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从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到说者有意,听者无心,热血漫的原台词在诡异的情况下变得黏腻,这是一个关于两个直男修成正果的故事
预警:叔鸣佐,俗套老梗,搞笑小白文
1.
“鸣人脑子坏掉了,速回。”
佐助在接到这张信件的一瞬就想将他扔掉,要不是字迹骨感有力,他差点以为又是那个忙里偷闲的七代目用奇丑无比的字迹、孜孜不倦地给他写的骚扰信——时隔几月就会有这么一封毫无意义的信件夹杂在公务信件中。
可惜并不是。这封带有鸣人私人信封、却印有木叶官方高级机密印章、并且也许是由鹿丸执笔的信告诉佐助的,这不是恶作剧,请速回。
因为七代目的脑子真的坏掉了。
鹿丸将佐助拦在火影...
鹿丸将佐助拦在火影办公室前,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这位风尘仆仆的宇智波:“先说好了,这件事等过去了你就别太放在心上,相信鸣人也不会太在意,但……”佐助打断他:“到底什么事?”鹿丸不可置信道:“……你没看第二封信吗?”
第二封?佐助回忆,确信他只拿到了一封。
“我只收到……”
“佐助——??!!!!”
佐助发誓他已经几辈子没听过有人这么大声地呼唤他的名字了,就连和那个吊车尾互扔螺旋丸千鸟时也没听过如此撕心裂肺的呼唤。
“鸣人!等等!”鹿丸连忙出声阻止,还来不及等他摆出影子束缚术的架势,声音的主人就从办公室里飞窜了出来。开玩笑,这世上除了眼前这位一头雾水不知所措的宇智波,谁还拦得住这只英勇双全的七代目?
“麻烦死了!我忘了他是感知型忍者了!在他办公室门口聊无异于送羊如虎口啊!”连平日语气淡淡的鹿丸都一改风格连用三个感叹句,可见他此刻的懊恼之心。
羊……被这样形容还是第一次。佐助正欲开口询问到底什么情况——可他已然错过了最佳时期。鹿丸的那句抱怨,成为了他上午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他被鸣人扑倒了。
准确来说,是扑晕了。两颗倔强的头颅相撞,终结谷回响,哀转久绝。
2.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宇智波的拳头硬,如果有,那一定是七代目的头颅。
佐助是在木叶医院里醒来的,鸣人正窝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佐助:……
那颗金黄而毛茸的脑袋一下没下地点着,显然主人早已浅眠。如果鸣人没有十指相扣他的手,如果鸣人不是被繁重公务压得喘不过气的七代目的话,那这简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医院探病景。
佐助试图将手抽离,但他失败了。在他有所动作的一瞬,鸣人就“唰”地睁开他那湛蓝的眼眸,眉头紧接着扭成一团,眼睛里隐隐闪出泪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佐……佐助,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会……对不起。”
会怎样?永远沉睡吗?佐助实在是很想回呛一句。但是看着这样真诚的漩涡鸣人,那封言简意赅的信逐渐浮现在佐助脑海中
——鸣人脑子坏掉了。
最可怕的是,从这个实际情况来看,估计还不是通俗意义上变成智力2的“坏”。
只见下一秒,鸣人双手将佐助的手举到下颚处,虔诚地落下一吻。初春时节,风传花信,雨濯春尘,早樱的香气溶散在春湖的寒意中,微熙的午光模糊了鸣人的轮廓,那双节骨分明、被亲吻着的手也被漏出窗缝里的斑光映得透白,留下的吻印是如此清晰,佐助心下一动,不由得
按下了每个木叶病床边都配备着的紧急报警按钮。
3.
等小樱匆匆赶紧病房时,佐助倚着床沿,毫不理会身边那个左脸有着可疑红肿的家伙,反而闭上眼养息。
“你来了。”佐助这才睁眼,看着门口的院长大人。
小樱瞥了一眼像是垂下尾巴的鸣人,犬科动物的沮丧总是如此显而易见。“鸣人的脸怎么回事?”
“这不重要。”佐助说,“我需要立刻出院,比起让我这个身体尚可的人住院,不如马上把那家伙的脑袋治治。”
“……这并不是你一回来就殴打七代目的理由,要是传出去,你会被他那庞大的小学生崇拜者群体给包围住的。无论怎么说,你一回来就下这么重的手,这太过分了。”
过分?他多年前打掉我一只手臂难道不过分吗?他脑子抽风,我千里昭昭地跑回来就被他撞晕,醒了还被他这样对待难道不过分吗?
“哪里过分了。”佐助面色愈发阴沉,这是暴风雨降临前的标志。
就在这气氛几近凝固之时,角落里的鸣人却大声地叫了起来:“对!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种火上浇油的感觉难免令一向冷静的佐助也有些抓狂:“吊车尾的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奇怪的……”
“小樱你是实在是太过分了!”鸣人却是将矛头对准姗姗来迟的小樱,“佐助才醒,你怎么能对佐助如此咄咄逼人!”
佐助:……?
小樱原本板着的脸一下子笑开,天知道她憋了多久“……抱歉鸣人,是我不对。”这个小女孩已经在极力地控制住自己想要狂笑的心:“别纠结这个啦,快去火影塔吧,你为了佐助已经翘班大半天了。刚刚鹿丸来讯说你要是再不回去,他就要派暗部来把你抓回去了。”
倔强如自己头颅的火影义正言辞地表示拒绝,不,佐助还没完全康复,我不能走。。
“他还要把你昨天挂在火影办公室的佐助单人照给砸了。”
鸣人大惊失色、脸色惨白,颤颤巍巍地起身,又犹豫地看了病床上欲言又止的佐助一眼,最终是横下心一咬牙,连医院的大门都来不及走,一骨碌就从窗外翻出去,快马加鞭地赶回火影办公室。
“哈哈哈哈哈哈哈”在鸣人翻出去的后一秒,小樱终于忍不住地放声大笑。
“我希望我能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佐助说。
“啊,抱歉佐助,刚刚不是有意为难你,我只是想确认鸣人是否还受卷轴影响。”小樱擦掉眼角笑出来的半滴泪,“看来他是完全没好呢。”
“……到底怎么回事,我是说鸣人。”
“诶……?你没听鹿丸说吗?”
“他还来不及说,某个白痴就从办公室里冲出来把我撞到这里来了。”
“……真有他的风格。不愧是十多年前被评为意外性no.1的忍者。”小樱笑道,“简单来说,鸣人是受了新研发改良的术的影响。前几年你带回来的卷轴已经被破译得差不多了,有些作为机密要件被保护起来,而有些在经过破解改良后成为一门新兴技术,投入民众的生活实践中。鸣人接触到的这个术本来是准备投入使用的,然而在经过完全破译后,发现其作用实在是不宜发表,于是只有这么一个半成品。鸣人去找翻找资料时,不小心打开了它的封印,于是就收到了强而有力的影响。”
“卷轴的内容是?”佐助有种不祥的预感。
“会使人爱上第一个往其中注入查克拉的人,而你在带回来前初步破译时,往里面注入了查克拉,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也就是说,鸣人现在,正疯狂地爱着你。”
佐助哑声,他极高的忍者素养让他不至于被“鸣人暂时变成gay了并且被gay的人是我”这个事实给吓到,心中万千思绪最终只能化为一句:“……为什么大筒木会发明这么无聊的术。”
“谁知道。”小樱摊手,“我们试了很多方法,鸣人始终没有从这个状态中脱离出来。虽然在感情上确实让鸣人现在变成了一个麻烦的家伙,但在日常生活却别无二致,甚至做火影还比之前更有精力。破译班提议请你回来看看能不能帮鸣人早日康复,毕竟上面附着的是你的查克拉。”
作为前s级叛忍、四战大功臣、游历各国的支柱之影,他宇智波什么没见过???好吧,这种直接威胁到菊花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佐助从刚刚开始便冷着的脸从此刻开始破裂。
4.
