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峻纬想起蒲熠星在很久之前,在他和郭文韬还不熟还需要介绍的时候和他说,像郭文韬那样的人,经常发呆和眺望远方。
那双眼睛总是干净清澈的,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当时周峻纬还一脸不屑的调侃:“怕不是因为你喜欢他,才这样觉得吧。”
后来周峻纬遇到了齐思钧,才明白蒲熠星的感觉,才明白什么叫做漂亮的眼睛。
那是动心的人眼里,最好看的东西。”
读完这段心里咯噔一下,老师写到我心坎里了啊!!!我的眼泪不值钱了!
别的机会。
肖时钦咀嚼着她所发来的着四个字。
别的机会,什么机会呢?
是试探,还是要他亮出筹码?
她想要的东西又是什么?自己能不能给的起呢?
沈绩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很多,而肖时钦又是善于把事情掰碎了仔细分析的人,所以在她透露了消息之后,肖时钦免不了胡思乱想。
结果就是导致了他一夜未眠。
“队长,不要半夜看手机了好么?”一个雷霆的队员幽怨道。
雷霆的宿舍是类似于学校的四人寝,上下铺,只有戴妍琦这个唯一的女队员单独住一个屋,连队长肖时钦也免不了俗。
所以,在雷霆,一个人作息习惯不好是会影响到其他人的。
只能说还好张新杰不在这里。
“抱......
“抱歉。”肖时钦作为队长并不是严厉那一挂的,所以在队员提出他的毛病的时候,他会老老实实地道歉。
“队长昨天睡很晚吗?”戴妍琦脸上的黑眼圈是比肖时钦重的,因为自己一个人住的原因,她是个熬夜老手了,每天晚上看小说看到凌晨四五点。
“小戴,你自己先早点睡吧。”肖时钦无奈地叮嘱。
电竞选手每天的训练很重,所以戴妍琦有着报复性熬夜的习惯,这个时候她总是会笑着打哈哈:“也没有很晚啦,就是昨天刚看完了一本小说。”
实际上她是从头看起的,一晚上看一本小说,熬得确实很久。
晨间的寒暄完毕,雷霆战队的队员们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去训练了,而肖时钦还想着昨天和沈绩的聊天内容,揣度着她的想法。
她想要什么,还需要再旁敲侧击一下。
今天的训练赛是轮回打百花,周泽楷因为要拍摄圣诞节活动的宣传片,所以一大早就去准备了,估计不到晚上是回不来了,所以周泽楷缺失的位置暂时由于念顶上了,沈绩则是捞到了单人赛的名额。
“真得没问题吗?”这是本周比赛前最后一次的训练赛了,之后可是直接面对比赛对手了。
单人赛还好,1V1是不怎么影响战术排布的,但是团战不参加的话,还是会有影响的。
不过轮回的其他队员都已经习惯了,这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
“没事,队长很强的。”吕泊远说道,“现在只是训练赛查缺补漏和找手感,百花又不是本周的对手。到时候怎么打还是需要再安排的。”
“阿绩,放心好了。”江波涛则是安慰了她,“轮回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在江波涛来轮回之前,周泽楷会和团队难以形成配合的原因除了他本身不爱说话之外,另外就是赛前的安排之类的事情,他经常因为跑商务而没有参与沟通,到最后也只是接受团队安排的结果。不过他是战术素养很高的人,所以在面对突发情况的时候会更依赖自己的决断,而这些没有在赛前安排好的事情常常会让队友措手不及。
所以对于轮回来说,江波涛真的是至关重要的人物。他会参与赛前的排布,在赛场上也能精准的把握周泽楷的意思,并因此改变策略更好地让队友去配合。
江波涛说没事,沈绩也只能不去操心了,她专心地去应对了自己今天的对手——邹远。
邹远,在张佳乐慌忙退役之后百花推出的百花缭乱继承人,但是他并没有延续这份荣光,反而是同期的队友唐昊表现得比他耀眼,更像是百花的救世主。
所以在继承了百花缭乱之后,他反而不如上一赛季打得有自信。
而今天,一场训练赛让他更加地消沉。
他败了。
拿着百花缭乱的账号卡,败给了一个一身橙装的骑士,还是个没有出道的青训生。
他忍不住怀疑自己,他真得适合继承百花缭乱吗?当初队长退役的时候,蓝雨的郑轩来了百花会不会更好呢?
而沈绩的话更是给了他一记重击。
“百花缭乱不适合你。”
是他不适合做张佳乐的继承人吗?
邹远闭上了眼睛,双手痛苦地离开了键盘。
也是在遭受到精神打击之后,团队赛他表现得更加离谱起来,连轮回的人都诧异他竟然会发挥得那么糟糕?
“你在搞什么啊?别表现的像个傻逼一样。”唐昊是个直性子,有问题就直接提出来了。两个人是好友,所以邹远一向很理解他。只是这次,邹远是真的被扎到心了,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起来。
自己果然是不行吧?所以才会被这么嘲讽。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邹远和百花缭乱的适配性真得很差。这个账号是给张佳乐准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张佳乐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到现在也没有很多的变化和调整。
毕竟银装做起来真得很昂贵,大换是不可能了,只能微调。
可邹远虽然玩的是弹药专家,但他的打法可并不是那么百花缭乱,所以会在很多时候出现不适应的状况。比如百花缭乱因为张佳乐的打法耗蓝,所以蓝量是很高的,而邹远的打法是耗费不了那么多蓝的。
还有最奇妙和玄学的,手感。
邹远适应不了百花缭乱的手感。
所以,她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可是在别人看来却是一句嘲讽。
也因为这个误会,产生了一段很奇妙的缘分。
随便写写
ooc算我的
邵群猛得抬起头看他,那张熟悉的脸上满是怀疑和愤怒,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刻瞳孔里却又只剩下恐惧。
李程秀在害怕他。
“李程秀。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定要瞒着我?!你就这么怕我查吗!”
“你….你怀疑我?你以为….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你每天….每天身边那么多….那么多人围着你….我查过你吗?”
邵群觉得好像有一万根针同时刺进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他慢慢扶着沙发站起来,近在咫尺的爱人,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他犯下的错在李程秀心里没有过去也没有抵消。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一个失魂落魄,一个惶恐不安。...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一个失魂落魄,一个惶恐不安。
“爸爸…爹地….”
正正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楼梯口,李程秀看见他赶紧跑过去抱起他回房间。小朋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从来没听见过父亲们这么大声的说话。刚刚还憋着的眼泪在李程秀抱起他的时候终于释放,皱着一张小脸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嗯….爹…爹地….”
他看着邵群离开的背影更加害怕,爹地最不舍得他哭,平常爸爸不让他吃蛋糕,可是只要他一撇嘴爹地就会偷偷带他出去买。
“呜呜呜呜呜….爹地…..”
李程秀把正正哄睡着天已经黑了,他下楼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无比的后悔。正正跟他讲邵群走的时候哭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在邵群拿出那些纸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从前,从前被邵群无时无刻掌控的时候,所以脱口而出的话伤人伤己,他明知道邵群比他还放不下过去。
“老婆?醒了?”
“你去哪了?”
“爸爸!我和爹地在超市呢。”
“老婆,儿子想吃小饼干和奶酪棒,看你没醒就没叫你。午饭想吃什么我买回去。”
“你….你买你想吃的吧,中午我给你做。”
“好啊,谢谢老婆!”
李程秀刚洗漱完,父子俩拎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正在厨房整理买好的东西。他走过去几句话把正正支回房间里去,只留下他和邵群两个。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他。
“对不起。我….我昨天….不应该那么说。”
他感受到邵群轻轻的怔了一下,又继续解释。
“我也不该瞒着你资助小林,但是你想知道什么就来问我….你不能老是…老是动不动就….”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嗯?”
“我….因为….我觉得这….”
话没说完,邵群转过身拉着他的手环在他自己腰上,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的头被迫抬起,把他的手机举到自己眼前。
是那天林原抱着他转圈的照片。
“我没跟踪你。”
“但是我向你道歉,自作主张的查了他,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资助他。以为你对他有什么别的意思。”
李程秀看着那双近在眼前的漂亮眼睛,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总是亮亮的。而现在,他的眼眸一片平静,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纹和温度,失神,空洞,又落魄。
一瞬间心疼和愧疚占满他的心,他又错怪邵群了。他着急的问他为什么不来问自己,为什么要自己胡思乱想。
“我当时想。万一是真的,你不说我就当不知道。”
“你资助他上学不告诉我,不就是怕我会生气会闹你嘛。怕我无理取闹不许你管他,怕我像毁了你的前程一样再毁了他。”
“李程秀,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话,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爱我非我不可还是你没办法了觉得跟我搭伙过日子也不赖。”
经年累月的伤疤结成了痂,他们谁都不愿意去面对。而现在邵群一层层把它撕下来,原来内里一直被粉饰的伤疤已经鲜血淋漓。
邵群的步步紧逼,他知道他逃不过去了。
没法再逃避不答,没法再含糊其辞。他们和好的时候他私心里想着他和邵群有一天过一天,所以不想有一丝争吵打破平静的生活。邵群回不回家他不主动去问,邵群去哪里出差他也不管。邵群生气他就妥协,邵群道歉他就接受。他没过过正常的家庭生活,他不知道别人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可是他也知道没有相爱的两个人是一方无限的谦让一方无限的妥协。
“邵群….”
“你要是就为了正正有个家那咱俩以后就相敬如宾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从前我欠你的我补不了,但是往后只要你说,你想让我什么样我都能做到。不就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嘛,我也能做到。”
“李程秀,你要我吗?”
李程秀抬起手捧住他的脸,他觉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害怕重蹈覆辙,所以他把心和眼睛封起来,不叫自己的感情跑出去,但是他挡不住邵群泄洪般汹涌的爱意。那把锁早就被邵群用爱意浸泡到腐朽脱落。
他在意邵群,所以他纵容他闹。他以为他是那个可以随时脱身就走的人,可是到头来发现他也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他们的家。不敢去问,不敢去管,他怕邵群说散,怕邵群又不要他。
“邵群,我爱你。”
他贴在爱人的耳边泣不成声,但一字一字说的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颤栗着砸进邵群的心里。
他感觉到自己肩上一片湿意,耳边传来邵群压抑的哭声。
原来他们都是胆小鬼。
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推文鬼菊文,真的是不好找
那个如果某位大大不愿意被挂的话,一定要私信我删链接(鞠躬)在挂文会@各位大大,如果打扰到您,请见谅)再次鞠躬。
不定期增文
2024.6.10留
(其中会有剑骨,龙蛇)
10.23新增十篇(...
10.23新增十篇(51-61)
以下是合集
状态:133章未完结
状态:192章未完结
这里鬼菊捡到的小橘子超可爱!!!
状态:已完结,番外掉落中~
状态:已删除(如果有在其他平台看到可以说一声喵)
大大每章写的都好多的,几位封号斗罗带着记忆重生后变回少年模样,和老版的自己斗志斗勇~
注:CP为鬼菊剑骨龙蛇微傅三
状态:完结撒花
大大私设:
唐三不是昊天宗血脉,也没有继承昊天锤;唐昊没有被逐出昊天宗,个人与武魂殿没有深仇大恨。
本文abo设定,all唐三,双人cp有没有要看文的后期走向。
武魂殿并不是反派,戏份较多。
Alpha——乾元
Beta——中庸
Omega——坤泽
状态:新坑未完结
大大私设:1.人物形象都是漫画形象
2,鬼魅没有毁容
3.鬼菊没有那么坏,但还是武魂殿的人
4.蓝电霸王龙宗和七宝琉璃宗没有被武魂殿灭宗
5,宁风致父女都是九宝琉璃塔,都是封号斗罗(年龄啥的不用管),八九魂技都一样,但宁风致是万年魂环,效果差一点
6.主线剧情七位封号斗罗都是十万年化形魂兽
Z.十万年化形魂兽可以互相献祭(不知道会不会用上,先写上再说
主角是骨剑,鬼菊,龙蛇和发亮的宁宗主
简介:主鬼菊,半主骨剑,龙蛇,东娜。论坛体
8待补充
状态:未完结
大大私设:故事线还是原来的故事线,但是有改
动武魂技能融合了斗罗里所有人的技能
本人没有看过斗罗大陆的原著,只看过动
漫所以故事线或者技能可能不是
100%精准
想给老鬼和关关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设置了
本体宗,但我不知道原著里有没有这个宗门
月关是魂兽,七怪和月关父母都知道的
主cp鬼菊副cp骨剑
七怪都有
鬼魅敏功系和强攻系本体武魂鬼魅(本
体宗第一大宗门)
月关辅助系仙品武魂奇茸通天菊(本体
宗主要是这些斗罗基本都是强攻,敏功,
我本人觉得缺少了辅助,为更完美一点所以
改了一下但是也保留少些强攻的能力,并不
是传统意义上的辅助,所有辅助能力都
有后期会慢慢的改进)
鬼菊太惨了,我就私心的把他们俩都写的丛
小就很幸福
尘心强攻系器武魂七杀剑(七宝琉璃
宗同为第三大宗门)
古榕防御系和敏功系兽武魂古龙(七宝琉
璃宗)
独孤博控制统兽武魂碧磷蛇皇(无宗
门)
玉元震强攻系兽武魂蓝电霸王龙(蓝电
霸王龙家族同为第三大宗门)
唐昊强攻系器武魂昊天锤(昊天宗第
二大宗门)
主cp鬼菊副cp骨剑老毒物就和玉元
震吧,真龙蛇夫夫
全员宠月关
全员开挂鬼魅开俩挂
私设:千寻疾是坏人
后期武
魂殿变好了
两大帝国也是好的
因为动漫里的比比东太好看了所以我把她也
写成好人
状态:大大努力更新中.
预警:对史莱克七怪不友好,对大师不友好,对小舞极度不友好
注意,是慢更!
状态:暂时停更
一句话简介:自设的人物成长与鬼菊甜甜的恋
注:洗白武魂殿
状态:努力更新中
简介:荣荣在神界看破唐三,弗兰德的嘴脸,重回武魂觉醒那一年。
七宝之光将在大陆永存,剑骨风三人将留名青史。
阴阳不可逆,平衡不可破。
相伴一甲子,与君度余生。
注:对史莱克某些人不友好,对唐三非常不友好。宁荣荣重生当主角,鬼菊相守无人扰。
状态:未完结努力更新中
简介:化形树结出化形果,化形果注魂的婴。
孩子天赋高,身体素质强修理速度快。
有同十万年魂兽一样的魂环,魂骨。
注:爷爷组交好,七怪有部分伤亡
简介:月心,鬼菊之女,双生武魂(同父母)加入史莱克。
嗯,算是月心的成长与鬼菊甜甜的恋爱~
状态:暂坑
简介:小千重生斗罗大陆成为千仞雪,一边避免家庭“战争”,一边看长老撒狗粮(嘿嘿
注:不算是主鬼菊
18.《日月当荣》,想看的友友们走下方62号翡毓青玄大大整理的粮单~
简介:藏在心底的爱,鬼菊也拥有爱情,菊鬼原是神界的花神与冥神,互生情愫但未坦白。
二人下界历练华为鬼菊相守60年。
状态:已删文
21《日月当融》
作者已删文
状态:回归更新中
简介:如文题
状态:持续更新中
嗯,我没看过诡秘之主所以没细看这篇,但大大的文笔还是很好的~
状态:暂停,不知何时归来
状态:不定时
简介:养儿子,武魂殿?呵呵
注:对唐三不友好
简介:鬼菊重生,斗二世界观
注:作者可能对唐三不友好
状态:暂停中
简介:乾坤问情(斗一剑骨、鬼菊、三博,三基向)
引子
泱江水边,一杯一人,残阳如血,抬手,倾茶碎天,最后的最后,不过是人走茶凉,如果可以,我们繁华再见。
这位大大的其他短篇不错,可以看看
状态:暂停更新
34,作者已删文
状态:更新中~
简介:每一篇观影都是独立的小片段,一个片段,一个故事,一段感情。
状态:暂停
状态:不定时(?)
注意小舞开头si亡
状态:已完结
40.作者文已删
简介:
注!对唐三及史莱克不友好
以下还没有细看(表打我_______________
已完结
43.《成神之路》已删文
注意避雷:主CP千寻疾×比比东
8.15新增
状态:更新中
50.《斗罗大陆之爷爷的孩子们》
作者:樱桃奶球
作者以删文
状态:新文,鬼菊重生回到过去设定
爷爷辈的成长故事,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没流量。
一些冷门的斗罗大陆blCP文笔很好,绝对不刀(手动狗头)
54,已删文
55.《鬼菊》
56,应作者要求,已删
作者名打不出来了www
注不是很喜欢唐三,关于爷爷辈的孩子有私设
现代,全员明星设定
61.作者以删文
感谢大大的的整理,辛苦了
有好多不在合集里单发出了的文,都在粮单里
《日月当荣》也在其中
……………………………………………………
一些瞎逼逼
对于已删文的位置,会找其他文补上,有大大想让我把文挂上来也可以私信(书名一定要带哦,合集名也可以)我,看到了就会帮大大挂上的。
好多作者都删文了,给孩子口饭吃吧QAQ
郭文韬发现蒲熠星不见了。
自从录完最后一期节目之后,郭文韬再也没有见过蒲熠星。
在郭文韬突然发现蒲熠星人间蒸发之后,他把两人的共同好友全部问了一遍,收到的答复却只有搪塞。
郭文韬直觉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找到了蒲熠星的小迷弟唐九洲,他心里清楚,在他们共同的交际圈里的人和蒲熠星的关系绝对比他更近一步,如果蒲熠星嘱咐过他们隐瞒他的下落的话,这群人是怎么都不会开口的。
除了唐九洲。
郭文韬想不到蒲熠星会瞒着他什么,可如果事情已经严峻到向来不求人的蒲熠星一下子委托了这么多人的话,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蒲熠星出了什么事让别人......
如果蒲熠星出了什么事让别人瞒着郭文韬的话,那唐九洲绝对守不住这个秘密。
因为唐九洲是纯粹的唯蒲熠星主义者。
果然,郭文韬成功地约到了唐九洲,两人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可眼前的唐九洲却让郭文韬吓了一跳。昔日的活力不知为何完全消散,他又戴回了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可尽管如此,也遮不住双眼的红肿和眼下的乌青,更别提他苍白到可以和蒲熠星一拼的肤色。
郭文韬心脏骤缩,开口都变成了小心翼翼:“怎么了?”
唐九洲抬起头,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小打算在郭文韬面前只会无处遁形,他索性不演了,冷冷地回道:“什么怎么了?”
唐九洲对郭文韬的态度什么时候这么冷淡过?
郭文韬那种不详的预感又甚了几分,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还有蒲熠星…你们怎么了?”
唐九洲:“我没事,蒲熠星死了,我伤心难过哭成这样的。”
蒲熠星死了。
每一个字郭文韬都能够听得懂,可组合起来郭文韬就是嚼不透里面的意思。
蒲熠星怎么可能会死呢?
那个在他的生命中永远占据着soulmate地位的男人怎么会死了呢?
郭文韬眼神中的不可置信唐九洲一览无余,他没有废话,直接递给郭文韬了一份医院证明,冷冷地看着还没有接受现实的郭文韬。
“这是医院开的死亡报告,你自己看吧。”
郭文韬强忍心中的情绪,接过了那份证明。
姓名:蒲熠星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94.4.20
经抢救后无效,病人已确认死亡。——省第一人民医院
几行字郭文韬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被他的手抓住的纸张部分变形地越来越厉害,这个细节暴露了郭文韬内心的不平静。
但他还是强装平静:“死因呢?死因都没有你凭什么告诉我他是真的不在了?这份证明是你自己伪造的,是不是?”
郭文韬逼问着唐九洲。
“你不该问这个,你不配知道死因。”
郭文韬捕捉信息的能力一向很强,他马上注意到那份证明里的关键词——病人已确认死亡。
病人,病人……
“他一定是生病了?对不对,对不对?唐九洲你告诉我,他生的是什么病?不致命的对不对?他没死对不对?”
唐九洲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郭文韬突然想起他们上一次一起录制节目的时候,蒲熠星送给他的一大束蓝色满天星。
可他们当时录节目的地方很偏僻,根本没有正儿八级的花店,哪里来的满天星?
就算是哪片野草中生了一片满天星,但也绝对不可能是蓝色的,蓝色是插染过后的颜色。
当时郭文韬就觉得不对,他问蒲熠星是哪里来的。
蒲熠星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现在想来,当时蒲熠星回应他的笑容是那么的苦涩又无奈。
后来节目录制结束,他漂亮美丽的女朋友还赞赏过这束花的鲜艳。
郭文韬对上了唐九洲的眼睛,再也控制不住声线,几个字划破喉咙,艰难地吐出来。
“是花吐症吗?”
唐九洲一下子瞪大了瞳孔。
郭文韬猜对了。
这个世上还会有蒲熠星爱而不得的人吗?
郭文韬不知道。
又或许他知道,但是他不想承认。
唐九洲开口说话了,“你知道吗?我那天去找我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花吐症患者唯一自救的方式就是自己把寄生在体内的鲜花咳出来,但这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那天…”
“蓝色的满天星,从客厅一直延伸到卧室,我打开房门,看到我哥就静静地躺在一片蓝色的花海中,面前的满天星被染成了红色,那是他的血。”
“郭文韬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哥死前给我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什么吗?他特么的特别云淡风轻地跟我说,‘九洲,来给哥收尸吧,别告诉郭文韬我的事。’郭文韬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哥死了你知道吗?他特么的爱上了你,然后他死了啊!”
“他不想你陷入道德伦理的两难抉择中,他一个对于生命梦想那么坚定的人,因为你,宁愿自己被病痛折磨致死;他一个从不求人的人,因为你,安排起自己的后事的时候,求着我们让我们瞒着你。”
唐九洲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已经干涸的泪腺又乏力地工作了起来。
花吐症,只有一种治愈方式,需要发病人心中那位爱而不得的人的一个吻,一个发自内心的吻。
烂俗一点,睡美人需要等到王子的真爱之吻才能苏醒,蒲熠星需要郭文韬的真心之吻才能续命。
但蒲熠星压根没有跟郭文韬提过这个事情,只是日复一日地独自忍受病痛的折磨。
为什么呢?
因为郭文韬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有一位美丽而又聪慧的伴侣,郭文韬的人生规划里他将会和这位合拍的女性结婚生子。
所以蒲熠星明知如此,怎么还会去为难郭文韬?
理想主义者的星辉照亮不了现实主义者的火光。
郭文韬的声音已经哽咽,他无力地问道:“然后呢?”
蒲熠星把唐九洲叫过去之后呢?
唐九洲没有说话,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部手机,郭文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属于蒲熠星的。
黑框眼镜的双眸仿佛带着怒气,却又极力遏制后一片平静,仿佛在昭示着唐九洲和郭文韬的决裂。
“我哥走之前,让我千万不要告诉你,他就想这么平静的离开,可他本来就是天上的星星,星星陨落,怎么可能悄无声息?”
“我把手机给你,有锁屏密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能不能看到里面的内容全靠缘分,按理来说,我是不应该给你的,但我又觉得命运是在不公,明明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简简单单的朋友二字,长了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出来,凭什么他要在一方小小的房间里苟延残喘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你却能有广阔天地,儿孙满堂?”
“我替我哥不值,但我不能罔顾他的遗愿,所以今天这个手机能不能开,全权决定你们之间的结局。”
郭文韬接过手机。
这是一个四位数的数字密码。
“我已经试过了,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你的生日,名学开录、开播的日子,我们认识的日子,第一次聚餐的日子,统统都不是。”
这一下子排除了好多种可能。
郭文韬的脑海里出现了万千答案,可冥冥之中有一种结果在他脑里一闪而过,郭文韬追随着那缕思绪越走越靠近,终于他伸手拨开了笼罩在那个答案上的层层迷雾。
他看到了结果。
郭文韬不受控制地两手颤抖,输入了0320这四个数字。
屏幕打开了。
对面的唐九洲止不住的惊讶,而郭文韬却早已是泪流满面。
0320,3T,三体,他们之间故事的开端。
郭文韬强迫自己关掉手机,他不希望在九洲这个弟弟面前自揭伤疤,他霸道地想让自己独享蒲熠星的手机。
“我可以带走吗?”
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唐九洲没有阻拦,现在的局面不正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吗?就是不知道,如果蒲熠星知道这个事情了,又将如何责怪他?
不过蒲熠星好像是不会和唐九洲生气的,现在蒲熠星都已经管不了他了,想来几十年后相聚也不会再为这个事情和他置气吧。
唐九洲有意这么说话,就是想呛一呛郭文韬。
郭文韬也没有反驳,他没有资格反驳。
郭文韬是第一次见这样强势的唐九洲,可能是他曾经的主心骨蒲熠星已经离去了吧。
但郭文韬没有心思调侃,他匆忙地拿起手机就离开了。
回到家,郭文韬终于有机会细细端详了。
他强忍着一路的悲伤终于在此刻溃不成军,他给自己筑了巢,筑了一个只能容纳他一个人和他深藏内心的爱意的巢。
蒲熠星的手机满满当当,游戏、直播、金融,各色各样的软件几乎占据了手机所有的内存。
郭文韬点开了日程表,不久前的一个日子上,赫然写着拍登记照。
郭文韬很是热爱篮球,最为喜欢的球星就是科比,在科比遇难的那一天,他整个人都情绪低沉,最后换了头像,发博配文:“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
全当是缅怀了。
那个微博头像他用了好久,后来却是和他的伴侣拍了一组白底登记照,换上了情头。
蒲熠星觉得自己之前的小心翼翼是那么可笑。
郭文韬一日不换头像,蒲熠星就觉得他一日未曾释怀科比离世,他会在特定的情况下有意无意地宽慰他,按理来说,郭文韬换了头像是好事,换了头像就说明他彻底地释怀了。
可蒲熠星却怎么高兴不起来。
仿佛他默默做的那些努力,他隐藏着爱意的一举一动,一句一字,在郭文韬那里,好像都不足为贵。
是蒲熠星太自以为是了。
他以为他在郭文韬那里是特别的,他以为他郭文韬是灵魂契合的,他以为他的安慰比其他人有用的多,他以为他能察觉到郭文韬别人察觉不到的小情绪。
可到头来都只有他以为。
他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上演了一出爱之入骨的大戏,可从头到尾的观众只有他一个人。
郭文韬压根不需要他的爱意。
那个时候蒲熠星其实已经患上花吐症了。
那是他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可笑的开始,也是他的理想彻底幻灭的开始。
但他不能告诉郭文韬。
回想到几日后的工作室账号,他主动地跟负责人说,“拍一组照片吧,新的头衔新的开始。”
他选择了最简单的T恤装束,最单一的白色背景板。
和郭文韬的情侣照如出一辙。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是死亡了,请允许我再做着最后一件事情,来表达我的爱意。
既然来这人世走一遭,爱了一个人,遍体鳞伤,总得留下点什么,证明我爱过你一场。
蒲熠星仗着自己的病痛,肆无忌惮地说服着自己做着自己想做却不应该做的事情。
那个时候,蒲熠星还幻想着。
万一呢?
万一郭文韬看到这组照片能来问问他,是不是他也有可能从病痛的折磨中解脱,是不是他也有可能一切如愿,过上理想中的生活?
可现实往往都是骨感的。
郭文韬一声不吭。
蒲熠星自然知道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消息不可能没有引起郭文韬的注意,那么他做的事情就只是逃避。
又或者根本算不上逃避,他压根不在意。
他拒绝了他的满腔爱意。
那个时候蒲熠星就已经明白了。
或许自己生命的尽头,已经可以望见了。
郭文韬又点开音乐软件,屏幕上方亮晃晃地显示着听歌列表里的唯一一首歌。
《金玉良缘》。
郭文韬想起了哪日蒲熠星发的视频,那是他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讯息,那个视频的配乐正是这首歌。
“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会有辛苦。”
郭文韬通知了所有人他结婚了,唯独漏了蒲熠星。
对于蒲熠星而言,郭文韬就是突然之间迈入了婚姻的殿堂,广大网友太过惊讶,却都在知晓的第一瞬间送上了最诚挚的祝福。
蒲熠星却是停留在微博界面,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写下祝福,却又删除,反复不知道多少次,突然间喉咙一痒,吐出了一朵沾着血迹的满天星。
蓝色的花瓣上晕开了层层鲜红,扎根,绽放,攻略城池。
把那抹蓝色驱赶干净。
“看来时日无多了啊。”
蒲熠星勾起苦笑,手指终于按下了发送键。
“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啊,我已成注定了的爱而不得。
蒲熠星突然想起了那首歌,好似沾满了他的血泪与爱恨。
蒲熠星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却在遇见郭文韬时,绞尽脑汁创造二人认识的机会,他们来自同个行业,他们合拍,他们相似,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彼此,是浩瀚宇宙中上天创造的双生子。
即便这样,还是归还于了人海。
他们还是走散了啊。
可惜到最后,动心的人只有我。
蒲熠星躺在床上,感性的人在此刻一言不发,兀自流着眼泪,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泪腺干涸,本应沉沉睡去,但喉咙里的痒意不断攀升,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法安然入睡,只能任由一朵朵满天星铺满了整个卧室。
病情越来越严重,后来已经难受到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完全自理的时候,蒲熠星就把之前郭文韬跟他发过的语音拿出来反复的听。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听完之后,那些已经占领咽喉的满天星也变得乖顺起来了。
聊天界面里,从上到下前三页的人,郭文韬全都认识。
最后的聊天记录全都停留在了蒲熠星拜托那些人,让他们把自己的死讯向郭文韬隐瞒。
很不像他。
蒲熠星什么时候求过人?
可是人之将死,做一做之前没曾做过的事情,好像也无可厚非。
而在聊天记录上第一个摆着的人,是郭文韬。
两个红艳艳的草稿二字显得格外刺眼。
点开纪录,两人的聊天还停留在好久之前。
郭文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结婚的事情通知了所有人,可他偏偏漏了蒲熠星。
蒲熠星也知道,郭文韬是故意没有通知自己。
他猜不透郭文韬的心思。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猜了。
那是他第一次那么直接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呼吸慢慢变得艰难,大脑由于缺氧,眼前的景物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整个人机械地干咳,吐出的满天星已经彻底变成了鲜红色。
他应该亲口跟他说的。
为他自己这段愚蠢的单恋画上句号,为郭文韬的新生活开个好头。
他眼前已经越来越模糊了,手机键盘已经看不清楚了。
他迷迷糊糊地打下了六个字。
最后发出去了没有他自己也不知道。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在你新婚燕尔的这一天,病痛折磨着我。
在你永结同心的这一天,死神召唤着我。
我永失我爱。
“新婚快乐,韬韬。”
现实向3.7w篇幅较长
金玉良缘周年纪念一切勿上升
HE绝对HE
01/
蒲熠星没想到生贺视频里会有郭文韬。
那个人带着生日的妆发站在镜头前,开口时微微拘谨地摩挲手指,紧张时的小习惯和初见时一模一样。
这人前前后后在大小节目出镜也有些年头,镜头感依旧没有明显进步,表情平淡得宛如国旗下的演讲,说话时语速有点快,一字一句背书似的认真,郑重地祝他健康快乐,想要的都能实现。
蒲熠星忘记自己当时一片空白的片刻在直播间说了什么,只记得表面无波八风不动地道了谢夸了用心。还好郭文韬的部分...
蒲熠星忘记自己当时一片空白的片刻在直播间说了什么,只记得表面无波八风不动地道了谢夸了用心。还好郭文韬的部分很快过去,屏幕很快被滚动不止的弹幕淹没。
没人看得出他微缩在几秒里转瞬即逝的恍惚。
这是他们相遇的第四年,第四个生日祝福。
蒲熠星早就听说过郭文韬的名字。
北大校草,青海状元,一站到底的“美如少年,但执剑天涯”。
那时主动抑或被动选择的留学生活并没有解开他对未来的迷惘和困惑。夕阳慢慢接近地平线的时候,蒲熠星站在图书馆的入口处,莫名席卷而来的孤独涨潮一样翻着白浪涌上来,又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许久没有更新的聊天框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弹出了新消息。
聊天记录里是一张照片,图中人只露了半边脸,眼眉低垂,棱角鲜明的侧颊投下一片阴影,斑驳的光暗对比颇有几分电影质感。
他困惑地回复朋友,这不我嘛,怎么了。
朋友瞬间发来一串哈哈哈哈,抓住把柄似的幸灾乐祸,说,我就打赌你会认错。
蒲熠星不解其意,推了推眼镜再次点开大图端详,才发现照片里男生的眉眼比他更精致柔和,气质虽也有种拒人千里的冷淡,却更像顺了毛的猫,懒懒的,比他少几分攻击性的气场。
好奇心人皆有之,他问朋友,这是谁啊。
哪里像了。他中二的灵魂有点叛逆,不服气地在心里小声嘀咕。
蒲熠星任由朋友说这说那,随便挑了几句关键的喏喏附和几句,也就敷衍过去了。
再次点开是因为朋友又发来一段视频。
画面里白色西装的男生微微皱着眉头,话筒拿在嘴边时表情认真得甚至有点苦恼,和这个有点综艺的答题节目显得格格不入。
“生活不是攀爬高山,也不是深潜海沟,它只是在一张标配的床上睡好自己的身形。比赛可能结果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如何去跟自己和平地相处,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几年前,同样的台前,曾经也有一个衣着学生气的男生站在那里,彼时讲话多少还带点家乡口音:“嗯...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和自己和解。”
蒲熠星从手机里抬头看向遥远的天际线。他不确定故乡在什么方向,但远眺时总会生出世界同一片天空的归属式浪漫。
他在漫天的星光下承认,确实是有些相似的。
蒲熠星没想到网络一线牵的缘分竟也包括他和郭文韬。
“你们上台前聊聊天,熟悉一下。”
蒲熠星听编导交代了郭文韬最近好像在看《三体》,暗暗排练好了搭讪的剧本,走去候场室的时候内心甚至有些小小的自得,自觉这独一无二的计划万无一失天衣无缝,伸手推开了面前虚掩的门。
郭文韬确实像传闻中一样不好聊天,两个人简单地打了招呼后他就兀自退到一边了,目光四处飘荡了一周就是没肯再看蒲熠星一眼,沉默中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有点赛前紧张的模样。
蒲熠星想起自己肩负的破冰使命,故作轻松地向前几步站得离郭文韬近些,清清嗓子,心里按下“action”。
“听说你最近看了《三体》,你是不是喜欢看科幻小说?”
