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并不老,但满头华发已经白得透亮。年轻学者的长白头发给他平添了一分稳重平和的气概,明明涉世不过二十余年,却恍惚透露出千年的苍凉。
然而这位往日在讲堂和书房内外徘徊的,受人尊敬的学者,此刻正待在一顶旧帐篷中,略有点狼狈地被绑在椅子上。我们在此就不谈他如何遭遇暴乱,又如何被途经的游牧马蹄冲散,最后被一位彪壮的汉子拎羔羊似地劫上马背,一路颠簸到了这里,到了这方圆百里千里都渺无人烟的荒野草原之上——总之,他现在成了这位被他称之为“蛮夷野人”的俘虏。
那个虏获他的家伙确实看起来十分粗野,面颊晒得黝黑,独属于北方游牧民族的高...
那个虏获他的家伙确实看起来十分粗野,面颊晒得黝黑,独属于北方游牧民族的高鼻梁与浓眉深眼,深邃的眼窝之下是一对奇异的金黄色眼睛。他满脸胡茬,一块明黄色的布巾裹住那头乱七八糟的黑发。他正坐在离学者不远处的地上靠着火堆一下一下地削制着箭矢,帐篷内火光摇曳,映红了他那如草原狼一般锐利可怕的金色眼睛。
游牧人沉默的眼睛紧盯着手中的匕首与矢尖,但又时不时抬眼观察一下他的猎物:那位可怜的白发学者。他正在长吁短叹着世事无常,好像昨天还捧着书靠在窗明几净的书桌前读书,怎么突然就被一股不知哪来的洪流裹挟至此?孱弱的人类文明面对野蛮为何如此不堪一击?他代表着学术的高尚与尊严,可又要怎样面对这茹毛饮血的野人?他尝试着想和这位野蛮人说说理,但对方显然没法理解他那一套人类文明的存续理论。
现在正值草原的黄昏,游牧人们星星点点散落的帐篷都燃起火堆来。马栓在外面,羊圈在中间,时不时响起一两声狗吠,几遍牧哨唱过,四下里便安静了。一声吆喝也听不到,牧人的气息好像与寂静的草原融为一体。
学者暗自腹诽,自己身上也没二两肉,宰他还不如宰一头羊能填饱肚子。况且他一上马背就晕得像个死人,又体弱多病,在这野人面前实在不比一张马皮来得更有价值,马皮还不需要吃饭。可对方既不杀他,也没有放他走的意思,难道是要用他准备什么古老原始的祭祀习俗,在月圆之夜杀一个文人祭天?他心下有点发毛,但一想到自己代表着学术的尊严,又挺直了脊背。虽死犹生,虽败犹荣,他在心里默念。
游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装好了一批铁箭头,他突然站起来,盯着被饿了一天已经安分许多的学者,似乎在心里考虑什么。学者扭着头低下去避开他的目光,又偷偷在垂落的白发缝隙间瞄他,眼见那野人一步步逼近自己。
他有力而粗糙的大手中仍握着刚才那把弯匕首,学者吓得闭了眼睛,却很有骨气地一声不吭。可半晌他只听到一些皮毛料摩擦的声音,又微微睁了半只眼睛,发现野人从自己的羊毛麾下翻出了一块干奶酪递到他嘴边。
学者哼了一声:“我不吃囚奴之食。”
那野人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了他一会儿,在学者认为自己也许把他激怒了的时候,他居然伸手解开了捆着学者的麻绳,把那块奶酪好端端地放在学者手上。
学者有些反应不过来,嗅了嗅手中的食物,又眨着眼睛问他:“你不怕我跑了吗?”
野人冷笑了一下。
“……哦。”学者故意不看他那高大野蛮的身躯,迫于压力低下脑袋小口小口地啃了一些奶酪。在学者吃东西时,游牧人借着火光把各式工具整理了一遍,学者瞧着那一排闪着寒光的弩、箭、刀、匕,甚至还有做工精巧的兽夹,想象自己要是逃跑,绝对会被这些东西扎成筛子。
最后野人卷着一块宽大的兽皮在他身边铺开,面朝着学者躺下了。他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等下红月亮来了,我们去‘冲狼’。”
说完,他就真的一动不动,浅浅地睡着了。学者细细地窥视着火光下静悄悄的脸庞,沉默而蛮壮,这是他对于游牧人的第一印象。他又看了看微微挑起一角的帐篷卷帘,日落的金黄从那里溜了进来,把细碎的沙草地浸染得十分温暖。学者从未在他干净的书房中见到这些景象,使他突然很想冲出去一睹草原黄昏的荒凉,再在孤独的荒凉下大哭一场。
狼睡觉,总睁一只眼睛。学者知道守着他这么一个活猎物,野人绝不会睡得死沉。他只是疲倦地靠在椅子上,胡思乱想着些忽远忽近的消息,慢慢地、慢慢地阖眼……最后他也睡着了,被绳索勒得鲜红的胳膊滑落下去,接住了一丝橙黄的阳光。这时他才真正像一位苍颜白发的老者,显得那样安静而单薄。
他被一声悠长的狼嗥惊醒。
他惶恐地看向四周,发现游牧人早已醒了。狼嗥过后,四下里寂静了一瞬,紧接着就从四面八方传来连绵不绝的呼应鸣声。好像漫山遍野都是狼,嗥鸣一声连着一声,在草原上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如寒风低吟,如群鹤嘶鸣。
狼群出猎了。
游牧人背着弓弩,握着把锋利的长刀。他站在卷帘之下侧耳倾听着狼嗥,忽然吹起一只短哨。
游牧人大踏步折返回来,一把抄起学者,两步翻上了马。学者就可怜兮兮地被挂在马背上,与他一同冲出了帐篷。
帐篷外是草原,草原之上是美极了的白月光。游牧人将一根扎着母羊毛的木杖捅进学者怀里,说:“你待会看住羊崽,它们会怕。”
学者抱着那根充满动物气味的短杖,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勉强挤开狼嗥声:“我也会怕!”
他还没来得及多抗议两句,就被奔腾的骏马一把甩进了一群羊羔之间。小羊羔们哀嚎着,拼命往学者身边钻。他勉强在羊崽的推挤之间站稳脚步,环视四周,苍茫的月色之下有星星点点的火光直冲天际,那是游牧人们骑着高头大马守在帐篷营地的最外围,有的已经搭弓上弦,箭头直指营地之外黑暗中那些闪着幽绿光芒的狼眼。
狼群很狡猾,在营地之外绕着圈踱着步子,并不着急攻击。那些狼的数量有百余头之多,而游牧人不过三四十个,该怎样战胜那些凶险的生灵呢?羊羔的声音像孩子的哭声,学者安抚着那些柔软的幼崽,在心中暗自估量着战场形势。
狼鸣呜呜,显得有些躁动起来。它们无法在游牧人的武器之下找到一处薄弱的突破口,而在营地中央怮哭的羊羔们又不断撩拨着它们饥饿的欲望。被下令待命的猎犬低声嘶吼,又是恐惧又是兴奋。
那位游牧人响亮地吹起长哨,指示头狼的方位。而狼群渐趋逼近,领头的高狼与游牧人对视着、周旋着。学者惊觉天穹渐暗,他抬眼一瞥,方才还皎白优雅的月亮不知何时换了副面孔,变得血红深沉,无边的月华也收拢了,只在漆黑的夜雾和云间留着一轮散发着腥味的血月,一只红的天眼。
又是一声嘹亮的长哨和两声短哨,代表另一边的第二匹头狼正在转移方向。学者顺着声音看去,恰巧与一双嗜血的狼眼对上目光。狼群已经锁定了它们的猎物,那是烈马铁蹄保卫下的羔羊,刀光锋芒身后的白发苍苍。
忽然一支由十余年轻的狼组成翼形的急先锋小队从侧面发动袭击,同时前后方的头狼领衔狼群一齐直取中道,在游牧人弓弩的逼视下悍然突围。
他找到了。他口中那位蒙昧野蛮的“野人”在这场捕猎厮杀之中显出惊人的谋略能力,迅捷得几近本能的判断与大胆高效的行动力。他们以哨声传递攻守信号,转眼间斩落数头被马蹄冲散的狼。
铁的腥味弥散开来,雾气与草原与生俱来的青草气之间,混入了第三种残酷的厮杀味道。一只猎狗呜咽着被狼咬断脖颈,甩进血浸的草地里。
这是场荒野草原擂台之上生存与生存的搏杀,那游牧人是一位真正冷静而张狂的战略家。是的,狼般离群的生活使他内敛沉默,而广阔的草原与无常的自然又赋予他极端敏锐的目光。他太了解草原,太了解狼。游牧人以哨声领导着同伴切割狼群,有时他们的马也被狼扑倒在地,就以长刀与狼近身抗击。猎人与猎手交换着血液,负伤者一倒地就立刻有人挡在他身前。狼像海的浪涛不断涌来,而游牧人以刀和马在这浪潮间生生撕开裂隙,撕开的缺口鲜血淋漓。
原来这就是“冲狼”。
很快游牧人们占了上风,但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多少带着爪牙抓破的伤痕。一部分狼倒在马蹄之下,身上扎着断箭与短刀。狼群在短暂的利益权衡之后不会以命死搏,很快就会撤退。但一只头狼却不知何时绕到后方,领着三两只强健的精锐直扑向学者的羊群。
学者震恐地用短杖护住羔羊,却没有退后半步。那边的游牧人马上发现急情,一声呼哨调转马头,与三五位同伴赶来狼口夺人。
一支利箭擦过学者耳畔,射中了头狼的咽喉。那狼流着血把学者狠狠压在了地上。第二支利箭穿透了狼的心脏,它狂吼着、愤怒地一口咬住学者的肩膀。学者感到整只左臂好像都要被撕裂,他推开吓坏了的羊羔,无力地一杖击在狼的头上。
最后游牧人赶到,身后一刀砍断了狼的脊椎,狼才终于倒下。
偷袭的几只狼很快被杀死或逃跑,学者眼睁睁看着狼叼走了两只羊羔。前线的战斗也接近尾声,负伤的头狼在远处发出阵阵不甘的长鸣,携带着存活的狼群离开了。
远处的游牧人们以短哨庆祝胜利,可那哨声并不欢欣雀跃,带着些豪壮和悲凉。
那位游牧人难得小心翼翼地抱起学者,担心这位文弱瘦削的人类被狼咬坏了哪个身体零件。学者肩上的几个血洞还汩汩地向外冒血,人们送来烈酒浸过的布条,他仔细地替学者扎好了伤口。
学者疼得冷汗直流,他看着自己狰狞的伤口,想起自己曾在学术中遭到过几次恶人挑起的大肆诽谤与中伤,那同样也是一种伤口。只不过与狼搏斗留下的是由自然法则颁布的勋章,与人争斗却留下了永远发烂发臭的旧疤。
他又仰头凝视着恢复洁白的月光,抽着气闭上了眼睛。让他暂且倚靠在这冷酷而自由的荒野之下吧,他在草原上洒下的鲜血会浸入土壤,而不是像书房中滴落的泪水只能埋葬进诗行。
游牧人们在营地中央支起大火堆,要赶快把死去的狼剥制成御寒的衣裳。学者告诉那位游牧人:“我没有保护好羊。”
游牧人说:“你是一个优秀的牧人。”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猎人与猎物,野人与俘虏,而是方才共同浴血的战友,是背靠着背的同伴。
游牧人想要带学者去篝火边取暖,学者却摇头说让我在这里独自待一会。游牧人离开了,在火堆旁整理行装,又望向学者的方向。
年轻的白发学者站定在月光之下,身边围绕着雪似的羔羊。风从他单薄的脊背间流过,卷起长长的白发和久久的怅然。他在唱歌,唱着一首无名的、游牧人从未听过的诗歌。歌声太悠扬,仿佛呼唤着草原之外的另一个远方,那样悲凉,却又那样孤单。
月色在他的白发上结了霜,歌唱了又唱。他最后回过头来已经泪眼茫茫。游牧人与学者隔着朦胧不清的雾霭相望,学者见到他眼中黄昏般坠落在草原上的日光。
后记:
*这篇短文包含了我对ISTP的全部理解,虽然我没能把它们完全表达出来。至于INFJ,我的文字风格已经能够说明我正是这个人格。
*“狼”化用了在百度和wb上查到对于ISTP的形容,称它是“最富狼性的人格”。
*文中对狼群出猎的描述完全源于本人有限的刻板印象,不能作为理解自然界中狼群行动模式的参考。
*其实我会更偏爱INFJ人格,但在现实生活中两个同样富于思考的理想主义诗人注定无法成为知交。
秋老师!!!
是约的稿爽啰
百里透黑你真的危险系数拉满的白切黑院长什么的太香了…呜呜我要当百里透黑的狗!(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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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STJ醒的晚,下床走路却比INFJ要早。毕竟他受伤的部位虽严重,但只有左边胳膊一个部位,仅仅只是下地的话没什么关系。
而INFJ不一样,虽然受伤浅一些,但受伤的部位是全身。
他下床过后特意打理了一下自己,终于又变回了之前那种精明小人模样。然而他每当低头看见自己被废了的那只手后,又会显露出非常哀伤的表情。
我心里莫名有点愧疚和心虚,问他:“你这样还能用枪吗?”
他说实话:“我不知道。”
“枪的后坐力很大,如果你不是射击精英的话,单手持枪是控制不了枪口上跳的。”INTJ此时说道,“你可以像ISFJ那样,...
“枪的后坐力很大,如果你不是射击精英的话,单手持枪是控制不了枪口上跳的。”INTJ此时说道,“你可以像ISFJ那样,做后勤人员。”
ISTJ叹了口气,仿佛被磨平了棱角:“只要……别抛弃我就行。”
ENTP:“哈!你真倒霉,所有人就只有你是永久性损伤。”
“也许是我之前和你吵架的报应?”他又是叹了口气。
ENFP不屑道:“分明是你跟咱们的报应好吗。”
ISTJ看了他一眼,反驳说:“除了威慑以外,我对你们做过什么实际的事情吗?”
“有啊。比如在植物园的时候,你对INFJ的出言不逊?”ENFP毫不在意的说。
睡梦中被这句话惊醒的INFJ:“?什么植物园,什么出言不逊。”
ISTJ着急的流汗:“什么也没说!”
“不你说了!你当时还说,可不可以把他衣……”ENFP话还没说完,就被ISTJ单手捂住了嘴。
INFJ越看越不明白了:“什么啊?”
ISTJ反驳道:“你们不也一样!明明他是从后面被击杀的,你们却非要说他是个自……”这次是INTP把ISTJ的嘴捂住了。
INFJ:“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ENTP、INTJ、ISFJ三个局外人不明所以,在旁边做吃瓜群众。
我赶紧出来做和事佬:“没什么,他们就是说你衣服好看,还自食其力。”
INFJ一脸迷惑:“这能值得被报应?”
“因为夸的不够好。”我胡言乱语道。
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我们四个很默契的没有再说植物园里发生的事,因为再说真的就没意思了。
当所有人都能下地行动的时候,就是我们上路的时候了。而今天INFJ终于能下床了。看到他正常走路的我和ENFP,瞬间感动的泪流满面,左右两边抱住INFJ就是一顿大哭,把INFJ都给整懵了。
ENTP和ISTJ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两脸疑惑,把“你们在大逃杀这么真情实感的吗”几个字都写脸上了。
INTP摊手:“我不知道怎么说明,但是理解一下。”
INFJ尴尬的不行,赶紧推推我们,让我们收拾东西上路,别搁这丢人了。
我们俩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立马收拾东西准备上路。整的ENTP在那边耳语INTP,问我俩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ISFJ站一边偷偷忍笑。INTJ则有些无语,但也没有指责我们,只说待会战斗的时候别这个样子了。
上路的时候,INTJ分发了手枪给我们四个人,ISTJ的话则给了他一个工具箱,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ENFP拿到手枪后,欣慰的把它当婴儿一样抱在怀里:“你终于回来了,丽丽!”