或许全村原来只有佐助一个人觉得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是个大麻烦鬼,无理取闹爱耍小脾气、不好好听人说话就擅作主张、三十出头的年纪却沾染上了一股大叔气,笑得像个蠢蛋(曾荣获木叶笑容大奖三连冠),可现在,爱上了佐助的漩涡鸣人更烦,已经烦到了大家公认的程度。
话虽这么说,漩涡鸣人的脑子坏掉了,七代目火影的脑子还好使得很。只要鸣人不离开他的办公椅办公桌,只要佐助的身影(当然包括气息)不出现在他可感知的范围内,他还是那个有些冒失却又伟岸可靠的火影大人,幸亏理性和感性的思维没有互相影响,只在恋爱上有恋爱脑真是独此一家。
佐助现在再次站在火影办公室前,正准备给七代目火影公报公事,恰逢门口鹿丸投来的诡异目光,而这个场景就像是发生在昨……不对,就是发生在今天上午。
“加油。”鹿丸长舒一口气,等这位回来以后,负责这件事对接的人可就不是他鹿丸了,他是说过要辅助鸣人坐牢火影的位置,不过抱歉啊,辅佐私生活困难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也许是受了气氛的影响,一向惰于走形式的佐助也向鹿丸点头示意,郑重地宣布:“我要进去了。”
火影办公室的门随着重重的叹息声被打开。
漩涡鸣人,这片小领土的绝对统治者,憔悴地淹没在花白一片的公文之中。
“鸣人,关于这次任务……”佐助向来如此,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鸣人终于从文书中抬起沉重的头,疲惫而不失锐利、执着而认真的蓝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佐助,他也向来如此地倾听着每一份工作报告。
然而下一秒,七代目公办公事的的外壳悉数破碎,露出漩涡鸣人最本质的欲望,他瞪大了原来有些微咪着的眼睛,久违地回到了年少时的大圆眼,眼底升起的水雾将他最后一丝利感给模糊掉,眉头舒缓后又紧紧高皱,脸上的六道猫须也随着面部肌肉而摆动,可疑的绯红染上脸颊——若是年少时,在小麦色的肌肤上,肯定没人能看出来,可他在办公室里发霉好几年,竟然奇迹般地白回去了一点。
“佐助……佐助……”他近乎是小心翼翼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佐助听过他咬牙切齿地大叫“佐助!”,听过他爽朗而亲昵地喊着“小佐助~”,听过他因痛苦而低沉沙哑唤着“佐助……”听过他因和解后释然轻称“佐助。”,但绝没听过他用如此细微的声音,反复琢磨着他名字的每个音节,小心而谨慎地吐露出他的名字。
这让佐助不由得心跳漏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拍,全身寒毛倒立,吓得差点使用幻术来麻痹眼前的家伙。
然而佐助泰山崩于眼前而神色不改,当做无事发生一样汇报起了任务,他的大脑由于防御机制已经自动地过滤掉了鸣人深情的言语。
假烟假酒假朋友,假情假意假温柔。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鸣人之前为了追他而使用的理由,现在成了佐助坚守贞操,绝不为gay男性友人撬墙角的护身符。他真后悔当初没把“朋友宣言”给录下来,这样才好现在每天24h放给鸣人听。
“你…还好吗?”鸣人问。
“……”好的不得了,托你的福,刚出院。
“……啊,你怎么突然就来了……我都……”鸣人无措道。
“……”你是聋子吗吊车尾?见面第一句我就开始汇报任务你猜我为什么过来?
“我…真的很想你。”
“……”这次是真沉默了,突如其来的直球让佐助吐槽都不再。
鸣人刚撑起的头又低了下去,他趴在办公桌上,假装漫不经心地摆弄起桌上的照片。
见鬼。佐助简直又要被这小伙折服了。他宁愿自戳双目也不愿意无意间透视到照片内容。谁会在办公桌上摆朋友(现在是明恋对象)的单人照,连相框都是新的。
脑子里浮现出小樱的威胁“……再不去鹿丸就要撕了你的……”
佐助心如止水。不是宇智波止水的那个止水,是死寂一片的湖水。
啊。原来是之前挂在办公室的照片被撕了,执着地重新换了个能摆桌上的啊。
鸣人抚过照片上佐助的脸庞,将小巧的照片环抱在怀里,半晌不出声,最后才下定决心,磕磕绊绊地开口:“那个……那个……我想了很久了,我有一个请求……虽然这很自私,虽然你刚出院就说这个太操之过急,可是现在不说我就再也没有勇气开口了……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还是想传递给佐助!”鸣人拍案而起,“请,请一直留在我身边吧!啊啊啊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如果佐助不愿意也没办法的说,毕竟佐助是……”
哐当——鸣人第二次抬起的头重重地砸在了办公桌前,除了被他抱在怀里的佐助单人照外,其余照片无一幸免都收到了余震的冲击,在边缘处摇摇欲坠。
佐助竟然答应了!鸣人这一刻只觉得眼冒金星、头痛欲裂,他从不怀疑佐助是言语,他是如此信任着佐助的承诺。巨大的幸福感与满足感淹没了他,让他来不及理会佐助那没辙的神色。
事实上,佐助只是懒得和病人纠缠,一路绿灯能照顾到病人情绪,十分富有人道主义精神。
还等不了鸣人慢慢消化柔软的幸福感,他却突然感到全身失力,头晕目眩,就这样笔直地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案发现场的诞生,宇智波佐助差点又要背负上一条狗命。
5.
卡卡西限时返聘。
早已过上退休田园式生活的他,被焦头烂额的众人抓来执行这次的特殊s级任务——调理仲裁两位弟子的感情纠纷。
“什么情况?”佐助这天已说过太多次同样的话了。在鸣人沉睡中接受全身检查不久后,卡卡西终于是拿着一份报告,懒洋洋地赶了过来。
“没什么情况,只是晕了而已。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
“不听。”
“嗯,好消息是鸣人身上术的影响因子似乎减少了,坏消息是目前原因不确定。”卡卡西回忆道,“那边的人说应该是和你有关,你是和他说了什么吗?还是说单是你的存在就让鸣人有所恢复?”
“……”佐助只能硬着头皮给卡卡西讲述一遍。
“哎呀。”卡卡西弯起眼睛,“和那边猜测得差不多,应该就是你对他的愿望做出了某种承诺,身上承载着这样的愿望的影响分子就像被这个承诺满足了一样,没有留下遗言就随风飘散了。”
“原理都知道了,治疗鸣人的方法研究出来了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一个初步猜想的办法。”
“简单来说,就是越亲密越恢复。只有当这个‘鸣人’的愿望被不断满足,等到最后一丝空虚都被你填满,他才会无憾地立地成佛,原来的鸣人才能够回来。而他的愿望,你作为当事人应该有所体会了吧,他大概是想和你发展一段超过友情的关系。”
“……”
“噢,真是要奔五了记忆力都不好了,还有一个好消息,听不听?”
“鸣人不会记得在此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情的。他在检查的时候短暂地醒过一次,被问到时他甚至都不知道你回来过,提起你语气也十分正常,随后立马又昏睡过去,应该是原装鸣人。并且经过对他大脑的深层分析,记忆储存的地方好像有着一丝很细微的出入,合理推测,他应该不会记得的。”
“所以放心地满足他的愿望吧,佐助。”
小哥生日快乐!