电影博主胸有成竹地等着对面回答一句“是”,他的作战计划就可以顺利进行。
郭文韬这才看向他,先是愣神,继而犹犹豫豫地小声答:“啊,不...我就...随便看看。”言毕不自然地笑笑。
尴尬又生涩的回复将蒲熠星引以为傲的腹稿打得支离破碎。
这样的社交场合他虽谈不上如鱼得水,可别人都会顺着他的心意接话,任由他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侃侃而谈,日子一长他反倒养出了几分任性,甚至习惯了众星捧月的相处模式。
可郭文韬却那样不通人情毫不做作地截断了他所有的捷径,任他尴尬狼狈地站在悬崖边缘,棋盘上脸面岌岌可危的黑子无路可退,只能孤注向前。
不知是窥见了未来的哪一种可能性,他在台上那句即兴发言确是真心。
“再聊三次天,我们或许会成为好朋友吧。”
再次正式对话是在蜜桃的邀约到来。
节目组找上郭文韬的时候,他虽然对解谜游戏很感兴趣,却对综艺这种听起来很需要社交能力的事始终举棋不定。
手机那边报出几个陌生的名字,“蒲熠星”三个字忽然火花一样顺着有点嘈杂的背景音传过来,好像转瞬即逝地点亮了什么。
郭文韬微微顿了下,说会好好考虑的。
他还记得那个人在灯光下说“再聊三次天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时认真诚恳得不似客套的神情。
会碰见他吗。
郭文韬心里微妙的期待升腾起来,像是轻柔的海风不经意卷起一朵朵细碎的浪花。
他并没在蜜桃看见那个承诺好的身影。
和陌生的人录节目他一贯寡言少语,别人和他搭话反倒显出错愕,支吾了几句算是回答。
生病低烧与被迫社交相比实在算不得大事,他并不是愿意暴露自己弱点的人,沉默着勉力在拳击台上打出五百引发一阵欢呼的时候表情懵懵的,甚至有点遗憾没有发挥好。
本质是好胜好强的性格,解谜开锁的瞬间,他才稍稍有了英雄得用武之地的快意。
一个人战斗好像也自在,他在心里宽慰自己。
蜜桃第二次录制。
蒲熠星在机场看见郭文韬的瞬间脱口就是一句“woc”。
结果被编导警告地瞪了一眼,让他注意语言习惯。
蒲熠星心里委屈得很,心说网友奔现也有个心理准备,这连个高能预警都没有就大招糊脸换谁不吓一跳。
“我很吓人吗。”罪魁祸首倒是应对自然,语气俏皮中带着笑。
“啊不是,我就是有点...没想到你会来。”第一次搭讪失败的阴影似乎依然笼罩着蒲熠星,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在面对郭文韬时莫名慌乱。
“你第一期没有来啊。”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郭文韬眼睛亮晶晶的,小兔子一样歪头看他,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嗔怪的语气像极了埋怨失信不守约的朋友。
“呃...上一期有点事...”
明明是网络上客套话游刃有余,营业口嗨信手拈来两个成年人,此刻见面却像极了青涩得不知怎么开口的少年。面面相觑着,不知是谁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另一个闻声也不由自主笑开了。省略在几次见面里的尴尬被一场不约而同的笑声消弭,再抬眼时,蒲熠星先伸出了手。
“好久不见。”
北大光华双学位的高材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忘记答案的最优解。
郭文韬发誓,自己爬上窗户之前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就是跳下去给大家开门。
可他回身时目光与蒲熠星相撞的一霎忽然就恍了神。
那个人目不转睛凝望着他,好看的剑眉皱出明显的弧度,像是在担心他的安全。镜片微微反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仿佛沉淀着一捧遥远的星河。
身体的本能反应比一切诚实,郭文韬下意识就伸出了手。
蒲熠星发誓自己前一秒只是单纯担心郭文韬摔了或是磕了。
不过两个高材生片刻的降智下一秒就被其他人吵吵嚷嚷大喊开门的声音打破,旖旎的气泡还未成形就悄悄散了,可疑的证据不过是某个校草后知后觉泛红的耳廓。
一眼万年的名场面是齐思钧发在群里的,永远冲在磕糖一线的人得意配文:美色误人啊[doge]。
唐九洲和邵明明不甘人后地在群里附和,几个局外人当着正主毫无顾忌,甚至随手@了蒲熠星和郭文韬。
蒲熠星看着扑面而来的99+眼皮不详地一跳。
“所以我们这边要给的是...”
蒲熠星低头看图片的时候并没意识到他和郭文韬的距离有多近。
他一抬头,正对上那张皱着眉为没有思路而苦恼的侧脸。
他后知后觉地懂得,人都是视觉动物,美的冲击足以让人在一瞬间失语。
清瘦的面容端正秀气,略有棱角的骨相好似规矩框架中带了几分凌厉的行楷,没有一丝冗余赘笔,观之如清风拂面,朗月萦怀。
“是...动物。”
明明是几秒前还落了白灰的陋室一间,空气里却好像有莫名的沉郁香气飘过来,在他肺腑里悠悠地打了个转,醉人而不自知。
蒲熠星心里百转千回,转头在群里光速转发了纬钧的cp视频并冷漠@齐思钧。
“礼尚往来,不用谢。”
一站到底和名学虽然披着答题节目的外衣,想跨界拉郎的心却无时无刻不蠢蠢欲动。
前者现场情歌后期鹊桥,后者主持舞旗全员起哄。
可当事人若没给出破绽,磕糖群众怎么会敏锐觉察。
“最不想挑战谁...蒲熠星吧。就...他是比较厉害的一个嘛,碰到他我觉得挑战难度会很大...但我也不是不敢挑战他,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挑战的。总,总之,就,战胜他说明我更强。”
郭文韬后来看到这段逻辑崩盘的发言还有点委屈,不服气地眨巴着眼睛和齐思钧抱怨,节目组怎么一刀不剪就放出来了啊。
齐思钧早就笑到见牙不见眼,拍着他的背说,你对阿蒲有什么执念啊。
要赢蒲熠星真的很难嘛。好胜心熊熊燃烧的北大杨洋第无数次挫败地咬着指关节,心里闷闷生气。
一次又一次南北之争,轻易被点破的战略思路,失之交臂的逻辑推理,石头剪刀布莫名的巧合输赢,预判精准的爱信不信。几次三番焦灼难分的交锋激起了郭文韬隐藏的胜负欲,也让蒲熠星从慵懒的挂机模式变得步步为营。
邵明明的问句出口的时候,郭文韬一心都在“又和蒲熠星挑战”这件事上,一句“愿意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落地回音才蓦然醒转。
下一秒听见对面一句轻松的“可以”。
连言语上都讨不得半点便宜。他在众人暧昧的起哄声里咬着下唇笑,心里幼稚地记下一笔一划,之后得了侦探助理都要借由角色强调一句“我是你师叔”,看着那人哑口无言的样子得意地笑,才算有来有回扳回一城。
变化的发生并非一瞬,而是朝夕。
他们渐渐从不同队时剑拔弩张的对峙氛围到同队时几乎共脑的无言默契,从别扭谨慎的队友选择到明目张胆的双向互选。
南与北并非参与商的难得相容,而在相异的两极生出了相惜的情谊。
棋逢对手的同义是难得知己。
02/
郭文韬几次剧本杀零票逃脱确实精彩,蒲熠星看着擦肩而过的金条递给那个笑得纯良无害的人心里愤愤然。
下次一定先投你。
结果打开新剧本一看自己是凶手。
他编好了全套故事有备而来,和女嘉宾拥抱告白时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对面似笑非笑的郭文韬,深情地一字一顿抑扬顿挫着念出台词。
小黑屋私聊时目不转睛地望向对面不自觉又咬手指的人,狼人隐藏起尖牙利爪巧言令色,故作真诚地向前探身,脸上一派无辜又委屈的神色,用近乎耳语的音量问,你怀疑我吗。
继而满意地看着兔子耳朵一点点戏剧性地由白转红,像两粒边缘血红的石榴籽。
大势已定,布局者端坐中军帐自以为是,成竹在胸。
公布票数的时候才发现故事的结局早就写好。
他被郭文韬推进笼子之后才知道自己被挂了三票。听故事前一票,盘完逻辑后一票,最后直觉又一票。侦探面对平票和蒲熠星的完美表水不为所动,带着仿佛提前看了剧本的坚决转身把他推进去。
蒲熠星站在笼子里气不过地跺脚,气急败坏隔笼喊话差点破音,语言系统全线崩溃,甚至“你们玩成什么样没关系的”这种严重拉踩的发言都不加顾忌脱口而出。
郭文韬只是看着他笑。
过分的是他笑得很好看,蒲熠星看着更生气了。
录制结束,蒲熠星在化妆间收拾东西。
衣服和随身物品被他胡乱塞进背包里,动作快速且粗糙,看得出当事人心情并不美好。
有人敲敲化妆间的门。
“请进。”蒲熠星没回头。
门被人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他身后几步停下了。
蒲熠星有点奇怪,转头看过去。
是郭文韬。
卸了妆的人鼻梁上架着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更显得年轻学生气。齐刘海软软地垂在额前,一件宽大白色卫衣,整个人像只天真无辜的白色垂耳小兔子。
不能以貌取人。
就是这个人,三票挂我。
蒲熠星心里深吸一口气,决绝地拎起包转身就走。
垂耳兔反应很快,嗖地一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一拳五百的力量不是谎言,蒲熠星腕骨隐隐作痛不敢动弹。
“对不起嘛...”那边厢声音很小地开口。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蒲熠星语气控制不住有点冲。
他的委屈不算是无理取闹。组cp炒热度不是他的本意,为表诚心,他尽己所能地在镜头之外向郭文韬证明,自己是真心想和他交朋友的。
可对方始终得体营业,鲜有主动,摸不透腼腆笑容背后的情绪。
蒲熠星安慰自己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可回过神来就被人不讲逻辑地挂了三票。
太针对了。这么极端的票数很少出现,除非侦探的立场一开始就极度主观。
蒲熠星以为大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可谁料想裁判的发令枪是对着他脑门开的。
不愿意做朋友那就算了,搞什么嘛,这个人太靠场外了。
郭文韬也知道自己的投票实在算不上问心无愧公平公正。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里,他无端地觉得,只有蒲熠星能骗过他。
毕竟蒲熠星是他遇到过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他也曾在那个人深邃真挚得不似作假的眼神里动摇过,可最终还是凭着直觉孤注一掷投出了三票。
蒲熠星生气的原因他或多或少能窥见一斑,因此过意不去主动来解释。
可对方似乎比他想象中更生气一些。
看着那人冷峻得像要决裂的神色,他在愧疚之余莫名慌张无措,情急之下连忙拽住蒲熠星的手腕。
“对不起。”郭文韬垂着头不肯抬头看人,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放开蒲熠星的腕子,又顺势扯住他的袖口,开口就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
蒲熠星没说话。
“真的...对不起。你玩得特别好,如果不是我乱投,你肯定能赢。”郭文韬没有多少哄人的经验,不知道对方生气的原因是不是像自己猜测的那样,道歉也愈发小心翼翼,“我不是故意投你。”
“一上来就投我还不叫故意?”蒲熠星气得不由地嗤笑一声,“我第一轮连动机都没有好吧?只是简单陈述完你就...”
“可我相信只有你能骗过我。”郭文韬声音很轻很轻地打断他。
话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悠悠荡荡着落地,空气的流动似乎感应到氛围般戛然而止,安静的片刻甚至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
郭文韬放开蒲熠星的衣袖。
“我其实并不确定是不是你,只是相信你如果是凶手一定能骗过所有人,所以,我就想赌一次。”
蒲熠星微不可察地叹口气,转过来面对他。“为什么这么在乎输赢啊。”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争气地明显和缓下来。
郭文韬耳朵的红色晕染开来无声无息过渡到脸上,他鼓足勇气抬头望向蒲熠星的眼睛。
“因为对手是你。”
你是我唯一心服口服承认的对手,我们互有胜负,才称得上势均力敌。
“请我吃饭。”
“...啊?”
“请客就原谅你。”
“鸳鸯锅,辣锅要微辣的。”蒲熠星把勾好的菜单递给服务生。
“四川人吃微辣啊。”郭文韬摘了口罩,眨眨眼睛调侃道。
蒲熠星哼了一声丢过去一记白眼。“还不是因为有些人胃不好还要大晚上吃重庆火锅,只能尽量清淡点。”
“我可以吃清汤。”胃不好又好吃的人据理力争。
“得了吧,”蒲熠星面无表情地把倒好了热茶的杯子递过去,又转了个方向让茶杯把手对着郭文韬,“你肯定说‘就在辣汤蘸一下嘛’,然后再也没碰过清汤。”
“哼,小人之心...”
不知是热气腾腾的环境容易让人放松,还是相互试探的心防在坦诚后终于卸下,这两个人没有过渡期一般像多年老友一样你来我往地斗嘴互怼,从剧本杀说起又天南海北地聊开去。
人生中相似的经历开启了无数话题开关,他们常常是一方话音未落就被对方自然而然地接着说完,不知第几次同时想到一处去又异口同声的时候,四目相对着笑得前俯后仰形象全无。
不是每一只在深海里洄游的蓝鲸都能幸运地听到同频的回应。
总有和某些人相遇的一刻,让人真情实感地感慨这世界冥冥中奇妙的缘分际遇。
有些事情很难解释,比如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又比如为什么郭文韬之于蒲熠星堪比猫薄荷一样的营业开关。
结果直到深夜十一点也没等到郭文韬的祝福。
知道自己的上线记录一览无余之后,迟来的羞愤感让蒲熠星内心一瞬炸毛,打开名侦探柯南愤恨地想好了报复的一万种方法,作案计划第一条用下划线重点勾描“长得好看的人都是骗子”。
弓着背一身敌意的猫仿佛突然被温柔地顺了毛,一整天的烦躁委屈烟消云散,连应该装模作样等一会儿的社交守则都抛到九霄云外,秒回道“真沉得住气哦”。
卡点是真的浪漫,也是真的心血来潮。
郭文韬那天闲来无事逛超话,看到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加减乘除捣鼓了一趟才凑出的所谓卡点,内心不安分的恶魔犄角探头探脑蠢蠢欲动,本是兴之所至过目就忘的闲篇,但蒲熠星过于频繁的上线次数忽然让他生出了逗猫的心思。
周峻纬不愧是被妖魔化的存在,初印象那句“内心狂野的文韬”一针见血戳破他孩子气的一面。
郭文韬带着恶作剧的快感打字发送,隔着屏幕想象那个人一整天表面不屑一顾内心百爪挠心的煎熬神情,忍不住在沙发上笑出声来。
女朋友路过,闻声疑惑地转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收起笑意,摇摇头。
合宿期间两个人消失无踪的距离感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转变。
郭文韬会在被打趣为什么披同一条毯子的时候理直气壮地诡辩说江景房天冷,蒲熠星会在郭文韬选他时笑得嚣张又了然,云淡风轻地落下一句我就知道。
界限感不知不觉间模糊至隐去,郭文韬放下自己好胜的倔强拜托蒲熠星教他跳舞,运动会上撒娇般的语气换来一个公主抱,明知有些话惹人浮想偏生要盯着那人的眼睛说出来。
蒲熠星永远只会无奈又温柔地笑,一副愿打愿挨照单全收的模样,在备采间嘴上软绵绵地埋怨说文韬太会骗人了,下一次却还是义无反顾一步步把自己送进黑心小白兔的陷阱。
那天郭文韬写下前半句之后文思枯竭,无奈之下索性把笔丢给他,阖眼靠在沙发上养神。
蒲熠星知道他昨天晚上在花房基本没睡,善解人意地接过笔。
他闲闲地转着笔哼歌,目光绕着四周游走了一圈又不自觉落在睡美人脸上。
郭文韬没戴眼镜,细长浓密的睫毛鸦羽似的漆黑,在浅眠时轻轻扇动,像落了振翅的蝶。
蒲熠星就那么呆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专注于纸面,电光石火间灵光一闪,落笔时嘴角不自觉蓄了一抹笑意。
刚盖上笔帽,有人戳戳他的肩膀。
郭文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自自然然地靠过来坐在他身边,歪着头细细看过,眉眼弯弯地笑说,可以啊蒲熠星,KTV情歌水平。
蒲熠星离得很近,闻声转头望过去。那人漆黑的眼瞳亮亮地盯着他,无声对视间有小小的烟花在眼里流连,暖橙色的灯光蹁跹略过脸颊,蓦地蒸腾出不清不明的旖旎幻象。
他心跳几乎停顿了几秒才含糊着打哈哈,北大中文系没得到我是它的遗憾。
都说他们的同队是玄学,其实也不尽然。当事人在摄像头范围里明知故犯地说小话,旁观者只会默默祈祷自己千万别和他俩一队。
二人结界说开就开,仙子下凡也插翅难飞。
德国心脏病和石头剪刀布严格来讲都不是公平竞争的游戏,他们在彼此若有若无的隐晦规则里试探,像是明白给出的暗示又像伏脉千里的闲笔,不言不语的私心昭然若揭。
他们对众人的起哄不予置评,算是明目张胆地默认了彼此独一无二的归属,将所有心知肚明的偏私批上光明正大的注脚。
03/
白羊往往会在热情冷却之后陷入无尽的自我怀疑之中。
事后诸葛亮的人在直播间谈起送游戏本的故事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谁能想到那天他鬼使神差选了情侣耳机的一刻就失去了对世界线的掌控权。
拎着新买的耳机、摄像头和自己的游戏本站在郭文韬公司楼下的蒲熠星已经开始后悔一时冲动。
腹稿在喉咙里变着调子翻来覆去地转圈,这个反复练习的场景总让人似曾相识。
他无聊之余在原地焦灼转圈,路线鬼画符似的跳出一段诡异的popping,直到身后有人犹犹豫豫地喊他。
“...阿蒲?”
郭文韬弄清他的来意之后载他回了自己家。
蒲熠星推门前忽然不自在地停滞片刻,看向给他拿拖鞋的郭文韬欲言又止。
“就你一个人在?”
“是啊。”郭文韬漫不经心答话,“她前两天回父母那边了,要住一阵。”
蒲熠星说不明白心里一闪而过的古怪情绪从何而来,也不愿深究,连忙咳了两声递出手里的耳机、摄像头和游戏本。
“给你的,你不是没设备嘛。”
不知道演练过几遍的台词略显做作,他躲开对面的目光,又忍不住偷偷窥视对方的反应。
郭文韬接过袋子看了眼。“...都送我了?”
“耳机送你,还想要我游戏本啊,太黑心了吧韬韬。”
“诶?这个耳机有点眼熟..”
“诶呀没来得及细看随手买的,”蒲熠星在郭文韬疑问落地之前巧妙打断,“明天就直播了,咱们今天试水一下。”
郭文韬的疑惑被对方轻飘飘一语带过,投石问路的石子在湖心沉默下坠,牵着隐秘的引线悄无声息地掩藏在晦暗不明的答非所问里。
那天他们在弹幕满屏的尖叫声中泰然自若地开播,谁也没想到自此之后联机会成为生活的常态。
郭文韬事实上不是多难接近的人。他自己也不止一次澄清,他只是慢热,不是不好聊天。
可蒲熠星不同。
那人看着待人接物温和体贴应对自如,实际上心里关系远近的分寸界线画得比谁都清楚,得体笑容里始终带着礼貌的疏离,典型的外热内冷。
从蒲熠星把他介绍到游戏圈的一刻,郭文韬才如释重负地确定蒲熠星将他划进了自己的世界。
蒲熠星的朋友们对他都很好,不仅没有嫌弃他的技术还会耐心教他。郭文韬心知肚明自己的人格魅力没到这个地步,只有可能是因为有人默默安排了一切,只为包容着他有最好的游戏体验。
蒲熠星听他推脱不会玩不愿意下载游戏的时候,脱口而出的一段教科书式情话让郭文韬都有点措手不及。
“我们是为了你的技术和你玩游戏的吗,不,和你玩游戏就已经很开心了,玩什么是不重要的。”
每次联机,蒲熠星总能在嘈杂聒噪的连麦中精准捕捉郭文韬的每一次发言,对朋友们控诉他双标的你一言我一语充耳不闻。
他对别人的失误好一番阴阳怪气,转脸对郭文韬的各种低级错误视而不见,打着兄弟同心的旗号放任郭文韬划水摸鱼送人头,明明是那人迷迷糊糊送错菜失误他却堂而皇之拉偏架袒护,已经下线了又因为对方的一句单挑邀请不假思索点开游戏。两个人的双排硬是演绎出了碟中谍中谍的意味,知而不宣的互演配合上毫不知情两面着急的弹幕,简直直播效果拉满。
3D眩晕事实上是没法克服的生理反应,但郭文韬从没在这件事上多提过,太阳穴抹着风油精还故作轻松地说“我都可以,3D也可以”。
直到蒲熠星在会火采访问选择最喜欢的游戏时选了斗地主,他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蒲熠星一直默默记着所有与他有关的细节。
那个人给他的柔情纵容都缄默,从不会大张旗鼓絮絮叨叨表示关心,每一次都恰到分寸温柔熨帖地周全好琐碎的一切,甚至对他有点逞强的性格了如指掌,因此尽可能多安排2D游戏不声不响减轻他的负担。
金融行业工作繁重是人所皆知的事情,但每次蒲熠星问郭文韬能不能联机的时候,那边话不多,最常见的不过一句意简言赅的回复:“尽量”。
每一次的尽量渐渐成为准点赴约的暗号,郭文韬素来是把口头约定看得像承诺一般重的人,这是他在自己的范围内能给出最郑重的回应。
尽量的意思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一定会去见你。
郭文韬接触狼人杀是比较晚的,蒲熠星邀请他参加godlie和京城大师赛的时候,他倒也没隐瞒自己的顾虑,直言不讳地坦陈,自己去可能会有点煞风景。
蒲熠星那时难得严肃,一改往日听凭郭文韬决定的随和,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韬韬,你如果不想接受一成不变的人生,就要勇敢去尝试不同的可能性啊。试错注定有成本,但你也许会因此发现更多元的自己。
“再说了,”蒲熠星的声音放得很轻,“有我在呢。”
郭文韬看向那双沉淀了熠熠星光的眼瞳,荡悠悠地映着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像不可触及的水中月。
他最终看着眼前人说了好。
于是就有了JY称狼美人技能白天发动以及“他可太值得了”等一系列阴阳怪气,火树在废柴小剧场时刻懂事的自觉隐身,京城大师赛关于“九号天生多一票”的调侃揶揄。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对方排到了亲疏远近里几乎第一顺位的位置,逐渐成为了共同好友口中无形捆绑的关系,“空手套南北”这样权当一笑的戏言竟也在现实的映射下有了几分可行的意味。
蒲熠星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自不必说,郭文韬更是牺牲了金融社畜宝贵的年假几乎一趟不落地赶场,两个半素人的超话居然一度冲进排名前十,以素人美帝的称号小小地出了圈。
他自知有愧,温声细语笨拙安慰了很久才算过关。
理性告诉他女朋友的情绪情有可原理所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要的从不是一朵温良贤淑的解语花,可不知第几次为了相似鸡毛蒜皮的缘由争执之后人心总会疲累。
如果两个人不用说太多就能相互理解,也许就不会这么累。
齐思钧曾经在群里调侃,芒果的所有综艺里,除去快乐大本营,大概只有他们这个小糊综能雷打不动每周准时和大家见面了。
本着全年无休的院人本色,转眼又是名学第三季开播。
或许是习惯了两人节目里始终推拉的氛围,郭文韬确实没想到蒲熠星会直截了当首选自己。但更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给出的解释破绽百出,“至少有几天文韬是和我一起赖床的”算什么蹩脚理由啊,身为一名有尊严的打工人他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反驳。那边厢笑得心虚,用白板挡住表情,自知理亏也再没有出言辩驳,只是在下一轮加了两笔把“文”改成了“齐”。
几个各怀心思的人磕磕绊绊了好几轮,才算结束开场热身环节。
节目组安排的玄学分队友方式有点像西方经典的圣诞寻宝环节,郭文韬一点点顺着绳子找过去的时候这样想。
他踏进房间时看见他命中注定的队友正懒懒地躺在一楼床上小憩,大概是赶飞机过来的困意还没完全消散。
邵明明俯下身凑近,小声说“他来找你了”,蒲熠星这才眯着眼慢腾腾起身。
郭文韬在那只发型微微炸毛的猫望过来的瞬间忽然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是在顺着命运无形的牵线一路寻了过来,邂逅了一份美好得不真切的厚礼。
念起不觉,觉之既晚。
蒲熠星引经据典给别人下蛊的话术向来是一套一套的。
月亮岛露营,他一本正经地科普了“初期本金压制”的先手优势,高瞻远瞩垄断了岛上的水源,企图坐地起价大赚一笔。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某蒲姓投机商人洋洋自得地等着缺水的猎物自投罗网,下一秒帘子一掀,金融同行从外面走进来。
郭文韬说话常常不自觉拖长尾音,听起来总像自带波浪号。漂亮的男孩子一开口眉眼都染笑,冲着蒲熠星状似撒娇而不自知地说,“三瓶十块钱呗。”
饶是唐九洲对他哥一向无条件信任,也不由得恨铁不成钢地吐槽了他几句。
倒是邵明明看得开,见怪不怪淡定发言,那不是郭文韬嘛。
学分企划开播前,导演安排每个人出一段solo。
郭文韬发愁不已在群里向热心群众征集意见。齐思钧闻言,抱着看热闹一定要事大的心情在群里高调@蒲熠星。
“阿蒲之前合宿的时候不是写了段rap嘛,我觉得那个就蛮合适的。”
对哦,郭文韬想起来了。
有人故意把韵脚写成他的名字,还在直播时还振振有词矢口否认,狡辩说rap的精髓就在于最后一句不押韵。
于是他顺水推舟给蒲熠星发了消息,不一会儿,大言不惭自称ghostwriter的人给他发来了台词,嘱咐他好好练习,不要辜负了主创的一片苦心。
从现场观众的反应来看,拉普斯达的登台演出无疑会成为郭文韬黑历史上最高光的存在。
台词最后一句依旧没有点出明确的三个字,可欲盖弥彰的痕迹太重,在场的人都笑而不语用眼神戏打哑谜,两个当事人装聋作哑权当没看见。
题目问出“最想获得的超能力”时,蒲熠星剑眉一挑,脱口一句“太简单了”,嘴撇的那个得意劲儿简直能用不可一世来形容。
待到主持人揭晓答案,郭文韬不紧不慢亮出自己的题板,饶有兴趣地朝对面望去,正捕捉到那人毫无表情管理可言的难以置信的神情。
其实蒲熠星是没记错的。郭文韬曾经喜欢的超能力的确是瞬间移动,不过最后决定的时刻心念微动,落笔决定就成了每天多出二十四小时。
“多出的二十四小时,就当一只...宠物猫。”
两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猫猫在温柔编织的幻境里依偎,想来都是令人眉眼柔和成一弯新月的美好画面。
成为同台主播后的两人偶尔大发慈悲发点福利,顺应民心在某站开点视频搜索,下面的推送好巧不巧总是南北向。
大数据没有私情不加掩饰,他们也并非没有过隐晦的念想一闪而过,但都默契选择了掩盖否认,让那些不可细想的私情不显山不露水地缓缓沉底,殊不知那些不敢深究的太平假象早就摇摇欲倾。
很多事避无可避地走到后来,是两个共犯一叶障目任性地放任情感积羽沉舟泛滥成灾。
爱拼才会赢是个人战,但某个口口声声念叨着自己是公证人员的失忆人士坐在郭文韬身后的时候好像就预示了二打一的局面。
郭文韬扭头状似无意地问他这一轮要不要选牌走一步,其实可能只是专注推理忘记了两人并非一队的现实。而蒲熠星拼命压下嘴角的弧度明知故犯地教唆他唬人伎俩,看着两个视游戏规则如无物的人旁若无人违规交流,导演哭笑不得也不好打断,索性由他们去了。
是什么时候思路受阻习惯于求助于对方的呢,他们也不清楚。曾经单枪匹马所向披靡的两个人如今会下意识地寻求对方帮助,人果然是容易被舒适圈裹挟屈服于安逸本能的生物。
他俩的聪敏程度其实不分伯仲,剧本杀瞒天过海的嫌疑度也该相差无几,因此蒲熠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完美还原出作案手法仍旧百口莫辩被推上了检举台。
郭文韬心里倒是澄如明镜,无非是蒲熠星的光芒比他外露,颇有压迫感的才气像那人的剑眉星目一样有着不容忽视的凌厉,天生就是簇拥在人群中的焦点。
而他不具攻击性的秀气外表像名字一样惯于隐藏锋芒,尤其眨着眼伪装出单纯无害的模样总能比蒲熠星更轻易博得同情。
这靠脸吃饭的法子虽不光彩却实测有效,郭文韬屡试不爽,只苦了蒲熠星次次陷入一众墙头草深如沼泽的怀疑,每逢表水都是一场单枪匹马的硬仗。
郭文韬从未否认过自己比常人更执着的好胜心,在一些游戏中也曾因为过于较真而遭受诟病,但他并没觉得哪里不妥,反而有些不解公平竞赛为什么要上升感性因素。
但那次暖房剧本杀他在最后投票的时刻忽然踟蹰。
作案主线一目了然,所有表水辩解都苍白无力,蒲熠星凶手的身份众目昭彰,可郭文韬偏偏犹豫了。
他知道蒲熠星很多事只是表面风轻云淡罢了。
蒲熠星比他更早踏进这个圈子,刚加入大侦探时出镜频繁,有些可爱婴儿肥的团子脸有好些日子被网友阴阳怪气不间断地嫌弃胖。那个人嘴上嘻嘻哈哈满不在乎,背地里却不露声色疯狂减重到几近脱相。
后来镜头下的身影远看都单薄了一层。郭文韬不止一次在拍摄间隙偷偷观察,看着他清减了几成后愈发锋利的下颌线止不住心疼却没奈何。那人拿出来示人的面目永远一副温柔中二偶尔欠揍的人间清醒相,实际内核依旧敏感拧巴着在自我和解的路上反反复复。
野猫受伤也是不肯示弱的,多半是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
于是三票之后的郭文韬选择了每一次都不分青红皂白站在蒲熠星身后。
哪怕嘴上对石凯说着“好感动啊”,脚下和内心都未有片刻游移。
其实这份天生一票的私心不会左右任何结果,郭文韬却固执地相信,蒲熠星是需要他这一票的。
不然的话,那人为什么输了游戏还转头冲着他展颜一笑,眉宇间尽是三月春风。
04/
录完新年特别节目,几个精力旺盛的弟弟提议第二天小聚一下庆祝周峻纬回家。几个年纪稍长行程忙碌的人无奈对视一笑,最终松了口答应下来。
隔天的饭桌上。
“哦...哦...没事没事,你忙完有空再说。”
周峻纬了然点头,转头举杯冲着身旁的蒲熠星狡黠一笑。“听见没,你悠着点喝,文韬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你可别人还没全就醉了。”
蒲熠星没理他,又抿了一口。
他的皮肤是比较罕见的冷白色调,几杯酒下去就有点上脸的征兆,两颊渐渐泛出些许朦胧微醺的绯红。
“我刚才还和老齐感慨,文韬是真变了不少。”周峻纬若有所思地晃着高脚杯,玻璃制品在灯光下折射出炫目多变的颜色。
蒲熠星的杯子又一次空了,他目光虚浮着像飘在半空阴晴不定的云,视线落在自己映在杯底变形不清的倒影上。
“人都是会变的。”他眼神有点对不准焦,慢慢晃着高脚杯,咕哝着接话,没去看周峻纬。
“那你呢?”