“啊,有个事情我得告诉你,手枪我是随机发的,长得都一模一样。”INTJ无情的说出事实。“很可能不是你之前那个。”
“哦,好吧,是个枪就行。”ENFP心虚的别过头说。
INTJ带着我们去ISTP可能出没的区域。据他所说,他和ENTP之前侦查过ISTP的行动痕迹,发现ISTP大部分的活跃范围都是在工厂里。若要进入工厂,那就得穿过宿舍区了。
我见过大食堂,见过植物园和实验室,却是还没有见过宿舍区和工厂。ISFJ说,他们这几天发现过,我们一开始选择的四扇门通往不同的区域。例如我们的那扇门会直达大食堂,ENTJ等人的门会直达植物园,INTJ他们那扇直达宿舍区。至于ISTP,他进的那扇门应该就直达工厂了。而各个区域之间,其实是相连互通的,稍微找一下就能到达对方所属的区域。
要从医务室去工厂,不仅得穿过宿舍区,还得先在植物园赶一波路。
INFJ没见过植物园,他看着头顶的星空,感叹道:“我还以为这整个建筑物里,都是看不到天空的。”
在植物园走了好久,我们才到达那扇据说是去宿舍区的门。植物园到宿舍区中间也隔着走廊,有点像我们之前在大食堂的那种布局。
我想象中的宿舍区,是学生宿舍那种的,几个学生住在一个房间里,共同衣食住寝。但到达宿舍区后我就发现好像并不是,这里极为空旷,面积和植物园、大食堂一样大,并且场地上有好几百个床。
看来以前住这里的人,条件并不怎么样。
按照INTJ的计划,我们在这里就得分头行动了。INTJ、ENFP、INTP、ISFJ四人去宿舍区的南边,ENTP、我、INFJ、ISTJ便去宿舍区的北边。
这是因为,宿舍区有两个不同的道路通往工厂,而刚好ISTP的日常活动范围是在工厂的中部区域,这也就方便了我们的两面夹击。
ENTP和INTJ都是侦察过这里,并对环境较为熟悉的人,不会出现找不到路这种情况。于是他俩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我们各自小组的领队。
“他们是新人,你别趁机欺负他们。”INTJ走之前还不忘叮嘱ENTP。
“我可负责了!”ENTP一拍胸脯就发下大话,“你放一百个心。”
然而,听到他这话的我和ISTJ满脸写着怀疑。
果然,INTJ等人走的没人影之后,ENTP就开始扯我脸蛋:“走走走,别发呆了。”
“我明明有跟上!”我反驳他。
ENTP:“你走的太慢了!咱们大部队都得配合你的步伐了。”
我闭上嘴,一边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走慢了,一边严重怀疑他就是想扯我脸玩。
“走吧走吧。”INFJ从后面推着我,帮助我加快脚步。
从宿舍区北部进入工厂的路并不算远,反倒是宿舍区南部到工厂会远一些,所以我们也走的不久。
进入工厂前,ENTP在宿舍区和工厂之间的走廊拦下我们,然后拿出两把枪来,转过身面对我们。
我:!!!
“来,拿着,重新还给你们。”
他很潇洒的把那两把枪扔给我和INFJ。我慌慌张张的拿双手去接,那把枪在我两只手里来回翻滚跳动。枪是没落到地上,我自己给摔地上了。
INFJ则稳稳当当的接住。
ENTP指着我对INFJ笑:“哈哈哈哈哈!你看他好像个发现胡萝卜的兔子……”然而被INFJ回瞪过去后,他又改口道,“我是说,他好像个要上战场的兔子。”
“之前分发给我们的枪呢?”我又拿出之前那把枪,两只枪对比起来,居然是看不出一点区别。
ENTP挖了挖耳朵:“这还用我解释吗?当然是假的。”
我试着拿起据说是假的那把,朝没人的地方开,卡擦一声,从枪口里喷出了水。
“ENFP和INTP也是这样的吗?”ISTJ问他。
“那是自然。”ENTP点头,“这也是计划的一环。”
原来如此。那看来我们要是有人在拿到枪的时候,对着INTJ等人开这个玩具枪,那可就闹笑话了。
扔掉假枪以防止混淆,我和ENTP等人进入了传说中的工厂。工厂挺大,有很多我看不明白是做什么用的机器设备。ENTP对我们做手势,让我们在这里就得保持安静,并且时时刻刻都得有掩体遮挡。
我们蹲下身来,在各种机器设备的掩护下前行。
不知为何,我发散性思维的想,INTP应该会很喜欢这些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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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矮着身子跟着ENTP走了一段路,便被ENTP做手势,指挥我们在这里停下来,等待INTJ。
我看看前面,发现正前方的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工业踏步走台。这种走台全身皆用钢架制作,是那种方便工人进行高空操作的工具。
而那个工业踏步走台上的某处,正好贴着墙壁,通往一扇门。那扇门从地形上来看是建立在空中的,对于我们站的地面来说相当于二楼。如果没有走台,可能出来的人会一脚踏空,然后啪一声摔个骨折。
通往踏步走台二楼的钢架楼梯南边有一个,北边也有一个,两边都被人给用巨物堵上了,可能是为了防守。栏杆处也几乎被用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堵上,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
俗话说得好,站得越高,看得越远,能够站在这种走台上,他的视线盲区必然会大大减少。所以我们到这里就不能只是普通的躲在掩体后面了,还得往机器设备和桌子下面藏…或者将比较高,确认不会被打中的机器设备当作掩体。
情况和INTJ所说的一模一样。
那扇门有可能被ISTP拿来当作仓库了,走台则用于观察和狙击。而ISTP此时是在门里面还是在走台上,我们不得而知,因为除了有扇门外什么都看不到。
我微微吃惊,也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INTJ已经在附近了的。事实上,我就没有在对面看到一点INTJ等人的影子。
于是ENTP此时便从掩体里像猎豹一样射出去,使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中。他并不急着逃跑,而是在等待。在看到对方的枪口从走台上,各种遮挡物之间的缝隙中探出后,自己再迅速的钻进下一个掩体中。
我和INFJ对视点头,钻进靠近楼梯的掩体后,先由他冲上楼梯。
ISTP发现了INFJ这个趁虚而入的家伙,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朝楼梯口扔了一个炸弹。
INFJ不能在这里送死,所以在ISTP扔炸弹的前一刻,INFJ便快速在被炸中之前退了回来,钻回我和ISTJ这里。
ISTJ:“有受伤吗?”
INFJ捂了捂手臂:“有点碎屑扎进来了……”
“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治治…”说完,ISTJ打开了工具箱。
另一边,ENTP依旧在做诱饵,然而此时INTJ也从南部站出来了。为了吸引注意力,INTJ也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外套。他看了一眼ISTP切换过来对准他的枪口,也像ENTP那样钻回掩体,让ISTP的子弹打了个空。
ENFP趁机冲向北部楼梯,也如INFJ那样在被炸弹打中之前跳回,藏在ISFJ身边。
我看ISTP的狙击枪在INTJ和ENTP之间来回射击,并且INTP也要上楼,便大着胆子与INTP同时冲向两个楼梯。然而我俩并不能如愿,INTP在差点被炸之后立刻逃回了。我虽因为有INTP,可以在楼梯上多跑几步,但还没爬到楼梯的一半就被ISTP盯上,只能先行退步,而且还差点被炸飞。
此时,工业走台上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滚!一群不群聚就没有办法活下去的垃圾!”
他此时像是放弃了INTJ和ENTP这两个明显在勾引人的家伙,不再去狙击他们。反之,他开始往四周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扔出大量的炸弹,我和INFJ、ISTJ差点被其中一个炸弹扔到,不得不钻出掩体寻找下一个庇护。ENFP等人也是如此。
ISTP看我们像被炸了鼠窝的老鼠一样往外面跑,一声冷笑,又换为狙击往逃跑的人群里打,竟是打中了正逃跑的ENFP。
“唔唔…好痛……”
ENFP流着泪,被INTP和ISFJ赶紧抱着逃跑了。
INTJ看ISTP正抓住“机会”捕杀我们这些被炸出鼠窝的老鼠,便拿起手枪,换他自己冲向南部楼梯。而ENTP也和INTJ一样,两人在ISTP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人身上的时候,同时冲上两个楼梯。
等一下,我心里微微一跳:这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人之间,必有一人会承受炸弹的袭击!
ISTP气的咬牙切齿,骂了一声,“去死吧!”他骂着,然后将三个炸弹先扔向他最看不惯的ENTP,连着把ENTP的退路也给炸掉。
ENTP微微睁大眼睛,小声说了一句:“靠。”
话音刚落,他便被ISTP扔的炸弹炸飞回了一楼。
我心里一紧,和INFJ一起冲上去赶紧带回ENTP,进行抢救。
“咳咳。”
ISTP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突然扔出一个烟雾弹,然后在INTJ看不到他的间隙逃向了那扇门。
“站住!”
INTJ在烟雾中果断的冲向那扇门,而INTP、INFJ和我则也立马追上去,ENTP和ENFP先交给ISFJ、ISTJ两人照顾。
我、INFJ、INTP冲进门里后,便发现这里是一个放置高空工具的工作房,而INTJ和ISTP已经不知所踪。
工作房里有一个楼梯通往楼下,我们快速的往楼下跑。到了楼下,打开房门后,却发现这正就是工厂和宿舍区之间的走廊。
INTP:“他们呢?”
INFJ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们三个在四周分头找了一番,却怎么都找不到INTJ和ISTP。一番无奈之下,只能我和INTP先原路返回,INFJ表示他去找INTJ。
ENFP痛的流眼泪,但还有自己中枪了的意识。ENTP则直接是昏过去了,ISFJ正在对他全力进行抢救。受伤弱一些的ENFP则交给ISTJ。
我们沉默了一番,也帮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边等待INTJ和INFJ的归来。
这天我们所有人都尤其的严肃,没人再说骚话和开玩笑,当然,也有可能是最喜欢开玩笑的人都躺下了。
ENFP经过抢救后,闭上眼睛睡着了。ENTP全身都被包了起来,看上去像个木乃伊。
ISTJ和ISFJ忙了一番后也累了,在两个伤员旁边就地睡觉。
我看着ENTP,回忆着今天的计划。心想,计划最后那个部分,两个上楼梯的人,必有一人会承受炸弹,他们应该是知道的吧…
鬼知道那个时候,INTJ和ENTP在想什么呢?可能是在想被炸的那个不一定是我吧,也可能没有这么想。反正这两个人现在都没法回答我了。
我戳了戳昏昏欲睡的INTP:“你有水吗?”
INTP递给我水瓶:“给。”
我拿起水瓶,跟喝茶似的喝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
我:“我想回家了……”
“我也想,我家里还有个老母亲。”INTP很无聊的玩着手里的硬币。“你喜欢游戏吗?”
“会玩。”
我和INTP就这样,在四个睡着的人身边聊起了喜欢的游戏。
过了很久很久,我们看到远处有人影。我过去迎接,却只看见了INFJ。
“INTJ呢?”我问他。
INFJ摇摇头,只问我:“有水吗?”
我指了指INTP,INTP便把新的水瓶递给INFJ。
INFJ大口喝下去,然后困倦的坐下来,“累死了。”
说完,他沉默的坐在地上,半晌后,说出了在进入这个游戏里之后,第一句脏话:
“傻X游戏。”
我还是第一次听INFJ说粗话,便从背包里扯出毯子来,盖在他身上:“先睡觉吧,我来守夜。”
“谢谢。”
他躺下来,和衣睡了。
我和INTP两个懒鬼,破天荒做了一次守夜人。
我感觉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远远的看见了一个人影,那是INTJ。
INTP站起来,过去把水递给他:“没受伤吧?”
我们俩很默契的没有问他ISTP怎么样了。
“我自己倒还好。”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问我们:“ENTP呢?”
我给他指了指那个木乃伊。
INTJ看着ENTP挑眉:“厉害,这也能活。我还想着替他写遗嘱,出去后继承他遗产呢。”
我+INTP:“…………”
INTJ说完,在ENTP面前蹲下仔细察看。察看完毕后用纸巾给他擦了擦脸,一边擦一边告诉我们:“我刚才追ISTP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医务室。”
我:“医务室?”
“那里有床,离这里也比较近,不用长途跋涉去宿舍区,我们也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和治疗。”
“他们还在睡觉。”我看了一眼ENFP和INFJ。
INTJ:“等他们醒了,就过去吧。”
我赞同,然后也因为实在困的不行,就和INTP一起先睡下了。
睡了几个小时,我和INFJ他们突然听到一个广播,那个广播是来自于天花板上某个喇叭的:“十六人中,还剩一半人。”
我们被吵了美梦,不得不起床。INTJ看我们都醒了,便让INFJ他们将ENFP、ENTP背起上路。
跟着INTJ只走了一小段路,我们在一个机器设备下藏着的小门前停下。那扇门在一个非常非常不起眼的角落,如果不仔细找,可能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
INFJ露出怪异的表情:“我刚才找你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个房间。”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INTJ打开门,里面还果真是医务室。也不知道医务室这种东西,放这么隐蔽做什么。
我们一齐走进去,准备将ENFP和ENTP安顿下来,却在此时此刻,突然从天而降落下一个巨大的铁笼子,将我们罩在里面。
这笼子上吊着绳子,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我们转头看向INTJ,却发现,INTJ是唯一一个站在笼子外面的人。此时,他正双手抱胸,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像是看见猎物落网的猎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发生什么了?”
ISTJ皱眉:“老兄,什么鬼?”
INFJ没有说更多的废话,而是放下ENFP,掏出枪来射击INTJ,结果却发现,这把枪是假的,里面只有水,没有子弹。
“很抱歉,INFJ,但你是在找这个吗?”
INTJ扔出好几把枪来,那很明显是我们的手枪。
“大哥,你这是……”ISFJ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不用吃惊,因为我的目的很简单。”INTJ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观赏我们的各色神情,“如今ISTP已死,而最后一人ENFJ也早已死于ISTP的枪口之下,那也就意味着:当下游戏里,所有人都在这个房间里。”
说完,他还补充了一句:“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因为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破坏这个游戏。”
INTJ话音刚落,医务室里的喇叭便响起了警告和倒计时,那是如不杀死一人,便三分钟内随机处决三人的倒计时。
这种喇叭,其实每一个空间都有那么一个,但是我们都下意识的忽略了它。而如今它再次在我们耳边响起,我们终于不得不去正视它起来。
ISTJ惊恐的怒吼:“你不应该说那句话!”
“为什么?”INTJ挑起眉毛,“如果这能够引起主办人的注意,那为什么不可以这么说?”
此时此刻,不知为何,我突然回想起ENTJ临死前那句话来:“一个伟大的计划。”他说的非常的隐晦,但实际上却与INTJ当下所表露出的目的不谋而合——他们都想破坏这个游戏!
“原来如此,我是觉得你有点怪怪的。”INFJ深深的皱眉,看似温和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原来你是想干这事。”
“不不不,我不会杀死你们某个人。”INTJ笑着对他摆摆手,“这样做,那就符合游戏规则了……这不是我的目的。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们为了这个警告而这么做。如果有谁想因为这个警告而掐死某个人的话,我会立马开枪干掉他。”
我:“……你想怎么做?”
“这个答案不是很简单吗?”
INTJ说完,也不顾倒计时就在继续,继续慢悠悠的和我们说明起来,他的样子,就好像倒计时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种游戏,不管是为了研究也好,为了某人的娱乐也好,又或者根本是场无聊的真人秀也罢……那都只有一个铁逻辑:一定有人在看!是的,这种游戏是一定有人在看的,一个没有人观看的杀人游戏,一个没有人组织的杀人游戏,那根本就没有意义!”
INTJ说这番话时,哪里还有平时那冷静自律的样子。他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发现魔方被破解了的小孩,充满了情绪上的兴奋。
“原来如此,这的确是一个铁逻辑。”在我们所有人都在反对INTJ的时候,INTP突然赞同的点点头,“游戏开始的时候,我也想过这件事情,那就是,这种荒谬且可以说根本是毫无意义的游戏,一定有人在看,而且还非常重视游戏的规则。只是我还没想过最好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我被INTP说得也微微点头赞同起来,但反应过来后立马觉得哪里不对,然后抓着他的衣领质问道:“等一下,你怎么还替他说话,你站在哪一边呀喂!”
INTP慌慌张张的:“我只是客观的陈述一下事实呀……”
INTJ笑着点头,“不错,INTP,你是个有脑子的人。但你除了聪明以外,却有一点不足。”
他说完过后,就从医务室的某个柜子里掏出了一个巨型炸弹出来。那个炸弹可不是ISTP手拿的那种可以炸死一人的小型炸弹,而是一看就可以炸死这个房间里所有人的巨型炸弹。炸弹尾部有一条线,线尾有个控制开关的按钮,似乎是开启炸弹用的。
我和众人看到那个炸弹后,一齐惊恐的大叫起来。
ISFJ:“啊啊啊,放下它!!你会杀了我们所有人的!”
“等一下,还有其他别的解决方案不是吗?!”ISTJ颤抖着手抬了抬眼镜,“比如说,逃出去什么的?这么大个地方,肯定有出口吧?”
ISTJ哑口无言。
“INTJ,我有个问题想问你。”INFJ看向INTJ,然后露出微笑来,“你说你要破坏游戏规则,而如果杀死我们,只有你活下来,那就是合乎游戏规则了。那你的意思是,包括你在内,你也会将自己葬送在这场爆炸里,是吗?”
“那是自然,INFJ。我说过,我唯一的目的就是破坏这个游戏。”INTJ也回复他一个笑容,样子像是在回复INFJ,却又像是在对某个正在看这个画面的人说话:“这个游戏从头到尾,规则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能活下一人,若一人以上活着,则游戏继续,仅有一人活着,则游戏结束。其他所有的内容,包括我们的组织反抗,那其实也是游戏的看点之一。他从未说过反抗游戏是违反规则,只是告诉我们这样的行为会引起惩罚,也从未说过主办人在游戏里的出现是违反规则的。”
“不如做一个赌注吧?看看是我的炸弹先爆炸,并且葬送所有人,还是这个三分钟后处决三个人的随机处决先生效,呵呵呵…这是个很有趣的赌注不是吗?”