就是各种各样私心的推文
ao3推文(咱是用nightalk上的,英语也很烂,就只推中文的了哭哭
1.水之魂bySwurdleoma
最最最让我心动的一篇文!!
借了虫师设定的银桂,银时带着不慎喝下水虫的桂四处寻找治病的办法的故事
就像作者说的“但就和我心目中的银桂一样,天崩地裂的灾难和天长日久的消磨都打不倒的两个人,结局一定会是好的”,是这样的困难中仍然为了对方而坚持下去的可靠银和美人鱼丧丧桂
2.你知道我会用左手干什么吗byTangye
这位大大微博上也发过的,总而言之就是很香,文如其名,咱看了不得不
3.逆...
这个大大写正剧向超超超强的。总的来说就是对抗原创反派的正剧线中银桂永远的相互信任和作战中相互救援。这篇开篇就是银打捞受伤溺水的桂,里面还有花魁桂和高杉登场,银桂在黑暗中追求黎明的互相扶持真的很触动人心
4.富美子之足byShunkin
桂找了一份在有那什么癖好的大叔家做家政妇的工作,向银时求教怎么样才能把人打的既疼又舒服,而银时教给他了的嘿嘿小故事
5.[3Z银桂]老师情人
开头有双设定,就是被诅咒了长出了那什么的桂在医务室检查被银八老师发现了,只有[哔—]一次才能恢复,这次之后三天没找到老师的桂在酒店被老师抓住又这样那样的故事嘿嘿
6.哭泣的一千种可能性bySwurdleoma
和水之魂是一个大大写的,假发子招揽客人被银桑扛走这样那样,有哭哭桂和坏银时,还有银时哄桂喊“小太郎”的情节,总而言之就是非常可爱!
7.欺诈师bySwurdleoma
还是这个大大写的,被惩罚的欺诈师桂和非常S的坏银时,中间哭哭和求饶环节比较多,不太能接受的朋友要小心哦
我怎么都推的是不能过shen的东西!怎么回事!深刻反省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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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6日重新编辑:nightalk又可以用了,太靠谱了呜呜呜
23.11.13重新编辑:nightalk一直没办法用,最近有找到bk.就是过不去jdkg记得把中间删掉.好严格fun,多刷新几次还能进
*第一次终结谷鸣人死亡if线里的16岁佐助机缘巧合来到原著世界线,然后遇到了同样16岁的自己和在他的世界本该死去的鸣人←这样一个理论上有点胃疼狗血的故事
*万花筒佐助指代if线佐助,三勾玉佐助指代原著世界线佐助
*全文8k8,祝食用愉快!
人人皆杀所爱,因此得以苟活。懦夫大多是用亲吻,勇敢的人才用刀剑。
漩涡鸣人被反剪双手制服在地,刚从河边取来的水洒了满地,他的鼻尖满是泥土的腥气,被宇智波佐助按在地上的脑袋动弹不得。
......
鸣人不明白,自己只是去河边取个水的功夫,为什么方才还相安无事的佐助会突然发难。
鸣人在这里遇到佐助完全是一场巧合。
半个月前,有个奇怪的陌生人出现在火之国的某个村庄附近。村民们担心这人另有所图,便将人抓起来问话,却震惊地发现此人与村子里的某个村民长得一模一样。
被控制起来的人坚称自己就是这座村子土生土长的村民,靠打铁过活。他甚至还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因此格外不理解平日熟识的邻居朋友为什么突然要把自己捆起来。
村子里的人围成一圈,沉默地看着铁匠急急为自己辩解,语气动作都和他们平日熟识的那个乡邻别无二致——他甚至能熟稔地叫出村里所有人的名字。
村民们几乎真的要怀疑自己是抓错了人,如果不是那个真正和他们朝夕相处的铁匠在上个月就死于火灾,早已被大家亲手埋葬的话。
最初他们以为这是一个别国派来的蹩脚间谍,因为弄错情报落得如此地步。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情况并非如此:这个人的肤色,他的口音,他身上的一切痕迹,都昭示着他的确是生长在这个村子里一员。没有任何一个间谍能做到如此地步。
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处理能力的村民们将此事上报给火之国大名。大名立刻意识到这件事与忍者有关——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忍者才有能力做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平行世界。
听完从大名那里回来的纲手复述的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奈良鹿久皱眉点了支烟,将嘴中的尼古丁和这个概念一起缓缓吐了出来。
“一种在文学作品里很流行的猜测。把我们现在的世界看做一个点,这个世界的我没有继续抽烟,”鹿久看了一眼五代目火影,把刚点燃的随手摁灭在烟灰缸里,“但在我决定不抽的那一刻,这个点就会立刻延伸出一个我继续抽烟的新世界。新世界与我们现在所处的时空有诸多相似之处,却又在细节走向上有所不同,仿佛是同一世界在不同可能性下延展出的无数分支,这就是‘平行世界’。”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铁匠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他没有死于火灾的世界?”
“差不多吧。”
“这下难办了啊……”纲手面色凝重起来,拧眉给这件事定了性。
有了方向的木叶正式下发了S级绝密任务,由刚刚外出修炼回村的忍者漩涡鸣人独自前往村庄调查。
平行世界一事牵涉极广,稍有不慎甚至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灭顶之灾。因此在挑选任务人选时,木叶着重考虑了忍者的可信度与任务的隐蔽度。
选择鸣人不仅是出自实力的考量,更是纲手对他的信任。
总之,接到任务的鸣人花了一天赶到这座村庄,并根据村民的说法,在第二天的探查中顺利找到了铁匠最初出现的地点——这个村庄外围森林的西南方向。
那里果然有个巨大的阵法,鸣人根据经验判断这应当是时空忍术的发动媒介。但对忍阵并不熟悉的他无法判断阵法的具体用途,只能将阵法图案先全部记录下来,带回木叶再从长计议。
然后在寻找生火树枝的路上碰到了正与敌人针锋相对的佐助。
佐助来到这里同样是为了调查。
数日前,音忍的眼线传来此处存在异常时空查克拉能力波动的消息,向来对这些感兴趣的大蛇丸被勾起兴致,让自己来探查一番,最好是能搞清楚异世界传送的原理并带回去收为己用。
“搞不好这次会有意外收获哦,佐助君。”
想到临行前大蛇丸看着自己意味深长的话语,佐助抿了抿嘴。耳边响起鸣人那诧异中难掩惊喜的“佐助你怎么会在这里”时,他心里涌起一阵被看穿的不快。
大蛇丸这家伙,一定知道木叶派人过来调查的消息。
时空传送这种事实在太惊世骇俗,即使是发生在强盛的火之国境内,依旧有无数鬣狗闻着气味想要过来分一杯羹。
大蛇丸之流如此,佐助赶来路上解决的三波乌合之众如此,眼前这帮与他敌对的忍者亦如此。
被过多的竞争者牵绊了调查步伐的佐助有些烦躁,但最初也并未准备与鸣人合作御敌——出于某些私心,他并不愿与鸣人这种和自己过去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存在再度产生交集。
但鸣人显然不这样想。看见佐助被包围,他不假思索地加入战斗进行支援,与对方联手击退了敌人。从头到尾连双方为何敌对都没多问一句。
战斗结束,鸣人刚想开口问佐助怎么会在这里,然而还没开口就被脚下阵法发出的阵阵亮光打断。
这亮光出现得突然,二人均是一惊。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佐助还是鸣人都在独自调查时试过往阵法里注入查克拉,但查克拉都如同泥牛入海般毫无反应——他们本以为这阵法已经失效。
好在两人反应极快,几乎是在光芒亮起的瞬间便起身离开脚下的土地,以免被牵连传送至别的世界。他们就这样神经紧绷地在树上蹲了半晌,等到阵法的光芒又重新黯淡下去,才敢试探性地重新回到地面。
他们没有被传送过去,也没有人被传送过来,仿佛刚刚阵法亮起的光芒只是两人的错觉。
两个人面面相觑,等错愕过后看向对方,心头不约而同涌现出同一个猜想:刚刚打斗时他们的查克拉曾在无意间共同注入了脚下的土地,会不会是这样才阴差阳错地唤醒了阵法?