心理专业的人熟悉了之后更加一针见血,总要戳破他费尽心思粉饰一新的假面。
其实蒲熠星今天差一点失约。
出门前不久,女友靠在沙发上唤他名字,语气轻松得莫名又些刻意,说有个视频挺有意思让他来看。
蒲熠星不做他想,顺从地坐过去看向对方的手机屏幕。
映入眼帘的是南北cp向视频。
他在旁观者的镜头里才陡然发现,自己竟然浑然不觉盯着郭文韬看了那么多眼。
莫名的停顿、慢放的对视、笑起来下意识追着对方移动的视线...细微的表情也在摄像头敏锐的捕捉下无处遁形。
成人世界谎言织就的那层透明易碎的蝉蜕被残酷剥离瓦解,他最终站在了被审判的位置。
歌词恰好唱到“不能宣之于口,只能深藏于含情双眸”,任谁看了都不由得多想几分。
你带他打游戏真有耐心啊。女友看着他们联机的画面轻飘飘冒出一句,酸涩的情绪起伏掩也掩不住地从字节里钻出来。
他那该死的浪漫主义在恋爱里其实多少吃点亏,平时只要不是什么重要问题他从不计较,恋爱理论都是跟着电影书本学的,骨子里带点小说式的浪漫情怀,浮萍一样飘摇。
他那些悟不透思不得、不曾见光不敢多想的心思最终被通通摊开在阳光下。
视频的背景音乐落下最后一个音节。
沉默的意味比任何言语都丰富。
他在思绪涣散的边缘隐约听见对方站起来走出去关上门的声音。
关门声砰地一声落下,像是贯穿了心肺的枪声,言不尽的心思和着血水汩汩流出来。
蒲熠星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维持了很久。
直到手机忽然弹出一串消息。那几个年纪小的到了约好的地方,正在群里叽叽喳喳地催呢。他一条条翻着看过去,嘴角的弧度甚至没心没肺带了点笑,眼镜却有点起雾般模糊了。
那时无知无觉的日子多好啊,他还没什么糟心烂肺的破事。
事情和问题都来得突然,他那点心事胶囊一样被层层封存,还没来得及囫囵吞咽下去,猝不及防嚼碎的瞬间弥漫在口腔深处的苦涩摧折肺腑,足够吞没迄今为止的所有伪装。
喉咙莫名涌上难言的酸涩,他对周峻纬的问题置若罔闻,伸手要给自己添酒。
迟来的醉意袭来,他起身时不由得微微摇晃了一下,手里的玻璃杯危险地悠荡着。
周峻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胳膊,顺势夺过杯子。
“少喝点。”劝他的人语气有点不忍,声调很轻,带了一声无奈的喟叹。
齐思钧何等心明眼亮,早就抬高了嗓门插科打诨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别处去,无人注意到角落僵持的氛围。
蒲熠星酒品还算不错,听罢也没再添酒,从善如流地往后一靠,望着齐思钧那边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周峻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笑了,“有老齐呢,你不用担心。”
“我不久前才知道他恐高,”蒲熠星状似无意地喃喃着,“那是我们唯一一次见他情绪失控,院长说也许你在还能帮帮忙。”
“你说攀岩那次吧。”周峻纬轻巧地接话,并无波澜的语调仿佛闲话家常,“这就是院长的不是了,恐高是生理问题,心理学没什么用武之地啊。”
“我还没说是哪期呢,你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随时想着回来嘛,总得紧跟时事吧。”
“大演员行程这么忙也有空看我们小糊综啊,真感动。
“哪有你忙,费心费时还要带着别人录节目,任劳任怨感天动地。”
两个装糊涂的聪明人就这么一来一回用言语打着机锋,两败俱伤倒是诡异地有种解脱的畅快。
常言道难得糊涂,大智若愚。说到底,他们所谓的聪明离真正的通透相隔天堑,似是而非的挣扎才最是痛苦。
当年初出茅庐的无知无畏青涩蝉蜕一样剥离脱落,转眼已经不是可以逞着年少意气大言无忌的年岁了。
郭文韬直到最后也没能赴约。
齐思钧开了免提,蒲熠星听着话筒那端的人在弟弟们起哄请客的吵嚷声里结结巴巴地道歉,忽然转头冲着周峻纬笑了。
“周峻纬。”
“嗯?”
“喝椰林飘香算什么男人哦。”
周峻纬斜斜地睨他一眼,端起杯子冲他一挑眉。
“怎么你长岛冰茶就高贵吗。”
“我就喝椰林飘香,因为我喜欢。”
杯子碰在一处,当啷一声动人得很。几滴酒在碰撞间不易察觉地飞溅出去,像是他们百般遮掩仍旧大意流淌出去的蜿蜒心事。
把喜欢当做理由任性的年岁早就过去了。
固执地守着一两句缥缈承诺金子似的捧在心上是小孩子才笃信会作数的事,他们都是熟悉社交潜规则的成年人了,不该有多余的心思作祟的。
但愿长醉,再不复醒。
05/
早上七点,蒲熠星强忍着打破生物钟的不适走出房门前往化妆间。
一掀帘子看见一屋子人。他困惑地揉揉眼睛,捂住呼之欲出的哈欠,努力地晃晃脑袋,让本就一团乱的发型雪上加霜。
不远处有人轻轻低笑,声音很熟悉。
蒲熠星努力睁大眼睛聚焦,看见郭文韬正瘫在空荡荡的早餐桌后的椅子上抬头看他,红色的绒线衫很是显眼。
只是那人今天的妆发一反之前露额头的清爽造型,有点随意地垂在额前,微微挡住了他的眼睛。
蒲熠星还没太清醒,甚至眼睛都半闭着,出口的话自然没怎么思考。
“你化完了吗?”
郭文韬看着他困意未退的脸笑出声:“没呢,那里四个人呢。”
蒲熠星靠在椅子上慢慢调整状态,有一搭没一搭地努力接着郭文韬碎碎念一样的话。
“有人四点就来了呢,你再看看你。”郭文韬习惯性地半只手缩在袖子里,说话的时候半伸着胳膊蜻蜓点水扫过蒲熠星左侧的袖子,戳出一个浅浅的小坑。
转眼轮到他俩化妆了。两个人虽然闭着眼乖乖坐着,嘴上阴阳怪气可是一刻没停。叭叭一顿沉没成本讲下来,对一堆解错题的弟弟们无差别攻击,还好没人在现场。
不一会儿郭文韬先化完了,他心里窃喜可以早一点去看线索,忙不迭出屋去了。
谁知他正挑着线索卡,蒲熠星忽然从一旁探过头来。
郭文韬忽然想起网上那张“猫猫祟祟”的表情包,和某个人皱着眉探头努力看清线索卡的搞怪表情一模一样。越想越像,郭文韬笑得完全失去表情管理,几乎半弯了腰。
对面不知他笑什么,心里的困惑一五一十地写在脸上。郭文韬还在笑,理直气壮地把仅余的一张卡片推过去,“给,你的。”
蒲熠星草草扫了一眼,是个小标志,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不过此时此刻,还是郭文韬莫名其妙的笑更值得深究。
不过对方显然不会如实陈情,蒲熠星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索性揭过这篇,清清嗓子,高深莫测地看着郭文韬的卡片,准备开口胡诌一番。
郭文韬早猜到他的心里那点算计,当然不会上当,拿了自己的卡片转身就走,留下蒲熠星满脸问号地研究图案。
居然连打印机标识都不认得了,这就是非社畜的幸福生活吗。郭文韬找标志也不误在心里吐槽两句。
排球赛现场。
蒲熠星作为一个曾经cos坂本、燃烧着中二之魂的男人,帅可是一辈子的事。
于是这个男人拿着毫无实战可能性的扫帚器宇轩昂地上了场。
发球未过网,对手加一分。
排球出界,对手加一分。
接球失败,对手加一分。
对面的何运晨笑得开心,连连说谢谢蒲哥。
郭文韬拿着小黑板力挽狂澜,充分发挥体育才能救长队于危难之际,却不幸被队友一个看似擦边实则虚晃一枪的接球又落井下石,摧大厦于将倾。
郭文韬笑得几乎倒地,胜负欲早就消弭得一干二净,只觉得蒲熠星努力又徒劳的模样实在可爱,在笑着喘气的空隙连声安慰“挺好挺好”。
最后当然是没赢。不过,郭文韬向来讨厌输的好胜心性竟然奇异地没有冒头。
鸡汤书上总言之凿凿地说纵容自己失败是堕落的开始,他歪着头反思自己是不是堕落了,不过一下子就想通了自己的双标。
那不是蒲熠星嘛。
现在吃个早饭真是越来越不容易了。
一群各怀鬼胎的卷王们睁着惺忪的睡眼在小板凳上乖巧地排排坐,挨个猜测关联词。
罗予彤说出“初恋”之后,一拨人走马灯似的转圈抢答,什么“青春”、“遗憾”、“校园”、“可惜”之类的答案层出不穷,导演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小声知会罗予彤给个提示。
于是二姐生动形象地叹了口气。
蒲熠星的眉毛恍然大悟般自信上扬,十分笃定地说,“我懂了!”
然后迎着万众期待的目光,带着仿佛罗予彤的伯乐知音一般的信心吐字清晰地答:
“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二姐眼睛都瞪圆了,手上的琴也忘了敲,眼睛里的困惑一副圆框眼镜根本盛不下。
“Out!”
全场一片无情嘲笑之声,郭文韬也用袖子挡着嘴盒盒盒地笑。
有蒲熠星在的地方好像永远不会无聊冷场,曾经那个生人面前如何清冷寡淡的人好像自然而然就过渡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碰了壁也不愠不恼,换个法儿讨巧又圆回来,到底是在圈子里浸润过一遭的人了。
郭文韬思绪飘得远了些,方才嘴角的笑保持了一瞬又不易察觉地黯淡下去。
他不知怎的,硬是自作多情从蒲熠星的回答里擅自解读出几分玩世不恭之外的落寞来。
那次NZND剧本杀,他运气不好又拿到了凶手牌,在故事里的角色还和蒲熠星是表面兄弟暗地捅刀,他自己演戏辩解的时候,看蒲熠星带着震惊又委屈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讲“我当了真”,都有点觉得这角色实在有点残忍。
蒲熠星演技算不算好这件事郭文韬最无从判断。
这个人每次中二又夸张地演着戏,眼睛里的星星深沉又长情。以至于很多时候不太容易分清,他是习惯性地戴着社交的那副面具,还是捧了一颗真心来献你。
所以郭文韬真的不敢想,那些言外之意究竟是自己的过分解读,还是借由玩笑语气遮掩流露的私情。
转眼又来到了名学的经典游戏“猜到你了”。
曹恩齐坐在桌子一角托腮独自思索。你问他为什么没队友?
因为他和南北一队啊。
这不就相当于没有嘛。
曹恩齐孤零零地缩在角落看着两个队友咬耳朵说小话,脑子里除了题,更多的空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都说我欧皇,那这福气下次能不能用在选队友上?
郭文韬和蒲熠星自然不会注意到多余的队友心里的五味杂陈。
他们正一人半句话地商讨着战术,为了避免对面人把机密消息窃听了去,郭文韬抬手半掩住自己的脸,贴在蒲熠星耳边小小声嘀咕着自己的猜测。
两个人那时一心都在解题上,没发觉彼此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郭文韬轻声说话时换气的吐息浅浅地落在蒲熠星侧脸,是对方一错身就能吻到脸颊的,远远越过安全社交距离的程度。
冰山理论所言不虚,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关系要多么亲近,才能对这些或许早就超出友谊范畴的互动那么理所应当。
密室大逃脱录制如期而来。
超前聚会是熟人局,氛围自在,分房间的时候也很默契——蒲熠星,郭文韬,JY一间房。
JY几乎是一进门就说他要洗澡,交了一个闪现冲进卫生间关上门。
于是其他两个人先各忙各的,郭文韬半躺在床上回消息,蒲熠星打开手机看见工作室发来的拍摄任务,有点为难地挠挠头发。
“忘了,还有这个哦...”
他嘟嘟囔囔的声音不高,郭文韬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随口问了句,“啥?”
“有个活动视频要录,唔..找个白色背景...”
蒲熠星答应的一瞬,郭文韬的手机也被主人无情地随手一丢。
蒲熠星把手机递过去,简单打理了几下额前的碎发,乖巧地叉腰之后把手背在身后,听到一句“开始了”就挺直腰板认真背词。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郭文韬从嘴角带笑到笑得不能自已前仰后合摔在床上。
蒲猫猫不理解,猫猫困惑。
“啥意思哦?你有意见?”
“不好意思,绷不住了。”
旁人不理解他为什么看见蒲熠星就想笑,但他真心觉得自己的笑点都很正常啊。
面对一个动作举止简直像是猫猫拟人的人,爱猫人士真的很难不被可爱到。
节目组给每个人发了眼罩和头套,郭文韬拆出桃子形状的头套端详半天,看着新奇,就想试戴一下。
但是可能制作组大概只想做个周边玩具吧,小桃子头套的尺寸稍稍有些不贴合,郭文韬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在不压乱刘海的条件下戴上。
蒲熠星在一旁看见,主动上前。“要帮忙吗?”
“嗯。”郭文韬放弃挣扎,一只手压住不安分的刘海,拽住头套前面的一端。“帮我一下。”
蒲熠星凑近他,手指贴着郭文韬的耳朵擦过去,动作很轻地帮他戴好。
蒲熠星的体表温度是有一点低的,手指从郭文韬脖颈蹭过去的时候他感觉突然有点冰,忍不住微微缩了一下脖子。
像是一只最脆弱的一面突然暴露时不安的猫咪。
蒲熠星的手指似乎在他颈侧多停顿了那么不必要的一秒,继而放下手,声音很轻地说:“好了。”
一秒的间隙足够电影里的人完成一系列丰富的心理活动,可现实里,一秒的误差很难暴露任何端倪。
郭文韬不疑有他,摸摸戴好的小桃子,转身弯着眼眉冲他笑。“谢啦。”
郭文韬的眉眼好像天生适合笑容,饱满的卧蚕托着一双美人目,眼睛里波光荡漾,像是盛着一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月亮,是蒲熠星抓不住留不得的光。
“没事。”
蒲熠星的手指垂落到身侧,下意识屈伸了几下,有点挣扎的样子。
没事的。
你不会知道,那就没事的。
蒲熠星收到网剧拍摄的邀请还有点错愕。他的人设和演艺圈可以说是毫无瓜葛,导演怎么会找上门来呢。
蒲熠星一直是希望尝试更多可能性的,电影博主、游戏主播、侦探助理...都是一路摸索出来的成绩。
反正只是轻喜剧嘛,应该没太大压力,不妨试试。
他这样想着,就答应了出演男主角。听说有主题曲,又自告奋勇担任填词。制作组很惊讶,说,蒲草还会写词啊,真是全能。
蒲熠星听到这些话就不好意思地笑,说谈不上会写,不过是有些话想对重要的人说,想把心情放在歌里。
旁人就起哄,是女朋友吧,哎呀,这么大一个青年才俊都退出单身市场了,真可惜。
他不承认也不多讲,只是客客气气地说,写完了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要麻烦前辈们指点一二。
他拿了张空白纸写写画画,笔下漫无边际没有着落,心里的影像却一帧帧清晰得很。
回忆慢条斯理地凌迟,心痛不会死人实在是不够科学的道理。
反正全在歌里了。他自嘲地一哂。
蒲熠星想象着那人发消息时语气跋扈却软绵绵的小模样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刚要回复,手机却弹出一条新消息。
“明天有空吗,我们见一面。”
联系他的是女朋友。
蒲熠星不忍心忤逆家人,只好推说工作忙。奇怪的是女友那边也没动静,好像并不打算再多问他些什么。他本以为这场拉锯可能还要继续耗下去,谁知对方主动联系了他。
那就只好赴约。
“男主角啊,祝贺你。”咖啡座里的女生语气酸涩,再心大都能听出讽刺。
蒲熠星也不好计较,僵硬一笑说:“演技很烂,就别看了。”
“你也知道自己演技烂。”对面的人终于正视着他的眼睛。
再开口时,声音分外艰涩,像是含了一团浸水的棉花。
“那你为什么演给我看。”
“蒲熠星,你这首歌,根本就不是写给我的。”
蒲熠星静静听着,没有想象中心悸恐慌或是不安,更多的是开诚布公如蒙大赦的释然。和聪明人恋爱的好处是,有些问题不需要回答。
“我们到此为止吧,别再互相折磨了。
06/
冠能邀请赛现场。
他们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穿行在场地间,路过各式各样趴在玻璃房里好奇又警戒的猫咪。
郭文韬随口夸了一句那只黑白相间的猫猫可爱,热情的主办方就从玻璃房里抱出来递到他手上,说它很乖的,你可以抱一会儿。
郭文韬家的露露一向乖巧,养的过程基本没什么家庭争端,可手上这只猫一看就好动,不安分地在人怀里左右扑腾,和“乖”这样的字眼没半分钱联系,养起来大概率很耗头发。
人们戏称猫是液体,还真有点道理。这瘫奥利奥牛奶似的小东西在他怀里一副向往自由的架势,要不是有一拳五百的绝对压制可能还真抓不住它。
蒲熠星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边笑边上手帮忙,给他比划着示范得力一点的抱猫方式。
郭文韬顺势把猫递给他抱,奇怪的是小猫在蒲熠星怀里挨挨蹭蹭安静了许多,倒是不怕生,很黏他的样子。
郭文韬颇不服气,说这猫怎么这么双标啊。
蒲熠星给小猫顺毛的间隙也不忘安抚气鼓鼓的炸毛兔兔,忙不迭地说,可能是你刚才抱它的时候有点没调整好,它躺得不太舒服吧。
你看起来很喜欢那只猫诶,郭文韬趁工作人员在调试设备,扭头和蒲熠星小声说。
是挺喜欢的呀,但是家里有瓜蛋了,再养猫怕它会不高兴的。蒲熠星正在检查衣服上沾到的猫毛,小心翼翼地在开播前整理形象。
我看网上说,可以先把两只猫放在两个房间养,让它们慢慢适应对方。你女朋友不是多数时候在家嘛,或许也能照看一下。郭文韬如此建议。
蒲熠星清理衬衫的动作忽然停了,开口时声音很轻。
不是的。
他抬起头看向郭文韬,笑容里不知为什么带点抱歉。
现在只有我和瓜蛋相依为命啦。
郭文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主持人恰到好处地走过来打招呼,说直播要开始了。
弹幕上有个“stezin”的ID,主持人猜测和他俩多少有点关联,但不会念,试了几次之后巧妙地选择了向那边的两位高材生求教。
郭文韬一眼看出这个名字的小心思,忍着笑盯着屏幕念了几遍发音都不顺畅,嘀咕说这也不算单词。
蒲熠星听罢好奇,胳膊撑在桌面上突然凑上前来,说我看看。
蒲熠星的座位是距离主持人比较远的,郭文韬则是整个人半倾着身向前的姿势,因此蒲熠星突然探身拿手机的一瞬郭文韬有些猝不及防地后撤,两个人的侧脸堪堪碰上。
还好没碰到,不然可就是直播事故了。郭文韬分神预想着超话里那群小姑娘可能有的反应,忽然意识到,自己除了庆幸反应快之外好像有一点别的情绪作祟。
如果自己迟钝一点没躲开呢。
郭文韬在很久之后才意识到,当时交织在心口发酵的不明情绪是什么。
旁观者那点看似多想的玲珑心思实则剔透的很,倒是他眼前蒙了雾看不真切,就这样自欺欺人地骗了自己很多日子。
名学自从开启了宝藏主题之后就点燃了全员卷王隐藏的斗志。
看个线索都要先探查一番周围情况,确认四下无人才敢开始观察推理,光明村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只要是有人碰面的环节都可能上演一出谍战大戏。
其实这院里客观上只有曹恩齐一个专业演员,但仙子经历了无数现实风霜之后,自愧不如甘拜下风把演员这个标签送给了蒲熠星。
太敬业了,实在太敬业了。仙子感慨,谁能想到一个前一晚就宝藏在握的男人还在熄灯前唉声叹气假意逢迎呢。
不过蒲熠星本人每次都心里没底,毕竟,郭文韬实在太难骗了。
而自己在郭文韬面前又过于好骗了。
有一晚郭文韬在书房对着电脑敲敲打打,背影简直是明晃晃地昭告天下说“这里有线索”。可是当蒲熠星充满怀疑地凑近电脑,企图看看有什么情况时,穿着羊羔绒的小兔子一秒切回锁屏,回眸人畜无害地一笑。
常有人说郭文韬这张脸最勾人的就是那双水波流转的眸子,狭长的眼尾泛着一抹绯红,像三月桃花流连幻化的影。
蒲熠星根本招架不住这几乎零距离的美人计,嘴里的质疑出口也是连不成句词不达意,最终在心里扯了白旗投降,主动请求结盟。
“骗不过的对手就要化敌为友。”---蒲熠星。
后采里导演问郭文韬,为什么选择结盟。
郭文韬手缩在袖子里,坐姿乖巧,对着镜头笑得很甜。
“阿蒲提的嘛。我想着,没什么不相信的了,就告了他所有线索。”
曾经被称为蜜桃坦克、认为游戏就是要分个输赢、座右铭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的郭姓神秘嘉宾笑容腼腆。
“一个人战斗太孤独了。”
石凯曾经在第一期开玩笑说指定蒲熠星做饭,当时的猫猫两眼惊恐,掷地有声地爆出同归于尽式发言:“如果我抽到做饭,你们就等着饿死吧!”
如今半蹲在灶台前研究点火的蒲熠星内心是:墨菲定律诚不欺我。
好不容易点着了火,厨房菜鸟一声振奋的“耶”成功吸引了众人的视线,郭文韬率先走到他旁边问怎么了。
郭文韬在家也是不怎么下厨的,工作日有单位食堂,休息日录节目是工作餐,厨艺和蒲熠星其实半斤八两。所以蒲熠星问他倒多少油合适的时候,一向严谨的数学人也没了底气,只能模棱两可地答,“不用太多...就可以了吧?”
在一旁目睹全程的齐思钧感觉自己听到了青菜遥远的哭声。
其他人听着那边炒个菜都那么生动的动静,忍不住通通凑过去围观。
何运晨胳膊支在曹恩齐肩膀上往里望,配合着蒲熠星的中二煽风点火:“阿蒲,炒它!”
曹恩齐目光一刻没离开过滋滋冒烟的生菜,一只手抓在水壶上生怕糊锅,随时准备救急。
罗予彤踮着脚看了会儿,在心里考虑下次要不和导演组说说,整个黑幕别让蒲熠星抽到做饭。
齐思钧嘴上鼓励教育,实际上站在一旁随时准备着趁机拿下炒勺的控制权。
一堆人七嘴八舌地指挥,本来安安静静的厨房忽然热闹许多。郭文韬只觉得人多嘴杂,吃醋似的转身出去了。
他没想到自己那句“太多人指挥了”的嘟囔有点大声,居然被后期敏锐地捕捉到了,还贴心地配上字幕。
我只是想找个借口去看线索,才不是什么其他原因呢。郭文韬对旁人的调侃充耳不闻,有些赌气地想。
猜词游戏和是否与此无关很像,都是要先缩小范围,再通过问题一一排除可能性。
不过像齐思钧说的,看见郭文韬揭开那个牌子写着生日快乐的一瞬,大家的游戏目的就变了。
以蒲熠星对郭文韬的了解,他应该早就猜到了,但是为了保留节目效果一直没说,给大家一个一起喊三二一祝他生日快乐的机会。
全员异口同声喊出生日快乐的一刻,主角本来应该笑得开心,事实上表情更多的是百感交集,蒲熠星看见郭文韬抽搐的嘴角忍不住打趣说,看起来不是很快乐啊。
导演组把早就准备好的蛋糕拿上来了。蛋糕不大,立着郭文韬的卡通形象,颜色居然是天蓝的,设计初衷大概是应和海浪的主题。
可是这个蓝真的不是蒲熠星的应援色吗,郭文韬内心吐槽。
大家都催促郭文韬许愿,蒲熠星站在偏后的位置望向那个人吹灭蜡烛的侧脸。
二十七岁的郭文韬看起来依旧年轻得过分,若不是偶尔笑起来眼尾细纹会有明显的痕迹,哪能窥见前金融社畜的影子。
认识三年,蒲熠星几乎是一点点看着他慢慢走进综艺和直播的圈子,从不好聊天变得开朗许多,甚至有时多点跋扈。他好像陪着郭文韬走了很远很远,看着那个人从只和他交流思路,到认识了那么多互相欣赏认可的朋友,甚至站上了衍生节目独立主持。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他难免有一点点落寞。
蒲熠星不是没在意志薄弱的时候幻想过什么。
可他不忍心。他宁可独自埋葬多余的情绪和念想,守着过往的回忆那日渐冷清孤坟一座,悼念自己日思夜想也不可能萌芽的种子。
郭文韬普通而平静的喜乐,本就不该与他有关。
蒲熠星将自己隐藏在一群人的欢呼和掌声里,屈起手指在几秒的镜头里比了个心。
相遇或许已是上天垂怜不可多得的万幸,可人性贪婪,得陇望蜀,无人免俗。
07/
一轮经典分组环节,主持人脸上笑容戏谑,一字一顿拖长了声调,让“学生时代写过情书的人”蹲下。
谁知这样的题目居然还有人站着。
两个人一人一端跋扈地站直,时不时瞟一眼对方,迎风笑得毫不客气。
嚣张也就算了,还你一言我一语地凡尔赛,咔咔给蹲下的几个人补刀,说那些年收到的情书犹如雪片,看都看不过来,哪里需要写这种东西。
天道好轮回,祖玛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片段来的灵感,同情这两个没有青春伤痛文学经历的人,给他们的剧本竟然是写情书。
还偏偏选中了七夕,目标受众非常明确。
郭文韬在镜头面前一如既往的僵硬,还好台词只有一句,负担不重。
主办方很大方,拍摄结束后额外送了限定的香水礼盒,他带回家给女朋友当礼物。
女朋友接了礼盒,刷着小红书调侃他,当年不是连封情书都不写嘛,现在都会在信里夹玫瑰花瓣送人啦。
郭文韬已经看过自己和蒲熠星的宣传视频,也知道连起来看像是个连续剧,连忙解释,导演当时就那样安排我的,那可不算情书。
女友连声附和,说那是那是,我们北大杨洋岂是随意屈尊写情书的人啊。
郭文韬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设计的剧情看起来是他给蒲熠星写情书啊,为什么不可以是fromeazintostefan。
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就这样一点点堆积,延续到名侦探学院的下一期。
郭文韬一个人抓鸡实在分身乏术,见蒲熠星路过就主动拜托他帮忙。
结果蒲熠星不小心被铁丝网割伤了手。
郭文韬眼睁睁看着蒲熠星被铁丝网勾住之后踉跄了几下才挣脱,在身后一把撑住他避免摔倒,紧张地查看伤势。还好没有见血,只是浅浅划破了皮。
尽管蒲熠星很洒脱地说没事没事,但郭文韬心里愧疚,脸色一直黯黯的没什么精神。
两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最后一只粉大哥,蒲熠星笃定地说这只肯定有问题,郭文韬疑惑地看着他。
“红粉凤凰粉凤凰,这是谐音梗之集大成者。”
某些人胡扯不打草稿,郭文韬明知道他是故意搞怪转移注意逗自己开心,还是很捧场地瞬间展颜。
蒲熠星看郭文韬眉目舒展了才放心,心说他还是笑起来好看。
晚饭后蒲熠星转到书房,看见郭文韬在翻新华字典的时候就大概知道了他在推哪条线。金条已是囊中之物的人不动声色拽着摇椅在郭文韬身边坐下,若无其事地开始盘另一条线。
“诶...王铮亮!”
两个盘出线索的人双眼放光,郭文韬觉得离推出宝藏位置只有一步之遥,难掩激动地从摇椅上蹭一下站起来,示意蒲熠星赶紧听,自己去门口放风。
小屋外有毫不知情但擅长路过的仙子恩齐,院子里有单纯好骗但警惕性高的唯粉石凯。恰好这两个敏感因子还都是音乐专业,南北两人只能尽量调小音量在曲子里找线索。
“春风不解风情...谁的歌来着?”蒲熠星扭头问郭文韬,声音压得很低。
郭文韬思考不顺利的时候会有一点咬手指的习惯,他的牙在指关节上磨来磨去,忽然眼睛一亮,猛地上前一步,扭头望向蒲熠星的眼睛小声说,“...吹动少年的心。”
两个人的距离在足够近的时刻瞳孔会有一种现象叫虚焦,蒲熠星根本看不清郭文韬脸上的任何细节,视觉暂留的印象里却像乘了一列行过天南海北的列车,满载着清冽的海风和潮汐的雾气,一路呼啸着直直撞进他心里。
郭文韬全心沉浸在接近答案的惊喜中,蒲熠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一张一合,心脏几乎停跳。
但剥去那些人设标签的负累,欲望相类,挣扎相近,贪嗔痴爱别离,都别无二致。
不解风情的不是春风,是少年啊。
这一季名学录制结束,郭文韬一下飞机就看见等在机场外的女朋友。
他惊喜之余不解地问,你怎么想到来接我啊,节目组有车送也很方便的。
女朋友环着他的胳膊开心地笑,说我接到一个珠宝代言,品牌挺有知名度的。
郭文韬自然是替她开心,说如果你考虑好了那就答应呗,好事情呀。
“但是这次要代言的东西可能需要咱俩一起出镜...”女友咬着下唇抬头看他,“是情侣系列。”
女友大概也是有类似的顾虑,才特意来机场和他商量这件事。
“没问题呀,我陪你出镜。”郭文韬很快答应下来。
不久郭文韬在微博上晒出宣传照,九宫格是女朋友精挑细择的照片,正中是两人戴着对戒十指相扣,中指上的钻石微微闪光。
文案是“开启新篇章[爱心]”。
蒲熠星在那次网剧拍摄结束后,意外发掘了自己对演戏的兴趣,当机立断报了两个月的表演课集中学习。
集训班按规定在上课期间是要上交手机的,所以他在休息室看到近乎爆炸的微博私信时,已临近下午两点钟。
他毫无防备就点进去。
小红点的红色原来只是个预警,九宫格铺天盖地触目惊心的大红喜色化成血刃,措然不及地击中心口,锋利地划开一道,风声就那样直直灌进去。
可人生的新篇章来得太快,快到他来不及喘息来不及挣扎,涨潮的浪头裹挟着现实的残酷碎片袭来,磅礴的孤独和委屈海啸般把他拍在浅滩。
他学着表演老师教的方法深呼吸,闭上眼睛。四下里仿佛一片正统而诡异的红色逼仄地涌到眼前,将他密不透风地围起来。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指针指向了下午四点钟。
妈妈一样爱操心的小齐絮絮叨叨地叮嘱他多喝水注意添衣好好休息,末尾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文韬订婚了,你有空看一下微博。”
蒲熠星不禁失笑。这家伙为了引出这最后一句又不想显得突兀,铺垫也太长了吧。
我演技这么烂的吗,齐思钧都看出来了。蒲熠星伸了个懒腰,苦笑一声。
不过也可能是周峻纬告他的。
蒲熠星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小说里暗恋不得的苦情角色,连一句订婚祝福都要字斟句酌。最后酝酿出的句子每个词都被解读出千百种情绪,不可避免地还要有几分失意人的不甘挣扎,才算是作为绿叶完美衬了新人手里的红花。
是真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他终于编辑好按键发送,长叹一口气合上眼,重重跌进沙发。
郭文韬发完宣传照就去忙了。深夜女友早早睡下,他才拿着手机逐个回复祝福的消息。
“恭喜[爱心]”。
很简短,很郑重。
高赞的留言里有一条,阿蒲,你曾经偷偷给他比的心,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送给他了。
什么比心?郭文韬以为这又是那群小姑娘们造出来的一个梗,跃跃欲试打开超话搜索。
然后他看到了在超话刷屏一天的片段。名学第四季,他生日那天。
蒲熠星冷着脸面无表情,悄悄屈起手指在他身后比了个心。
郭文韬之前是见过蒲熠星这个特别的比心方式的,一群名学人聚餐的时候还在饭桌上尝试了一番都不灵活,蒲熠星给他们比划了好几次,大言不惭地讲,我这个花式比心可是非常少见。
郭文韬忽然就觉得那句恭喜后缀的爱心扑通一声就穿过屏幕掉进了他怀里,沉甸甸的让一拳五百都接得有些吃力。鲜红的心不能言语,像那个心事守口如瓶从来没有让他知道的人一样沉默寡言,只是怦咚怦咚地跳动,一下,一下。
电光火石间很多意义不明的片段划过脑海。
第二季的辩论会上,他和蒲熠星抽签决定了一个正方一个反方,在辩论场上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他是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把结婚比喻成开公司的论调听起来过于理性,却很适合分析利弊。
对面选择用魔法打败魔法,派出蒲熠星来了一段蒲式情话输出,设想用绝对感性碰撞绝对理性。
蒲熠星真的是很会说情话的人,郭文韬在那场辩论就深有体会。
常言道言语浪漫的理想主义者活得虚浮落不到实处,但有些人本就是中二深情的心性啊。命运不过是上天打翻了调色盘亡羊补牢的随手调和,混乱中残存的几缕本色,是要用尽全力才能留下的光。
想来这就是郭文韬不自觉向往理想主义最深层的原因吧。
蒲熠星不是没在泥泞里摸爬过跌过跤见过世态,可是当他亮着眼睛认真开口的时候,眼睛里永远有不会熄灭的火焰熠熠闪烁。
在社会这个染缸里浸润了多年,浪漫主义者的内核一直好好珍藏着。
他以为的多变和疏离不过是伪装,那人其实早就递出一颗心,只不过太拧巴不愿意承认,站在原地再不肯多走一步,默不作声目送他走远。
书房的窗户没关,晚风悠悠地飘进来。风声灌耳,郭文韬不知怎的想起自己玩过的察言观色游戏,幼稚又恶趣味地让烟花在角色鼓足勇气开口的时刻炸开,淹没了角色准备了好久的告白。
好想和蒲熠星看一场烟花啊。郭文韬关了手机靠在椅背上。
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沉寂的心事就着烟花嘈杂的声响掩埋终了,在对方问“你刚才说什么”的时候,摇摇头微笑着回答。
没什么。
08/
“昕薇要找我俩拍杂志?”
助理点点头,把手机递给郭文韬,说拟定的拍摄和采访内容已经发来,您先看看,如果有意向我再和他们沟通细节。
郭文韬大致浏览过信息,微微皱眉。
“嗯...”
