。那是一张照片,漆淼淼是对着那张照片叫妈妈。

所有这些都是后来黑瞎子跟我描述的,以我的眼力,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么曲折细小的事物。

黑瞎子胳膊底下夹着漆淼淼,立刻开始移动,他的速度非常的快,我在后面跟着,几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二叔说得对,现在的我确实已经不适合下斗了。

最后我们停在了另一个展厅里,这里停放着辛追夫人的四层套棺。四具棺材从大到小依次摆放,外层是黑漆素棺,第二层是黑地彩绘棺,第三层是朱地彩绘棺,最小的那个漆棺上贴满了用羽毛装饰的贴花锦。

黑瞎子带着漆淼淼从四具棺材前依次走过,走到第三个朱地彩绘棺前面时,漆淼淼不动了,然后声音很轻地说了一串日语。

我蹲下来,问他:“妈妈睡在一个这样的东西里面,对吗?”

漆淼淼点点头,我长出了一口气,有了这句话,我们就算不虚此行。

我们返回老宅的路上,漆淼淼一直很安静地坐着,黑瞎子则一边开车一边吹着口哨,吹成了一支曲子,我也听不出来他吹的什么。开过一个红绿灯之后,黑瞎子忽然踩了一脚刹车,我们后面的车被逼得一个急停,长沙司机脾气很火爆,立刻放下车窗破口大骂。

我问黑瞎子:“怎么了?”

黑瞎子摇摇头,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说:“你来开。”

我以为黑瞎子想到了什么,忽然走神才踩了刹车,没多想,主要也是被黑瞎子特训的时候习惯了,但凡他开口有什么指令,我像狗一样飞奔着就出去了。快开到二月红老宅门口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心里的感受顿时非常复杂,试探着问道:“刚刚你,眼睛不舒服?”

黑瞎子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做师父的使唤自己徒弟还要理由?”他推开车门下车,溜达着进了老宅。

晚饭是我做的,漆淼淼非常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吃多少,黑瞎子没有出来吃饭,我叫了两次,他不理我,我也就不管他了。

之后凑合把漆淼淼哄睡了,我回到院子里,给池塘里的锦鲤撒鱼食,撒完了感觉非常不爽,怎么我来了小花这里我还变成了老妈子,等他回来我要问他开工资。

胖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废话之后,又说:“天真,你放心,小哥在我旁边坐着呢,没丢,我得……我得撒个尿去。”

大意就是胖子在小花这里见到平老六之后,心思活泛了一下,平老六这个人色大胆小,虽然不讲义气,但是该怂的时候知道怂,拿捏好了是个可以做几笔买卖的人。平老六以前得罪了小花,才不敢在地头上露面,这次债还完了,肯定没那么快离开长沙,胖子让我把这个人找出来,建立一下关系。

我暗骂胖子财迷,还是把这事应了下来,并通过我三叔留下的一些老关系,去联络一下平老六,在此揭过不表。

本来以为来到长沙会热热闹闹的,结果五个人三个都不在,没什么娱乐活动,我睡得很早,不到五点的时候就醒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我实在睡不着了,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走到院子里。夜里肯定下了很大的雨,廊下有了积水,很多枇杷叶子被雨水打落,掉进池塘里。

我发现廊台外面避雨的檐下坐着一个人,姿势有些诡异,用光晃了一下,是黑瞎子。他对我的骚扰完全没反应,看样子是在刻印章。我当时觉得很无语,不知道这人是没睡还是跟我一样醒得早,刻个章什么时候不能刻,非要做出这么神经病的行为,弄出了一种恐怖片的氛围。

后来我想起秀秀不经意带过的一句对黑瞎子的评价。神经病也是人,大套路还是人的套路。

当时秀秀的意思是让我被黑瞎子打到满头包之前,先半夜苦练到自己满头包,黑瞎子看我这个德行,说不定一心软对我好点。这话也可以这么解释,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马上就看不见了,这件事他自己早就已经接受了,但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很难接受,他想给这个人留下一件东西。这个时候他不会在意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

第二天我们带着淼淼到了北京,黑瞎子说,淼淼能在那个环境下一眼看到这具朱地彩绘棺,那是一种非常明确的记认。淼淼的年纪虽然很小,但是眼睛恶化的程度很深,据黑瞎子自己推测,等他继续恶化下去,快要失明的时候,可能也会产生这样的能力。眼睛可以像照相机一样,短暂地保留自己看到的东西,一切细节都分毫毕现。

即使小花堂姐的棺材跟这具棺材细节不太一样,但朱红色的漆棺,这么显眼的东西,制作难度也是很大的,只要出现过,不可能毫无痕迹。

我们来到琉璃厂,黑瞎子带着我进了一个铺子,里面的掌柜看到黑瞎子,让伙计下了门板,停止营业,把我们让到了后院,一位须发皆白,老得似乎都要皱成一节树根的老人,在等着我们。(这里要涉及到一个做漆器的世家,为了避免叙述啰嗦,我在这里简单说一下,这位老人姓洪,他父亲曾是清宫里的漆器匠人。冯玉祥把溥仪赶出宫的时候,这帮人捎带着全部给轰出来了,他靠着自己的手艺和积蓄,盘了铺面一直做到了现在。)

洪老对着黑瞎子,行了一个我都没见过的大礼,不知道是什么礼数。黑瞎子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这一套了。”他把拍摄的朱地彩绘棺递过去,洪老看了一眼,开口了,他说话挺费劲的,好多地方我都听不明白。

那个掌柜的执着笔,把能做出这种漆棺的人挨个写了下来,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叫漆同。

这个姓氏非常的少见,我跟黑瞎子对视一眼,黑瞎子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我却已经开始想,不会这么容易吧?这种感觉好像考试的时候全程没学,考前那一晚挑灯夜战,看了几道大题,第二天考场上全都出现了。

黑瞎子点了点这个名字,洪老又开始了他的叙述,依然是那种缓慢又古怪的气音,我仔细听也只能懂个七八成,大概记在这里。

这个漆同是一个日本人,本姓三井,在日本的时候就是学美术的,在故宫博物院里见到了一只永乐年间的剔红漆牡丹纹盘,一见之下,几乎失魂落魄,不知道怎么找来洪老这里,一定要学习这种工艺。

洪老非常痛恨日本人,坚决不肯教,但是这个三井,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死缠烂打,一定要学,中间因为签证到期不肯走,差点被遣返,回到日本之后马上又回来了。

为了学剔红这种技术,三井可以不再做日本人,他说美是没有国界的,他可以变成一个没有国家的人,终生不再返回日本。为表决心,他改掉了自己的姓氏,就姓漆,改名叫做漆同。

为了让洪老收下他做徒弟,漆同做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自己砍掉了左脚的五根脚趾,以此作为此生不再返回日本的证明,终生不再踏上故土。洪老大为震动,收下了他。

其实听到这里,我觉得洪老和这个漆同都有点毛病,但是别人也不是我,我也做过一些在别人看来疯狂无比的事情,达到目的,和为了达到目的所付出的代价,每个人衡量的标准不一样。

漆同的天赋非常之高,很快成为洪老的徒弟中最出色的一个。而他最喜爱的,也是学习漆器制作的初衷,就是剔红。这种工艺也叫雕漆,在胎体上一层层地髹涂调好颜色的大漆,堆叠到适当的厚度时,用刀在漆上做雕刻。

洪老向我们展示了一件漆同当年学艺时的作品,通体朱红的盒子上,层层叠叠雕满了华贵的牡丹,其怒放的盛景几欲冲进人的眼眶。

我按捺住自己的心情,问洪老,这漆同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生孩子。一直在旁伺候的掌柜说,此人是娶了妻,许多年里没有生育,后来有一年夏天,夫妻二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旅游回来,大概是在当地的寺庙里诚心祷告,被菩萨听见了,回来之后,漆同妻子的肚子就一天天大起来。

那掌柜说到后面,神情似乎有些为难,说:“孩子刚生下的时候,我还去看过的,那个孩子,有点古怪。”

漆淼淼就坐在我的怀里,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好像根本不知道,现在在说的那个小孩就是他。

“怎么个古怪?”

掌柜又说:“听说那孩子生下来就不会哭的,满月的时候我去看过,那孩子的眼睛……似乎会变色,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你,颜色就变了……到现在总有四五岁了。”

我立刻追问:“这个漆同现在在哪里?”

掌柜的跟洪老对视一眼,说:“他已经死了。”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甚至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了一点点希望之后,让你看着它是怎么熄灭的。

我觉得一团东西堵在了胸口,我缓缓看向黑瞎子,甚至有点害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黑瞎子竟然还笑了一下。

为了叙述完整,漆同夫妻的事情我也会记录在这里,起码在漆淼淼长大之后,让他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并没有抛弃他,相反,他们为了挽救他,作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漆淼淼不到两个月大的时候,眼睛的问题已经很明显了,漆同和小花的堂姐(这里为了叙述方便,就叫她堂姐,反正我和小花有亲戚关系,叫一叫也没关系)带着漆淼淼去了很多医院,甚至见过很多邪门的人,最终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带着淼淼离开了。

离开之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了,但一个月之前,漆同寄来了一封信,内容是说,自己跟妻子都身染重病,大概命不久长,想到洪老,师徒情谊让他写下了这封信,以免洪老挂念这不肖徒弟,再也没了音讯。

洪老找出了那封信,交到了黑瞎子的手上,借着光,我看到信封上的地址,还是长沙。

走出琉璃厂之后,我无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这是一个惯性的动作,我是在找烟。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黑瞎子已经点了一根,我问他要烟。

黑瞎子咬着烟笑:“要是哑巴在这儿,你也敢说这句话,我就给你一根。”

我一瞬间理解了黑瞎子的意思,漆同一周前已经死了,按他信上所说,他跟堂姐都身染重病,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治好淼淼的眼睛所付出的代价。漆同给自己的师父留了遗信和遗物,却只字未提淼淼,应该是和堂姐共同做了决定,把淼淼托付给了小花。

堂姐不会不跟小花说明所有的情况,那个消失的省博保安,从寺庙里寄来的经变图,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件事的背后有一个人,或者说,有一股势力,在驱赶我们,让胖子和小哥去了江西,我和黑瞎子来了北京,小花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又打给小花,那边响起轻轻的忙音。我听到黑瞎子很模糊地说了一句:“吴邪,别告诉他。”

我和黑瞎子没有返回二月红的老宅,直接按照漆同信上的地址找了过去。门锁着,但是对黑瞎子和我来说,想要进去并不难。

房间打扫得非常干净,看得出曾经的生活气息很浓,按照警察给洪老的说法,漆同是在卧室的床上服药自杀的。

我们还没找到堂姐的朱漆棺材,在长沙市周边想要无声无息地土葬一个人基本上不可能,我希望漆同能够留下一些线索,起码让我们知道堂姐葬在何处,对于淼淼来说,这也是一个交代。

淼淼对这个家有一些记忆,他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我和黑瞎子到处走动,查找可能的线索。

漆同书房里放着非常多的书,这个人如果没有死,我跟他可能会有一些共同语言。这些书作为遗物,应该都留给了洪老,在我们说明了淼淼的身世之后,洪老便将这所有的东西转赠给了淼淼。

我坐在书桌前,习惯性地翻看了一下桌上的东西,然后从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日记。这本日记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写的,我急于知道在漆同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因此翻到最后十几页的地方开始看。

给淼淼治好眼睛的是一种非常阴森甚至邪恶的法子,是漆同在赣南深山中一座土地祠里得到的,但漆同和堂姐在知道这种办法之后,丝毫没有犹豫。简单来说,想要治好淼淼的眼睛,他们夫妻两个人就要有一个人完全地把所有的生命力献祭出去,另一个人完成替换血肉的过程。

这部分漆同写得很潦草,但当我继续看下去的时候,极度的震惊和恶心让我开始冒汗。漆同用剔红的手段雕了一整只漆盒,用于调漆的液体是他们想方设法得到的,辛追夫人墓中的棺液,那种无色透明的棺液在开棺迅速变成深红色。漆同每剔一刀,作为牺牲的堂姐,身上就会出现同样的一刀,深度,走势,都一模一样。

在完成这一切之后,漆同带着妻子的手书和照片找到了一个男人,妻子是一个大家族里逃出来的女孩,原本的姓氏是解,那个男人则是她的堂弟。很多年过去了,这个堂弟成为了解家的当家,把孩子交给他,是稳妥的。

漆同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妻子的堂弟,包括那种邪恶的办法,然后,他一个人回到了家,吞下了药片,躺在妻子的身边,等待自己的死亡。

当我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心跳像撞槌一样,我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感官。把我的神志叫回来的是一声巨响,我拿着漆同的日记本,走向声音的来处。卧室之中,那张双人床的被褥已经被掀开,床板被黑瞎子撬开扔在了一旁,床单之下,露出了熟悉的朱红彩绘。

那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鲜红如血肉堆叠的剔红漆盒,上面花瓣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漆淼淼完全不知道害怕,对着那只剔红盒子轻声叫着妈妈。

我头皮都麻了,压制着胃里异样的感觉,说:“瞎子,你得看看这个。”

后面的事情我很难概括,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黑瞎子会掉头离开,真正地离开,我们任何一个人以后都再也不可能得到他的消息。但那只是一瞬间。黑瞎子捏着那本日记,从门口走出去,下了楼梯。

我醒悟过来,立刻提着漆淼淼追下楼,在最后一秒拉开了车门,混乱地挤了进去。

车里爆出一声特别大的声音,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来自于黑瞎子的手,他一掌打在了方向盘上。那种力道,让我觉得他可以仅凭一双手掌,把整辆车给拆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黑瞎子暴怒的样子。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下车。”

我没有动,他重复了一遍:“下车。”

黑瞎子的那个表情,让我觉得我现在如果不下车,他会去杀人。我抱着漆淼淼滚下车,几乎是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车子起步,飙了出去。

胖子还在山里跋涉,累得如同死牛,一头雾水,“救谁?”

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小花当年对我的判断非常精准,说我全是小聪明没有大智慧,还有时候会做一些愚蠢得很可爱的事情。那一瞬间,我想的只是,如果小花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我就是个添头,都不够黑瞎子过三招的,我得把胖子和小哥叫回来,来帮小花。

在车上,我想通了很多的事情,所有的杂乱的千头万绪全部串联起来,变成一条清晰无比的脉络。

我一直以为的,在整件事里存在的那个人,给我们下钩子的人,误导我们的人,操纵我们的人,其实就是小花。这就是他给我们所有人设的局。

所以,小花立刻改变了策略,把我们五个人拆散了,胖子在那里有熟人,就让胖子去那里,顺便带走小哥。因为这两个人的行动力其实都特别强,而且胖子的思路是歪的,他随时都有可能用那种笔直的思维破掉一个精心设置圈圈绕绕的局。

而小花当时一个人离开,想必就是去紧急做了布置,想办法把胖子和小哥引到了江西。

而小花跟我们的关系都太紧密了,我们根本不会往他算计我们的那个方向上去想,他是世界上最想治好黑瞎子眼睛的人,这就是灯下黑。

包括平老六的出现和消失,不许外人进的老宅,平老六的出现是多么的突兀,而他好不容易还清了小花的欠账,能够在长沙地头上自如活动了,却又为什么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声无息。

而小花这一局最老道的地方,就在于似假非真的那些部分,胖子和小哥被稀里糊涂引到了江西,而漆同正是在赣南的山中得到了那种秘法。黑瞎子和我到了湖南省博,那个保安的消失会让我们警惕,但接下来并不是完全随机的。

小花不一定能够知道,淼淼会记住那种朱红色的棺材。但他使用的棺液又确实来自于辛追夫人的漆棺,这是小花钢丝上跳芭蕾的设置,他不怕我们知道,或者说,他就是希望我们知道。

但那些细节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不是双方的较量,一方赢了或输了,都要复盘整个棋局。在这一局里,小花是稳坐中军的帅,也是灵活作战的马,更是自我牺牲的卒。

在我回到二月红的老宅之后,里面一片寂静,我非常害怕看到一种景象,我怕小花真的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安置了漆淼淼,开始找趁手的东西,然后我想到了小花的棍子。这个王八蛋居然敢骗我说他在练功,现在想来,那天早上,瞎子在楼下一刀一笔地刻着齐字,每一刀剜下去的都是小花的血肉。

我走上二楼廊台,突然听到了响动,立刻猫着腰往屋里看。然后我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黑瞎子和小花。

小花的上衣已经被扒了,被黑瞎子脸朝下地摁在床边,几乎是像要把小花给扼死。在小花光裸的后腰上,有一个一寸见方的血痕,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只有黑瞎子和小花自己知道,他往印章上刻的是什么字。

就保持着这个动作,黑瞎子忽然笑了一声,另一手在小花的额头点了点,“解雨臣,你长本事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张力,混合了性,暴力,和宽容。是我无法去也不能去打搅的,我依然很怕黑瞎子对小花动手,但直到我在外面蹲麻了,黑瞎子也没真的打人。他们就只是沉默相对,不说话。

良久,我听到小花低声说:“你别生气,你的眼睛没有坏得那么厉害,需要我死了才能治好,如果那样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想治好你是因为,我想要你,我又不想刚治好你,我自己就死了……换算一下,最多也就是减了我二十年的寿数。我一直特别健康,而且很会保养自己,活到九十岁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算,我还可以陪你三十年,还算值得……”

这他娘的,我听完都恨不得上手抽这个王八蛋,我猫着腰退回楼梯那边,听到了黑瞎子的声音,他的语气很难形容,说:“值不值,是我说了才算。”

我悄悄地退开,忽然想起当我知道小花跟黑瞎子搅和在一起的时候,我非常的惊讶,问小花怎么回事,小花说,就那样。后来我慢慢的就明白了,小花和黑瞎子,他们两个人心中对很多的事情,可能都有着同样的答案。

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一个终极的问题,那么我是一个活在被人设计好的问题里,又不断自己追逐问题的人,胖子是一个有没有问题都无所谓的人,闷油瓶则既是问题的一部分,又是答案的一部分,那小花是一个解决问题的人,而黑瞎子,他是一个看到了自己的问题而永远不会去把它问出来的人,因为他其实一无所求,一无所问。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一天发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跟他的答案是一样的,哪怕他从来都没有把问题问出来过。所以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到了最后,黑瞎子一定能够理解小花的做法。

闷油瓶和胖子回来之后,我简单给他们讲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小哥还是那样,神情没什么变化,胖子脸色特别的精彩,他偷偷地跟我说,早该想到了,这就叫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我们一直拖着没有离开长沙,我跟小花说,我是害怕黑瞎子万一哪天心头火起,要把你给宰了,我们在边上还能拦一拦。至于小花是怎么用棺液炮制印章石的,他一直不肯告诉我,我也就不问了。最后我们还是留在长沙过完了一整个吵吵闹闹的国庆黄金周。

离开前的最后一晚,我实在好奇,黑瞎子在印章上刻的什么字,他刻的每一个字可就这么留在小花身上了,会跟他一辈子。太过于好奇,我让小哥去黑瞎子的房间里偷看一下那个印章,万一可以就此得知黑瞎子的真名,那我岂不是赚了。

十分钟后,闷油瓶带着那方印章回来了,我说:“我让你看上面的字,没让你把它偷回来啊!”

小哥淡淡地说:“你看完,我再放回去。”

我接过印章,调转印面。

齐人之福。

*冷幽默和鸡飞狗跳的大学风云

*群像,方王林方周江双花,有其他正副队提及。全是前男友和类前男友,私设如山

*本章双花/方王,5k+

是的我又回来了,以后尽量隔日更吧努力写完(。)希望是真的。

Chap.7而某些时刻总会再相遇

#节哀。BY方士谦,TO张佳乐。

13.

“Glory!”

