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小银和狐妖小鸣,大概是阿银带小孩吧。
看起来像是在表白其实是在邀请银子小姐去吉原工作的月雄先生和拒绝的银子小姐
以及后面破防的小猿,大喊着妈妈不允许你跟着这种黄毛跑了的神乐,感叹哎呀年轻就是好啊的阿妙,在走廊罚站提水桶但是被伊丽莎白撞倒了的假发,像女高中生一样在背后蛐蛐的X子小姐和总一郎君
部分性转,但是X子小姐因为读高中所以没有办法摄取足够蛋黄酱所以瘦了(这一段算是预警吗?预警的话要放在最前面才有作用吧,但是好麻烦啊,就这样吧)
丢丢五百年前的摸鱼
画得很爽啊啊,感谢老板
oo==--
疯嬷冲击
我流男主们,含大量手癖和个人理解,子临是烟雨咪的私设三创,特别特别萌啊……
超级加倍的鬼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姐弟
对不起呃,,,小男孩,,太可爱了,,,x
作者:芋ようかん(id:6936566)
作品id:id=17380907
*请多支持原作者。
*原文10w多字完结了,但我暂时只翻完了一半,正在龟速重新修改中。
预警:
*有大量mob银
第一章
话说回来,原本我和你们就是敌对的、互相厮杀的关系。那样的话,这种状况怎么想都很奇怪吧?不是吗?至少我没打算原谅杀害我同伴的你们,你们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
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坂田银时摇了摇头上被绑在一起的手臂,试图...
坂田银时摇了摇头上被绑在一起的手臂,试图挣脱束缚,同时向俯视着他的天人露出无畏的笑容。
当时他们正在途经的村庄进行补给。
那个村子虽然小,但在攘夷战争中,采取了所谓的攘夷派立场,为路过的志士们提供食物和床铺。幸运的是,这个村庄还没有被卷入战火,村民们虽然都带着因长期的战争而产生的不安神情,但还是愉快地为银时他们提供了物资。银时他们为了报答这份心意,在停留期间,负责在村庄周围巡逻和照顾孩子们。可以说是保镖兼保姆的工作。
除了银时,还有高杉、桂、坂本。不知何时被称为攘夷四天王的四个人和他们的部下都停留在这里。
银时奇怪的头发和眼睛似乎激起了村里孩子们的好奇心,他们都纷纷凑了过来。他的性格中有着与孩童相似的天真,很快就与孩子们打成了一片,无论男女。“今天银酱要和我们一起玩!”“昨天不是玩过了吗!今天银时要和我们一起玩剑!”当孩子们为了争夺银时而争吵时,银时虽然会责备孩子们,但看起来并不是真的讨厌。
两天前的那个中午,当太阳开始升到头顶的时候,村里一个和银时很亲近的男孩不见了,这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那个调皮的男孩,经常爬到树上或者从家中的围墙上跳下来,让周围的人很是困扰。银时记得很清楚,他的名字叫诚。
“我去后山那边找一下。”
银时刚说完,高杉就第一个反应过来。
“没办法,那我也一起去——”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高杉的话还没说完,银时就打断了他。高杉挑起一边的眉毛“啊?”了一声表示不满。他不理解。基本上,高杉和其他带领部下的将领们,都会要求部下们至少两人一组行动。不用说,他们自己也是这样。因为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意外,比起单独行动,多人行动可以更好地分担任务与合作,生存率也会大幅提高。
关于多人行动,唯独银时是个例外。这其中有他特殊成长经历的原因,也因为他的战斗方式非常难以捉摸。在战斗中,基本没有人能够跟上银时的步调。所以他的情况是,正因为银时独自战斗,所以他才能灵活采取各种自由的战术,经常改变战局。
话虽如此,如果要进山的话,确实还是人多比较方便。山上树木林立,视线不好,如果有多个敌人隐藏在那里,无论银时多么厉害,也会出现背对敌人的情况。这样一来,就会陷入一边寻找迷路的孩子,一边与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战斗的境地。在这种情况下,不一定能找到孩子,也不一定能毫发无伤地将人带回来,更何况山上的天气变幻无常。
听到这些,银时点了点头,接着他又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犹豫。
“啊……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如果那个可疑的人影就是天人的话……那他们肯定是瞄准了这个村子才来到附近的吧?”
那样的话,他们肯定会趁这个村子的战力减弱的时候突袭,银时这么说道。这也有一定的道理。以银时为首,被称为四天王的四个人都拥有超群的战斗力。其他的志士们,因为都是这四人的部下,平时同样跟着进行了锻炼,实力当然也很强,但不能否认他们没有超出常人这个事实。如果要去可能存在敌人的地方寻找孩子,与村子的全体安全相比,留下更多的战斗力和人数在村子里更好。要是两个将领同时离开,指挥也会变得困难。所以银时才会说,在这些人中他是最强的之一,所以由他一个人去寻找。
“……那么,除了银时以外的将领就都留在这里吧。”
桂抱着胳膊思考着说。
“喂,假发。”高杉瞪眼看着桂。
“不是假发,是桂!”桂一如既往地说道,随后他放下胳膊。“我也没说让他一个人去。只要留下三个将领就行了吧?让其他人跟银时一起去。”
“……那我去吧。”
一个年轻的男人站了出来。有一次,在讨论四天王中谁最强的时候,他是举手支持银时最强的那派,应该是桂的部下。银时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了。快点走吧,我想在傍晚前回来。”
慎重起见,他们带足了一天份的食物和水,拿上武器,穿好战斗服就出发了。剩下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自己也需要随身携带武器,随时做好应对敌人袭击的准备。孩子们纷纷围在坂本的周围,虽然年纪小,但他们对周围的空气很敏感,不安也是没办法的事。
桂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明媚,天空晴朗得令人目眩。
银时和青年一起登上了后山。他们一边四处张望寻找诚,一边注意着是否有可疑的人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太阳高高悬挂在空中,天气没有变化。没有雨水的味道,暂时应该不会下雨。但在山上,没有什么是确定的,最好能尽快找到后就下山。
银时一边做着记号一边向前走。跟在后面的青年气喘吁吁地说:“银时先生,诚君不在呢。”
慢慢拔出刀,银时在树皮上再次留下个印记后回答道:“啊,他可能爬到更高的地方去了,天黑了野兽也会出来,要是能早点找到就好了。”
“哔——咻——”,鹰的叫声在山间回荡。
银时收刀站住,他环视着群山,充分利用比常人更敏锐的五感,寻找着人的气息。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比人类的声音更轻,可能是狐狸什么的吧。这一带听不到人的呼吸声、衣服摩擦声,以及脚步声。
如果能大声呼喊,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寻找,这样效率可能会更高。但在不知道是否有敌人的情况下,他实在不想冒这个险。
“……”
银时睁开眼睛继续往前走,斜跟在后方的青年急忙跟上。安静的山间,只听见“咔嚓”“咔嚓”两人踩在泥土和树叶上的声音。
从开始上山搜寻孩子到现在,大概过了一刻钟吧。
银时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微弱的人声。
“有人。”
听到银时的话,同行的青年稍稍绷紧了身体。“是诚君……吗?”他的语尾有些上扬,仿佛能听到他未说出口的“还是说……”这句话。
还是说——是敌人吗?
为了应对任何情况,银时和青年都隐藏起自己的气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们屏住呼吸,压低脚步声,几乎要消除自身的存在。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个被树木环绕的空旷地方,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是几个人的说话声。银时和青年互相使了个眼色,点点头,各自躲在树影里偷听对方说话。从藏身的地方看过去,可以看到不少人影,身材魁梧。不,与其说是人影,不如说是头上长着两只角的,几乎像是鬼一样的存在。
“那么,你们村里有多少武士?在我们失去耐心前,你赶紧乖乖说出来比较好。”
青年忍不住想要冲出去。银时盯着青年摇了摇头,制止了他。
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孩子——诚,被鬼们包围着,正在接受审问。
“不说话?还想保护他们吗?就算你不说,反正村里的人都要死光。如果你全部说出来,我们可以特别放过你。”
一只红色的鬼蹲下来与诚对视,笑着对他说。诚似乎在颤抖,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面部扭曲眼含泪水,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似乎在与巨大的恐惧作斗争。
说出来吧,银时在心里默念。就算说出村里的战斗力,这里的敌人数量也不会改变,银时他们也不会输。有攘夷四天王在,不可能输的。即使战争本身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胜利,至少能好好活下去。所以,他希望诚能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与银时的想法相反,诚尽管含着泪水,被恐惧扭曲了脸,却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红色的鬼不耐烦地说:“哦,是吗?什么都不说吗?还挺有胆量的。”银时躲在树影里,随时准备拔刀。青年同样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准备拔刀。
突然,银时小声对青年说:“喂。”青年被他吓得肩膀颤抖了一下,但很快振作起来询问道:“什么事?”
“你留在这里。”银时继续小声说。
“啊,但是……”
“如果我们两个同时出去,万一行动不便就糟糕了。需要有一个人能随时行动。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就马上下山去村里请求增援,顺便让他们做好警戒。”
“那让我去冲进去!如果银时先生有什么事……”
“你能在躲避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攻击的同时,保护诚并毫发无伤地撤退吗?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行动迟缓的家伙吧。”
“……可能做不到……”
“对吧”
银时轻轻点头,调整了下姿势。青年为自己的力量不足而感到沮丧,但他想至少要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援,于是调整好心情后再次看向空地。
红色的鬼挠了挠头,盯着诚那张沉默的脸。“哦,是吗?什么都不说啊,那好吧。”说完,他抓起自己背上带刺的棍棒,“砰”的一声刺进地面。那声巨响终于让诚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后退几步,从痉挛的喉咙中发出短促恐惧的声音。
先前为了与诚对视而蹲下的红色鬼,此刻已经站起身把棍棒扛在肩上。“那你就没用了。”他这样说着,便把棍棒高高举起,正当他要挥下去的时候——银时跳了出来。
银时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拔刀,朝红鬼的首级砍去。红鬼在千钧一发之际察觉到了,他扭转身体,把原本要砸向诚的棍棒改朝银时的方向挥去。银时担心与坚硬的棍棒相撞,刀会不会被折断。不过可能因为是从下往上扭转挥击,力量减弱了,刀并没有受损。
鬼惊愕地瞪大眼睛,然后立刻换上了愉快的笑容,他向银时张开双手。
银时把目光转向诚,没有多加理会这个异常兴奋的鬼。生命受到威胁,诚的双腿在不停地颤抖,但他的身上没有受伤。看到他完好无损,银时松了口气。他用眼神示意诚往和自己一起来的青年那个方向躲避,但诚的腿抖得太厉害,他已经被吓得动弹不得,根本走不动。
幸运的是,鬼的目光完全被银时吸引住了。其他貌似同种族的鬼们因为没有命令,都在静观其变,并没有要动手的样子。无论如何,必须得设法让诚逃走。银时一边盯着红鬼,一边思考。
“你在战场上可是很有名哦,你知道吗?‘那个男人,银色的头发沾满鲜血,在战场上驰骋的身姿宛如夜叉’——他们给你写了个好宣传语啊。真不错,很酷哦。”
“你啊,和那个传闻一起,还有什么来着,照片?不是照片,是画像。画得很漂亮啊,所以我就买下来了,还想看看实物到底是什么样……嘛,还不赖嘛。”
不知怎的,话题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面对红鬼黏糊糊的视线,银时不禁皱起眉头,他毫不松懈地继续举着刀。好吧,等他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偷袭他。他对自己的敏捷性很有信心,也很擅长扰乱敌人。为了不被敌人察觉,他紧紧地踩着地面,调整好姿势。就在这时——红鬼盯着银时并向后退了一步,看也不看地一把抓起诚的衣领,就这样仅用一只手,便轻松地把诚举到了银时面前。
诚因被敌人抓住而陷入恐慌,一边发出微弱的叫声,一边抓挠鬼的手臂试图挣脱。银时也被这出乎意料的情况弄得焦急起来,不自觉地身体向前冲。
“要不要和他交换?”