郭文韬其实并不是担心这个,他只是看到昕薇的策划案是关于相似性,忽然想起很多。
辞职的事情是无奈之举,郭文韬虽然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但也讨厌只能凭借颜值和学历在综艺上混个脸熟被诟病花瓶的自己。当金融社畜的日子虽然忙碌,但好歹也算有点大众意义上的社会价值。
他的家庭氛围是比较传统的,他一路勤勤恳恳读书到工作,循规蹈矩活成了父母期待中的模样。二十多岁的年纪没有那份闲心细想喜欢或是不喜欢,他像摩登时代里兢兢业业的小工人,一点点把自己打磨成大城市的螺丝钉。
郭文韬一直觉得生活也就这样了,直到他遇见了蒲熠星。
同样的专业,同样一眼能看到头的职业生涯,那个人却仿佛预支了下辈子的勇气一样敢试错,从安稳的风险投资公司辞了职,上综艺当主播学表演,每个领域都跃跃欲试想探个究竟。这样恣意的选择自然是反感与支持并存,郭文韬却羡慕他可以尝试人生不同的可能性。
也许我也可以试试看。
带着这样的心情,郭文韬在去医院检查出问题的时候下定了辞职的决心。
“老板?老板?”
助理看自己老板貌似神游天外了,拿着手机在他眼前挥了挥。“那这个我们要不要接呀?”
郭文韬从漫长的回忆里脱身,眨眨眼睛定神。他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连忙问。
“你和蒲熠星工作室的人联系过吗?他们怎么说?”
“联系了啊,”助理了然地点头,翻出聊天记录给他看。“那边说蒲老师也没定下来,想问问你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习惯叫他韬韬,可蒲熠星却开始叫他文韬。郭文韬其实很希望那人能用低沉好听的嗓音叫他叠字,亲昵的语气一听就是喜欢,他可以短暂地沉溺于不被约束的乌托邦。可现在乌托邦没了,对方一口一个文韬再没什么特别,他没办法追究只能当做无事发生,憋屈又烦躁。
算了先说正事,郭文韬心想。
昕薇给我发了邀请,他说。
郭文韬还没出口的一句“你能去吗”被对面的婉言拒绝堵在喉咙里,他一时接不上话,再开口就不自觉带了委屈。
可我最近正好有空诶。
蒲熠星此刻无比庆幸郭文韬看不见自己煎熬的神情。他不相信郭文韬听不出自己的婉拒,但更不明白郭文韬为什么这么执着。
蒲熠星在心里深深叹气,开口的时候却依旧温柔,甚至有心思开玩笑。
“那你可要和嫂子好好解释下啊,要不嫂子万一问昕薇为啥不请你俩可怎么办。”
他果然在避嫌。郭文韬心里的烦躁毛线似的缠作一团理不出头绪,开口时语气不太好:“干嘛要问她啊。”
“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总要先问问意见。”
“我?”
“我都可以。”
晚上两个人对坐吃饭,她才忽然开口。
可以不去吗。
“啊?”
这是对方第一次直截了当地提出异议干涉他的工作,郭文韬有点意外。
人在被否定的一瞬总会下意识想问一句为什么,可郭文韬心里装了太多似是而非的片段,褪色的记忆依旧残留着红杏的绯色,让他本该脱口而出的质疑卡了壳。
“昕薇也算是比较知名的杂志,这个机会还挺难得的,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推脱吧...”
郭文韬手里的筷子无意义地在碗底戳戳点点,他不知道也不想深究,为什么自己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感觉都站不住脚。
问心有愧的一方掩耳盗铃,问心无愧的那个反倒不愿抬头,这一幕要是留在电影镜头里,是要逐帧分析微表情的讽刺桥段。
杂志约在什么时候?
下周。
那我们下下周拍婚纱照,我预约了。问句没有语调起伏,其实不能算作征求意见。
好,郭文韬轻声答应。
昕薇拍摄当天。
服装组安排的一看就别有深意,两个人衣服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对。
蒲熠星拿着衣服比量,眉毛生动形象地扭成各种诡异的形状和主人此刻的心情写实呼应。郭文韬倒是看着心情很好,饶有兴致地研究那几根飘带的正确位置。
“文韬你头稍微侧一点...诶,对,就是这样...阿蒲再靠近一点文韬的脖颈...别离那么远...”工作人员负责指挥,摄影师在镜头后面抓紧机会咔咔连拍。
拍摄完毕,摄影师由衷地发出感慨:“你俩单人拍还有点僵硬,但合照就好很多,氛围一下子就有了。”
那是,没有点特殊的氛围感怎么叫soulmate呢。一旁准备采访的主持人显然是个圈中人,插话调侃道。
采访的过程很顺利,只是蒲熠星全程没说过几句实话,他用余光都能看见郭文韬明目张胆地笑他,但还是板着脸装作无事发生。
爱信不信,蒲熠星心想,反正那个会测谎的心理学家又不在。
“你有人接吗?”蒲熠星裹紧身上的外套,缩着手问。
郭文韬在原地跺跺脚,企图靠运动获取些许热量。“没有呀,我自己开车来的。”
蒲熠星“哦”了一声说那我打车回。
他刚拿出手机准备叫代驾,郭文韬轻轻拽住他的袖子。
打什么车啊,我送你。
蒲熠星坐在火锅店的包厢里还有点发愣,郭文韬把杯子添好水递到他手边还不忘白他一眼,说你知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像是冻傻了。
一口热水润过喉咙,蒲熠星清醒了些,颇有些怨气地碎碎念说,你上车都没开导航,我稍微闭了会儿眼醒来你就说下车,谁知道你是来吃夜宵。
我没吃晚饭呀。你不饿吗?罪魁祸首怡然自得地看着菜单,理直气壮反问道。
蒲熠星其实一直在控制体重,晚饭一向吃得简单,夜宵更是很久不沾了。但,有谁能拒绝飘着红油的九宫格火锅呢?
你请客啊,蒲熠星利落地拆开筷子包装。
嗯,我请。郭文韬拿着菜单笑眯眯应承,看着蒲熠星越过桌面把拆封的筷子整整齐齐摆在自己面前的碟子上。
“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就是火锅。”
蒲熠星的筷子沾上了一小粒花椒,他在盘子上抖抖试图磕掉,郭文韬却冷不防提起这个。
“是呀。”蒲熠星瞥他一眼,不明就里。
“挺巧的。”
“什么?”蒲熠星其实不算没听清,更多的是没听懂。
“对了,上次那只猫我抱回家了。”郭文韬左手搓着消毒毛巾的一角,话题跳跃得像是在自言自语。“起了名字,叫汤汤,特别皮。”
那挺好的呀,蒲熠星漫应几声。筷子上的花椒负隅顽抗,怎么抖也抖不掉,很执着地黏着。
“上次我直播,她们问是不是和你一起去冠能那时候的抱回来的,我说是。”郭文韬不知想起什么,笑着说,“她们还说汤汤长得有点像你呢。”
话题逐渐日常,蒲熠星心里的警戒松懈了些,自然接过话说,“我直播间也有人说瓜裟...”
他话音落地才隐隐觉得不太合适,于是戛然而止。
“像我是吗?”郭文韬大大方方地替他说完,漂亮的眼睛一眨。“她们说的有点道理。”
蒲熠星直觉感觉郭文韬今天好像有事要说,但又摸不清楚是什么。他冲着对面尴尬笑笑算作回答,试图用另一根筷子为目前这根被花椒碰瓷的筷子解围。
“最近都忙,我也就没问...”郭文韬的手有一半缩在袖口里,像是怕冷,其实是他缓解情绪的小习惯。
“为什么分手了呀。”
那粒花椒终于落下来,筷子惯性滑落在碟子上清脆一响。
蒲熠星一瞬间意识到,郭文韬知道了。
蒲熠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但他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没办法解析郭文韬此刻看似无邪的问题有多少暗示和密码。
他有一刹想哭又想笑,哭的是为时已晚覆水难收,笑的是自己比大多数夭折的暗恋还是要好上太多,当事人还施舍了他一个坦诚从宽的机会。
他不是没想过郭文韬知道了会怎样,可无论哪种设想里一切都尘埃落定,郭文韬不会这么直接地问他。
蒲熠星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不是自作多情,可是他毕竟没那个胆量破釜沉舟,用自己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友谊做筹码,去压一个无法计算概率的赌注。
普通人又不是塞翁,哪有预知祸福的本事。
所以他宁愿将一个苦情的角色认领到底,等郭文韬后知后觉的时候,最会权衡利弊的现实主义者不可能回头,而浪漫主义者也已经调整好面具,可以云淡风轻地道一句好久不见。
可郭文韬忽然就打破了这面横亘在中间的危墙。
逃避是囿于现状的懦弱和自我保护。很没出息,但无能为力。
少年心动的掩埋像是泰坦尼克号的沉没,并没有想象中的盛大凄美,不过是在一曲小提琴的伴奏里安静地没入注定的命运。直到海水没顶都了无声息,不见一丝微波涟漪。
蒲熠星很长很重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比起钝刀子凌迟的长痛,还是利落一点割舍更好。
人心无厌,故事到这里足够圆满,也是时候封笔结局。
“不合适呗。”蒲熠星抬起头直视郭文韬,两个月的表演课没白上,苦笑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火锅咕嘟咕嘟沸腾冒泡,蒸汽陆陆续续冒上来。
郭文韬心头涌上对一时任性的自责。
“我们都在等待,等待别的人来拯救我们自己。”
他自己是个被重重顾虑拖累的胆小鬼,却近乎残忍地步步紧逼那人给他一个答案。
一个他根本承担不起回复不了的答案。
郭文韬盯着蒲熠星的眼睫垂下去覆上眼睛,浮上熟悉得让人心疼的柔软。似曾相识的,温柔得过分也决绝得不留转圜余地的神色。
是要推开他的意思。
09/
昕薇的成刊很快寄到家里,郭文韬没有拆开的心思。倒是女朋友主动翻看了好几遍,有时甚至还会以此为话题和他闲聊。
他想快快揭过这些,一般只懒懒应和几句。
女朋友看起来不太高兴,但郭文韬最近客观上行程又忙碌许多,下班回家的疲惫感陡然加重,也就不好说他什么。
“新郎看镜头!诶...对...你带点笑呀,表情自然一点...”
这家影楼摄影师也不是第一次遇上镜头面前怯场的顾客,面上倒也没显出烦躁,耐心指挥着两个人摆拍。
可不上镜是一回事,顾客心不在焉是另一回事。摄影师不知道第几次发现这个面容俊朗的新郎眼神根本没看镜头的时候,再好脾气也难免有些不耐烦。
“专心一点呀...”摄影师从镜头后探出头重新调整角度,忿忿地嘟囔。
郭文韬猝然梦醒似的回神,正要道声抱歉说重来,一旁的女友冲他使个眼色,微笑着和摄影师赔礼,说您等一下,我们说两句话。
女朋友轻轻拽了下他的袖子,小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怎么总是走神。
郭文韬一脸歉意地笑笑,摇头否认说不是,没有太累。
女朋友问不出所以然,只好耸耸肩说,你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都快晚上了,我改一下预约,咱们之后再来。
然而郭文韬在她转身要去前台的一瞬握住她的手腕。
女朋友不明所以转头看他,只见自己的未婚夫有些抱愧地笑了笑。
“我只是在想...现在就拍婚纱照是不是有一点早。”
说话是要三思再开口的,可总有一些情感冲动无法遏制的时刻。
“好像是有点早。那我去说一声,让预约的名额再靠后一些吧。你换完衣服下楼等我哦。”
说罢轻轻从他手里抽出手腕,转身去试衣间了。
郭文韬一腔的腹稿没用上有些错愕。但他想着一会儿回家路上再解释,也没再纠结,听话地下楼去等。
女友摇摇头避开他的手,和他面对面站定。“没有。”
对面的人没有等他说完就出言打断。
“郭文韬,我不想嫁给你了。”
手机铃声叮叮咚咚响起来的时候蒲熠星正在家独自一人面对猫咪兄弟二人。
“这么晚了,谁呀...”
蒲熠星正要去接,不好好吃猫粮的瓜蛋显然认为他的头发看起来更有食欲,敏捷一跃扑到他头上,死死薅住他脆弱的头发。瓜裟围着他脚边转悠,随时准备添乱。
看清来显的一瞬他一个激灵站直,差点把头上的瓜蛋摔下去。
料峭的春寒伴着淅淅沥沥的细雨掠过。
郭文韬眯起眼睛向天上望,漆黑一片,只有雨滴连绵不断地落在脸上,什么也看不清。
一个小时前,他还是别人口中家庭美满前程光明的成功人士,如今却漫无目的狼狈站在雨里活像是家道中落流落街头。
“什么?”郭文韬脸上一片发蒙的空白。
女朋友脸上的似笑非笑更像是哭脸,她很慢很慢地点头说,其实我动摇了很久,今天不过是下定决心罢了。
郭文韬,我本来劝过自己是多心了。
我本来想着就算退一万步讲,利用你那点愧疚,也许你会对我更好的。我本来想放过自己了,就这么过下去也可以的。
可是你今天问我,现在拍结婚照是不是太早了。
女孩用手拢拢头发,眼眶彻底红了,再开口时带着哭腔的泣音几乎被风声吹散。
“郭文韬。”
“你到底在等谁。”
她离开有一阵子了,应该是开车回家了吧。
郭文韬拿出手机,置顶的聊天框里弹出消息。<我到家了。>
郭文韬盯着输入框看了很久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避重就轻。<下雨了,你记得关窗。>
那边“正在输入中...”闪烁了很久,发来一个字。<好。>
雨势迅疾了些,郭文韬在背包里摸索,摸到了一把伞,大概是女友出门前放进去的。他不是很想拿出来,索性就淋着。刘海有段日子没打理了,此时条缕分明地贴在额前。
“文韬?怎么啦?”齐思钧难掩诧异,这个点了有什么事吗。
“小齐...”郭文韬在小雨里淋了太久,开口不自觉带了受冻的鼻音,“我方便去你那里借住一晚吗。”
齐思钧听出不对,声调不自觉就着急许多。“出什么事了文韬?你在哪里?”
“没什么,”郭文韬只好匆忙调整语气装作无事,“我之后再和你说...我发过去的定位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齐思钧点头。
“我对这一块不太熟...离这儿最近的有谁呀,这不雨越下越大了吗,我就图个方便借住一下。”
郭文韬语气回归正常听不出古怪,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齐思钧再担心也不好深问,只好妥协,在脑子里筛过所有熟人的地址,忽然“哦”了一声。
“阿蒲刚搬了家,他离这儿近。”记忆搜索成功的齐思钧松了口气,“我叫他来接你?”
“蒲熠星吗...”郭文韬喃喃着,忽然笑了。
蒲熠星几乎是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冲下楼了。
这人不会出什么事淋雨了吧。蒲熠星心里涌上不妙的预感,一路上冒雨开得急切,汽车溅起一浪一浪的水花。
蒲熠星一下车就看见了坐在公交车站长椅上的郭文韬。
那人背着黑色的双肩包乖巧坐着,浅蓝的薄外套沾了细密的雨水,四散晕开成渐深的颜色,像是沾了谁的泪。他正呆呆地望着瓢泼大雨出神,说是不谙世事的学生仔怕也有人信。
蒲熠星撑着伞一边喊他名字一边蹚水跑过去。
“郭文韬!”
郭文韬好像从梦中惊醒,定了定神一回头,正看见气喘吁吁跑到他眼前的蒲熠星。
这个匆忙出门的人一看就是随手抓了几件衣服套上的,一套搭配不伦不类,脚上甚至踩着一双不可能防水的网面运动鞋。
郭文韬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
冒雨赶来踩了一脚水的人看着眼前淋过雨还笑得没心没肺的人又气又心疼,开口却还是什么也不忍心说。
“走吧。”蒲熠星伸出一只手要拽他起来,“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郭文韬很配合,牵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却冷不防一个踉跄向前栽倒。
“诶!”
蒲熠星惊叫出声的同时用身子及时接住了郭文韬,这才避免他一头栽进水洼里。
“再撑一会儿,韬韬。”蒲熠星温和地轻拍这个病号的背安抚情绪,像给家里的猫猫顺毛。
“我带你回家。”
郭文韬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全身酸疼,没有一点力气。
“唔...”头好痛。
他脑海里残存的记忆是蒲熠星撑着伞叫他韬韬,说没事了。
“阿蒲...”他下意识地唤。
“在呢在呢,我在。”方才伏在他手边的一团黑影突然动了,原来是蒲熠星趴在床头。“醒了吗?”
郭文韬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发涩。
“我去给你倒水,等一下。”蒲熠星的拖鞋声逐渐远去。
房间是有窗户的,郭文韬清醒过来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环顾四周发现这大概是客房,四周陈设简单,一看平时就鲜有人住。
蒲熠星端着水回来了。“要开灯吗?”
郭文韬摇摇头咳了一下。“咳...不用。”
“那你小心一点,不要烫到。”蒲熠星夜视一向很好,看清了郭文韬的位置之后把杯柄递到他手里,“抓好哦。”
趁着郭文韬喝水,蒲熠星这才开口问,出什么事了。
郭文韬攥着杯子,语气很平静,说我今天本来要拍婚纱照。
轮到蒲熠星一怔。
“但我现在没有未婚妻了。”
蒲熠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劝,只能笼统地安慰道,是吵架了吗,你们这么久的感情了怎么可能说断就断,明天我送你回去哦,有什么事好好谈谈也就解决了嘛...
“有些事没办法解决的。”
郭文韬的声音几乎淹没在雨声里。
“我今天说,现在拍结婚照有点早。”
“她问我在等谁。”
郭文韬声音沙哑,越来越低,蒲熠星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潜意识里好像真的有另一个名字。”
窗外的惊雷轰地一声炸开。
“蒲熠星。”
郭文韬借着夜色的掩护目不转睛盯着他,眼眸像浮了一层月光般朦胧。
“我怎么办啊。”
蒲熠星忽然觉得他俩其实一点都不坦克。
就像他只敢在郭文韬看不见的背后比心,郭文韬也只会在密室黑暗的环境里搭上他的肩。
两个自我保护意识过剩的胆小鬼谁都不愿意先承认太平面纱之下粉饰的情愫,在黑暗里隐匿着表情你来我往地互相试探自以为这样算是聪明,机关算尽不过是两个蹩脚的共犯,最终还是要被陈列在一处审判。
事到如今,郭文韬依旧狡猾地把问题丢给他。
“韬韬你觉得呢。”
蒲熠星轻巧地把烫手山芋丢回去,站起来去接郭文韬手里空了大半的水杯。
就算他知道郭文韬的心思又怎样,蒲熠星忍不住自嘲苦笑。那人有光明正大的前程似锦,不像他走到山穷水尽才知无路。
他宁愿背负着精神的十字架虔诚祈祷与自己无关的新人一世幸福美满,也不愿自私到蛊惑天使与他共同沉沦。
可郭文韬无声地躲开蒲熠星要接过杯子的手,伸手攥住他的手腕。
他们这种人好像只能借着外力获得宝贵的勇气,比如黑暗,又比如有些人现在发烧任性的状态。
郭文韬有一点气蒲熠星,也有一点气自己。
命运不会有下集预告和超前点播,下一个转弯处设伏着什么永远是掷骰子一般悬心吊胆的未知。一成不变是郭文韬之前有过心理准备的人生状态,没有波澜暗涌环伺险礁,一眼到头风平浪静春和景明。
航线明确的船本该沿着既定的轨迹四平八稳地靠岸,可命运不由分说地自顾自掌了舵,将这艘船驱回波涛不定的汪洋。
他已经没办法后悔,也不打算返航。
自甘负荆的人满怀歉意,殊不知天使早就染黑了羽翼等着他永堕地狱。
蒲熠星的手腕被人牢牢攥着,他身子一僵。
“蒲熠星,你不是自诩最了解我吗。”
“你为什么不猜一下,我是怎么想的。”
雨声滂沱,噼里啪啦打在窗子上,像是下一秒就要冲破玻璃涌进来。
蒲熠星在床边半跪下来,深深呼吸平复情绪。开口时声音沙哑酸楚,好像也淋雨发烧卸去了一身力气。
“韬韬,我不能猜。”
言外之意像是开卷的试题,答案昭然若揭,只是不能明言。
郭文韬忽然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玫瑰之所以能肆无忌惮若即若离,无非是笃定小王子爱她,会照单全收容下所有无理取闹的任性和不安。
他既然不擅长答非所问,为什么要口是心非。
“你之前去车站接我的时候,说要带我回家。”
水滴从房檐上汇聚成涓涓细流,郭文韬的声音在雨声里微弱却清晰。
“我现在到家了呀。”
四年前迟到二十二天的缺憾,在一场春雨里如数奉还。
10/
手机滴嘟滴嘟响起来的时候蒲熠星怔了一下。
“...这不是我那首歌吗?”
“你不是说写给我的嘛,”郭文韬放下怀里又胖了一圈的汤汤狡黠一笑,“我设置成铃声了。”
“你们搬家进度怎么样啦?我和凯凯他们最近都有空,可以去给你们帮忙。”
郭文韬正想说差不多搬完了不用麻烦,看见蒲熠星在一旁冲他挤眼睛,就知道那人又没安好心,忍着笑说等一下啊小齐,旁边有人好像有话说。
“诶呀,好哥哥好弟弟们主动要帮忙,盛情难却呀~”
齐思钧听着熟悉的阴阳怪气连声认输,说怕了你了,我们明天就去。
蒲熠星冲着郭文韬邀功似的一挑眉。
日子兜兜转转已经过去两年,他们又重新搬了家。
新家离蒲熠星的工作室很近,周围生活设施也齐全,两个人一眼相中。
四只猫也慢慢相处安宁,蒲熠星在郭文韬把汤汤接来的那天抱着猫左右端详,嘟囔着和猫聊天,说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你妈妈每天给你喂啥了呀胖成这副德行。
郭文韬眯起眼睛。慈母严父,我明明就是爸爸。
蒲熠星抬眼很隐晦又很无辜地瞅了他一眼说,韬韬,这个问题一定要争论吗。
郭文韬说不过他,抄起沙发上的靠垫就丢过去。
两辈人心里各有各的痛苦和挣扎,他俩的话题在各自家里一度成了禁忌,提起就是一场无休无止的陈情。
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他们默契地从没有提过放弃或是妥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段缘分走到今天,经历了多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机缘巧合。
上天已经慷慨赠予他们一段契机,之后的续写是事在人为的结局。
新年时郭文韬订了机票回青海,蒲熠星因为工作原因没能回家,留守北京。
除夕早晨,他正琢磨着买点速冻饺子还是直接出去吃,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是自家父母。
母亲在厨房乒乒乓乓剁馅儿,他和父亲笨拙又缓慢地包着饺子,时不时还要挨几句数落。
其实我年后休假也能回去,蒲熠星小心翼翼把饺子下锅。
那能一样么。母亲斜睨他一眼,熟练地拿着漏勺边翻搅边絮叨,过年嘛,不想让你一个人。
汤汤露露不知什么时候挤进厨房来,绕着有点陌生的客人脚边打转,怕生又好奇。
母亲拍拍沾了面粉的手,抱起胖成一团毛球的汤汤柔声问,这是你新养的猫吗。
蒲熠星顿了顿回答,这是文韬带来的,他原来就养猫,这是汤汤,那个是露露。
这样啊。看起来你俩这养猫都挺有经验的,下次一块回咱家的时候也帮我和你爸参谋参谋呗。
母亲抱着安静下来的猫咪顺毛,朝猛然抬头的儿子微微一笑。
看你挺开心的,我俩也想养一只了。
郭文韬过完年离家返京,飞机落地的时候收到父亲的消息。
明年一起回来过年吧。
蒲熠星正戴着帽子口罩隐蔽在机场的角落等他。
郭文韬拖着箱子不发一言扑进他怀里,半晌才抬头,露在口罩外面的一双水波眼满含笑意,桃花一样勾人的眼尾亮晶晶的像是掉过眼泪,好像老北京街头沿街吆喝叫卖的雪里红裹了晶莹透亮的糖霜。
怎么啦,蒲熠星揽住他的背轻轻拍着。
郭文韬晃晃手机,说话依旧保持着尾音上扬的习惯。
我明年带你回去过年。
蒲熠星揉揉他的头发。
嗯,明年我也能带你回去了。
沉溺于人间烟火的星星和月亮也终究归于万千尘埃里普通平凡的一对,不得不承受的世俗悲欢滋味一个不落地尝过,所幸未染初心。
蒲熠星的演艺事业最终还是当成了爱好,却意外捡起了自己写剧本的功底。
他本来就对电影颇有研究,平时又爱没事练练文笔,第一次参与编剧试水的效果不错,郭文韬鼓励他独立创作。
曾经是他推着郭文韬往前走,陪着一点点解锁未知的身份,而如今自己争议缠身踟蹰不前,郭文韬总会给他毫无保留的支持和信任,说有我呢,我给你兜底。
总感觉在郭老板这儿签了卖身契似的,蒲熠星打趣。
你还想赎身不成。郭文韬躺在他腿上翻微博超话,懒洋洋回答。
哪能啊,蒲熠星戳戳爱人的脸,拨开刘海在他眉间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我可是抵押了一辈子呢。
“来了来了!”蒲熠星一听到门铃就冲过去开。
不出所料敲门的是齐思钧,后面探头探脑一左一右冒出石凯和唐九洲,两个弟弟争先恐后地往里望,“这是你们的新家吗,好漂亮哦...”
“有话进去说,”齐思钧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操心,“几位挤在门口聊天是生怕邻里听不见吗。”
齐思钧一边换拖鞋一边解释,峻纬最近拍戏太忙,明明去长沙录节目了,他们说乔迁礼物之后来拜访再给你们。
“诶?文韬呢?”石凯不愧是唯粉,敏锐发现自己偶像好像不在。
“他在厨房呢。”蒲熠星慢悠悠地领着一行人参观,拖长了声调说,“还不是因为有些人非要我们请吃饭,我的厨艺你们是知道的,只能辛苦韬韬亲自下厨了...”
众人:我们好像既被阴阳又被秀了。汪。
唐九洲忽然瞥见什么,兴奋地一拽齐思钧的袖子。“小齐哥你看!”
众人闻声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手指的方向,是一间书房。
齐思钧率先迈步踏进去,粉头忍不住露出“磕到了”的熟悉笑容。
“你俩弄了一个照片墙啊。”
其他家的照片墙多是爱心,但这家的却是星星的形状。
数不清的一眼万年、分到一组的节目截图、日常搞怪靠颜值硬撑的自拍合照...每一张影像背后都是一段可以无限扩写的回忆。
最中央的放着他们一站到底初见的那张照片。
明明只是两个人举起手巧合出现的结果,却无意中暗示了一段剪不断的纠葛红线。
从“拳布”到“全部”,好像谐音梗照进现实,古怪又温馨地拼凑出命中注定的浪漫。
吃完饭郭文韬送齐思钧他们下楼。齐思钧示意两个弟弟先走,把郭文韬拽到角落这才说话。
“你上次说要带他回青海,叔叔阿姨那边同意了吗。”
郭文韬点点头又摇摇头。“差不多吧...”
“我们去青海不是要带他回家。”郭文韬看出齐思钧不解,在他发问前抢先开口。
“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什么约我明天去商场啊?”小狐狸的疑问眼看着具象化。
“这不是快到四月了嘛。”
郭文韬简简单单抛下这么一句,电梯正好到了,这人看似天真无邪地和一头雾水的齐思钧挥挥手,“拜拜~”
照这说话一分钟猜意思两小时的谜语程度,也就你俩能脑电波交流的在一起最合适。齐思钧眼睁睁目送显示屏的楼层数缓缓增加,在心里无声唾弃。
“韬韬,我们真的不用去看看叔叔阿姨吗。”
这是他们来青海的第二天。
郭文韬说他只是很久没有过假期了回来转转散心,可是又不打算带蒲熠星回家,这过家门而不入的做法实在让蒲熠星摸不着头脑。
郭文韬正在看路线图规划着先带他去哪,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是第三遍问啦,真的不用,贸然回去他们也很难办。”
我就是担心失礼嘛。蒲熠星有些赧然地低头笑,我不想给你父母留下坏印象。
不会的。郭文韬握住他的手歪歪头笑了。
我带你去看花海吧?
青海的油菜花田漫山遍野,入目皆是灿金。
好美啊,像金色的海浪一样。蒲熠星站在花田里感慨,韬韬你怎么想到带我来这儿。
因为有些事需要仪式感。
郭文韬刚从容不迫地把手伸进口袋,走在前面的人却冷不防一个华丽转身,哆啦A梦似的抢先从兜里掏出一个一般无二的小盒子。
郭文韬瞪大眼睛。蒲熠星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表演,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
韬韬,看来我们心有灵犀呀。
这你就猜错了。
蒲熠星愈发觉得逗他实在好玩,打开手里的盒子单膝跪下,眨眨眼睛。
周峻纬告诉我的。
他们懒懒地躺在人烟寂寥的草地上发呆望天,蒲熠星忽然问,怎么想到选今天求婚啊。
四月二十四嘛。郭文韬斜睨他一眼答,我们是在这天认识的。
可是我早在那之前就知道你了。蒲熠星仰面躺在漫山遍野的花海里说。
郭文韬这才意识到掉进了狡猾猫猫的圈套,无奈又嗔怪地瞪他一眼。
我也早就知道你了。郭文韬声音很轻,上扬的尾音被微风徐徐托着送到蒲熠星耳畔。
坏心眼的猫咪嘟囔着笑说太假了,郭文韬伸手作势要打他。
蒲熠星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两枚一模一样的对戒在黄昏的余晖里折射出微弱的光芒,像两颗星星。
“无所谓,我们总会相识的。”
“嗯。”
他们对命运总是有这样盲目又本能的信任。
天南海北,总能循着唯一的方向找回。
Fin.
回看的时候发现连贯性不太好,稍微修了一下整合成一篇发了出来,看过连载的朋友可能会发现些许不同。
没空写新的只好修文凑数,毕竟再等日子还要一年,还是想发点东西。
回礼是一些碎碎念,不影响观看体验。
原竞抱着彭放躺了没一会儿天就蒙蒙亮了,满腹的疑虑和困惑让他根本无法入眠,也为了避免他们二人之间再生冲突,天刚完全放亮,原竞留了个纸条,便离开了。
原竞迫切地想要知道,他跟彭放的关系恶化到这种程度,魏枫在中间到底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魏枫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一大早被吵醒,语气自然不悦,“干嘛啊?还不到六点呢,让不让人睡觉。”
“现在出来一趟,有事儿找你。”
魏枫打着哈欠嘟囔,“我现......
魏枫打着哈欠嘟囔,“我现在不在京城,在苏州呢。”
“在苏州?”原竞低喃,魏枫的外公家是在苏州,不过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每年寒暑假,魏枫一个人也会去那里住上一阵子,想到这些,原竞的心里不禁有些伤感。
“嗯,昨天下午刚到,”魏枫清了清嗓子,“出什么事儿啊,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用不用我回去?”
魏枫愣了下,道:“什么啊?”
“有关盛川的事,你跟彭放说了些什么?”原竞直接开门见山,他和魏枫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从未对魏枫隐瞒过什么,有什么话也从来都是直说,同样的,在身边其他人认知里,他们的关系向来是最铁、最为要好的,所以有关自己的事,如果出自魏枫之口,那这话的份量有多重,显然可想而知,反观彭放的酒后之言以及这些天对自己避如蛇蝎、不由分说的态度,让原竞不由得怀疑,他和彭放这次矛盾的关键,很有可能是出在魏枫这里。
那边回应给他的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几秒钟窸窸窣窣的起床声和开窗声后,魏枫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才道:“看来他已经告诉你了。”
魏枫的反应让原竞有些意外,他握紧了手机,“所以,你说了什么?”
“原竞,你跟彭放分开吧,反正他也不会再要你了。”魏枫淡淡地说道,语气平稳得就像一摊静水,连劝说的意味都没有,就像在转达一句不值得在意的通知,不温不热,不痛不痒。大热的天儿,却让原竞的手心里骤然冒了一层的冷汗。
“什么意思?你到底说了什么?!”
“只说什么多没意思,你应该问我做了什么。”
原竞脑中一白,声音发颤,“包裹的事儿,你别告诉我,也跟你有关系。”
“真聪明,”魏枫轻笑,“那是我寄过去的,应该说整件事都是我策划的。”
原竞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是在…开玩笑吧?他虽然怀疑魏枫给彭放说了些不该说,但他的主观意愿上更倾向于是魏枫的话不恰当所引起了一些误会,而现在砸向他的却是这么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答案。
魏枫是在给他开玩笑吧?
“你他妈的都干了什么?!”原竞觉得自己有些失控。
“所以你就设计拍我跟曲景深的床//照,再趁着我出差把它弄到彭放的手里,我们两个走得最近,彭放想搞清楚状况,肯定会先找你打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跟彭放说了一些故意误导他的话,让他以为我是因为忘不了盛川才要跟他好的,再加上我和曲景深那些所谓的床照,尤其是曲景深的那张脸,他不想相信都难。”
魏枫轻笑,“嗯,接着说。”
“我就说你聪明嘛,分析得真到位。”
“为什么?魏枫,”原竞像个麻木的机器,吐露着僵硬的语言,他从未这么茫然过,“我拿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做这些?”
“为什么?”魏枫咬牙道,他的情绪有了些波动,自嘲地嗤笑,“因为我喜欢你啊,原竞,我爱你。”
魏枫的话如同又一颗巨型鱼雷,在原竞波涛乱涌的心里再次炸开,魏枫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震惊地不知所措,而现在说出的这句话让他再也无法思考,原竞沉默了良久,喉咙里才艰难地发出声响,“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藏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跟你说,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彭放,所以也从来没想过跟你说,”手机里传来呼啸不止的风声,魏枫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哀伤,“但前提是你也一直是一个人,原竞,其实我想要的真不多,能陪在你身边,做你最好的朋友就够了,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跟彭放在一起?!”魏枫猛地发怒,冷嗤,“还有彭放,我原以为他撑不了多久就会把你甩开,可没想到他居然能跟你纠缠一年多,真让人难熬啊,原竞,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你那一脸甜蜜幸福的模样,有多恶心、多难受!”