INTJ将手指放在开启炸弹的按钮上,像是在威胁某个房间里不存在的人:“当然也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喇叭里的某个人为了阻止我,特意为我开启了处决模式,将我单独处决掉——但我将会在天花板上的机关枪出现的那一瞬间,立刻按下开关;还有另一种选择…例如某个人在三分钟之内停止随机处决,并且与我好好的,面对面的,互相带着尊重的,正式谈判。”
我听后,微微睁大眼睛:难道最后一句话,才是INTJ的真实目的?
INTJ叹了口气,“好吧,那看来这就是他们的选择了。”
我们没有人回应INTJ,可能是都吓傻了,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也可能是放弃了挣扎。
INTJ摊摊手,“咱们几个只能够在天堂里见面了。”
说完,他便伸手,要去按下那个开关。他按下开关的那个动作,在我的眼中甚至都变为了慢动作,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闪烁在我面前。
“等一下!!!!!”
就在INTJ按下按钮的前一秒,喇叭里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男性嗓音。那一瞬间,让人心跳的随机处决也停了下来,整个房间内安静的能听到针落下。
INTJ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随之故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好吧,那请问这位喇叭里的先生有何贵干?”
我们震惊的看向INTJ,没想到他这样破罐子破摔的威胁,是真的可以引出主办人。
“哇,你终于出现了。”INTP睁大眼睛站起来,好奇的问他,“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举办这个游戏吗?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咱们都是MBTI里的人格类型?这是场真人秀吗?你能从这个游戏里得到利益吗?”
ISTJ翻了个白眼:“能不能不要一次性问那么多啊,他怎么回答。”
喇叭里的人听了INTP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对他无语。但他很快就无视了INTP,直接对INTJ说道: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些什么,但请你停止你现在的行为!”
喇叭里的人说话都带着语气,像是被INTJ的非理性行为给激的异常愤怒:“你这样做根本就毫无意义,也没有任何逻辑!”
“是吗?说得好像这个游戏就很有意义,就很有逻辑似的。”INFJ黑着脸说道。
“先别带情绪,我们和他好好说说。”
INTJ温和的安抚下INFJ,并直接告诉喇叭:“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我也没有义务停止呀。请问我停止了,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从刚才开始,INTJ的手指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开关,这很明显是在给予喇叭里的人压力,即使代价可能是在场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喇叭里的人:“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是想要我告诉你这个游戏的本质和背后的利益,那就算了,这不可能。”
“你放心,我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会像这位先生一样贪心的想要从你身上得到答案。”说完,他还撇了撇INTP。“我只是想和你聊会儿天,先生。”
“聊天?”
喇叭里的人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思考这个INTJ到底在想些什么。
“实际上,我在游戏开始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一个房间。”不知为何,INTJ看了我一眼,“想必这个房间INFP先生应该会知道吧?我在INFP发现这个房间之后,便将门锁上了,所以之后他再也没进去过这个房间。”
众人立马将目光聚集在我身上,有的审视,有的惊奇。
我立马摆手:“我我我只是不小心进去看了一下,我什么都没做!”
INTJ笑笑:“你确实什么都没做,因为我没有看见你的任何脚印,除了门口附近的。不如你说说,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用的?”
我脱口而出:“监控室!那些屏幕里面有整个游戏的所有房间!”
“监控室?”ISFJ睁大眼睛,“你们见过吗?”
INTP、ISTJ、INFJ一齐摇头。
INFJ:“你怎么不说呀?你可以和我们说的。”
我有些心虚的说:“我当时还不敢说,因为我之后就进不去了。”
喇叭里的人:“的确,有人进入了那个监控室,且不止你一个。”
“是的,我发现的比INFP要早一些。这也是我确认了绝对有人在观看的根本原因:因为有摄像头,而且还有各种不同的角度——不仅仅是那个监控室里有,肯定其他某些地方也能看到。”INTJ又继续侃侃而谈,然后对INFJ说道,“哦对了,我说句话你们可别生气,当时还是我把你们四个关里面的,因为那个监控室有大门的开关,所以就这么做了。”
我+INTP+INFJ:“…………………”
好家伙,我说怎么就咱们这么“幸运”的,原来是这家伙干的。
ISTJ:“啥呀?原来你们之前被关起来的事情是真的啊?”
我:“骗你干嘛。”
ISTJ:“我还以为只是唬我不开枪的………”
INFJ没有理会ISTJ,只问INTJ:“你把我们关起来做什么?恶趣味发作?”
“那当然不是。”INTJ耸耸肩,“只是通过监控室里的一个小地图看到,大食堂是整个游戏空间里食物最多的地方。恰巧,我觉得你们四个是最不可能成为黑幕的人。所以我想利用这点,看看能不能把走投无路的主办人引过去,供我仔细观察罢了。”
喇叭里的人不说话了。
ISFJ:“你什么意思?”
INTP:“你这个意思是,主办人在我们之中……”
“我只是这么猜测而已。说实话,我也没有对结果抱有希望。”INTJ摊手,“但谁知道,结果这么让我惊喜呢?在那之后不久,我就看见ESTJ三人组的尸体。我不以为然,只当这个猜想失败了。结果不久之后,我却发现其中一个尸体人间蒸发………”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喇叭。
我们也看向那个喇叭。
谁知道,那个所谓的主办人就在我们之中?更别说,还是一个所谓的死者,一个最没有威胁的死者!
“我也不知道尸体的人间蒸发有没有出现在其他‘观看者’的屏幕里,但应该是没有的。因为喇叭里提示,所有人,还剩下一半人,也就是我们八人。他们不应当对‘观看者’说谎。哦,对了,你们想猜猜那个消失的尸体是谁吗?给你们一个思路吧,他是在厨房里死去的。”
那一瞬间,所有在大食堂的记忆,在我脑中闪现,不知用什么方法闯进来的ESTJ、被威胁的我们三人、中了枪后双目紧闭,倒在我面前的ESTJ……
“我们怎么做都没办法出去,但他却那么轻易的就进来了!”我惊道。
INFJ脸上微微吃惊,然后温和的脸上闪现出后悔和怨毒:“当时我应该补刀的!”
INTP:“补刀杀了他,游戏就一定会结束吗……”
ISFJ:“谁呀?你们到底在说谁?”
ISTJ:“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看来你们也发现了,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INTJ微笑着说,“这很有意思,他甚至有可能根本不是MBTI类型中的ESTJ,而只是认为这个标签方便他行动。而这个人,此时此刻正坐在那里,看着我们的一切。”
INTJ说完后,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那个喇叭。
【4】
“我想要什么?先生,这难道不是很简单的答案吗。”
INTJ反问他,“ESTJ先生,我们喜欢公平。这个游戏,看似16个人都在同一个起点,都是同样的只拥有一把枪,但是却有一个搞特殊的人,在身上穿了防弹衣……而且装死过后,游戏还没有结束就独自退了场。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
我微微了然,INTJ这是想逼迫ESTJ回到游戏之中。
“公平?这个游戏可从未说过它是公平的。”ESTJ反驳道,“你自己也说了,这个游戏的规则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能活一人。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了。”
INTJ笑着回答他:“你说的对,我从未说过这游戏是公平的,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作为局外人也要参与这个游戏。但是一个游戏的公平,那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吗?就算是网络游戏和手机游戏,也依然会尽全力的做到它的公平原则。而你呢?在杀人游戏里搞特殊?”
我也附和着INTJ:“他说的对,连王者荣耀都知道削掉一些太强的英雄的,你这样算什么?”
ESTJ不说话了。
我知道INTJ这些话,肯定不是说给ESTJ听的,因为ESTJ本人并不在乎什么公平不公平。他之所以这么说,是笃定了有人在观看当下的情况,并对ESTJ的行为表示鄙视。在杀人游戏穿防弹衣,在游戏还未结束就私自退场,这种行为,在网游就和开无敌挂差不多。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到游戏里吧。真幼稚,搞这么大阵仗,就为这种事。”
ESTJ有些不以为然,还带着对INTJ尖酸刻薄的嘲弄,就好像INTJ是个吵着要大人给糖果的小孩。
INTJ补充:“不许穿防弹衣,不许搞特殊。”
“知道了,呵呵呵,小屁孩。”
“哦对了,为了让我确认你回到游戏了,你得在三分钟以内独自到达我们所在的房间。”INTJ继续无情的补充。
ESTJ大叫道:“什么?!凭什么!”
“不然你就算回到游戏里了,我们也不知道呀。”INTJ做出无辜的表情,一边还带着威胁的摸摸手上的开关,“你有监控,能看地图,可我们没有啊。我们什么都没有,就只能看到一个说话的喇叭。”
“这确实,我们没办法确认这件事。”INFJ也跟着附和他,“我们无法知道你到底在不在游戏里,也有很大的机率无法找到你,毕竟这地方还挺大的。”
我隔着个屏幕都能想象到ESTJ气急败坏的样子了。他此时非常生气的骂了句脏,然后快速的关掉喇叭。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看这个谈判终于是告一段落了,松了口气,问INTJ道:“咱们可以出来了吧?”
INTJ冷淡回答:“不行。”
我惊叫:“为什么啊?”
“要是我现在把你们放出来了,你们一齐冲上来把我控制住怎么办。”INTJ耸肩。
“不会的,你可以放心,咱们都是很理智的人。”ISTJ抬了抬眼镜。
“不不不。”INTJ固执的摇头。“等他到了再说。”
咱们无奈了,他不信我们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在笼子里呆着,像一群养殖动物。
过了一会儿ENTP迷迷糊糊醒来,“哎,这是哪里?”
他看了看周围,发现咱们都呆在一个铁笼子里,INTJ则一个人呆在外面,手里还抱着一个炸弹的开关,一脸懵:“我不过去见个周公而已,到底错过了什么大戏?”
我们无奈的看向他。ENTP这见个周公,何止是错过了一场大戏,简直是个世纪大戏。他要是知道自己错过了INTJ和主办人对峙的那场谈判,指不定有多悲痛呢。
我们没有心思和ENTP解释当下的一切,只看向INTJ。
INTJ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上的手表,手上从没离过开关。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我们浑身一颤,齐刷刷的看向那扇门。
想到这个游戏的主办人可能就在外面,我的心里就觉得有些复杂。
INTJ没有去开门,因为门自己打开了,而我们没有看见ESTJ的人影。
我正奇怪为什么有敲门声却没有人,却发现从门外掉下来一个球,锤打在门上。
从刚才开始,敲门的就不是人,而是一个被设计好的机关。
此时我们突然听到枪声,那枪声却不是从门外面传来的。我们看向INTJ的方向,发现居然是INTJ的背后中了好几枪,而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开了一扇门。
这家伙居然开暗门!
那扇门也是和墙壁融为一体的,不仔细观察根本观察不出来,从里面伸出来一把枪,只见其枪,不见其人。似是为了阻止INTJ按下开关,他还顺便打中了INTJ的手,将INTJ手中的开关打飞。
“唔唔………”
INTJ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暗门,他捂着胸口,掏出枪回击ESTJ,ESTJ却在他开枪的时候聪明的关上了门。他知道自己当下不可能独自应对ESTJ,身体歪歪扭扭的往前走,在自己倒下之前用血淋淋的手快速拉下机关,帮我们将笼子拉上去。
“撑一下。”
我扶住不堪疼痛倒下的INTJ,将他抱起先带走。
INTP则先背起ENFP逃走。ISFJ也背起ENTP;无法背人也无法开枪的ISTJ在枪林弹雨中快速的收走所有人的手枪,INFJ则接过手枪与ESTJ对峙。
我们几个人快速离开医务室,INFJ和ESTJ对射的枪声逐渐远去。过了一会儿,INFJ也出来,跟上我们一起离开。
“不能直接干掉他吗?”
“不能,他控制着暗门,我没有优势。”INFJ边跑边回答。“而且我一过去,他就会把暗门严严实实关上,没有用,也打不开。”
INTP:“他开枪的位置好像是走廊那边的位置,可能走廊有一个地方是暗门,我们可以去围攻他。”
我们赞同,然后先把三个伤员放下来,三人去围攻ESTJ,ISFJ和ISTJ守护三个伤员。
我们上了走廊,看见ESTJ真的就在不远处。他看见我们后,微微一惊,然后朝走廊地面上扔了个炸弹,把地板炸碎后跑了。
“我去,这样子怎么过去。”
我看向被炸碎一大片的木制地板,这被炸了一大片,跳肯定是不能跳过去的,也不可能去找梯子,找完ESTJ人都跑远了。
下面还有个地下室。但这个地下室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没办法追上他了。
“只有绕路过去了,原路返回后绕着整个工厂过去。”INTP叹了口气,“但是,绕那么远的路过去后,他还在吗?”
我们没办法,只能先原路返回。
“你还好吗?”坐他旁边的ENTP温声问他。
INTJ咳出好几口血,怎么也答不出来,他扔出了一把钥匙过来,ENTP接住了。
“军火库……在……地下室……”
INTJ对他说完后,眼睛变得有些涣散,然后缓慢闭上了。
我们整个氛围一下子都沉重了很多,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抱歉。”ISFJ的眼泪淡淡的流着,既没有掩饰,却也没有放声大哭,“我救不过来他。”
INTP拍拍他:“不是你的错。”
我也感觉有些难受,虽然被关起来的时候很讨厌他,但也没想过他死。于是我去找了一块布,给INTJ盖上了。
给他盖上脸的时候我犹豫了,就没给他盖上脸,这样子看上去,就好像他只是睡着了。
“噶唔,睡得好香啊。”ENFP此时非常不合时宜的醒了,他迷茫的看向众人,“各位?呃,ISTP解决掉了吗?”
没人回答他。
“哇,老大怎么睡这么香。”ENFP看见INTJ睡地上,还去戳了戳他冰冷的脸,“你还有被子盖呢!我都没有。”
ENTP无语,打开ENFP不老实的手,让他闭嘴。
ISFJ哭笑不得。
ENFP懵逼了,以为大家是不是干ISTP失败了,所以心情这么不好。最后还是INFJ告诉了他整个事情的经过。
ENFP:“什么?老大死了?哦,对不起老大……”
我却是没心情和ENFP说话,有些莫名的迷茫:“怎么办,现在去干掉ESTJ吗?”
经历过INTJ这场风波后,我们都失去了把游戏继续下去的心思,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像INTJ一样破坏这个游戏。毕竟已经知道了主办人的真实身份,现在最好的选择肯定不是内讧。
“三条路:寻找ESTJ;寻找出口;寻找军火库。”INTP用手指一一列举出选择来,“第一个路,ESTJ很有可能躲起来了,他是主办人,精通整个地图,我们主动过去也不一定抓住他;第二条路,你们应该找过了,对吧?”
INTP看向ISFJ、ISTJ、ENTP。他们均是点头。
INFJ点头:“这条路非常可行,INTJ给我们军火库钥匙肯定有原因。”
————————
这正好,我们三人刚才和ESTJ对峙的时候,ESTJ炸穿了地板,地下室清晰可见。
但是总不可能从一楼这里直接跳下去,肯定要找梯子的。
正好,工厂里有一些高空作业用的木制梯子。
我和INTP、INFJ去工厂里走了一段路,把梯子带过来,带过来之后便和大家一起去走廊被炸穿的缺口处。
楼下看不到太多东西,只能看到地面上有一些被炸碎的地板碎片。我把梯子放下去,刚好够到地面。
“你们能爬梯子吗?”INFJ问ENTP和ENFP,以及只有一只手的ISTJ。
ENTP:“没事,有人在下面接着就行。”
ENFP:“动是可以动的,但是有点痛……”
ISTJ:“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行。”
INFJ了然,自己率先快速爬到楼下去,然后对楼上的人伸出双手:“下来吧!我会接住你们的。”
我和INTP、ISFJ很自觉的让伤员先下。
ENTP伤的其实不算轻,但他仍然选择第一个下去。我和ISFJ、INTP扶着他帮助他上楼梯,然后看着他一步一步下去,在INFJ的手上落地。
ENFP畏畏缩缩的在我们的帮助下爬下去,爬到一半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惨叫一声往下面落。
INFJ睁大眼睛,赶紧接财神爷扔的元宝一样过去试图接住他,结果被ENFP压在身下,成了ENFP的肉垫。
我啪一声把手往脸上捂:“你在干什么呀,ENFP!”
ENTP看到这画面,噗的一下忍不住笑了。
“对,对不起呀。”ENFP很不好意思的从INFJ身上爬下来,然后一脸愧疚的给他擦灰。
INFJ躺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你该减肥了。”
“你们还好吧?”
ISFJ赶紧先行下去了,我也跟着下去,落地后就想给INFJ看有没有受伤,被INFJ拒绝了。
“就是点擦伤,其他没什么。”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ENFP,“出去后,减肥,听到了吗?”