红鬼的话让银时皱起眉头,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交换?交换——是指用诚来交换吗?用诚来交换——什么?
“用这个小鬼,和白夜叉,就是你!你想要回这家伙吧?我会把他还给你,作为交换,你来代替他吧!”
“——什么?”
银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点诧异地叫出声来。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惊得一时无法思考。红鬼摇晃着手臂,被他抓住的诚也跟着一起摇晃。陷入恐慌的诚害怕地惊叫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眼里滚落。
银时的脑海中浮现出在村里玩耍,活泼欢笑的孩子的身影,眼下诚那与之截然不同的恐惧模样让他胸口隐隐作痛。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但这是个好机会。
比起只会在村里耍剑,没有战斗能力和心理准备的孩子,银时被抓住后逃脱的可能性更高。
躲在树影里的青年应该看到了一切,也听到了一切。他会带着诚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村里的人。登山时,银时在各处的树上都做了标记,他们应该能毫不费力地下山,然后再上山。
想到这里,银时放下了一直对着鬼的刀。
“……知道了。”
听到银时咬牙压抑着的声音,红鬼露出了令人厌恶的笑容。他突然松手释放了诚,因为是从举起的地方直接松手,诚“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闷响。银时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对这一幕做出过度反应。泪流满面的诚害怕地向银时跑去,银时回抱住了他。
“银时,银时……!对不起,对不起,我做了任性的事……!一个人擅自来到这种地方,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银时……!”诚紧紧抱住银时,用颤抖的声音不停道歉。
怀里的孩子让他一阵心痛,银时抚摸着诚乱糟糟的头发,用温柔的声音安慰他,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很害怕吧?没关系,已经没事了。你一直往那边走,从那里下山回村子去。”
“银时呢……?”
“我没事,我也会马上回村子,一定会追上你的。所以,不用担心我。”
最后,银时紧紧抱住诚,为他指明了回去的方向后放开了他。
战斗并打败敌人是一种选择,之前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因为需要保护的人太多,敌人的数量也太多了。既然现在已经找回了诚,也确认他的安全后,独自行动对银时来说会更容易些。所以银时选择暂时留在这里。
看着诚一边不安地回头,一边照他所说的方向走去,银时也留意着鬼们是否会违背约定伤害诚。当诚的身影完全消失,脚步声也渐渐远去,直到声音小到银时的耳朵也捕捉不到后,他才终于转过头,面向红色之鬼。
“——哎呀,真没想到你会为了保护那个孩子而牺牲自己,真是个好人啊。”
“废话少说。你们为什么想要我?”
听着这些带着有趣、试探和轻蔑的话语,银时不禁身体一僵。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六种性别。
也就是说,被称为第一性别的男女,以及被称为第二性别的Alpha、Beta、Omega。Alpha男性、Alpha女性等等,根据第一性和第二性的组合,性别可以细分为六种。
高杉和桂在进入松下村塾学习后开始分化,第二性征出现,他们都是优秀的Alpha。本身他们两个在松下村塾的学生中就出类拔萃,所以并没有特别惊讶的。
而银时则不同。
银时在被松阳捡到并在松下村塾学习期间,没有发生性别分化。按年龄来说,他本应该已经开始分化并确定性别了,但不知是否由于早年特殊的成长环境导致了发育不良——周围的同龄人都已经出现第二性征时,他却始终保持着未分化的状态。即使在松阳被捕并被带走后,也一直没有改变。
银时是在战场上分化的,他记得那是在坂本加入阵营之后的事。战斗结束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燥热,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他的记忆就中断了。再次醒来时,他看到了高杉和桂焦急的脸,这让他感到非常惊讶,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记忆中。他第一次热潮期,银时几乎失去了意识。
尽管在第一次热潮时意识模糊,但他并没有被周围的人袭击,这似乎与银时的信息素有关。他发现自己的信息素非常稀薄。
至少在战场上,没有信息素会更好。因为它不会吸引Alpha,有时甚至是Beta,从而扰乱他们的精神。他幸运地拥有这种体质,并且对此感到庆幸。事实上,自从第一次热潮以来,他并没有遇到特别麻烦的情况。
第一次热潮时,因为坂本提前考虑到有人可能在隐瞒自己是Omega的情况在战斗,为了防止发生什么意外,他特地提前买了镇静剂以备不时之需,多亏了这个镇静剂,银时才能够平静下来。这种镇静剂意外的很适合他的体质,所以后面坂本也一直有为他订购。多亏了那个,到现在为止,他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困扰的事。
——应该是这样的,但是。——银时最大的秘密,竟然被天人知道了?他感到一阵眩晕。
“不,我也没想到。不过,有很多消息说从白夜叉身上闻到了甜美的气味。我现在亲眼看到你,也觉得有可能是这样。信息素虽然很淡,但确实有一股甜美的味道。”
红鬼凑近银时的脖子嗅了嗅,哼哼了一声。银时意识到他在嗅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感到一阵纯粹的恶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银时用手抵在鬼的胸口,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他不想让别人轻易地靠近他的脖子。
红鬼傲慢的话语、“气味”这个词,以及银时隐约感受到的Alpha信息素。
——这个红色的鬼是Alpha。
仿佛是为了证实银时的猜测,红鬼从被推开的地方开始绕着银时转圈,嗅着他的气味。“果然就是这么回事啊。”他的话让银时更加警惕。原本只有高杉、桂和坂本三个人知道银时是Omega。为了不让其他部下发现这点,银时故意没有戴项圈。正因为他的信息素非常稀薄,所以才采取了这种隐藏方法,同时也意味着暴露了他的弱点。
虽说银时与普通的Omega不同,但只要他的脖子被Alpha咬了就会成为Alpha的伴侣这一点是不变的。他相信周围的Alpha同伴不会无缘无故地袭击自己的伙伴,如果有敌人是Alpha,只要打败他们就行了。由于银时本身的战斗力极其出色,所以他从来没有让自己陷入过危险之中。
当其他四天王知道银时这个毫无防备的Omega,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投入到一个不知道有什么人存在的战场上时,他们会有怎么样的心情呢。
总之,到目前为止,在战场这个极限状态下,奇迹般地没有遭受侵害的银时,在这里第一次直面了自身受到威胁的恐惧。这与在战场上生死搏斗、交换生命的时刻完全不同,是一种令人厌恶的恐惧与恶心。
红鬼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继续盯着银时。银时忍受着那炽热而黏腻的目光,毫不松懈地等待着敌人放松警惕的瞬间。
“那么,白夜叉,请上船吧。”
红鬼站起来,恭敬地向银时伸出手。他那仿佛护送的姿态让银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什么?不是吧,你不是说要代替那个孩子卖身给我吗?那么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所有物了。你不会拒绝吧?”
其他看起来是同种族的天人发出“唰”的声音,整齐地排列起来,为红鬼和银时开辟出一条通往空地深处的船只的道路,简直就像黑帮的迎接仪式一样。银时冷汗淋漓地环顾四周,试图挥动手臂逃跑——但红鬼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打断,银时扭曲着脸停止了动作。
红紧紧抓住银时,把他的脸拉近,露出一个恶心的笑容。“——我抓到你了,地球的鬼。”
银时出于本能地扭动身体试图逃跑,并抬起脚踢向红鬼的腹部。就在那一刻,一股强烈的Alpha信息素从眼前的身体中散发出来,霎那间,银时再也无法动弹。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Alpha强烈的信息素,他的意识瞬间就模糊了。
突然,红鬼进行了反击,他用膝盖撞击银时的腹部。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银时几乎快要松开的额带掉落在地。他的身体弯成“く”字形,因冲击而呕吐不已。然而,由于他所处的环境并不允许他吃得太多,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只是一些今天早上孩子们给他的柿饼,经过消化后变得黏糊糊的呕吐物。
红鬼像抱着公主一样,抱着失去力量的银时,向船走去。
在他们身后,只剩下银时的呕吐物与他一直戴着的额带,孤零零地留在空地上。
*穿越进所有人都讨厌自己的世界,穿书打脸逆袭文,不要逻辑只要爽,问就是银魂的背景真好用
*长篇缘更,有人看我就写
1.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进了一个【全世界都讨厌你】的奇怪世界,方框的右下角还非常心机地标注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abo),你会怎么办?
杂乱无章的世界观一股脑地涌进银时的大脑,等到他终于晕乎乎地梳理完信息,天已经亮了。
全世界的人都讨厌自己?
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不待见自己?
银时随手拿了一本杂志,在万事屋的老板椅上懒散地躺好了。
那和他现实世界有什么区别?不要以为加一个前缀就能变得好像现实世界一定不被人讨厌一样,人生啊...
那和他现实世界有什么区别?不要以为加一个前缀就能变得好像现实世界一定不被人讨厌一样,人生啊就是在不断的发现自己越来越被人讨厌的过程,所以这些都无所谓,都不影响阿银我看jump。
【本文完】
2.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银时的脑门上暴起青筋。
“不要在我内心刷屏啊混蛋。那么你就是那个啥,那个,穿书一般都会赠送的系统吗?你有什么用?总之先给银桑磕三个响头好好道歉啊,银桑今早还有工作,要赚钱养家里两个销金窟啊!”
【……】疑似系统的玩意儿不再吱声,刚刚一连串闪过的弹幕就好像睡迷糊了产生的错觉一般。
什么品味啊住在这里的家伙?银时丢开杂志,无聊地抱着脑袋仰头看天。
熟悉的万事屋,但是处处透露着违和感。
挂在头顶的“糖分”牌匾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数副火辣性感的美女海报,角落里的垃圾桶四周散落着厚厚一圈垃圾,椅子后的窗户上罩着一层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屋外明媚的阳光,整个屋子透露着一股比大叔还要颓废的死气。喂喂没了那块匾阿银得把重要的账单啊账户密码啊照片藏哪里啊,话说都挂了这么多海报了那还拿这书装样子有啥用?
看不下去的银时起身拉开窗帘收拾垃圾,顺手把那堆乱七八糟的杂志也丢进了可回收垃圾堆。银时虽然也已经是邋里邋遢懒懒散散的madao了,但那多属于自我调侃,心理层面的邋遢懒散,而现实中为了家里俩小孩的成长环境考虑,他还是会好好收拾屋子的。
“啊啊,谁家穿越一来就要让人先打扫卫生的啊,系统啊系统呢别装死啊,快把你的商城贡献出来给阿银租个抹布先,这阳台上落了这么多的灰,连个抹布都没有怎么擦?”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间门窗紧闭闷了许久的屋子里除了一股阴暗的灰尘味外,还有一股腐烂发酵的牛奶味,混合着一点酸臭的不得了的水果烂掉的气味,不是特别明显,但是闻起来很是难受。
在他搞完万事屋内的卫生后,那股难闻的味道终于消散了,认真闻一闻,似乎能嗅到一点点浅淡的他最喜欢的草莓牛奶味,软乎乎暖融融的甜香,使整个屋子里的氛围颇为少女,银时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颈,再一闻,那味儿终于淡了些。
【适配完成。】
银时眯起眼睛,靠在窗边看着屋外的太阳,扫视了一圈街景。今日的歌舞伎町,很是安静。
“喂喂,别在阿银脑子里说完话后装死。你是什么东西,把我带到这里的目的是?”话音落在最后一个音节上,银时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冰冷了,他能随遇而安不在乎环境如何,但是这样被人闷在鼓里,他感到很不爽。
【任务开始。】
“喂!”