“你真像个疯子。”原竞哑声道,他和魏枫认识六七年之久,本以为对这个人已经了解得足够透彻。大概是受原生家庭的影响,魏枫的性格是有些古怪,但待人接物一向仗义友好,也算得上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原竞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能对朋友用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更无法想象,魏枫对他抱有的想法,隐藏地这般深,这么多年,自己竟毫无察觉,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疯子,”魏枫突然大笑了两声,“物以类聚嘛,原竞,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呢?”
原竞握紧了拳头,一时无话可说。
魏枫又道:“你一直在录音吧。”
原竞没什么犹豫,“没错。”
“看我多了解你,想拿着录音去向彭放自证清白?呵呵,原竞你省省吧,你真以为彭放还会继续跟你在一起?”
“我们的事还用不了你来多嘴。”
“哈哈哈,原竞,你这个人那么聪明,可有时候还真够天真的。”
“你想说什么?”
“彭放跟我说,他从未想过跟你长久,他说的是真是假,你心里最清楚,所以这件事解决了,又能怎么样?你的二哥爱你,可是他却根本不会要你。我做的这些事,不过是刺激他下决心跟你分开罢了。你也知道的,越是难下决心的事儿,一旦下了决心,那恐怕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原竞脸色惨白,“你少自作聪明了。”
“真不知道你是当局者迷,还是不愿意承认,”魏枫嘲弄,“哦,对了,我还给彭康远发了你和你二哥两个人的亲密照。原竞,别那么自私,你就当心疼一下你二哥,跟他分开吧,我们两个人一起孤独着,不好吗?”
“你真卑鄙。”
“我们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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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写得还是有点乱,希望大家能看明白吧。
魏枫也是个疯批诶,不谈个恋爱还挺可惜的,有点想让他跟曲景深谈个恋爱嘿嘿。
一个星期后,原立江找原炀和顾青裴回家吃饭。庆祝原樱考上了北京语言大学,顺便庆贺原竞出院。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删了所有聊天记录,再唱着小曲儿下楼吃饭。
她在楼梯上一蹦一跳,遇到原立江从书房出来,她就拉着爸爸的手臂撒娇。
“爸,我的理想是将来进外交部!你能不能给我找点外交部的志愿实习啊?求你了嘛,爸比!”
原立江对于原樱的要求,向来是全部满足。如果涉及到原则问题,那就是原则错了。
原樱想要去外交部找机会实习,这是好事儿,提前就有人生目标。
“你先上学,拿到了国奖,爸爸也好...
“你先上学,拿到了国奖,爸爸也好和叔叔他们开口,是不是?”
“嗯。爸爸放心,我可是你和妈妈的孩子,聪明着呢!肯定能得第一的。”
原樱才跳到二楼,朝客厅的餐桌看一眼。
只有吴景兰,原炀还有顾青裴,原竞不在。
原樱朝楼上喊了声:“原竞,吃饭!你腿断了,还不下楼啊。”
才一喊完,原樱看到她房间的门是关上的。
她回忆下,她出来吃饭的时候,看到原立江,就记着和原立江撒娇,说想去外交部的事儿了。
她有没有关房间门啊?
原樱突然意识到什么,小脸一下刷白的!她松开原立江的手臂,飞一般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几个大人看她的动作都懵了,什么情况?
原樱跑回房间,一把将门推开,径直冲进去。
原竞果然在她房间里,他正半跪在地上,把原樱藏起来的越洋包裹翻了出来。
那上面可是有彭放在美国的住址的!
原樱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脚踢下包裹,箱子掉在地上,两兄妹争着包裹抢了起来。
“原竞,你不许动我东西。”
“这是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
“你在我房间翻东西还理直气壮了?我警告你,你不要过分啊!”
原樱知道自己抢不过原竞一个男人,但她只要撑到外援来就行,谁来都行,都会站在她这边。
在其他人赶来之前,他果断地把箱子从窗户扔了出去!
你原樱不是想瞒彭放的消息吗?
不是想等家长来,站在你那头撑腰吗?
我作弊就是了。
原樱眼见五斤重的快递,被原竞扔出了窗户,她气得肺都要炸了!
彭放告诉她,给她买了很多精致护肤品。
这可是三楼,这扔下去,得到精致的稀巴烂吗?这可是彭放买给她的!
原樱气急败坏地骂原竞:“原竞,我去你大爷的,你混蛋!”
原竞一扔下去,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连忙朝楼下跑。
他才跑出原樱房间,就迎面撞上原立江,他左突右绕,突破重围,就不信原樱能跑得比他快。
这个时候,一秒就能决定战争胜负局。
原樱发誓,她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紧张过。
她出发上已经晚了原竞,追上原竞,基本也是不可能的,难道,就让原竞找到彭放吗?
就在原竞冲出去的那一刻,原炀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就是兄妹吵架。
这才多子女的家庭里,太常见了。
原炀叼着香烟拿着酒,哄着原樱:“小樱,别管小竞啊,大哥帮你!这可是好酒,特地为你考上大学选的,你也到能喝酒的年龄了。一会儿小竞回来,大哥帮你教训他。”
原樱抬头看向原炀,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脑海中酝酿出来。
她夺过原炀的酒瓶,捏走原炀的香烟。站在窗台边上,原樱使出吃奶的劲儿,决绝地将酒瓶砸了下去。
原炀一眼看呆:“小樱你干嘛呢?”
“砰”得一声,酒瓶在快递箱边上炸开,酒浇在箱子上,原樱再把原炀的香烟,轻飘飘朝下一丢。
等原竞兴高采烈跑到一楼的时候……
他的心犹如坐着战斗机飙速,从十万里的高空,一下子降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
眼前窜起一米高的橘红色火焰,已经把快递箱烧没了。所有他想知道的信息,全都毁了。
原樱宁可烧了,也不告诉他,彭放的事儿。
……
“哈哈哈!”
原竞站在火焰前,癫狂地笑了两下。
可笑啊可笑,他无非是想知道彭放在哪儿,想要彭放回来而已。为什么连他的亲生妹妹都阻止他。
他抬头朝上看去,原樱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兄妹俩对视之间,原樱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那瞬间,她觉得原竞是想杀了她的……
这只是一场小火,一个干粉灭火剂就搞定了,很快一家人重新坐在餐桌边上吃饭。
几个大人就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这兄妹俩闹出大问题了。他们心照不宣都没说刚才那场小火。
原竞和原樱吃饭的那个声音,筷子勺子碰碗,噼里啪啦,吃个饭吃出打仗的气势来。
尤其是原樱戳筷子的时候,咚咚咚咚。明明是为他们俩举办的家宴,他俩全程一句话没说。气氛冷得能结冰了。
到了晚上,原竞带着行李箱回学校去了。原竞离开,顾青裴才问原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原樱靠在顾青裴肩上,才刚说话,就没忍住哭了出来,今天她太委屈了。
“大嫂,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帮原竞,才烧那个快递箱的,你信吗?”
顾青裴拍拍她后背,极尽耐心说:“我信。”
原樱这才说出不让原竞看到这个快递的真正缘由。
“你们都猜到了,那个二哥寄给我的东西。上面有二哥的地址……其实原竞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叫二哥搬家就是了。”
“但是……但是,里面不仅有礼物。最关键的是,那是二哥给我寄的喜糖,还有他的结婚照!”
“大嫂,二哥已经结婚了,原竞看到会疯的!”
顾青裴搂着原樱肩膀:“不哭了不哭了,难为你了,小樱。”
原竞将近荒废了一整个假期,他想找到彭放,让彭放回来,连他的兄妹都不站在他这里。
那个家,他是不想回去了。
既然没办法把彭放找回来,那就他出去!
彭靖姚能限制他出国,原立江能解除他的禁令。
现在他们两个老的,在敌对状况下,达成了让他和彭放分开的共识。
彭靖姚没办法找,那就从原立江身上下手。
要怎么让原立江相信,他彻底改了,不喜欢彭放了,他要做原家的好孩子?
学习!
只有出色的成绩,听话温顺的儿子,完美的表现,才能瞒得过原立江。
等他申请去美国读硕士的时候,原立江就不得放开他的出国限制。
美国还有哪些大学,接收北邮的学生,哪怕不是计算机专业,他跨专业也行。
只要能出去!
彭放,既然你不想回来,我就想办法出去。
原竞是个敢说就敢做的人,从此再也不去娱乐场所。
别人学习的时候,他学习,别人谈恋爱,他学习。
整个一好好学生的样子,和当初踩油门撞路虎的他,完全不像一个人。
他贯彻着和彭放约定的一切。好好挣钱,给彭放买保时捷911,买个山间小别墅,等着彭放回来住……
原竞乖到几乎所有人都忘了,他曾经和彭放的那些荒唐事儿。
一年过去,大家谈论原竞,是他出色的成绩和行为能力。
两年过去,原竞已经成为京圈人人都知道的学霸。
三年过去,原竞保研,原樱二十岁。
只等原樱二十岁生日一过,原竞就能去美国留学了。
彭放在美国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原竞还在设想彭放见到他时的反应。
身后突然响起一句:“彭放,在这儿呢。”
高亮注意:这是废稿,写了开头接不下去的,所以都是开头第一章,不包售后的,因为加起来太多了所以发出来!谨慎观看
01九赛季夏休期背景
鱼丸粥粥:姐妹们康康我发现了什么[图片]
万千星辰:!!!
万千星辰:我靠方士谦终于有脸了!!!
虚空小青诡:这不得买一波,话说微草蓝雨轮回怎么回事,全是爸妈带崽出去玩的气氛
兴欣提款机:老叶和沐橙是分开的,我该高兴兴欣出了两款吗?
烟雨蒙蒙:但是好难得,周边带我们云秀玩
万千星辰:仔细看了看这个黄少天怎么大小眼
鱼丸粥粥:真的...
鱼丸粥粥:真的哎比王杰希还明显
鱼丸粥粥:不行我得去官方微博下面骂两句,这两年周边越做越敷衍
万千星辰:这次我就不去了,老方居然有脸了我得去tag找粮吃
百花缭乱:方士谦露脸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吗?
万千星辰:那当然啦我从14年完结就开始等了,到21年才出官设
万千星辰:话说你哪位?
百花缭乱:……
百花缭乱:张佳乐
繁花血景一万年:乐乐?!哪里有乐乐?
繁花血景一万年:。
繁花血景一万年:不是,姐妹你是不是进错群了,咱们这不是语c群啊
兴欣提款机:谁进错了?我看看
兴欣提款机:不对啊这没有申请记录啊,系统也没显示多了人
繁花血景一万年:@百花缭乱那这是谁
百花缭乱:我还想问呢,你们怎么在职业选手群,看起来也不像哪家的新人啊
夜雨声烦:就是就是,突然手机就响了,飞快刷屏,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枪林弹雨:本来在睡觉的,给消息吵醒了
万千星辰:啊这,进来的还不止一个啊
小事情有可园:是不是卡什么bug了
夜雨声烦:看你们聊半天方士谦露脸很奇怪吗?是不是新粉啊他退役之前也没遮过脸啊又不是叶修,还有啊什么叫爸妈带崽蓝雨团建我跟队长照顾小卢怎么了怎么了微草才是真带崽,还一次性带三个
飞刀剑:说谁是崽,真当别人跟你们蓝雨的未成年一样啊
流云:我觉得我挺好的啊
繁花血景一万年:悦悦找一下管理员吧说不定真是bug@兴欣提款机
箱包不吃小笼包:我丢就说怎么手机老震原来多了这么多新人
夜雨声烦:刘小别有事冲我来别欺负小卢
小事情有可园:包包事情有点复杂,你看一下记录
无浪:各位前辈要不怎么先停一下消息一直刷怎么问问题啊
管理员大漠孤烟开启了全员禁言
箱包不吃小笼包:我靠这bug有点吓人啊,语c群的各位先停一停,咱们去找管理员解决问题哈
箱包不吃小笼包:。
大漠孤烟:群成员里没有他们,踢不了
兴欣提款机:管理员说没有bug(*)
虚空小青诡:这咋整啊,跟别的群混在一块咱也不好意思唠啊,一点隐私都没有
烟雨蒙蒙:唉唉他们那边好像禁言了是不是一堆人看着咱们发消息啊
繁花血景一万年:要不咱们再拉个群?等这边好了再回来
兴欣提款机:不要啊群里那么多文包呢
鱼丸粥粥:好像不能建其他群啊
大漠孤烟:你们是谁
箱包不吃小笼包:我们就是沙雕网友,大哥都这情况了就没必要继续语c了吧
大漠孤烟:什么是语c
箱包不吃小笼包:语音cosplay啊,你不就在cos韩文清的账号卡吗
大漠孤烟:我没有cos账号卡,我就是韩文清
箱包不吃小笼包:……
箱包不吃小笼包:这不好笑啊大哥
大漠孤烟:我从不开玩笑
箱包不吃小笼包:那行啊你开个视频让我看看你是不是韩文清
小事情有可园:包包气傻了
虚空小青诡:群文件和相册都不能操作,里面还有她给孙翔写的稿呢
箱包不吃小笼包发起了群通话
语音通话结束
兴欣提款机:……
小事情有可园:……
虚空小青诡:……
鱼丸粥粥:……
万千星辰:……
繁花血景一万年:我靠我靠那是张佳乐吗我靠我靠
繁花血景一万年:有生之年我居然能见到活的张佳乐!!!
大漠孤烟结束了全员禁言
百花缭乱:不要说得我好像死了一样……
繁花血景一万年:乐乐!活的乐乐!!!
百花缭乱:喂喂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夜雨声烦:哈哈哈哈他们肯定被韩队吓到了
流云:但是还有一个人没被吓到啊
流云:哦哦我知道了
小事情有可园:啊这,事情好像超出了预料……
虚空小青诡:就是说如果他们都是真的……那我们
烟雨蒙蒙:穿越了?
繁花血景一万年:我靠我不服,有本事把我一起带过去啊我想见乐乐我要见乐乐!!!
兴欣提款机:得,疯了一个
鸾辂音尘:为什么你们得出的结论是穿越啊,难道不应该是什么灵异或者非凡事件吗
鱼丸粥粥:我也想见喻文州和黄少天
万千星辰:那个,怎么说呢,你们在我们的世界里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的
兴欣提款机:比如——小说什么的
索克萨尔:哦?我们都是同一本小说里的吗?那主角是?
小事情有可园:这位@君莫笑
夜雨声烦:啧
君莫笑:谁叫我?
君莫笑:那这作者挺会看人啊,哥一看就是主角命
君莫笑:哟,这还有个兴欣粉呢
兴欣提款机:是啊,我是兴欣全员推来着
风城烟雨:怎么了啊今天这么热闹
逢山鬼泣:绝对是你喜欢的内容
风城烟雨:哎哟沐橙快来看热闹@沐雨橙风
沐雨橙风:谁弹我?
生灵灭:其实也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万一真就是什么黑科技……
小事情有可园:或许我们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虚空小青诡:让我问问这是第几赛季
鬼刻:九赛季夏休期
虚空小青诡:哦哦,那基本上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嘛
百花缭乱:怎么说?
虚空小青诡:我们这边的小说只到十赛季结束啊,这之前的叶修掉马挑战赛打嘉世什么的不都发生了
繁花血景一万年:还有乐乐转会霸图轮回连冠什么的
小事情有可园:所以要不,给你们讲讲过去的事情?
鱼丸粥粥:比如黄少天没出道之前插不进喻文州肖时钦张新杰的对话,因为别人讨论战术他听不懂
万千星辰:比如王杰希第一次见方士谦觉得这个人挺有心机会拍马屁
繁花血景一万年:比如孙哲平一开始想入职业圈是因为看了叶秋的比赛
兴欣提款机:再比如什么记胜负的小本子啦不过从头再来啦人生的路可是很长的之类?
夜雨声烦:靠黑历史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王不留行:……
再睡一夏:……
沐雨橙风:……
君莫笑:呵呵,不用再证明了,看来你们知道的还真不少
鱼丸粥粥:或许我还可以给你说说魏老大退役之前的心路历程?
迎风布阵:那怎么好意思,这种机会就该让给小辈们嘛,老夫看看就好
迎风布阵:粥粥同志,老夫可是很相信你的,揭短这种事当然是留给不相信你的人啊
箱包不吃小笼包:啧,我刚刚去翻了孙翔的空间,这人会不会营业的,照片都没几张,还想着机会难得存点图呢
一叶之秋:?
一叶之秋:我靠你不要去翻我的相册啊!我没有隐私的吗!!!
箱包不吃小笼包:没有,身为公众人物就要有贩卖外貌的自觉
烟雨蒙蒙:噫包包又开始了,每次遇到这种事她就好认真
虚空小青诡:得亏群文件打不开吧,不然她能把某些东西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说,那才是公开处刑吧?
虚空小青诡:我说的孙翔
一叶之秋:???你到底收集了多少我的黑历史
冬虫夏草:哈哈哈哈哈孙翔你也有今天!!!
飞刀剑:喜闻乐见喜大普奔!!!
唐三打:忍不住要给你鼓个掌
小事情有可园:包包你收敛点吧,好歹是你家正主,别给孩子吓到了
万千星辰:就是,平时一口一个箱包倒是叫的顺,见面了反而要气人,这多不好
鸾辂音尘:箱包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鱼丸粥粥:嗨不就是翔宝,在座各位谁没几个昵称呢,你说是吧黄少甜
万千星辰:楼上粉的跟黑似得
虚空小青诡:我赌她是舍不得用喻队开刀
夜雨声烦:???你真的是蓝雨粉吗?我怀疑你是微草派来的卧底
沐雨橙风:哈哈还不赖嘛黄少甜
风城烟雨:正好你跟翔宝凑一块啊,你俩发色也挺像
烟雨蒙蒙:我估计昊昊他们得笑
唐三打:……
唐三打:能不能直接喊我唐昊,大老爷们整什么叠词
鱼丸粥粥:就喊就喊,略略略
万千星辰:要死,楼上的粉籍让我想起某个广播剧
小事情有可园:或许你说的是‘琛儿~’那个?
万千星辰:我靠不要说出来啊会有画面的!
鱼丸粥粥:姐妹们,我找到一个好东西
鬼灯莹火:什么东西?
鸾辂音尘:姐妹?这里不是女选手群啊发错了吧
海无量:但是这位好像不是职业选手吧?哪家的新人?
夜雨声烦:有没有人来认领一下啊怎么训练营的还能放进来?管理员管理员赶紧踢了等正式注册再拉进来
大漠孤烟:踢不了,系统显示人不在群里
夜雨声烦:我靠那我们怎么看到消息的?灵异事件???
海无量:真的艾特不了他
鸾辂音尘:妈耶有点害怕
小事情有可园:粥粥发现了什么
繁花血景一万年:什么好东西快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箱包不吃小笼包:我来了粥粥快发
鱼丸粥粥:【全职高手/降调】戴上你的耳机之假酒误人特辑(1)
鱼丸粥粥:喻队黄少杀我呜呜呜
兴欣提款机:啊是这个
兴欣提款机:我最喜欢里面吴羽策那段,耳语太棒了!!!建议戴耳机听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我还以为你肯定挺叶神来的
兴欣提款机:虽然但是,我其实更喜欢这种抓耳的调子
小事情有可园:啊这个我知道,我还把肖时钦的部分剪辑出来循环了,建议雷霆没事多给队长喝点酒再开个演唱会
夜雨声烦:这什么呀这什么呀?怎么他们都不回答我们的问题还讨论起来了,咦这个链接能点开啊
夜雨声烦:……………………………………………………
沐雨橙风:黄少唱的不错嘛
叶修:别人都是普通话,就你和文州搞特殊
鸾辂音尘:妈耶我要录下来
沐雨橙风:他急了他急了
风城烟雨:黄少现场来一段呗
逢山鬼泣:这不来一段说不过去哈
鱼丸粥粥:喻队我的喻队每天都在为了喻队的盛世美颜哭泣
风城烟雨:先笑为敬
逢山鬼泣:哈哈哈哈哈哈喻队的盛世美颜
虚空小青诡:粥粥这是咋了?
万千星辰:这还用说,肯定又看见什么喻文州的谷了,每次有梦情都得嚎一遭
兴欣提款机:最了解庙粉的果然是药粉
箱包不吃小笼包:粥粥有什么梦情发出了给我们看看
鱼丸粥粥:[图片][图片][图片]
繁花血景一万年:哦哦哦是这个,这个柄超好看的,我看别人返图色纸有银粉来着,特别漂亮
烟雨蒙蒙:这么美腻一看就不是官谷
兴欣提款机:可别说了官谷一年比一年敷衍,老韩都逆生长了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你说的是这个老韩和这个老韩吗[图片][图片]
万千星辰:提到这个必须提提我们老王[图片]男大学生
箱包不吃小笼包:或许还有这个楷楷[图片][图片]
虚空小青诡: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庆幸我们虚空是冷门,也就轩哥蹭了个国家队的热度
虚空小青诡:呜呜呜我们策什么时候出官周呜呜呜
繁花血景一万年:总比我们乐乐跟粉红色绑定了好吧,亏得他好看才没崩
兴欣提款机:纸片人哪有不好看的
兴欣提款机:瞅了眼某皓,哦还真有
索克萨尔:谢谢,一下子就不尴尬了
沐雨橙风:或许,混入人群是个好选择
叶修:啧啧,老韩真是,越来越潮了哈
鸾辂音尘:没人在意他们提到的纸片人吗?说的是叶神他们吗?
生灵灭:如果他们是认真的,那我们的消息他们看不见好像挺正常,毕竟不在一个次元
鬼灯萤火:气氛一下子从灵异跳到了科学?
繁花血景一万年:每次不开心就把这段拿出来看看,十个字让我为双花打call一辈子[图片]
箱包不吃小笼包:谁看了不说一句是真的
虚空小青诡:是双花!是命运般的双花!
兴欣提款机:讲真这缘分,不是命中注定我不信,网游相遇、战队双核、中途散场、网游相遇,命运就是一个环啊!
万千星辰:这不得提一嘴我们方王
万千星辰:看看,看看,实体书的番外就是他俩,瞅瞅我们老王这个笑,除了四千还有谁能做到![图片][图片]
飞刀剑:所以我们都是书里的人?
百花缭乱:不如我们问问@王不留行@方士谦
百花缭乱:所以这是真实发生的?
方士谦:啊?什么玩意儿?
王不留行:真的
方士谦:谁把这事儿翻出来说啊?再说了张佳乐你自己不也是,命运般的相遇
百花缭乱:滚滚滚,要是真的那我们就是假的哎,你不恐慌吗?
叶修:嗨,这有啥,现在这种题材的小说电视剧多了去了,是吧沐橙
沐雨橙风:是挺多的,比如上次我和秀秀看的那个,就是主角穿越到balabalabala
鱼丸粥粥:咦,怎么群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兴欣提款机:真的哎而且都是账号卡的名字
兴欣提款机:我没看见申请啊怎么回事?谁放进来的
夜雨声烦:这是能看见我们的消息了?
百花缭乱:来的正好快跟我说说你们拍的那个小说是咋回事
万千星辰:什么怎么回事?不就全职实体书吗
鸾辂音尘:他的意思是方士谦王杰希什么的都是书里的角色吗?然后这本书就叫全职吗
万千星辰:没,全名叫全职高手,主角是叶修
万千星辰:不对啊你们都不知道书名就用账号卡当ID,不会是混进来的爆破狗吧
兴欣提款机:说起来最近好几个周边群被人爆破了,不行我得把他们都踢了
方士谦:……
兴欣提款机:怎么回事我找不到他们在哪,群里人没增加啊,没加人进来怎么看见消息的
石不转:我们之前也是一样的,只能看见你们在聊天,发信息你们看不见
小事情有可园:这是两个群混合了?什么bug这么厉害
箱包不吃小笼包:哎呀这是语c吗?你们看看列表里没有重名的哎
箱包不吃小笼包:这个翔崽的头像还是一叶知秋呢
沐雨橙风:噗
风城烟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翔崽
一叶之秋:不准这么叫我!
箱包不吃小笼包:哎呀现在又没对戏不用演的啦
一叶之秋:谁演了!我就是孙翔!
烟雨蒙蒙:别闹了大哥,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虚空小青诡:你说你是孙翔有没有证据,要不爆个照看看(_)
一叶之秋:爆就爆!
一叶之秋:[图片]
箱包不吃小笼包:妈耶真的是孙翔?不是什么cos吧?
小事情有可园:用黑科技给两个群搞融合然后再语c最后只为了给你看一张cos照?
箱包不吃小笼包:翔宝我们来视频吧让我康康你会不会动
箱包不吃小笼包发起了语音通话
语音通话已结束
箱包不吃小笼包:妈耶是真的,姐妹们我可能吃了菌子产生了幻觉,不然怎么可能看见孙翔呢
小事情有可园:醒醒,你没在云南,中午吃的也不是菌子
一叶之秋:信了吧,信了就把那个称呼给我改掉
沐雨橙风:按你们说的我们都是书里的角色咯,在现实里不存在的?
繁花血景一万年:天呐这个说法我喜欢,乐乐在吗让我看看你
石不转:张佳乐前辈还处于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夜雨声烦:说这么多你们那的剧情进展到哪里了给我们讲讲呗,比如下赛季冠军是谁家的之类
鱼丸粥粥:天天!
糖糕呼啸而过:呃你们那是第几赛季啊?
枪林弹雨:十一
糖糕呼啸而过:对不起我们不知道
夜雨声烦:哈?
鱼丸粥粥:没办法呀原著只到十赛季结束,然后你们就去打世邀赛了,世邀赛结局都没写来着
鱼丸粥粥:对了你们世邀赛是冠军吧?
叶修:那肯定的
兴欣提款机:好耶!不愧是你们!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星星快看微草新周!!![图片]@万千星辰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咦这些人是谁?
万千星辰:!!!!!!!方士谦!!!!
鱼丸粥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方士谦这么多年终于有脸
兴欣提款机:不容易不容易
夜雨声烦:方士谦有脸很稀奇吗这么激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万千星辰:那是相当稀奇!!!
万千星辰:从方士谦出场我就在等,妹想到啊妹想到,从13年等到21年
虚空小青诡:可真不容易
烟雨蒙蒙:要不楼上心疼一下自己?吴羽策至今没有官设吧?
虚空小青诡:没事,反正我们虚空除了李轩谁都没脸
糖糕呼啸而过:咱们呼啸不也一样,就昊昊一个
唐三打:靠别这样喊我
唐三打:喊名字!都是正经人正经点,大老爷们喊什么叠词
糖糕呼啸而过:略略略我就喊就喊
鸾辂音尘:你们都怎么称呼他们的啊?就翔崽?昊昊?楷楷?
一叶之秋:求你别说
万千星辰:别人我不知道,但庙家一般就是鱼鱼天天,哦还有一个未成年
鱼丸粥粥:别人我不知道,但药家一般就是眼帝四千,哦还有一个高太子
繁花血景一万年:笑死我就知道有这一幕
沐雨橙风:哈哈,总结的很到位嘛
木恩:啊这
虚空小青诡:嗨呀这有啥,不过就是叠词而已,连叶神都能叠其他人为什么不能叠
百花缭乱:嘶——叶修叠词?
百花缭乱:我觉得有点恐怖
海无量:同感
03这个短,忘了几赛季了
鱼丸粥粥:哈喽姐妹们,来看看我家CP[LOF榜单排行榜top]
万千星辰:行了行了知道你家喻黄天下第一甜了
兴欣提款机:行了行了知道你家榜单甩第二名三条街了
虚空小青诡:行了行了知道喻文州和黄少天青梅竹马,从训练营到职业选手一起走过了六个年头情比金坚谁都拆不开了
鱼丸粥粥:这倒也不是,all喻和喻all了解一下
繁花血景一万年:嘶——这该死的杂食人
烟雨蒙蒙:不如说是单推人?只要是喻队CP都能来一口
小事情有可园:你们第一天知道呢,粥粥和星星互给对方写过喻王和王喻,真是不懂你们庙药
流云:什么是庙药?
繁花血景一万年:哎呀这里有个老实人
箱包不吃小笼包:新人吧,还是个小卢粉
流云:是呀是呀我是新人,所以什么是庙药?
兴欣提款机:蓝雨和尚庙和微草大药堂呗,这个时候入坑的新人好少见哦
鱼丸粥粥:新人刚入坑呀,要不要来一口我们喻黄啊,联盟最甜CP童叟无欺,正主互动多保质期长,坑里粮多到吃不完)*
万千星辰:然后你再给推几篇同人是吧
小事情有可园:比如什么暗涌啦、富士山下之类的
繁花血景一万年:粥粥啊,你有没有想过,群里一直没啥喻黄粉,就是因为你啊
虚空小青诡:谁家给安利是安利刀子的
流云:可是我刚刚问过黄少了,他说他们不是这种关系
箱包不吃小笼包:噗,黄少天和喻文州,在哪里在哪里,让我康康
04纯纯数CP的,没有职业选手参与
兴欣提款机:大晚上没人吧?职业选手作息应该不错吧?凌晨三点没人吧?
万千星辰:悦悦咋了,想搞事?
兴欣提款机:唉这群融合了都不能聊点不对劲的,我好无聊,要不我们来造谣吧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不好吧?明天起来他们不就看见了
虚空小青诡:咱们多唠点,把消息刷上去啊
烟雨蒙蒙:就算他们有人无聊去翻聊天记录,那反正我们刷上去了,看见的人不多吧?
鱼丸粥粥:那还等什么!来啊!
万千星辰:我先来,感觉方士谦是一款只适合王杰希的公主1,老觉得在其他人面前不至于这么……
繁花血景一万年:我懂我懂!在前辈面前一个样王杰希面前一个样嘛,他俩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鱼丸粥粥:你这么说我想起来,感觉谦的CP里只有方王方的他作天作地来着,老王陪着他闹也挺……
虚空小青诡:过于真实,怀疑睡过
烟雨蒙蒙:哈哈哈哈哈一锤定音神句来了,xx和xx这么合拍,怀疑睡过,xxx看xxx那个眼神,怀疑睡过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这不得来点双花文学,什么叫张佳乐只有一个孙哲平只有一个,所以繁花血景也只有一个啊,这种默契不得是床上磨合出来的?
小事情有可园:说到双花就得谈谈联盟的一些组合,什么双一双鬼枪矛剑诅啦
虚空小青诡:我家那俩没啥好说的了默契满分,就算不是真的在我这也是真的
箱包不吃小笼包:嗨有几个能是真的啊,铜仁女不就靠着自己想才逐渐壮大吗?正主咋想的关我们什么事,总之他们就是真的
万千星辰:周翔的话有身高差哎,箱包比楷楷高四厘米,会不会一开始这娃还觉得自己是1来着?
鱼丸粥粥:不像演的
箱包不吃小笼包:所以在第一次的时候周泽楷眨巴眼睛看他的时候,显得特别无辜单纯,傻翔翔就心软‘自以为’做出了什么牺牲于是主动躺下,殊不知他根本没有机会
繁花血景一万年:包包你真的很喜欢这一款孙翔,每次都要来这一出
箱包不吃小笼包:是的是的我很喜欢,谁不喜欢一米八五的大小伙子哭唧唧
兴欣提款机:既然提到了枪矛……感觉伞修叶橙柔沐都能代啊
烟雨蒙蒙:或许,叶柔也是可以的
小事情有可园:来了来了,终于到我们喜闻乐见的联盟宝藏环节了吗
鱼丸粥粥:对女孩子当然要好一点,所以我选择all
万千星辰:让女孩子被一群男的选太过分了,所以我选择让女孩子选
虚空小青诡:话说目前为止有多少女孩子的CP来着
烟雨蒙蒙:华秀、张楚、魏楚、肖楚、李楚、楚苏
繁花血景一万年:喂喂真的没有混进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兴欣提款机:魏楚又是什么鬼啦,极限拉郎了可以说是
箱包不吃小笼包:咦说不定明天会有人翻纪录,那某个人的心思我就不说了,大家意会就好
小事情有可园:我懂,所以来点all戴文学?
鱼丸粥粥:类似于同人圈用烂了的小戴出本论?
箱包不吃小笼包:翔戴!这对好吃的点在于两人争取小事情注意力,线上线下互掐最后情敌相爱,小事情孤独终老?
小事情有可园:那小事情也太惨了,给个王杰希让他脱单吧
万千星辰:或许喻文州也可以
虚空小青诡:或许雷霆内部消化方副队也行,小戴我推一口盖戴,小盖看着就挺能包容小魔女的
兴欣提款机:新生代的话我得推荐一下小乔,温和的性格相性不差的
鱼丸粥粥:这不得来口卢戴,两人姐狗最佳组合,整个就是个调教过程,看着就像能开车,咱们小卢就是狼狗潜力股,入股绝对不亏
繁花血景一万年:或许可以推荐一下我们昊昊?冷坑CP昊戴,入坑你就是大手子,整个坑的人都会感谢你
虚空小青诡:讲到冷CP……或许我吃过一口高乔和舒家姐妹配对,这是真的把当兄弟贯彻到底啊
烟雨蒙蒙:我家的两个妹儿吗?好像也不是不行哈
兴欣提款机:新生代的妹儿比前辈们多好像,要不来口别柳?