“好的,好的,减肥。”
ENFP像听老师批评的小学生一样,跪坐在旁边疯狂点头,还举手发誓道,“最好减成干柴!”
减成干柴没必要吧。我腹诽道。
而楼上,INTP则看向ISTJ:“你下去吧,我扶着你。”
ISTJ摸了摸自己没法动弹的那只手,犹豫半响后回答说:“不需要你扶,我自己就可以。”
INTP:“………那我没办法了。”
ISTJ耸肩,过去正准备独立下梯时,一颗炸弹突然袭来,正好打在梯子上面,导致梯子松了,摔落到地下室里。
我有些感觉不妙:“怎么回事?”
楼下看不到楼上太多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ISFJ赶紧去把楼梯捡回来,却从楼上听到INTP的叫喊:“快走!是ESTJ!”
INTP话音刚落,立马和ISTJ一起先逃开了。于是下一秒,从楼上落下来好几个炸弹,我们尖叫着赶紧跑开。
“为什么是这时候出现?”ENTP皱眉,“那混球别是手里还有监控吧,说好的不搞特殊呢?”
然而此时我们却得不到回答,因为楼上的地板,也就是我们的天花板,突然被什么东西遮住了,INTP和ISTJ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逐渐变得听不到。
我们仔细看去,发现那是一个铁板,看上去还挺厚重。INFJ拿梯子去顶它,却是根本顶不动。
“没办法了,只能希望他们俩自求多福。”INFJ叹了口气。
“想分开我们,一网打尽?”ENTP摸摸下巴。“恰好,ISTJ没有办法开枪,实际战力只有INTP一个……”
我心里为INTP感到不妙:“我下来的太早了。”
“没事,他俩不是傻子,先相信他们吧。”ENTP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先在这里探索一下,上去的路也好军火库也好,总能发现点什么。”
ISFJ很自然的背起自己的第二任老大ENTP,INFJ则和ENFP对视了一眼。
ENFP很殷勤的眨巴眨巴眼睛,对他露出讨好的灿烂笑容。
INFJ扶了一下额头,还是过去带着嫌弃把他背起来了。
我是唯一一个一身轻的人,理所当然的在前面带路。
这里虽说是地下室,却非常庞大,不亚于楼上。而且布局也有点像楼上,有一个长长的走廊。
但它不像楼上那样有精致的墙纸,基本上都是丑陋的混凝土,条件比楼上还差。我打开一些门,发现里面虽然说布局类似于宿舍,整体环境却更像是监狱,一股脏乱差的味道。也不知道曾经会是什么样的人愿意住在这里面。
有些房间是储物间,里面乱七八糟的。我忍着嫌弃进去翻了一下,也没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全部是用来给那些工人工作的,对咱们没用。
还有两个门是厕所,脏的不行,还有老鼠到处跑。我轻飘飘看了一眼就跑了,就好像看一眼这种地方都是脏我眼睛。
这要是以前正常生活的时候,我肯定是宁死不住这种房子的。但现在情况特殊,所以我找了一个看上去环境最好的房间,让大家在这里先休息一下。
“你们肚子饿不饿?”INFJ问道。
“哎,这么久没吃饭,饿死我了!”ENTP一屁股坐在床上。
“饿不饿倒还好,就是挺累………”ISFJ叹了口气。
ENFP想说话,但是之前拿INFJ当了肉垫,立刻没脸皮说话了。
我:“我也好饿,还好渴。”
现在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不趁机补充能量简直就是傻子。INFJ便给咱们分发食物和水。
我看了看手里的干粮,对INFJ眼巴巴的说:“我想吃你的饭。”
INFJ:“地下室不可能有厨房,忍着吧。”
我苦涩的咬了一口干粮。
ISFJ作为后勤人员一直在不停的给人治疗,补充完东西后我们便赶紧让他休息了。他真的挺辛苦的。
ENTP和ENFP也睡下。对他们两个来说,睡觉是最好的疗愈。
我有些担心INTP,一直睡不着。INFJ给我讲了一些他以前在外面时的小故事,我便慢慢睡着了。
睡了一晚上,我是被ISFJ叫醒的。吃了点“早餐”,我便瞅瞅ENFP他们在干嘛。
ENFP有ISFJ这个大奶妈照顾,又从前天开始一直在睡觉,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但其实他的伤并没有好完,只是属于可以下地而已,如果这种状态中个一枪什么的,我不能保证他能活。
ENTP伤的比ENFP还重,下地依旧有困难,所以继续睡觉恢复能量。
INFJ居然还在睡觉,我过去推了推他,他才晕乎乎的起床。
“干什么啊……几点了?”
INFJ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像是没睡好。我看他这样子,说:“没什么,你睡吧。”
INFJ看没什么大事情,继续睡觉了。
我感觉有点尿急,便想出去上个厕所。此时ISFJ突然拉住我:“你一个人出去?”
我:“我去小解一下。”
“呃,好吧。”ISFJ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你自己小心一点。”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担心我离开过后遇到ESTJ。这家伙很有可能通过分散咱们所有人来达到他的目的。
但厕所还是得上的。我向ISFJ表示我会自己保护自己,便先走了。
之前我见过的那个厕所,我因为太嫌弃,所以只是轻飘飘看了一眼,没仔细看里面的构造。进去过后才发现,里面有一面墙壁是空的,像是什么时候被炸药给炸空。里面似乎是另一个房间。
这下我怎么好好上厕所?心里都不踏实。所以我先往那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放着很多大约一人高的铁箱子,应该是仓库。
我悄悄走进去,察看周围情况,却在一个半人高的箱子那边看到一双脚!
我以为是ESTJ在这里,吓得赶紧躲回厕所里去。但仔细一想又不对。那双脚好像是躺着的,而且一动不动,比较像是尸体。
想到这里,我尿意也没了,便探出脑袋去看那双脚,发现那双脚真的一动不动,并且上半身被箱子遮挡住看不清。我握着枪,一步一步靠近他,这才发现这个躺着的人好像是ENFJ。
ENFJ安详的躺在地上,气早已经断了。他的身上基本都是烧伤,按照INTJ的那些话,他应该是死于ISTP的炸弹没错。
他的手心里紧紧握着什么东西,而且握的很用力,明明死了,却能看到青筋。
我向他道歉,表示了对他尸体的尊重之后,便去掰开他的拳头。他的拳头不是那么好掰,有些僵硬,但我取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张纸条。
我仔仔细细的看起来,发现纸条上写着画着一张图,而且可以说根本就是鬼画符,看不出有什么规律可言。并且在纸条的右下角,则写着“唯一的希望”两个字。
虽然不知道这纸条想表达什么,但毕竟是ENFJ拿命守护的东西,我便将它揣兜里了,并且将ENFJ安置在一个“睡”的会比较舒服的地方。
其实这算是我的自我感动,我不认为一个尸体会有什么感受可言。但看到他“睡”的比较舒服的话,我心里会好很多。
此时我有种预感,那就是这附近可能会有军火库。ENFJ居然横尸死在这种地方,而且还是被炸弹给炸死……这说明了一点,他离当时的ISTP很近,非常近,使ISTP足以有理由直接用炸弹杀死他。
而为什么只有炸弹的烧伤而没有枪伤呢?因为他是突然出现在ISTP面前的;这很有可能说明当时的ISTP,在发现ENFJ之前并没有多少防备——因为他有可能在自己老巢里。
也就是说,这里离ISTP的老巢,也就是军火库,没有多远。
我不清楚我这个推理是否正确,但我已经自顾自的在寻找军火库了,上厕所这件事早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整个房间不是很大,除了一扇通往走廊的门外,只有另一扇不大不小的小门。
我打开那扇小门,发现这扇门里又是另一个仓库,但这个仓库是装工具的,不是那种铁箱子。
我感觉有戏,便又在这里寻找另一扇门。
这次发现的这道门是锁着的,怎么样都打不开。而我并不感到气馁,因为我发现这道门附近有很多血脚印。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这道门是军火库的可能性非常大。
钥匙在ENTP手中,我噔噔噔噔跑回去,在ISFJ惊讶的目光中疯狂摇醒ENTP。
ENTP还在深度睡眠,看到我摇他,烦躁的甩我脸子:“什么事什么事啊?没有什么世界末日的大事别烦我。”
我:“军火库钥匙呢?”
ENTP上下打量我一下:“你要干嘛?”
“我发现军火库了!”
ENTP:“确定是军火库?”
我犹豫了一下,其实我心里还不确定。但我又说:“我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房间,在那附近有ENFJ尸体,而且那附近还有血脚印!”
ENTP微微一惊,与ISFJ对视一眼后,便看向我:“路远不远?”
“不远,走两步就到了。”我赶紧摇头。
ENTP听后,立马下了床:“带我过去。”
ISFJ看见ENTP站了起来,惊呼道:“你不能下床吧!”
“可别了,我又不是什么林黛玉,走两步的事情。”ENTP不在意的对他摆摆手,然后让我赶紧带路。
我也毫不犹豫的带他出去了。ISFJ放不下ENTP,也跟上。
我带他们俩绕过ENFJ的尸体走过去的,他们俩倒是对尸体早已经见怪不怪。我指着那扇有血脚印的门,对ENTP示意说这就是那道门。
ENTP把INTJ给的钥匙插进锁里,居然真的打开了这道门。
一打开门,我们就感受到扑鼻的火药味,这里面真的有很多应付战斗用的东西,有狙击枪,有ISTP对付我们使用的小型炸弹,也有INTJ用于威慑主办人的巨型炸弹。还有一些汽油桶,烟雾弹,绳子,等等等等。
这个军火库和我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整整齐齐的军火库不一样,乱七八糟的,危险品都随地乱扔。我真的不敢在这房间里乱动,生怕走两步就被炸飞了。ISTP居然发现了这里,还把这里当老巢,只能说他是真的牛逼。
“那是什么?”ISFJ指着一个人影。
我看过去,那居然是ISTP。他的身上中了好几枪,而且身旁还有血印,像是被INTJ拖进这里的。
我都不敢在这里随便乱动,ENTP此时却毫不在意的走向了他,就好像旁边那些炸弹不存在一样。
“啊啊你小心点,别摔跤了!”ISFJ提醒他说。
ENTP拿他的话当耳边风,在ISTP身旁蹲下身来,搜查他的尸体。
我也小心翼翼的越过那些危险物,除了收走烟雾弹、绳子等一些轻便而有用的东西之外,还查找一下有没有什么其他有用的。
于是经过一番不怎么仔细的搜查,我发现一个抽屉柜,里面藏着一个小本本。
我记得这个小本本,之前与INTJ共处一室的时候,有时候会看到INTJ拿着这小本本在那里写写写,还不让咱们看,样子非常神秘。
我并不准备在这个到处都是危险品的房间里细看,便先将它收好,去找有没有什么别的有用的。
我是在墙边找的,正准备在抽屉柜旁边继续搜查,却突然感觉一个天旋地转,我被旁边墙壁突然出现的一道暗门翻转着带了进去,军火库和ENTP两人就此消失在我眼前。
那道暗门在我被翻出去的时候就彻底关上了,和墙壁融为一体,跟不存在似的。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一抬头,就看见了ESTJ阴险的笑脸。
我发誓我这辈子反应都没这么快过,当下当机立断,赶紧跳往其他方向。而早就做好准备瞄准我的他则一枪打中了我的肩膀。但我的求生欲使我忽视了我的疼痛,一发烟雾弹扔在地上,混淆了ESTJ的感官之后,我便趁机逃跑。
我所被ESTJ带进去的地方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区域,但仓库也好走廊也好还是宿舍也好,我不在乎这是什么地方,只管往前跑。
我不认为我能打得过ESTJ,他是主办人,肯定有很多我所不了解的优势。既然还有ENTP他们在,我根本没有冒险去和他硬拼的理由。
ESTJ也追上了我,我翻过一个又一个障碍物,又躲在不同的障碍物后面,偶尔握枪进行回击,但都被他一一躲过。
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是,我的脑子变得无比清醒,没有多余的情感影响我,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杂念。我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的专注状态,唯一的念头就只是“活下去”。
这样孤身一人的长久应付之后,ESTJ突然没动静了。
但我不敢懈怠,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我使用了最保守的方法,那就是独自躲在这里等待他的动静,如他有动静,我便攻击,没有动静,则继续等待。
但我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声音,难道他真的走了?
我一边想一边给自己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这还是从ISFJ那里学来的。
但我处理伤口真的很笨,谈不上有多好,只能勉强看看。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我想,我不会是要死了吧。别啊,我只是受了点小伤吧,和ENTP比起来都算不上什么啊,要不要这么脆弱。
然后我“睡着”了。
我昏迷前,有一瞬间还真以为我死了。我甚至还想自己是不是该弄个纸条,留点遗言什么的呢。但在我醒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哦,我只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而已。
没有INFJ的照顾,没有ENFP的欢乐,也没有ISFJ的温柔,甚至没有INTJ的管束。嗯,真棒,一个人躺在这里呼呼大睡,我确实很像个丧家之犬。
我慢慢爬起来,往外面走,发现这个陌生的地方居然离一楼不远,有回到一楼的楼梯,于是很自然的就上去了。
我看着久违的亮堂堂的一楼环境,却不知为何,感觉空气里浓烟味道有点重。
是谁在烤香肠吗?我胡思乱想着,却发现前方不远处,居然燃起来了,而且是从走廊深处开始燃烧的。
我微微睁大眼睛。
火灾。
怎么会这样?是谁在引发火灾。
我正发呆着,突然就从前面的门里冲出来两个人,那居然是气喘吁吁的ISTJ和INTP。
“INFP?你还活着?”INTP微微吃惊。
“嗯。这是?”我指着前面逐渐蔓延的火灾。
ISTJ睁大眼睛:“ENTP他疯了!!”
我奇怪脸:“什么?他疯了?”
我很迷惑,他在INTJ死后不都挺老实的吗,怎么突然就疯了?
INTP头痛的捂头:“他拿汽油桶和炸药,把这里弄的一团糟。”
ISTJ:“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死于火灾的,不被烧死,也得被呛死!”
我了然的点头,却对此没有什么真实感,就好像生死与我无关一样。
INTP拉着我就跑:“快走,别发愣了。”
我乖乖跟着他们一起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边跑边大声说:“等一下,我们这是去哪啊?!”
“不知道!”ISTJ回答。
“不知道?!”
“不然呢,肯定是往离火远的地方跑啊。”INTP苦笑起来。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们这是没有目的的逃跑,实际上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希望,而只是凭着本能逃离。
“等,等一下,先停一下。”我看火还没有蔓延过来,想拉着他们说几句话。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掏出INTJ的小本本给他看,“我拿到了这个,我觉得可能有用。”
INTP看到那个小本本,略有吃惊,接过小本本,“这是?”
“INTJ随身携带的。”我说,“我觉得他计划那么周密,肯定会在这个本子上记录下来他的所见所想。而且,他死的也太突然了!里面肯定有一些没有完成的计划,我们也许可以从里面得到启发也说不定。”
INTP听了后,赞同的点点头,赶紧带着我们进卫生间,他一个人翻着本子看起来。
ISTJ:“怎么样?有没有希望?”
INTP翻看了几眼过后关上本子,看着我说:“带我去监控室。”
我点头,便领着他俩往监控室的方向赶。
目前还不是全部地方都蔓延着火灾,但即使如此我们也不敢懈怠,用尽全力往监控室跑,也就是植物园的那个方向。
ENTP可能是真的疯了,火势越来越快,我相信这样子过不了几个小时,我们就没有可逃之地了。
赶了一段路程后,我指向一面看似不起眼的墙壁:“就是这里!”
INTP点头,此时看了小本本上的内容,按着一块不起眼的黑点,一个密码键便翻出来。INTP按着本子上的密码键,把密码输入进去,监控室的暗门便打开了。
ISTJ突然乐了:“INTJ可真是个宝,死了都在给我们压榨剩余价值。”
我和INTP懒得吐槽他,快速冲进去打开开关,便看见监控室变得亮堂堂,屏幕也打开了。
我下意识寻找INFJ他们,却没有在众多屏幕里找到INFJ等人的身影,倒是一眼看见那个疯狂纵火的小人。不知为何,我居然还在他脸上看到了纵火的快感。
“我去,他是真的疯了!“我惊叫道。
“我早就说过吧。”ISTJ完全不吃惊。
INTP没有再和我们多说废话,看着小本本上的提示打开了什么开关,一个屏幕便出现了各种我看不懂的程序。
“这是什么?”我问他。
“据说可以打开逃生之门的程序。”INTP向我解释道,“ESTJ既然来了这里,那就必然会为自己准备逃生之门。按照INTJ的记录来看,逃生之门需要通过监控室打开,但他自己却迟迟无法破译监控室的密码,所以他才会不得不出这种威慑主办人的下策。”
INTP说完,便哒哒哒哒的在键盘上打字,我都看不懂他在打些什么鬼东西。但是这样运作半晌之后,很快便弹出来一个密码窗口。
“好厉害!”我疯狂鼓掌,“你是不是程序员啊?!”