虽然那声音介绍世界观时语速飞快还不给人做笔记,但银时还是依靠着自己与脱线电波系发小多年的沟通经验挑着重点记了下来,一众设定中,最诡异的莫属于那一句——
“所有人都讨厌你。”
脚步声接近了,有些沉闷,有些迟缓。银时思维发散着,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能成为他轻飘飘的思绪里的一份子,按照设定来讲这个新八可能会讨厌他,也可能会非常讨厌他,甚至有可能像贝吉塔面对弗利萨那样的讨厌,见面先给他来上一拳也说不定,那他应该是先去吃饭呢还是去打小钢珠比较好?手头的钱就那一点,如何合理分配一直都是离破产仅剩一步的万事屋的每日必修课。
熟悉的场景啊,话说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这不是金魂篇场景经典复刻吗?同样的故事再来一遍就会变得像少儿频道反复播放的那几个老套动画片一样不讨喜了哦,会导致收视率降低进而节目直接被腰斩的哦。
嘛……再来一遍也没关系,反正,他都有经验了。银时闭上眼睛想要假寐一会儿,新八那个废物眼镜不知道在玄关干什么,这么久了都不见他进门来。
预想中的迎面一拳迟迟不来,银时又开始胡思乱想。
被讨厌就被讨厌呗,完全无所谓的,完全不在乎的,在这样的世界里甚至没有人阻止他吃甜食打柏青哥,当然被人讨厌可能导致赚不到钱甚至活不下去但这根本一点儿都不重要,总而言之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享受,此时拿着万事屋的所有存款跑路才是上上之策。
【那么跑路后要去哪里呢?】
去哪?银时眨眨眼,他都没考虑过这一步。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不过是少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走了也不值得惦记。
首先先要离开歌舞伎町,这里熟人太多了真的很碍事,走在大街上熟人见了都要来参上一脚的话他大概率活不出这段路,要记得躲着点,长途路上红豆面包要多带点,每周发行的jump不要错买到上一期的旧刊这点一定要注意。
【金魂篇为什么没有选择离开呢?】
银时的神色有些冷漠,这旁白刨根问底的着实令人烦躁,关键还屏蔽不了。他扯着嘴角笑了笑,自言自语:“说到这个,要不是那个麻烦的机械女仆和只会吃光我家库存的大狗没能被那个蠢兮兮的金色直发洗脑成功,只放他们俩单独呆在那里实在太残忍了,为了他们我才留下的。”
有人希望他留下,他就留在那里了。
“如果这一次没人记得……太久没出过远门了,今天天气不错,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呢。”银时无所谓道。
【就这样自己走掉,抛下这个明显不协调、不合理的世界吗?】
“那不关我的事。”银时连插科打诨都懒得,直截了当地大声覆盖掉了这个问题。什么嘛,区区一个旁白系统不要搞得像是在快问快答500万元现场啊,这些没营养的问题除了浪费宝贵的人生还有什么其他意义?
那不关他的事。这个世界如何,不关他的事,别人如何讨厌他,不关他的事。倘若他真的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所有人见着他都会不痛快,那他确实该启程了,不要留在这些家伙面前惹人不快。
或许没了他,他们的生活会更好。
永远不会说出口的一句话,实际早已根植于他的心中。过往总有借口能将它埋在心底深处,可在那些借口失了时效没了作用,那空荡荡的胸口似乎总有这句话的回声在回响。
推拉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银时没有起身,他闻讯伸长了脖子望过去,悉悉索索的动静声不停,可是那男孩一直都不曾走进来。万事屋玄关到客厅只有寥寥几步的距离,银时在沙发上调换姿势来回翻滚了好几圈,都依然没等到他。
发现不对劲了他也不好再躺下去,银时抓抓脑袋坐起身,懒懒散散地打了一个哈欠,自言自语:“啊啊阿八哟站在门口不进来可是没人给你付门神的出场费的,话说回来这群人会因为什么讨厌我啊,难道是因为这里的我把所有的钱都拿去打帕青哥还全部输光了?牙白那不和我干的事一模一样吗完了完了回去以后绝对不再打了,不,最多一周只打三次……啊还是五次吧。”
“新吧唧,你站在门口干什……”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银时刚喊出这一句话新八就进了门,同时,他听见了银时说的话。男孩一下就慌了,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鹿,他顿时露出了非常害怕的瑟缩神情,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区区一个白毛废柴madao,而是什么恐怖的洪水猛兽。
“新吧唧,你怎么——”
银时抬起手想要扶住新八的肩膀,他急切地询问,这样软弱破碎的表情他以前从未在新八的脸上见到过。然而他刚伸出手,新八瞬间绷直了身体,害怕地、仓促急切地连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甚至还带着哭腔,他害怕地后退两步,终于忍不住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错误一:懦弱的眼镜。无父无母,没人关心,长姐忙于工作不顾家,没人保护。因过于普通的长相和才干受人欺压,终于在邪恶的万事屋老板长期pua打压下,成为了一个胆小懦弱的废物。】
【ps.他甚至不会吐槽!】
银时没有追上去,他那双血色的眼瞳死死盯着新八跑出去的方向,脑海里映出的皆是他瞥到的,新八身上不小心露出的淤青和伤痕,瞳孔都放大了,隐隐有杀意蔓延开。
“这是,什么情况?”银时冷冷地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询问。
以及一些我流私设
就这么水灵灵地润回起点了
紅玉の向こう側
世界の声续
作者:優緋(id:3742441)
作品id:id=5863598/id=5808590
*坂田银时中心cb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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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积雪中,我被捡了回去。
离开墓地,在雪中默默地走着。偶尔瞥一眼前方,那是一位可以称之为初老的女性。这位女性虽然上了年纪,但脊背挺得笔直。我和这个女人相遇,就在不久之前。
从监狱里逃出来后,银时的体力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墓地。突然,他感觉到墓碑后面有...
从监狱里逃出来后,银时的体力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墓地。突然,他感觉到墓碑后面有人,目光被对方手边的馒头吸引。他想起自己还饿着肚子,便问能不能吃一个。女人没有怀疑,让他去问死去的丈夫。
既然如此,银时便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拿馒头。
死人不会说话,也不会吃饭。那么活人得到它也不会有什么妨碍。
这种想法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不知为何,他的内心隐隐作痛,但他假装没有注意到。
女人没有对毫不客气地吃着馒头的银时生气,反而问他丈夫说了什么。
怎么可能和死人对话呢。
于是,银时单方面地做出了承诺。
他说他会守护她。
听到这句话,女人只说了一句“跟我来”,就迈开了脚步。
于是,银时现在就像女人说的那样,跟在她后面走着。
雪吸收了脚步声,周围一片寂静。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顺从地跟过来?
为什么,自己会在那个时候说出要守护她的话?
银时对自己自然而然说出的话感到困惑。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是跟在前面走着的女人后面。
他们要去哪里,这时的银时并不知道。
“好了,到了。”
听到女人这么说,他停下脚步,眼前是一座挂着招牌的两层楼房。
“小酒馆……登势……?”
女人说着打开门走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不快点进来,家里会变冷的。你想让我冻死吗?”
银时有些困惑。
确实,他虽然是一时冲动才说要守护她,并且什么都没想就跟到了这里。但是,一旦迈出这一步,就无法回头了。而且自己又……
他抬起头,看到女人正打开门直直地看着他。
银时,这是约定哦……
隐约间他的脑海里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让他想哭的、非常喜欢的声音。
不知不觉,银时往前迈出了一步。
他走进店里,那位自称登势的女人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等一会儿,然后就走进了里面。
银时实在坐不住,便环顾四周。正如外面招牌上写的“小酒馆”,这里晚上应该就是一家店。有几个座位,还有一个柜台,柜台对面摆着很多银时不知道的牌子的酒。
啊,这是之前那个笨蛋带来过的。
明明是在打仗,那个毛茸茸的笨蛋是从哪里弄到这些酒带来庆功宴上的。银时看着那些熟悉的牌子,有些发呆。这时登势回来了。
“我给你准备了洗澡水,快去把你那冻僵的身体暖和一下。顺便把你那脏兮兮的衣服也换了。”
银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从监狱里逃出来后一直穿着这身衣服,到处都很脏。而且,虽然已经干了很难看出来,但他的身上还沾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血。仔细想想,样子真的很糟糕。
听到洗澡,他突然觉得很冷。之前他一直有些恍惚,没有注意到,但现在真的很冷。非常冷。银时决定去洗澡。
温暖的水渗入被拷打过的身体。
不知不觉中冻僵的手脚也渐渐能动了。
(啊,我还活着啊。)
那种疼痛让银时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
从浴缸里出来,他看到了一套不属于自己的衣服。这是让他穿的吧。他轻轻地伸出手抓住衣服,闻到了淡淡的衣柜特有的味道。
但那是一种温暖的味道。
他穿着衣服回到店里,登势看到他后,一脸嫌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你啊,又不是小孩子了,头发要擦干啊。”
身体暖和了,心情也放松了一些,就在这时,登势用毛巾擦着他的头。说起来,以前那个长发的青梅竹马也说过同样的话,也这样擦过他的头发。
他正发呆地想着这些,突然从头发的缝隙中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银时和登势拉开了距离。
虽然他知道对方是个好心人,但看到她刚才的表情,他还是吃了一惊。一瞬间,他们的目光确实交汇了,但在那一瞬间,对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果然,这双眼睛的颜色很引人注目。但是登势并没有追问银时为什么突然离开,而是靠在柜台上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被问到名字的银时有些结巴。
他到底该不该报上自己的名字呢。
这个名字,知道的人都知道,是作为攘夷志士而闻名的名字。这个名字可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他也想不出什么假名。
桂小太郎……不行。
高杉晋助……??
不不不,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他正想着这些,眼前的女人叹了口气,盯着银时看。
“你不想说就算了。只是这样的话,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她收留了他,还让他洗了热水澡,他却连名字都不报,这实在是太失礼了,银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
“不用道歉。那我就随便叫你了。”
她说完,想了3秒钟,然后开口说道。
“小鬼,这个名字怎么样?”
“啊!?”
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小鬼?
确实,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是不对,但小鬼??
自己是一个几乎是初次见面的成年男人,怎么能叫我小鬼?
他对自己的失礼行为的深刻反省一下子就消失了,不满地嘟囔着。
“……臭老太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就这样,他和这个奇怪的臭老太婆开始了一段奇妙的关系。
“哈啊……”
银时一边叹着与晴朗天空不相符的气,一边走在歌舞伎町。
他被登势捡到已经两个月了。
登势知道他没有地方住,就说把小酒馆二楼的空房间借给他。他觉得受她这么多照顾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被登势说服,收下了钥匙。不过,他确实觉得在这里做保镖比较方便,便也就老实地住了下来。
第一个月,他一边帮登势准备小酒馆的事情,一边做着料理。
只是,他觉得像自己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在登势的店里会给她带来麻烦,所以当店开始营业的时候,就会躲到后面去。
虽然天人越来越多,但他的样子还是很引人注目。他也尽量不想在白天人多的时候出门,所以很少外出。
这样的日子重复着,终于有一天,他被登势瞪了。
银时想起了刚才和登势的对话。
“小鬼。”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称呼,然后放下了拿着的装满酒瓶的箱子,抬起头来。
“什么事?”
“你打算当多久的无业游民啊?”
“无业游民……”
他觉得她好像要说些麻烦的事情,皱起了眉头。
“我确实说过让你帮忙照看店面,但你有去找工作的打算吗?你还是出去晒晒太阳,进行光合作用吧。植物对这个世界的贡献可比你大多了。”
“我可不想被一个已经是枯叶的老太婆这么说。”
“你想被我打吗?”
她瞪了他一眼,银时耸了耸肩,简单地回答道:“是是。”
他想在她继续唠叨之前离开,于是走出了小酒馆,现在就这样在太阳下走着……或者说,进行着光合作用。
说实话,他也觉得差不多该被说了。
“工作啊……”
虽然这么嘟囔着,但银时根本没有去找工作的打算。
只是,他有别的目的。
他不知道这个目的能不能达到,但他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嗯,不行的话就改天再试吧。
他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走着,突然觉得肚子饿了。
正好看到一家团子店,他正要走过去,却在店门口和卖团子的女孩对视了一眼。就在那一瞬间,银时改变了主意,从店前走过。
(不用害怕得那么明显吧……)
卖团子的女孩一瞬间露出的恐惧表情让银时背对着团子店。他听到身后卖团子的女孩和客人的声音。
“啊,吓了我一跳。”
“好少见的颜色啊。天人里也有那种毛色的家伙吗?”