于是二人后续的合作便顺理成章起来。
他们快速交换了情报,罗列好实验方案后准备再度共同注入查克拉启动阵法——在正式开始前,鸣人说水喝完了,等他再去打些回来后再开始。
再然后,取水回来的鸣人就猝不及防被佐助摁在地上啃了一嘴土。
“佐助你突然发什么疯啊,脑子想糊涂了吗?!快放开我——!”鸣人奋力挣扎,呸呸呸从嘴里吐出几根草叶怒骂道。
他费劲将脑袋抬起来,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上方的佐助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但让人遍体生寒的声音说:“不许再用他的样子对我施加幻术。”
话音刚落,不给鸣人任何回答的机会,草薙剑已毫不留情地刺下。
“锵——”
苦无撞击剑身发出清脆的金石声,被破空飞来的苦无打歪的剑刃紧贴鸣人的耳边刺在地上。
察觉到桎梏住自己的力道稍松,鸣人来不及抬头看是谁救了自己一命,便抓住机会弓身反踢,同时脚底凝聚起查克拉向前冲出两步,转瞬就和压制自己的佐助拉开距离。
暂脱险境的鸣人这时才有余裕看向苦无飞来的方向,却震惊地发现紧急关头掷出苦无的人竟然也是佐助——同样有着自己无比熟悉面孔的,另一个佐助。
怎么会有两个佐助?变身术?幻术?
鸣人不可置信,两个佐助见到彼此也是微微一愣,但都立马认定对方才是冒牌货。下一秒,能识破幻术的写轮眼四目相对双双发动,草薙剑也金鸣相撞碰击在一起。
豪火球、千鸟刃、千鸟、风仙火之术……
两个从外貌到武器都一模一样的人缠斗在一起的场面简直混乱到了极点,鸣人想要帮忙都无从下手。要不是意志足够坚定,他简直怀疑其实是自己中了幻术。
终于,其中一个佐助似乎厌倦了这样的消耗战,开始凝聚起查克拉。鸣人并不清楚他打算干什么,但战斗直觉让他本能地感觉危险,另外一个佐助显然也感受到了,立马后退想要和对方拉开安全距离。
紧张的局面下,鸣人终于发现了二人的不同: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那个攻击自己的佐助眼中勾玉轮转变幻,最后凝成鲜红的六芒星,而半途救了自己的佐助眼里则始终保持着令人熟悉的三勾玉。
“万花筒写轮眼……”三勾玉佐助咬牙,眼神凶狠。
危险的黑色火焰在万花筒佐助的查克拉作用下逐渐凝聚,被瞄准的三勾玉佐助瞳孔微缩,心中警铃大作,竟生出生死边缘的毛骨悚然感。
也正是在这时,鸣人突然从万花筒佐助背后的泥土中高高跃出。两个缠斗的佐助俱是一惊,下意识看向那个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旁观战的鸣人。
“砰。”
观战的鸣人应声消失——原来是用来吸引两人注意力的分身术。
土中跃出的鸣人抓住万花筒佐助愣神的空档,以体术一脚飞踢打断了对方的忍术。散发着不好惹气息的黑色火焰还没成型就消散开来,万花筒佐助也在惯性下飞出去,重重摔落在一旁的灌木丛上。
鸟兽惊散。
鸣人神经紧绷,随时准备迎接对方疾风骤雨的反击,可等了数秒,却没等来任何动静。
“……?”
鸣人与三勾玉佐助对视一眼,默契地一同上前确认情况。
万花筒佐助已经力竭倒地。刚才那一击似乎是耗尽他一切力量的困兽之斗,现在的他连重新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查克拉严重不足的状态让这个佐助眼中危险的鲜红色褪去,重新露出的黑色眼眸安全而虚弱。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三勾玉佐助站在鸣人前,即使敌人看起来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但谨慎让他依旧保持着戒备姿态。
躺在地上的万花筒佐助对三勾玉佐助的话置若罔闻,即使已是强弩之末,他仍拼命将头转过来,死死看向漩涡鸣人。
那是一种鸣人从未看过的眼神,是一种让鸣人本能地感到不妥,却又无法置之不理的情绪。硬要说的话,他觉得万花筒佐助看着他,像在目睹一场已经发生的死亡。
“不是幻觉,是真的……”
像是要确认什么,万花筒佐助竟挣扎着强行从地上重新站起。他像是逐日的狂人,又或是渴光的飞蛾,无视自己即将崩溃的身体状况,驱使已经碎裂的骨头与断掉的经脉,不顾一切朝鸣人的方向靠近。
对方身上传来的近乎疯狂的执念震住了鸣人,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然而身体状况已不允许万花筒佐助这样胡来,还没等他走出两步,便身体一软朝下栽倒。
鸣人下意识冲上前去接住了失去意识的对方。
入手是一片潮湿热意。
鸣人瞬间觉察到了不对。他扶着万花筒佐助倚靠在一旁的树下,将满手刺目的鲜红液体展示给三勾玉佐助:“他受了重伤,在和我们交战之前。”
万花筒佐助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过了。令人昏沉无力的高热与失血症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疼痛——让他确信自己还活着的,鲜明而深刻的疼痛。
眼看对方要挣扎着起身,鸣人赶紧上前制止:“你别乱动,血好不容易才止住呢。啊——都说了别乱动了的说!”
腹部的绷带被崩裂的伤口重新染成鲜红色,鸣人一脸难办地冲过来给他处理,一边处理还一边止不住碎碎念:“你肚子饿不饿?我这里还有兵粮丸。你醒得还挺快,我们都以为你至少要昏迷一天。佐助去河边重新打水了,都怪你突然冲出来,我刚刚的水全部白打了……”
鸣人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差点被杀的芥蒂,为了处理伤口,他金灿灿毛茸茸的脑袋带着暖烘烘的热意贴近万花筒佐助腹部,说话时的气息喷在腹部,带起一阵痒意。
丝毫不介意万花筒佐助的一言不发,鸣人继续道:“嘶,佐助这家伙下手还真是狠,揍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闻言,从醒来就一直沉默的万花筒佐助立马眼神不善看向鸣人,那自他醒来后就已经消失的敌意与警惕又开始迅速凝聚:“你都知道些什么?”
鸣人一脸拿他没辙的样子用食指挠了挠脸颊:“别这么紧张,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只是为了调查平行世界的事才来到这里。”
万花筒佐助点点头,显然是相信了他的说辞:“我也是为了调查时空间忍阵才来到这里。”他看着面前的鸣人:“看来我确实是被传送到另外一个世界了。”
“说起来,你为什么初次见面就要砍我啊,这也太过分了吧——”正事没说三秒,鸣人突然跑偏了话题,提高嗓门对这个初次见面就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家伙抱怨道,“那个世界的我和你关系这么差吗?真是的,相比起来这个世界的佐助都要可爱得多了,虽然性格臭屁还经常不听人说话……啊,好痛!”