“呃……嗯。”INTP敷衍的回答我几句,然后仔细的看着小本本,“呃,就是到这里……到这里后,INTJ就没有办法继续了。”
我看向那个密码窗口,那是一个八位数的密码,需要输入英文字母。
ISTJ:“这东西肯定有输入次数的吧?”
“有的,三次。输错三次过后,逃生之门就会永久关闭。”INTP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但只剩下两次了,应该是INTJ输错了吧……”
ISTJ:“有没有什么可以找出密码的方法?”
我愣住,这种给人机会的东西真的会有吗?不过,也许为了防止主办人自己忘记,会留下一点用来提示自己也说不定?
“我不知道,但INTJ在本子上写了,认为那个地图可能有问题。”INTP边翻本子边思考,“呃……地图?为什么是地图有问题。”
我了然,便到处翻找那个所谓的地图,果然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个。那是画着整个建筑物布局的地图,图形画的很精致,应该是用于记忆的。上面还有一些英文注释。
INTP一把从我手上夺走地图:“我看看。”
ISTJ也凑过去分析道:“你看,上面有英文字母,你说咱们是不是得把那些英文字母填上去?”
我:“全部填上去咱们都凉了。”
ISTJ:“呃,给个思路嘛。”
此时我突然想到了ENFJ手里的那张纸条。正想掏出纸条塞给他,却突然听到一声枪响,ISTJ倒在我面前。
我愣住:“ISTJ?”
ISTJ痛苦的倒在地上,面目扭曲。
而他背后,正是ESTJ。此时,这人正站在监控室门外,略带愤怒的看着我们。
INTP惊讶的手中的地图落在了地上。
我赶紧冲过去挡住INTP,直视ESTJ道:“你来做什么。”
INTP不能死,他是破译逃生之门的关键,拿命保护他,那也无所谓。
ESTJ却是放弃了与人交流,他正举枪准备射击我,却突然从背后跳出来一个人影将他扑倒在门外的走廊上。
我仔细一看,那个人影是INFJ!
“现在你完蛋了………”
INFJ脸上洋溢着诡异的笑容,和ESTJ扭打在一起。而那一瞬间,监控室检测到有人离开,自动关上了。
INTP有点慌:“怎么争取?!”
我扔给他ENFJ的纸条,那上面画着一些看似无用的鬼画符,正好对应了地图上各种英文的位置。
INTP睁大眼睛:“我的天……你该早一点拿出来。”
ISTJ这时候吐了几口血。我看向他,他却说:“别管我,先解谜。”
我了然,便与INTP一起对应起那个纸条来,将密码一个一个填进去。
过了一会儿,屏幕显示出一个大大的叉,并且次数减少为了一次。
“错了。”INTP眼神暗沉。
“错了,为什么会错?!”我心慌的说。“这,这是ENFJ拿命保护的纸条……”
“等等,你让我想想。”
INTP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地图和纸条,沉思了起来。
我:“想什么?”
INTP:“别打扰我。”
我明白了,于是我决定走开,给他一个思考的空间。这是唯一的机会,必须谨慎。
我和ISTJ极有耐心的在旁边等待他,甚至还替ISTJ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不知多久,监控室的门却又突然打开,ESTJ站在外面,且这次还明目张胆的穿了防弹衣和头盔。
我吃惊的看着他:“INFJ………?你,无耻!说好的不穿防弹衣呢?”
“游戏都要被破坏了,再遵守规则就是傻子。”ESTJ残忍的笑了,然后对着我们举枪,“去地狱和那小子相亲相爱去吧。”
就在这时候,整个监控室响起了警报声:“警报,逃生之门已经打开。”
“最初之地。”
INTP喃喃自语着,翻译着屏幕上的英文单词。而此时此刻,屏幕上正显示着“密码正确”。
“最初之地!去最初之地!!”他叫喊道。
“想跑?没门!”
ESTJ冷笑着掏出一个巨型炸弹来,正想把我们所有人都炸死,手中的开关却被另一个人击飞。而那个一枪击飞开关的人,正是纵火犯ENTP,他的手上甚至还拿着汽油桶。
“哈哈哈哈哈,你爷爷我还没死透呢,臭弟弟!”
ENTP大笑着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举起冲锋枪就对ESTJ那全副武装的身体进行全速打击,可以说是毫不留情,似乎也并不在乎自己有没有暴露弱点。
“谢了。”
我和INTP、ISTJ一边道谢,一边趁机逃出监控室,在烈火之中往逃生之门的方向逃。而全身带着大量武器的ENTP,则与全副武装的ESTJ打了起来。
最初之地,就是我们最初醒来的那个地方。想到逃生之门竟然是在最初的地方,只需要稍稍转身就可以逃出去,我就感到莫名的讽刺。
这毫无意义的战争,这毫无意义的杀戮……
背后,ENTP与ESTJ的战争正在继续,持续的枪声和爆炸声在烈焰之中不断响起。最后随着一声巨响,身后持续着的枪声消失了。
“哦不。”我悲叹道。
“往好的方面想。”INTP说,“他会没事的。”
我抬起头来,继续往前方逃跑。而在前方的路上,我看见了满身伤痕,且正在逃离火海的ISFJ和ENFP。
ENFP看到我们还活着,热泪盈眶:“各位,你们还活着!”
“最初之地!”我对他们叫喊道。“去最初之地!”
“最初之地?”ISFJ刚疑问完,就被INTP拉着跑,“别疑问了,先走人。”
“INFJ他们呢?”ENFP完全还在状况外,“他们在哪?他们不出去吗?”
我忍下心里的难受,说:“别问了!”
我们跑的前所未有的快,就好像死神就在我们背后追赶一样。很快,我们从植物园逃到了之前那选择四扇门的地方。
正要逃到那个我们所有人一起醒来的小房间,却发现这好死不死,进去的门给锁上了了,肯定是ESTJ干的。
我们对着那扇门软硬兼施了半天,也无法把这扇门打开。ISFJ说他带了一个开锁工具,也许能打开它。
就在我们准备实施的时候,ESTJ又赶上了我们,他举起从ENTP手上抢来的冲锋枪,对准我们,然后往ISTJ和INTP身上扫射,而他们俩则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停手!停手!”ENFP大叫着,我则徒劳的往他身上射击,然后眼睁睁看着我的攻击无效。
“呵呵……你们完了……”ESTJ露出冷笑,正要对我和ENFP也来一个扫射,却又是被一个人抓住。但这次那个人却没有扑倒他,而是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怀里还绑了一个巨型炸弹。
ESTJ看见他怀里死死绑着的那个巨型炸弹,脸上的镇定一下子消失了:“你,你疯了,你不想活了?!”
INFJ对他露齿一笑:“你说的对,我就是不想活了。”
说完,他还打开了炸弹的开关,炸弹显示还有三十秒爆炸。
“我我我我打开了。”ISFJ此时已经打开了锁,而里面就是最初之地,“各位,快逃。”
ISFJ带着ISTJ先走,ENFP不舍的看了一眼INFJ,带着昏倒的INTP走了。
“INFJ,不。”
我叫着INFJ,但INFJ像是已经疯魔了,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他那原本温和善良的脸上显露出残忍冷酷的笑容,像是什么可恶的寄生虫一样黏在ESTJ身上,不肯离开。
“滚开,滚开啊!”ESTJ像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的踢打INFJ,或者开枪或者掐弄,但最终都无果。
“哈哈哈哈哈,你死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炸弹的秒数即将结束,我咬牙,对INFJ说了声再见,便回头跟上众人。
我进入最初之地,逃生之门已经从一扇墙壁处打开。而在此之前,这扇墙壁是看不出东西的,看上去什么都没有。
外面温暖的夕阳照射着我们,我们眼中一下子充满了活下去的希望,奔向门外。
而就在我们奔向门外,终于看见真正的天空之后,身后发生了爆炸的巨响。
我回过头,却没有看见爆炸的INFJ和ESTJ。因为他们在门内,而我们已经在外面了。
建筑物熊熊燃烧着,烟子渗入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仿佛一个求救信号。
我们站在火海面前,仿佛在怀念过去的悲惨遭遇,却又好像在为死者哀悼。没有人说一句话,一句也没有。
此时,ENFP却突然倒下,他和自己背着的INTP倒在了一起。
“老兄?”
我过去推了推他,却发现他迟迟不醒。而ISFJ,也在这时候应景的一起倒下。所有站着的人,只剩下了我。
“喂喂,你们别吓唬我啊。”
我强装轻松的推推他们,却发现他们俩一动不动。这让我心里一凉,赶紧去一一检查了他们的呼吸,发现都还在后,我松了一口气。
“咳咳。”ISTJ在此时咳嗽着醒来。
“ISTJ,你还好吗?”我赶紧过去看他。
“……什么?”ISTJ迷惑的看着我,“妈,你怎么在这?”
“呃?”我迷惑的看他。
“妈,我回来了。”他突然露出笑容来,眼睛明明在看着我,却好像分明在看别人,“妈,我们去吃饭吧。”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便顺着他的幻觉回答,“嗯,好,去吃饭吧。”
ISTJ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然后闭上眼睛。
我摸了摸他的鼻子,心里凉了个透。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我们逃出来了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有些郁郁寡欢的站起来,环顾四周。
这里杂草丛生,方圆十里都没有房屋,很明显是一个偏远的地方。不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早已经有人发现我们了吧?我想。
我该怎么办?我根本带不了这么多人……
这时候,我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我抬头,发现那是直升机救援队。
一定是救援队发现这里有火灾,便追过来了!我想道。
这一定是ENTP预料到的,难怪他会疯子一样不要命的烧建筑!
“喂,在这里!”我对直升机挥手高呼,试图让他们看到我。
直升机果然注意到了我,他们用最快的速度降落至地面,下来几个救护人员冲向我们。
“我的天,这孩子这么瘦。”
“他肯定吓坏了。”
他们说着,赶紧就要把我往里面带。
“先救他们。他们,他们快死了。”我推开一个救护人员说。
“好了好了,知道了。”
救护人员根本不听我的话,完全把我当成了失去理智的受害者,用蛮力把我往直升机里押。最后,他们才把剩下的几个人带上来。
我看到所有人都上来了,最后一丝支撑意志力的弦也断了,很快便昏睡过去。
——————
离开了那场游戏的我,像是变成了一个空心人。看什么事情都觉得特别遥远,不真实,时不时会沉浸在那场游戏里。
每次有人看望我的时候,他们总是在说:
“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这孩子受刺激了。”
“可怜的孩子……他以前很乖的呀。”
“太残忍了……”
“简直没人性。”
我无心理会他们,倒并不是讨厌他们对我的同情怜悯,只是觉得既然我经历过那种事情,那么不理人就可以成为一种顺理成章的事情,没人会指责我没礼貌。
再仔细算算,在这四个活下来的人里面,看似最可怜,最良善的我,居然是唯一真正杀了人的那一个——还是两个人。
但我想到此处,却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进监狱就进监狱吧,总比死在那里好。
只是意外的是,由于情况特殊,法院最后判我为正当防卫。我被无罪释放了,还因为性情善良却不得不杀人,得到了一大批人的同情。
我在法院上才知道,这场游戏的本质是暗网和黑社会的狂欢。为了赚到钱,暗网的老板将当下流行的MBTI各种类型,在民间随机抽取,抓去直播这个游戏供各种上暗网的人花钱观看,并命令ESTJ这个下属办理游戏,甚至亲自参加。若不参与,那么等待ESTJ的就是永无止境的追杀和亲人的死亡。
我不是很懂这些暗网黑社会的那些等级结构和利益关系,只感觉似乎看起来,ESTJ也是身不由己的样子。
组织这次游戏背后的利益集团已经被抓捕了。事实上,在直播播出的那一刻,有关部门就已经在疯狂的寻找背后利益集团,和直播里的,关着16个人的不明建筑物。没有人知道视频里的建筑物在哪里,直到有人报警称发现有火灾过后,他们才真正找到它。
ENTP确实是用他的疯狂救了我们一命,不然我们即使出来了,可能也得惨死在荒野。
这件事可以说是轰动了全网,我们16人的各种悲催模样或者残忍模样在网上到处传播。不过多亏这些录像,录下了我那可怜兮兮小白兔的样子,使我受到同情,免于遭受制裁。
我最后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但我总提不起精神来。
唯独ENFP他们向我发消息时,我会稍微有精神一些。我从不会错过他们的消息,这些个家伙总是让我会心一笑。而且毕竟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也不用对他们说那种虚假的场面话。
我在家里休息了很久,很久没出门。家人总害怕我是不是患上了抑郁症,到处找心理医生。但我真的只是觉得累而已,没有什么可治疗的,毕竟那场无聊的游戏耗费了我太多的心神。我本来也不是什么精力旺盛的人。
很快清明节了,我想,要不然去给INFJ他们上个坟去?
哦对了,16个人都是在同一个城市里抓来的,所以我去一一给他们上坟没有那么麻烦,因为基本都在同一个坟场。
我没有叫上ENFP他们,因为感觉这件事还挺矫情的,所以隐瞒着家人独自前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我却在INFJ的墓前看到了ENFP。
他回头发现了我,也感觉有点尴尬,然后挠头笑了笑。
ENFP给INFJ带了一堆吃的,基本是些水果。我看他瘦了很多,开玩笑道:“他让你减肥,你还真去减肥啊?”
“对呀。”ENFP笑说,然后说实话道,“好吧,其实我只是因为那件事大病了一场才瘦的。那几天,食欲都不好。”
我表示理解。
给INFJ上完坟,我们便去找其他人。上完ENTP的后,我们在INTJ的坟前看到了ISFJ。
ISFJ也瘦了很多。他很有礼貌的跟我们打了招呼。
“INTJ救过我,所以我第一个来找的他。”ISFJ说,“虽然他把我当工具人使用,但我并不讨厌他。”
于是ISFJ加入了我们的上坟大队。
去找ISTJ的路上,我们又看到了INTP。
“呃,我只是过来看看。”
INTP疏离的看了一眼坟场,又瞅瞅我们。
“想不到我居然能活下来呢。我还想,要是我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因为太懒,躺下来等死什么的?”
我回答他:“你是人,人都有求生本能的。”
“哈哈,也是。”INTP笑笑。
我们互相讨论着自己在游戏里的经历,谈天说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ENFJ看上去不像能是适应那种环境的人,没想到居然能找到帮助我们脱出的关键物品。”INTP说道。
“对啊。”我点头,“还有ISTJ,我一开始觉得他坏透了,很想弄死他。后来发现他也就个普通人。”
ISFJ回想起过去,有些阴郁的低头,“ENTP当时其实可以逃出来的吧?”
INTP摇头:“当时那种情况,他若不出来与ESTJ对峙,我们就完了。”
ENFP:“话说,你们当时真的看到ISTP的尸体了?他那种人真的会死吗?说实话我有点怀疑……”
之后我们还给ENTJ等人上了坟,算是表示对这些死者的尊重。我甚至给ISFP、ENTJ这两个死于我手里的人磕了几个响头,看得INTP他们在旁边无语得不行。
结束过后,我们一同离开了坟场。
离开坟场前,我想矫情的回头看一眼。却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在地平线的远处,我看到了十二个身影排列而站,正微笑着对我们挥手。然后,他们一同转身,悄声无息的消失在蓝天之下。
————本篇完————
“我养的桃花死了,我不会种。师父什么时候帮我看看”
看到番外光速画了已经成为了很好的大人的顾园,,青渺宗衣服参考最后一章小陶吐槽的白菜精配色
我勒个番外啊刚加完班就能吃上这好饭喜得我上窜下跳情难自禁多谢作者老大赏饭吃啊我走上电梯都还呲着个大牙傻乐诶呀喜死我了喜死我了
前言: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2节目限定CP
松天硕x宇文秋实
含有宇文老师的泥塑文学
涉及张弛x蒋龙,设定上蒋龙是硕果秋实的儿子小明,所以叙事时用小明这个名字
全文1w+,如有OOC全部都归我
梗源是老师好的一次直播,弹幕说让蒋龙演小明,张弛演小明的对象
——————————
1.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
我,一不小心穿越了。
上一秒我还在自己的卧室里刷着题。因为刚解出一道数学大题心情大好,我拿出耳机想听一下英语老师讲课的录音,就当放松一下,奖励自己。
录音是我的个人习惯。虚拟语气这部分语法知识有点难啃,我就在教英语的刘老师的课上用录音笔录了音,方便在家温习。...
录音是我的个人习惯。虚拟语气这部分语法知识有点难啃,我就在教英语的刘老师的课上用录音笔录了音,方便在家温习。
找到虚拟语气这一章,我戴上耳机闭上眼睛,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听着录音里的刘老师讲课。
“好的同学们,翻开语法书第48页,我们今天讲虚拟语气……小明?小明!你干什么呢!”
刘老师气出了开水壶一样的声音,哈哈。
待会儿,我记得我录音的时候没这段呀?