张佳乐长呼出一口气。掌心摊开,若即若离地贴在键盘上。他朝后一仰,脖颈半吊不吊悬在电竞椅上,神色缓缓地透出茫然。

方才,他率领霸图小队,又一次在十人副本中破出新纪录。韩老忙于工作,小张每天内卷,老林搁劲出差。好端端放假,竟无人有心......

方才,他率领霸图小队,又一次在十人副本中破出新纪录。韩老忙于工作,小张每天内卷,老林搁劲出差。好端端放假,竟无人有心打点游戏。倒是他,应付完作业就晃着腿泡网吧来了,主打劳逸结合,机不可失。

近来新区开服,加上答应叶修给他公司帮衬,于是不仅现生忙得连轴转,上个游戏也不得安生。大四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鸡飞狗跳,他毛毛躁躁,薅两把脑袋就一手头发,不仅痛心,还很疾首。主要是疾首。叶修见他一脸颓丧,乐道,哎哟张老二,知道我和老韩做社会人的痛苦了吧?张佳乐卯足了劲吼他,你他妈赶紧滚,顶个大黑眼圈还好意思说我。

叶修笑归笑闹归闹,完事又喊他带新人刷本。张佳乐也搞不清叶修公司是何牛鬼蛇神,他又不是学金融的方士谦,疑心此人只想把他当猴耍,“什么玩意?你公司靠刷本起家是吧?”

“总得有启动资金吧。”张佳乐听见火机的响动,叶修舒服吐了口气,幽幽道,“搞到材料你卖我,价格好说,就当带人的学费了。”

“说真的,那家伙挺有趣的。”叶修漫不经心地打岔,“狂剑士哦——”

张佳乐听见这三字,眼睛瞪大。他很快一阵头疼,也从调笑变得没好气起来,“几个意思?”

“陈述事实的意思啊。”

“——要我讲,你这么在意,反而显得不好。”

叶修正吞云吐雾,语气一如既往,平淡又随意。张佳乐恍惚了一刹,想,没准自己是多虑了,那人心里给荣耀留的位置太满,可空不出余地搞八卦。但横竖不能怪他太敏感,因为孙哲平是他前任这事确实像他的某种伴生品。

无数人或有意或无意的试探令他不知所措。回应起来,感觉故作潇洒也不是,痴情难掩也不是,没有标准答案。

可正是因为还分外在意,才态度模糊,迷蒙不清。

“很在意吗?”张佳乐垂下眼睛,叹了口气,含糊道,“也没有吧。”

“这里不提供心理咨询。记得刷本。”叶修感觉有趣,但这不重要。眨眨眼,翘起腿来,“还忙,先挂了,拜拜。”

“......行。”

张佳乐沉默片刻,惊讶于自己竟有一瞬间想听叶修这嘴吐象牙。都是孙哲平的错,他暴躁地想,第无数次把万宝路想象成孙哲平可恶的脸,按下火机,直至云雾浮沉,覆盖住他半张脸,依依缠缠地,犹如他莫名滚烫起来的情绪。

*

张佳乐记得他大三上半学期跟孙哲平分开的时候,方士谦正与王杰希蜜里调油。那时临近七夕,方士谦犹如初恋娇羞的少男,那扭捏的屌样张佳乐一看就不爽,就于他准备给王杰希买精华护肤套装时直喷他脑子有病。“王杰希对自己的脸没有对他工作文件万分之一上心,你直接给他买铁质金属指纹锁文件夹行吗?投其所好懂不懂?”

“你脾气这么这么差?”方士谦受人一怼,面膜开裂,他皇帝似的勃然大怒,“又跟孙哲平闹什么?”

“分了,不闹了。满意没?”张佳乐翻白眼。

“啊?”方士谦没想到是这展开。

张佳乐和孙哲平吵得比他和王杰希少多了,他和王杰希这仍情比金坚,不知道张佳乐孙哲平何事发生了。倒不是他迟钝,只是他们都忙,张佳乐也没特别提到,他除却知道孙哲平出国交换可能是导火索,竟然一头雾水。

自认善解人意的方士谦憋了老半天,在安慰他和八卦事情原委之间抉择,最后堪堪道出一句:“节哀。”

“节你大爷。”张佳乐气笑了,“他是出国了,不是死了!”

“那什么,异国恋,受不住吗?”方士谦难得小心翼翼。

张佳乐无心回应,敷衍道,“对,是,受不了。”

——当然不止异国恋。要他和谁好,那人去南极拍企鹅他都想办法联系上,但他懒得跟热恋中的方士谦解释。张佳乐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他没跟方士谦提到不要乱讲,但谁成想,方士谦下午去美院做模特,组织者是他妈的方锐。

方锐听闻此事,大呼小叫,鸡飞狗跳。转瞬之间,张佳乐孙哲平分手一事便沸沸扬扬,阵仗大得当地新闻估计都乐得播报。一传十,十传百,张佳乐午觉醒来,看见齐刷刷问他分手缘由的红点,直想在自己身上纹“我雷方姓男子”。

说来,他和孙哲平确实是学校小有名气的一对情侣。不止是颜值,还有他们网游上的成绩。他们初遇就是在荣耀,当时的社长叶修召集了一帮学子pk,美其名曰武林大会。

好巧不巧,他对上了孙哲平小队。

荣耀,对于张佳乐而言,是生活的不可或缺品。但他做不到像叶修那般将其视为人生事业,因为他填志愿时候老老实实选的好就业的工科。这是他爹娘千叮万嘱让他填上的,他不能辜负,也没这勇气。

只是,在游戏里操纵着百花缭乱释出华丽的连招时,总会短暂地脱离操蛋现实,体验到离经叛道的快感。他不算乖孩子,却有太多不忍,只好在高三夜里偷摸溜去网吧的时候潇洒自在,感觉兜里没钱和未来迷蒙的事实不再强势地占据他的生活。

高三就这么平和地过去,他偶尔的网吧消遣没有被任何人得知。到了大学,他拿自己的暑期打工费买了配置不错的电脑,背上行囊,从云南小镇降临到北京。

他本就留长发,落地第一件事就是让嚣张的红色宣告自己的新人生。

而他对孙哲平的第一印象,也并非他英俊锋利的长相,更不是他过人的技术,反而,是他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电脑。他心想,这人肯定特别有钱,有钱到他惹不起的地步。

张佳乐不喜欢惹麻烦。所以,对战孙哲平小队时,都认真思考要不要放水。彼时,他已经连胜了数把,甚至有些百无聊赖。

他以为孙哲平也不过如此。

暂且不提其他,孙哲平确实特别有钱,有钱得惊天地,泣鬼神。饶是方士谦这等拽二王八的京爷,也必须在提到孙哲平时恭敬道,“很富有啊,惹不太起。”

“你惹不起他就惹得起我了?”张佳乐很想劈死他。不对,是轰死。

“你好惹。”方士谦笑道,“开学那会就感觉你像个忧郁文青。”

起初,方士谦这样的京爷他都得心思稍放敏感点儿。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搞上了货真价实的,那种疑似会参加各类慈善晚宴、喝几百万一瓶的佳酿的,纯种的,巨富之子。

放很久以前,他肯定乐不可支,觉得自己能靠傍大腿彻底躺平,再不努力。他一小镇做题家,早就将应试和致富弄成了等式。要是已经富了,那还应个毛试?

但真爱上了,好像又成了另一回事。

所以说,恋爱真是麻烦极了,是基因改造,是莫名其妙,是鸡飞狗跳,把他一个本想啃富摆烂的穷逼搞成了扭捏的穷逼。张佳乐感觉自己应该学习叶修的生活哲学,好好搞荣耀,去他爹情爱。

但是,即便有如此想法,他看见那个狂剑士的id时,依然鬼使神差地心颤了一下。他拿了自己小号,跟叶修讲,先练练,先看看。叶修告诉他,这是我们帮会新人,还行。能让叶修给到还行的评价,张佳乐自是不会掉以轻心。

屏幕上,浅花迷人和再睡一夏遥遥相望。下一秒,狂剑士靠近,仿佛带起一阵风,透过屏幕吹动张佳乐分叉的发尾。那装备的风格太过熟悉,熟悉到似刻意为之,令他不自觉晃了眼。

“你好。”对话框里跳出一句,礼貌而泰然,“我是再睡一夏,请多指教。”

张佳乐心想,又不是一个人,他莫名地悸动什么。那人远在国外,还有时差。

方士谦去买好了明天早餐,还有氯雷他定。又泡了大半天的图书馆,看洋文看得眼花缭乱,期间袁柏清给他致电,跟他八卦道,会长好像上周在天台抽烟唉,学弟闻到他身上烟味。方士谦冷笑一声,心想,那烟还是我给的。嘴上回击道,关我什么事?

他知道袁柏清只是随口一提,因为这小子会认为,王杰希身上烟味哪怕是冯宪君抽完沾到了些许,都不可能源自王杰希本人。但是,实际上王杰希瘾还不小,还口口声声道“我就是还有点烟瘾,不行吗”,理直气壮到让人恼恨。

袁柏清显然不知人心险恶,只会傻乐:“师傅,我们明天终于熬过一个项目了!江部长提议开会完再过几天搞个庆功,你来不?”

“忙死了,不来。”

“你来呗。最近好像会长要和叶修搞什么合作——”

“叶秋?”方士谦皱眉。“王杰希终于失心疯了,开始跟叶秋搞合作了?”

“师傅,人家是叶修。”袁柏清好意道。

“我管他是叶修叶秋还是叶揪。”

回到宿舍时,天已拉下夜幕,十月的北京微微泛着冷,他走进宿舍时打了个哆嗦,还没伸个懒腰,就听见激烈的敲键盘声音。是荣耀,是张佳乐。

方士谦蹑手蹑脚地入门,只见屏幕上电光火石,绚丽的爆裂和击打特效不断衔接。看不清张佳乐的神情,但似乎他那张椅子都微微颤抖,使得他鬼使神差地感受到张佳乐的紧张。

荣耀这游戏,他们几个都爱玩,包括他和王杰希。袁柏清会叫他师傅,多半不是因为他前副会长的职位,而是因为他在荣耀里经常教他知识,以中草堂首席奶妈的身份。

大家大多身处不同的帮会,但某些不顾帮会归属的大型比赛里,又会以大学本部的名义出战。之前他们学校就参加过类似的比赛,以叶修为领队,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方士谦精通牧师与守护天使,王杰希在魔道学者上的造诣全校第一。他们配合极佳,虽说大部分情况下方士谦以自己追着王杰希的屁股自居。想到此处,他突然一阵烦躁,只觉游戏内外自己都像追王杰希屁股跑那个,于是又想把日程里的什么狗屁庆功宴删除。

但是,当他一阵胡思乱想后,没来得及贯彻远离王杰希计划,就不由得被张佳乐正在进行的激战吸引。

——而正是他视线投向屏幕的瞬间,一个角度近乎完美的崩山击让他瞪大了双眼。

重剑下落,血花纷飞。配合弹火迸出的漫彩,浪漫而血腥,铺天盖地。

张佳乐看上去极力冷静,但抽动的嘴角出卖了一切。他的操作雷厉风行,闪光弹一发命中,所有攻击恰到好处地落下,使倾天的弹火得以连绵不绝,强势地控制局面。

而他身边,一位狂剑士如影随形,同等地令人无法忽视。

重剑扬起时的绚烂光影和枪炮轰制的烽火硝烟纠缠,好似它们本就密不可分。

孙哲平吗?下意识地,他只能想到这个名字。那个曾经叱咤学校,甚至世界频道的狂剑士——繁花血景的第二位主角,学校里双核狂潮的引领。

可他不是在国外吗?更何况,孙哲平早年出过车祸,手有隐疾。没记错的话,他早就退出百花帮会,甚至淡出荣耀这个游戏了。张佳乐也在往后迅速地转会霸图,还因此招致了百花某些人的仇杀。

对局结束,张佳乐和他那神秘的狂剑士果然夺下了BOSS。方士谦已不由自主地靠得很近,除却为二人惊叹,还想起自己和王杰希打荣耀的时光。玩起游戏时总能屏蔽一切杂音,彼时他心里就只余一件事,那就是将角色操作好,打出技巧,玩出配合。烦心之事,统统能在这样可怖的专注中被短暂忘怀。

很久以前,张佳乐也如此告诉他,我玩游戏,是用来逃避现实。方士谦的想法类似,但没有逃避现实那么严重。但察觉到张佳乐那层浅淡的忧愁,又没有解释。

他朦胧地回忆了一阵与王杰希配合制胜的经历,又望向张佳乐。

方士谦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将半走神的他弄醒,“分装备了。”

“哦。”张佳乐似乎回过神,慢吞吞点开对话框,“是小号.....随便一点也行。”

方士谦见他恍惚,自己也欲言又止。本来他仍有几分不确定,心想狂剑士高手也很多,但看张佳乐这表情,便秘三天似的,铁定就是那巨富野男子没跑了。

他其实一肚子话想问,比如他怎么跟孙哲平又像那年杏花微雨在游戏里勾搭上的,孙哲平先还是他先的,孙哲平是不是想追他还是他自己心怀鬼胎,自己还能不能告诉方锐,张佳乐你不是玩游戏逃避现实吗怎么现在撞现实上去了,等等,五花八门。但是,话到嘴边,方士谦又自认慈悲为怀地憋回去,兜兜转转,喉结滚轮似的转了好多下,到最后只挤出俩字:

“......节哀。”

-TBC-

哈喽哈喽,我又回来了真的是很莫名其妙的回归呢!。。

由于瞎诌的剧情,有些不可避免的bugs,请大家当做架空并谅解。可以的话给俺一点支持吧!真的太久没写了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TT(还有的话会很高兴的)

“那这么说,你们这小拳法也是第一次来这头?”

其时,李轩边披着外套在柜台旁结账,宋奇英埋头往脖子上挂围巾,仿佛福至心灵,他听着自己名字冷不丁出现在别人话里,目光和这位虚空的队长撞了个正着。

其实没有。宋奇英想摇头,奈何张佳乐在他之前接上话,对李轩的猜测表示肯定。一身红袄的男人抬手爽搓他头顶一顿,呵护之情尽显:“被你猜对了!我几个本来说饭后带他去市中心走走,但新杰家里有事要去一趟,老韩得跟着,也没法来。”我和老林俩外地人排不上号,刚还为这事发愁呢。

原来临行时前辈们让自己多带点暖和衣服,是有这个计划在。宋奇英啊了一声,喉咙动了动,可李轩反应极快,立刻接住张佳乐的弦外之音:“这事好办...

原来临行时前辈们让自己多带点暖和衣服,是有这个计划在。宋奇英啊了一声,喉咙动了动,可李轩反应极快,立刻接住张佳乐的弦外之音:“这事好办,我们负责就是了。”正巧青岛人我们有,西安人我们也有。“一顿饭下来也都打过招呼了,想让谁带着,随便挑人哈!”

来不及他说什么,此事在两人欢声笑语里已然谈妥,于是宋奇英被张佳乐丢进虚空队员里,叫裹着棉衣的七尺男人们包围。几人原本和白言飞勾肩搭背商量去哪家烧烤店坐坐,听到要给他展示西安风采,个个都围过来热情相迎。宋奇英连连摆手。和自家前辈一起走走还好,若是特意拜托外队前辈照顾自己,实在难为人也难为情,而李迅和杨昊轩权当他在客气,很快为去城墙里还是出城墙外争论得上了头,白言飞和唐礼升乐得在旁边偷笑,一番折腾下来,他反倒成了被晾在旁边的那个。

所幸这让他难做的场面也没维持多久。吴羽策清点完包间里的东西走进大厅,见他们聚成一团闹得太过,立刻上前低声喝止了这场争论,并不客气地在李迅和杨昊轩的后领上各扯了一记,问他们要在这种事上插科打诨到哪个季节才算完。三言两语理清前因后果,吴羽策转过身来宽慰他,承诺会找个靠谱的领他去市里转转。宋奇英完全拒绝不了,只得诚恳连声道谢,头点得像鸡啄米。吴羽策做事又过分利索,安顿他两句回头四处一望,没说什么就找去了大厅另一边,变魔术似的扯来了从席终起就一直没影的那位。

盖才捷一手握着手机,耳机线还绕在手腕上,宋奇英猜他刚是躲在他们视线死角搓游戏,眼下不明就里地跟吴羽策走过来,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吴羽策郑重介绍:“这是我们里面最有主意也最能熬的,做事靠得住,有什么你们也说得也方便,今天晚上就让他带你转,你两人看这么行不行?”

对方人情送到这个份上,已经容不得他这边行不行了。宋奇英低头嗯了声我没问题,又抬眼看盖才捷的反应:“如果盖前辈也方便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带你去。”

盖才捷看了看他,而后把视线挪回屏幕,加快速度敲了几个字。宋奇英见他拆下耳机收了手机,和吴羽策一道去李轩身边交代情况,又和韩文清几人寒暄了一会儿。一番攀谈盖才捷再回来,宋奇英觉出他看自己的目光多了几分强打的热情,真挚不足友善有余,想必是正式接了任务:

他并肩到宋奇英身侧,宋奇英会意受他的领,回头和前辈们挥挥手示意,跟着盖才捷的脚步向外走。临推门时,盖才捷偏过头,把他叫得近了点继续讲:“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路上随时跟我说,不过张副说不要搞太晚所以可能有点赶…看情况吧。”毕竟不能耽误明天比赛,“总之一会儿出门先去马路对面,我们打个车。”

“好的。”他听话地点头,“那我先把车费和你A了吧。”

——————————

Summary:建立在我流补充和编造上的宋盖(所以有单篇里略显得意义不明的伏笔和暗示),S10常规赛第十九轮前夜的西安游记。

也偷偷埋了很多新生代CB在里面,我会这样做白日梦期待收到完全别客气的划线评(咋这样)!