取完水回来的三勾玉佐助用装满水的水囊不轻不重给了鸣人的脑袋一下,及时打断了他对自己听不出褒贬的长篇大论。
鸣人捂着脑袋,不服气地说佐助小心眼,三勾玉佐助嫌弃又亲昵地骂了他一句白痴,两个人,或者说鸣人单方面吵吵嚷嚷了一阵。
从醒来起就十分沉默的万花筒佐助看着这场堪称幼稚的闹剧,心里没有产生任何不耐的情绪,只是怀念地,清醒沉沦般地,看着那已经距离他十分遥远的一幕。
“伤成这样真是难看,是谁袭击了你?”三勾玉佐助看了眼另一个世界被伤得破破烂烂的自己。
听完万花筒佐助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因后果,这个世界的三勾玉佐助与鸣人对视一眼,与对方联手无伤击退敌人的鸣人有点得意地冲三勾玉佐助晃了下脑袋:“没有本大爷的帮助果然不行吧?”
佐助不理他,把已经告罄的止血草药布袋丢给鸣人,让他再去森林里采些回来。
目送鸣人嘟嘟囔囔地走远了,三勾玉佐助这才重新扭头看向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或者说那个自己眼中的万花筒,声音冰凉冷淡:“什么时候开的万花筒?”
“十三岁,终结谷。”
一阵漫长的沉默,三勾玉佐助重新开口:“那个时候,你动手了?”
出于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并没有在鸣人面前讨论这个话题。
即使已经过去四年,往事再度被提起的万花筒佐助依旧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平静。他无意识抚摸了一下刚刚被漩涡鸣人包扎的腹部,短促地嗯了一声,然后对着三勾玉佐助道:“为什么你没有?”
“这与你无关。”三勾玉佐助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万花筒佐助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他对这个世界的自己单刀直入道:“我要回自己的世界,你来协助我。”
对平行世界的自己没有任何好感的三勾玉佐助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你回去?”
面对冷嘲热讽,万花筒佐助不为所动:“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我在那个世界的复仇还没有完成,我一定要回去,你应该最能明白”
内心隐痛被戳中,三勾玉佐助犹豫片刻,然后说:“好,我可以帮你。作为交换,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那时已经决定了要下手,为什么昏迷前对鸣人又是那副态度?”
“我不知道。”听到佐助的问题,在生死面前都不甚在意的万花筒佐助脸上第一次露出迷茫,他看向自己的左手,鸣人鲜血的热度与贯穿对方胸膛的触感又一次浮现在那里。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内心的迷惘一样,他喃喃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
但在那些数量繁多的情书当中,唯有一篇给佐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封情书的主人在信里倾诉衷肠,说她知道佐助不会接受自己的心意,她也本不愿用情书来给佐助添麻烦,但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写下这封情书。她在信里请求佐助原谅自己的行为,希望他能理解。因为喜欢和咳嗽一样,都是藏不住的。
年少的佐助深以为然,以至于连情书主人的模样都模糊的现在,书信里那句关于喜欢与咳嗽的话却依旧鲜明。
可等到后来,等他的左手穿进鸣人的胸膛触摸到对方跳动的心脏时,他才发现,原来藏不住只是因为还不够喜欢。
若是喜欢一个人到了匪夷所思,连自己都会害怕的程度,身体的保护机制就会自动帮大脑隐藏起这份感情——不然哪怕下一秒让自己为之粉身碎骨,他都会甘之如饴。
足够深刻却又缺少可以回忆的片段,导致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反刍十三岁时终结谷发生的那场鲜血淋漓,直至魔障。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一部分随着鸣人一起,在那年的终结谷永远的死去了。
我爱他吗?
无数次午夜梦回,万花筒佐助这样反问自己。
若是我爱他,为什么要在那时亲手杀他?
可若是我不爱他,为什么要在那时亲手杀她?
直到来到这个世界,看到鸣人——若是活下来本该16岁的鸣人——万花筒佐助才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去想:原来是这样的。原来那时鸣人如果活了下来,应该是长成这样的。
那一刻,佐助才从自己的世界崩溃倒塌的轰然回音中听见答案。
我是爱着他的。我一直爱他。
承认这一点时,他甚至不合时宜地感到一种病入膏肓的解脱。
只可惜在这世上,爱从来都不是免死金牌。你驯服它,它就为你所用。否则,你就被它吞噬。
已经被吞噬的万花筒佐助看向那个还未完全走向毁灭的自己:“你呢?你知道自己的答案吗?”
到底是同一个人,尽管这问题算得上没头没尾,三勾玉佐助还是明白了万花筒佐助的意思。
明明对方此时并没有开启万花筒,但三勾玉佐助却觉得自己透过那双沉寂的黑色眼睛看见了写轮眼鲜红的底色。
那种被极致的爱浸染的,血液与心脏的颜色。独属宇智波的底色。
“我……”三勾玉佐助刚想开口,却被某个熟悉的热闹健气声音打断。
“我回来了!这林子里的草药真不少,除了止血草外我还采了很多其他品种……怎么,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扛着满满一布包草药的鸣人兴冲冲道。然而在看到两个宇智波都齐刷刷盯着自己后,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小,脑筋急速飞转思考自己刚刚是否又做了什么傻事。
“没有,我们刚刚讨论了一下怎么送我回原来世界的方法。”万花筒佐助冲鸣人摇摇头,让他不必在意,“这个阵法本来是从我的世界到这个世界的单向通道,接下来我会修改部分细节并逆转传送方向,将它变为回到我原本世界的通道。逆转后的阵法启动的查克拉是原本的三倍,我一个人的查克拉不够,到时需要你们协助共同启动这个阵法。”
“当然没问题。”万花筒佐助居然对阵法了解到这个地步的事实让鸣人有点震惊。
毕竟据对方所说,他在调查期间几乎一直受到敌人的袭击,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都能调查到如此程度,甚至在来到另一个世界后也能迅速接受现实并思路清晰地寻找解决方法——鸣人总觉得这个万花筒佐助和自己熟悉的那个佐助完全不一样。
很强。但直觉告诉鸣人这绝非什么好事。
三勾玉佐助同样点头赞同了这个方案:“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那就开始吧。”
阵法的修改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受伤并没有影响万花筒佐助的进度,三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完成了前期的准备工作。
可越是顺利,鸣人心里那股挥之不去的忧虑就越发浓重。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担忧毫无根据,可当他看着另外一个世界的佐助时,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理智告诉鸣人,万花筒佐助很强,强过他遇见的绝大多数人。可感情上,他看着这个自从过来后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想到初见时他望向自己的那个眼神,总觉得内心难安——像是归于寂灭前最后一次燃烧的火焰一样,每一瞬散发的光与热最终都会指向消亡。
万花筒佐助看向这个此生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的陌生故人,语调近乎叹息:“很好,是和那个世界完全不一样的好。但终究不是我的世界。”
虽然始终面无表情,但鸣人总觉得对方要落泪了。
旁边的三勾玉佐助像是终于看不下去一样对万花筒佐助道:“阵法的启动需要至少两人的查克拉,但绝非随便两人就可以。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曾在宇智波一族的藏书里看到查克拉还有阴阳两种属性,但似乎只有极少的人才有。我与鸣人能共同启动这个阵法,大概与此脱不了干系,你那个世界也是同样。”
三勾玉佐助说得十分隐晦,但万花筒佐助已经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即使在那个世界,仅凭佐助一人的查克拉也是无法启动阵法的。
可他依旧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只是毫无根据的推测,但也绝非不可能——或许那个世界的鸣人也曾在机缘巧合下来到这里,在土地里留下了自己的查克拉,并在数年后,奇迹般地与重伤濒死的万花筒佐助新注入的查克拉发生反应,激活阵法,将对方带到这个世界。
这是来自那个世界鸣人的一场跨越生死的保护吗?又或者只是阴差阳错?