万千星辰:不得行,刘小别还是和卢瀚文一块合适点
鱼丸粥粥:为啥啊?我看你吃黄别也很快乐啊
虚空小青诡:粥粥你吃黄卢也很快乐的
万千星辰:哦因为我就是很喜欢这种后辈挑战前辈的戏码啊,多好磕呀
鱼丸粥粥:或许我还可以来一口卢喻?
烟雨蒙蒙:夭寿啦粥粥吃喻右啦
兴欣提款机:邱卢?
繁花血景一万年:咦黄卢和卢喻都算师徒组吧?
鱼丸粥粥:也可以算养成啦!不比刘卢养成感重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师徒组?王高叶乔邱叶肖戴魏黄乐远?
鱼丸粥粥:不得行,魏黄我吃不来,魏果才是最好的!
繁花血景一万年:小远CP我还是吃昊远和于远,话说昊远也好冷
万千星辰:玉凤吗?不得来口于郑,有干劲和没干劲组
繁花血景一万年:我怎么听说玉凤是因为喻黄在一起了才去的百花?
鱼丸粥粥:或许卢郑……
兴欣提款机:停停停,某些人嘴上说着不吃刘卢却把小卢除刘小别以外的CP吃了个遍,其实你只是单纯嫌弃人家是微草的吧
鱼丸粥粥:怎么会,喻王我就吃的挺香
万千星辰:是王喻
虚空小青诡:或许高卢高
烟雨蒙蒙:其实我觉得徒弟组挺香的,比如最近开火箭的邱乔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打住!不要在这里说出那几个字!
兴欣提款机:他们挺适合大三角的,邱高乔、邱宋乔、邱宋卢、邱卢高、邱盖宋什么的
小事情有可园:好家伙邱非全是攻
繁花血景一万年:枪矛组合还可以有一个邱郭,我们郭少也是新生代
箱包不吃小笼包:想起来百花的曾信然和霸图宋奇英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那一起打叶神的神奇经历
虚空小青诡:那天我们小盖没打到,怪可惜的
兴欣提款机:或许盖乔盖……
烟雨蒙蒙:适合一些抱错文学
鱼丸粥粥:等等,李乔好像车速也挺高
万千星辰:那不废话,他俩CP全是一夜情文学,一夜情不开车还教小朋友写作业啊
小事情有可园:王乔就很追妻火葬场
箱包不吃小笼包:all乔热度不低吧?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比不上all叶
烟雨蒙蒙:你们兴欣怎么老出all向的男人
兴欣提款机:毕竟咱们兴欣是东拼西凑来的嘛
兴欣提款机:也不是没有内部消化渠道,比如包罗叶果莫橙安乔……
虚空小青诡:好家伙一下子去了八个,蓝雨都没你怎么能配对
鱼丸粥粥:蓝雨?最经典的喻黄郑徐配,其他人一般没CP
万千星辰:……那你还尽吃冷CP
鱼丸粥粥:我乐意,反正喻黄一家的粮抵别人三家的粮
繁花血景一万年:剑诅还真是……
烟雨蒙蒙:羡慕的要死
箱包不吃小笼包:伞修周叶咬很紧啊
兴欣提款机:伞修已经过气啦现在tag更新数比不上全是以前的那些,周叶更新比较快吧?
虚空小青诡:一款白月光和朱砂痣?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怎么我看见的版本朱砂痣是老韩?
万千星辰:或许是烈焰红拳?
小事情有可园:韩叶十年宿敌,韩张老夫老妻
繁花血景一万年:其实我还看见过韩乐韩林
兴欣提款机:哟老林去了霸图还背叛我们点心
鱼丸粥粥:不要吵不要吵,林方韩林都很好
万千星辰:服了你这杂食大师了
箱包不吃小笼包:粥粥,只要有粮干啥都行,除了刘卢啥都吃
鱼丸粥粥:为什么非要刘卢?卢刘不行吗?你看刘小别对未成年动手像犯罪,未成年对成年人动手就没事,年下还挺带感的
万千星辰:所以你是不能接受小卢右?
鱼丸粥粥:我只是不接受他和刘小别右,我都明明白白的讲出来啦,双标理直气壮
繁花血景一万年:虽然但是,有没有人听过叶谦?
虚空小青诡:好家伙,不愧是直,这都能拉
繁花血景一万年:没有拉,哪有拉!我们叶谦有理有据,你看薄情儿和叶神相处没大没小对吧,那他一个新人怎么敢对前辈这样,肯定是被方士谦带着去找叶神玩的次数多,耳濡目染学会的,就这还说他俩没交集纯拉郎,怎么可能
烟雨蒙蒙: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万千星辰:但是你不是吃的方王?
繁花血景一万年:你不要诬赖人,我明明就是个杂食,来吧,不要吝啬你们手中的粮,狠狠地向我砸来吧!
兴欣提款机:呃……孙楼你吃?
繁花血景一万年:不行不行我们双花不拆
小事情有可园:可是你还看过韩乐
繁花血景一万年:这是误食!误食知道吗!相当于张佳乐吃菌子进医院那种程度的!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其实小楼和叶秋的拉郎也挺多的
兴欣提款机:叶秋和沐橙也好嗑!
箱包不吃小笼包:或许可以来口周橙
小事情有可园:肖橙……
鱼丸粥粥:喻橙黄沐轩橙宋橙卢橙all橙!
万千星辰:好家伙说到宝藏们立马团结
烟雨蒙蒙:宝藏们内部消化也不是不可
虚空小青诡:哪一年全职山下,百合花开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呜呜呜我想进女选手群,为什么这个群都是些臭男人
繁花血景一万年:不要提不要提,他们明天要翻记录的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撤回一条消息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那我来个究极拉郎,伞周
箱包不吃小笼包:你狠!
小事情有可园:两位枪系第一人
兴欣提款机:还都是大帅哥
鱼丸粥粥:够冷,吃了
万千星辰:粥粥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脑子有问题,每天逮着冷CP磕
小事情有可园:自古枪系出美人,所以来口王乐吗?
虚空小青诡:你的话前后有什么关联吗?
小事情有可园:喜欢一些方王乐大三角
繁花血景一万年:大孙:这些年的情与爱,终究是错付了
兴欣提款机:不不不,我觉得以大孙的性格,应该是:张佳乐,你脑子没坏吧?
繁花血景一万年:明明是三个人,他唯独喊了张佳乐,这是什么?这就是爱情!
万千星辰:好!睡过!祝福!下一个
鱼丸粥粥:大三角不得是药的林方王和方王邓?或者别柳袁?
虚空小青诡:粥啊,你真的不是药粉吗
万千星辰:这CP理的比我还顺溜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叶邱乔、韩宋张、乐昊远、轩策盖、秀橙戴、喻周黄、周江翔、肖戴方
小事情有可园:小戴劳模
鱼丸粥粥:喻黄于!于郑徐!黄卢别!
万千星辰:完了完了她兴奋起来了
兴欣提款机:打住打住,施主们不要再提大三角了,我会忍不住磕的
小事情有可园:不要大三角不要大三角!
虚空小青诡:刚刚吃了一口肖翔,很符合包包哭唧唧一米八五男生的口味
箱包不吃小笼包:你说的这个哭,是娘化的哭、弱智的哭、成长的哭,还是AO3的哭?
虚空小青诡:AO3的哭……
箱包不吃小笼包:麻溜点,链接私发
小事情有可园:怎么我们都是sfw吗?我就喜欢孙肖来着,这算什么?爱他就要他被人*?
兴欣提款机:你这个*就很灵性……
鱼丸粥粥:哎呀我追的一篇双叶更新了[图片]
万千星辰:你这里面咋还有叶方叶魏叶莫?
鱼丸粥粥:叶all呗
烟雨蒙蒙:三个字轻描淡写却概括了叶修开后宫的一生
虚空小青诡:那all叶?
繁花血景一万年:还是叶修开后宫的一生,但不同的是从男主变成女主
鱼丸粥粥:叶喻魏喻黄喻……
小事情有可园:粥粥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吗?
万千星辰:她不一直这样,除了刘卢啥都能吃
05正文里有一章用了开头部分,但这个有小卢参与不是一个赛季背景
万千星辰:所以说你到底为啥不吃刘卢啊!年上不香吗?
鱼丸粥粥:因为小卢未成年啊!磕刘卢总感觉在犯罪
万千星辰:我丢喻黄认识的时候难道不是未成年吗?
鱼丸粥粥:但他们是同龄人!
万千星辰:莫橙不也差五岁!
鱼丸粥粥:莫橙是姐弟!对美女可以放宽要求!
兴欣提款机:又来了又来了
虚空小青诡:不是很懂你们庙药
烟雨蒙蒙:上次我还看见他们在掐,今天就开始安利CP了
小事情有可园:但他们是对家
箱包不吃小笼包:话说这些人里只有小卢的未成年感重一些,就是那种成年前啥都不能听不能做的亚子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同人里基本上大家聊点什么限制级的就要被踢出群
繁花血景一万年:小卢实惨,我记得伞修相遇的时候我连他们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烟雨蒙蒙:虽然但是,15岁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我记得以前的校园文男主十五岁的多了去了
小事情有可园:虽然小卢15了但是他只有152
虚空小青诡:你见过哪个男主角15岁152的
鱼丸粥粥:有个番叫初恋怪兽吧我记得里面男主小学五年级一米八
鱼丸粥粥:我也不指望小卢一米八了,他十八岁能有一米七就谢天谢地了
万千星辰:毕竟15岁才152……感觉好微妙
流云:我会长的我会长的!肯定能长到一米八!
鱼丸粥粥:毕竟身高……你想想他去别哥队里,站出来的王杰希181,站出来的袁柏清179,站出来的别哥177……
箱包不吃小笼包:哈哈哈哈或者去轮回,站出来的孙翔185,站出来的周泽楷181,站出来的吕泊远180
万千星辰:轮回全队175以上哈
流云:我真的真的会长高的!我只是发育慢!!!
虚空小青诡:下限是杜明,给他卖到兴欣就能提高一厘米,江副荣获全队最矮
兴欣提款机:喂喂你们不要忽略新人啊
兴欣提款机:咦我怎么艾特不了?
烟雨蒙蒙:出bug了吧?话说卖杜明最开心的是他自己吧,毕竟女神在
吴霜钩月:我靠你们不要瞎说啊,我对轮回的心日月可鉴!
箱包不吃小笼包:又有新人?悦悦进来这么多吗
兴欣提款机:没有啊我没通过啊,还以为是上一批潜水的,话说这批人怎么没在群里看见啊
流云:QAQ
夜雨声烦:我还要问你们怎么进来的呢怎么一进来就逮着我们小卢身高说事,男孩子发育晚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未来他肯定比微草的高英杰高
鱼丸粥粥:哇你好厉害,专门挑了个微草最矮的当参考
木恩:……
索克萨尔:152是小卢刚进联盟的身高,现在已经快一米六了
万千星辰:粥粥我有时候觉得你像个蓝雨黑
鱼丸粥粥:哇好开心,那小卢今年几岁
鱼丸粥粥:可是星星你有时候也像个微草黑
枪林弹雨:15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怎么还在说小卢的身高啊?粥粥你家CP今年又是同人榜前三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呃怎么这么多新人
鱼丸粥粥:习惯了习惯了,流水的6-10,铁打的喻黄前三
兴欣提款机:不对啊群成员里还是只有我们几个啊,这些冒泡的账号卡都不在群里啊
石不转:我这边也是一样的情况,这几位……都不在群成员列表
大漠孤烟:不在群里踢不出去,啧
小事情有可园:客服反馈说我们这没毛病啊?我给他发截图他说我驴他[图片]
兴欣提款机:啊这难道我们要一直保持这种情况吗
逢山鬼泣:那我们岂不是不能在群里随意发言了?
箱包不吃小笼包:应该是我们不能随意发言才对,语c群多几个群众没什么,亲友群里这么多陌生人我怎么口嗨
逢山鬼泣:所以语c是什么?
风城烟雨:呃……语言cosplay?
鸾辂音尘:我知道这个,就是很多人一起扮演一部作品里的角色,平时按角色性格来讲话什么的,不知道对不对
箱包不吃小笼包:嗨呀你们真的好入戏,这个时候都不忘扮演
逢山鬼泣:可我们是真的
夜雨声烦:承认是在语c好像没什么不好吧?我们不就可以继续聊天?
百花缭乱: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涛落沙明:黄少这样等他们反应过来,你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鱼丸粥粥:星星咱们交换的粮我写好了,发你看看王喻.docx
万千星辰:我也好了喻王.docx
虚空小青诡:真的不是很懂你们庙药……
鸾辂音尘:这什么?好像可以点开
虚空小青诡:等等!
鸾辂音尘:………………
鸾辂音尘:刺、刺激
鱼丸粥粥:什么!文档也能被点开的吗![大惊失色.jpg]
万千星辰撤回了一条消息
鱼丸粥粥撤回了一条消息
风城烟雨:什么什么?发了什么
兴欣提款机:嘤客服不理我了,说排查了系统说没问题
鸾辂音尘:楚姐姐私聊
小事情有可园:唉悦悦别着急,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烟雨蒙蒙:就是啊,今天就当跟其他群的朋友交流感情好了
小事情有可园:是啊,姐妹你玩的孙翔版一叶之秋呀
一叶之秋:?我就是孙翔啊
夜雨声烦:本剑圣也想问来着,一个个粉比黑还过分
鱼丸粥粥:哪有啊,这叫粉到深处自然黑
鱼丸粥粥:说起来夜雨啊,你家主人在不在?挺想看你们打比赛的,不过你们群基本上都是账号卡,人的话都是一些退役选手啊,那平时怎么写比赛的戏啊?
逢山鬼泣:都说了我们不是语c了……
夜雨声烦:看比赛来现场不就好了?既然你们能进来说不定就是缘分呢,要不本剑圣给你们留几张票?
一叶之秋:[孙翔周泽楷合照][周泽楷江波涛合照]
夜雨声烦:孙翔你干嘛?
一叶之秋:他们不是不相信,发点照片证明一下
夜雨声烦:你是不是傻?让他们以为这是假的到bug修复不就好了,你还证明,证明了能干嘛能干嘛!这下好了,在群里都不能随便发言了怎么办吧!
小事情有可园:已截图,天哪包包快来啊他们好像是真的@箱包不吃小笼包
虚空小青诡:!
烟雨蒙蒙:哇……我感觉好不真实
鱼丸粥粥:?黄少天你还在意你的包袱干什么赶快跟上爆照啊!
箱包不吃小笼包:园园啾咪!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只有园园还想着我!
箱包不吃小笼包:不错嘛孙翔,今天好聪明
一叶之秋:不要说的我平时很傻好嘛!
无浪:原来你突然跑过来拍照是为了这个啊
一枪穿云:。
鱼丸粥粥:黄少天你不要无视我的需求啊啊啊啊啊啊
万千星辰:遭了,轮回的福利也太好了,想爬墙
箱包不吃小笼包:你骗谁呢,天天喊着爬墙,结果哪次真爬了
兴欣提款机:说起来我们兴欣一个人都没出来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霸图也没有啊
小事情有可园:我们雷霆也……
鱼丸粥粥:喻队在吗,我举报黄少天训练不认真,最主要是没给我发照片
夜雨声烦:我靠你狠!
万千星辰:这样不行吧,消息很快就刷上去了,我建议你反复刷
虚空小青诡:我真的很怀疑粥粥粉籍
烟雨蒙蒙:她像个打入庙粉内部的药人
鱼丸粥粥:不要瞎说,我明明是蓝雨真爱粉
万千星辰:但是这和你黑黄少天有什么联系呢
鱼丸粥粥:楼上阅读理解满分
兴欣提款机:真的不是很懂你们庙药……
依依今天长高了吗:星星我从袁柏清的空间里扒到了方士谦的照片[图片]
万千星辰:依依你真好!!!
小事情有可园:这个方士谦不太那什么啊
鱼丸粥粥:长公主怎么长得这么乖?
冬虫夏草:不要随便翻人家空间啊
箱包不吃小笼包:啊呀薄情儿空间锁了
兴欣提款机:你还特意打成儿化音
虚空小青诡:薄情儿来啦,帮我们喊下方士谦呗
冬虫夏草:怎么你们对他兴趣很大吗?网上没有照片吗?
万千星辰:他没问我们是谁,他窥屏了!
鱼丸粥粥:所以黄少天你再不给我发照片我就要爆料你训练营时期的黑历史啦!
涛落沙明:你真的好执着
夜雨声烦:靠靠靠!不准说!
夜雨声烦:来来来给你[蓝雨众人团建图片]
最近确实太忙了!上次更新居然是七月二十五日的事情了,此次更新有6900字左右,内容较为丰富,但情节还没推动到我本来想写的地方,不过断在这里也好,这样的话下次更新的内容会更有意思一点~
“何故,你怎么起来那么早?”
宋居寒搓着眼睛从卧室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趴着门框看何故在冰箱前忙碌的身影,心里莫名地有一种满足感。
以前在何故这住的时候也都是何故起来得比较早,自己听到外面细碎的声音只选择把被子蒙起来继续睡。而今天宋居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何故起来了,自己也要跟着起来,潜意识告诉自己要盯着何故才行。
何故...
何故转身看了看宋居寒,手上还夹着一块煎蛋,“今天周一,我要上班,你起来那么早干嘛?”
“哦,周一……”
宋居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前走,那看似毫无防备的表情配上一颤一颤的卷发简直让何故有些招架不住,有时候何故也觉得自己还没长大,跟公司里那些天天说着自己“颜控”的小姑娘们差不了多少,很多时候看到宋居寒的脸就有些控制不住,所有的气都撒不出来了。
“昨天……”
宋居寒看着身前眼神清明的何故,阳光透过百叶窗肆意地洒在何故的发顶,有一瞬间宋居寒好像看到了高中的那个清秀的少年,居然有点久违的害羞。
而何故望着双颊微微泛红的宋居寒却有些不明所以。
“昨天怎么了?你要吃早饭吗,不吃的话我收拾好就要去上班了。”
“哦……有什么吃的。”
“皮蛋瘦肉粥和一些饺子。”
“那我要喝粥,你帮我盛一点,我去刷牙。”
“……”
“昨天。”
“你先说吧。”
“还是你先说吧,我收拾一下桌子。”
“哦…昨天,咳,你是不是,说,说你教我谈恋爱……”
宋居寒一说完就立刻低头把视线转移到手机屏幕上,一副忙着回消息的样子,仿佛刚刚变变扭扭说话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何故一边拿着碗筷,一边看着宋居寒的发旋,迟迟没开口,等到感觉宋居寒快忍不住抬头的时候,才回了一句“嗯”。
宋居寒戳了戳碗里的鸡蛋,用眼睛瞟了瞟何故,“哦……我还以为你没听到呢,回这么慢……现在你说,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想问,你昨天说的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哦,我还以为你是使性子随便乱说的。”
何故说完看也不看宋居寒,就转身离开去厨房洗碗了,而宋居寒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何故什么意思,愣愣地望着他单薄却挺拔的背影,直到水声响起才回过神来。
“何故!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对你说的话没兑现过了!!”
何故心想,你没兑现过的多了去了,“刚刚是我随口说的,大早上的你声音小点,吃完了吗,把碗拿过来。”
“你……!吃完了……”
宋居寒慢慢地挪到何故的旁边,这是一对情侣碗,何故以前买的……
其实何故家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情侣的,宋居寒不是没注意到,只是以前都觉得无所谓,反正想跟他谈恋爱的人多了去了,何故喜欢自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现在,何故好像跟自己之间隔了一道磨砂玻璃的墙,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你把碗递过来。”
“哦哦……”
何故洗了多久,宋居寒就在旁边站了多久,说实话,这种场景只会出现在何故以前的梦里,那种怎么都不想醒来的梦,可是现在何故却觉得有些煎熬,毕竟之前自己才暗暗发誓要让宋居寒离开自己的世界,可是转眼间,宋居寒又明晃晃地站在了这里,两人还成了所谓的“恋爱关系”……
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可能又会觉得自己在犯贱吧,又开始犯这个没有尽头的贱了……
“宋……居寒,你今天没有工作吗,我要换衣服去上班了。”
“我今天,好像有个拍摄,那你换啊。”
何故走到了衣帽间门口,望着眼前这个神情自然的人,都有些无奈了。
“那你别跟着我了,我要换衣服。”
“不行,又不是没看过。”
宋居寒小臂一抻就把衣帽间的门推开了,还顺便把何故也推了进去,自己也自然而然地跟了进去,说实话,宋居寒还没怎么认真看过这个衣帽间,现在一看,其实里面大多数的衣服都是自己的,何故的反而只有那么一两个柜子,还基本上都是西装衬衫黑皮鞋。
何故看了看在衣帽间不停转悠的宋居寒,算了,还是换吧,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有当着他的面换过……于是随便挑了一套休闲西装就开始脱睡衣了,想着赶紧换完离开这个有点尴尬的环境。
宋居寒一转头就看到何故身上只剩了一层屏障的样子,笔直的腿,精瘦的腰,恰到好处的背肌随着他的手臂摆动有规律地移动着,再配上那个圆圆的后脑勺,一下子就让宋居寒想起了以前在何故身后进出时那些声色霄弥的场景,瞬间宋居寒就觉得一股气血向下腹涌去,紧得厉害,特别是眼前这个人现在看得到却吃不着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宋居寒没过多思考,就直接上前抱住了何故,他能感受到何故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这是什么意味,何故再清楚不过,可何故却没心思做这些,上次在演唱会的后台实在是有点恶心到何故了,虽然一直都知道宋居寒有很多床伴,可是这样近距离的撞破却是第一次,自己也属于那些人之一,这是最让何故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居寒,放开,我要穿衣服了,等会要去上班。”
“啧,别去了,以前不是也早上做过吗,更刺激,嗯?我都一个多月没做了,何故~”
“年底了,我很忙,而且我现在不想做。”
“……何故,你明明有反应,嗯?”
宋居寒说完后手放了下去,装作不经意地撞了撞何故被一层布料包裹着的身体,看到何故微微挑起的眼角更兴奋了。
“居寒,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不是说我们谈恋爱吗,谈恋爱不会强迫这种事。”
何故说完用力挣了挣宋居寒圈在身前的双臂,试图脱离宋居寒的掌控。
“强迫?跟我做,现在是强迫你了?!”
宋居寒似乎是有点被何故的话激怒了,现在跟自己做,对何故来说居然是强迫?!
可是他一下子松开双手,看着何故什么反应都没有,照常穿衣整理西装领带的样子更生气了,一脚踢翻了衣帽间放在地上的一个小纸箱,可里面散落出来的东西却让他十分震惊。
“何故,这些他妈是什么,怎么这么多小衣服,草,这都他妈是什么?!”
其实何故刚才一听到纸箱侧倒的声音就心里一紧,一边思考等会应该怎么说,一边系着领带,还好他习惯了带上脸上这副淡漠的面具,只有才能掩盖住刚刚一瞬间的紧张尴尬。等到何故最后照着镜子把袖口整理好,才鼓起勇气转过身来跟宋居寒对视。
“这些是你的周边娃娃的衣服,我有很多套,怎么了,你认不出来这些衣服吗?”
宋居寒此刻真的有点佩服何故,是怎么能够这么面无表情地,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地说出这些话的,要是自己被别人看见了自己收集这些东西肯定脸都要烧起来了,而且收集品的本人就在面前……但是一想到,何故这么喜欢自己,又有些暗爽。
“草……我,你,我当然认不出来了,你,你什么时候收集的!”
“很久之前就开始了,你等会记得帮我放回箱子里,我要去上班了,已经快迟到了,等会我还要开会。”
不等宋居寒反应过来,何故已经推开了衣帽间的门快速走了出去,没一会大门开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宋居寒确实是没想到,何故居然还有这个癖好……虽然跟何故有点不搭,但收集的是自己,也就,也就还能接受了……
“叮叮叮……”
“喂?!”
“寒哥,十一点有杂志拍摄,很早之前就签过合同,实在是推不开的,你在家吗,我去接你?”
“我在何故这儿,嗯,你来接我吧。”
“咚咚咚……”
“请进。”
“何工,妙艺那个项目明天下午两点可能需要您去做个汇报接洽,甲方说想尽量在过年前把该确定的都确定,开年就想要施工了。”
“妙艺?”
何故翻了翻日程表,上面的圈圈划划都涂满一面纸了。
“嗯,就是上星期给您审核过的艺术综合体施工图。”
“哦,好,那你安排一下,等会把这个项目的详细文件再发一次给我,哦对了,以及明天参会的甲方名单也发一份。”
“好的。”
“何故,我到拍摄现场了。”
“这些人太傻逼了,这他妈给我化的什么东西!”
“何故,今天中午你吃什么?”
“中午我还没想好吃什么,不想吃那些不咸不淡的东西了。”
何故看着这些信息都有些恍惚,以前宋居寒从来都没跟自己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
刚开始自己也还会费尽心思找两人之间的话题,企图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是渐渐发现宋居寒对自己的事,自己说的话从来就不关心,也不在意,于是也就不自找没趣了,两个人之间能说的话也越来越少,说话最多的反而是床上调情的时候,到了这几年,宋居寒却说自己实在太无趣了,跟自己待在一起都没话说……
何其讽刺,一颗真心捧上去,却被嫌弃太素了,也是,浑身发光的钻石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看似朴素,平平无奇的东西呢。
“哦,不吃了,那你们继续拍吧,我午饭在公司吃。”
“啊?可是……寒哥他肯定很想……“
“小松,我最近很忙。”
“哦,那好吧,何故哥你忙吧。”
小松直觉这两个人目前的关系有点怪怪的,何故哥以前百分之九十九都会排除万难来见寒哥的,可是现在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拒绝了,而且寒哥今天在车上没头没尾的问了自己一句“总是面无表情的人是不是挺能藏事儿的?”,自己觉得肯定跟何故哥有关,但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毕竟能让寒哥动不动就做些幼稚的举动的人也只有何故哥了。
“啊?呃,应该是的,我女朋友有时候看似面无表情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快爆炸了,有时候是开心得爆炸,有时候是尴尬得爆炸,而且这种人一般都很会掩饰情绪,有时候可能已经特别伤心难过了,看起来还跟个没事人儿似的。”
“哦……”
得,从后视镜里一看寒哥这表情肯定跟何故哥有关了,两个人也真是的,到底是不是谈恋爱啊,可是……寒哥总是让何故哥伤心难过。
还没等小松把话说完,宋居寒就把手机抢到自己手里了。
“我,你让我先帮你接,问何故哥要不要一起吃午饭的……”
“呃,何故哥他说,今天中午不一起吃饭了,他在公司吃……”
“草……我记得他公司离这儿不远吧?!”
“嗯,但何故哥说他最近很忙。”
“啧,这拍摄还有多久结束?”
“大概……应该快了,还有一套衣服。”
宋居寒整个人陷在了纯黑色的沙发里,长腿一伸就搭到了对面的暗紫色透明矮桌上,半合着眼皮,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那催他们快点,赶紧拍完,我去公司找何故,你催完他们就去买两份沙拉,有一份多加三文鱼,算了算了,买一份普通沙拉,一份汤面热食,草,怎么还不动,赶紧去啊!?”
“啊?寒哥你要去找何故哥?”
宋居寒又加大了一点声音,引得远处的设备人员都往这边望了一眼。
“你听不懂啊?!去!”
“哦哦哦,我现在就去催他们,然后去买吃的!”
寒哥看起来是真的对何故哥上心了,太好了!
何故正在闭目养神,其实午饭他根本就不想吃,只想睡觉,昨晚和宋居寒躺在一起睡得其实不怎么安稳,宋居寒紧紧地箍着自己,连动一下都要收紧一点手臂,关键是凭自己的力气还掰不开他……
突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怎么又是宋居寒?
“喂?”
“早上开会,手机静音了。”
“你吃东西了没?”
何故想了想,如果说自己吃了,宋居寒又不知道要怎咆哮了,还是如实说没吃吧,最多费点心思拒绝去找他吃午饭。
“没吃。”
“哦,那你下来吧。”
“啊什么啊,我在你公司楼下,你不是说你忙吗,我来找你吃饭总行了吧?!”
“可是……”
“何故,你不是答应我要跟我谈恋爱了吗,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啊?谈恋爱不就这样吗?!你干嘛老拒绝我!”
“我……没有,那我现在下去,你在地库吗?”
宋居寒这次到底想干什么,真要谈恋爱吗,万一自己又陷进去了怎么办,到时候谁能来救救自己,何故突然有点后悔昨天晚上脑子一热答应宋居寒的事情了……
“你自己来的?”
“没,我让小松去隔壁那辆车待着了。”
“你开两辆车来?!”
“没有啊,之前不是特地放了一部车在你公司楼下吗!你不会忘了吧?!”
何故还真忘了……于是他微微打开了车窗,看到了隔壁那辆车里小松眯着眼睛对自己笑了笑,何故也只能报以无奈地回笑了一下。
“这份是你的,都有点凉了,你赶紧吃吧!”
宋居寒这辆车绝对称不上小,两个人之间的扶手都可以支起一张小桌子了,可是宋居寒居然就硬生生用菜摆满了这张桌子……
“这么多,你买这么多干嘛?”
“我让小松给你买热食,他应该把店里的招牌都点了,你他妈不是说很忙吗?!吃啊!”
宋居寒别扭地吼完就用力夹了一块蛋卷到何故的饭盒里,蛋卷都快变成两半了。何故觉得这样的宋居寒还挺有意思的,至少比那个凶巴巴整天目中无人的样子有意思多了。
“我妈下周一回国,她想跟你吃饭。”
“Vanessa?哦,好。”
宋居寒看着何故沉默的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Vanessa说的是真的吗,小松说的是真的吗,自己真的总是让何故伤心难过吗……
“你最近都忙什么呢?”
“就忙公司的事情。”
“……公司的什么事情。”
何故抬头看了一眼宋居寒,车里的灯光把他的眼睛照得亮亮的,一双看似求知的眼神对着自己,他真的想聊聊?
“年底了,很多甲方都想赶着结束这边的审查,开年好施工,下个星期就放年假了,公司都挺忙的,还有好几个方案等着我要最后检查一边,明天也要去汇报。”
“汇报?汇报什么?”
“一个艺术综合体的项目,妙艺,跟甲方汇报。”
“妙艺?好像听说过。”
“哦。”
“过年你想去哪玩?”
“去哪玩?”
“对啊,你以前过年不都是一个人在京城过的吗?”
原来他都知道,呵呵,也是,他应该一直都知道,只是不在乎,也就没关系。
“嗯,一个人,没想去哪玩。”
看到何故暗下去的眼睛,宋居寒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一个人,草!两个人刚开始前两年他也想过要不要跟何故一起过年,反正自己也是一个人,可是又觉得不过是个小情儿,两个人过什么年。后来,虽然何故的确是在自己心里有份量,可是乱花世界迷人眼,渐渐地他也就不在乎何故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过年了,反正,反正何故应该也习惯一个人过年了,而且只要他想,何故就在,又不缺过年那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宋居寒此刻好像感受到了何故的心痛,“有时候可能已经特别伤心难过了,看起来还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小松的话又冒上心头了,何故现在很伤心难过吗?
“我的意思,我们俩现在不是谈恋爱吗,过年,我们待在一起,出去玩玩什么的。”
宋居寒此刻不敢看何故的表情,他怕又是一副看似没有波动的样子,这好像就意味着,何故其实在心痛……但他又很期待何故的回答,跟何故去旅游肯定很开心,但是跟何故待在家里过年肯定更有味道,他自己也不知道多久没过传统安稳的年了,何故又是自己那么熟悉的人,只有跟他在一起自己才能够平静舒服。
“过年,我不想出去,我一般都一个在家里随便吃点东西,看看电视什么的。”
“随便吃点?那今年不能随便吃了,我们一起吃,你那么会做饭,我们去买点东西,我知道你喜欢吃热乎乎的东西……算了算了,要不菜就买餐厅里现成的,我们包包饺子就行了。”
离过年还有快两个星期,谁知道到时候宋居寒还会不会这么想,反正自己左右也都是要在家过年的,先答应他也没什么。
“嗯,好,那就买现成的吧,我吃饱了,我想回公司睡会,下午还有事。”
“你就吃饱了?这还有这么多海参呢?!你累还不多吃点,都瘦了!”
“那你自己的沙拉也没动多少,中午吃海参……也太腻了。”
“我!那你还上去睡干嘛,这里这么大,你在这躺会也是一样的。”
“你下午不工作了?”
“还有一个曲子去公司交接一下就行了,你睡啊!你两点半上班对吧,等会我叫你。”
说完宋居寒就强行把何故的椅子放下去了,还不知道从哪扯来了一块小毯子,这毯子还是有一次宋居寒非要何故去探班的时候何故顺便在影城买的。如果何故不睡,宋居寒不知道要怎么才肯罢休,想了想,何故盖好毯子,还是合上了眼睛,可是过了一会,眼皮上突然传来了柔软的触感,宋居寒轻轻吻了吻何故的眼皮,何故刚条件反射性地想睁开眼睛,宋居寒又轻轻吻了吻何故的嘴唇,只是吻了吻,这种感觉何故的确很久没体会过了。
“睡吧。”
宋居寒看着何故挺拔的鼻梁,微微颤抖的睫毛,忽然什么都不想干了,即使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脑子里什么龌龊的想法也都被清干净了,他拿出手机查了查。
”妙艺?”
真开心,明天下午又能见到何故了。
有一天,19岁的李玉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五年后和简隋英的家中……
大约就是一个,大李玉教小李玉(爱)做(简)人(哥),顺便秀恩爱给“自己”看结果一不小心吃了“自己”的醋的故事?