直到听到“笃笃”的敲桌面声,我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陌生的教室里,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刘老师带着些怒气地瞪着我,用教鞭敲了敲我的课桌。
这是哪儿呀?
除了刘老师以外的所有人都是谁呀?
不对,这个刘老师怎么比我印象里年轻了那么一点?
“我的课堂上不许打盹儿。”刘老师没骂我,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回到讲台继续上课。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看了班牌——高一文(3)班。
研究了一下校服——是我们学校的校徽,但不是我的绿白款,而是更为古早的蓝白款。
再看一下环境——是我们学校没错,只是这楼是我们学校的老楼来着,不知为何看起来还挺新。
最后我终于看到了黑板上的线索:今日值日——松天硕,宇文秋实。两个我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彻底点醒了我。
我穿越到了我爸妈的高中时代。
2.
我从小听着我爸妈的绝美爱情故事长大。据说他俩正式相识于一个黄昏。
我爸小学时作业乱写一气就出去玩儿了,不出意外地被老师留堂批评。老师的话难听了点,他的倔脾气就起来了,就是不愿意服气。老师气得让他在教室门口罚站,等他爸——也就是我爷爷——亲自来接他回去。
我妈打小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被老师安排写板报。那天我妈画完教室的后黑板,慢吞吞地收拾完书包,出教室门看到空荡荡的走廊上就隔壁班门口站着一个男生,梗着脖子,两眼通红,哭得让人于心不忍。我妈同情心大发,从书包里拿了一袋下午刚买的鸡汁味的干脆面,偷偷塞他手里。
打那以后,我爸坚持觉得鸡汁味是最好吃的干脆面口味,哪怕我妈后来尝试烤肉味后变成烤肉味单推,我爸也坚持力挺鸡汁味。
他俩青梅竹马,打小就住一个院儿,从小学到初中都在同一个学校的隔壁班,到高中更是分到了一个班,大学异地了四年,毕业后又回到了老地方,最后从校服到婚纱。
我看过他俩的婚礼录像带。录像带里的我妈正坐在化妆镜前试着头饰,我爸在后边一把把我妈揽在怀里,笑嘻嘻的:“这婚结得值,我何德何能有这么漂亮的爱人。”
我妈害羞地搓搓眼睛:“说什么呢。”
我爸似乎是故意逗她:“都结婚了咋不能喊爱人呢,对吧,我爱人,爱人。”
哎呦,太腻歪了,可把我羡慕的。
邻居的爷爷奶奶们是看着他俩长大和结婚的,就跟看着自家孩子一样。
他们喜欢他俩,所以也喜欢我。我读幼儿园的时候,喜欢趴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完成手工作业。这时候就会来一位大爷或大娘,在桌子上摆上新从院子里的枣树上打下来洗干净的枣儿,给我手里塞一把枣儿让我歇歇,然后边看着我吃边给我讲我爸和我妈小时候是怎么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分同一包干脆面,怎么一起在这张石桌上写检讨。
这时候我妈拎着刚买好的菜,笑盈盈地出现在我们身边:“您跟他说这些干嘛呀……天硕快做好饭了,我带小明回去。”
我妈妈真的很漂亮。自我有记忆起,她就留着黑色的卷发,喜欢穿漂亮裙子。她总是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和一副珍珠耳环——那是我爸送给她的。
我说:“妈妈,我和咱们院儿里的小朋友投票谁是咱们院儿最漂亮的妈妈,投票结果是你是最漂亮的妈妈!”
“为什么呀?”
我说:“大家都想投自己的妈妈,我就跟张弛说我可以分给他吃鸡汁味的干脆面,他就跟着我投您啦,您比别的小朋友都多一票,您就是最漂亮的妈妈啦。”
妈妈笑得合不拢嘴:“那谢谢你给妈妈拉票啦,不过别跟你爸学,干脆面还是得吃烤肉味儿哒。”
我妈不会做饭。她说是因为她近视,眼神不大好导致老是分不清糖和盐,更何况她也搞不明白菜谱上的“适量”倒底是多少量,“几勺”到底是小饭勺还是大菜勺。所以我们家一直都是我妈买菜,我爸掌勺。
我爸掌勺也没什么章法。他爱人想吃哪道,他就对着菜谱学着做哪道。我妈又不大挑食,久而久之我爸就自成一派,只要是我妈爱吃的食材就都放一起搞个乱炖。
有时候我爸做饭做得晚,我妈就把她买菜时顺便买的几包干脆面分给我吃,都是烤肉味的。
“妈,你是不是最喜欢烤肉味。”
“倒也不是。我以前最喜欢炸鸡味和羊肉串味的,可惜现在停产了。”我妈躺在躺椅上小憩。她最喜欢在这个躺椅上懒洋洋地休息,我总觉得她能把躺椅躺包浆。
其实我口味随我爹,坚定的鸡汁味派。不过在我家,我妈最大。鸡汁味只能在我上课的时候偷偷吃。
吃完饭我在自己房间学习,他俩就依偎在沙发上,把音量调到尽量小,然后一起看电视。
我遗传了我妈的近视和自来卷,遗传了我爸爱上蹿下跳的调皮性子,但就是没遗传他俩的学渣体质,在学习方面非常让他们省心。每次成绩一下来,他俩都是看着接近满分的成绩单目瞪口呆。
尤其是我爸,挠挠自己刚烫的头:“要不是你长得挺像你妈,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俩的亲儿子了。”
3.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我爸我妈,他们是我与这个陌生时空唯一的连接了。
刘老师的课是下午最后一节,下课之后就是放学。可是我环视了一圈收拾书包逐渐走空的同学,也没找到熟悉的面孔。
我的同桌一直刷着题,似乎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看了眼同桌课本上的名字——雷淞然,于是戳了戳他:“雷子,咱俩唠会儿呗。”
经过对雷子的旁敲侧击式提问,我摸清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今天刚刚转学到这里的转校生,名字还是自己的名字。
但很奇怪,所有人都不关心我姓什么,只叫我“小明”。刚刚刘老师这么喊,放学时路过我跟我打招呼的同学这么喊,现在雷子喊我时也是这么喊。虽说我的名字比较普通,但还是有种全世界都在喊我小名的别扭感。
“雷子,你知道松天硕同学和宇文秋实同学在哪儿吗?”
“他俩这会儿在楼顶的天台,我待会儿也要上去,咱们一起?”
我连声答应,抓住雷子这根救命稻草。
雷子跟我说,学校的天台一般是没人去的,因为大家都知道那是松天硕和宇文秋实的地盘。他俩在同学们眼里就是两个天天吊儿郎当勾肩搭背的混混,荣幸地占据着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宝座,给足了其他同学安全感。
“不过他俩人还挺好的,我没听说他俩欺负过别人,就是不怎么和其他同学相处。”雷子说。
这是我从没了解过的一面。也是,家长只会吹自己上学时如何如何优秀,没有人会跟自己的孩子吹“我当年可是班里的头号混混”。
“那你找他们是有什么事吗?”
“刘老师申请了一帮一,我要帮他们补习。”
“可是他们是两个人呀,另一个同学呢?”
“另一个同学听说要自己给校霸补习,连夜转学了。不过土豆同学本来就要因为父母工作调动的原因转学了,加快了转学手续办理而已。你今天是没什么事吗?要不你也跟我一起给他俩补习吧。”
“好呀好呀。”我求之不得。
我和雷子上天台的时候,看到天台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戴着耳机打着沙袋,不知道在听啥;另一个坐在沙发上戴着墨镜抱着一罐签,时不时甩出来一个,看一看结果后放到一边,再甩一个。他们的校服上都画满了涂鸦,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味儿。
坐沙发上那个先注意到了我们:“雷子你来了。他是?”沙发上的那人似乎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我打了个寒噤。
“他也是来给你们补习的。”
沙发上的那人摘掉墨镜,里面是一副近视眼镜。
我看到比印象中年轻但是非常熟悉的面孔,穿越到陌生世界的压抑情绪如潮水瞬间决堤:“妈——”
不对,我妈此时年方二八,就算我说我是她的好大儿,她也能不信呀。
沙发上的宇文秋实同学——也就是年轻的我妈——已经皱起了眉头,我得赶紧找补一下。
“妈——呀,你们这儿多暗呀,也没个灯。”我局促地拍了拍雷子的背,雷子也帮忙附和了一声。
“我们有灯。”沙袋旁的学生摘下了耳机,顺手把天台上的灯打开——一串串的小彩灯给天台笼上一层昏黄朦胧的色彩。我这才看清沙袋旁的是年轻时的我爸,这时的他还没有留我记事起就有的胡茬。
我爸,我妈,还有朦胧得平添几分暧昧的灯光。
这环境不适合学习,适合表白。
“同学哥,咱们是先补地理还是英语呀?”雷子问。
“先不想补习的事情,”宇文一把揽住雷子的脖子,“雷子,你可把我们害惨了。”
“怎么啦?”
“你还记得你昨天在天台喊了啥吗?”
“我就喊了:同学们,宇文秋实和松天硕……然后就没喊了,也没有跟同学们透露你们在天台是在好好学习。”雷子眨巴眨巴自己无辜的眼睛,“我嘴巴可严了,而且我跟刘老师发过誓,不能泄露你们偷偷学习的秘密。”
“可是他们现在觉得……觉得……”宇文秋实说不下去了。
“他们觉得我和宇文在谈恋爱。”松天硕接了宇文秋实的话茬,然后又给了沙袋一拳。
哇哦。
“啊那咋办呀,”雷子也愁眉不展,“我答应你们和刘老师,不能说真相的。要不你俩就忍一下,同学们如果真的给你们带来很严重的困扰,我找刘老师帮你们在班里澄清一下就是了。”
“千万别,那可就更麻烦了。”宇文秋实瘫在沙发上,“我俩还是忍着点吧。”
或者,你俩真谈一下试试?
突然三个人都回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一脸茫然。
“你刚才好像把心里话说出声了。”雷子说。
沉默,是今晚的天台。
打破沉默的是松天硕:“要不,咱们先学习吧。”
雷子是年级第一,松天硕和宇文秋实是吊车尾。他们能成为朋友,纯粹是因为热心的刘老师申请了一帮一。
雷子给松天硕讲地理的时候,我给宇文秋实讲英语,讲刘老师最近才讲到的虚拟语气。
我一边说一边在笔记本上列表格:“如果是与现在的事实相反,主句谓语用would或should或could或might,加do;从句谓语用did或者were。造个句子的话可以说,Ifmyparentsdidn'tmeeteachother,Iwouldn'texist.”
“你爸爸妈妈做什么工作的呀?”宇文秋实突然问我。
“我以后要在学校门口开杂货铺,卖自己上学的时候最想买的东西,比如干脆面。对了,我在包里囤了好多炸鸡味和羊肉串味的。”宇文秋实说着从自己的书包里扒了扒,然后给我和雷子一人扔了一包。
松天硕问:“宇文,我的呢。”
宇文秋实说:“包里呢,自己拿。”
我掰开面饼,戳戳雷子的胳膊肘,一人一半换着吃。
“好吃吗?”宇文秋实问。
“好吃!”我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炸鸡味和羊肉串味的干脆面吗?我们那儿都不产这两个味儿的。”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味儿。”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喜欢了让宇文秋实很得意。
我说:“那你可得好好珍惜这个味道,以后没准儿就停产了。”
“嗯。干脆面停产就属于是与现实相反,要用虚拟语气,对吧。”
“对。”我对宇文同学一点就透非常欣慰,但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待会儿,我们这是怎么绕过来的这是?
天色又晚了一些,我们收拾了书包准备各回各家。我跟雷子扯谎说自己爸妈出差了求借住几天,被雷子一口答应。
宇文秋实和松天硕嘱咐我,他俩是在偷偷学习,除了我就只有雷子和刘老师知道了,千万不要说出去,我也一口答应。
出了校门,我跟着雷子向左走,松天硕推着自行车要带着宇文秋实往右走。
“对了,小明,我想我还是得跟你解释一下。”宇文秋实跨上自行车后座,“你今天新转来我们班,可能不懂我和天硕的关系,我俩不可能在一起,我俩可是一起拜过学生证的铁瓷,纯洁友谊。别跟班里其他同学似的乱说。”
“知道啦。天黑,你们俩路上小心点儿。”我对他们摆摆手。
嗯嗯,对对,纯洁友谊,后来结婚了孩子都快高考了的那种。
4.
第二天是个周六,学校没课。但我特意起了个大早,背着书包回到学校门口,然后沿着熟悉的感觉试着回家,想偷偷望一眼。
1997年的北京和2022年的北京很不一样。不像是2022年习以为常的车水马龙,路上只有红白色的大巴车,黄色的出租车和面包车,以及骑着自行车的人们。很多时髦的姑娘们烫了大波浪,戴着墨镜挎着单肩包,从容又自信地走在大街上。
路边的店铺基本上都与我记忆中不一样。不时还能遇到叫卖冰糖葫芦和新鲜水果蔬菜的老人,推着破旧的自行车或三轮车。
一群小朋友咯咯地笑着从我身边跑过,只因为想听到手里的风车呼噜噜的转动声;一位邮差也骑着二八大杠从我旁边经过,车轮压着胡同的青砖“吱呀呀”地叫着。
我顺着路找到了我家的院子,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的枣树还是个小树苗,没有我长大后那么高。宇文秋实正趴在那个熟悉的石桌子上写着作业。我不敢上前去打扰,转头想离开,差点儿和进门的松天硕撞了个满怀。
“小明!你怎么来了?找我还是找宇文吗?”
“嗯,找你俩。”我不知道怎么扯谎了,于是借坡下驴。
“那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着一起写写作业啥的。上周老师留的作业不是有点难吗,我想着我能帮上些什么忙。”我现在编谎话越来越熟练了,这番行云流水到我自己都信了。
“行呀,那进来呗。宇文!小明来找咱了。”
宇文秋实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说了声“嗯”,然后又低头写着自己的题。
“刚才我去参加敬老活动,有位奶奶送了我一朵她种的玫瑰花,放你卧室窗口的花瓶行吗。”
“嗯。”宇文又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松天硕从院子的水桶舀了一点水,倒在花瓶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朵玫瑰摆好。
“宇文你咋了呀今天,没精打采的。”松天硕给我和宇文秋实一人一袋干脆面,“羊肉串味,小卖部老板说快卖脱销了,看咱俩的面子特地给我留了两包。”
“咱俩面子还挺大”,宇文秋实拿了一包扯开,“也没啥,就是我妈今天数落我了,说让我学学做饭,要不以后能把自己饿死。但我没敢跟她说我已经近视到分不清楚那些瓶瓶罐罐了。”
“你下次就跟阿姨说,学不会做饭怕什么,以后我做饭给你吃。”松天硕表态。
好家伙!这算是表白吗!
“还有来我家的时候记得带个大点的碗,你看你瘦的。”
呃,好像不完全对。
我打开书包,把地理笔记和英语笔记递给他们:“不是偷偷学习吗,咱在院子里写没事儿吗?”
“这院子里的也都是咱自己人,而且吧,他们都以为我俩是在写检讨。你呢,在他们眼里八成就是来监督我俩写检讨的。”松天硕说。
“院子里的大人们不会觉得我们在学习的,毕竟我俩哪像会好好学习的人呢。”宇文秋实又塞了一口干脆面,习惯性地往后一躺瘫在椅子上,姿势像极了张大爷家屋顶上晒太阳的猫猫。
5.
我在班里又上了两天的课后,慢慢摸清楚了班里的形势。
雷子的那一嗓子,并没有给他俩带来什么关系变化。
他俩很快习惯了同学们的私下起哄,同学们也逐渐觉得没趣儿了。也是,他俩不一直这样形影不离吗,就像那句“宇文秋实和松天硕在谈恋爱”的绯闻出现之前一样。大家的注意力渐渐就从他俩身上转到了其他地方去。
有几位老师是有所听闻想抓他俩早恋的,但成不了。一来,有刘老师帮忙打圆场,说他俩就是在天台打打沙袋之类的,强身健体呢,不是什么谈恋爱;二来,这时候的宇文秋实同学留着一头不齐的炸毛短发,压根不像个姑娘,不符合老师对早恋学生的刻板印象;三来,他俩认识小十年情同手足,老师不信他俩会对彼此有什么青春期荷尔蒙的冲动。
还有老师看他俩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不顺眼,想罚一下他俩,可找不到理由。他俩也没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顶多是占用了天台这个没什么用的公共资源。
于是最后,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该干嘛干嘛去了,只有我的注意力还在他俩身上。
我是高三穿越来的,高一的课对我来说也没必要好好听。于是我每节课唯一的乐趣,就是盯着他俩看。他俩的座位就在我斜前方,彼此紧挨着。
他俩会在课上互相传小纸条,而且非常熟练没怎么被老师抓住过。我也不知道他们写了些什么,但他俩的笑容说明可能是些逗趣儿的话。
他俩没有其他同学想象的那么难相处,只是或许是他俩形成了互补的磁场旁人再难靠近,其他同学总是离他们远远的。
但只要你足够真诚,又愿意靠近他们一点,就可以被迅速接纳为朋友。比如雷子,比如我。每日帮忙补习的雷子和我很快升级为宇文秋实和松天硕的新铁瓷。
学习也是要中场休息的。我和雷子算完压轴题累得发懵,于是大家决定愉快摆烂二十分钟。雷子说给大家买汽水去,然后就下了楼。我佯装自己午睡没睡饱要借宇文秋实的宝座打个盹儿,实则在他俩身上留了个神儿。
宇文秋实最近突然着迷于看手相。虽说是为了掩盖好好学习的真相,但宇文对这种玩意儿真的有点感兴趣。
“诶,天硕,你把手伸给我。”
松天硕不知道他想干嘛,把右手伸给他。
宇文秋实拍了一下他的手掌心:“男左女右,把左手递给我。”
“斗,簸箕,簸箕,斗……”宇文在他的手上细细观察,还在他的爱情线上摸了摸,“你这爱情线挺可以呀,顺风顺水的。”
松天硕把手抽了回来:“别信这种迷信,咱不聊这个了。”但我离得老远都能看到,他耳朵红了。
“不聊这个就不聊这个吧,对了天硕,我给你买了一张世界地图,我特地让老板选了一张大一点的。”宇文秋实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来了好大一张图,展开给松天硕看——是化学元素周期表。
妈你这眼神也太差了容易被骗呀!