(我是人啊。)
银时在心里吐槽着。
他并不是因为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的长相而伤心。他并不是那种敏感的人。
但是……
『是那个吗,最近松阳老师捡回来的那个孩子』
他想起了被松阳捡到的时候。
『真的是孩子吗?头发都白了』
烦死了,不是白发,是银发。
『不,确实外表是个孩子。但是,我看到了。那家伙的眼睛,像血一样红』
也没那么红吧。
『好可怕,不是怪物吗?』
……
『虽然早就知道他是个怪人,但松阳老师这次是不是真的疯了?』
可恶。
银时摇了摇头,强行把过去的声音甩开。
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但他不喜欢因为自己而让别人受到不好的评价。
那种事情他并不在意,反而笑着的那个养育他的人,毫无疑问是个怪人,那种神经大条的怪人可不多见。
登势会怎么样呢。她也是个怪人吧,而且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叫他小鬼,早晚都使唤他,还总是说些讨厌的话,但不知为何,银时觉得很开心。
说实话,他觉得在这里很自在。
所以,他一方面想守护她,另一方面又担心因为自己而给她带来麻烦。
今天就到此为止,先回去吧。
他本来就没指望这么快就能达到目的。他停下脚步,准备原路返回,这时,银时听到身后不远处也有同样停下的脚步声。他试着加快了脚步,脚步声也跟着加快了。
银时今天第二次叹了口气。
还真是容易上钩啊。
自从开始帮助登势打理小酒馆,他明白了一些事情。
歌舞伎町这里,似乎聚集了很多像他一样有故事的人。
具体的情况他并不清楚,但似乎有一种默契,形成了一些派系。
登势也是其中之一。
登势的小酒馆只是歌舞伎町无数小店中的一家,但却有很多客人。
或者说,有很多来咨询的客人。
说是咨询,其实大部分都是来发牢骚的。
但同时,他也看到了一些可疑的人。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多年来培养出来的直觉。
而且,可悲的是,这种直觉往往很准。
他迈着看似毫无目的的脚步,选择了一条没有人的小路。
他走到一个堆满建筑木材的稍微开阔的死胡同,停了下来。
(一……二……五个人吗)
默默数着包围着他的人的气息。
见他不再前进,跟踪者随之露出身影。
“有什么事?我可是正在找工作的善良市民哦。”
“善良市民在这个废刀令的时代可不会带着刀走路。”
“不是不是。这把刀是由一位著名的工匠打造的,叫做逆刃刀……”
“你就是那个拔刀斋吧!!”
他一边笑着和对方说话,一边被男人们包围了。
正如他所料,有五个人。
“你就是在登势那里做保镖的男人吧。”
“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你很碍眼啊。”
“我们要杀了登势,夺走她的座位。”
“哦……”
银时毫无兴趣的声音让男人们更加愤怒。
“那个臭老太婆居然是歌舞伎町四天王之一!?我们不承认!”
“嗯,关于臭老太婆这一点,我也同意。”
银时笑着,男人们拔出了刀。
“你为什么要做那个老太婆的保镖!?运气不好啊。”
“我们要杀了你,然后杀了登势。”
“别恨我啊!!”
男人们说着无礼的话,向银时砍了过来。
银时在想该怎么办。
最好不要拔刀。不小心的话可能会杀了他们。
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在意杀人了,但如果真的杀了人,会给登势带来麻烦。
(没办法了……嘛,虽然很麻烦……)
“可恶!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就是保镖之类的吧。”
他用毫无兴趣的声音回答着,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们。
“为什么!你都没拔刀就把我们……!”
“什么为什么。是你们自己自相残杀的吧。”
是的,银时并没有拔刀,只是用自己的身法控制了对方的动作,让他们互相残杀。
这种超乎常人的行为让倒在地上的男人们愤怒地看着银时。
“如果你们吸取了教训,就不要再对那个老太婆动手了。”
“可恶,这就是……四天王……”
“别在意,那个老太婆才不在乎什么头衔呢。”
但他也觉得她不会轻易把这个头衔让给别人。
他对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们说了这些话,然后粗暴地擦去了脸上的血迹。
银时也不是毫发无伤,这种不习惯的战斗方式让他感到疲惫。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
现在那里没有他小时候那广阔而让人心痛的萩之空,只有船只穿梭的狭窄天空。
从那以后,又有几次同样可疑的人上钩了。
每次他都适当地让他们吃了苦头,让他们后悔对登势动手。
但是,银时自己也不是毫发无损,虽然只是擦伤,但受伤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终于被登势发现了。
她一边抱怨,一边给他处理伤口,银时看着手背上的绷带,觉得有些痒痒的。
说起来,那个小个子、脾气暴躁的青梅竹马也总是这样一边抱怨一边给他处理伤口。
为了不再受伤,他是不是应该想点别的办法呢。他一边想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在视野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在松阳道场挥舞过的东西。它被杂乱地插在店头的角落里。银时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拿那把模仿刀形状制作的木制武器。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背后有杀气,于是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看,气息消失了。
但是,他的经验告诉他,这绝不是错觉。
银时又看了一眼那把木制武器,但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去拿。为了找出气息的主人,他再次朝着没有人的地方走去。
“差不多该出来了吧?我可是很忙的哦,还要去买《周刊少年Jump》呢。”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银时回头看了眼。
“老太婆的保镖有那么忙吗?”
男人说着,脸上露出了讨厌的笑容。
他是一个脸色苍白、身材瘦削的男人。
“传说中的男人也落魄了啊。是吧,白夜叉?”
“……!?”
听到这个名字,银时瞪大了眼睛。
看到他的反应,对方似乎很开心,还是用那讨厌的笑容盯着银时。
“好久不见了,白夜叉。不过,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
既然男人叫他白夜叉,那就说明他参加过攘夷战争。
和之前那些像小混混一样的男人,以及那些想争夺歌舞伎町四天王宝座的蠢货不同,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经历过战场的气息。
但是,银时对这个男人的脸没有印象。
“我想你也不记得了。我的部队被你全灭了。除了我,所有人都死了。”
早已预料,这个男人果然是对他怀有仇恨的人。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人来找他。
男人的话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大声笑了起来。
然后,低下头的男人,手在颤抖。
“哈哈。对我们来说,和你的战斗只是流水作业而已吧。
我们的生命,在你眼里比田里的杂草还不值钱。”
然后,男人抬起头,脸上那讨厌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憎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银时。
“……真烦人,果然还是这样。”
他说着,拔出了刀。但那是一把刀刃有很多缺口、锈迹斑斑的刀。
“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大喊着,向银时砍了过来。
银时及时躲开了,但男人很快又挥刀砍了过来。
银时只用脚步就避开了攻击,那个男人并不在意,继续追着银时砍,大喊着。
“喂,是什么感觉!?斩杀那些只会握锄头的老人的感觉!
为了保护妻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而战斗的父亲的头颅被你砍下的感觉!!
为了早日结束战争而奔赴战场的孩子的心脏被你刺穿的感觉!!!”
那是一种仿佛喉咙里要喷出鲜血的喊叫声。
不是刀,而是言语刺进了银时的心里。
“是你们让战争延长了!是你们反抗决定开国的幕府,让本不该流的血流了出来!!”
“我们和平的村庄被卷入了战争!!!!”
男人不停地喊着。
“我们的村庄已经没有人了!!我一直在找你,来到了这里!我也听说了你的事情!!
保镖?在攘夷战争中杀了那么多天人和人类的你,开什么玩笑!!!”
男人一边全力攻击,一边大喊。
或许是因为全力奔跑和喊叫,男人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
即便如此,他还是紧紧握住刀,再次向银时冲了过去。
“你别想!!用守护谁这种借口来掩盖你所做的一切!!你根本没有资格!!”
“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掠夺!!”
听到这句话,银时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瞬间停下。
男人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将刀朝银时挥去。银时下意识地用自己的刀挡住了。
“没错,就是这把刀!就是用这把刀夺走了一切!”
银时顺势将刀滑开,卸去了对方的力量,用力一脚踢向男人的腹部。
“呃啊……!!”
男人差点摔倒,但还是勉强站稳了脚步。他露出了与之前不同的、悲伤的笑容。
“喂……告诉我。白夜叉。夺走了我们的生命的你,得到了什么吗?
你用那怪物般的力量,守护了什么吗?”
刚才的一脚似乎踢断了男人的肋骨,他摇摇晃晃地朝银时走去。
银时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伤害了那么多人,让他们流血……喂。你守护了谁吗?”
男人哭了。他的嘴角带着笑容,却在哭泣。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你根本没有那种心。怪物只会夺走别人重要的东西。”
男人就这样抱住了银时的腿。
“你不是要守护吗……不是要守护吗……”
男人抬头看着银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喂。白夜叉”
不知为何,银时知道男人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的内心在抗拒。
无法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啊……别再说了。
“你能……杀了我吗……?”
啊,有人说过吧。
是谁呢。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吧?
这个世界真是残酷。
“拜托了……白夜叉。我已经累了。”
我已经……累了……
“村里的人都不在了……我也……想见他们。”
喂……我想见他们……
“现在,就算你再夺走一条生命,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了吧……所以……”
让我……解脱吧……
男人说完谢谢,他的脸和那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之后的事情,他记得不是很准确。
当银时回过神来,周围已经一片漆黑,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
他把变冷的男人埋在了郊外,然后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但是,不知为何,等他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来到了登势的店前。
银时意识到自己已经养成了回到这里的习惯,心情变得很复杂。
他抓着扶手,慢慢地走上二楼的楼梯。
抬起头,他看到了从楼房间隙中透出的朝阳。
是天夺走了,还是自己夺走了。
银时凝视着天空。
他曾经想守护,那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即使无法回到松下村塾的那个时候,他也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和天真的松阳、不服输又烦人的高杉、说话像老妈子又脱线的桂一起欢笑。
他就是这样坚信着,在那地狱般的战场上奔跑。
他浑身是血,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同伴和敌人,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他无法相信,这样的结局会到来。
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吗。
“你守护过谁吗!”
他有想守护的事情。
有想守护的东西。
那个人,是他的世界。
“你根本没有那种心。”
他是有心的。
是那个人,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心在哪里。
他之所以会这么痛苦,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怪物只会夺走别人重要的东西。”
男人的话,如雨点般落在银时的身上。
没错,最终他连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都亲手抹杀了。
天导众的意志确实在起作用,但动手的,终究是他自己。
那个被银时夺走一切的男人。
他怀着仇恨,寻找着银时,希望他能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接受了男人的仇恨和愿望,再次让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要守护登势……
“你在干什么,小鬼。”
熟悉的声音从楼梯下传来,他低头看去,那个他刚刚还在想的女人,正抬头看着他。
啊……
为什么。
他的内心如此混乱,如此扭曲。
“有好酒哦。陪我喝一杯吧。”
听到那个声音,银时无法抗拒。
那个声音的温暖,仿佛能融化冰雪。
我听到了活下去的声音。
你会嘲笑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听吗?
银时按照登势的要求坐在了柜台前。
银时顺从地喝了一口。
在喝酒之前,酒精的强烈气味就刺激了他的鼻子。
这是一种甜的日本酒。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登势这样喝酒。
虽然他经常吃剩下的食物,但他还从来没和她一起喝过用来卖的酒。
他们默默地喝了一会儿。
酒流过胃里,身体微微变暖。
银时沉浸在这种感觉中,突然开口问道:
“呐……”
登势只是用眼神回应了他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有些不好意思面对面地问,于是他一边看着自己面前的酒,一边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会收留我?”
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他想知道答案,但又有些害怕听到答案。
“不是你先跟我说话的吗?”