不要把我的同人文截原文拿去吐槽好么,有那么一点点不礼貌哈。

甫一上车,盖才捷便讲与司机,自己这朋友是赶路经过,不日一早就要离开,想趁今晚瞧瞧地头繁华美景,麻烦师傅走绿色道开快些,绕点远再加钱都没关系。司机连连答应,保证八点前平安完单,一听宋奇英是外地小孩,还顺口打听起打哪儿来做什么的七七八八,宋奇英斟酌着答了几句,被热情地推荐了几处夜市。几人就着气氛你言我语地又寒暄一会儿,直到车里只剩下导航的播报声。

车道和街道都宽阔,宋奇英靠在窗边观望,注视车流和树木在眼前交替穿梭。汽车一路向南,起初尚显灰青的天也彻底黑下去,愈发显得路灯和树影叠在一处,隐晦映出些昏暗的深邃。他没去看这程开了多久,沿途的风景已足够他新奇,他想这是一种只有他乡人才能很快捕捉到的惊喜:西安的建筑比青岛不同,从檐角到灯饰都爱做古,尽管正牌城墙只在他视线里出现了短短一会儿,临街高楼的设计也足够恢宏庄重,其中的考究随便拎出一点,都轻易胜于别地远甚。

他把这个感受发给盖才捷,盖才捷很快回了消息。

401:这就是“历史沉淀”,大概。

401:大唐不夜城,说穿了一样是这种地方。

balustradesunset:毕竟沉淀在那里,肯定压网红风一头啊。

401:[动画表情]

401:啊呀,你已经在网上看过了?

balustradesunset:没没,我是想着演出还是等亲自来看比较好,所以只知道几个名字。

401:[哼哼]

401:不用等了,马上领你看。

盖才捷的消息正合上司机一声“七点四十七,给你俩送到咯!”,宋奇英有点恍惚地抬起头,出租车靠边停下,盖才捷息了屏招呼他下车。车上暖气开得足,骤然离开空调盒,冷风趁虚而入,猛烈地向脸颊和脖子灌。宋奇英找到了点他上次来西安的回忆,那年似乎也是被风扑得这么冷。正巧盖才捷司机又搭了两句话,他趁机重新紧了紧围巾和衣领。

盖才捷向他解释,前面是交通严管区,剩下几步要走一会儿。宋奇英左右一看,街道两旁都是围墙,只零星分布几户店铺,他们前后也三三两两有步行的游客,想必目的地是同一个。顺着人流前进一段,游人的熙攘声比影影绰绰的灯辉还早迎上来,越是向前越是明亮热闹,再下一步踏出路口,脚下就变成了平坦灰色的砖道。不需要任何人表示,他也知道他们到了。

盖才捷上前两步,转身给他展示附近的地标:

“让文化亲近生活,欢迎收听《文化三秦》。非常高兴你来到西安,今晚的广播专题是‘大唐不夜城’。”

宋奇英双手比望远镜状,努力辨认远处大雁塔的轮廓。此刻八点零五,大雁塔俨然已整个融入无边夜色,他早知这个距离已听不到檐下的铃音,心中仍不免遗憾三分。

“久等了。”

盖才捷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握着两个带奶油顶的纸杯,宋奇英接过一个,是暖手亦暖胃的热饮。他不知道盖才捷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点好的茶,虽然能猜到是附近,但显然这附近的铺面已经让他这外地人看花眼。奶油顶在热茶上待不久,眼看上面的坚果碎摇摇欲坠,他埋头在正中间咬了一口,有点想说这个顶甜得实在超过,可才一抬眼,盖才捷就看着他的脸笑出了声。

“抱歉,你擦擦这里呢。”

一路稳重过来的人把脑袋偏到旁边,垂在衣领附近的碎发和肩膀都发抖。宋奇英伸手一刮他指的地方,指尖赫然多出一团白色浮沫,也没忍住笑出声音。

热饮在冬天下得很快,他们的奶油顶很快都喝下去,就顺势边走边干了个杯。席间给前辈们敬酒的意识还没抹掉,宋奇英下意识把自己的杯沿放低几寸,换来盖才捷一声“干什么哦好糟粕”的调侃,他则以一句略无诚意一字一顿的“不好意思”作为回应。零个人再提起刚才的插曲,但宋奇英觉得心情这才开始由衷地轻快:他感觉得到盖才捷的兴致也活跃起来不少,再聊起闲话的气氛比先前互相客气的那阵自然得多。所以偶尔这么一闹也不错。他想着。至少不只是手,现在他的脸和耳根也彻底不冷了。

“你去买喝的的时候,我有看到广场在表演。”

他借此想起前几天队里复盘时,张新杰对他和秦牧云的指导:不能轻视虚空任何看似破绽的地方,这支队伍的选手无论在个人赛还是团队赛上,都有以此为跳板逆转全盘的潜力。彼时他只当是经验之谈般的提醒记在心里,如今才对背后冥冥的契机有了头绪。他知道这几年虚空没太多选手调动,现在的一队基本都是地道陕人,由队长李轩一手带起来的。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既然西安是这样的城市,那他们也自然可以是这样的队伍。

一步一景,亦步亦趋,移步移算,连月亮都揽得下,就像他置身的大唐不夜城。

盖才捷不知道他心里怎样百转千回,还是尽责地给他介绍东西。宋奇英回过神,见盖才捷正等着他说话,手不禁下意识摸上耳朵,为自己不合时宜的发散感到抱歉。

“不好意思,刚刚突然想到…”想到张副说你们一个队都挺难对付。

“没关系。你有多看多想,说明我还不是特别坏的向导。”

宋奇英感激:“说起来,刚刚路中间的喷泉也好有意思,里面是有声控元件吗?好多小孩围着。”

“对的。偷偷告诉你,其实那个是为了消耗小孩精力,让他们原地喊哑别在其他地方吵才设计的。”

“真的?”

“假的。”

他们同时笑起来,都知道这个谎话骗不了人。

“这里真的好热闹。”宋奇英笑得咳了两声,接着道,“这还没到春假,就比我想象得还人烟阜盛。要是到了节假日,还不得挤疯了。”

“节假日节目会调到白天演,所以很多晚上来的人就会有点失望。”

“客流量太多的话,也的确没办法啊…”虽然干走应该也挺漂亮就是了。

宋奇英知道这步行街长,也没想到单程就要走快一个钟头,想多看点东西反而顾此失彼。此刻行至陕西大剧院檐下,他们赶上全程的只有月舞长安和华灯太白,他颇执念地挤开围在贞观之治附近的人群,到头也就来得及捉住演员的影子。没遇着表演的路段,他们就靠路右手走,盖才捷一路给他念有趣的招牌,还看玩笑地推荐了两句“集时尚与前卫之大成”的PVC明信片。先前不推荐还好,这么一说,他反倒起了给家里带纪念品的心思,手不听使唤摸上展示柜上的金属书签,被盖才捷力劝才放回口袋。

“别在这里买啊,大多没什么特色的,以后有机会去要门票的地方再挑嘛。”盖才捷拽他,怕自己手里多一个影响口碑的冤大头,“碑林博物馆那个《肚痛帖》冰箱贴特别好看,配色比这些好看多了,远看像煎蛋呢…”

“城墙上那个文创店里也不错的…”

“到底走这么久,你真买不如买点吃的……”

一番极力阻止,宋奇英略一权衡,同意转变付钱的目标。盖才捷如释重负,重点同他介绍两边招牌上的小吃。每过几个就申明一次这里卖的不一定好吃,要尝仅仅是图个新鲜,谨慎些选,别期待真有收获。宋奇英得了指点,就每路过感兴趣的都停下嗅一嗅味道,本想挑个把人香迷糊的买下来,奈何大多闻了就食欲全无。再走就该回头了,宋奇英不忍颗粒无收,最后将就着指了一架卖拇指生煎的摊车。于是盖才捷走上去买了个小份,摊主递过两根签子,正好够他俩用。

“我没吃过这家。你先尝尝呢。”

两人走得离摊车远了些,方便说些潜在的暴言。宋奇英在盖才捷好奇而谨慎的目光里吃下一口,不用想他也知道,盖才捷对这种专欺负外地人的手艺更乐得只看不买。可惜自己偏不信这个邪,才会越发引得他新奇。

本地人眨眨眼:“怎么样,还行吗?”

外地人应道:“挺好吃的。”

本地人意外:“真假的?”

好奇战胜理智,盖才捷捏起另一根签子,扎了生煎细细咬来尝去,不多时抿着嘴看回宋奇英,眉梢为难地挑起半边:“真假的,真好吃吗?”

“真挺好吃的。”嚼巴嚼巴咽下去,宋奇英又伸签子插了另一个,素馅的,这么小一份还搞什锦花样。

“就是不太热了,有点油,有点干,有点硬,还有点咸。不过挺好的。”

话已出口,盖才捷看他的眼神一变,活现的愁苦不足为难有余,好似说一般人就是管这种形容叫不好吃。而宋奇英想说他其实没有这个意思。空气里斥满尴尬的意味,两人一时都没说话。眼看宋奇英故作自然地又吃下去两个,盖才捷慢慢把话题硬往回转。

“没事了。好吃就好。”

他又睨了一眼宋奇英手里的包装纸。

“好啊。”宋奇英欣然应允,但还是不死心地把手里的东西又推过去点:“那这份你不再吃点吗?”

“不了谢谢,这个算我请你的。”

盖才捷又给他推回去,大义凛然,义正辞严。

他想了想又补充:“需要的话可以把手机给我,我帮你录一段。卢瀚文和贝贝克是都录了的,机会也确实难得,你要录吗?”

“他俩都来过?”宋奇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此街不是自己开的,盖才捷也不是只自己的向导,没忍住心下暗叹一声宋奇英你天真,“不好意思。也是。”

“是啊,去年嘛。嗯…贝贝克是第五还是第七轮的时候吧,卢瀚文是前年了。他两个也不知道看的谁家宣传,非要跳起来和不倒翁击个掌,卢瀚文还叫我给录个1080P的,他好在他的相亲相爱一场雨里发。”

难道刚认识那会儿卢瀚文上来就问自己有没有考虑过醉拳式打法是这个意思。宋奇英回忆涌上心头,嘴角无力地抽两下。

盖才捷这会儿没看他,继续讲道:“贝贝克和小戴就不一样,他两人是单纯喜欢看表演,从北看到南一路挨着看,能凑的热闹都要上的。尤其是我们戴妍琦呀,都给她拍十几张各种手持乌萨奇和演员的合照了。她去年来过两次都没看全,下次应该还要来。”

宋奇英揣摩用词:“戴前辈确实特别会玩。”

盖才捷也点头:“嗯对的对的,和她扫街真能学到很多。我还是第一次见把克秤背到店里现场称盲盒的,不知道从哪儿爬来的情报,最后竟然真让她选中了…”

盖才捷自顾自往下说,到最后已经变成自言自语。宋奇英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情形,但想到是戴妍琦的手笔,毫不犹豫不明觉厉。“哎呀,不好意思扯远了。”他反应过来,“总之这附近就是这样。这里表演隔一会儿就有一场,刚刚没遇到的可能还有,你不是有的没看全吗?等不倒翁结束了,我们回过去再看。”

走去又走回,他又站到团花广场上。所有表演都已结束,耳边只剩下广播提示和游客的喧嚣。宋奇英回望看不到尽头的步行街,只觉这一路的漫步全部极不真实。他自认并非什么重度历史爱好者,并不做太多教室之外的功课,如此行路一趟,他努力在熙攘的人海里仰起头,越过眼前一排排屏幕和相机去感受去交换,因而感染了乡愁,感染了自豪,有了欢乐和喜悦,却也只有这般,再看不出更多名堂。广袖翻覆,襦裙飘扬,五彩的绫罗在眼前翩飞,欢歌载舞,极尽辉煌,就像他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其中太多他可能永远也不懂的深意,能留在心里的最终只是美。

盖才捷的存在让他知道这不是梦:“就到这里了。觉得好看吗?”

他点头:“好看……但是我可能没太看懂。”

“那有什么,谁要你必须看懂了。就说看完觉得喜欢不喜欢?”

“喜欢的。”

于是盖才捷也跟着宋奇英转过身,让他看着自己。宋奇英眼瞧他夸张地摊开手,歪头留了个那你意会一下我意思的表情。

盖才捷又问他:“那你下回还来这里吗?”

他想了想点头:“要来。”

“嗯…十一点十七。才早嘛,来得及,我们再换个地方待下。你开交通卡没有,坐地铁可以吗?”

balustradesunset:白哥你那边咋样了?回了吗?

等啊等,白言飞在三十秒后回了他。

GUNTURRET:回啥啊回,回民街啊?没意思没去

GUNTURRET:来来给你瞧瞧

GUNTURRET:[图片]

好糜烂的七彩灯光,原来是和虚空那几个唱上了。

GUNTURRET:[语音消息]

盖才捷还在旁边,宋奇英于心不忍外放,已读乱回。

balustradesunset:[捂耳朵]

GUNTURRET:[你等着]

白言飞这态度言简意赅,宋奇英认命一叹,觉得人没良心就是好,熬夜也不心慌。思来想去复思来,他划拉划拉屏幕,又给林敬言发了一条。

林敬言回得同样很快,不过内容也同样无力:图片,堆满签子的桌面,一角是李轩的侧脸,另一角是张佳乐的头顶。

宋奇英大为震撼,迂回地提起张新杰让他们都别太晚的事。

林敬言的输入界面被他这诚实劲得卡了三秒,弹出一行“挺胸抬头,做勇敢流氓!”的鼓励。这意思应该是鼓励。宋奇英一行省略号打过去,彻彻底底无言了。

“怎么了,队里找你回去呀?”

盖才捷看宋奇英状态不对,凑过来瞧他脸上表情。宋奇英低头抹一把脸,故作镇定地收好手机,再抬头已经没什么表情,全然服从向导安排的乖巧做派。

“放心,不会太晚的。”盖才捷看出他心事,“钟鼓楼挨在一块,这里离3号线可近,我们往北走坐地铁,马上就到的。”

人声鼎沸独不闻外地人的回音,盖才捷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在听吗?宋奇英?”

宋奇英彻底缓过神来,艰难回想盖才捷方才说了什么。他完全相信盖才捷是真的想让他对接下来的行程有知情权,奈何本地人之呼吸有如外地人之高槛,拆开是汉字合起来听不懂。但外地人听本地人话总是没错的。宋奇英开口表示无异议,跟着盖才捷重新向北。树枝和路灯重重的影子跟了他们一路,直到某个瞬间,风卷过他身边,他如梦初醒般抬头,正对上一剪暧昧不清的黑影——夜色里隐隐绰绰的大雁塔,在此刻把铃声又送到了他的耳边。

盖才捷抬手摸上一块砖,宋奇英跟着伸手上去,指尖轻轻擦过面前有些粗糙的石质砖面。城墙却不如他想得那么冷。盖才捷说,他们现在永宁门,隋开皇二年始建,门上有城门楼,门外有瓮城箭楼和月城闸楼拱卫,城门楼要买票才能看全的,今晚就只能先这样。

他们从大雁塔北边上地铁,换乘一次到这永宁门站。从永宁门到钟楼不多远,盖才捷说带他近距离见一下城墙,那一站地就用走过去的也好。眼下看过城墙,盖才捷领他穿过门洞进了老城区,眼前与他下意识接受的画面迥异地,迎面而来的招待就是一劲爽大风口。

他缩了缩脖子四处看,他们现在走的是南大街,冬天没有树荫,人行道的照明倒是足够亮。若不是两旁的建筑都黑着灯,他兴许还发现不了这种事情。

宋奇英惊讶地:“我真的以为市中心会彻夜灯火通明的。原来是刻板印象。”

“这条街上很多店就是为了游客开的,所以城墙清场之后也慢慢都关了。”盖才捷并不责怪他,继续领他向前。

“也是天气太难捱。其他季节的话,这附近的摊贩会更多点,大大小小灯火透出来,走起来就不这么冷清。”

“这样…他们都卖什么?”

“嗯…有人拿磁吸板卖冰箱贴,或者用伞兜着文创卖。有的推销汉服妆造。小吃推车就…水果啊,串串香,各种夹馍,面皮冰粥也有。不全是特色小吃。真到生活里,大家其实都吃得差不多。”

“啊,应该就是这里吧,右边这片空地。夏天经常坐一排人给免费按摩,满意了再去店里,就是这栋高点的楼。”

“前面这是个图书馆?”

“对,碑林区图书馆。我小时候常来,但也有几年没进去过了。偶尔有点想念吧。”

宋奇英以前喜欢在图书馆看书写作业,不禁多问了一句:“那馆藏情况怎么样啊?”

“记不清了。当时我来这里看儿童文学的,所以只记得些五颜六色的东西。”盖才捷摇头,视线从图书馆大门收回来,“就《查理九世》《猫武士》那些,沈石溪的有一排,但是我觉得不好看。”

“对了,馆里有个不错的电子屏。我在那儿看了五年份的《米老鼠》合刊……”

那种杂志,宋奇英只在小学班上集体订报刊的时候见过,他自己小时候也订,每期不落《我们爱科学》。

对这种杂志情结心领神会,宋奇英一乐:“好看吗?”

盖才捷也乐:“哎呀,真挺好看的。”

两个半大不小的人聚在一起,一不留神在小孩书上聊了个不停。他们你答我接间到了路口附近,盖才捷突然看见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宋奇英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砖纹造型的铁栅栏已然落下,宋奇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钟楼转盘的地下通道已经关闭了。

“哎呀,已经十二点半了吗…”盖才捷叹气,“不好意思,光顾着说话,不小心走得太慢了。”

“没关系没关系,也是难免的事。”宋奇英并不怎么介意这插曲,“只是这闸帘落了,我们怎么过去啊?”他猜再走远点或许有别的地方能过:“要绕吗?”

盖才捷吃吃地笑两声:“绕的话要回城墙下面哦。你要绕呀?”

宋奇英摇头又摇头。盖才捷满意地看了他两眼:“那就好办了。”

仿佛是他脑袋里出了幻觉,宋奇英看着盖才捷牵起他半条围巾,笑盈盈地向他眨眼,把他往路口边上拉。那表情好像在说,宋奇英宋奇英,你就跟我走吧。

08

“这行吗?这不好吧?万一晚上执勤的交警过来把咱俩带走了…”

“所以你快一点呀。上次一寸灰和毁人不倦也在这儿拍的,效果绝对好。”

宋奇英含泪猛按快门,然后他就不太记得之后是怎么去鼓楼参观拍照,又怎么在回民街口喝了杯酸到让人想哭的石榴汁压惊的了。比较清楚的记忆只有盖才捷把他带到辅路上打车,他强撑着一口气把钱A过去的一瞬间,然后再睁眼就是这样了。至于究其原理到底是睡过去的还是晕过去的,他想这事还是别弄明白的好。

他没有去打扰盖才捷,尽量压着动作伸了伸腰,照旧看窗外的风景。网约车一路疾驰,十分钟后开进酒店内部路,司机把他们在主楼前放下,招呼盖才捷一会儿在前面一点再上车。

宋奇英静静地站在一边。

“你上来坐坐吧,我房间里有茶包。”他听到自己说。

盖才捷挥挥手:“虽然很诱人,但从这里回虚空也要快五十分钟呢。”

宋奇英听出他言外之意:把你送到这里就好,我不上去了。强留人也不是办法,他顿了顿,陷入短暂的踌躇,最后向盖才捷郑重地鞠了一躬。

他伸出手:“真的非常感谢前辈今晚的招待。”

几乎是一瞬间,他捕捉到盖才捷流露出了很轻很轻的诧异。对面的人眨眨眼,神色跟着柔和下来,像同他在席间致意时那样得体地微笑着,从外套口袋里伸出手和他回握。

“不用谢,记得和队友报平安。”他说,“明天赛场见。”

宋奇英点头:“明天赛场见。”

09

而后他们松开手。盖才捷目送他进了感应门。宋奇英径直进了电梯间,没有回头看盖才捷是什么时候走的。电梯箱沿导轨升向井道更高处,他趁这个间隙掏出手机,先回了妈妈的消息,点几张拍得不错的钟鼓楼照片和不倒翁的视频一起同步过去,又慎重地措辞了一番,在群里和前辈们此致敬礼报平安。

穿过走廊,拿出房卡,他找到房间进了门,屋里有点冷,空调没有开过的痕迹,廊灯和床灯都黑着,秦牧云还没有回来。宋奇英如获大赦,靠在门上给盖才捷发消息。

balustradesunset:已平安归队,请盖前辈放心。

balustradesunset:[鞠躬]

401:不客气。张副没说你晚归吧?

balustradesunset:[摇头三连]

401:OK。那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401:别忘了明天的约。

balustradesunset:[好的]

盖才捷没再回他。宋奇英又对着屏幕发了会儿呆,把手机放到床头充电。他脱下围巾和外套走进洗手间,抬起水龙头,让裹着气泡的温水流过指尖和手背。

宋奇英放空地打着洗手液,思绪和泡泡一起在灯光里沉浮。他想起刚才,盖才捷目送他进门时,脸上挂着和每次正式见面时都毫无分别的关切笑容,可他此时才有些迟钝地发觉,自己在那个瞬间其实有了别的想法,是试图去寻找经过这一个晚上的相处,盖才捷有没有任何细微的表现能证明他又把他更当做可以来往的朋友的证明。

他们明明交谈了,玩笑了,也交换过除了比赛的看法了。于是他试着找,满怀希望地,把十分钟前他们说的话又过了一遍。可就在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手里什么也没有,就像眼前这些被温水冲走的泡沫,全无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甚至,和汩汩而下透明的温水截然相反,盖才捷和他握手时,短短的几秒,掌心和手指一直冷得像冰。

10

1月18日,荣耀职业联赛常规赛,第十赛季第十九轮,霸图客场对战虚空。

个人赛第一场拔得头筹,欢呼声毫不吝啬地给到主场。宋奇英垂着眼回到选手席,在韩文清严厉也关切的注视下点点头,沉默地坐回秦牧云旁边。

他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却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输。驱魔师的武器向来是二十四职业里最特殊之一,盖才捷控制的魂御更像长了眼睛。比赛开始三分钟,长河落日避开飞来的战镰抢到近身间隙,却不想魂御召回的轨迹也在对手计划之中,贴有落雷符的战镰和青之驱掐出的符纸封锁了所有方向,于是宋奇英别无选择,钢筋铁骨突破寒冰符的冻结效果,云身后接伏虎腾翔,直袭青之驱面门。

宋奇英以为这段爆发式的位移足够他抢回主动权,可青之驱并没有退,盖才捷等的就是他在攻势瞬间对防守意识的松懈,青之驱直接迎上长河落日的攻击,凌空跃起,回身折腰,拳法家的拳风从驱魔师袍角掠过,75级大招封禁符已精准拍上长河落日的拳套。

装备被封禁,被封的还是武器,之后发生的事就能一言蔽之了。宋奇英懊悔,尽管他已竭力在双方相接前作了全部考虑,到底是对驱魔师的战斗方式先入为主,以为盖才捷会攻击距离的优势和他放风筝打持久战,才一开始就做了要不惜代价近身上去的准备。奈何盖才捷连他的思维定式也算进计划,吃准他的意图反过来将他一军,甚至不惜卖了个武器脱手的破绽引他落入圈套,等的就是使用封禁符的最佳时机。而他还真的被算住了。

首发选手身负振作全队气势的任务,盖才捷完全不想给他任何制造意外的机会,战镰的攻速发挥到极致,把攻击力大打折扣的长河落日切了个痛快。宋奇英还没来得及用几个移动技重整节奏,长河落日已经被青之驱一个雷厉风行的升天阵挑起,吃了连贯的符纸连环,待他抢出机会脱离被动时,血量也早已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还是太急功近利,要算到对手更远之后的行动;战术考虑也不够全面,不能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所见的就是全部。果然…不能轻视虚空任何一个看似破绽的地方啊。

一声微微的叹息,坐在前排的张新杰因而回头,严肃而不失耐心地告诫他:“以近身发挥见长,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一定会在拳法家的攻坚面前退缩。”

另一边的白言飞则是半个当局者,对昨晚发生的事知道个七七八八,眼看宋奇英还只在拨弄操作和意识这些无止境话题上的关节,不禁拍两下新人的脑袋:“小宋啊,你这是被杀熟了。”

宋奇英点头又摇头,他对白言飞的说法并不完全认可。他一直坚信比赛输赢是表明能力高下之分,不接受为失败找什么借口,或者找个玩笑般的由头一揭而过。可他此时的确格外介意:杀熟?被盖才捷?就这样刚认识不久,只见过三次面的关系,也能拿起来杀熟了?