松天硕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宇文秋实问。
“没啥,很实用的世界地图,”松天硕把那张图小心翼翼地折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包里,“谢谢你,宇文。”
嘶,我好像知道他俩是谁先动心的了。
6.
我爸妈的成绩基础不是一般的差。他俩挺用功,但用功的方向也实在不怎么对,知识也没有形成体系。
在我和雷子孜孜不倦地帮助后,他俩都进步了,拿到了倒数第五和倒数第六的好成绩。
刘老师毕竟是自己人,给他俩的评语是鼓励态度:“此次题目较难但仍有进步,很不错,希望继续努力。”
第一片雪花飘下来时候,寒假也就到了。
我在雷子家住久了白吃那么多饭实在惭愧,就厚着脸皮找松天硕能不能去他家借住——虽然广义上来讲,他家也是我家。然后被爽快地答应了。
在松天硕家住的第一天,我吃到了一份热腾腾的炸酱面,和我一起蹭饭的还有宇文秋实。虽然松天硕还没有掌握掌勺的能力,但宇文秋实已经可以大大方方地蹭他家的饭了。
“你爸爸妈妈这么忙吗,快过年了也不着家?”松天硕问我。
“他俩就这一阵挺忙的,忙过去了就好了。”我嘴上这么回答,心里也暗自叫苦。两个星期,我都来这儿两个星期了,啥时候是个头啊,系统快穿文好歹还布置个任务呢,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不会,是要撮合他俩在一起吧?
那可不行,虽然他俩是未来的真两口子,但撮合早恋是不是不太好呀。
松天硕的卧室里多加了一张我的床。无论如何又算是有一个能睡的地方了,能呆一阵子是一阵子。
我本想睡到太阳高照,但一大早就听到了嬉笑的声音,翻了个身发现旁边床上的松天硕早就醒了。他穿着恐龙睡衣跪在床上隔着窗户看窗外,窗外是戴着毡绒帽鼻子冻红了的宇文秋实。
冬天的窗户玻璃内侧有一层雾气,松天硕用手指在玻璃上描宇文秋实的面部轮廓。宇文秋实不出声也不动,垂眸抿唇,微笑着配合他的幼稚游戏。
我想起了那张结婚录像带里,我爸也是像这样,给我妈细细描眉。
松天硕可能本想再加上两笔,但余光里发现我也醒了之后,就迅速结束了他们两个人的小游戏。宇文也有点局促,跟我寒暄道:“昨晚下了好大的雪,你们要出来玩吗?”
“好呀!”我说。
我们穿上厚厚的棉衣,在巷口的摆摊大爷那儿买了三个烤红薯,又好吃又可以暖手。往回走的路上看到巷子里的几个小孩子堆雪人,刚刚在滚雪球阶段。松天硕把自己的红薯交给了宇文秋实,和那几个小孩子寒暄了两句,不一会儿手上就开始帮忙滚另一个雪球了。他回头冲我们说:“一起玩吗?”
宇文秋实摇摇头:“我看着你们玩儿就行。”我说:“那我也不玩,帮你拿红薯。”我把松天硕的红薯用塑料袋包好,揣在怀里。
我和宇文秋实用手擦了擦不远处石凳子上的雪,坐着看松天硕带着小孩子们玩堆雪人的游戏。
“我爸妈也爱带着我玩雪,”我说,“有一回他俩趁我不注意一起在我脖子里灌了一捧雪,结果我第二天感冒了,不知道是不是跟那捧雪有关系。我姥姥姥爷爷爷奶奶知道之后心疼坏了,四个老人家批评了他俩好半天。”
宇文秋实笑了:“哪有你爸妈这样的家长呀!”
我无奈地笑笑:“就是,他俩真是不着调到一块儿去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此时只有我俩,时机似乎也正好。
我咬咬牙问出口了那个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宇文我问你个事儿呗?”
“什么事儿说吧。”
“你喜欢松天硕吗?”
宇文秋实像是被我的问题吓到了,沉默了。
我赶紧又加一句:“我最近都看出来了,他喜欢你!”
“两情相悦也不一定在一起的,高考完我们可能就不怎么会见面了……”
“不不不,你们是命中注定!……待会儿,两情相悦?”我跟着念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哦!所以宇文!原来你也喜欢他呀!”
“不用那么惊讶……算了告诉你吧,我和天硕早就聊过这个事情了。”宇文秋实用毡绒帽的大护耳搓搓自己的耳朵。
“啥时候聊的呀,怎么聊呀,能跟我说吗!”
“倒也没啥不能说的,就你转学来那天。”宇文有点不好意思,不敢看着我,只看着地上,“那天晚上放学路上,他突然很认真地跟我说:如果按小明说的,真谈一下行不行,如果我不愿意的话就当他什么也没说。然后我就答应了。”
“所以你们从那时候一直在谈吗!”我吸了一口气——撮合我爸妈的功臣,竟是我自己。
“也不完全算是在谈,他还欠我一个更正式的告白。我说那就高考之后吧,高考完记得还我。”
那边松天硕和小孩子们的堆雪人大业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宇文,最后这一步留给你了!”
宇文秋实兴致勃勃地跑过去,接过胡萝卜,安在雪人的鼻子的位置。
回去的路上,我怎么看他俩都觉得格外舒服,脑子里都是些“百年好合”“珠联璧合”这种词,一边想一边傻乐。
不过“早生贵子”就暂时算了,我是2004年出生的,离我出生还得七年。
松天硕似乎在困惑我为什么突然像是傻了。宇文秋实和他耳语了一番后,红色又蔓延上了他的耳朵。
他应该是想解释点什么,但似乎也没必要解释了,斟酌了半天问我:“为什么我感觉我和宇文在一起,你比我俩本人还开心?”
我说:“在我们那儿,这叫嗑CP。”
松天硕依然一脸困惑。
“反正就是看到你俩能在一块儿,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开心!我跟你们说呀,我……”
天上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我本来特别着急……”
又是一阵雷声。
“我本来还想着撮合……”
雷声更大了,似乎是生怕我说完下半句。
“你们听到打雷的声音了吗?”我问。
“没呀,你是不是出幻觉了。”宇文说。
“要不咱先回去,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耳朵。”松天硕一手挽着宇文,另一只手想伸出来拉住我。
他们都没有听见,那这雷声可能是……让我赶紧离开的意思?
雷声更大了,仿佛在说,没错,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突然,本来还想和他俩再一起多玩一会儿的,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酸涩感。
我说:“不好意思呀,我……就先不回去了。对了天硕,我嘱咐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跑了两步抱着他的肩,对着他的耳朵压低声音:“你和宇文一定要好好的!干脆面口味就听宇文的!可以吃烤肉味的!”
“宇文!我也有话跟你说!”我转而趴在宇文秋实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好的我说完了!我走啦!”我转过身去,害怕他俩发现我在哭。
“你干嘛去呀!”宇文秋实想喊住我。
“我想起有很重要的东西忘在学校了!然后我可能明天就转学去别的学校了,你们不要想我!”我说完之后加速走了两步,然后跑了起来。
时空似乎发生了坍缩,去学校的路好像变短了,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路过的街景也在渐渐模糊,只有雷声越来越响。没多久我就到了学校,学校大门敞开,门卫室也没有人。我轻松地走进了教室,坐在教室里自己的座位上。
应该从哪儿来的就从哪儿回去吧。
我闭上眼睛,趴在了桌子上,一声巨大的雷炸得我耳鸣。
7.
我醒来时还是在自己的卧室,耳机里的刘老师把我录好的课讲了好几个来回,录音笔已经没电了。耳鸣的感觉很不好受,我揉揉太阳穴让自己好受一点。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雷声大作。书桌上的闹钟显示已经凌晨12点了,我刚刚似乎是趴在桌子上睡了四个小时。
我爸敲了敲我的卧室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后合上了门:“儿子学饿了没?垫巴一口干脆面呗。小心被你妈发现咱爷俩在这儿偷偷吃鸡汁味儿的。”
我看到我爸瞬间有点绷不住了,站起来挂在了他身上。
“怎么了?突然撒娇。”
“……我不想跟你还有我妈分开。”
“怎么了突然伤心这个?”我爸顺了顺我的背,“是因为怕上大学离开我们吗?没事儿咱就考北京的学校呗,离家不远的。当然你想去哪儿读书都行,爸爸妈妈支持你。”
“也不是,就是……就是……”我说不上来自己刚刚的经历,乱七八糟的情绪变成了呜咽,最后是嚎啕大哭。
我妈也闻声而来,看到哭成泪人的我和一脸无奈的我爸,露出了一样无奈的笑,给我擦擦眼泪,又摸了摸我的头。
因为头一天哭得太久,第二天我眼睛都肿了,我爸妈拿冰箱里的勺子给我敷了好一会儿,才让我显得没那么狼狈。
清早的一切,都和之前没什么不同。还是我生活了很多年的胡同,还是我熟悉的老邻居,还是高高的每年能结厚厚的枣的枣树,还是每天骑着自行车在胡同口等着载我的张弛。
“哟!瞧你的眼睛肿的。怎么了?不大开心?”张弛问我。
“没有,就是昨天我梦见自己穿越了,回到了我爸妈高中的时候。而且特别真实,不过这说出来你估计也不会信……”
张弛乐得露出大白牙:“我信。”
“你信吗?”
“我信呀,这有啥不信的,路上慢慢跟我讲讲吧。吃汉堡吗?我猜你可能也想吃就多买了一个……唉别咬这个呀这个是我咬过的!”
“我不管!我就要这个!”我任性地叼起他的汉堡,跨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
有个短短的小番外,关于蒋小明和爸爸妈妈说了啥,放在彩蛋里了。用free的粮票就行,更多的不值当。
硕果秋实太好嗑了,于是愤然为冷圈产粮。
才发现自己的嗑CP取向永远都是父母爱情。
真的好喜欢《虎父无犬子》《没有学习的人不伤心》这两个作品,没看过的朋友们赶紧去看!
好久没写文了,我和刘老师一样生疏了,但希望大家嗑得开心。
久等了……最近真的很忙
小绿江那边还欠着更新我会尽量补补这边的
“那个……警察叔叔……”
乔苓提了段差点从肩头滑落的公文包,一只手臂勉强支撑住脑子迷迷糊糊的程小时,脸上堆满了赔笑。
好熟悉的场景。
即便工作繁忙、事情总不过神经,但记者职业良好的素养使得她依旧记得这件事儿似乎刚发生过不久……
一周前?还是五天前来着?彼时这俩......
一周前?还是五天前来着?彼时这俩混蛋弟弟悄悄摸摸做任务,没料到照相馆进贼,一个躺入医院,一个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就算被她逮进派出所也仍然试图瞒天过海;现在风水轮流转,乔妈店子里走不开,乔爸麻战脱不了身,两位大爷身陷圭都市花园路派出所,只能拜托她过来照顾尚未清醒的大爷之一程小时。
她是想走也走不掉,只能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眼熟的警察大叔,笑得像个傻子。
警察大叔拿起玻璃保温杯,象征性朝杯口吹吹气,非常悠闲地抿了一口枸杞菊花茶:“我们接到热心群众报案,说是有alpha易感期失控,在本人知晓公众场所中存在特殊时期omega的情况下,仍执意让信息素释放爆发。这对社区治安的影响十分恶劣。”
乔苓笑得脸疼:“警官,其实他们俩都是好朋友来着,平时可能闹了点矛盾……您说说,这都什么毛病呀。”
“有啥毛病先不谈啊,重点在于你这位alpha朋友的信息素失控直接引起了你弟弟的症状,如若不是群众举报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警察放下保温杯,开始循循善诱道,“小姑娘,你是他的家属吧?我们已经申请omega保护协会为他注射了强效抑制剂,大概再过十多分钟就可以清醒,到时候你看看他的情况,没啥事的话做个笔录就能回去了哈。”
乔苓顿感不妙:“那、那陆光呢?”
“陆光?……哦,那个alpha是吧。”警察若有所思,仰起头想了一会儿,随即无奈冲她摆摆手,“扰乱社区秩序,还导致公共场所下的omega进入特殊期,保护协会那边的资料已经快要打印好了,等派出所盖个公章,先暂时扣除罚金5000、拘留14天。之后看悔改程度吧。”
乔苓溜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趔趄,心说你们两个王八蛋,一天不让姐安心就浑身不舒服是吧?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毕竟朋友一场,乔苓还是舍不得身处易感期的陆光被迫孤零零待在派出所的隔离室里面。
一想到眉眼温和的帅哥望着铁窗可怜巴巴的模样,乔苓那颗爱美的心就软了下来。
她拖着死狗状的程小时,小心翼翼提了嘴:“警察叔叔,真的没有其他周旋的余地了吗?”
而警察大叔喝了口茶,终于是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到了程小时低垂的发旋:“有是有,保护协会的说法指的是你弟弟作为受害者,因此alpha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如果你弟弟可以出来作证,按照民法规定、你朋友有很大机会无罪释放的。”
“这个作证的意思难道……”
乔苓脑筋飞速旋转,突然灵光一闪:
“警官,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他们俩见一面啊?不,不是对口风、我们三个都在派出所里还能做什么——就隔着窗户那种都行,您全程监督,保证不多干别的!”
“呼……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叮咚一声响,硬币掷入派出所大厅门口的自助饮料机内,乔苓按下界面处百事可乐以及芬达的选项按钮,不出一会儿,两瓶汽水接连自出货口滚进她的手心。
程小时接过乔苓递来的百事可乐,碎碎念吐槽了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硬币……”
“vx没钱不行啊?我平时都放在zfb的,省手续费。”乔苓嗤之以鼻,巴掌再次为他的后脑勺送上亲密接触,“先说好,这件事看你,我只是帮你争取到了机会,要不要为陆光脱罪,选择权掌握在你手上。”
按照乔苓的对策,要想让陆光无罪释放也不难。
陆光倒是对照相留念这件事没什么抵触,毕竟人长得帅了,难免弄不懂平凡人照个相还要精心挑选天时地利人和的日子,但程小时一向注重自我形象,乔苓磨了好久,才终于施以淫威、逼迫小狗不情不愿地举起相机。
“要不是包租婆你动用武力,我会妥协么……”顺利收获乔苓一记眼刀,程小时撇撇嘴,从手机里翻出那张照片,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啥呀?怎么我半张脸都是黑的——唉,你的手干嘛跑来掐我脸啊?本人的帅气英姿都被你这手给完全掩盖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过了好一会儿,程小时支支吾吾的嗓音才从碳酸气泡淹没的喉腔里漫出来,几乎细若蚊吟:“唔……我这不是,在思考嘛。”
谁都清楚此次突发任务到底是要去干啥。为了洗脱陆光“骚扰omega”这个十恶不赦的罪行,程小时必须回到照片拍摄的那天,在短短一个小时以内让陆光临时标记自己,用以瞒过今日即将到来的仪器检测。
乔苓是个beta,或许不太清楚临时标记对于ao意味着什么,而程小时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保持着不拘小节的态度,但好歹也是个天生分化的omega,即便身体异常、对alpha的信息素不敏感,依旧明白些临时标记后双方或许将会产生的后果。
可能会是突然的依赖,可能会是急切的占有……一直以来,程小时都把陆光当成最好的兄弟。
而现在情势告诉他,他必须霸王硬上弓,把最好的兄弟变成老婆。
信息量实在太大。名为程小时的cpu处理失败,登时宕机了。
“不想救就不救咯,关在隔离室14天也没啥,省的回家看你一顿脸色。”乔苓将喝完的汽水瓶丢进垃圾桶,翻出公文包里的粉壳子手机左点右点,“明天再来探监?今晚回我家还是照相馆啊,我妈说给你熬了点儿红枣母鸡汤补补身子,要不你先跟着我去趟店子里——”
程小时抬起头,倏地打断了她的唠叨:“这个任务我接了。”
“……”
乔苓就保持着举手机发消息的姿势,直直望着他。
半晌她才眨眨眼,含着试探的语气开口问:“你是在担心以后你们的子女考不了公吗?”