“嗯……是这样没错。”
确实是这样。那个时候,是他先跟登势说话的。
为什么,他会跟她说话呢?
他想不起来了。
看到银时的样子,登势继续说道:
“我不想多问。但是,在那么冷的天,在那种地方,你可能会死的。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为……什么……?”
登势的问题让银时有些困惑。
他对自己的困惑感到惊讶。
为什么,他会在墓地呢?
直到登势问他,他才开始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他只是觉得,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在那里了。
“我不知道。”
银时诚实地回答道,他原本以为登势会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但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她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银时又把目光投向了酒。
拿着杯子的手稍微用了点力,酒里泛起一丝涟漪。
他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在遭受了酷刑之后,银时在监狱里茫然地想着,自己可能会被斩首而死。
他并不后悔。
因为那个他救了的女孩说,她会笑着砍下他的头。
他觉得这很有趣,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
本应该是这样想的,但不知为何。
银时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声:
“怎么说呢,嗯,有很多原因……有个奇怪的老头,他无视自己的工作和立场,让我逃跑。我就听他的话跑了。”
是的,他让他逃跑。
而且,是那个本应该砍下银时头颅的刽子手,池田夜右卫门。
他一直觉得那个喜欢和罪犯说话的人很奇怪,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他放走。
然后,他就真的逃跑了。
他本应该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他的心和身体都已经破碎不堪,但他还是逃跑了。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就在那个墓地了。
只是……”
是的,他当时……
“只是?”
登势轻轻地催促他继续说下去,他自然地握紧了酒杯。
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但最终埋藏心底的话语倾泻而出。
“也许……我在墓地,是因为我觉得……会有人来接我。”
墓地是幽灵故事中常见的地方,他本应该讨厌那里的。
但不知为何,他的脚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墓地走去。
这是为什么呢?
“我也……想见大家。”
他想起了刚才那个男人的话。
是的。
银时想见他们。
他想再次见到那个能让人感受到阳光般温暖的笑容,仿佛在松叶间洒下的阳光。
他想再次见到那个在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遇到的人,他希望那个人能再次来接他。
他想再次见到那个在战场上没有出现,但在生死边缘异常模糊的地方,他希望那个人能带着他一起走。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人抱着的小孩子了,但他想起了那个宽阔的后背,他仿佛在追逐着那个背影,来到了那个地方。
但银时只能嘲笑自己的想法。
“但是……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是的,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夺走他生命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松阳怎么可能会来接这样的自己呢。
他给了他刀,教了他如何正确地使用。
最终他杀了松阳,救了同伴的命,但他却无法保护他们的灵魂。
他从那里逃了出来,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被人接走呢。
他意识到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同时也对自己的愚蠢感到绝望。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但是我的肚子还是饿,还是冷。”
他一定无法和松阳去同一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那也没办法,他决定在雪中等待着缓慢的死亡。
就在这时,寂静被一个脚步声打破了。
他看到一个女人朝他靠着的墓碑走去,放下了一个馒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他看。
“然后,你就来了。”
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刻,银时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怀念和痛苦。
他认识那个表情。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话了。”
那是一个温柔而孤独的人的表情。
和他遇到那个人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说完这些,银时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登势沉默不语。
但这种沉默现在却让他感到很舒服。
过了多久呢?
也许并没有过很久。
登势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灭,缓缓地说道:
“是吗。那么,是那个人代替我叫了你吧。让我来收留这个愚蠢的小鬼。”
她的话让银时跳了起来。
登势在说什么?
叫了他……?谁叫了他……?为了什么……。
银时的困惑并没有让登势停止说话。
“你被放走了,是因为那个奇怪的人。
这意味着,你必须咬紧牙关,活下去,我是这么想的。”
她的话让银时低下了头,咬住了嘴唇。
这是什么意思,他想一笑置之。
这不可能,他想说。
但他的喉咙颤抖着,眼睛深处发热,无法说出这样的话。
松阳,叫了登势来那个地方吗?
他让自己活下去吗?
松阳,夜右卫门。
这些无可救药的笨蛋。
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奢望。
啊,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的鼻子深处会这么痛。
他的视线开始摇晃。
对了。
一定是因为他很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
一定是这样。
从那以后,银时的生活几乎没有改变。
他继续帮助登势打理店铺,有空的时候就在街上闲逛,教训那些可能会伤害登势的人。
虽然和以前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但从那天起,银时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一些。
很奇怪。
也许是因为觉得和登势的相遇并不是偶然。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年。
说起来,今天是《周刊少年Jump》的发售日。
银时想着去便利店买一本,然后赶紧回家,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小小的撞击声,接着是一个孩子的叫声。
“哦,对不起,小子。”
他看到一个似乎撞到了他的少年摔倒了,屁股着地。
他捡起了少年掉落的购物袋里掉出来的一根萝卜,递给了过去。
对方抬起头,看到了银时的样子,在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尖叫。
“啊!!”
“不,不,我什么都没做。”
“妈妈说过不要和天人扯上关系!!”
听到少年颤抖的声音,银时轻轻地叹了口气,回答道:
“我不是天人。”
他说着,继续试图把掉在地上的萝卜还给少年。
少年抓住了附近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朝银时扔了过去。
“别过来!!”
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石头正好砸在了银时的手臂上。
“……!”
银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少年更加害怕了。
银时又叹了口气,把萝卜放在了地上。
“给你,放在这里了。”
他说着站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一次也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回到房间后,银时用一个简易治疗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太大意了。
最近他受伤的次数已经减少了。
他按住了被孩子用石头砸伤的手臂。
虽然只是擦伤,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如果就这样不管,登势看到后会很啰嗦。如果是在衣服下面看不见的地方倒也没什么,但像这样手臂上的伤口就很麻烦了。
因为没买到《周刊少年Jump》,他只好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躺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他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天亮。
肚子……饿了。
他感觉了一下,楼下没有客人的气息。
银时穿上外套,下楼来到了酒馆店。
不出所料,登势正在收拾店铺准备打烊。
“老太婆,给我点吃的。”
“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老太婆大人,请给我点吃的吧,拜托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常对话,登势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叹了口气,给他端来了食物。
是用煮饭做的饭团和煮菜。
看到这些从未见过的菜肴,银时一边说着“新作啊”,一边迫不及待地动手吃了起来。
煮饭还带着余温,煮菜的味道也恰到好处,稍微有点甜的口味正合银时的喜好。
登势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他手臂的绷带上,登势立刻转移了话题,问他对食物的看法。
他简单地回答说“还行”,但说实话,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登势似乎不满意他的回答,从柜台那边伸出手,毫无章法地拨弄着银时的头发。
“别弄了!”他反驳道,但却无法用力地甩开她的手。
银时过长的刘海被拨弄得更加遮住了视线。
“真是的,你这头发到底是卷的还是乱的,我都搞不清楚了。”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他想起了白天遇到的那个少年。
“老太婆。”
他不自觉地说出了口。
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登势却先开口催促他。
他下定决心问道。
“我的,那个,头发……你不觉得恶心吗?”
这是他被登势收留后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个下雪的日子,他洗完澡后,登势帮他擦头发时,看到他的头发和眼睛的那一刻,她确实很惊讶。
虽然从那以后她没有特别的反应。
登势却轻松地回答道。
“我觉得是很漂亮的天然卷啊。”
她的话让银时心中的紧张一下子消除了。
“什么啊!别开玩笑了!还有头发的颜色……眼睛的颜色……”
但登势却笑着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是啊,确实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即使是现在,为了以后还能在这里生活,他还是想问清楚。
“这伤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登势反问道,银时一时语塞。
这伤和他的外貌不一定有关系。事实上,他大多是为了排除对登势有害的人而受伤的,但他不能这么说。
登势似乎把银时的沉默当作了肯定。
她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支烟。
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默流淌而过,突然,登势什么也没说就消失在了店铺的后面。
生气了吗?
银时有点不安,没想到登势很快就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登势突然抓住了他坐着的头。
然后说了一句。
“把头抬起来。我要给你剪头发。”
银时的脑袋一瞬间变得空白。
她刚才说什么?
剪头发?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回过神来,拼命抬起被按住的头,大声喊道。
“……啊!?等等!我不明白!”
他把头往上抬,却被登势狠狠地拍了一下。
“好痛!你干什么啊,臭老太婆!”
“吵死了。你再吵,我这次就打你了。”
她说着,把手里的剪刀在银时面前晃了晃。
“别开玩笑了!你说的是打,不是刺!你想杀了我吗!!”
“你安静点就没事了。”
从常理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银时却不知为何确信她会这么做。
她会这么做的。这个臭老太婆会这么做的。
他虽然不甘心就这样顺从,但又不想再被打,于是只好恶狠狠地骂了几句,登势却完全不理会他,开始抚摸他的头发。
这和刚才的粗暴完全不同,就像是在抚摸孩子的头一样。
她那粗糙的手和以前的养父完全不同,但却让他想起了过去,银时沉默了。
登势就这样开始给他剪头发。
以前,很少有人喜欢摸他的头发。
除了总是抱怨的青梅竹马和去了宇宙的那个大笨蛋。
也许他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不习惯被人这样抚摸,所以对这种温柔的节奏感到很不自在。
每当剪刀靠近他的头发,银时就忍不住发出声音,登势便会不耐烦地再次在他面前晃了晃剪刀。
她是恶魔吗,这个家伙。
银时无奈地放弃了,干脆闭上眼睛,任由她摆布。
过了一会儿,剪刀的声音停止了,登势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完成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登势递给他一面镜子。
“……!!”
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的脸,让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刘海和侧边的头发都被剪掉了,眼睛和耳朵都露了出来。
看到银时一言不发,登势站在他面前,直直地看着他。
变短的刘海无法再遮住他的视线,变短的鬓角也不再遮住耳朵,让她的声音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用你的眼睛。好好听听周围的声音,用你的耳朵。
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他最想看到的笑容,在被夕阳染红的萩之空中。
他最想听到的声音,在微风轻拂的教室里。
无论他怎么努力地看,怎么努力地听,都再也无法感受到了。
那些都只存在于他的记忆中。
现在他看到的,是被建筑物和船只覆盖的狭窄天空。
现在他听到的,是只会伤害别人的话语。
但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会有这样温柔的表情。
为什么,她会用这样触动人心的声音说话。
她让他看到这个残酷世界中的一丝光芒。
她让他听到充满恶意的声音中的一丝温暖。
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啊。
银时不知道登势是否知道他内心的矛盾,她得意地笑了。
“怎么样,我觉得还不错吧。”
她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让银时忍不住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不习惯的触感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看到银时的样子,登势笑着说,“那就好。”
看到她的笑容,银时再次想到。
啊,真的,我斗不过这个老太婆。
那天,银时为了得到一把代替刀的武器,去了那家店。
就是他之前差点忍不住伸手去拿的那家。
从那以后,他一直很在意,但今天终于下定决心了。
并不是因为登势给他剪了头发。绝对不是。
他在脑海中反复思考着一些不知所谓的借口,突然感觉到一阵冲击,他低头看去。
只见一个少年摔倒在地,屁股着地。
“对不起。你没事吧,小子。”
这个少年和前几天遇到的不是同一个人,但这场景却像是重演了一样。
他跟少年说话,少年抬起头,看到银时,眼睛瞪得大大的。
想起前几天的事情,银时想赶紧离开这里,但少年却突然叫了起来。
“好厉害!!”
………。
什么好厉害!?怎么了?
银时疑惑地看着少年,少年突然站了起来。
“啊!!找到了!!”
他大声喊着,指着银时的身后。
银时也不自觉地转过头去,只见一只非常胖的三花猫在那里。不知为何,它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种瞧不起人的表情。
少年站起来,抓住银时的手。
“唉!?”
“看!哥哥!你怎么还在发呆!快追啊!!”
银时不明白他的意思,想要反驳,但少年却拉着他跑了起来。
银时向前倾着身子被少年拉着跑,差点摔倒好几次。
“等!等等!喂!”