念及于此,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来,昨晚盖才捷带他去的那些地方,领他感悟的那些心情。同时他也想起来,昨晚他们在步行街闲谈时,还约了今天赛后去找一家正宗点的铺子,让他尝尝还热乎的拇指生煎。这时他又回忆及,刚才握手时,盖才捷戴着黑色的半指手套,大概是选手室暖气充足的缘故,他指节的温度也比昨晚热得多——可这事挑明了往开翻,只是见过三次面的人,彼此说些对别人也说的话,做些和别人也做的事。

耳边又响起大雁塔檐下的铃声,宋奇英的呼吸紧了紧,他意识到自己正不安地蹙着眉:什么情况,什么道理?根本说不通。说到底,他们还一点都不熟。这点盖才捷比他更清楚:他们连朋友都不是。

入夜就去大唐不耶城:完

*韩综换乘恋爱AU

*私设众多存在乱炖介意勿入

*不到最后不确定结局欢迎猜测讨论

*预计二十章内完结祝食用愉快

EP.6——再靠近一点点

@GLORY换乘恋爱:

和你分别以后才明白,原来我对你爱恋的过程全是在分别中完成的。

可是,谁又分得清心动和依赖呢?

【苏沐橙:欢迎大家收看会员定制恋爱综艺@GLORY换乘恋爱,我是主持人苏沐橙。在上周的节目中,我们结束了八位入住者之间的第二次约会。在部分入住者之间的关系逐渐明朗的同时,节目组也决定展开这季的第一次团建活动。】

【魏琛:相比之前的一对一的约会,团建会把所有人都聚到一...

【魏琛:相比之前的一对一的约会,团建会把所有人都聚到一起。感觉这种群体活动反而更容易看出彼此间的一些小心思呢,不知道有人会不会把心意表露得更明显。】

【张新杰: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有些人在群体活动中反而会比一对一约会中展现更大的魅力,这样的话大家的心选说不定也会随之改变。】

【乔一帆:听你们这么一说我简直对这次团建充满了期待!不知道会不会又有什么名场面出现,还是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正片吧~】

晚上十二点,小屋里的大家都各自陷入沉睡,只有走廊里的摄像头还在黑暗中闪着红光。黄少天出房间后就径直走到了二楼的露台,叶修就站在那里。

“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应该比你开心得多吧。”

黄少天看着漆黑的天空许久,似乎鼓足了勇气一样,终于再次开口问道:

“叶修,你还喜欢我吗?”

“这个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黄少天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陷在过去的人。但自从进小屋以来,跟叶修有关的记忆总是会时不时地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冲刷过后只留下一片潮湿的沙砾。

他已经尽量避免去跟叶修接触了,但架不住人一直在自己面前晃。他说不清自己现在要这个答案究竟是为什么,但这是他现在唯一想要的了。

叶修最后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话:

“少天,你真的学会什么是心动了吗?”

【魏琛:应该没有人对他俩的前任关系表示太多惊讶了吧…】

【苏沐橙:因为之前这两个人表现的其实还蛮明显的。感觉叶修对黄少天是没有感情了吧,一直都在躲避他提出的问题…】

【张新杰:我倒不这么觉得,与其说叶修在回避,黄少天也一直在拒绝跟他的主动接触,两个人都像寄居蟹一样窝在自己的壳里。】

·关于X的事前见面

从黄少天进咖啡厅起,叶修就一直注视着他。两人之间一向是黄少天的话更多一些,但今天反而是叶修先开启了话题:

“好久没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

“刚从挪威回来,那里很漂亮。”

“如果我说不愿意的话,你会拒绝吗?”

“直播平台明年开始就要把人气值也加入年度最佳主播的考核标准了,你很容易在这一块输掉。兴欣最近芯片版本上新也需要宣传。上这个节目目前对我们俩来说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听叶修说这些话的时候,黄少天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就像在听故事会一样。但他拿着杯子的手逐渐握紧,显露出了他的紧张。

叶修盯着黄少天看了很久,最后端起手边的柠檬水碰了个杯,开玩笑似得说:

“怎么说?玩一把?”

#后采#

Q:和对方是怎么认识的呢?

叶修:他是我同专业的学弟,第一次见就注意到他了,算是一见钟情吧。我是那种认准目标就会主动出击的人,接着就挺偶像剧套路的,我们俩越走越近,最后他一告白我就答应了。

Q:方便问问当初分手的原因吗?

叶修:是我主动提的分手,他一直觉得他很爱我,可是那其实只是学弟对学长的崇拜和依赖而已。我以为我们俩是两情相悦,但好像只有我单向的才是爱情。不想耽误他,所以提了分手。

黄少天:刚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很开心,最后也闹得挺难看的。很不理解他提分手的原因。不过后来想想,我就算再怎么努力去追逐他的脚步,我们俩之间还是会隔着一道横沟。是我一直自私地赖着他不走,他提分手也很正常吧。

Q:为什么会答应来参加这个节目呢?

叶修:你们…相信我跟他说的吗?

黄少天:他不是说了吗,那就玩一把。

【叶修x黄少天交往三年分手一年半】

【乔一帆:怎么感觉这两个人对彼此这段感情的解释都有点藏着掩着的…】

【魏琛:所以他俩是为了追求曝光度才来参加节目的?这真的是可以被允许的吗?】

【苏沐橙:只要没有被明确禁止的规则都是可以实现的吧,只是我没想到叶修会把自己的目的表现得那么直白,然后黄少天居然还愿意接受…】

【张新杰:他俩的感情线目前看起来要比其他几对都复杂得多,有时候太过直白的表示反而意味着他们内心的纠结和矛盾。】

团建日上午,由于有提前的通知,大家起得都很早。节目组也贴心地给他们准备好了早餐。大家陆陆续续收拾完后就准备出发,为露营准备的房车也已经停在小屋外了。

两辆房车,意味着八个人要自动分成两组。

黄少天秉着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谁的原则直接就上了第一辆车。喻文州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没跟着他,而是扭头上了另一辆。站在一旁的叶修见状挑了挑眉,却没有说什么,跟在喻文州后面上了车。

周泽楷出来的时候王杰希站在车门外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他礼貌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就往喻文州他们车里钻。没过几分钟,王杰希就也上来了。

高英杰、方士谦和张佳乐出来的最晚。张佳乐往车子里看了一眼,就直接招呼剩下的两个人上了黄少天那辆车。

节目组选的露营地点很好,旁边就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从远处看去山脚下的城镇散出的灯光像星星一样,恍惚间让人分不清天地交界。

“这样吧,我们车的几个去整理桌椅,少天你们直接先去整理食材就好了。”

节目组准备的露营桌椅是还要自己去组装的类型。四人于是两两分组,喻文州和叶修负责分拣组件,王杰希和周泽楷则负责安装。

叶修和喻文州两个人蹲在草地上捡捡挑挑的,还时不时聊上两句:

“你就这么放任他自如?”

“不然还能怎么办。”

“看来你现在是改变策略了。”

“有时候不用策略,顺其自然也挺好的。”

倒是周泽楷跟王杰希两个人的配合很默契。虽然话不多,但周泽楷总在合适的时候就给王杰希递上工具,他俩的组装效率也因此高很多。

另一边,食物的诱惑实在太大,导致黄少天他们整理到一半就没忍住自己动了手。

烤制时五花肉微微散发的焦味让人食指大动。黄少天和方士谦两个人被刚出炉的肉串烫得忍不住吸气,热油的滋啦声里还夹杂着持续的赞叹。张佳乐过来后,一瞬间被烧烤揍的人就变成了三个,排排站在烧烤架边上。

过了会儿,喻文州他们几个也过来了。不过喻文州的心思很明显不在食物上,他看着吃东西时跟小狗一样摇头晃脑的黄少天,嘴角带笑,时不时还掏出纸巾给他拭去嘴角的油花。黄少天也没避开,还暗暗看向叶修几眼。

【苏沐橙:啊啊啊我不管我已经被甜晕了,怎么感觉这两个人说开之后彼此的气氛更有味道了…】

【魏琛:黄少天这小子现在对喻文州就是完全不设防了是吧…看叶修那几眼有修罗场的感觉了…】

第一轮的烧烤很快就被几个人消灭完了,正当大家都犯着懒,打算猜拳来决定谁当厨子的时候,喻文州自告奋勇要来执掌:

“我来试试吧,就是不知道烤得怎么样,大家有什么忌口的,比如要不要加辣椒粉啥的?”

张佳乐和黄少天他们一听毫不客气,纷纷指着自己想吃的就往喻文州手里塞。就在周泽楷还在犹豫要不要告知喻文州自己的忌口时,原本站他身旁的王杰希先发话了:

“我不吃辣。”

周泽楷一怔,他转头看向王杰希,而对方刚好也在看着他,还偷偷比了个口型跟他说不客气。

【乔一帆:这还是上次那个在小屋里做水煮牛肉做到被黄少天狂呛的王杰希吗…】

【苏沐橙:怎么感觉有人在烧烤的时候偷偷关心小周,是我的错觉吗…】

【张新杰:我也觉得,有人的在意真的快要呼之欲出了,话说我们俩想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魏琛:?你俩怎么也开始打谜语了!】

众人都吃得有几分饱后,抱着消消食的目的,黄少天提议大家要不要来玩个什么游戏。这时,王杰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本书,提出大家一起各自提问、翻答案之书来解答的游戏。

“可以啊王大眼儿,你从哪弄来这玩意书的?”

“前几天朋友给我寄的,想着团建有可能会玩游戏就带来了,没想到真能用上。”

“那我们抽签决定顺序,就由前一个人来问后一个人问题,再各自翻答案。”

【苏沐橙:感觉这个环节有点类似真心话呢,这种书里的答案其实对回答任何问题都是万能的,与其说期待答案,不如看看问题是什么才更有意思。】

【乔一帆:我也觉得,突然有种修罗场要来了的感觉。不知道他们选的答案之书是哪一版,这要是答案真的对上了问题可就有意思了。】

【魏琛:这期的综艺效果还真的是拉满了…】

大家各自抽完签后,由高英杰打头阵,黄少天是最后一个。所以第一个问题则是由黄少天问高英杰。估计是还不太熟悉的原因,他问的问题很简单:

“接下来在节目里你会倾向前任还是寻找新的?”

这无非就是个二选一的问题,能预见适合的答案会有很多。但高英杰看上去有点紧张,他低头默念了一个数字才翻开的书,只见书页上面写着:

不要忽略显而易见的

很有指向性的一句话。从昨天到现在,高英杰对王杰希的依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在众人的调侃里高英杰的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王杰希见状,偷偷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喻文州,让他来救场:

“行了行了,都别逗小高了。下一个是我,小高想好要问我什么问题了吗?”

刚才烧烤时的氛围都有目共睹,但在这个时候替喻文州点破也不并不是件好事。因此高英杰提出的问题倒是让人感到意外:

“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喻文州听到这个问题后一怔,朝高英杰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就直接翻开了书:

过分谨慎并不是件好事

可能是这句话的贬义性实在太强,让人捧场也不是劝慰也不是的,以至于翻出来后没人敢开口。倒是获得答案的喻文州自己看到之后低头思索了几分钟,没忍住笑了出来:

“感觉这句话其实也可以送给大家。”

“我们文州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快快快,喻文州你要问我什么,我都准备好了!”

大家都处在尴尬中时,张佳乐接过了喻文州的话头,不停催他快点问自己问题。

“那你觉得,自己跟前任还有复合的机会吗?”

“来吧来吧,小爷我没啥好怕的!”

张佳乐似乎没觉得问题有什么,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他默数了几个数字,刷的一声就翻开了一页,只见到上面写着:

如果可以就抓住

黄少天凑过去看了一眼答案,转头就带着揶揄的眼神看着张佳乐,气得张佳乐马上送了他一拐。喻文州则是嘴角含笑看着张佳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张佳乐火速含糊了几句把这风头遮过去,又灵精起来,脑子转了几个弯看着打算摆王杰希一道:

“面对他,你应该怎么做?”

王杰希挑了挑眉,拿过书哗啦啦就翻出一页:

表现出一些勇气

这个答案一出来,王杰希还没什么反应,瘫在充气沙发上的黄少天和张佳乐不知道为什么先笑了出来,这两人一向冲在八卦第一线:

“王大眼儿,答案之书在嘲笑你诶!那我来替大家来采访一下你,你心里那个想追的人是谁呀?”

“你没机会了,因为那是下一个问题了。”王杰希一个眼刀就朝他俩飞了去,然后把书递给了方士谦,直接就把问题问了出来。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方士谦听到后没有犹豫就翻开了书页:

现在的你比任何时候更清楚

方士谦看到答案之后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反而是张佳乐开始致力于做每个人的答案点评家:

“四千翻到的这个答案好明确,不过倒是很符合我们心理医生的态度。我能说我已经在期待他会问叶哥什么问题了吗?”

在张佳乐期待的眼神里,方士谦想了一会儿,往黄少天的方向瞥了一眼就问叶修:

“你会对你现在做的事情感到后悔吗?”

叶修本来一直在低头抠着烟盒,听到这问题抬头看了一眼方士谦,然后上前直接在原先方士谦翻到的书页上翻了一页:

重新考虑你的做法

叶修看到答案后第一反应是瞥了一眼黄少天。结果刚才还对他人八卦乐在其中的男生现在只是沉默地吃着薯片,对这轮的结果似乎漠不关心。坐在旁边的张佳乐倒像安慰似的拍了拍叶修的肩膀。

“接下来是小周了吧,让我来想想能问点什么有意思的,今天这局就往综艺效果走了啊。”

“小周最想做的是什么?”

叶修这个问题像是随机抓的,周泽楷听到这个问题,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点感激。第一次很主动地自己翻开了书:

振作起来去兜风吧

“小周这个有意思!要不要跟哥哥我兜风去!”

看自己那关已经过去,张佳乐现在抱着个看乐子的心态,逮谁就要调侃一句,拿起啤酒就自助跟周泽楷碰了个杯,还催着他问黄少天问题。

“那…你会遵从自己的内心吗?”

周泽楷问得很小声,黄少天还听见了。他神色一怔,但也没有犹豫太久,甚至直接让离书更近的张佳乐帮他翻了个页,只见上面写着:

唯一确定的方法:靠得更近

也不知道黄少天是对结果真的不在意还是在假装敷衍,看到答案像在玩梗一样,连说了几声好好好,倒是叶修往喻文州的方向看了几眼。

【张新杰:这个环节感觉每个人在看到答案那一刻的神色都挺好品的…】

【乔一帆:是的,大家似乎玩过游戏之后各自的心事更重了,感觉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魏琛:有些答案我怎么看着那么玄呢…】

晚些时候,大家整理了一下东西,发现房车里各有一张床,再加上自带的两顶帐篷,八个人刚好可以分成四组休息。

很不幸,黄少天和张佳乐一早就抽中了要负责搭帐篷,结果还因为当时正在吃烧烤给搞忘了。

一看天色很晚了,黄少天就先把喻文州拉去帮忙搭帐篷了。其实他一开始想拉张佳乐的,结果这家伙给他耍赖装醉不肯干活,其他人他也不敢,只好拖喻文州下水了。

一开始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结果到中途,黄少天看着时机合适就把自己想问的说了出来:

“喻文州,下周的约会对象你有想法了吗?”

“我这次…不想选你了。”

黄少天说出这句话时也在观察着喻文州的表情。

“小周不是说了吗,遵从你的内心就好。”

听到这些,喻文州的神情倒是也没什么变化,还是很自然地就从黄少天手里接过帐篷杆。

就在黄少天还在想怎么摆脱这种尴尬的时候,几分钟内,本来看着还远的乌云快速逼近,在营地下起了大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帐篷顶上,两人只好钻进去躲雨。

刚才搭帐篷时的尴尬蔓延到了内部,喻文州和黄少天坐在帐篷里听着雨声谁也没说话。过了会儿,黄少天的话痨属性再次爆发:

“这雨…还会停吗…不是吧我这运气也太离谱了怎么搭个帐篷都能遇到大雨……”

听到黄少天的碎碎念,喻文州把手机里显示的大雨将持续近三个小时的信息展示给他看,两人第一次默契地陷入了共同的沉默中:

“……”

这场雨着实把喻文州和黄少天都给下懵了。先不说两人最近的关系发展,这种老天爷硬把他们拉一块的运气也没谁想遇上。

幸好喻文州来的时候就顺便把枕头和被褥抱了过来,不然他俩不仅要被迫缩在帐篷里还要抱团取暖。

【魏琛:这也…太戏剧性了吧…怎么老天爷都要把他们俩凑一对,我以为我看的是互相拉扯,现在怎么突然有种先婚后爱的感觉了…】

【乔一帆:魏哥你没事的时候能不能别看那么多短视频小剧本了,怎么先婚后爱这种词都用上了,小心橙姐又说你偏心眼^^】

【苏沐橙:小乔你还别说,我就爱看这种。我说这两人是不是偷偷给节目组充钱了,怎么每一次相处都能够戏剧性拉满…】

黑暗中只有一盏露营灯在散发亮光,黄少天看着喻文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喻文州望向他的眼神不含任何埋怨,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现在的进退维谷。他鼓足了勇气,也就只有在喻文州面前敢这样:

“喻文州,你为什么不问我喜不喜欢你?”