没有人说得清。
万花筒佐助闭上双眼。
某种自十三岁起就一直在极力压抑的情绪终于如同决堤江水,以摧枯拉朽之势冲破了他的心理防线,将他搁浅在这空落的尘世。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鸣人察觉不对,想要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却被三勾玉佐助拉住了。
他冲鸣人摇摇头:那并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爱恨亏欠。
重新睁开眼时,万花筒佐助已经恢复平静,他似乎做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整个人如释重负。
阵法重新启动的亮光里,即将离开的万花筒佐助朝鸣人露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笑容。
一个极轻极浅,却发自内心的笑容:“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会去找那个世界的你,到时候再把一切都说清楚吧。”
闻言,三勾玉佐助皱眉,知道那边鸣人结局的他当然能轻易听出对方的话里暗藏了死志。
然而鸣人却不清楚前因后果和万花筒佐助话语里的深层含义,误以为对方终于想通的他很高兴地同样冲对方笑起来,语气里毫无阴霾:“哦!那个世界的我一定也在等着你!到时好好聊聊吧!”
查克拉的亮光和另外一个世界佐助的身影都消失在森林里。
任务顺利完成。鸣人脑子里正计划着回去后要怎么跟纲手婆婆汇报这件事,又要怎么再把那个被意外传送过来的铁匠再送回他本来的世界,却突然听见身旁的佐助问自己:“鸣人,如果注定是失败的结局,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来追赶我吗?”
脑子里从来就没有“放弃”这个概念的鸣人用食指蹭了蹭鼻尖,语气自信:“我是不会失败的!别看我这样,为了把你带回来,我这两年可是做了不少修行!”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见对方依旧坚定如初,佐助的语气不自觉尖锐起来。他想到另外一个世界的佐助眼里猩红的万花筒,“终结谷时我没有杀你,不过是命运无数可能性中的一种罢了。在别的世界,我当然也可能一时兴起杀了你。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就已经失败了。”
听见佐助的话,鸣人怔在原地。他敏锐地察觉到佐助受到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影响。认真思考了一会后,他才挠挠头重新道:“可能性这么复杂又说不准的事情我是不太懂啦。那个世界的你和我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啊佐助,只有一点我能断言,正因为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那个终结谷时没有选择杀死漩涡鸣人的宇智波佐助,现在的我才能如此笃定自己一定不会失败。”
说着,鸣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极让人高兴的事一样笑起来:“佐助,这是你自己亲手选择的未来。”
命运从不存在偶然,有的只是人们尚未察觉的必然。
万花筒佐助为了复仇选择在终结谷杀死鸣人,所以为了复仇,他依旧会选择回到那个没有鸣人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佐助即使执着于复仇,却还是会因为“一时兴起”放过鸣人,那么他依旧不会对鸣人下手。
佐助低低笑了一声:“少说大话了吊车尾的,再有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鸣人闻言也弯起眼睛:“那你就尽管使出全力放马过来吧!我绝对会带你回去!”
毕竟这个世界就是他们二人亲手选择出的,最好的未来。
END
一点碎碎念题外话:
人人皆杀所爱,因此得以苟活。懦夫大多是用亲吻,勇敢的人才用刀剑。←出自王尔德的《雷丁监狱之歌》
看过这么多佐鸣文在我心中有几部称得上镇宅文,都是早期太太们的心血(某些太太早已退圈)
1:《秽土的你》BY:颜色_蓝
原著设定,死亡预警,HE
这是一个走向完全和原著不同的698后续。讲述的是如果终结之谷那场战斗,佐助没有因为鸣人解开心结而可能发生的故事。
(看完从头到尾都在哭泣佐助的偏执鸣人认为的和平还好结局是美好的)
2:《火影大人的工作日程》BY:斯巴达大人
原著设定,HE
年过三十、已经是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由于工作,请回了飘荡在外的流浪忍者宇智波佐助做辅佐官。
这篇文是我看过的叔佐鸣中最有趣的甜文之一。
所以在看文的时候,我们并不意外佐助被鸣人用拉面中的一颗卤蛋就被带(拐)回木叶作为辅佐官,不意外七代目和辅佐官这两位“挚友”在未戳破那层纸之前,在同居生活中就时不时闪瞎人眼的琐碎日常,不意外佐助和鸣人会在木叶危机时刻默契十足的并肩作战,也不意外当这两人关系真正确立时,于彼此愈加真诚的信任和依伴。
(是我喜欢的叔佐叔鸣)
3:《光辉岁月》BY:snowarrow
现代AU,HE
设定故事从上个世纪90年代的天朝开始。
这里的佐助和鸣人都是没有任何炫酷设定的普通人,高中时候的初次相遇,彼此都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后来他们因为一盆水成了欢喜冤家,后来因为对彼此越来越深的了解成为了关系特殊的朋友,再后来因为高考填志愿的乌龙,天才和吊车尾去了不同城市的大学。就算如此也没有让他们愈渐疏远,感情反而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质变。一番纠结后,大学时期他们确定关系,谈起了恋爱。而这份爱情,随着步入社会后两人的种种磨砺,终于开出了花。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佐鸣文啦佐鸣的性格拿捏的特别到位)
后面默默推加几个必看的:《白鸟》《囚禁一生&厄里斯之吻》《灰白》《做我的情人》《暗恋美学》《这该死的血继界限》
外加个止鼬《再别天神》
【提醒】个人比较爱吃错位、届不到、偏酸涩虐口味的,推文内这种类型含量会比较高,当然甜口的也有,不怎么看非原著背景au
个人爱好向推文不合口味勿喷禁止骂角色
被屏麻了,含量指含教育(前一个字)栽培(后一个字)量
31.科塔尔综合征
战后ifhe,很有意思的设定,战后卡患上了科塔尔综合征(妄想症,认定自己已死亡,有自毁倾向的精神疾病),关于堍如何发现与干预的故事,含量0
32.逃避可耻但有用(坑!)
假()失忆堍保镖卡,现代au,很喜欢的设定即使坑了还是列了上来,文风淡淡的幽默透着一股阿飞味和悬疑电影感,剧情底色非常胃痛,含量中等
33.坐下,转...
33.坐下,转圈,握手,呯!