“快点,不然就追不上了!”
看起来少年是在追那只三花猫,但为什么银时也要跟着跑呢。
然后,猫爬上了民房的屋顶窗台上。明明很胖,却还挺灵活的。
“啊!可恶!果然它要爬上去!”
少年懊恼地抬头看着,猫却用一种瞧不起人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试图从阳台的栏杆中间钻过去逃走。
“……啊。”
少年发出了泄气的声音。
银时也觉得自己的眼睛在发呆。
“喵~?”
“啊,卡住了。”
那只胖猫因为太胖,无法从阳台和栏杆之间的缝隙中钻过去,被卡住了。
再次确认,银时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他也不清楚少年和猫的关系。
但是。
那只猫的脸让他很不爽。
看到它脖子上挂着铃铛,应该是一只家养猫。
“喂,小子。”
银时对旁边懊恼地看着猫的少年说道。
“我不是小子。我叫风太。”
“是吗。风太,你想抓住那只猫吧。”
“嗯!!”
“等一下。”
银时说着,只用脚的力量就跳到了阳台的栏杆上,然后抓住栏杆,伸手去抓猫。
他抓住了无法动弹的猫的身体,然后把它拉了下来。
下面的少年似乎很高兴。
银时抓着猫,跳到地上,就在那一瞬间,猫在他的脸上和手背上狠狠地抓了一下。
“啊!好痛!你这只臭猫!!”
“喵~!”
他抓住猫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然后回嘴道。
“喵个鬼啦啊!再说,我最讨厌家养猫了!”
“喵!!”
“吃着猫粮这种小资的东西,还长得这么胖,最后还卡在奇怪的地方!!”
“如果你不想失去野兽的灵魂,就给我展示一下你抓麻雀的勇气!”
他渐渐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银时就是对猫那副瞧不起人的表情感到生气。
“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面对少年纯真的疑问,银时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把猫还给了少年。
“谢谢!!”
看到少年开心的笑容,他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这样就可以还给猫主人了!!”
听到这句话,银时感到奇怪。
“嗯?那不是你的猫吗?”
风太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是的。是有人拜托我抓住它的。”
“拜托你?”
“嗯,这是打工。”
打工。也就是说,这是一份工作。
看起来这个少年只有十岁左右。虽然这个年龄段工作的人也不少,但……
然后,风太又抓住了银时的手,开始走起来。
“你要去哪里!?”
“所以,我们要去还猫啊。然后还要去拿钱。”
银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要跟着去,但他对这个少年产生了兴趣,也许是因为他不怕自己。
他们把猫还给了主人,主人高兴得哭了起来。
看到这样一只傲慢的猫也能被这样爱着,银时感到有些惊讶。
更让他惊讶的是,主人不仅向风太,还向站在旁边的银时低头道谢。
风太从主人那里拿到报酬后,又开始走起来。
“你总是在找猫吗?”
“不是的。我第一次打工。妈妈一直很努力,但昨天她发烧了。所以,我想赚钱。”
总结风太的话,就是这样。
他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母亲发烧了,所以他为了买药和买食物而打工。
“那你为什么要拉我的手?”
“哥哥,你很高吧。我觉得你能抓到它。”
也许风太已经多次看到那只猫爬上高处逃走了。
“那么!接下来是看店!!走吧,哥哥!!”
“啊……我也要去吗!?”
结果,银时不知不觉地帮助风太完成了他的打工。
或者说,主要是银时在工作。
在看店的时候,他发现风太竟然不会算账,也就是不会计算,于是他帮忙了。
这是他在松下村塾听课时学到的。
在送邮件的时候,他又发现风太竟然完全不认识路,于是他又帮忙了。
这是他在寻找不良少年时散步的经验。
“我说!!你为什么要接受自己做不到的工作啊?!!”
“嘿嘿嘿~,哥哥,你真厉害。”
“这不是重点!!”
银时无奈地喊道,风太却开心地笑了。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已经结束了。我可以买药了,也可以买食物了。剩下的就是回家给妈妈做饭了!”
银时有一种预感,于是问道。
“你,会做饭吗?”
“……嘿嘿”
银时无力地叹了口气,最后跟着风太回家了。
夕阳即将西下。
那是一个红色的太阳。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
和往常一样,天空中依然有船只穿梭的狭窄天空。
但不知为何。
夕阳的红色和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和萩之空是一样的。
当他们到达风太的家时,正如他所料,他的母亲很惊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自己发烧的时候,儿子去工作了,还带了一个这样奇怪的男人回家。他正想着要不要早点离开,风太的母亲却像太阳一样微笑着。
“谢谢你。真的……”
然后,他们两人强烈地希望银时能留下来过夜。
他虽然被这种情况所困扰,但心中却感到一丝温暖,于是他留下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
银时便轻轻地从床上起来,准备离开风太的家。
但是,当他关上门的那一刻,听到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哥哥,你要走了吗?”
“啊。”
他自己也觉得回答得太冷淡了,风太说等一下,然后从架子上拿了什么东西过来。
“哥哥,把手伸出来。”
“嗯?”
他按照风太的要求伸出手,手中被放了一个东西。
他看了看,是一个红色的小玻璃球。
“这是……”
“哥哥,这是给你的。谢谢你今天帮了我很多忙!”
风太开心地笑了。
刹那间,银时被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所触动,他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如此纯粹地对待自己呢。
但是,风太似乎误解了他的问题。
“这个玻璃球,和哥哥的眼睛颜色一样!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这么想了!这是我的宝贝,但我想送给哥哥!”
然后,风太笑得更开心了。
“很厉害~!很漂亮吧!而且,在光下会更漂亮!”
风太那直率的话语,让银时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然后,他弯下膝盖,和风太的视线齐平,回答道。
“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在回登势小酒馆的路上。
银时把收到的玻璃球在手中滚来滚去。
突然,他想起了风太的话,于是把玻璃球对着朝阳照了照。
红色的玻璃球的另一边,就像被夕阳染红了一样,温暖而美丽。
“谢谢你!!”
“你帮了我大忙!!”
今天一天中遇到的人的话语,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仅仅是这些话语,就让他心中的某种东西得到了满足。他想知道那是什么。
『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用你的眼睛。好好听听周围的声音,用你的耳朵。』
登势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如果他能在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中找到一丝希望。
如果他能在这些对自己说的话中找到重要的东西。
那么,也许他会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糟糕。
那么,也许他会知道现在占据他心中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的名字。
如果他知道了,也许他能再次昂首挺胸地生活。
银时再次把红色的玻璃球对着光照了照。
不知为何,它看起来比刚才更闪亮了。
银时回到小酒馆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二楼,而是直接打开了一楼小酒馆的门。不出所料,登势正在收拾好的柜台前抽烟。
登势熄灭了香烟,看着银时。
“怎么了,真少见啊。”
“嗯,我去找工作了。”
登势微微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这也难怪。实际上,银时从来没有找过工作,也没有告诉过她,他外出时在做什么。
“那么,工作找到了吗?你也该付房租了吧。”
她的惊讶只是一瞬间,随后又露出了往常那副不怀好意的笑容问道。
银时深吸一口气,然后直视着登势。
他想,也许他从来没有这样直视过她的脸。
意识到这一点后银时不禁笑了起来。
然后,他回答了登势的问题。
“我要开一家万事屋。”
这就是银时的答案。
不,这是他为了找到自己的答案而采取的方法。
这次登势真的很惊讶。
她当然注意到了银时一直以来都在躲避人群。但从这样的银时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她又点上了一支烟,说道:
“是吗。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试试吧。”
银时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颤抖。
登势什么都没问,就收留了他。
她说话刻薄,行为粗鲁,但做的饭菜却很温暖。
登势可能不知道,她的话语和表情,对银时的内心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明明是银时说要守护她,但实际上是他被守护着。
他要在这里生活下去。
“坂田……银时”
这是银时从监狱逃出来后,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
太久没有说过了,听起来有些陌生。但这无疑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名字。
登势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个名字感到好奇,银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这是我的名字。总不能一直叫我小鬼吧。”
登势笑了起来。
“哼,这是个不错的名字。有点失望呢。”
“你期待什么啊,老太婆。”
他说着,有些无奈地看着登势。
登势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包裹,递给了他。
“那我就把这个万事屋的第一个工作委托给你吧。”
他不明白登势的意思,只是盯着包裹看。
登势笑了。
“跑腿这种活儿,对小鬼来说正合适吧。”
他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她却还叫他小鬼。他并不是想让她叫自己的名字。绝对不是。
但银时却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看着登势。
然而,登势接下来的话让他的思绪飘远了。
“把这个放在我们相遇的地方。”
那一刻,他意识到了包裹里的东西。他有些困惑地看着她,但登势微笑着。
“拜托你了,银时。”
他第一次被这样称呼,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很奇怪。仅仅是被这样称呼,他就感觉到一股力量涌上心头。
“交给我吧。”
然后,银时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声谢谢,走出了店门。
虽然他被登势收留后,一次都没有去过那里,但身体却奇怪地记得路。
然后,银时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一块墓碑前。
“哟,好久不见……这么说也很奇怪吧。”
他对墓碑的主人说道。他知道不会有回应,于是打开了登势交给他的包裹,轻轻地放了下来。
“这是那个老太婆让我给你的。”
然后,从中拿出了一个。
“那个时候,嗯,怎么说呢,有点冲动,或者说有点勉强。就是那种感觉。这次,我是专程来告诉你的。”
他对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墓碑主人,继续说道。
不再像那天一样,从对面,或者说半强迫地。
而是正面相对。
就是在这个地方,一切重新都开始了。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软弱,感受到了绝望。他想起了那个无论多么渴望,都再也无法找回的温柔时光,心中充满了痛苦。
他以为自己会在洁白的雪和寂静的世界中渐渐腐朽。
『是那个人叫我代替他留住了你吧。让我收留你这个愚蠢的小鬼。』
登势是这么说的。是松阳,代替他叫来了登势。
银时闭上了眼睛。
也许他被吸引到这里,并不是偶然。
如果是松阳叫来了登势,那么这块墓碑的主人叫来了他。
“你们这对夫妻,还真是爱管闲事啊。”
银时的嘴角带着笑意。
“所以,我再一次,向你承诺。”
银时对着这个灵魂发誓。
“你家那口子,虽然生命短暂,但从今以后……
我会代替你,守护她。”
然后,他把手中的馒头塞进了嘴里。
比那天更加甜美,更加美味的馒头。
他听到了活下去的声音。
呐,松阳。
又名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
全箭头中心的高银汤底all银高cb浓度含gb预警
写得很草很愉快,也祝食用愉快!
新八最近提出了一个观点,说他觉得银时这些天有点子粘人,粘得很隐蔽,但是真的有在粘。
话一出口神乐甚至放下碗筷点头认可。
银酱最近是有点粘人阿鲁,程度大致在沾到手上热化掉的奶油和不小心糊到手指上的便便之间,有点可爱又有点恶心,总之还是想扔到马桶里冲掉阿鲁。
好残忍的比喻啊。坂田银时先是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又马上垂头丧...