帐篷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响。

没有回答是因为,喻文州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爱是愿意爱的爱,还是希望被爱的爱。因自爱而存在的爱,因爱人而兴起的爱,前者证明了他想体会爱的能力,后者证明了他想拥有被爱的资本。

有人曾说过他就像领地意识极强的游鸟,明明可以就此扎根安生,却偏要去流浪和远行。

任何人遇上黄少天,都会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他习惯于对万事万物都致以真诚的吹捧,任何尖利的不良情绪都能被他的阳光消解干净。喻文州自己也陷在了这样的明媚里。黄少天显示的太多了,他很自私地不愿意放弃。

“少天,你的不拒绝不排斥,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好事了。给你讲个故事,我可是很会读空气的,你的喜欢和不喜欢在我眼里都很明显,所以我从来不需要你做什么。”

可能是喻文州的话里流露出的情感比他想的还要多,黄少天这下彻底噤声,两人之间只剩下互相交织着的呼吸声。过了半晌,就在黄少天以为喻文州睡着了的时候,黑暗中又响起了他的声音:

“少天,晚安。”

“嗯,晚安。”

另一边,幸好搭帐篷的时候张佳乐犯了点小懒,没把他那顶帐篷搭的离露营地太远。所以剩下的六个人还来得及抽签分房。

高英杰跟着王杰希睡在房车里。

在王杰希眼里,高英杰年轻地就像在森林里掏蜂蜜迷路的小熊维尼。有他跟在身边就想带着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弟弟一样。

从刚才游戏开始,高英杰似乎就对他充满了兴趣。从日常爱好到以往经历,小孩就像要把他整个人刨根问底。也不知道这种奇异的探索欲是哪里来的。王杰希到最后直接一下子反问他:

“你想猜我的前任?”

“你…别误会,我就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没关系,要是你早点来,其实说不定就真让你猜出来了。不过说实话让你知道也没什么的,可惜节目组有规则限制。”

王杰希的态度虽然一直都很温和,但高英杰每次跟王杰希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生怕王杰希会觉得厌烦。到最后他也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那下周我能选你吗?”

房车里只剩下洗漱隔间里水流哗哗的声音。

叶修跟周泽楷这边住的是另一辆房车。当他俩抽中签时,叶修第一反应就是今晚肯定是能睡个好觉了。周泽楷居然还主动地问叶修要睡里面外面。

铺好被子后,周泽楷很明显一副郁郁不振的样子,叶修就算再笨也能猜得到跟今天的游戏有关。他刚安慰似的拍了拍周泽楷的肩,男生就主动问道:

“哥,你会想要挽回吗?”

“能挽回的才叫爱,不能挽回的只能是喜欢。”

周泽楷很不愿意相信叶修说的是对的。

他承认自己做不到跟张佳乐一样敢爱敢恨,也无法跟黄少天那般带着炽热明媚的心前进。感情不是他的天赋,所以他做不到对情感处理的游刃有余,能靠的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体会。

方士谦给的承诺就像是一个困住他的囹圄,往前走是消磨,往后退是殆尽。就在他脑子里一团乱的时候叶修又开口了:

张佳乐和方士谦抽中的是另一顶帐篷。

张佳乐一开始还觉得方士谦这人跟他没什么共同话题,直到看到他大学时候染的白毛照片。设计师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拉着方士谦就要大聊特聊,一副今晚彻夜不睡的架势。

“你研究普通人的心理,我研究穿衣服的人的心理,咱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同道中人?”

“原来你跟黄少天就是这么聊起来的。”

“不不不,你跟黄少天还是有区别的,那家伙有时候比你洒脱多了。”

张佳乐挺真挚的一句话瞬间让方士谦给梗住了,有时候真诚永远是一种必杀技。他一个枕头就朝着张佳乐那头红头发扔了过去。

不过张佳乐也不是个省事的,他躲过后嘴巴也还不打算停下,生生给方士谦给气笑了。

“我要是说我还能猜到你的前任呢?”

“你猜猜?”

张佳乐抓过方士谦的手,直接就往他手心里写了个姓,然后炫耀似的说:“怎么样这波?”

方士谦盯着手心看了好久,最后抬头看向张佳乐,提出了他今晚第一个建设性意见:

“张佳乐,接下来一周的约会对象你有人选了吗?要是没有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魏琛:这一夜下来,大家之间的关系是越来越乱了,我觉得我的脑子都要成浆糊了…】

【苏沐橙:我本来还想猜猜看大家下周的约会对象都会选谁来着,现在一看还是不要浪费我这笨脑子了,我永远都猜不透这群人的想法,还是美美嗑糖比较适合我~】

【乔一帆:我也是,我收回之前想跟我朋友赌一赌的想法。感情这种事情最难预料了,我觉得我俩都有点不自量力…】

露营第二天,在大家醒来后,各自的手机里都收到了节目组的一条群发短信:

镜头转向黑幕,过了几秒,屏幕上出现几行字:

因天气影响,为期两天一夜的露营团建被迫暂停,全员直接进入接下来为期一周的情侣任务。现公布各位的一周约会对象选择结果。

#一周约会对象选择#

王杰希选择周泽楷

高英杰选择王杰希

喻文州选择黄少天

张佳乐选择方士谦

方士谦选择张佳乐

叶修选择黄少天

周泽楷选择方士谦

黄少天选择叶修

Tobecontinued……

我脑摸伤疤很久了就算哦哦擦我也要画哼啊啊啊啊……614的眼镜和疤都是无敌的完美的萌点谁懂一下,,,!

对你没太多天分却足够认真

李轩是搞对象的天才,李迅说的。

长了一张没有帅得惊为天人到需要栓腰带的一般帅脸,看起来放心,眼神更是暗送秋波给人打安定。

性格一般开朗,脾气一般温和,进能搁电脑上打打杀杀退能系围裙煮个面条,完美的男人。

阿姨要说了,你光玩电脑能有什么用呢。

李迅想一轮游也没个荣誉证书加学分啊,轩哥你直接报年薪成不成?

“哎哟,差不多得了,”李轩是一巴掌拍在人胸前,“真能瞎掰扯,朕先走了,问你们母后去吧。”

他朝吴羽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就出了门,其他人嘻嘻哈哈的声音吴羽策左耳进右耳出,想的是李轩为什么是搞对象的天才。

因为进退有度,因为善于推拉。打一巴掌给一甜...

因为进退有度,因为善于推拉。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李轩早就不玩了,只是和吴羽策在家里一起做饭接吻滚床单,上班去还是能接受队友喜欢的类型和相亲模拟的玩笑。谈了一个月李轩人不可不谓不好,但是吴羽策就是特别烦。

他那点烦全在和方锐的擂台上表达出去了,方锐就骂他,说你别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来啊!

“你看我们小周呢,和这个小江是包办婚姻,明媒正娶的大房,你在小报里可是要篡位的武则天,你让李轩怎么能和你不同床异梦呢!”

方锐的嘴真他妈的有够烦,你少看点你那破小说吧,吴羽策没好气地骂他傻逼。

生气的也不止他一个,“不是包办。”周泽楷眼珠定定地看方锐,仿佛他不是盗贼也不是气功师,而是一张视力表。

吴羽策简直要气笑了,遂觉自己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和封心锁爱的、蜜里调油的这俩人根本尿不到一个壶,自己应该是百花老哥秽土转生,再次体会无人能懂的愁。

你们不是搞对象了吗?让对象来接一下很过分吗?人江波涛还不是周泽楷对象都来呢!

掷地有声,换来没嘴的周泽楷的一句“方锐讨厌”和有嘴的吴羽策的无话可说。

吴羽策自然而然地去坐副驾,方锐给李轩指路,说给我放那个路口就行。哪能呢,李轩笑,送佛送到西。

“你人真好,吴羽策你看,”方锐正准备拉踩一下吴羽策的绝情就被打断,李轩轻声说,他睡着了。

李轩甚至会在每次踩刹车时伸手挡吴羽策,仿佛安全带是装饰品,而吴羽策是一个宝宝。方锐不知道这种举动被吴羽策本人归类在李轩的人品还是谈恋爱的手段上,但红灯时方锐看得到,李轩看向侧边的眼神很温柔。他不懂什么情意绵绵,也不想深入探讨地看朋友对象的眼睛,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那种目光的人是很温柔的。

最后吴羽策醒来时车里开了暖风,玻璃外的车库光线暗淡,但是李轩趴在方向盘上静静地看他,像刚收获初恋的青少年,有种只要看见就幸福的甜蜜心事。

李轩是谈恋爱的天才,吴羽策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想起了这茬,李轩直起身子笑:回去吧?

没什么新意的恋爱,因为李轩对所有人都很好,没谈朋友之前,他对吴羽策和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分别。只是吴羽策想再多一点,再多一点看到这个人不怎么冷静的样子,他甚至开始怀念自己刚进青训时,李轩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刚摩擦的打火机,猝然跃起的敌意。

这样的李轩还挺好玩的,吴羽策想,可能只因自己十几年都在打游戏,没学会爱情的含义。

所有人都知道鬼刻的洗点丧心病狂,没有什么特别的定式,只是看这场逢山鬼泣的战术方向。

所有虚空的人也都看得出,副队长不爱说话也懒得管事儿,有什么事找队长商量就行。

有时候李轩既想吴羽策很强,风格也更适合做一只队伍中心的那把利剑,而不是他李轩本人迂回灵巧下的侧锋。吴羽策性格也很好,说一不二又直来直去的,初见太生冷,可是那份无与伦比的魄力太像精神支柱。

所以李轩在终于走向职业生涯末期的时候想,在吴羽策和他共赴前程又并驱争肩的这条路上,其实对于吴羽策不是最好的答案。

他总是慢他一步地下阵,好像和论坛说的一样,吴羽策的对手只有李轩。

李轩出于某天的心下一动,说要和吴羽策练配合。

他们都说是输得太惨给小队长惹毛了,想开发新战术和尽全力磨合,李轩知道不是的,没有那么虚张声势的伟大,他只是隐秘地看见吴羽策反复拉回放看逢山鬼泣的视角时,想说,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觉得吴羽策太内敛,李轩就走出了那一步,他只向前了一次,只因为心脏某一次异常的跳动,吴羽策就心甘情愿妥协无数次。

论坛依旧说,吴羽策的对手只有李轩。李轩想,不是的,他心思素来深重,像吴羽策的沉默,吴羽策慢他半步的位置,吴羽策转动视角看他一样,李轩都知道的。

所以到了现如今才更觉得成了隐秘的痛。他本来不会这么想的,这一点萌动后李轩福至心灵地懂了以前觉得好笑的格言——爱是时常觉得亏欠。

而那时候他已经和吴羽策保持了一个月的恋爱关系,堪堪摸到自己爱意的门路,也就是吴羽策颇迟钝,或者说太隐忍,和他搓磨着。

心疼太多总也会不知痛痒,总疑心究竟是习惯还是真爱也太无聊了,所以李轩决定去见吴羽策,他熟稔地停到车位上,看见吴羽策钟爱的大摩托还停在车库舒了一口气。

敲门时李轩突然想笑,他为了郑重其事甚至从家里翻到出他唯一的一颗冠军戒指,像是绝无仅有的真心一样,成为摩挲在指间,藏匿在口袋里的炙热。

见到吴羽策李轩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是默默地和吴羽策点外卖,即使他已经能猜出吴羽策划屏幕时的下一个选择。

第三次夹菜的时候李轩已经感觉口袋里有东西在翻涌着了,他其实很紧张,比他的很多时刻都要呼吸急促,不亚于出生,其实爱一个人本身就是一种新生,是摒弃独自抽根的过去,然后成为两颗抱臂交融的树。

他率先提的事情是,你会后悔吗,一直在虚空。

“能不能吃完再说?”吴羽策的表情很不怎么样,李轩读出来了,“你很会找让人没胃口的话题。”

李轩是谈恋爱的天才,所以他应该及时止损的。

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很爱吴羽策,爱到想成为吴羽策了,他们不应该是交叉路口,应该做两朵才碰上肩的云,共同下一场酣畅淋漓的雨,你就是我;或者是河流交汇后齐齐去海去,我也是你。所以他在二十分钟后再次开口了,李轩说你应该拥有更好的。

你懂个屁,吴羽策说,多吃一年饭你就开始教育来教育去了,怎么了,你要当我爸和我搞禁忌之恋啊?

李轩又有点想笑了,他说不是的,只是我下个赛季上场很少了,总想着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今年再一直这样我们可能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吴羽策停下了手机上无聊的游戏,感觉李轩确实就像那个该死的绿色猪头,竖起一道道的防线还冲自己贱嗖嗖地笑。

他发誓一定是自己最后一次坚持又锋利了,“随便你什么结果不结果的,我要饭都行。”吴羽策的眼睛很平静,李轩却觉得自己心间汹涌起来。

“跟着你要饭应该很容易吧,不是挺有才艺的吗?”

吴羽策在托着腮看他,眼睛弯起来有点笑意,李轩想吴羽策确实长得很俏,虽然此人完全不在自己的任何一点择偶标准上,但是日久生情是对的,原来爱是没有原因的,不需要回答那个很烂俗的问题——为什么喜欢他?

李轩确实不缺才艺,甚至现在想夺过手机给吴羽策展示他是不是小游戏的天才,或者是一首只唱给未来对象的歌,应该给他听到的。

曾经他在苏黎世喝高过一次,还是黄金单身汉的时候。抱着立麦缱绻地在西欧致敬美利坚乡村音乐,他黏连的声音让方锐直呼恐怖,后悔太惊讶之余没能录下来质问吴羽策是不是1。李轩唱得挺高兴的,下来以后搂着周泽楷说,我彩排啊,我一定要唱给最喜欢的人听。

行,周泽楷说,好听的,会喜欢。

转头他就给方锐挤眼睛,方锐遂骚扰某人:你喜欢罗密欧吗。

吴羽策没一会就恍然大悟,说其实我听过。

连周泽楷都放弃小狗表情包开始发黄豆了事态确实比较严重,方锐重重感叹,你们是佳偶天成啊兄弟,他这么暗示你了你听不出来吗?

不是的,吴羽策扣了一串省略号,他洗澡爱唱歌你懂吗。

方锐忍着没笑出声,这事听起来还颇有暗恋的凄苦,但鉴于吴羽策声称对李轩没什么太多的感觉,纯粹是非典型包办婚姻。

没有太多的感觉却又非他不可,这是吴羽策的矛盾哲学,三番五次说是习惯成自然已经太牵强,所以他开始期待李轩那醉醺醺彩排后铺垫的正式出演,即使现如今距离那时候也已经很久了。

很烂俗的问题也偏偏再要问一遍了,为什么喜欢我?李轩看向吴羽策,其实得到无论什么答案,他都会掏出那颗已经温热的戒指,作为他自己的符号交付出去。吴羽策很迅速地开口了,“没有为什么,就那样,就是喜欢。”

陈年的默契滋养给他一份最熟悉不过的答案,爱一个人说不定是爱他像自己,李轩边急切地套戒指边想,其实我们是两个爱情笨蛋。

吴羽策无数次认为自己要的只是曾经,包括不仅局限于和李轩无数次沿袭做搭档那样的默契,到了真的赶鸭子上架处对象才猝然发觉爱是要有回应的,并非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比起拢共那十分之一个世纪的旧日职业光辉,要走的前路仍然更长。吴羽策安静了很久才问:“什么意思。”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李轩说。

:两位老师新的一年继续谈恋爱

第二对x公布

今天天气不错,张佳乐在别墅内吃完了早饭又玩了会儿游戏,周泽楷才从楼上下来。

他身量挺拔,风姿不凡,生得周正俊朗,和张佳乐对视后微微抿嘴,旋出一个浅笑:“我们出门吧。”

张佳乐又一次心神俱震,他站在周泽楷身前,上下扫视,眼神亮得惊人,绝对的颜值面前他连夸赞都多余,憋了半天吐出来一句:“我去,这么帅。”

长成这样,要不是去约会的路程太远,张佳乐恨不得全程徒步,让满大街的人都看看他张佳乐身边站了个这么正的帅哥。

他坐在车上,小声哼歌,很雀跃,看见漂亮的风景会拍照,问过周泽楷目的地后又搜索着那里有什么特色美......

他坐在车上,小声哼歌,很雀跃,看见漂亮的风景会拍照,问过周泽楷目的地后又搜索着那里有什么特色美食,周泽楷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眼神都有些缱绻。

“你在别墅不这样。”周泽楷蓦地开口,张佳乐笑了笑:“想说我在别墅内没这么活泼?”

周泽楷点点头,张佳乐轻哼一声:“看见前任就烦,没心情。”

车程大概半小时就到了目的地,张佳乐看见目的地,有点震惊:“我天呢,美术馆……”

周泽楷贴心地帮他开车门,小声问:“你以前来过吗?”

“……何止是来过。”张佳乐神色有些复杂,节目组的短信正好发送,可以公布自己的年龄职业了。

“哼哼,何止是来过,这里有我的作品。”张佳乐晃晃手机,短信界面也落在周泽楷眼里,他的发丝散在肩头,一片艳色的云:“我是画油画的,今年26岁,这座展馆一楼的大厅,挂的是我研究生毕设。”

烈阳高照,他身上突然迸发出强烈的生命力,周泽楷跟在他身后,听他向自己小声讲解,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透过他在想谁。

唐昊亦步亦趋跟在江波涛身后,看他熟练的杀价,于各个小摊前七进七出最终手捧一堆战利品,找了个没人的小桌,摆了一桌子小吃。

“这些都是味道比较好的,尝尝?”

江波涛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唐昊尝了一口他手里的冰粉,眼睛一亮,低头闷声吃饭。

他低头吃饭的样子看着挺乖的,江波涛托腮看着他吃,唐昊被他的视线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吃?”

“看你吃比较香。”江波涛看了眼周边景象,他很久没来这边了,自从和x提了分手之后,他就刻意绕开这一片。

他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唐昊则是回忆起卡牌内容,打量一片周围环境:“这就是前任告白的地方吗?”

“嗯,当时是冬天,快到圣诞节,他鼻子被冻得红红的,但还是特别帅,又好可爱,盯着我看了两分钟,脸红得要命,但最后还是很大声地和我说了我喜欢你。”

“当时他说完就下雪了。”江波涛用指尖蹭掉冰饮杯壁上的水珠,想到什么,忍俊不禁:“那是初雪,我到现在都记得,所以从那以后我都很盼望冬天。”

唐昊听完觉得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受,他摸摸鼻子:“当时也是我的前任向我表白的。”

他痛饮一口冰柠檬茶,有些忿忿:“结果就在我们宿舍楼下,他拽得要死,耳机都没摘,和我说‘唐昊,我们在一起吧’,然后揪着我的衣领和我亲了嘴。”

计算机院的刘小别很有专业第一的傲劲儿在身上,平时很酷,基本没有现充活动,走的最远的地方是学校新开在另一个校区的食堂,那天在室友哭天抢地的恳求下,摆驾去了体育馆。

播音室内,外语外贸专业的唐昊实时同声翻译着楼下篮球比赛的情况。

他咬字很清晰,声音很好听,刘小别捂了捂自己的耳朵,抬头望向二楼的播音室,与唐昊恰巧对视。

世界都慢下来了,一切消音,唐昊直到分手都没和刘小别说过当时他对上那对漂亮凤眼的心情,他发誓到死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一眼万年。

心脏在胸腔内跳的飞快,唐昊心不在焉地继续解说篮球赛。

原来这就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二对揭露的x:唐昊与刘小别,恋爱一年两个月,分手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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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昊别tag参与量我两眼一黑,先全部公布x再穿插着写他们的过往吧!好想一口气全公布了!