——◆◆◆——
特别提醒:<爱情悖论>全文已完结(包含正文+小李玉等一系列番外,共15w+,都在合集里)
不要私我要链接了,都已经贴在对应章节里了,说得很清楚
<爱情悖论>广播剧已经在猫耳和漫播上架,制作组努力更新中,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听~
感谢喜欢,祝大家食用愉快(*σ′`)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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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隋英洗完澡出来时,发现...
简隋英洗完澡出来时,发现李玉正侧躺在床上。屋内暖气很足,李玉却和衣而眠,颀长矫健的身体微微蜷起,背对着他,露出后颈一小块白皙的皮肉。
浴室里成团的热雾带着沐浴乳的清爽香气,简隋英面露诧异,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放轻了脚步。
几天前,公司在广州那边督办的项目出了问题,事儿不大,但却需要能拍板儿的管理层亲自处理。原本应该是简隋英去的,但是赶上年底,公司内部事多也忙,加之白新羽那边的安保公司也要人盯着,所以最终李玉替了他。
“怎么困成这样?”简隋英嘴里嘟囔一句,抬手将额前垂耷下来的半湿黑发撩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带笑的眉眼。
他身上就裹着一件浴袍,松垮领口裸露出大片被热水冲刷过而透着粉色的紧实肌群,靠坐在床边,随手拨了拨李玉耳边的头发。眼看着李玉被搔痒着缩了缩脖子,似是要醒,简隋英无声一乐,弯腰在他耳廓上落了个吻,“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学会瞒着我了。”
李玉眉川蹙紧,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一双狭长好看的眸子茫然了一瞬,眨了眨逐渐聚焦。简隋英真是爱惨了李玉这副模样,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工地那边的事儿都了了?”
简隋英尾音低沉,很普通的一句话,从他嘴里问出来,却像是调情似的。李玉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看向他,原本困顿的双眼倏然睁大,脸上表情愕然而惊异。
“嗯?怎么……”
简隋英一句话都没问完,李玉身子一震,蓦地翻了起来。
任简隋英怎样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从李玉这儿讨来的不是一枚热吻,而是上来就照着脸的一记重拳。
“简隋英我操你大爷!”
“我他妈给你脸你不要!要不是之前看在隋林的面子上不愿意计较,你真以为叫你一句简哥你就了不得了?!”李玉声音阴狠,虹膜上都映着怒火,“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你有几条命?!姓简的,这事儿我他妈跟你没完!”
说完,李玉站起身,一脚狠狠踹在简隋英的肚子上。简隋英身子一弯,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冷汗爆浆似的湿了头皮,无数咒骂涌上喉头,他却连呻吟都发不出来,浓烈的血腥味随着痉挛般的疼痛一齐在他嘴中漫开。简隋英蜷缩在原地,倒了半天气,才终于缓过来。
卧室天花板上暖色的灯光在他眼底投下大片昏黑的影子,他疼得眼眶都红了,充血的耳膜反复过滤着李玉刚刚带着脏字的怒吼。逆着光看向旁边斗牛似的怒气冲天的一张脸,简隋英断片的大脑迟了好几拍才在疼痛中意识过来。
——这个李玉,看上去也太他妈的年轻了。
这真的不能怪简隋英反应慢。
任谁也不可能想得到,自己家卧室的床上,躺着的却不是自己的爱人,或者说,不是自己“现在”的爱人。
这事儿太夸张也太离谱了,说出去根本没人会信。深受唯物主义教育多年,简隋英头一次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被怒气冲昏了头的李玉此时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不对,他紧握拳头看着简隋英,脸色铁青,只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如今更是不知廉耻地趁他醉酒将他带回了家。
——他姓简的还真敢!
简隋英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浑身上下都在疼,眼前一阵阵发黑。李玉的拳头多硬啊,俩人之前没少动手,简隋英可是深有体会。但是自从这次和好之后,李玉别说跟他打架了,平时就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
操,真是让养娇气了。
简隋英啐了口血沫,模糊视野里,李玉那双压着愤恨暴怒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他太熟悉这个眼神了,就连里面的厌恶跟抵触各占几分他都一清二楚。
当初他对李玉一见钟情,垂涎美色时没少出馊主意骚扰撩拨。
李玉十次里有九次顾及其他不愿与他计较,就总是那这种眼神剐他,直到后来搅进了简隋林……
一想到这里,简隋英心里就犯起一阵恶心。
两人对峙剑拔弩张,空气里都是散不尽的火药味儿。简隋英大脑炸开似的疼成一片,根本摸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李玉却压根不想再跟他多做牵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满脸厌恶转身就走。
简隋英心里一惊,起身要拦。
面前这个李玉出现的蹊跷,就算简隋英再迟钝也能看出来他不是自己的那个“原装货”。这种时候,放他出去谁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然而李玉腿长步子急,简隋英跟后面追出来的时候,他早走到了大门口。
简隋英气得直想骂街,他这还穿着一身浴袍,怎么也不能追到大街上去。结果谁承想李玉刚打开门,脚都还没迈出去,就跟才出电梯的白新羽和俞风城撞了个正着。
“李玉?”白新羽一脸惊讶。
白新羽自然高兴,立马把之前答应俞风城的二人世界忘了个一干二净。本来还想着,简隋英这儿孤家寡人的,他却带着家属当面秀恩爱,会不会被他哥连人带饭一起扔出去,却没想到李玉居然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我哥还说你没……”
“滚开。”
俞风城眉峰一皱,面露不悦。还没等他说话,简隋英一身狼狈地出现在走廊拐角,顾不得解释,急声一句,“拦住他!”
白新羽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倒是俞风城动作迅速,一把扣住了李玉的肩膀。李玉拧身一拳,冲着俞风城的脸就砸过去。
俞风城把白新羽往屋里一推,侧身闪过,利落地反拧住李玉的胳膊。两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砰的一声撞在玄关鞋柜上,把柜子里装饰的鎏金角马都撞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靠,这什么情况?!”白新羽瞪大了眼睛,回头刚想问他哥,就看见简隋英嘴角破皮,明显是被人打了。
“操,哥,你怎么了?!这他妈是李玉打的?李玉我操你大爷——”
“给我滚一边儿去。”
简隋英疾言厉色,呵住气到蹦起的白新羽。
他看着被俞风城绞住手臂按在门板上的李玉,额角青筋都要暴起来了。用力抹了一把脸,简隋英疲惫的抬手指了指客厅,让他们先去老实待着,自己转身回卧室,换了身衣服。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客厅里杵着的三个大老爷们儿都快瞪出火星子来了。
俞风城双臂抱胸站在客厅门口,似乎是有意堵着出路。李玉面色青白,也是气的不轻。最为恼火的是白新羽,拳头攥得咯咯直响,恨不能冲上去给李玉两拳。
这逼实在太他妈不是东西了,当初追他哥的时候装得挖心挖肺,现在转身居然敢动手了!当他白新羽是吃干饭的吗?!
刚才如果不是简隋英拦着,他早就冲上去教训这个家伙了,就算他打不过,不还有他老公呢!
听筒那头只隔两秒就接了起来,是李玉的声音。
“简哥?你到家了?”
简隋英跌坐进沙发里,眉川皱起应了一声,“你那儿事情办完了没?”
“还没,差一点收尾的工作……怎么,想我了吗?”李玉声音柔和带笑,简隋英紧绷的神经一点点舒缓下来。
“剩下的让梁秘书处理,你赶紧买最快一班航班回来。”
简隋英声音里的疲惫太过明显,李玉立刻感觉出了不对劲。
“简哥,出什么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简隋英苦笑一声,家里猝不及防多了个“你”,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你先回来,”简隋英揉了揉太阳穴,“回来再说。”
简隋英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李玉。
“你多大了?”
李玉一愣,像是看一个傻逼似的看着简隋英,“你说什么?”
“我说,”简隋英一字一顿地重复,“你多大了。”
“简隋英,你他妈有病吧?”
“你他妈说谁有病呢?!”白新羽点炮就炸,蹭地一下蹿了起来。边儿上站着的俞风城已经看出来这里面事有不对,一把捞过白新羽,按在沙发上没让他乱动。
“我换个说法,”简隋英的舌尖舔过嘴角破皮的地方,尖锐的疼痛让他喉咙一紧,“你,现在几几年?”
李玉睁大了眼睛,不懂简隋英到底是什么意思。客厅里的气氛与先前截然不同,李玉看着简隋英的表情,莫名感觉到,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几几年?”简隋英又问了一遍。
“200X年啊。”
李玉说完,白新羽倒吸了一口气。
简隋英用力闭了闭眼——果然……
“简隋英,你什么意思?”李玉脸色阴沉,他这会儿真的有些搞不懂简隋英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白新羽表情愕然地抬头看了看俞风城,只见俞风城表情虽然凝重,却并没有太过吃惊,显然早已发现端倪。
简隋英站起来,抽出今天早上的报纸,随手甩在李玉面前的茶几上。报纸版面硕大日期,陈列铺张地糊在李玉眼前。
“——欢迎来到201X年,小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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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玉:一不小心,就被剧透了人生…………
又名《温总撩人集锦》。基本原著向,原著设定。
温若寒是一个霸主类型人物,虽然此生只爱叔父,但要他弃江山从美人是不可能的事情。弃了江山,在弱肉强食的温家他就得死,且温若寒的性格是要美人从他,不是他从美人。偏偏叔父高傲得不肯相许…叔父表示自己也有家业啊!
温若寒撩叔父十多年如一日,蓝启仁为了蓝家拒绝温若寒,不肯相许,也十多年如一日。
温若寒为岐山温氏霸业而欺压仙门百家,...
温若寒为岐山温氏霸业而欺压仙门百家,叔父苦口婆心引经据典相劝温若寒。从这方面来看,很像曹操与荀彧。
题名起自苏轼《卜算子》,形容叔父的清冷孤寂,不肯栖寒枝: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先从藏色散人剃了叔父的胡子说起。很喜欢蓝家雅正的家风,第一章不觉多写了些姑苏蓝氏的雅事趣事。温若寒第二章出场。
1.
川西某座大山中,明月高挂,山影幢幢。十多名白衣抹额的少年在山沟中升起了营火,围坐成一圈,抱膝而坐,欢声笑语。年轻好看的面孔被火光应得透亮泛红。如果靠得近看,会发现清一色的俊秀少年中,还坐着一名年轻女子。她是他们之中唯一的女子,也是唯一没有绑抹额的一个。她腰挂长剑,一头秀发用道冠束起,七分美貌之余,更带着三分英姿飒爽,与少年们谈笑风生,一派爽朗自若,笑道:“师尊自来告诉我,仙门百家琴修,无有出姑苏蓝氏者。今日可是让我大饱耳福啦!回头我便把我那琴给砸了。”
一名少年笑道:“藏色姐姐,你可千万别!术业有专攻,我们姑苏蓝氏以音律为长,琴弹得比你好,那是应该的!可是我们的剑术,都远不及你啊。如若没有你替我们挡住那摄魂怪,缓得一缓,我们也没法这么快就用曲子制住牠。”
这美貌女子,便是抱山散人的女徒弟,藏色散人。她初下山涉世,常混在各家子弟中一起结伴夜猎。近来偶然邂逅应邀前往蜀中除祟的姑苏蓝氏子弟。这群少年虽然是清一色的男子,但都极为雅正且彬彬有礼。因蓝家家规严格,子弟们也都长得端正俊秀,没有人会如别家子弟,看她美貌便不住观看、或出言调戏。这让她觉得很自在。她昔日在山上,也习惯照料师弟师妹,因此很快就跟蓝氏子弟打成一片,将这群少年当成弟弟似的。
藏色笑道:“既是庆功,那我们便来行酒令吧?”
她此言一出,蓝氏子弟们纷纷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藏色奇道:“以往在山上,师尊都让我们这样玩儿。怎么啦?”
蓝氏子弟们纷纷望向坐在主位上默默看着营火,脸色严肃不发一言的蓝启仁。他们之中,有几名少年的神情颇有些跃跃欲试,却听蓝启仁冷声道:“蓝氏家规禁酒。”
藏色:“……”
蓝影低声道:“可是我们是在外面夜猎啊!又不是在云深不知处……”
蓝畅叹道:“有古板的二师兄在,出来也不能好好地玩儿。”
小师弟启明:“我、我好想念大师兄……”
“呜,青蘅君……”
蓝启仁起身,淡淡撂下一句:“今晚谁喝酒谁回去云深不知处等着挨戒尺。”说罢便转身离开营火,往树林中走去。
蓝家师弟们纷纷蔫了。大家围着营火安静看着火光发怔,谁也不再说话。
藏色轻声问:“为什么你们蓝家禁酒呀?”
蓝影恹恹地道:“因为我们都是佛弟子…佛子在家五戒中,禁杀、盗、淫、妄、酒。”
藏色奇道:“杀、盗、淫、妄这些都是正人君子做不得的。但不能饮酒又是为何?”
蓝畅道:“因为若喝醉了酒,人就会无法自控,做出前面四件坏事。”
藏色叹道:“那倒也是。可并非人人都会如此呀。”
蓝畅低声:“还有一个原因。我们姑苏蓝氏的人,大都酒量很差。”
“噗。”藏色笑道:“这没什么好丢人的。不是所有人都是海量。只要酒品不要太差就好。”
小师弟启明轻声道:“还有一个原因。”
藏色道:“是什么?”
启明脸红了一下,轻轻道:“传说中,我们姑苏蓝氏的人,雅正、坚毅、执着、一往情深。一旦动情,那这份情便如醇酒,会被一直珍藏、深埋在心底。越陈越香、越放越烈,直到把自己给醉倒,醉得彻彻底底,不省人事。所以,姑苏蓝氏禁酒。”
“哈哈哈哈哈哈……”藏色抱着肚子笑弯了腰。
启明憋红了一张清秀而略带稚气的小脸。蓝畅拍拍他的背,温声对藏色道:“藏色姐姐,启明没有胡说八道。这真的是悄悄流传在云深不知处的家族传言,更是我们蓝家人避无可避的魔咒。两年前……”他说到此,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姑苏蓝氏子弟人人黯然,都垂头不说话了。忧伤的气息悄然弥漫。
藏色见他们如此,微微吃惊,小心地试探:“听说你们姑苏蓝氏出情种,看来果真有其事。你们给我说说,你们家近来可有出过这样的事儿?”
蓝畅轻声:“有的……那是一场惨案。”
蓝影叹息:“两年前,我们大师兄青蘅君,就是因为这样闭关,自毁一生。”
启明哽咽道:“我们都好想念他,我们想要豁达开明的大师兄带我们夜猎。”
蓝畅低声:“大师兄他剑术强、医术好,还是我们姑苏蓝氏最厉害的琴修。他表面严肃清冷不苟言笑,其实跟他熟了之后,你会发现他其实很温柔爱笑的。他心可软了,对我们最是照顾有加。就算我们犯错,他也时常不忍心罚我们,反而背着长老们维护我们。他偶然跟我们开起玩笑,也比二师兄有趣得多。可是两年前,他被一个邪道的小魔头勾引……那小魔头杀了大师兄的恩师。然后我们才知道,那个小魔头是女扮男装,故意接近青蘅君,好下手杀他的恩师。青蘅君知道了此事,愧疚得差点抹脖子自尽……”
藏色:“天哪。”
蓝影叹道:“还好二师兄立刻夺剑,死死抱住大师兄,不让他寻短见。长老们赶来后,大师兄也冷静下来了。大师兄为了不让长老们杀他心爱的女子,护在那女魔头身前,说这是他一生一世的妻子,谁要动她,必须先过他这一关。长老们无法,只能让大师兄将那女子带入云深不知处,拜堂成亲。大师兄因为累死恩师,引咎自责,愧于继任家主之位,就这样从此闭关了。他找了一间屋子把我们嫂子关起来,强迫自己不去见她,夫妻二人长年不相见……”
藏色听了叹息不已,良久轻声道:“听说青蘅君少年成名,风光无两,是一方秀逸名士。可惜我是无缘得见了。敢问青蘅君名字?”
蓝畅道:“大师兄名照,字重光。”
藏色赞道:“人如其名,好一个光明灿烂的名字。”她说着,笑道:“启仁名化。这兄弟二人,可是一个照明天下,一个春风化雨?”
蓝影笑道:“是啊,大师兄号称琴、剑、医三绝。青蘅君当年的锋芒,是谁也掩盖不住的。二师兄却从小喜欢读书,这三样都不如兄长,但却是个很有学问的老学究。”
藏色忍不住笑:“老学究?启仁才十九岁,只比我大几个月呢。”
蓝影默默点头:“二师兄其实不老,就是留着胡子,又那般少年老成,严肃古板。倒像是比我们老了十岁。”
藏色又笑:“听说青蘅君长得很俊?他是你们这一代子弟中容貌最出众的吧?无怪被人家邪道小魔女看上。”
启明笑着说:“我们蓝家双璧容貌都很出众。”
“蓝家双璧?”
“就是大师兄与二师兄啊,”蓝畅道:“他们是亲兄弟,一般的容貌出众。”
蓝影补充道:“但是大家提起我们蓝家双璧,都说哥哥是俊,弟弟是俏。”
藏色愣了一下:“启仁很俏吗?“
蓝家师弟们笑成一团。
蓝影抱着肚子:“噗…哈哈哈……二师兄就是因为长得太俏了,才留胡子!”
蓝畅笑道:“藏色姐姐,你有所不知,二师兄名叫蓝化,他小时候与少年时代的小名叫做“幻化”。你知道什么是幻化吗?”
藏色笑道:“是什么?”
蓝畅笑着解释:“幻化是佛母摩耶夫人的名字。摩耶夫人长得很美,就像幻化出来的仙女,所以叫幻化。藏色姐姐你已经很美,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貌女子。可是二师兄没有留胡子的时候,比你还美!”
藏色本自性情爽朗不让须眉,可就算再怎样豁达的美貌女子,你若说谁比她还美,她定然是会介怀的。藏色也不例外。她当下便有些不服气,嗔道:“启仁一个男子,怎能比我美?我不信。”
蓝家小师弟们笑得东倒西歪。
藏色起身便往树林中去找蓝启仁。她行不多远,果见蓝启仁在一株树下静静打坐,恍如老僧入定。她靠近时,蓝启仁忽然睁眼,她这才仔细看,发现蓝启仁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澄澈清亮,眉目清俊柔软,鼻子也生得甚为秀逸。嘴唇甚薄,是很好看的形状。就算是留了胡子,看起来也让人感到很舒服。
如果可以忽略掉那冷冷的目光以及严肃得如冰如霜的神情的话……
蓝启仁淡淡道:“道友何事?”
蓝启仁就是这个样子的。蓝家师弟们年纪比藏色小,都亲切地喊她姐姐。唯有蓝启仁,虽然略长她数月,但不叫她藏色也不叫她贤妹,就是一丝不苟、男女不分地尊称她“道友”。
藏色叹息一声。
也许是经历了兄长的变故,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下一任家主的重责,必须要严于律己、带领师弟们,于是造就了他这般冷冷淡淡、严肃古板的性情吧。偌大的姑苏蓝氏,不能人人都是情种,不能人人都任性胡闹,总要有几个清醒的人……
藏色轻声道:“启仁,回去陪我们一起玩吧。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
蓝启仁冷冷道:“道友莫要怂恿我师弟们饮酒。姑苏蓝氏家规法不容情。我也不会像我兄长那般,替他们遮掩。”
藏色忍笑道:“好,好,不饮酒。我们以茶代酒,可好?”
蓝启仁静静地放腿,而后利落起身,往营火走去。二人并肩走着,藏色一面笑:“启仁,你跟我一般大,正该是爱玩的年纪啊。”
“你这个样子,看得我怪心疼的。”
蓝启仁一路上一言不发地与她回到了营火旁坐下。蓝家师弟们见他回来了,欢声雷动,喊着:“行酒令!行酒令!”
藏色笑道:“启仁说不许饮酒。其实这行酒令嘛,本就是一种游戏,输了的人认罚,也不一定要罚饮酒的。”
蓝畅笑道:“那要罚什么?”
藏色明眸一转:“这,可要由行令的令官来决定。你们头一回玩,自然是由我来当令官。但是我罚的事情绝对无伤大雅,不会违背你们姑苏蓝氏雅正的家训。”
蓝氏子弟们纷纷笑道:“好好好!姐姐你快说吧,怎么玩?”
藏色笑着解释道:“行酒令分很多种,有诗词令、对联令、猜枚、击鼓传花。”
蓝影一怔:“前面两种,就是令官出题,答者对诗对联么?我们云深不知处逢年过节也玩这个。”
蓝畅摇头晃脑道:“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启明笑着接:“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
藏色笑道:“原来你们也玩。这就容易啦!想想也是,对联对诗原来是雅事,你们肯定都会。”
蓝畅忽急道:“不能玩这个!”
藏色奇道:“为什么?”
启明小声道:“因为二师兄读书最多,又博闻强记。每次玩对联对诗,都是他赢……”
藏色一惊:“那我们今天绝对不能玩这个!”
蓝启仁:“……”
蓝家师弟们笑成一团。好半晌才纷纷抱着肚子道:“那藏色姐姐,我们玩什么?”
藏色笑道:“猜枚就是把瓜子、莲子或黑白棋子等握在手心里,让别人猜单双、数目或颜色,猜中者为胜,不中者罚。”
蓝家子弟们纷纷摇头。蓝影叫道:“这样太无聊了!是给小孩子与不认识字的老百姓玩的!”
藏色笑道:“猜枚你们嫌无聊,对联对诗启仁又绝不会输,那只能击鼓传花了。”
蓝畅问道:“什么是击鼓传花?”
藏色道:“就是十数人或几十人围成圆圈坐下,一人手上拿花。令官在圈子外面击鼓,鼓响时众人开始依次传花,至鼓停时,花在谁手中,谁就要受罚。”
蓝氏子弟纷纷笑道:“这个好!又好玩又公平!”
蓝影愁道:“可是我们没有鼓也没有花啊?”
藏色笑道:“这儿没有鼓,可是你们姑苏蓝氏有琴啊。我们可以弹琴传花。”说着取下自己道冠上的玉莲花,笑道:“这不是花吗?”
蓝氏子弟欢声雷动,纷纷叫好。随即有人将自己的琴给藏色递过去。藏色将玉莲花交在那名子弟手里,抱琴起身走出圈外,笑道:“我来弹琴行令。琴声起,你们就开始传花。琴音停止便不可再传,否则军法从严,罪加一等!”
蓝氏子弟们笑:“快开始吧!”
藏色纤指拂弦,弹奏起来,曲调平和舒缓。蓝氏子弟们一面传递花朵,一面侧耳倾听,不多时都跟着唱起来:“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藏色忍不住赞道:“姑苏蓝氏果然人人精通音律。这首苏轼的卜算子,你们竟都会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藏色越弹越快,纤指翩飞,一双妙目瞅明了花即将传到蓝启仁手上时,琴音嘎然而止。蓝启仁握着手中玉莲花,呆住了。蓝氏子弟纷纷大笑起哄:“花在二师兄手上!二师兄!认罚!认罚!”
“藏色姐姐,快罚他!”
藏色笑而起身,来到蓝启仁面前。蓝启仁淡淡道:“道友要罚什么?”
藏色笑道:“你别担心,我绝不会叫你做不雅正的事情。可是有件事情,我忍你很久了,启仁,我要与你讨个说法。”
蓝家师弟们闻此,纷纷诧异地把耳朵竖起来了。蓝启仁神色一凛,歉然道:“蓝化初涉江湖,少不更事,如有冒犯了道友之处,尚祈见谅。”
藏色忍着笑,装作一本正经,道:“好说。”
蓝启仁又问:“方才道友说有事问我,可是为此?”
藏色点点头,肃然道:“习俗上,结了婚的男子才可以续须。启仁你才十九岁,还没有妻室,就续须了。一路行来我走在你身边,多少人对我们指指点点,说我是你老婆。这真的很不雅正,你知不知道?”
她此言一出,蓝家小辈们先是一愕,随即都猜出了她的心思,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蓝启仁满面愧色,又不知师弟们为何发笑,不禁含怒瞪了师弟们一眼。
只听藏色又道:“…就算我不介意,启仁你也不好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对不?”
蓝启仁尴尬不已。
藏色从行囊中取出自己修眉用的剃刀,笑对蓝启仁:“我剃你的胡子,不伤大雅吧?”
蓝启仁面有难色,道:“这......”
藏色柳眉一竖,嗔道:“是你的胡子重要,还是我的清白重要?!”
“噗哈哈哈哈哈哈.......”蓝影笑得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扶着蓝畅肩膀。启明已经笑得倒在蓝影腿上了。
“......”蓝启仁被藏色说得无言反驳,何况愿赌服输,只好两眼一闭,在师弟们的笑闹声中,任由她剃了自己胡子。
藏色剃完一看,不禁怔住。蓝氏子弟们亦是暌违两年,终于又见自家二师兄的真容,一时也看得目不转睛。剃了胡子的蓝启仁,俊俏文秀,玉雪冰姿,浩气清英。加以一脸的冷淡神色,更添一番脱俗出尘之感。确实不下于藏色这个美貌女子。
过了良久,启明才轻轻道:“二师兄真的越来越好看了。比两年前还......”
蓝启仁的眼刀杀了过来。启明连忙闭嘴。
藏色叹了口气,低声道:“是我输了。”
蓝启仁一脸不解地望着她。
藏色收拾了一下心绪,回到琴前坐下,笑道:“好啦!咱们继续玩!”
琴音又起,这次琴音止息时,玉莲花正好落在小师弟启明手里。欢笑声中,启明被大家簇拥着站了起来,红着脸道:“藏色姐姐,我没有胡子让你剃。你不可以剃了我的眉毛啊!”
藏色笑道:“不剃你眉毛。我想罚你弹曲子。若弹不出来,我再剃你!”
启明笑道:“好,姐姐只管出题。”
藏色笑道:“可不能罚你们平日常弹的曲子。那就太没意思了。”
蓝影笑道:“姐姐只管出题吧。上至宫廷雅乐、下至民间小调,天底下还没有我们姑苏蓝氏的琴修不会弹、不会唱的曲子。”
藏色明眸一转,从怀里拿出一本曲谱:“《花间集》如何?”
蓝氏子弟们皆是微微一愕,随即都低垂了头静默下来。小师弟启明见了谱集,先是眼睛一亮,随即羞愧地跟着垂头。蓝启仁低低道了一声:“胡闹。”
藏色讶然道:“你们怎么了?这是在害羞吗?”
“嗯……”蓝影低声道:“《花间集》好是好,就是不够雅正。”
蓝畅轻声:“雅是雅了,可是不正。”
启明小声道:“《花间集》是唐末五代风气最盛、成就最高的词曲。我们姑苏蓝氏子弟,当然不可能不学、不可能不会。可是,这词谱内容多写贵妇美人日常生活、装饰容貌。女子素以花比,写妇人之媚的词集故称“花间”。绮筵公子、绣幌佳人眉眼传情,当筵唱歌,辞藻极尽软媚香艳之能事……”
藏色笑道:“好啊,原来你们不是不会弹《花间集》的曲子,只是不敢弹?”
蓝影道:“长老们不鼓励我们弹……”他又望了一下蓝启仁:“二师兄也不允。”
藏色笑而摇头:“你们这群小古板,还真是……小小年纪,为什么跟食古不化的老学究似地?《花间集》描写的也不过是美人美景、世间至情,有什么好诟病的?”
蓝启仁起身就走。藏色忙拉住他,笑道:“启仁,你尤其不能走。我接下来要启明用《花间集》里面的曲子来歌咏一下你的美貌呢。”
蓝启仁气得脸色发青。蓝畅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其余蓝氏子弟们见他没憋住,纷纷跟着笑得东倒西歪。
蓝启仁望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师弟们,咬牙:“都是兄长惯坏了你们!”
蓝畅笑道:“可是大师兄也弹这样的曲子的!二年前千江客栈那一晚,我们都隐约听见大师兄房里传来《凤求凰》的曲调,大师兄那一晚喝醉了。我们都觉得,小曦臣就是那个时候……”
蓝启仁气得怒喝:“住口!!!”
蓝影笑着帮腔:“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啦!涣涣又乖又爱笑,谁人不疼谁人不爱,谁抱了他谁都不愿撒手!二师兄你不是最疼他的吗!上次涣涣尿在你身上,你眉头都没皱一下。连他拉着你领子喊阿娘,你都不生气。”
蓝启仁头痛地扶额。
藏色奇道:“小曦臣?涣涣?你们在说谁?”
蓝畅笑道:“就是我们大师兄的儿子蓝涣。他一岁啦!是我们大家的小宝贝。也是未来的蓝家家主。”
藏色笑道:“原来如此。青蘅君酒后一曲《凤求凰》琴挑夫人,所以喜获麟儿?可惜青蘅君闭关了,我不好上你们云深不知处贸然打扰他。你们回去,且替我给他道喜啊。”
蓝畅笑道:“一定一定。”
藏色笑道:“启明,我让你从《花间集》选一首曲子歌咏启仁的美貌。你想好了吗?”
启明偷眼望了一下一脸生无可恋的蓝启仁,低声道:“我想到了一首,虽不出自《花间集》,却是咏梨花的,我觉得很适合二师兄!”
藏色笑道:“可以可以,快快奏来。”
启明取了自己的琴,手抚七弦,边奏边唱:
“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万化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
浩气清英,仙材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启明虽是蓝家子弟中年纪最小的,琴音却极为清透,加以嗓音温润,竟将此曲超凡脱俗的韵味唱得淋漓尽致。他弹琴之时,人人沉醉其中,曲中梨花香烂漫,曲外月光下的蓝启仁神色如冰如霜,又当真是冷浸溶溶月,乍看就似梨花仙子下凡一样。
一曲奏罢,蓝氏子弟纷纷叫好。藏色感叹道:“‘万化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此曲雅绝清绝、意气高洁,虽非出自花间,却又真是太适合天姿灵秀的启仁了。”
她感叹罢,笑道:“咱们继续吧。”说罢琴音又起。蓝家子弟们又和着她的琴音唱起来,手中玉莲花传递来去,气氛紧张热烈不已。藏色笑望着他们,指下越奏越是急促。在花即将递到蓝启仁手中时,她再次看准了时机,琴音剎那而止!
蓝启仁:“......”
“二师兄!二师兄!”
“二师兄!你又要认罚啦!”
“藏色姐姐,这回罚他什么?”
藏色笑而起身,来到蓝启仁面前,将《花间集》递给他,笑道:“启仁,这次我也不为难你了。这本词谱里面,随你挑一首。”
蓝氏子弟们笑得东倒西歪。蓝启仁并不接谱,板着脸道:“道友出题吧。”
藏色笑道:“好。”说罢随手翻到一页,递给蓝启仁:“喏,就这一首。”
蓝启仁瞄了一眼,见是一首温庭筠的《更漏子》。他也懒得推托,毫不含糊地取琴便奏:
“星斗稀,钟鼓歇,帘外晓莺残月。
兰露重,柳风斜,满庭堆落花。
虚阁上,倚栏望,还似去年惆怅。
春欲暮,思无穷,旧欢如梦中。”
不同于启明的嗓音温润,蓝启仁的歌喉甚为清幽,与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冷意。可便是这股清绝冷绝,更将词曲中语淡情浓、清冷凋零的怨情愁绪表现得恰到好处。画面中的“残月”、“落花”,烘托得人的情思更加明显。蓝启仁自己或许不知,然他随手弹奏,淡淡唱来,竟是生生将这词曲唱出了缠绵不尽、孤寂惆怅之感。
琴音停歇后,周围一片安静。蓝启仁冷冷地望了怔怔看着他的师弟们一眼,道:“怎么了?”
蓝影开口,似乎想说什么,立刻又闭上了嘴。蓝畅也一样欲言又止。几人面面相觑半晌,小师弟启明终于轻声道:“二师兄…你的‘旧欢’是谁啊?”
蓝启仁皱眉:“你说什么?”
启明是个正直且有话直言的孩子,虽摄于蓝启仁的威严,仍是小声道:“二师兄一定有想念的人。不然怎能将这首《更漏子》唱得如此,如此……”
藏色微笑:“如此千转百回、如怨如诉。”
蓝影蓝畅默默点头。
蓝启仁皱眉:“此曲为‘林钟商调’,全词四十六字,前片两仄韵,两平韵。后片三仄韵,两平韵。这样的词曲,本就有凄凉惆怅之感。”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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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温总出场。没错他就是叔父的旧欢,只是叔父自己不这么认为。
已经把民政局搬来了,今天这婚不结也得结!
有私设、ooc!老头爱情和祖世代爱情糖分超标!卢修斯和阿不福思,我愿称之为最惨二人组。
格林德沃从北欧回来后春风得意的模样让安娜忍不住问道,“教父,你这是和教母……嗯?”安娜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看到教父教母和好了。
“我要向阿尔求婚。”格林德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巧赶上里德尔来纽蒙迦德,里德尔恨不得当场死亡,妈耶他不要喊邓布利多教母!
“喂喂喂,劳德你怎么这个反应?”安娜捅了捅已经石化,脑子里想着给自己一个阿瓦达的里德尔。
“咳咳咳,只是很惊讶教父和邓布利多教授的关系突然……咳咳咳……我先回马尔福庄园了,阿布还等着我呢。”里德尔借口飞速逃走...