战后背景he/be看个人理解,自生老师真的超会写,幻觉与真实交织,绝望与希望相行,看完有一种难过的解脱感,含量低
34.恋情的终结
战后ifhe,假扮心理医生“斯坎儿”的六火为多次尝试自杀的战犯做的一次心理疏导,极致拉扯博弈中解决了问题顺便谈上了恋爱,含量低
35.总而言之我失忆了
he,失忆的堍踏上了取回另一只写轮眼的路,眼没有取回来还创业未半中道崩殂,含量0
36.心照不宣
阿飞上忍卡oe,堍给卡过了几乎全是刀子的生日,虽说不是做恨但是比做恨还令人沉默,含量中等
37.战后一百天
战后ifhe,温馨治愈小甜文,含量低
38.恶犬
战后if,很铯的纯車,超带感,结尾升华中心点明主旨(bushi),含量高
39.训犬
水影堍暗部卡,喜闻乐见的俘虏和做恨,含量高
强烈安利灯笼树老师(40~46),特别会写刀子(lof也有号
40.Destiny
战后be,六火卸任后旅行见闻,堍已死大前提,很悲伤压抑的一篇追忆,含量0
41.Isolation
战后ifhe,“想让你获得幸福”,平平淡淡的日常和堍打直球打成和解成就,含量0
42.LostintheRain
be,面具男堍和出任务卡在雾影的一段露水情缘,淡淡的美好淡淡的遗憾,含量低
43.第一次
战后ifoe,刀刀刀+車,“宇智波带土应该一个人悄悄地死掉,而旗木卡卡西能拥有的东西还很多”,含量高
44.糖
战后ifoe,文名都叫糖了里面包裹的却是一把刀片,明明是过生日怎么这么痛啊...,含量0
45.Daydream
都是红月亮里开車了怎么还是不大甜(喂),含量高
46.告别
战后ifbe,自然而然的堍衰弱然后死去,卡很原著味,温馨又绝望,始终贯穿着细密的疼痛和遗憾的一篇好文,强推,含量0
47.忍者学校的阿飞先生
战后ifhe,落跑战犯霸道六火(),四战后活下来的堍隐姓埋名做了忍者学校的校工开始养花养鸡的平淡日子直到,含量0
48.与你去往的理想国(坑!)
战后if,有一点赛博朋克风口味独特,含量0
49.不感到幸福就出不去的房间
战后if,坏消息火影大人被关住了好消息这房间是他小学同学弄出来的,含量0
50.使用说明
仿生机器人堍,架空au,很有趣的设定不适合剧透,含量低
我一篇推文,它到底在屏蔽些什么?
麻了,分开发
--合集类-已完结
合...
合集类-连载中
合集类-已断更
单篇类
后续发现新文,会添加在本章
01
宇智波带土想要杀死旗木卡卡西,是一件合理的、自然的、毫不令人惊讶的事。
他坐在床边,身体投下阴影,从掌心伸出一节黑.棒,距离面前苍白的脖颈只有分毫距离。因为杀过太多人,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恍然有种鲜血溅到脸上的触感。
带土闭了闭眼。
人都会躲避危险,猫会跳开,鸟会飞走,就连植物也会蜷缩叶片。忍者应当更机敏,从而一次次死里逃生,但卡卡西就在这样大的威胁下平静地睡着,他因为虚弱陷入昏睡,在离死只有分毫距离的时候,安静得像窗外大地上无声落下的雪。
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忍村名震诸国的杀手?联军深孚众望的领袖?
真是可笑。
幽深的目光倾洒在卡卡西身上,带土自己也有伤未愈,铁锈般的血...............
幽深的目光倾洒在卡卡西身上,带土自己也有伤未愈,铁锈般的血气萦绕周身,但看起来依然威压甚重,不像声势滔天后又失势的人。
而不论是迫近的死亡,还是宇智波审视的视线,卡卡西都无知无觉,连眼皮都不打算动一下,像是把自己的命作为奉送,毫不在意。
杀死他真是全天下最容易的事,带土想。
宇智波能在暗处颠覆一个忍村,卡卡西的经历不如他,又比他小一岁,因此带土看他的时候,不免带上一种年长者的审视。
战场上他都没什么机会好好打量他。
他们数次视线相接,决断和忧虑同时出现在卡卡西的目光里。从暗部杀手到担当上忍,与他少年时即惨烈分离的人,让自己成长为了众人可以全身心信赖和倚仗的精英。不过现在,蕴含在银发忍者身体里的那种轻巧但似乎源源不绝的力量消失不见了,他平静得像一张白纸,苍白得也像一张白纸。
神威是扭曲空间的术,那只使用过度、不属于他自己的眼睛和那道伤疤紧紧地闭着,好像卡卡西终于等来他期待已久的一次漫长休息。
银发的忍者裸露在外的肤色也很白。
皮肤之下是血肉,血液一刻不停歇,汇集到心脏,所有不受意志操纵的跳动每天带着血液,在体内奔流过几万里。
宇智波收回自己的手,收回刺向他的武器,抚上自己的胸口。
他有一颗曾被洞穿了的心,雷切的电光穿过身体时,他在巨大的痛楚中感受到了卡卡西整个人的颤抖。
如果是决绝的杀心,为什么要有那么痛苦的颤抖?
火光在不远处跃动,带土沉默地坐在床边看了卡卡西半天,起身推开一扇寒酸的木门,走进雪天里。
02
卡卡西醒来后他们换了个地方。
不清楚是不是还在被追杀或者通缉,四战尾声中从战场上莫名消失的两个人,在雪天的山村里发生一次短暂的争执。
“怎么想,住在旅馆里、也太醒目了。”卡卡西依然不怎么有精神,说话断断续续。
他说,“我们该往更偏僻的地方去。”
带土俯视着他,声音冰冷又无情:“你想死得更快?”
卡卡西反倒笑了一下:“你不是也重伤了吗?”
他一笑就咳出一点血来,带土剥下他的面罩,鲜血让他的苍白更惊心,让人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他会迅速地枯萎下去。
心烦意乱的感觉就像所有伤口同时作祟,令人不得安宁。
趁着始作俑者清醒,带土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要什么?”
就算不是全天下,自己恐怕也是当世大多数忍者的仇人了。而据说木叶想让他当火影,带土看着卡卡西,抛下这样的前程去救一个罪大恶极的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木叶声名卓著的叛忍太多,没必要再加一个姓旗木的,将战争英雄的名号换一个暧昧不明的身份,这天才的脑子也没有多好。
卡卡西想了半天,打起些精神:“鱼汤。”
……
并不是在问这种事。
看着带土越发难看的脸色,卡卡西弯了弯眼睛,他唇角带着很淡漠的笑意:“冬天的话,没有鱼汤,萝卜汤也行。”
再一次昏睡过去之前,他召唤出八只忍犬。
“本来应该是我照顾你,毕竟你的伤那么重,但是这个术的反噬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卡卡西语速很慢,公正又冷静地解释道,“我的查克拉太少了。”
“让帕克它们帮你吧,都是很能干的孩子。”
带土不觉得狗在他们藏匿行踪的旅程中能起到什么作用,但卡卡西已经心安理得地休息去了。
听说他在木叶的时候一直很可靠。
佩恩杀死他的时候,纲手一掌拍断了忍村中巨大的石柱,那个时候,他就是被放在火影继承者名单上的人。这些年带土洞彻人心,知道总让别人觉得可靠其实是种最大的拒绝,在天才散漫的姿态和笑容之下,那些始终没有回环、也不肯弯折的东西,甚少有人走近去察觉。
坚强的人并非不会疲惫。
所以他会在这种情形下召唤出忍犬。因为除了忍犬,旗木卡卡西在很累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可以信赖的事物。
也没有多少可以任性的理由。
面容有些可怕的男人看着角落里出现的八只狗,一种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无奈被藏在语气的最深处:“你们一般拿他怎么办?”
03
忍犬们果然和带土相处的不好。
他们中那几个看起来格外不聪明的总是眼泪汪汪地看着卡卡西,看带土的时候,大有种没收到主人的命令也愿意和四战现存最大反派拼命的架势。
最没精神的那只狗说:“没用的,卡卡西不想杀他。”
带土因为在叙述实情所以也不显得狂傲:“他杀不了我。”
“你是很厉害啦,”帕克耷拉着眼睛,“但我们只是忍犬,我们什么都听卡卡西的。”
“卡卡西让我们帮忙,”帕克走过去嗅了嗅卡卡西的气息,蹲在他身边的空地,“你觉得我们可以帮上什么忙?”