*韩国恋综换乘恋爱AU

*洁癖慎入,杂食请进

*主要出场人物:叶喻周王黄翔乐谦

张佳乐和方士谦昨晚约好一起去工作室,早上八点多就出发了。方士谦开的电车,怕他晕,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了备用的晕车贴给他。张佳乐老老实实地贴在耳根后。所幸方士谦开车很稳,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张佳乐和他聊了没两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方士谦的工作室坐落在僻静处,待张佳乐醒来,已经到了半山腰。是整一个斜放的玻璃屋,看不到里面,从屋顶落下来一面的爬山虎。张佳乐的手好奇地盖上落地玻璃门把手,却被方士谦握住手腕。

“很乱噢,做好心理准备。”他笑道。

...

张佳乐本来以为他是自谦,打开门那一瞬有点傻眼。如他所说,确实很乱。中间是一张长的木桌,面料和手稿堆成小山,背后的墙上扎着一面巨大的毛毡软木留言板,用大头钉钉着各式各样的便条、图纸和杂志单页。侧边的柜子紧密地收纳着一个个快要被撑爆的档案册,压得夹层有些变形。另一面是一整墙的镜子,墙茶色的玻璃茶几上放着茶壶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便携熨斗。窗边放了一座落地的圣母雕像,洁白如璧。门外是花房,院中种的虞美人和玛格丽特盎然地涌向门边,阳光正正好。

方士谦笑着问:“怎么样?”

“乱中有序,很漂亮。”他由衷地点点头,“满分一百的话,光是一个花房我就能给一百二。”

“本来是没有的,打理起来很麻烦,蚊虫也多,但没有的话总觉得缺了什么。本来上班就烦,没有点绿色的话更痛苦了。”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一枝无辜伸入屋内的甘洋菊。

张佳乐理解地点点头,又稍带疑惑:“倒像是你自己家一样。”

“我有时候工作忙,就睡这里了。真忙起来,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了,更别说回家了。回家……家里也都是缝纫机啊面料啊,和这里没什么两样。”

“工作很忙吗?”方士谦看起来倒不像是工作狂的类型。

方士谦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可以选择不那么忙的,但是分手之后,有点想通过陷入工作的方式来忘记……那种吧。”

【幕后采访】

张佳乐:我以为士谦是分手也很淡然的人,提了和平分手转夜就能平复心情的人,原来不是啊,原来也会和我有一样的烦恼。

张佳乐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咳嗽了声:“有什么成衣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了。”方士谦马上恢复了神采,“这还只是一小部分。我带你去。”

从一侧的小门可以进到另一个房间,堆满了人台,有各种各样的衣服,多是裙子等女装。

张佳乐讶然:“都是你设计的吗?”

“大部分是。”他挑了挑眉毛,微扬的嘴角流露出些许骄傲。

“原来是这种风格啊……”张佳乐若有所思,由衷地赞叹。

和他本人素爱黑白灰的形象不同,方士谦的设计色彩大胆奔放,效果强烈,擅长用面料的特性来塑造概念,传达情感。少有的几件基本款用了明度或极高或极低的色系,反差剧烈。譬如摆在正中央的一件桃红色男士西装外套,一看就用了名贵的面料,套在一个黑人人台上,十分惹眼。

方士谦注意到他的视线,干脆地把衣服从人台上脱下来:“你穿穿看?”

张佳乐没料到他的举动,不好意思中带了一丝期待:“这是你的客单吧,还是不要……”

“你穿穿看嘛,不要客气。现在又没人穿,不穿白不穿。”他嘀咕着就给他套上。

衣服给他差不多大小,只是腰部稍微宽些,多了些随性洒脱。烈花般的颜色衬得他更面如桃花,发尾都染上瑰红。张佳乐对着落地镜左瞧右瞧,满意地望向他:“怎么样?”

方士谦愣了一下,有点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笑起来:“我都怀疑来找我定做的人是不是你了。”

张佳乐又前前后后欣赏了一番,直夸他手艺,最后恋恋不舍又小心翼翼地脱了下来。他看向方士谦,心里一动:“你也穿穿看。”

方士谦倒不拒绝,接来就披上。他又是另一种独有的风格。他本来皮肤就白,下颌角分明,耳垂还带了钉,一罩桃红配银发,整个人散发着冷冽的甜味,像一颗冻桃。他对自己的衣服自然是有把握的,也大方展示给张佳乐看。张佳乐自然又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番。

方士谦:虽然我对自己的作品肯定是有一定的自信的,但是给不非常熟悉且不是专业领域的人看……多少有些忐忑,也很希望能获得一些正向的反馈,好在张佳乐是很会给予情感价值的人,整个过程非常顺畅,能感觉到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起码不是只过过几句话的状态了。

张佳乐:非常庆幸我昨晚提出要参观工作室的请求,修正了一些仅凭外貌就下定的刻板结论,因为打扮得……非常叛逆?(笑)一开始对于如何相处多少有些犹豫,结果发现是很好相处的人,也爱开玩笑,倒是我多想了。

两个人又选了几件上身试试,张佳乐没见过类似的地方,只觉得新奇,方士谦一边给他挑,一边给他说自己的创意,两个人乐得自在。最后试衣服都试得累了,两个人挣扎着站起来收拾残局。方士谦说接下来自己要继续工作,问要不要送张佳乐回去。

“要不,我在这花房里看书吧,我自己带了些书来。晚上我们再一起回去。”

方士谦欣然同意,但说许久不坐人了,落了很多灰,要先打扫一下。花房中一对奶油白的桌椅,方士谦拿了抹布擦擦干净,张佳乐抱着胳膊在花房门口看他。阳光斑驳,落在方士谦侧脸上,恰好框出他左眼,黑瞳掺着浅棕。见张佳乐一直望着他,他目光微动,嘴角噙着浅浅笑意。

清洁完毕,方士谦回到他身边,张佳乐正要抬脚,却被他叫住:“等等。”

张佳乐疑惑顿住。方士谦“嘘”了一声,小声让他别动,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发间。距离骤然拉近,气氛犹豫起来。方士谦本来就比他高不少,他也不敢动,只能凝神屏气,默默抬眼仰视他,却只有一副认真神色,叫他反倒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

(演播室)

昊:等等?

橙:这是在明着搞暧昧吧?

乔:我以为两个人还在试探,原来已经开始交手了。(拍大腿)果然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的啊。

昊:其实前面在试穿衣服的时候就有点……

乔:(接话)那种氛围,我也觉得。

策:如果马上穿上别人试过的衣服的话,能感受到残存的余温吧,自然就会暧昧。

橙:喔,切入点很好呢。

轩:但是好像现在,只是乐乐头发上有小虫子吧,能不能放大看一下?

策: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煞风景。

橙:是假借这个由头在搞小动作啦……哇,怎么谈上恋爱的,李轩,你这个人?

策:我的错。

“好了。”方士谦退后一步,恢复正常社交距离,“刚才有只小虫子。花房很招蚊虫,那边驱蚊水,你想用自己拿。”小东西的尸体还遗留在他食指上,他抽了纸巾擦手。张佳乐撇了一眼,心里发笑。

Q:什么想法?

张佳乐:真的是太小的虫子了啊!我这么大一人,再怎么说都不需要他来帮我弄掉吧。士谦示好的方式比他本人简答粗暴得多啊哈哈哈。但不管怎么说起码是好意,我自然是心领了。

Q:有心动吗?

张佳乐:说实话,有一点。

张佳乐:烈日下,静悄悄,鲜花簇拥,他又靠得那样近。

张佳乐:肯定会心动吧。

Q:为什么突然……?

方士谦:啊,我只是以为乐乐是怕虫子那种类型。

方士谦:干嘛不信,真的啊。

一晃到中午,方士谦不知道从哪里叫了外卖,竟然也送到山上。他点了水果披萨,和张佳乐一起在花房里用过。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方士谦吃得少,吃了两片就饱了,张佳乐吃得慢,虽然嘴里塞得满满的,但要嚼很久。

张佳乐咽下这一口,终于问出那个他好奇的问题:

“为什么选TheGerog当约会地点呢?”

方士谦和他对视的眼神垂落了。他没有回答张佳乐这个问题,只是笑着摇摇头。

(字幕)方士谦的X究竟是?

E4你不了解

(一周前)

方士谦以为自己提前十五分钟到已经算早了,结果黄少天到得比他还早。他站在餐厅外就看到黄少天背对着门边,和服务员笑着交谈。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好进去谈话的准备,但步子比脑子快,手不由自主地就推开了门。黄少天好像背后长眼睛似的,他一进门就朝这边看过来,又极快地转回去。

他没看清楚黄少天的神色,也不知道自己等下会不会也看起来不体面。他有点磨蹭地走过去,坐定在黄少天面前,好半天才抬眼和他对视。黄少天显然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此时露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可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干嘛这么苦大仇深的。”黄少天学着他的样子摆了个苦脸,“我们不是和平分手的嘛,不知道的以为谁欠了谁的呢,快笑一个,笑一个嘛。”

方士谦见他一如既往地插科打诨,面上没好气地给他一个眼神,心里却放松了一些。黄少天见他没进一步表示,得寸进尺般,托着脸朝他眨巴眨巴笑。方士谦忍不了多久就被他看得有点恼,还是破了功。黄少天见计谋得逞,也和他一起笑了。

橙:果然是少天啊。

轩:怎么猜到的?

橙:直觉。

乔:这里的士谦看起来比在之前在节目里的要随意很多诶。

策:可能因为是和X独处吧。

昊:正片里是努力理解平民的公子哥。

乔:现在好像是随和但很要面子的公子哥。

橙:有可能就是这么分手的。

轩:为什么?

“聊聊吧,最近怎么样。”黄少天开了个头,不然方士谦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凑合过呗。”

“你那工作室还开着吗?”

“当然。”

“生意好吗?”

“好得很。”

方士谦言语间带了自己都没想到的赌气意味,接完这句没有说下去,话一下掉在地上。他并不是没有问题想问黄少天,而是不知道盘桓在心头的问题,以他前任的身份有没有资格过问。

可黄少天已经憋不住:“你就不好奇我怎么样?”

方士谦盘算的心思被打断,瞅他一眼:“有什么好好奇的,当红音乐剧演员,世界巡演,最近又参加了那个,忘了叫什么来着但很火的综艺,每天头条面版都报道,想不看到都难,我还用问吗。”

“不是,你就不好奇我个人方面?”

“还用得着我好奇?”方士谦慢吞吞地用湿毛巾擦了擦手,“你要有什么现在不就跟我说了吗?”

“那和你问是不一样的。”

方士谦见他眼中认真,也收了打趣的劲:“好吧,你怎么样呢?”

黄少天不满:“你这态度也太没诚意。”

方士谦思索片刻,觉得这个场景肯定会在节目里播出,于是不是很情愿地选择了隐忍,换了个口吻:“……你最近过得好吗?”

“刚开始很不好,嗓子差点坏了。”

方士谦眉头马上皱起来:“熬夜?吃什么不好的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啊?”

黄少天倒笑得云淡风轻的:“没事,现在不好了吗。分手之后,我还又回了一趟母校,本来以为会好过一点,结果更难受了。你回去过吗?”

“没有。”

“为什么?”

方士谦听着他的疑问,长叹一口气:“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了解我。”

“嗯?”黄少天不明所以。

“因为……我知道我会难过。”

黄少天:方士谦会说难过?我没听错吧?不是吧不是吧?他坐在我面前说难过……?我最近压力大到出幻觉了吗?

方士谦:其实没想这么说的,结果一张口话就溜出来了。说完就后悔,但看到他那个表情,意外地感觉这句话还不错……?

黄少天尽量不让自己表情看起来太夸张,内心剧烈挣扎了一番。他在那边“嗯嗯啊啊”了很久,才说出来一句:“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

“所以我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嘛。”

“怎么可能,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黄少天干脆把话题转移到这上面,“你说说看,怎么样才算了解,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要不要来打个赌?”

方士谦嘴角抽搐:“快戒赌吧,每次赌到最后都只剩裤衩子,太幼稚了。”

“认识多久了,还没习惯。”黄少天笑嘻嘻的,“我第一次见你就这死样啊。”

Q:聊聊第一次见面吧。

方士谦:迅速约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厅见面了。尽管没有见过他本人,但真的太好认了。几乎是一进门就认出来了。左顾右盼的,穿了一件白卫衣一双帆布鞋,钥匙扣是经典款海绵宝宝,虽然戴了黑色鸭舌帽,但更像是——他听到我这么说又要不开心了——小孩子装酷?

黄少天:那个时候士谦还是黑头发。聊了十几分钟就发现意外地很投缘。毕竟不仅是校友,还都是国人,可以说是我在国外遇到的第一个国人吧,亲切感一下就上来了。

方士谦:见到他的第一秒我就觉得应该要和他住一起,之后长达三十分钟的对话都只是在确认而已。

黄少天:半个小时过去,他问我行李在哪,我说只有我带来的这点,他就直接说,那你跟我走吧。很神奇吧?好像命运要我们遇见一样。他也不担心我是坏人什么的。

方士谦:他?坏人?怎么可能。他就带那么点东西,如果没和我住,他要怎么活下来?眼神太清澈了,以至于说一起走吧的时候,我恍惚以为自己捡了只小狗回家。

黄少天:第一天晚上就一起出去吃了顿饭庆祝,是很不正宗的中餐,但吃得很开心。

餐饭很是时候的上来了。是这家的招牌,两份牛排。

“几分的。”方士谦扒拉了一下,问。

黄少天知道他一贯吃七分熟的,只给了他一个眼神,大意是“我当然知道你了”,又想起方士谦指责他不了解他,调侃道:“我怎么知道,我可不敢了解你。”

方士谦不接他话茬,反而问:“你说你回学校了?”

“是啊,我上回巡演刚好去加州,就顺便去了。看看老师,看看老朋友和旧地方。当然了,去拜了老榕树。哦还有,我们当年租的房子现在被两个印度人住着,不知道房东还在不在那边。”

方士谦切牛排的手一顿:“去看那个房子干什么?”

黄少天犹豫了片刻,自嘲般说了实话:“哈,本来想着买下来的,想了想还是算了。”

“买来干什么。”

黄少天耸了耸肩:“自己住呗,现在也总是要往那边跑,何况住习惯了。”

方士谦:他说到那个房子,我还挺惊讶的,他居然回去看过了,变挺多的。

方士谦:我怎么知道变了?因为我买下来了。

乔:诶?这么突然吗?

昊:出现了,钞能力!

乔:虽然两个人都不说,但其实感情很深啊……如果仅仅是X,不可能会把一起住过的房子买下来吧。

轩:也可能就是钱太多了而已。

策:本科四年的话,起码认识了三年多吧,感情深是应该的。

橙:校友、室友加恋人,这怎么能分的?

轩:异地吗。

橙:唔……确实,异地很难熬呢。可能士谦毕业后留在美国,但是少天要回来?

昊:士谦比少天大一届,是毕业后先回国了吧。

策:都有可能。

乔:那这样的话,都不是跨市跨省了,是跨国啊?

橙:那样的话,坚持不了是常态,能坚持下来才是奇迹吧。

两个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黄少天知道他吃饭不喜欢吵,也没再多说。两个人都快吃完,方士谦才继续问他:“黄少天,你过得怎么样。”

黄少天又想开玩笑,却被方士谦打断:“我是认真的。好或不好,开心或难过,你都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需要的,我能帮上你的肯定会帮。”

黄少天听出来他话里的诚恳。方士谦鲜少这样,他倒不知所措起来,踌躇半天只嗯了一声。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方士谦追问。

“我说了嘛,一开始不好。”

“后面呢?”

“后面……”黄少天罕见地叹了气,“好,也不好。”

黄少天:不好也是真的不好。别看我才二十多,我家里虽然氛围好,但很传统,一直要我早点成家。这两年我没少被我妈骗去参加什么相亲,最后都灰溜溜地回来了。不是人家不好,是我自己还没想清楚。总不能没想清楚就迷迷糊糊开启下一段感情吧?那对别人也不负责。

方士谦:我猜到了他的回答,但他真的这么说了,我还是慌了一下。看他的新闻都看得麻木了,因为真的太多了,每天首页都是,大数据最准的一集。所以理所应当地觉得他过得很幸福,应该早就忘了我,可又担心他在镜头前的笑不是发自内心的,毕竟算半只脚踏入圈内的,什么勾心斗角没有啊。他又是那样的性格,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什么事的原则都很清楚,说不定哪天就把人惹了自己还不知道。

两个人没再延续这个话题,又随意地聊了聊往日往事,只是对有些话题默契地缄口不言。他们都清楚,再去纠葛那笔旧账实在没有必要了。

“当务之急是好好往前看,对吧,学长。”黄少天笑着用这句话结束了今天的面谈。

方士谦问他怎么走,黄少天说打车。方士谦又问要不要搭他车,黄少天笑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显然是礼貌的回绝。两个人体面地保持着客套,不轻不重地把握着前任的分寸。黄少天目送方士谦的车朝着落日的方向,消失在快速路尽头。

黄少天:其实想问他放下没有。但看情况,好像没有必要问了。

方士谦:少天成长了很多。以前碰上这种情况的话,一定会缠着我问个清楚吧?如今也会笑而不语地看着我,眼中的意思却很明了。

黄少天:因为尽力爱过了。再不甘心,也只能告诉自己,起码开心过,起码相爱过。

方士谦:只是他不了解我。

方士谦X黄少天

交往3年4月

分手已经过了2年1月

橙:这对的be感好重啊……

昊:三年,也算是很久了。

策:但是也分手两年多了。

昊:好想知道为什么分手的。

乔:也有可能因为性格。

橙:他们两是互补型的吧。

昊:互补型就是小事不会吵,一吵就吵大的。

乔:因为平时的事情可以靠两个性格互补顺利解决,但一旦到大事,因为不是相似型很难理解对方的思路。

橙:是这个道理。

乔:能看出来的刚分手的时候非常痛苦,可能两年过去,那些情绪都淡了。

策:两个人都看不出来有没有复合的倾向啊。

橙:本来以为少天会表现得很明显,现在看来也是谜语人。

昊:目前只有周翔两位不是谜语人吧(扶额)

轩:毕竟年纪还小嘛,藏不住情绪。

方士谦这天的稿子赶到五六点,直到天都快黑了他才回过神来。张佳乐也没催他,方士谦去看的时候,桌上散着书和笔,他背对着门在赏花,见他来,只是一笑,问他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吗。

他从手提包取出一个桃红色的大肠发圈。张佳乐一下就认出和今天试穿那件西服是同一块布料做的。

“我下午用剩余的料子做了一个,我没做过这种类型的,可能做工比较粗糙。”他递给张佳乐,“这个颜色给你好看,我又看你今天吃饭的时候长头发很不方便,就做一个给你。”

张佳乐又惊又喜地接过。方士谦虽然嘴上不说,但眼中带着一丝热切。张佳乐会意,试着扎了个啾啾在后脑勺顶上,把副驾驶座的镜子翻下来,果然如方士谦所说,他适合这种亮色,镜面都生了几分光。

“太漂亮了,哪里粗糙。”他取下来又仔细看了看,“我平时戴手上也好看,要扎头发的时候可以扎起来。谢谢你。”

昊:ohhhhhhhhhhhh!

乔:ohhhhhhhhhhhhhh!

策:哇……

橙:我可以嗑了吗?我可以嗑了吧。

轩:送一些这种贴身的小饰品……有点心机在身上的啊士谦。

昊: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天然心机男,更可怕了。

策:大吃特吃。

轩:嗯……我还是比较黄谦党。

橙:本来我也是,但倒戈得很快。

轩:呀,坚定一点啊?