“咳咳咳,只是很惊讶教父和邓布利多教授的关系突然……咳咳咳……我先回马尔福庄园了,阿布还等着我呢。”里德尔借口飞速逃走。
马尔福庄园,阿布正在书房看着账,“卢克的几家店比之前有起色了,这家首饰店的系列和另外一家撞了,这可不行,要改一下。”
“阿布!怎么办啊,教父要向邓布利多求婚了!”里德尔抱着阿布就在那里不开心,蹭了蹭阿布的脸后,又亲了一口阿布后里德尔才心情好点。
“这不是早就板上钉钉的事吗?你反应怎么这么大?”阿布有点想不通。
“我以后要叫邓布利多教母了,阿布……”里德尔心里不是滋味。
“哈哈哈哈,安娜的嘴是不是开过光啊?”阿布笑得眉眼弯弯,想起安娜之前逼着里德尔发誓的情景。
“谁知道安娜真的让教父和邓布利多重归于好了啊……”里德尔本来以为就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两人那性子,走到一起才算怪呢。
“没办法,不过邓布利多教授肯定不会让你喊教母的,你放心。”阿布觉得邓布利多也不太乐意别人这么喊他。
“也是,那我和安娜要准备教父求婚的事情了。”里德尔又亲了阿布一口,看到书桌上的账单,“阿布,不是说了这些事交给卢修斯吗?你现在不能太操劳。”里德尔眉头一皱,心里想着全扔给卢修斯。
“我又没什么事,就帮卢克看看。”
“卢修斯这么大个人了,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怎么做未来的马尔福家主?阿布应该多锻炼他。”里德尔不让阿布插手账单的事,又给卢修斯传了消息让他回来自己处理账单。
“西弗勒斯,我怎么觉得我回去就是个死?”卢修斯觉得里德尔现在脸上应该写着,“卢修斯给爷滚,不许打扰阿布”
“嗯……劳德叔叔和阿布叔叔挺疼你的吧。”
“疼我?”卢修斯瞪大了双眼,“我五岁黏着我爸,劳德直接把我丢原始森林还不管的,好在安娜姑姑找到我,不然我哪里能活到这个时候。”
“那你……”西弗勒斯拽了拽头发,“你可以半夜回去,把账单处理好再溜回来。”
“嗯,对,我可不想被劳德扔去什么沙漠。”
卢修斯每天晚上鬼鬼祟祟的回马尔福庄园,有一天晚上路过里德尔和阿布的房间时还听到点奇怪的声音,卢修斯立马反应过来,十分迅速的从马尔福庄园回了霍格沃茨。
里德尔和安娜的动作迅速,半个月后,格林德沃向邓布利多求婚了。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看着格林德沃带着大批圣徒进入礼堂时还被吓了一跳。甚至有好事者说是圣徒要攻占霍格沃茨,那人被几条小蛇捆起来扔到了众人面前。
“今天就不处置了,我今天来,是向我亲爱的阿尔求婚的。”格林德沃深情地看向邓布利多,一对麻瓜世界的银戒和被修复的血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麻瓜世界说这叫永恒的爱,我想正适合我和阿尔。”格林德沃单膝跪地,一旁的安娜就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人群中的小圣徒们由卢修斯带头,“答应他答应他……”
爱热闹的小狮子们也跟着起哄,邓布利多有些脸红,“盖尔,你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我们值得所有巫师的祝福。”格林德沃给邓布利多戴上银戒,“阿尔?”格林德沃伸出自己空荡荡的手,邓布利多从丝绒盒中取出另一枚,有些紧张地给格林德沃戴上,属于他的金发少年,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教父快亲教母一个!”安娜又开始起哄,人群中也传出亲一个的声音,格林德沃二话不说就亲了邓布利多,惹得霍格沃茨的小动物们尖叫连连。
格林德沃求婚成功的消息连上三天预言家日报,阿不福思气得直接杀到了纽蒙迦德。
“鹦鹉头,你又拐骗阿不思!”
“行了蠢山羊,阿尔可是答应我的求婚了。”格林德沃张扬地扬了扬自己的银戒。
“我不同意!当年你害死……”
“那个咒可是……”格林德沃的眼神一变,阿不福思重重吸了口气,冷哼了一声。
“阿不福思叔叔?”安娜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冒了出来,格林德沃一看,“安娜,你喝减龄剂了?”
“劳德的新药,说是能维持半个月还没副作用,正好我和艾琳要出去玩,就喝了。”安娜现在十六岁的模样,少女的眉眼带着特有的娇俏。
“安娜……”阿不福思有些怀念,自从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决斗后,他都没看到过十多岁的安娜了,当时阿不福思甚至还埋怨了邓布利多几句,“你和鹦鹉头决斗就算了,安娜都不来了,真是的……”
“哎呀阿不福思叔叔,教父教母都快错过一辈子了,好不容易教母答应了求婚,阿不福思叔叔你可不能拆。”安娜撅着嘴,满脸写着你不同意我就不理你了。
“哼,你这鹦鹉头真是收了个好教女。”阿不福思对着格林德沃翻了个白眼,而后又说让安娜常来猪头酒吧。
阿不福思走后,格林德沃冷笑一声,“蠢山羊。”
第二十九章:周宗贤的怒气
单亲Omega的日子不好过,孕期单亲Omega的日子也不好过,孕期的没有背景的单亲S级Omega的日子自然更不好过。
詹及雨凭着上辈子混社会的经历,轻车熟路的,在一处烟火气浓郁的郊区找到了一间正在出租的地下室。地下室大概十平米,对他而言不是问题,毕竟他以前也住过更小的。
或许他本身长的可爱又讨人喜欢,也可能是见他将有孩子,房东阿姨同情他,便给他降了不少房租,几番周旋最后敲定下来每月600的房租。
他的卡里攒了一些钱,除去房租,省吃俭用的话,倒也勉强支付的起孩子出生时候的手术费。
出于安全和隐藏的目的,再加上孕期,詹及雨没法出门工作,只能长......
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肚子里还未面世的孩子,他迫切的想与这个流淌着他一半血液的孩子见面。
不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不论这个孩子是Alpha,Beta还是Omega,他都会拼尽全力保护好这个幼小的生命。或许他们的生活起初不会很顺利,但他仍会不遗余力的守护好属于两个人的小家。
周宗贤的存在在他心中是根刺,但刺久了也就麻木了。詹及雨偶尔能从社会要闻中看到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也偶尔会在某个财经杂志上看到有关他的采访。不过对他来说,除了心脏某处疼得厉害,跟他也没太大关系。
詹及雨起初总疑神疑鬼的,总是怀疑这个地方还不够隐蔽,几个月过去了,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下去。应该是莫安钟设的局起了作用,成功搅乱了周宗贤的视线,让他误以为彼时自己正在世界上某一个角落,从而无从下手。
挺好的,周宗贤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现在精虫上脑为找他而奔波。但再过上几个月,过上几年,周宗贤估计早把他抛到九霄云外去,继续他自己众星捧月般的生活了。
至于孩子的问题,仔细想想,周宗贤也不会缺人愿意给他生孩子,但他的星星,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詹及雨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从最初一个像球一样小小的凸起,到如今完全遮掩不住。期待感不断上升的同时,笨拙的身体行动日益的不便也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某天,他像往常一样,乘坐出租车去到更为偏远的集市,却在下车前的一刻,老人机里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别过去,今天有人在守着!
詹及雨心脏猛地一跳,刚想让师傅掉头回去,车窗忽然被轻敲了两下,那力道不急不缓,似是警告,又似是……
玻璃上映出了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詹及雨吓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厥了过去,他勉强稳住身形,缓和了一下大脑方才迎来的冲击。
周宗贤似乎也不着急,半眯起眼睛打量着詹及雨肚子上的变化。身旁站着的其中一人,麻利的掏出一沓钱递给了前边的司机,司机一见着前,原本怀疑的神色顿时打消,谄笑着重复道:“谢谢……谢谢啊。”
詹及雨自知退无可退,想着周宗贤又不能真把他怎么样,大不了承受几番来自他的怒火罢了。咬咬牙,下了车。
周宗贤二话不说先把人揽进怀里比对了一番,詹及雨一惊,也没敢在这时候反抗。周宗贤把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而后冷漠的吩咐道:“跟我回家。”
周宗贤实际只是想抱抱他,确认他是否真的存在,确认他不是自己的幻觉。
“不要。”詹及雨正怀着孕,周宗贤身边又带着保镖,这里更是荒山野岭的。他内心虽然知道反抗没有用,但他也不愿乖乖屈服于这个既定的结果。
周宗贤冷冰冰地回答:“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詹及雨觉得有些不大习惯,他突然想起上一次周宗贤这么跟他说话,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詹及雨一动不动。
周宗贤拿起手机,点开了一个聊天图标:“藏的挺深的,我还差一点真信了你在国外的假消息。”
聊天记录是一个人的汇报:“少爷,我这里手下有一个人,说他们那儿有住户反映新租客长得和您图片里发出来的一模一样。”
詹及雨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周宗贤凑到他耳边,小声威胁道:“能在我眼皮底下跑走,又能放出各种各样的假消息混淆视听,聪明的简直不像你。”
“我确实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地里帮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詹及雨咬了咬唇,周宗贤的怒气不是别人轻易能承受的了的,他深知自己绝不能连累莫安钟。
“嗯,还记得之前吩咐过你的事吗?”周宗贤点开免提,注视着詹及雨。
詹及雨咬紧牙关,拽住了周宗贤的衣袖,极其不情愿的说:“我跟你走,别连累无辜地人。”
周宗贤斜看了他一眼:“不是很诚恳啊。”
詹及雨火了:“你他妈的还要我怎么样!”
周宗贤却收起了他那副玩味的表情,神态冷漠的詹及雨几乎要认不出来:“呵,是不是我之前太惯着你了?用这种语气命令我,你以为你是谁?”
周宗贤说的完全是气话,话虽然难听,言语之间却是掩盖不住的愤怒和……委屈?
詹及雨却不管那么多,他刚准备和周宗贤死杠到底,肚子却忽然疼的翻江倒海起来。詹及雨痛的不得不蹲在地上,住不住的呻吟。
周宗贤似乎被这样幼稚又毫无技术含量的表演气笑了:“别拿我孩子威胁我,你以为有用?”
詹及雨没功夫理他,疼得直抽气。
三、二、一。
…………
周宗贤立马缴械投降。
路上坑坑洼洼的,司机不敢开太快,但詹及雨的疼痛丝毫没有锐减。他痛的眉头皱巴个不停,时不时来一段大喘气,周宗贤在一旁急坏了,但他除了把胳膊伸给詹及雨掐之外,也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到了临近的县医院,詹及雨的症状这才渐渐稳定下来。医生说这些都是孕期后期的正常现象,周宗贤想到詹及雨痛的死去活来的样子,顿时怒从心来,气得他想掀桌子。
詹及雨见他又要发疯,上去就是一脚,强烈警告他不许乱来,周宗贤纵然百般不情愿,也不得不听从领导安排。
保镖们都是处乱不惊的模样,毕竟周三少爷被一物降一物的场面他们一行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检查完之后,周宗贤又是一路嘘寒问暖,生怕詹及雨有半点不称心如意的地方。
“坐垫坐的舒不舒服?还疼不疼了?”
“饿了没?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要不然我给你做也行。”
“冷不冷?空调温度是不是太低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周宗贤絮絮叨叨地问个不停。
詹及雨一开始还应付两句,后面被问的烦了,干脆两眼一闭……睡过去了。也不怪他,孕期时候嗜睡是很正常的。
周宗贤又念叨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当他发现詹及雨睡着之后,默默地叹了口气。
暮色在天边晕染成画,金黄的光点慷慨的洒向人间,透过车窗点包裹在詹及雨的四周。他仿佛本就来自天上,在光点中熠熠生辉。
眼神却不自觉的柔和起来。
“少爷,按原计划进行吗?”司机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不了,先回家吧。”周宗贤揉了揉疲惫不堪的眉心,如是说。
算了,人已经回来了,他也别无所求了。
食用前需注意:
1、成人向,有皮肤饥渴症设定
2、女主为讨好型人格,不会加入战队。女主设定巨美巨惨巨玛丽苏,问就是我的怪癖啦
3、不太了解一些细节,但尽量会努力写好的
4、缘更
5、人物多少有点ooc
6、遇到问题,请礼貌性发言,营造良好气氛,谢谢大家啦
希望大家生活美满,天天幸福。
代褚鱼写的剧本是关于双向暗恋的故事。一开始还打算让愈淮饰演女主,但在徐逸的建议下,愈淮饰演白月光的信服力更大。
“所以就是他喜欢你,你喜欢他;只是别人都以为他喜欢我?”愈淮有些忍俊不禁。
代褚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也不算啦,男主前期还是喜欢你的......
代褚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也不算啦,男主前期还是喜欢你的,只是逐渐被女主吸引了。而且,你也不是有喜欢的人嘛?”
这个喜欢的人在剧情里是愈淮的男神周泽楷。其实一开始设定的是王杰希,但是邀请到了愈淮,代褚鱼就默默的划掉王杰希的名字,改为周泽楷。
杰西卡,对不起了!虽然我喜欢你,可是淮淮姐跟枪王更配!
这是愈淮第一次正式演戏。不过她演技自然,再加上角色没多大难度,所以拍摄一直都很顺利。
今天是最后一场戏了,由于愈淮的角色特性,代褚鱼特意把场景选在了距离轮回俱乐部不远的咖啡馆。
拍摄需要愈淮换的衣服比较多。LORY知道后,立刻大方的寄了十多件衣服过来;衣服露在视频里,也算是一种宣传了。代褚鱼从衣服里千挑万选,才选出这次咖啡馆戏份应穿的衣服。
配合着咖啡馆复古的装修,穿着黑色短裙和绿色大衣的愈淮完美融入其中。黑色如瀑的大波浪,妩媚的红唇,恰到好处的妆容以及翘着二郎腿显现的优美曲线,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一幅画。
漂亮的人在哪里都吃香。代褚鱼跟咖啡店年轻的老板交涉时,老板只提出一个要求——让愈淮喝他们家的咖啡,并且要入镜。代褚鱼欣然同意。她们到咖啡店本来就是喝咖啡的,咖啡肯定会入镜,这不算什么事;何况这间咖啡店在s市本来就很火。
愈淮闲着无聊,就上前点了一杯焦糖拿铁。代褚鱼他们在布置设备。这场没有张栩的戏份,他就成为了工作人员,帮着打光。余罗康一贯很沉默,此时正调整着摄像头。
早上九点的咖啡店人没有太多,大家都安静的喝着咖啡看着从门口架子上拿下的报纸。
愈淮身旁坐了一位男士,穿着黑色外套,戴着帽子,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们。愈淮的目光突然和他对上,下意识她就冲着对方笑了一下。女人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更灿烂,几乎要泛出蜜来。男人慌慌张张的埋下头,不敢看她。
开始拍摄了,今天的剧情就是男女主已经在一起了,女主和白月光谈心。在剧情里,两人是好朋友。
“在一起了?”愈淮端起咖啡,含着笑问着。代褚鱼羞涩的点了点头。
“果然啊,我就知道。”
代褚鱼照着剧本,开始转移话题:“对了,之前追你的那个男孩子呢?”
愈淮撇了撇嘴:“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小周。别的男人都是浮云。”
“小周”名字一出,身旁的男人抖了一下。
“周泽楷是不是给你下蛊了?为了他这么守身如玉?”
愈淮撑着脸,目光里是开心:“你不懂!我们家小周是人帅技术好!”
拍摄完毕后,代褚鱼他们就离开了;愈淮觉得咖啡店气氛很好,留了下来。年轻的老板坐到她对面,过来搭话。
“真喜欢周泽楷啊?”老板的笑容很礼貌。
愈淮想到了那些台词,莫名羞耻,脸都红了:“周队本人真的很帅,哪个女孩子都拒绝不了吧。”
“嗯~~是啊。”老板赞同的点了点头。
愈淮身旁的那个男人突然的站起身,迅速又僵硬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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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够了的白曦瑶不再理会唐昊,将全部注意力都投入了战场。
“所以,老师,剑斗罗和骨斗罗都已成神了吗?那您也?”旁人不敢再多嘴,只有雪灵仗着自己是宁风致的学生又是一国之君才小声的提出了这个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宁风致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下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对了,一个宗门竟然出了三个,不,是四个神,现在这情况说白曦瑶不是神都没人信了。所有人心里都开始盘算着以后应该怎么跟七宝琉璃宗交好。
雪灵感慨他那便宜老爹估计这辈子干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交好了七宝琉璃宗,给他找了这么了不得的一个老师。
而唐啸两兄弟的脸色就不太好了,同样唐门的几位长老和大师脸色也都有些发青。刚才白曦...
而唐啸两兄弟的脸色就不太好了,同样唐门的几位长老和大师脸色也都有些发青。刚才白曦瑶的话已经很明显地表达了对昊天宗以及唐三的不友好,她的态度几乎可以代表了七宝琉璃宗的态度,得罪这样一个宗门可不是件好事,尤其是他们在大陆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四个神,如果想要抹杀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那一边的剑骨二人与比比东战的火热。尘心与古榕配合已久,一个只攻不守一个只守不攻,配合古榕神出鬼没的时空之门,将尘心天下第一的攻击发挥的淋漓尽致,打的比比东节节败退。
“你们怎么可能有神器?”比比东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尘心与古榕,即使是修罗神剑也无法承受永恒之枪的攻击而被打的出现龟裂,他们两人战了这么久,武器竟然毫发无伤?
“就许你有神器别人就不能有了?”古榕挑衅地说道,很久没打的这么酣畅淋漓了,平时跟老剑人打总是有所顾忌不能尽兴,面对比比东可不用留手,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成神后自己的力量,果然和以前相比完全是质的变化。
与古榕还有心情跟比比东斗嘴不同,尘心一向都是实干派,七杀剑魂融入裁决之剑中,眨眼之间使出剑一到剑二十二,二十二个剑斗罗同时攻向比比东,这都不是虚影而是速度过快留下的残影,是真真实实的同时二十二剑攻击。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比比东的心中想起了一个声音,“把你的一切交给我吧,成为罗刹你将战无不胜。”
“闭嘴,我才不会成为你的傀儡。”比比东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从她接受罗刹考核开始罗刹神就不停地诱惑她,如果不是她意志坚定早就沦为神位的傀儡。
“你真的不怕死吗?你真的甘心自己的帝国就这样被摧毁吗?”那个声音继续蛊惑着她,“你看那个负心汉跟他的情人过得多幸福,有唐三帮他们,血缘关系根本不是问题,他们以后一定会生很多孩子,阖家幸福,而你只会是个人人唾弃的阴险女人,为了自己的欲望让整个大陆陷入战火之中的千古罪人。”
“小心!”
局面原本就对比比东不利,而罗刹神又不停地诱惑她导致她心神大乱。边上一直伺机而动的唐三楸准机会再次使用修罗血剑趁着比比东旧力将尽新力未接之时一剑刺向她的心脏,这一剑比比东避无可避,眼见即将命丧修罗剑下时却见一个金色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是已经重伤的千仞雪以身相替为她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爷爷都告诉我了……”千仞雪吐出一口金色的血,“这一剑……就当是我替父亲……还你的。”修罗血剑蕴含修罗神本源之力,千仞雪当场神位破碎再无生机。
“唐三!”比比东心中大痛,不顾剑骨二人的攻击直取唐三。虽然她一直视千仞雪为人生的耻辱,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女儿,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死在眼前,谁能接受得了?
“糟糕!”远处的白曦瑶眼见比比东这不要命的打法遇上大仇得报了无生趣的唐三就知道要出事。唐三可是位面之子,绝对不能死在这。她也顾不上会不会暴露了,抬手化出红金色的裂天弓张弓搭弦一支灵力形成的金色长箭激射而出,千钧一发之际点在了永恒之枪的枪尖,终是让那夺命一枪偏了一寸避开了要害。
可是这却并没有完,虽然避开了左胸心脏要害,但这一枪还是扎扎实实地在唐三右胸刺了个对穿。原本这一枪还不至于要了唐三的命,可是罗刹神等的便是这一刻,比比东心神大乱之下重伤了修罗神,永恒之枪上源源不断传来的修罗神力不断壮大罗刹神终于让他取代了比比东占据了身体的主导。
尘心与古榕一听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去,这才使他们勉强躲过了比比东身上的魂力爆发,可即使他们避的快仍旧感受到五内翻腾,受了不轻的内伤。
白曦瑶带着宁风致一个瞬移到了他们身边,九宝琉璃塔治愈之力全开,尘心和古榕才感觉好了些。
“我现在该叫你罗刹神还是邪神洛基?”白曦瑶函灵剑直指比比东,身后宁风致的六道增幅也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是只小狐狸啊。”比比东打量着白曦瑶,说话的口气完全不似以往。“没想到还认得本座,只可惜就要死了。”比比东或者说应该是洛基有些遗憾地舔着枪尖的鲜血说道。
白曦瑶不屑地说:“你不过就是一片残魂,少大言不惭。你连这个位面的修罗神都摆不平还想杀我?”
“哦,你是怎么猜到的?”洛基抱着永恒之枪问道。
白曦瑶回答道:“这不难猜吧,修罗神和罗刹神本为一体,我猜原本你想附在修罗神身上,利用他的邪念慢慢侵蚀他,可惜被他发现了,他将自身邪念和你一起逼出体外,你一计不成就顺水推舟地借着他的邪念凝聚了罗刹神位。这些年你应该没少蛊惑那些传承者吧,其他神位传承是真要找继承人,而你只不过是想找些补品罢了。只可惜这个位面的力量太过弱小,能够有资格成神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你还是这么虚弱。”
洛基有些惋惜地说:“小狐狸还挺聪明,可惜你不过一个上仙,带着三个连上仙都不是的废物又怎么会是本座的对手?”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白曦瑶眨了眨眼,有些俏皮地说道。
“什么?”
“反派死于话多。”话音未落,白曦瑶四人飞身后退,虚空之中一件暗器飞射向洛基。洛基长枪一挥将暗器打落在地,仔细一看竟然是麻将牌东风。
四个身影带着无比强大的从虚空中步出,正是神界战力最强的四位,天族的天帝与战神,魔族魔皇以及妖界妖尊。
“九尾,原来如此。”洛基自然是认得眼前这四人的,发现中了计的洛基抬手一道闪电直奔白曦瑶而去,可后者还是笑嘻嘻地站在那,有恃无恐。
“我就说当年洛基没死干净吧,你们还不信。”妖尊闪现挡在女儿面前,轻松挡下了闪电。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洛基是强可那说的只是过去全盛时的邪神,就算是当时的他也被眼前四人收拾了,现在他就那么点残魂了,战神一人就能搞定他,要不是收到求救信号的时候四个人正好打麻将也不会一起来。
可怜的洛基恢复了没几分钟还没来得及发出什么豪言壮语就再一次灰飞烟灭了。
“哟,小曦啊你身边站的这是谁啊?”妖尊笑的放肆,看宁风致的眼神就更放肆了,长得确实不错,女儿的眼光像我。
“你不是明知故问嘛。”白曦瑶撇着嘴,眼神开始四处乱飘,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另外三个看好戏的长辈。她本来只想叫父亲一人来就够了,谁知道他们四个又凑一块了,这下好了,秒变大型见家长现场。倒不是她怂,只是她真没想好该怎么应付眼下这场面啊。
“岳母大人。”宁风致上前拱手一礼,然后又向另外三人行礼,“岳父大人,干爹,大伯,在下宁风致……”战神和妖尊还好,他们早就知道女儿的这朵桃花,可魔皇和天帝不知道啊,被宁风致叫的一愣一愣的。
“诶呦,唐三你怎么搞这么惨,可别死了啊。”白曦瑶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唐三身边,直接上脚踹了他两下,毫无反应,再踹两下,依旧没反应,白曦瑶严肃地说道,“这是位面之子,死了就麻烦了,我们先带他回去医治,十万火急,再见。”于是白曦瑶拖起唐三一条腿,拉上原本准备讨好各位家长的宁风致用瞬移开溜了。
“小曦这是……”堪堪反应过来的魔皇说道,“害羞了?”干女儿这是被拐了?这才不见几天啊,不行得抓回来问清楚,魔皇大人撸着袖子就准备追。
“小姑娘害羞不是很正常。”天帝眯着眼笑地像只狐狸,他拉住魔皇,指了指面前还站着的剑骨二人,“这不还有两个可以问嘛。”
剑骨顿时傻眼了,现在逃还来得及不?
逃是不可能的。天帝和魔皇一人一个锁定了尘心与古榕的气机。“我看你们也证得神位了,正好最近是下界修仙飞升神界的日子,你们就跟我们回去看看能得个什么神位,顺便把小曦的事说说清楚吧。”
“给,你儿子。”白曦瑶提着唐三的脚直接扔给了唐昊,反正这小子皮实的很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死不了。唐昊也总算是学乖了,小心的抱着唐三敢怒不敢言。
“仗打完了,后面我们就不管了啊。”白曦瑶对着雪灵果断撂挑子准备走人,反正比比东和千仞雪已经死了,武魂帝国剩下的那群人本就不是一条心不足为惧,雪灵要是这都解决不了那也别当这皇帝了。
“麻烦夫人了,后面收尾之事朕自会处理,不敢再劳烦您和老师了。”
两人这一跑直接跑回了七宝琉璃宗,弟子们看着突然出现的宗主和宗主夫人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宗主只是摆摆手说前线的事处理完了,所以先回来了,忽悠的弟子们一愣一愣的,仗这是打完了?怎么夫人看着比没打仗时还着急?
“瑶瑶,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宁风致有些委屈地问道,“难道是我见不得人?”宁风致不由自主地摸了把自己的脸,保养的应该还行啊。
“不是,不是。”白曦瑶连连摆手,以免宁风致误会,“只是我还没想好,你让我再准备准备?”
“提亲的话,刚才确实仓促了点,是该好好准备。”宁风致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不知道剑叔和骨叔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一个人去总不太合适。”
“哈?!”你想干什么,白曦瑶很想告诉宁风致,她真的其实不是很想回去的。
尘心和古榕是在两个月后回到七宝琉璃宗的,可怜两人在斗罗大陆也算得上一方人物,可在神界四位大佬面前简直跟绵羊没什么区别。四人心满意足的得到了想要的八卦后就大慈大悲地把他们放回来了。
“妖尊大人让我们给你带句话。”古榕对白曦瑶说道。
白曦瑶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可以当不知道吗?”
古榕摇了摇头,“她说,记得搞出人命前回去,他们还是要面子的。”白曦瑶听完脸色爆红,果然是她妈会说的话。
“还有,人可以不回去,公文还得照样批,每天会有人送来七宝琉璃宗,你不批就你男人批。”古榕说完立马开溜,这群大神他可惹不起。
至于宁风致和白曦瑶他们谁去批公文,那就是他们夫妻两的事了,是该好好分工,毕竟以后得日子还长着呢。
1.成长向,目标是成为最强。
2.恋爱是必须要谈的,最终是否有cp还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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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而想要抵挡摄魂怪只有一个咒语:呼神守卫。
莱拉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那么快的思考,她迅速从记忆中提取一切关键信息,咒语,快乐的记忆。
阿诺破壳而出的喜悦还记忆犹新,她又感觉到自己肩膀上重量一增。
思绪万转,一切才刚过两秒,莱拉抬起手臂往前一呼:“呼神守卫!”
一道银色气流从魔杖顶端喷射出来,直奔摄魂怪而去,它立马转身躲过,然后缓缓离开了包厢门口。...
一道银色气流从魔杖顶端喷射出来,直奔摄魂怪而去,它立马转身躲过,然后缓缓离开了包厢门口。
莱拉从怀中把一头冷汗的诺特扶起,他肢体还有些僵硬,扎比尼从一旁沙发边上窜过来,他搓着自己胳膊,担忧地问:“他没事吧?”
莱拉没顾上回答他,转头在桌子中间看到了一堆零食,正巧就有巧克力蛙在其中。
她迅速拿过来拆开,往诺特嘴里一塞,肉眼可见的,温度回到了他的身上。
“你也拿一个巧克力蛙吃掉。”莱拉对扎比尼说。
诺特眨了两下眼睛,好像终于活了过来,“谢谢。”他转头注视着莱拉低声道谢。
“是我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挡在我身前,现在倒在这儿的可就是我了。”莱拉见他差不多恢复了,起身跨过诺特的双腿,“你们先好好休息,我去找德拉科。”
她在走廊上没走多久,就看到德拉科、高尔、克拉布和达芙妮结伴而来,原来达芙妮找到阿斯的包厢后,突然火车就黑了下来,正好德拉科他们就在走廊上不远的地方。
听到声音的达芙妮让他们赶快摸黑进来,她们只感觉到火车里变冷了,并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位教授,教授说是摄魂怪上车了,仅有几个包厢遇袭。
‘真倒霉,我就是那仅有的几个。’莱拉想到。
没多说什么,她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包厢,接下来的列车行驶途中,几乎没有人踏出包厢一步。
下车后,海格招呼着一年级新生跟他走,达芙妮和阿斯挥了挥手,转身走上一旁的马车。
分院仪式很快结束,阿斯理所当然地进入斯莱特林,然而在晚宴开始前,邓布利多发布了几个通知。
一个是关于摄魂怪,它们是魔法部派来执行公务的,将驻守在学校的每个入口处。原来如此,难怪刚刚她们的马车进入学校时,在大铁门两边有摄魂怪在站岗。
另一个是两位新教师,黑魔法防御课的卢平教授,以及——让斯莱特林很多人不敢相信的,鲁伯·海格,神奇动物学的老师。
隔天早上整个学校里就已经传遍了,为什么摄魂怪会来霍格沃茨做看守,因为阿兹卡班的囚犯越狱了,而他要来杀掉哈利·波特!
德拉科正被一群斯莱特林围在中间,他好像在讲什么故事,还配有肢体表演,莱拉没搞懂他是在干什么。
她拿着自己课表查看着,因为选了三个选修课,所以课程排的多了一些,达芙妮最后选的是算术占卜、古代如尼文。今天早上9点她们就要去上算术占卜课。
德拉科选的是神奇动物保护和古代如尼文,她隐约记得之前德拉科提过一嘴,他们寝室都选的一样的。
算术占卜法是一种基于数字和姓名的算命方法,不是像占卜学中看水晶球、茶叶或手相等等建立在解释模糊图像上,或是从随意图形或胡乱写的字中归纳事物内在的含义。恰恰相反,算术占卜法建立在一系列规则以及严密的数学的运算基础上。
算术占卜课教室里,当老师讲解完由来、占卜原理后,让所有人拿起一支笔开始互相测算。
她们需要做的是从人名中提炼出3个主要数字,即“个性数字”、“心灵数字”和“社会数字”。然后根据一系列释义的理论和方法对结果进行解释。
分析一个人名的第一步是把它转变为一系列数字。每个字母都对应数字1到9其中的一个:
123456789
ABCDEFGHI
JKLMNOPQR
STUVWXYZ
莱拉开始测算达芙妮·格林格拉斯(DaphneGreengrass)
全部替换后得到这样一串数字:4178557955579111
“个性数字”这个数字显示了此人的个性,它标示着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需要的就是将上述所有数字相加,如果结果不止一位就再相加,最终得到一位数字。
“心灵数字”这个数字反映的是此人的内心活动,能揭示出此人内心的欲望与恐惧。要做的是把名字中元音字母(A、E、I、O、U)下对应的数字进行相加,与前面相同。
最后要提取第三个数字叫“社会数字”,这个数字反映的是此人外在的个性,也就是一个人向外部世界表露的特点,这个数字由人名中的辅音(字母表中除元音之外的字母)下面对应的数字的和所决定的。
由此得出达芙妮的CHS三位数字为:8-8-9
达芙妮先她一步得出了结果,她对着莱拉说:
“你非常富有且平易近人,取得成功的概率很大,可能不太能够专注于某件事,容易觉得受到冒犯而且比较注重表面。勇于承担责任而且工作努力,喜欢逻辑思维和推理,不喜欢虚幻的东西。很有组织能力,能够确保工作顺利完成。”
莱拉很快也完成了占卜,对照着书中的注释,说出了她对达芙妮的占卜结果:
“你非常实际、胸怀大志,勇于承担责任而且工作努力,但可能会有贪婪、喜欢发号施令的毛病。无论走哪个方面,事情都可能继续发展下去,愿意向其他人提供服务,常常带给别人启迪,能够有圆满的成就。”
两个人对各自的占卜结果基本都认可七八成,旁边老师点了一位同学展示他的占卜结果,所有人都津津有味地听着。
常规赛十三轮,越云客场对兴欣。
盛夏个人赛第三名出场,对上兴欣的忍者莫凡和他的毁人不倦,轻松拿下一分。
其实盛夏每次出场的场次都是根据对面战队的实力来排的,她不会像联盟其他战队的王牌一样固定在守擂大将的位置,而是先观察对方,发现擂台赢不了后果断放弃,去打个人赛,毕竟1分也是分,弱队从来没有嫌弃分数的道理。
团队赛开始之前两队也不回休息室了,就各自在选手席讨论起战术来。
————
兴欣。
“待会儿按之前的计划行事,先将盛夏带走。”叶修说着,“不过对面也能猜到这个计划,剩余的就看赛场上的发挥了。”
越云。
“对面肯定会想先将我除掉。”盛夏说着,其余的队友面无表情表示这都已经是常规操作了。
“不过叶修前辈肯定能想到我所想的,所以到时候还是正常来就可以。”
两队队长都大致猜出对方的想法,但之前定下的战术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而后两队赛前致礼。
“今天请多多指教,叶修前辈。”盛夏伸出手。
“好啊。”叶修回道。
“想到这是和前辈第一次交手还有点激动。”
“怎么,怕了。”他的语气明显带着调侃之意。
“前辈说笑了。”盛夏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致礼完后,两队走向比赛席。
果不其然,兴欣执行的就是box-1战术,不过除了兴欣,其余强队面对越云也基本上走的是box-1战术,毕竟越云最强的选手就是他们的队长盛夏了,盛夏离场后,战队的水平也就只有保级赛战队的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