好残忍的比喻啊。坂田银时先是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又马上垂头丧气起来,躲到门后装作没听到俩小孩的谈话,一边为自己暗无天日的牛马生涯哀悼。他凝声静气了好一会儿,里头却没声儿了。
是因为高杉先生吧。新八低落的声音好一会儿才传来。
完了这么明显啊。坂田银时眨了眨眼。
很正常啦。神乐又开始吃饭了,她吞下一口饭才开口。妈咪刚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后来就好多了,会吃茶泡饭了阿鲁,再后来就从一碗变三碗了。
又是短暂的沉默,新八没接话。万事屋刚装了电风扇,呼呼的凉爽的声音传出门窗,坂田银时这时才反应过来,夏天到了,檐边的风铃在热浪中静止着,云也是稀疏淡薄的。
发呆的功夫夜兔小姑娘已经吃完饭准备出门了,她唰得一下拉开房门,坂田银时躲闪不及,手差点被门夹断,和她面对面撞了个正着,一下僵在原地。
神乐倒是镇定自若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踮起脚尖上前抱了他一下。
医生说阿银需要这个阿鲁。小姑娘的眼睛干净得透亮,嘴上却截然相反。
再粘人点也没关系,反正没有银酱往我脑袋上抹的鼻屎黏。
坂田银时就这样呆傻地目送神乐和定春潇洒离开的背影,新八也走出来抱了他一下,告诉他冰箱里还有剩下的布丁,记得早点吃了免得又被长谷川先生偷吃,桌上的草莓牛奶也别忘了,喝不完放冰箱免得又变质,懒得做饭就去楼下婆婆那里蹭,别喝酒喝饱了就当作吃过饭,如此这般地唠叨了一通,宛如离家前叮嘱孩子的上班族父母。
那我也走了银桑,新八点点头。坂田银时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哆哆嗦嗦地问他医生还说了什么。
啊。眼镜微妙地闪了一下光,四平八稳地开口道。医生还说病人如果时常手脚冰凉的话也很正常,适量运动可以缓解。
坂田银时嗖得松了手,额头开始冒汗。
银桑,现在可是夏天哦。新八扶了扶眼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万事屋空空落落的时候其实不多,像这般只剩下坂田银时一个人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风扇很大方地摇晃着,风却只是在小小的空间里打转。坂田银时喝了一宿酒,没醉昏头已经是少见,此时只想躲到被子里睡大觉。
等等……但是布丁和草莓牛奶……要是没放好会被新八打死的吧。坂田银时哆嗦了一下,挪转脚步打开冰箱,结果刚一拉开门就跟里面的人打了个照面。
猿飞菖蒲嘴里塞着新八他们昨晚刚采购回来的胡萝卜,很甜美地对他笑了一下。
“啪。”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地甩上冰箱门,把猿飞的扭动的啊啊呜呜全冻进冰箱里,视若无睹地回房睡觉。
结果辗转反侧后终于等到睡意打破脑壳进到脑子里,一声中气不足的尖叫又把它挤出了单行线。
好的,是长谷川过来偷吃布丁了。坂田银时幽幽地叹了口气,裹紧枕头翻了个身。一门之隔的Madao指着冰箱阿银阿银的叫着,好像冰箱里藏着的不是一个蠢蠢欲动的妙龄女子,而是被分尸码好冻成冰砖的人生。
别吃我的布丁了,把那个受虐癖女人蘸酱油配芥末吃了算了。坂田银时习以为常地掏出耳塞塞进耳朵,随即又把自己摔进被子里。头痛夹着宿醉的恍惚和一点骨子泛出的酸乏就要把他扯回梦境,他顺从地走向那片黑沉中,等着点柳暗花明,结果刚开始斟酒环节,就又被吵醒了。
“银时!我来找你玩了!”
坂田银时啧了一声,很想装作没听见。
“诶?怎么带上耳塞了?哦!是怕脑子从耳朵里流出来吗?不会的银时,当时是我们骗你的,小孩子的脑子才会从耳朵流出来,如果是现在的你的话应该塞住屁股才对哈哈哈!”
坂田银时装不住了,怒吼一声滚啊打扰人睡觉了啊假发就要翻身起飞把桂小太郎踹出窗外,谁知对方未卜先知,早就关好了窗,坂田银时一脚蹬在了窗框上,差点没连着胯骨一起撞碎了。
猿飞菖蒲趁机扒开桂小太郎,无视坂田银时嘶嘶直叫的呻吟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腰:“阿银,人家这次可是有正经事才来的哦。虽然说只是被要求了抱一下,但是阿银的腰我可是要抱一辈子的!穿婚服的时候要抱穿O体围裙的时候要抱不穿衣服的时候也要抱,阿银抱都抱了下一步是不是该亲了么么么——”
坂田银时一边单脚蹦一边挡开猿飞凑过来的脸:“你到底在冰箱里待了多久不怕死吗还是说已经是回魂状态了!”
桂怨念道:“银时,我也在大太阳下待机了很久……”
“谁管你啊都是假发了晒晒有什么不好!发霉了长跳蚤就OK了吗?小心像野猫一样烂在屋檐角最后给老鼠吃掉啊!”
“不是假发,是桂!”
坂田银时气得要死,撕完身上的猿飞菖蒲就要上去撕桂小太郎头发。
长谷川已经趁乱把他的纸箱安放好了,就在定春的狗盆旁边。他一屁股坐下,暮气沉沉地发话了:"银桑啊,大半辈子过去了,虽说我的失业、负债、离异、流浪、输钱输得一塌糊涂毫无尊严每天都想用脖子和绳子玩耍都是因为你,但是……只要再给我一个角落就好!只要再给我一个布丁就好,再给一瓶草莓牛奶,给一根美味棒,再把那个胡萝卜切了配成咖喱一起吃了就好啊!这样就足够了,就足够了呀阿银……!"
“不要在这种时候才卖弄自己的可怜!会同情你的人才是最值得同情的人吧!一个两个的今天都干嘛!要来也一个个排队算阿银求你们了聚一块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意思是排队就可以来吗?哦天啊!我拿到阿银的爱的号码牌了阿银你果然唔唔唔!!?”
坂田银时果断转身,一把抽过桂小太郎带来的美味棒塞进猿飞嘴里。
长谷川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上去就想抠猿飞的嘴,被桂小太郎顺脚踹到一边。
“咳咳,银时,今天可是有正经事的。我们接了委托要过来抱你一下。”
坂田银时一键清除把那两人扫出门外,回头抱臂漠然:“抱是什么意思?假发啊,抱可是有很多意思的哦呦,你要说清楚啊,说清楚你的袋子里除了美味棒没有别的东西了,尤其没有那个圆圆的扁扁的东西对吧。还是说你想无套内O?!那就更不可以了已经不能播了赔偿资金也见底了……啊不对,已经完结了来着。”
“只是抱一下,银时。leader他们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桂小太郎很端正地跪坐下来。
坂田银时错开眼神:“没必要吧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哪个庸医,只是些过家家的心灵鸡汤而已。”他说完却又微妙地愣了一下,随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便你。”
“好的——那么小手伸出来——”
“恶心死了你是笨蛋吗!还是说已经不搞政治活动转当幼师了?倒幕要从娃娃抓起?”坂田银时说着上前俯身,含糊地搂了一下桂小太郎的肩膀,又瞬间弹回原地。
“这样就行了吧。”他狂躁地揉着自己的天然卷。
假发这家伙头发怎么总是这么香。
“等等,银时!”桂小太郎却勾起一个志得意满的嘴角,眼中全是神神秘秘的色彩。随即伴随一声呼哨,一群白茫茫的庞然大物从天而降。
“来来来各位,这是白夜叉殿下!银时,这是伊丽莎白,哦对了你可能认不出来,这是周二周三轮值的,这是周四周五的,这是周末的,还有一个请假回老家说是狗子结婚了下周才来。Leader他们说人越多越好,来吧银时!不要害羞!一个个来!”
你好。万事屋装不下这么多人。数都要数晕了一个个丢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坂田银时被簇拥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卷起外套,慌不择路地夺窗失败于是夺门而出。
好热——蝉这么哀叫着,下午的阳光威力四射,坂田银时浑身都汗津津,晃荡在大街上躲避赤红的太阳。他掰着手指寻思哪里可以去蹭空调,思来想去与其花钱进店蹭凉不如零元购一回!毕竟那群自诩成熟理智、距离感十足的公务员先生们总不至于再节外生枝了吧。
岂料事与愿违!他刚溜到真选组门口就被守在那里的山崎退给逮住了,这个四肢冷冰冰的改造人很热情地抱上来,不由分说就将他往里带。一打开大门,队士们站得很整齐,宛若将军莅临。冲田总悟背对着他们嚼着泡泡糖,暼见坂田银时就指挥着他们一个个上去拥抱。
“不是,这又是什么大阵仗啊喂。”坂田银时闪身躲过一个队员的熊抱。
“是委托啦老板。委托。”冲田总悟吹破了泡泡糖,示意他面前的这一摞人,“今天没排班的人都在这儿了,够了吧。”
“不是,你们这是什么光明会入会仪式吗?”坂田银时嘴角抽动,“阿银我只是来蹭空调的一般市民哦。”
“哦——”冲田总悟欲言又止地拉长了尾音,招呼队员们散开,“那老板不跟我抱一下吗——先别急着拒绝,委托金给你七成。”冲田总悟轻轻眨眨眼。
“成交!”坂田银时从善如流地上前一步,双手环过猛拍了一下冲田总悟的后背,结果想要抽身的时候却被牢牢地按住了。
“老板,别回头。”冲田总悟按着他的肩胛骨对着他耳语,坂田银时不自在地侧了侧头,“土方先生就在你背后盯着你呢,要是现在回头的话会很难堪吧,土方先生已经生气了哦,是蛋黄酱都握不住烟都点不上的地步了哦。”
“不是,他有什么好难堪的。要羞耻的也该是阿银我吧,大热天跟别人黏在一起,傻子才——等等总一郎君不要趁机把泡泡糖粘我头发上啊啊!不知道这种东西对天然卷来说比502胶还顽固吗啊啊!”
正抓狂着,对廊的门却忽然被拉开了,坂田银时抬头一看,正巧对上土方十四郎的眼睛。他们都一愣,一个赶忙松了手,一个忘记要点烟,还没来得及尴尬,门板唰的一声被全扯开来。
近藤勋探出脑袋大笑起来:“难怪今天外面这么热闹,原来是万事屋的来了。”
他们议事的地方倒是开了空调,桌上还留着刚吃完的橘子皮,坂田银时瞄了一眼就知道一定是神乐这个馋鬼吃剩还没来得及扔的。
迟了一步啊。
桌对面的近藤勋挠挠头爽朗地笑道:"万事屋,我们刚谈到你。"
他说万事屋的俩小孩一刻钟前刚刚过来谈了笔交易,坂田银时心道果不其然,随即猛然警醒,颤抖地发问道:“你们……你们都同意了吗?”
近藤勋猛地一拍手:“我当然是同意了!咳咳,毕竟是新八君的要求,男人嘛,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刚刚不就揽你进屋了吗哈哈……呃……但是——”他瞄了一眼站在廊边抽烟的男人。
“我没同意。”土方十四郎转过身,垂下眼眉吐了口烟。
“我就说嘛哈哈哈……”坂田银时干笑着,感觉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把内容改了,改成要和你打一架。”
哦就这啊。坂田银时刚提起来的心又猛得坠回去,他软骨头似的地靠到软垫上也挑了个橘子剥,一下轻松起来:“被打哭了可别逮捕我哦副长大人。”
“很久没人陪你打架了吧,还拿得起刀吗?”土方十四郎走回桌边,按灭了烟头。
“废话这种事情就跟每天早上上厕所的时候掏出自己的OO一样刻在骨子里啦。”坂田银时掰下一瓣橘子扔进嘴里,“所以说到底为什么突然要打架,是瞳孔太集中了要找点涣散剂——”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土方十四郎坐回原位,很自然地低头捏了捏他放在大腿上的手,皱起眉。
“那俩小孩说你手脚冰凉要适度运动。是挺冰的。你这样还要吹空调吗?”