橙:都上这种节目了,当然什么口味都要尝尝啊。

乔:嘶,我突然觉得,其实乐乐和少天有点像呢。

昊:就像是青柠味和黄瓜味的薯片?

策:不知道,反正大吃特吃。

二人是最晚回来的,提前在群里打过招呼,说不必等他们。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其余人还是等他们一起吃晚饭。今天的晚餐主要是文州做的,偏甜口的菜品。

有几个人吃不惯甜口,倒是黄少天吃得狼吞虎咽的。用他的话来讲,排练了一整天,他饿得能把整个房子都生吞活剥了,这两口菜算得了什么。于是话题从菜品到黄少天的排练,又到唱歌,孙翔顺势提议哪天大家一起去唱ktv,大家都说这个想法好。众人欢欢喜喜吃到快结束,手机铃声又齐齐响起。

明天就是约会了

为了更好地了解约会对象

请谦周喻叶四位前往地下画廊

您将与约会对象的X展开对话

“哦?换成另外四位了呢?”孙翔几个不用展开对话的也都收到了短信。

叶修和喻文州对视一眼,都预料到了这次对话:“走吧。”

【叶修和喻文州对话】

叶修思考片刻,问了他也没把握对方有没有可能会回答他的问题:“为什么分手的?”

对面迟疑了半分钟才发来答案:“很多事情没说开,很复杂,一下没办法细讲。”

“你想复合吗?”

见对面没回复,他追加一句:“只是想知道,如果要追杰希的话,我要把控到什么分寸比较合理。”

“你追你的,这并不相干。”

这话听着冷冷的。叶修笑了,心里有了揣测,在键盘上打出两个字发过去:

“文州?”

橙:这是怎么知道的?

昊:节目效果来了!

轩:居然会猜到?

乔:好敏锐的感知力。

策:不过文州也没有特别藏着掖着吧。

喻文州:果然被发现了啊(笑)。其实也没有特别避着他,又是舍友,他应该察觉到我的情感变化了吧。但这么突然地点出来还是吓了一跳。

叶修:从昨天早上起就有这个猜测,刚才和他对话之后,心里大概有九成确定,只剩最后问他一下。而且,要和室友的X去约会,还是早点说开比较好。

【方士谦和叶修对话】

(昊:所以剩下来的最后一对是乐乐和叶修啊。)

“问吧。”

方士谦问了个他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用餐结束后,有没有关于约会地点的建议?”

“比较热闹开心的地方吧。游乐园?只要陪他走走逛逛吃吃就好了。”叶修回答。

“乐乐很喜欢看书吗?”

“因为专业的需要,要阅读很多书吧。但专业书之外,更喜欢看漫画书。”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让方士谦愣了下。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只有一秒就被pass了。

叶修:和张佳乐之前经常去游乐园玩,对面问起来,我居然也有点感伤啊。

方士谦:原来取向是漫画书这种……噗,以张佳乐目前给我的感觉,反而真的是这样啊。

【喻文州和方士谦对话】

“如果送花的话,送哪一种好呢?”

“向日葵,洋甘菊,黄玫瑰。”方士谦对这个问题得心应手,又补充了一句,“最好不要送黄白配色的,因为我以前经常送。”

“除了花,还有什么可以送的呢?”喻文州想着第一次约会光准备花似乎有些敷衍。

“少天是喜欢吃甜口的吗?”

“是的。”

“好的,谢谢。”

喻文州:少天的X比我想的要坦然。把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很清楚地交代了。说坦然好像也不太准确,是那种希望自己X能被好好照顾,所以倾囊相授那种心情吧。

方士谦:聊着聊着,越来越感觉到,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理所应当放下了。

轩:一直在劝自己放下啊。

橙:看起来坦然,要么已经翻篇了,要么只是在尽力演戏。

策:士谦属于哪一种呢?

四人手机短信铃又接二连三地响起。这次大家都习惯了,应该是到了每晚照例的短信环节。

今天你心仪的人是谁呢?

用短信发送姓名

节目组将用匿名帮你传达

黄少天刚刚洗完澡,头上还披着浴巾,手机就响起来。他擦了擦被发间滴水打湿的屏幕,点进去查看:

黄少天收到0条短信

您的X没有选择您

他默不作声地藏起情绪,偏头看到同寝的张佳乐在收到短信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也注意到他手腕上惹眼的发圈。他当然知道今天张佳乐和方士谦一起去工作室的事情。他不想去想,方士谦的短信发给了谁,张佳乐又收到了谁的短信。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没有立场去说什么。

【短信内容】

王杰希收到2条短信

叶修猜到是我了

明天吃什么好呢,杰希?

您的X选择了您

喻文州收到1条短信

明天肯定超有趣!

叶修收到1条短信

约会就拜托你了

张佳乐收到1条短信

去游乐园怎么样?

周泽楷收到1条短信

明天还是点鸳鸯锅

孙翔收到1条短信

晚安

方士谦收到1条短信

今天很幸福,谢谢你

乔:唉,少天没有收到短信。

轩:会难受吧。

昊:在乐乐和士谦有进展的同时,少天也在默默忍受着情绪啊。

策:话说今天连黄谦怎么分手的都没有揭秘啊?

昊:以后节目里肯定会好好讲讲的。

轩:下一集就是叶修和张佳乐了。

橙:这下大家的X都浮出水面了呢。

策:其实如果知道结果再去看他们的表情啊动作啊,是很明显的。

橙:你这是反推嘛,当然明显。

轩:但在这个局里的人应该很难猜吧。

昊:就算有猜测也很难证实吧。

橙:像叶修那样的毕竟是少数。

昊:明天就是约会了,大家的感情也会有新的进展呢。

乔:为什么不能一周就播完!

橙:想马上看后续!

昊:那观众朋友们,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结束啦,依旧是下周五十二点,第五集播出,我们不见不散哦!

问题:你身边的社恐是什么样子的?

答主:正直纯洁善良的甜点心

谢邀,人在宿舍,正在泡jio

刚收到邀请时是有点懵逼的,毕竟我是身边人公认的社牛,正所谓人以牛聚,答主身边自然也都是社牛,哪来的社恐啊?就算恐也分分钟给你带领到万人面前都能面不改色激情演讲的社牛康庄大道上。

后来有人提醒我,这个“社恐”或许似乎是不是有那么一种可能,是“社交恐怖分子”的意思?

那就说得通了~

要说社交恐怖分子,我身边还真有一位,着实让我甘拜下风,暂且称他为H吧

H是我舍友,社恐的例...

H是我舍友,社恐的例子简直罄竹难书(不是

我就举一个最近的例子吧!

上学期有个周末,我们宿舍四人一起出去吃了顿火锅,由于吃太撑就决定步行回学校(路程大概4站公交),正压马路的时候看到远处一座过街天桥上停着一对情侣,女生侧身倚着栏杆,男生举着相机站在她对面一米左右的位置给她拍照。

由于我们一宿舍四位都是高傲的单身贵族,看到这种场景不免有些羡慕。我和舍友Z正在yy这对情侣颜值的时候突然发现H不见了。

找了半天才发现这货不知什么时候跑到离我们更近一些的另一座天桥上去了,干嘛去了呢?因为两座天桥平行,高度也一致,他跑去给这对情侣拍照去了!

Exm?

所以我亲爱的室友是去给一对正在拍照的情侣拍照?

也是巧,大概是女孩子不满意,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姿势,男朋友也一直任劳任怨地拍,也因此H有机会拍了他们很多照片。

所以我们另外三个人眼睁睁看着H拍一个男生拍他女朋友看了十多分钟。

H回来时看起来很高兴,特自豪地给我们显摆他拍的照片。

H这个人吧确实有点小文艺在身上的,平时就很喜欢拍照,虽然也会修图,但最多就是调调色彩参数什么的,他更喜欢自然感。

当时他虽然比划了好半天,最后也只留下了两张,一张远景一张近景,角度光线什么的都特别完美。尤其是远景那张,因为那会天已经黑了,照片往远处延伸是散发着光晕的两排路灯,天上繁星点点的,天桥上只有正在拍照的一对男女,虽然和天地一比只剩下两个小小的轮廓,但看起来反而格外浪漫。就有种浩瀚宇宙下人类纵然再渺小也要追求幸福的那种feel~

嗯我也不太会形容,总之特别好看就对了,我觉得是那种发到社交网站上分分钟被人爆掉私信求原图当壁纸的那种感觉。

虽然这种上赶着吃狗粮的行为让人觉得离谱,但有句讲句,我们这群单身大老爷们都被幸福到了,夸了夸他顺便畅享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拥有甜甜爱情的时候,发现这货!居然!又奔着这对情侣走过去了!

好家伙,就非得让人亲自把狗粮喂到他嘴里?

照片其实完全看不出来主人公长什么样,但毕竟是未经允许拍的,万一人家不高兴了让他删掉,那岂不是白拍了,而且要是再挨骂一顿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怕他吃亏,也很快追了过去。

不过比较幸运,那二位听到H说明来意都没有表示不高兴或者被冒犯,男生甚至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说:“太好了,给你拍这么好看,终于不用折磨我了。”

这兄弟有点离谱啊讲真……

而且非常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这对情侣的颜值也太高了叭!嗯倒不是说有多惊为天人,但真的都非常好看,而且看起来非常般配的样子。

女孩子看到H拍的照片以后特别开心,说了好几遍谢谢。

H本来就是想把照片送给他们才过去的嘛,就说看看怎么发过去方便。毕竟是陌生人,随便加联系方式什么的也不太合适,他就想说问问用的是不是果机,可以AirDrop。

女生的手机和他恰好还是同款,他就准备找一下给人家发过去,然后!!!高潮来了!!!!

女生站在他身边看着那两张照片,突然……对男朋友抱怨了起来,大概意思就是:

你看看人家,用手机都比你用相机拍得好看;

你看看人家这角度选得多完美,你每次都那么敷衍;

他拍的我像个仙女,你就把我拍成了企鹅!

等……诸如此类的话……

然后……我和H瞬间都尴尬了起来……

明明是好心,也明明是好事,但是这走向好像不太对劲?

妹子当着男朋友的面夸另一个男生,还是夸另一个男生比自己男朋友好?

因为这么两张照片,一对情侣要是吵上一架这也太草了吧……

不过我兄弟反应还是快的,立马取消隔空投送转而格外真诚地……吹起了彩虹屁,

他说他之所以拍得好看不是因为他技术好,是因为那二位太般配了,同框就是经典。还说那位仁兄不是拍不好看,是妹子在他眼里一定是怎么样都好看,他根本挑不出来缺点才看起来好像有些敷衍的。

好家伙,反正我是服了。

讲真从一开始他主动跑过去吃狗粮送照片的时候我就开始震惊了,此时此刻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怎么做到睁着眼说瞎话的呢?

而且可怕的是妹子还附和啊!说对啊对啊,你没事教教他,这个人拍照太难看了!

妥妥的修罗场了可以说是。

看出H犹豫,妹子居然把自己的二维码也调出来了,主动要加他啊!

不是……妹子您不能仗着自己漂亮就这么为所欲为啊?没看到您男朋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吗?

和平年代虽然不崇尚武力了,可您男朋友嘴里溢出那声冷笑把我都冻僵了好吗?

加上好友了以后H就把原图发给男生了,对方倒也礼貌,又道谢了一次就拉着妹子离开了。

分开后这一路上我们都心有余悸啊,果然还是好心办坏事了呗?

只希望那对情侣别因此而吵架就好,H只丧了一下下又开心起来,毕竟照片是真的好看,他想了想还是没舍得删掉,而且那对情侣也确实不介意也没要求他删掉。

可是谁能想到,回宿舍洗澡收拾完躺床上以后,我们突然听到了H带着绝望的尖叫:

“我靠!!!!那个妹子要加我好友怎么办,我的名片还是还是他男朋友推荐的!”

嗯……怎么说呢……

我们和他是兄弟嘛,就是要在关键的时候插他肋骨两刀。

他又不至于受到什么人身伤害,于是我们不约而同地落井下石了起来,尤其是我,极尽夸大其词地向另外两个室友描述那妹子有多漂亮(但是人家确实漂亮),还表示很羡慕H,要是被这么漂亮的妹子喜欢上了也太幸运。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会拍照的男孩运气一定不会太差。

再后来……

或许有人已经猜到了,H脱单了……

嗯……先别急着骂,他真不是小三,妹子当然也不是见异思迁。

毕竟我们今天的主题可是社交恐怖分子!

H察觉到自己可能会导致人家情侣吵架嘛,于是连夜翻出修图软件,把本就特别好看的图片又修得极具氛围感,然后又把那张近景照片中的两人分别截出来,改了一对情头。

趁着夜深人静分别私聊那两人,大概思想如下:

告诉女生说,她男朋友正在积极跟他学习修图技术想要哄女孩子开心,并且叫他保密,但他觉得应该告诉女孩,因为他感觉得到那哥们对她感情很深,只是不太会拍照而已,在学了在学了。

又和男生说,女孩加他的目的是觉得自己男朋友太帅,但是她怕自己修不好图,想拜托他帮忙p一下,弄一对情头,没有别的意思,但女孩子嘛比较害羞,所以要他保密。但他觉得还是直接告诉这位兄弟更好,本来就不是需要瞒着的事,而且他们彼此感情这么好,干嘛要遮遮掩掩的。

大家感受一下……

这操作还挺骚的是吧?

反正我看到他的聊天记录时是真的惊了,什么叫社交恐怖分子?

而且更绝的是……他可能是太怕被那位兄弟误会,甚至跟人家瞎掰说自己是给……

好家伙……

当代月老爱神丘比特都不足以歌颂他的功绩好吗?

果然双方都很满意,应该也没有再吵架了,就是没换情头,只说不习惯用,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危机总归是解决了,而且H甚至和他们两位都成了朋友你们敢信?

要我说那位兄弟也是心大,他说是给你就信了?

万一他和你女朋友真背着你有点什么……

嗯对不起,我在背后说人坏话,我下贱。

还比较尴尬的是,那二位居然是我们校友……

女生和我们同届,姓S,男生是大三届的学长,已经读研了,姓Y。

为什么连我都知道这么清楚呢?因为他们两个总是约H一起出去玩啊!

一开始我心说这不是有病吗?你们情侣叫一个单身狗去干嘛?总不能给你们当专职摄影师吧?

谁能想到还他妈真是!

因为第一次我陪着去了,毕竟这种时候总不好让兄弟自己去面对疾风。

S拜托H给Y拍了很多单人照片,理由是Y拍照的时候不会摆姿势太僵硬了,修图都救不过来,想让H指导指导他,顺便帮忙修修图。

H这人吧,不是烂好人,也不是没脾气。

而Y和S两个人在我们面前也没有很腻歪,相处起来反而像朋友一样,还会互相吐槽互相嫌弃,也可能是不想虐我们这群狗吧,总之都是挺有教养的人。

约了大概两次以后S就很放心地把Y交给了H,而我意识到危机解除也懒得去当一个没什么用只会好看的花瓶了。

于是潜移默化之下Y和H两个人经常一起吃饭一起自习,居然变得形影不离的。

我估摸着Y学长的拍照技术怕是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简直……

而普普通通小学渣H同志在学霸学长的调教下各科成绩也都取得了极其显著的进步,直接把我们狠狠甩在了后面。

这才是社交恐怖分子啊……

虽然一开始濒临翻车,但是直接逆风翻盘,把吃醋的情敌强行社交成无所不能的良师益友,再世华佗也不过如此了叭……

哦对了,虽然社恐说完了,但好像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我忘了继续解释?

H脱单了嘛!

对的,没错,就是因为这一次社恐经历,让他顺利脱单。

脱单的对象不是S,而是Y。

我知道这个事实的那一瞬间简直是崩溃的。

本来我只是偶然发现他的手机壁纸换成了Y的单人照,当时我还特单纯地夸他们,说无论是拍照的还是被拍的都很有进步,后来想想我真是个傻逼。

在我气势汹汹逼问他Y是不是骗婚给的时候,H告诉我说Y和S居然是表兄妹。

是兄妹。

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情侣是吗?

本来我因为被他瞒了太久气得要死,但是听说他也一直被套路,我就又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hst也是傻逼!

但是后来我又意识到不对劲,他他妈不是直男吗,怎么就和同性谈起恋爱了???

什么时候弯的啊,打声招呼成吗?!!!

我反正被这个逼气个半死,后来全宿舍要求Y请吃饭,S也到场了,居然笑嘻嘻地谢过我们三个替Y照顾H???

行吧,妹子漂亮是可以为所欲为,但是这世间怎会有Y和H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我寻思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除非S给我们也介绍对象,要漂亮妹子!

写到这里我猜或许有人会好奇Y和S套路H的细节,以及H怎么就弯了。

这两个问题我和其他舍友缠着他们好久才问出来一点皮毛,虽然经过我F某人的艺术加工后已经能写一部惊世绝伦的爱情巨著了,但是就不告诉你们!嘿嘿~

不过还是祝福大家都能拥有甜甜的恋爱呀!

会拍照的男孩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

不会拍照的也~~~

Fin.

ps:给情侣拍照又主动送照片这件事是我的怨种闺蜜亲身经历,不过后续情节全都是艺术加工了。

不过有一说一,看看帅哥美女真的让人心情太好

rt,题主有个谈了四年的前男友(简称他

之前有在其他同学那听到他在国外发展特别好,当然我也很不错,可...

之前有在其他同学那听到他在国外发展特别好,当然我也很不错,可见我们两个人当时的决定确实很正确。我现在的男朋友L是我一个系的学弟,比小我两岁。我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巧,今年五一跟他去参加他姐姐婚礼顺便拜访家长会这么巧遇到前任。最离谱的是他们两个居然是表兄弟,不过算是比较远房那种,平时可能就过年会见一面。这就得说说W了,之前参加奥赛,我们三还见面了,他也没和我说这是他表弟啊,我男朋友当时心高气傲一小孩还给我下战帖。

我也不是怕W和L说什么,因为他不是这种会在分手后诋毁前任或者说闲话的人。W真的是很好的人,成熟稳重,在学校作为班干部经常帮助同学,还有对自己专业学弟学妹也是特别关心。但是他在我面前有时候就很幼稚也不稳重,我们两个经常像小孩一样争论,他也总有一些奇思妙想,而我又比较敏锐所以刚好可以理解他。

还有就是W这个人看上去特别正经,也很绅士,但是和我第一次见面,我两就battle起来了,后面有场比赛我缺席了,他就记了我三年,然后我们整个初中都是那种互相挑衅,现在想想或许就叫欢喜冤家吧。还有啊他平时在那些老师和学弟学妹面前特别严肃,是那种说话挑不出毛病的严谨人,他手底下人都特别听他的,一个学生会主席做得像单亲老父亲带娃。不过他倒是经常被我气的跳脚,我朋友说我们两个人碰到一起,像两个三岁小孩。

我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男生,但是我其实在感情方面还是很敏锐的。一些朋友有些怕和我告白就做不成朋友的我也清楚,还有些顾虑多不敢告白的我也知道,所以我们只能是朋友。在感情上我是十分在意分寸感的,也比较喜欢直接了当,喜欢要么在我没有对象时告白,直接做恋人要么就藏好了,成年人的体面嘛。W和L他们一个是直接挑明,另外一个别别扭扭的但是在告白的时候却也是特别直接。暗恋不说我们可以一直是朋友,但是在我有男朋友的时候你再来说就是冒犯了,我一定是要和你拉开距离。

不过现在我这个前任要约我这周日去吃饭,有点慌,最近做研究脑子有点乱,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见面。我前面也说了他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W约这个饭可能就是老同学叙叙旧,但是他偏偏和我有过一段,我感觉应该告诉L,但是我这边也不是很确定W希望他家里人知道嘛。不和L说,就去吃这顿饭我又觉得有违我谈恋爱的准则。要不我把L也带过去,还是直接约到家里吃饭。

二编:

在感情上我一直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W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我们已经过去了,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我只是一时半会不知道做些什么,说什么,和大家说完感觉好多了。上周我们一起吃饭,就像是老同学见面。我们都不是放不下的人,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以后也可以是亲人。

王不留行:他一定也很希望你幸福,祝好。

4000:真的可以放下嘛算了,祝好。

扫鹦:有点心疼前任,不过这种两个人都是事业脑的很好,还是要理智一点。祝题主幸福,也祝前任早日脱单。

呆:明白了。

抹茶:喜欢还是要勇敢点啊。

团团圆圆过家家因为爸爸妈妈不会回来了

中秋节就要吃平安喜乐团团圆圆

团团圆圆亲情向

当红炸子鸡孙翔不为人知的秘密?