“滚蛋!”程小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我是在心疼那五千块钱!上交给派出所还不如给我游戏多充几个皮肤,一把传说武器最多都才两千块呢!”
tbc.
(题目长度再创新高啊哈哈)
(是抽屉里的猫写的前传)
(我们吕土也是赛博朋克上了)
(建议配合三册柏的《有些问题没有答案》
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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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我会定期厌恶人类。
无关其他原因,更可能是因为现如今仿生机器人大行其道,所以我对人类的厌恶也随之加深。
AI算法横行的今天,编剧工作也不是很好干。
我溜溜达达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走,寻思着能写出什么下三滥的本子好让那堆委员会的人高看我一眼。
夜幕降临,大屏幕上浮现出那家吕氏企业董事长的巨头。我每每看到此人都觉得他头大的实在是令人震惊。一百年前的人类长相说不上美丽英俊,起码也得普世平常。而...
夜幕降临,大屏幕上浮现出那家吕氏企业董事长的巨头。我每每看到此人都觉得他头大的实在是令人震惊。一百年前的人类长相说不上美丽英俊,起码也得普世平常。而这人却拿他那张不甚英俊
的大脸占据了时代广场整个屏幕,我不得不说资本主义真是让人自大。
这个时代不说是百年前提出的所谓“赛博朋克”,但贫富差距之大之分化也足以让十一个鲁迅写完一整套百科全书。而在这背后的推手便是我刚刚吐槽头大的那位仁兄,吕氏企业的董事长吕严。我对这位仁兄的了解仅仅局限在他是仿生人的制造者,资本主义万恶的化身,以及那颗丑的让人同情的巨头。他的发家史可谓是一个奇迹。根据我在酒吧门口听到的小道消息,这位吕先生在一百多年前受到高人点拨,以失去恋人的代价顿悟了人工智能的奥妙。我寻思都二一五零年了还能听到这种老旧故事的烂梗,而且他那长相是否能找到恋人有待猜疑。
盯着那屏幕胡思乱想时,我左手的手环上传来消息。
“郭洪泽(笔名:土豆)先生您好,出于对您作品的安全性保障,请于15:30到达吕氏企业一号大楼三层,进行一次沃伊特坎普夫测试。”
我心里怒骂这些委员会每天不干正事瞎折腾。我的作品也是你们这些机器脑子能亵渎的,还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虽说这么骂,但为了那份可怜的月薪,我还是老老实实在下午三点来了吕氏企业一号大楼。
吕氏企业的审美真是让人绝望。
我在进门的一瞬间就被那奇丑的五颜六色墙纸而震撼。据说这还是他们老板亲自设计的,我不由得又对吕严此人多了几份鄙夷。
“您好,郭洪泽(笔名:土豆)先生。”
“您的作品《进化论》已经被写作委员会审理。出于比赛的公平性考虑,写作委员会委托吕氏企业对所有参赛选手进行沃伊特坎普夫测试,以保证无AI非法代理写作行为。”那女前台没有语调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好在也很快结束。“请您前往三层102号房间。”
我按下电梯键上楼,觉得这测试实在是无聊且没有必要。倘若我真是人工智能还是机器人,我怎么会每天吐槽我那创造者吕严的巨头。那什么机器人三原则不是说的明明白白,不得伤害还是辱骂人类。我寻思这机器人造出来可能就是为了那些社恐还是回避依恋型人格,不用社交也不用吐露真心也可以轻易得到机器人的爱和尊重。
电梯叮一声到了三层,我磨磨蹭蹭走进去,实在是不想做这个什么沃伊特坎普夫测试,总觉得是在侮辱我智商和身为人类的尊严。
房间内是一块大的显示屏,我录入指纹后就开始提问。
“您好,郭洪泽,我现在,要对您做一次,沃伊特坎普夫,测试。”
这个断句真是让我格外的难受。
“您今天晚上吃的什么?”
我寻思这什么破问题,随便诌了一句回答道,“黄焖鸡米饭。”
“为什么乌鸦的味道尝起来像黄昏?”
我真想骂这个破机器,谁家好人吃乌鸦。而且这都二一五零年了,黄昏早没了。
“你有双胞胎弟弟吗?”
我终于放弃用自己的逻辑回答问题,开始阴阳怪气胡言乱语起来,“我有啊,就在刚刚公交上现认得。”
“你知道半人马之歌怎么唱吗?”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读完自动化本科还可以读现代舞硕士吗”
“如果你有个给你改志愿的学长的话。”
“特工大本钟的国籍是?”
“英国吧,这名字听着就很英国。”
“猩猩能够去月球吗?”
“那它得被苹果砸很多下头,学好数理化。”
“为什么我与喜欢的女孩总是因为不可抗力因素而无法在一起?”
“可能是因为你告白次数不够多。”
“龙虾人为什么想要自杀?”
“我猜是因为他不想吃地三鲜。”
“霸王龙有寸头吗?”
“如果这个霸王龙是个人类的话。”
“你愿意成为一名医生吗?”
“我可以当一个兽医。”
“如果想能够变成一只动物,你最想变成的是?”
“鼹鼠吧,毕竟已经灭绝了。”
“铁臂阿童木会有竹蜻蜓吗?”
“哆啦A梦才有竹蜻蜓吧。”
“你还记得吕严吗?”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我随即一愣,这人机测试还夹杂私货呢?于是我装模作样回答道,“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毕竟吕严先生可是这座伟大企业的创办人,人工智能的推动者,仿生人的缔造者啊!”
但是那个破机器好像坏了一样,又问了我一遍,“你还记得吕严吗?”
我有点恼了,我说,“记得记得,你这么一问我这辈子也不会忘了。”
结果那个破机器又问了我一遍,“你还记得吕严吗?”
我克制住我想冷嘲热讽的冲动,我为了我的作品强逼自己好好回答道,
“我记得他。
这时候那块显示屏突然闪起了雪花,机器声也被混杂的带进去电音,然后就是一个“DV”的字样在左上角出现,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脸以及不熟悉的话。
“第一百八十二次实验记录,也是最后一次记录。如果识别成功请将这段话伴随。”
“郭洪泽,你还记得我吗?我把你的记忆和人格编进了程序,你会在我的世界里重生吗?到时候如果我已经不在的话,你会回来找我吗?”
我还是万万不能接受我是个机器人这件事。
我竟然会是一个机器人?
直到我看到系统给我呈现的一百多年前的录像,录像中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说着我都觉得拍手叫好的话,我才半信半疑的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我花了半个小时来反应我的创造历程。首先,在一百多年前,这位被我怀疑是逃避依恋型人格且没文化的吕严先生,与一位优秀且幽默的郭洪泽先生是至交好友,简称挚友。其次,在天妒英才苍天没眼的一场事故后,这位优秀的青年幽默家不幸殒命。吕严先生实在是悲痛欲绝,所以把他的人格和记忆一并上传,等未来仿生人技术发达后再唤醒。最后,我就是他挚友郭洪泽的平替,被一个人机测试的骗局哄到这里接受自己荒谬的身世。
这时候那位美丽的前台小姐过来了,用着故作深情却重音不对的话语说道,“您好,董事长想要见您。”
不出所料,吕严吕董事长办公室的装修也是丑的让人叹为观止。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在心里想象了吕严的一百种样子,才终于听到那扇门背后传来了动静。
“您好,可以进入,了。”
我跟着机器人的提示音推开那扇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嗯,病房?
复杂的仪器陈列成队,密密麻麻的管子循序渐进的汇总到那张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床上。床上的那个人带着厚重的呼吸面罩,从脑袋的大小上我可以确认他就是吕严无疑。
我仔细观察一圈,除了旁边桌子上放的黄色墨镜,吕严的左臂上甚至还有一副纹身,似乎是上世纪富有盛名的电影霸王别姬。
我有些犹豫,磨磨蹭蹭还是走了过去,想再仔细看看吕严的脸。
“郭洪泽?”
面罩下面的吕严突然说话,苍老的声音充满惊喜。
我壮着胆子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他布满皱纹的脸。那脸上此刻正充满笑意,眯着眼像看什么宝贝一样看着我。
“好在我终于等到你了…”吕严自己喃喃起来,“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与百年前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于是我别扭又故作镇定的说了一句,“我不是郭洪泽。”
吕严愣了一下。
我扭过头,念出了我的笔名,“我是土豆。”
吕严听了这话却是突然笑起来,呼吸面罩上蒙了一层雾气。我被这笑声弄的格外不知所措又恼火。
“你当然是土豆了”,他笑得还咳嗽了两声,“你是青年幽默家土豆。”
我没空理他这些对百年前一个死人开的玩笑,于是继续阴阳怪气道,“我可是个机器人!”我短暂思考了一下,从刚刚那个测试中获取了灵感,“我是…我是豆啦B梦!”
他听了我的胡诌,脸上浮现出一种神秘的微笑,似乎是早就算到我会说什么一样。
“你走吧。”
吕严简短的说道。
我心说大哥你可真行,你把我大老远叫过来毁了我的人生然后就给我留下这三个字?
“我见到你就足够了。”
吕严继续简短的说道。
我被他这两句搞得晕头转向,也不想再搭理回话,索性掉头就出了大门。
我匪夷所思吕严此人的行为。
我作为一个机器人我该匪夷所思我创造者的行为吗?
此刻我觉得阿西莫夫的机器三法则全是屁话,太他娘的对机器人不公平了。我被创造出来就是作为他吕严挚友郭洪泽的平替吗?我感到无比的愤愤与不平。
我心说不行,我的怒气直冲脑门的螺丝钉,我说我非要见见郭洪泽此挚友不可。
再次来到吕氏企业我感慨万千。要知道上一次来我还是个愤世嫉俗的人类,这次我就成了愤世嫉俗的机器人。
一进大门我直奔前台,我说我要见吕严,快点的我要见吕严!
女前台一脸的微笑,“您好,吕严先生已于今早凌晨去世。”
我感到我脑子里那颗被怒气顶出来的螺丝钉立刻萎靡的缩了回去。
我说怎么可能,昨天下午我还见他了。
女前台继续一脸标准的微笑,“吕严先生是自己选择去世的。”
我脑子里的机器人程序运转片刻,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为啥呀?他为啥他要自杀?”
“您好,吕严先生称自己已经实现了心愿,所以可以安心去另一个世界了。”
我被噎的说不出来话,心想这吕严真是,也没给我设计的口才好一点。刚想垂头丧气往回走,又被那前台叫住。
“郭洪泽先生,吕严先生给您留了一份记忆文件,请问您是否领取?””
我的系统里给我飞出一句脏话,我阴阳怪气道,“他把我造出来不就是当他那挚友的平替吗?我还能有不接受的权利?”
“您好,吕严先生给这份文件设定的选择程序为,自愿。”
我滞住了,我越来越想不通吕严倒底是要干什么。我拿着那份记忆文件思来想去,浑浑噩噩的回了家。
我心想,一个没文化的逃避依恋型人格患者能梦到他的挚友机器人吗?
我下了决心,点了“接受”键。
又是第二天下午,我第三次进了吕氏企业。
我敲敲桌子,我问前台道,
“你们这有什么能让我穿越回一百年前的技术吗?我得回去实现一下你们老板的梦想。”
*论坛体
*很久没看开推了,激情写作,不喜勿喷
听说郭包佑老师有对象了?
楼主:如题所示
我是郭包佑老师多年的读者!超级喜欢他写的悬疑故事,每一个都超级带感!最近我才知道,原来我和郭老师住在同一个公寓!
偶然一次出门,我就看见郭老师和一个男的手牵手出了门!这还不是让我震惊的,震惊的是,后来又来一个男的,看起来他们都是佑佑的朋友?不过,他们两个好像还因为佑佑争执起来了!最后拉着手的那位直接和佑佑亲亲啦!
L1
真的假的啊?!这也太劲爆了吧
L2楼主
是真的啊!我非常确定我看见的是郭包佑老师!
L3
只有我好奇那两个男的长什么样子吗
L4...
L4楼主
和佑佑牵手的那个长的挺高的,目测180+,挺瘦的,长的也很好看!
后来来的那个,长的也挺高的,有胡子!
L5下来下来下来
我也是推市的,看楼主说的和郭老师牵手的那位不会是刘下来吧!
L6
L7
那我也来盲猜一下,后来来的那位有胡子的会不会是白三碗?就是三碗面店的老板!
L8
三碗面店?我知道他,听说具太太还暗恋他呢!
L9
真的假的,那具成功不是郭包佑父亲吗?我依稀记得我看过佑佑认亲的那场直播!我还买了几个蟠桃呢!
L11
那这就有意思啦。妈妈的暗恋对象爱上我?!这也太狗血了
L10
姐妹你断网啦?那不是一场闹剧吗。具家都是编造的人设来博取流量。他们那一大家子都是凑的啊!听说具养生才是佑佑亲生父亲。
L12
我当时最喜欢具幸运,给她刷了好多单呢!
L13
你们可还记得楼主的问题(哭笑不得)
L14
所以到底是不是刘下来和白三碗呢?楼主怎么不说话了呢
L15楼主
回归正题了家人们,我刚去推市网查了一下,就是他们两个!
L16
尊嘟假嘟啊,我刚喜欢上刘下来小哥哥,今天就能想破碎了吗
不过如果是佑佑的话倒也可以接受
L17
楼上的姐妹太可爱了
L18
哈哈哈,6楼和16楼的小姐姐都喜欢刘下来啊,下来这么受欢迎啊哈哈哈
L19
主要是长的真的好帅好帅(疯狂舔屏)
L20楼主
你们可还记得我的问题…
L21
可怜的楼主哈哈哈
这我就有话说啦!
不瞒大家说,我和郭包佑老师是邻居,是同一层楼的!这几个月来,我老是听到楼层里有争吵声,有一次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满脸怨气地打开门想要做正道的光!
然后我就看见刘下来,白三碗和一个高高的男孩堵着佑佑的门,三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具体内容我忘记了,但是那个画面我记忆犹新!!
因为我是郭包佑老师的读者,他最近的新书《十一号公寓奇说》超级好看,我直接垂直入坑,对这个老师心里满满的崇拜!而且他那张肉肉的脸我直接妈妈粉!!!啊啊啊啊啊啊!
当我知道他是我邻居后一蹦三尺高!去参加奥运会跳高项目都直接金牌的那种!
不过我也没有冲动去打扰老师共同生活!
说回正事,虽然我不记得聊天内容了,但是我清晰的记得佑佑的嘴巴很红很润!就是那种刚亲亲过的样子啊!!
而且是纯情的那种!耳朵和脸脸都红红哒!我滴天,我直接快要被他可爱鼠了!
不过我模糊的记得有人说了一句,“反正佑佑心里的人是我!”
老傲娇了谁懂啊!
L23
蛙趣啊,多v1?佑佑这是拿了万人迷剧本啊
L24
楼上真敢说啊!不怕被封楼啊(哭笑不得)
L25
不会吧不会吧,看了这么久我还是不敢相信…
我说的句句属实!
L27
不过谁懂她半路出来推销佑佑新书的搞笑哈哈哈
人家也是看上头了嘛~真的很好看!!!
L29佑佑附体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无语)
现在出来说装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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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1
L32
L33
…我能说什么
你现在又来当什么出头鸟。。。
我招你惹你了。@佑佑附体
L35楼主
别理他,我已经拉黑了…
L36我补药上课
ok啊,我也要爆瓜了!
很荣幸我是白三碗邻居
我那一次就出门倒垃圾,路过了602,当时呢房门半掩着,我随意瞟了一眼,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掐着脖子亲亲啊!那个人看起来很不愿意!看的时候还想着非礼勿视。我有想过报警的,可我当时脑子也懵懵的,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管。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那就是郭包佑和白三碗啊!!
我还记得我在这里痛骂白三碗不是人,怎么能这么做呢!从那之后再也没去光临三碗面店!
L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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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39
我震惊到无话可说了…
L40
白三碗这是…墙纸爱??!
L41
…妈呀,这些字我都认识,怎么组合起来我就看不懂了…
L42
真没想到现实中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L43每天只吃三碗面
那咋啦。喜欢别人有错吗?
L44
…姐妹你!。。不理解可能尊重…
L45
我只能说:呵呵
L46
……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真的会笑。
L47楼主
所以说,佑佑和刘下来和白三碗都有恋爱!?蛙趣了啊!
L48
看起来楼主快碎了啊
L49楼主
我没事的(泪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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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不知道白三碗是佑佑前男友吗?
没有看第二季。第一季也很久没看了。写的不太好…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