“………”
空调很自觉地大声送着风,近藤勋把目光移向了满桌公文,冲田总悟吹了声口哨,山崎退默默掀开手臂上的控制面板。
“滴。滴。”空调也识趣地闭上嘴了。
坂田银时僵住了,目睹土方十四郎嗖地抽回手,一点绯红从他的领子下面慢慢往上爬。
不是,他不是来避暑的吗?怎么现在空调没得吹脸还越来越热了?坂田银时头昏脑胀,大感不妙,终于在那点红色将将蔓过鬼之副长大人面颊前慌里慌张地紧急告辞。
这不对吧,这对吗?从来如此就对吗?坂田银时恍惚了,他徘徊在黄昏的大道上,暑气蒸得人虚浮又烦躁,这个时候风扇也是家啊,冰箱也是空调啊,银桑也是活人啊,已经没得选择了。
回万事屋的路上遇到了阿妙。
“阿拉,这不是阿银吗?怎么在这里?”志村妙掩着嘴睁大眼睛道。
“你也来散步好巧啊哈哈还是外面暖和呢感觉要中暑了我现在就回家。”坂田银时一瞥她手上提着的食盒就要开溜。
“等等。阿银,你过来。”志村妙眉眼弯弯,把食盒塞到坂田银时怀里,又叫他微微俯下身来。坂田银时迫于威压乖乖服从,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随即一双手从他腋下穿过,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拥抱一触即收,志村妙退后一步,又微笑起来,她端起坂田银时的下巴上下左右瞧了瞧:“难怪小新来和我讲话的时候眼圈都要红了,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让别人担心可不好哦,阿银。”
坂田银时一时无话,只好转而问她:“那个…你身后的是?”
“啊,这个。”志村妙卸下背上的充气玩偶塞到坂田银时怀里,“这是月咏小姐和小九送来的,她们说最近分身乏术,实在接不了委托,所以临时定了个大玩偶来,就麻烦阿银把它带回家喽。”
“……不不不这怎么看都是临时从吉原里拽出来的OO玩具吧我说!”
回到登势酒馆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坂田银时空手逃出的门,回来时简直是满载而归。灯牌下的人影等着他走近,自然而然地帮他卸下东西,提到店里。
“我说小玉啊,你不会也要来……呃……”坂田银时揉着肩膀尽量神态自若。
小玉无视他的卡壳。“是的,银时大人,我接到命令要抱你一下,为此我做了很多准备。”机器人正色道,“由于OO通常指的是将OO状态的OO插入OO,双方的OO互相运动摩擦而受到持续不断的OO的过程,但是基于我没有对应的硬件设施,所以就去拜托了源外先生……”
“等等!等等等等啊小玉!不是那个抱不是那个啊就是像我抱定春伊丽莎白抱假发,啊不对他俩是公主抱,总之不是你搜出来的那个啊!就是身体大面积地碰一下而已啊不是负距离接触啊喂!”
“银时大人。”小玉微笑起来,“我开玩笑的。”
小玉上前轻轻地搂了一下坂田银时,又退开一步,抬起头来:“这就是银时大人需要的拥抱,我知道的。”
“啊……知道就好,啊呀真是让人担心啊完结篇后也不能说这么大胆的话的哦。”坂田银时移开目光,捏了捏后脖颈。
登势掀开帘子,从后厨走出来,对着吧台上的烟灰缸磕了磕烟灰:“我说银时,你都把什么东西带到我家店里来了,先说好要是有什么传染病的话房租得双倍。”
“……我说那东西是路上遇到的母猩猩送的你信吗老太婆。”
“别人送的才更不安全吧。”登势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来,“今晚别喝酒了。他们都在等你呢,去吧。”她说罢,伸手拍了拍坂田银时的背。
老人家的手总是干瘦又力道十足,坂田银时后心挨了一巴掌,心脏差点从肋骨缝隙挤出来,这让他几乎踉跄了一下,想说的话也全被拍散了,甚至有点愣怔。
“去吧。”登势转身对他摇了摇手,“别让人久等了。”
夏日的晚霞总是很绚丽,不同于歌舞伎町日常的日复一日,而是转瞬即逝,好像总是不重样的,看不腻的。坂田银时挠着天然卷,揣着手,对着灯火通明的万事屋发了一小会儿呆,最后没忍住叹了口气。
电费。这么早就开这么多灯要很多电费的啊!所以说小鬼就是小鬼啊!一点都不知道为妈妈桑着想!!好的开场白想好了就这样一鼓作气走上去拉开门怒斥一番——
“银酱!欢迎回来!!”
失败了。门一开坂田银时就被夜兔小姑娘的一个爆冲直接创得神志不清,神乐环着他的脖子又笑又跳,不行,感觉脊柱要断。
新八端着锅出来了:“回来啦银桑。正好饭也做好了,来吃吧。”
“所以说今天怎么样阿鲁!”神乐眼睛发亮地问,新八也围着桌子看过来。
坂田银时有一搭没一搭地拣着碗里的饭,挑出一筷子塞进嘴里:“什么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别装傻了银桑,老实回答,不然甜品没收。”
“喂喂喂明明只是个眼镜却摆出一副餐桌上给人压力的更年期职场老爸的样子,是要造反吗阿八!”
“新八,算了阿鲁,银酱可能是因为屁股隐隐作痛所以很害羞吧。”神乐埋头吃饭。
坂田银时差点饭从鼻子里喷出来,他摔碗大喊:“你们到底都发布了什么委托啊喂!到底是惦记阿银内心还是屁股啊!原来误会的是我吗?”
“反正结果都一样阿鲁。”
“小姑娘家家不要这么早就什么都懂了啊!让大人很难看的啊!”
新八和神乐对视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坂田银时声气也弱下去了。
“因为看起来效果不错,阿银有在变好,至少会讲话了。”新八扶起眼镜擦了擦笑出的眼泪。
“……不要搞得好像是智障多年的儿子突然会做高数题了一样好吗。”坂田银时试图拉回气氛。
“谁叫银酱最近说话都很奇怪,吐槽都不会了,就知道喝酒和睡觉阿鲁。”神乐拿勺子指了指,“连定春都说你的脑袋啃起来一股悲伤的味道。”
定春肯定地汪了一声。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天然卷就是这个味道的。”坂田银时咕哝道。
“而且还很粘人,一开始隔一会儿就要阿八阿八的叫我过去干点活,没话找话也要搭腔,后来就变成偷偷摸过来看,一副很要人陪的样子呢阿银。”
“所以都说了这家伙是一寂寞就会死掉的仓鼠阿鲁,让我和你都走不开身的新收的养子……”
“够了嗷批斗大会差不多得了算我求你们……”
“而且感觉晚上睡觉会偷偷在被子里哭阿鲁。”“是的,感觉还会对着亡夫的遗物发呆。”“感觉总有一天会染上烟瘾阿鲁。”“感觉会营养不良喝酒喝到猝死。”“感觉不和他讲话灵魂就要飘走了阿鲁。”“感觉要烂在被褥里长疮疤。”“还感觉会悲伤到便秘憋死在马桶上阿鲁。”
“……这是在咒我吗。”坂田银时已经想要缓缓旋入地底,又被人一把拉起来。
“这是在警告你!银酱!”小姑娘气势汹汹地一拍桌子,“这么消沉下去真的好吗?万事屋的米缸已经空了好几周了!定春的狗粮都要给我们分完了!这次连医药费都是向大家借的阿鲁!!”
“委托费也是。”新八扶了扶眼镜语气沉重。
“搞什么啊你们两个!这下不是更完蛋了吗!电费都要交不起了啊喂!”
“所以说快去接委托阿鲁!休假休了这么久了也该上工了吧!”神乐简直想踹坂田银时屁股。
“咱家已经入不敷出了,银桑也应该听医生的把酒也戒了吧。单从今天阿银的表现来看,医生的话是没说错。”
“多拥抱多运动,多和身边的朋友接触阿鲁。”
“这是你第一次拥抱这么多人吧银桑。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都是很大的进步呢。”
“呃…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啦……”坂田银时挠挠头,想起一件很久远的事。
那是十几年前他们刚上战场的时候,首战大捷,大家都很高兴,认为是个好兆头。那时辰马刚加入,物资也没后面那么吃紧,大家喝酒喝得很肆意,不知从谁开始的就三三两两抱作一团,又是唱歌又是摔跤的,像被布帕裹在一起的饭团,手臂伸来伸去,头颈交来交去。坂田银时本来作壁上观龇着牙喝酒,却被辰马一把拉下来,队伍里的人见了也一窝蜂涌上来,大言不惭说要和白夜叉大人喝交杯酒。坂田银时就这样一边被人扯过去熊抱一边被灌酒,喝得醉醺醺的,以至于到最后听信了大家的起哄,以和好的名义,和高杉晋助也抱了一下。
现在想来,那放纵和拥抱的起始点就是他和高杉的争吵,大家只不过是借机想让他们重归于好。坂田银时当时神志不清,抱就抱了,还给高杉晋助劝了酒,一边揽着他的肩膀大放厥词,他记得高杉当时就黑了脸,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第二天他们就将就着相安无事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其实也发生了一些什么……坂田银时一阵牙酸。他记得那天月亮很好,天气也凉爽,他喝得很尽兴,脸上都直冒热气,高杉晋助的手摸到他的嘴唇上,凉得他一激灵。明明还是夏天来着,他好像这么嘟囔了几句,也牵起高杉的手来,高杉晋助的手就和那天的天气一样,有着夏末的燥热与幽凉。
一声脆响打破了坂田银时的沉思,他惊讶地一抬头,差点以为自己吃着饭就昏倒到梦里去了,回过神,面前立在他桌上的是一瓶冰镇过的好酒,标签写着外文,一看就价值不菲。
坂田银时结巴了:“新八神乐,你们……”
俩小孩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不会真把阿银的屁股卖出去了吧。”
嘭!坂田银时的头陷入了木桌。神乐收回手:“谁会惦记大叔的屁股啊!是婆婆送给我们的阿鲁,婆婆说你酗酒就是因为没喝过好酒,喝了好酒就不会惦记那些便宜货了!”
“什么歪理。”坂田银时爬起来揉脑袋,“酒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会嫌贫爱富的都是大少爷做派,阿银才不要。”
“总之今晚就这么一小瓶,多的没有了。阿银你慢慢喝吧,我吃完饭先走了。”
“我等下也去找澄夜玩了,一会儿晚点回来阿鲁。”
什么嘛,逃那么快,好像真的有见过我喝醉酒抱着人痛哭流涕似的。坂田银时没去挽留他们,默默受了他们的体贴,虽然这体贴粗糙又尴尬,几乎让他想夺门而出。他起身翻箱倒柜一番,搜出几个压箱底的小酒杯来,洗出一只,想了想,又洗了一只。
话说回来,前几天是他的生日来着,坂田银时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他都喝酒喝忘了。
一只手伸过来,接走了他刚倒满的那一小盏酒。高杉晋助的气息笼罩下来,坂田银时感受到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衣袖都铺在桌面上。
“你来干什么,不会也是来凑热闹的吧。”坂田银时没看他,给自己也倒了杯酒。
“我们不用,我们已经抱过很多次了。”高杉晋助的声音凉丝丝的。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啊。”
“就在最近吧。”
“这样对着人类开黄腔可不好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半透明先生,我可不记得有过倩女幽魂这样的展开。”坂田银时将杯中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添酒。
“也是,过去快一年了,我那时在你怀里死去的,那应该也算得上是个拥抱吧。”
坂田银时手指抖了一下,酒撒出去半杯。
“喂,这么直白也不好吧。”
“那你还要抱吗?”高杉晋助放下了酒杯,轻轻笑了一下。
“不了吧。”坂田银时闷下半杯酒,“你等下还来吗?”
“你还没睡着吧,你甚至还没醉。”高杉晋助顿了顿,“这取决于你。”
“那你想来吗?”
“这也取决于你。毕竟我只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半透明先生。”
“好吧。”坂田银时对着桌面小声嘀咕,他慢慢地眨了眨眼,吐了一小口气。
“那来吧,来抱一下吧,喝不了酒真可怜啊半透明的独眼先生。”
坂田银时这时闭上眼,侧过身小幅度伸出了双手,他能感受到高杉晋助的气息从他指缝和颈侧穿过,就像在白天和黑夜的间隙中滑过的一个梦。冰镇过的酒是冷的,流到胃里变成暖的,烫到脸上变成热的,这又是一个夏末。
坂田银时睁开眼,收回手,他看向桌面上的另一杯酒。酒液满满当当地攒着,没有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