本集内容均与艺人及其工作室沟通审核

换乘恋爱

EP03(上)

【个人采访】

喻文州:大家好,我是喻文州。

孙翔:孙翔。

【据节目组所知,最初两位是拒绝了这个节目的,现在因为什么原因改变了想法?】

喻文州:他身份特殊,我们都不能保证经过这个节目他不会受到负面影响。

孙翔:我没啊,喻文州拒绝的,然后我就直接去他学校堵他了。

【你和X是怎么认识的?】

孙翔:这什么鬼问题?有记忆就认识了。......

孙翔:这什么鬼问题?有记忆就认识了。

喻文州:不好意思,我想再确认一下,节目组的这些问题和之后的流程都和他经纪人确认过吗?好的,谢谢,既然那边没问题,那我也没问题。(沉默)我父母在我刚上幼儿园就离婚了,孙翔是爸爸和另一个妈妈生的呢。

【你和X之间的感情是如何变质的?】

孙翔:不知道,反正别人都没喻文州帅也没有喻文州会照顾我,他什么都会帮我准备好,我做错事也不会生气,哦不过还是打过我屁股两三次的……好疼呀。

喻文州:其实我觉得并没有变质吧。我们第一次见面他还在妈妈肚子里,看到他随着我的手指在动,可能小孩心里那种作为哥哥的担子就挑起来了,等意识到的时候连爸妈都说他迟早被我惯坏。

孙翔:我上初中的时候喻文州就考到B市了,还要读八年!你说他跑那么远干嘛,学医我们G市又不是没有……每次找他都说在忙,暑假也不回来,我得上网球课书法课拳击课也没法去找他,那两年就只有过年才见得到。不过那几年在我爸妈的混合双打和喻文州的远程鞭策下我考上了最好的高中,嘿嘿,之后他们就同意让我自己去B市找喻文州啦!

喻文州:说实话,我对他真的蛮头疼的呢。他考上好高中后跑过来找我,那年我才大二,为了照顾他只好在外面租房,虽然爸妈给报销了。最头疼是他那时已经是176的大高个了,长手长脚的,还总像小时候一样挂在我身上,睡觉也不老实爱摸人。别看他这幅拽拽的样子,其实从小睡觉前都得要求我们一人亲一口才肯闭眼呢,嗯……我当时的女朋友也因为过来找我时看到他那么大还要我哄睡和我分手了。

孙翔:靠,他当时居然有女朋友,气死我了!那个女的一看就不是真的爱喻文州,不然干嘛要甩他,喻文州那天都偷偷哭了,还好有我在,之后我就变着法子逗他开心呗。说到这个,我当时开玩笑说要不和我在一起吧,他居然扇了我一巴掌!然后又跑去阳台哭了……我都没哭呢他哭什么?算了,反正第三年暑假我过去住的时候,他就答应我啦。

喻文州:之后的每个假期他都会自己过来,我在家写论文的时候他就乖乖在旁边玩游戏,有时候忍不住骂人的时候还会和我道歉,呵呵,很可爱吧。第二年跑过来的时候和我说他想去私立学校读传媒让我去和爸妈说,已经16岁了也该让他选择自己想走的道路,我便同意了,但要求他文化课不能落下。正好我当时有个同学家里从事影视方面的,就介绍了翔翔给他认识,大家都说翔翔很有天赋。再之后的那个暑假,翔翔在B市集训,放假的时候就和我住。正好有一次为了庆祝我论文获奖,我和我同学就买了葡萄酒回去,但他没喝一会就走了,等反应过来我和翔翔已经在接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翔翔就大哭大闹要我负责。我那时候无论是头还是心里都很难受,但还是说了我会对他负责的。现在想来,我同学走之前偷偷递给翔翔的东西,就是罪魁祸首吧。

孙翔:在一起之后喻文州对我更好了,在B市集训的时候给我送吃的喝的,还给我抱着充电,其他人都可羡慕我啦。看到我身上到处都是乌青他眼眶都红了说不当演员了,不过其实我都没什么感觉,这点伤算什么,但我知道他就是心疼我,明明自己学医十个小时连轴转比我更累,还要坐一个小时的地铁来找我。

【你和X为什么会分手?】

喻文州:是我一直在对他好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吧,想开口和他说不是那么回事,但又怕说出来影响他艺考和高考,就一直拖到今年他考到BY。没想到我同学家里投资的剧居然让翔翔一炮而红,我就知道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我提了分手。

孙翔:我没答应啊,分手不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吗,喻文州不要以为你是我哥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就要20岁也长到185了,还赚了很多很多的钱,别老把我当小孩!

【对X说一句话吧】

喻文州:翔翔,别闹小孩性子了,除了爸妈只有我是真的为你好。

孙翔:喻文州,如果真如你所说只是我的误会,那你藏在日记本里的“从此不敢看观音”是什么意思?

【屏幕中出现一段20秒的视频,放映着两人从小到大的合照:小小的两人一起在公园骑单车、孙翔贴着退烧贴咬喻文州的耳朵、一张100分和一张10分的数学试卷、一起过生日、喻文州穿着高中毕业服和孙翔走在校园、两人在长城接吻的自拍……】

我要爱情不需要登对

不需得你允许

兄弟真有趣不需要分居

忘记辈份再追

喻文州,孙翔

相识19年11个月,相恋1年2个月,分手1个月。

【刘小别:……】

【孙哲平:……】

【苏沐橙:大家都沉默了呢……】

【楚云秀:虽然我们是换乘恋爱,但我希望两人能冲破世俗在一起。】

【画面转到别墅内】

“没人在家?我去我们居然是第一个回来的,早知道包多一小时。”黄少天拆下帽子和口罩,打了个哈欠摊在沙发上,“老方啊你意识操作都不错,早个几年就把你招进我们战队了。”

“md奶你是真的累!都替你们队的奶妈心累!”方士谦在客厅翻箱倒柜,给自己和黄少天一人泡了一碗牛肉面。

“哇方士谦你真好!爱你么么哒!”黄少天嘟起嘴就在方士谦脸上啄了一口,随后毫不留恋地吃起了泡面。

唐昊和江波涛打开门就闻到满屋子的泡面味,随后也火速加入到了泡面大军,唐昊还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辣椒酱。

唐昊给大家分了点说:“家里自己做的,喜欢的话到时候寄给你们。”

黄少天把辣椒搅拌进泡面里,刚吃一口就辣得哭爹喊娘,方士谦递给他自己的水杯。

“我去你妹方士谦!咳咳咳……这是热水啊!!!”黄少天怒。

江波涛见状立马就把自己那些辣椒又夹回到唐昊的碗里,抱歉地说自己是甜党来着,唐昊点点头表示理解。

“话说,这都一点了,王杰希和孙翔怎么还没回来?他们不是也在B市吗?”喝了一大杯牛奶的黄少天终于解除封印了。

“你懂什么,说不定开F……唔!”方士谦说到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手捂住。

“我去你个没下限的说什么呢!”黄少天连忙阻止方士谦。

方士谦掰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说:“谈性色变,说得你没和叶修上过床似的。”

黄少天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满脸通红。

“我去洗澡睡觉了。”唐昊站起身就往自己房间走。

江波涛坐在中间第一次深感书到用时方恨少。

【苏沐橙:节目播出后弹幕肯定是给江波涛涨报酬哈哈。】

叶修就在这时回来了,看着黄少天这幅样子就知道是被方士谦调戏了,“怎么,他欺负你了?和哥说说。”

“滚滚滚……我回房间了!”黄少天现在不想理人,刚走两步又突然冲回来,“我去老叶你不是和文州去G市了吗,什么时候学的瞬移??”

江波涛也好奇地问:“对呀,叶哥怎么回来了?喻哥呢?”

“呵呵,你们去问他呗!”叶修皮笑肉不笑。

“早知道我和你换让我和文州一起了,好久没回G市了。”黄少天说,“诶你裤子怎么那么脏。”

“去河边了。”叶修说完拍了下黄少天,“去阳台,陪一根?”

【楚云秀:啊!是不是他和黄少天视频里那个公园!】

今天天气很好,晚上抬头还能看见星星,叶修和黄少天就这样仰着头吸同一支烟,叶修吸一口递给黄少天,黄少天吸一口又递回去,抽完一支再换一支。

“你知道文州的X是谁么?”叶修终于先打破沉默。

“哎哟老叶你终于开口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他把你怎么了。”黄少天回道,“嗯,大概猜得到,是孙翔吧。”

“文州去找他了。”叶修笑了一声,“我两可能真得和荣耀过一辈子。”

黄少天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抢过最后一口烟猛吸了一口又递给叶修,叶修把烟尾掐灭在烟灰缸。黄少天问叶修今晚为什么去河边,叶修说想他了,黄少天让他别贫,叶修说好吧其实是心里想跟着喻文州去找孙翔,但感觉自己像小三,又想到孙翔现在是和王杰希在约会所以自己应该是小四,上年纪了这么搞还挺吓人的,于是就想着回故地回忆一下为爱情不顾一切的感觉,结果很可惜什么也没回忆起来。

“我看上喻文州了,你呢,喜欢孙翔吗?”黄少天单刀直入点破了叶修想表达的意思。

“有点意思。”叶修如实回答。

黄少天又换了个姿势,这次是侧着身,用手撑着脸看向叶修,叶修见状也学着他用同样的姿势看着黄少天。

“那我们就是共犯了。”黄少天托腮。

“嗯,拆原配当小三的那种。”叶修也托腮。

【有人认为,真挚的爱情能战胜一切,包括金钱的诱惑;也有人认为,金钱是爱情的基石,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

【每周深夜一点,主持人苏沐橙、时尚魔头楚云秀、国际名模周泽楷、爱情导师方士谦还有畅销作家柳非,和你一起开始一场爱情与金钱的追逐】

先导片

穿着黑色紧身工字背心的男人坐在电动行李箱上向别墅移动,嘴里哼着不知名小曲。

“欢迎回家。”男人面部识别成功后顺利地进入别墅大厅,“哈喽,有人吗?”

“这里这里!”楼上传来另一个声音,没多久就见一个斜戴鸭舌帽的男人小跑下来,“我是第一个到的!”

刚在沙发上挨着坐...

刚在沙发上挨着坐下,欢迎回家的声音就传进两人耳朵,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走进来,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

背着登山包的男人进来之后,背心男和斜帽男都不由自主地哇了出来,登山包男人坐在了斜帽男旁边。

“大家渴了吗?我去倒饮料!”斜帽男起身的时候把怀里的抱枕放进旁边背心男的怀里,“替我保管一下啦~”

“我也去看看,都喝加冰的吗?”得到其他人的肯定回复后文质彬彬男跟着去了吧台。

跑车的声音在别墅门口停下,一个男人进来后热情地和每个人打了声招呼,正准备坐在背心男旁边的位置就被告知这边已经有人了,跑车男也不是很在意,嘴上说着你们速度真快啊这就开始了之后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坐下。

一个外貌和身形都出彩的男人在别墅门口对着玻璃整理自己的发型,旁边传来面部识别成功的声音,背着吉他的男人和他四目相对。

“说起来大家还没自我介绍吧?”文质彬彬男和斜帽男端着两盘冷饮回到客厅。

“孙翔。”出彩男一个人占着两个位子。

“唐昊。”吉他男张开腿挤了挤他,“我说你能收一点吗没地方坐了。”

“我腿长啊又不是我想的,你去另一边坐不就好了。”孙翔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把他的大长腿往回收了收。

“呵呵,我叫喻文州。”在双人沙发上被挤得只剩下一点位置的文质彬彬男说道,“接下来的几天请多指教。”

“大家好我是卢瀚文!”斜帽男咬了咬吸管,“我住在文化公园那边地铁就可以到,大家有空可以来找我玩!”

“你小子范防意识会不会太弱了暴露住址是不是不太好啊遇到坏人怎么办虽然我不可能是坏人。”跑车男窝在懒人沙发上观察着大家,“我叫黄少天。”

“孙哲平。”登山男开口道,“你们那边太挤了把,那个谁,孙翔?可以过来,我们这边沙发大。”

“我叫张佳乐。”卢瀚文的抱枕依然在他的怀里,“唐昊过来也可以啊。”

结果就是孙翔和唐昊两个人都坐了过去,一人挨着孙哲平,一人挨着张佳乐,喻文州略显无奈说了句好吧。

穿着森系的男人进来之后就开始不停道歉,他在来的路上遇到突发事件被耽搁了,现在是最后一个到别墅的。

“嗯,没事的。”喻文州招呼着邹远坐在他身边,并拿出一包纸巾让他擦擦。

【苏沐橙:欢迎大家来到爱情捕手!我们的九位嘉宾在进入别墅前都已选择好自己的身份是金钱捕手还是爱情捕手,在为期一周的追逐游戏落幕时将选择另一位捕手成为情侣。若两人都是爱情捕手,那么恭喜你们收获真爱;若一人是爱情捕手另一人是金钱捕手,那么金钱捕手将获得520万元的游戏奖金;若两人都是金钱捕手,很遗憾,爱情和奖金将全部失去。】

【楚云秀:爱情和金钱真是永恒的话题。】

【方士谦:那是520万可不是520元啊大家搞清楚!】

【柳非:真的会有人选爱情吗,就算擦出火花也不能保证之后的感情如何,但520万可是真真切切在自己手里了。】

【周泽楷:不好说,分人。】

【苏沐橙:确实是分人呢!我们五位观察员也是有机会获得奖金的哦,在每期结束后大家都要回答节目组的一个问题,回答正确积累一个金币,最终金币最多者获胜,赢取200万奖金,大家加油哦!】

二楼是卧室区域,九个人分开了三间房,室友将由节目组随机分配。1号房喻文州刘小别唐昊2号房孙哲平黄少天孙翔3号房邹远卢瀚文张佳乐“这里空气很好。”喻文州打开门窗给房间透气,“我就睡靠门的吧,方便给大家拿东西什么的。”刘小别和唐昊都对睡哪没有什么讲究,两人都坐在了靠近自己位置的床上。在喻文州和唐昊的注视下,刘小别把自己行李箱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一件件拿出来,整齐有序摆在了自己的柜子上。“这是……?”不懂就问的喻文州走过去端详起来。“哦,我孩子。”刘小别不自然地挠挠脸,喻文州表示他懂了现在很多人都沉迷这个,唐昊说可不包括他,不懂假的有什么意思,刘小别很严肃地回了句不是假的,唐昊也不再吭声了,穿着鞋就盘腿坐在了床上。【方士谦:我话先放这了,唐昊和刘小别不可能成为一对。】【柳非:两个次元的怎么可能在一起。】

“喂我说。”黄少天叉着腰似乎非常不满,“为什么我睡中间?这不对吧我就去个厕所怎么你们就决定了孙翔你让让我要睡这大窗户边上。”

“你最矮啊。”孙翔死死护住他的床位,用手指了指靠门的人,“我不换,那个人决定的,你去和他说!”

“你最矮啊,适合被我们夹在中间。”孙哲平一句话让黄少天接下来的一周都不想放过他。

闹完孙翔又去闹孙哲平,最终黄少天被两人以身高优势按在了中间的床位上。

【楚云秀:这间房有好戏看了。】

【苏沐橙:这边瓜子肉干水果什么都有哦。】

“远远乐乐你们先选吧!我睡哪里都可以。”卢瀚文把帽子又扶歪了一点,给两人露出大大的笑容。

“那我可不客气啦!我要这个。”张佳乐背对着靠窗的床往下一倒,“舒服啊!”

“那我睡这个。”邹远捏着裤子有些不知所措,他实在有些不会应付两位自来熟的室友,他还在勉强能把两人名字和脸对上的时候,那边已经乐乐文文叫得欢了。

【周泽楷:嗯,我懂他。】

“大家都是室友,我们好好相处。”1号房的三人在喻文州的劝说下围成了个小圈,他坐在中间拍了拍两人后背。

“好吧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唐昊打开自己带来的鲜花饼,给刘小别扔去了一个。

“我没问题。”刘小别撕开包装,递给了一旁的喻文州,喻文州接过咬了一口说好吃,谢谢唐昊和小别。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你俩这肌肉是真可以啊!”黄少天羡慕地说道,“怎么练得教教我。”

2号房的三人已经脱光了上衣坐在黄少天的床上,一开始只是黄少天单方面在摸另外两人的肌肉,孙哲平一脸正义想摸就摸,孙翔扭扭捏捏超不情愿,但最终两人还是加入了这场被黄少天命名为突击检查肌肉的比赛。

“三楼有健身房,到时候一起去。”孙哲平捏了捏黄少天的手臂又用拳头顶了顶孙翔的胸,“不够看啊。”

“靠你说谁不够看!”孙翔虽然也有不少肌肉,但他还是体脂很低的类型,视觉效果上就会比孙哲平精瘦一些,“今晚就去!”

“你们控制饮食吗?吃蛋白粉吗?不能纯靠练成这样的吧!”黄少天的手一边摸着一个,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

“这不废话。”孙翔抱起双臂让胸显得更有型,孙哲平看穿后指着他笑出了声。

张佳乐和卢瀚文的嬉闹声传进邹远耳朵,他默默地把睡眠耳塞藏到枕头底下。

“远远远远——”张佳乐招呼着人,“过来呗在那站着干嘛。”

“刚刚乐乐说他觉得唐昊好帅好有型,可我觉得他凶神恶煞的!你觉得他怎么样?”卢瀚文兴致勃勃地评价道。

“唐昊……?”邹远头脑风暴思考了一会,“凶是凶了点,但也还好吧。”

“你是不是压根不记得唐昊是谁?”张佳乐一眼就从他迷茫的神态中看出。

“好吧……”邹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戴耳机那个吧。”

“戴耳机那个叫刘小别啦!我觉得他好冷淡!看着就是为了钱才来的!”卢瀚文对这种人摇了摇头,“不像乐乐,我喜欢乐乐这种。”

【楚云秀:三个房间三种状况啊。】

【柳非:有些人的倾向很明显,我感觉是装的。】

【苏沐橙:哈哈!现在这里有第一个问题哦~请大家回答,在这九位捕手当中,有几位爱情捕手呢?】

【方士谦:一上来就那么大难度,反正卢瀚文、黄少天绝对是金钱,他们两还是一个类型的捕手,唐昊和孙翔应该是爱情,看起来就没有恋爱经验。】

【周泽楷:邹远和孙翔是爱情。】

【楚云秀:女人的直觉,张佳乐、卢瀚文、黄少天、喻文州都是金钱,这几个太会刷存在感了,剩下的爱情。】

【柳非:真不好说啊,不过现在只要求说数字,我四五开吧。】

【苏沐橙:我反倒认为张佳乐和卢瀚文是爱情哦,感觉他们性格就是如此。】

【最终结果:苏沐橙-5人、楚云秀-5人、周泽楷-6人、方士谦-4人、柳非-4人,方士谦&柳非获得金币】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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