忍犬对气息和动向都很敏感,有他们帮忙指路和藏匿行迹,带土和卡卡西离战场的位置越来越远。
他们还弄来了伤药和绷带,如果是不了解忍者的平民,大概会觉得这些家伙是什么传说中的神兽了吧。
“也包扎一下自己吧,就算身体是那样。”
最大的那只忍犬果然是最不聪明的。
他忧心忡忡地问帕克:“卡卡西还会醒来吗?”
忍犬们都沉默了。
带土又用那种视线看着卡卡西,他总是那么看他:“他只是需要休息。”
04
这个冬天,田之国边境一间没人居住的小屋里,来了两个外人。
在移动中,卡卡西说,想要不被发觉,干脆去没有忍者聚居的地方。
但冬天一般不太有人旅行,为了打消村民的疑虑,必须要给出合理的身份。带土知道自己面容不似常人,所以说话时并不直视别人,却不觉得这样显得更加阴沉可怖。他说自己是去远方城镇求医的人,大雪封路,他们只能在这里停下。
村民们犹疑不定时,从榻上的被褥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苍白劲瘦的手。
一个人在阴影里缓缓撑起身子,咳嗽了两声。没人能看清他面容,只是看身形大概是个高挑清瘦的男子。
带土对那些视线忽然很不耐烦。
这些蝼蚁一样的家伙之前哪能进入他的眼里。他抬起眼睛说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气场:“是我弟弟。”
人都走光后,卡卡西问他:“你的伤快好了没?”
带土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快了。”
“下了雪就没人来了,”卡卡西也向外去看,“下了雪,所有人都呆在家里。”
“快了。”
是说快下雪了。
带土在火堆里投入几块木柴,问话时始终没多少温度,“要喝水吗?”
卡卡西摇了摇头。
“我出去一会儿。”
眼看天要黑了,但带土要走,卡卡西也没问他出去干什么。等他出去之后,卡卡西把忍犬们又叫了出来,给他们宣布:“我似乎好一点了。”
比斯克说:“就是这样才让人没办法放心啊。”
布鲁看上去很委屈,卡卡西抬起手,忍犬便将自己的头拱过来,让他摸着自己的脑袋,它是个大块头,此刻和主人都呆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山村中的房子又很简陋,显得它像个巨大又温柔的怪兽。
“我有点想要回去。”布鲁说。
别的忍犬都开始斥责它:“难道不是有卡卡西就够了吗。”
布鲁小声说:“万一卡卡西也想要回去呢?”
它原本应该很凶狠,但因为不聪明,难免笨拙地让人心生怜爱:“不是很想的那种,只是有点。”
木柴烧起来的火焰非常漂亮,变幻着跃动的形状,像是不可捉摸的风。忍犬们围在卡卡西的周围,卡卡西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不用作战的话会不会觉得失落?”
忍犬们说:“只要卡卡西平安的话什么都不重要了。”
卡卡西看着火光说:“我也不是很想念,只是有点。”
帕克竟然问了个和带土差不多的问题。在黑夜到来后,别的忍犬都开始在火堆边打盹了,没精神的小狗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有这一次,我什么也没想。”
他放松地说。
他是那种优秀到让人很容易心生仰慕的人,或许是爱慕。就算从事忍者这种盛产短命鬼的职业,也是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此刻又是熟悉的场景,他的伤还没好,火光只能照亮黑暗中的一团,他和他的忍犬们在一起,讲话时带着微笑,像雪天的竹子,雪天的月亮,像一切冰冷美丽的事物,但不是死物,死物不会让人感受到温柔。
05
带土推开门的时候,肩上还带着雪花。
卡卡西说:“果然下雪了。”
忍犬们和带土已经很熟了,鼻子最好的古鲁克说:“哇,你带了什么回来?”
带土抬起手里的萝卜让卡卡西看,毫不羞愧地说:“在不知道什么人的田地里直接拔的。”
卡卡西批衣坐起来,他们早就换下忍者的装束,普通人的服装显得他有些削瘦,他转过头对忍犬们说:“有汤喝了。”
忍犬们只需要吃肉,对于有汤喝了这件事并不感到雀跃,西巴是忍犬中心思敏感的那个,他不想卡卡西因为这种原因就被收买,在带土背过身切萝卜的时候,对卡卡西伸了伸爪子:“我觉得……”
“嗯?”卡卡西将注意力分给它。
“在你睡着的时候,他有三次想要杀死你。”
卡卡西感叹起来,语气奇异:“竟然是三次。”
比斯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忍犬的耳朵也很灵敏,它一副卡卡西的懒散已经无可救药的样子,对西巴说:“就是这样才让人没办法放心啊!”
他悄声问西巴,“那你有没有看到,有多少次,他想杀死自己呢?”
西巴尽了一个小狗最大的努力去皱眉:“不太确定,很多次吧。”
卡卡西把声音放得很低。
“可能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了一会儿带土走了过来,把卡卡西从一堆狗里捞出来。他身上的寒气已经没了,让卡卡西靠着自己,把一碗汤递到他嘴边。
木叶的天才顿了一下,在想自己要不要尴尬。
他对带土说:“我已经快好了。”
带土哦了一声,扶他坐直了身体,将热汤重新递给他。
“也是,”卡卡西喝了一口汤,闭起眼睛说,“要不然怎么吃东西呢?”
带土说:“还有换药。”
卡卡西点点头:“对。”
先是事急从权,然后是习惯成自然,可惜小狗没有那么多的词汇量,最聪明的那个呢,一副懒得管你们的姿态,已经在离火堆最近的地方睡着了。
夜里卡卡西醒来的时候,带土正在看他。
卡卡西声音含混,带着朦胧睡意,或许还有一丝笑意。要是最开始没知觉的时候,对宇智波周身的戾气没有反应也就罢了,现在依然能笑得出来,显得就不怎么正常。
“又想杀我了?”
火光已经黯淡下去,看不清带土的神情,只听声音的话,他非常的平静,也没有白日时的冷漠。
“……当火影不好吗?”
卡卡西想了想:“不知道呀。”
他们一路上尽是些没头没尾的对话,现在也一样。
带土问:“就算我真的想要杀你?”
卡卡西不笑了:“之前我也是真的想要杀你。”
“那怎么又改了主意?”
还费这么大劲瞒天过海,将此前的人生尽数抛却。
“总不能看你一片一片的碎在我眼前。”
卡卡西在黑暗中也准确地迎上了带土的视线,喟叹道:“毕竟我死过一次。”
冬夜的黑暗中,带土再一次感受到曾经感受过的东西,就算一半的躯体将永无知觉,血液仍然一刻不停歇,在他的体内奔流,汇集到心脏。
即使是冷漠的心。
他听到卡卡西说。
“死很疼。”
06
比斯克是卡卡西所有忍犬中话最多的。
忍犬们现在都不怎么对带土感到敌视或者害怕了,虽然除了帕克可能它们都没想过为什么会这样。
比斯克说:“没想到我们这么惨。”
带土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忍犬这种东西揶揄,他曾经把尾兽钉在地上,然后发起了一场迄今为止参战忍者数最多的战争。
村民们对两个突然现身的男人始终不能放心。卡卡西说:“也没什么,总不能因为这种原因就杀人吧。”
带土不置可否,他不是在普通的维度可以去度量的人,或许他不介意以任何原因杀人。
乌黑:“就这样被赶出来了。”
西八是唯一能够感同身受的忍犬:“因为长得太可怕所以肯定不是好人……”
阿基诺:“就算旁边有一看就很好的卡卡西也没用啊。”
带土对卡卡西说:“能把它们收回去吗,带八只狗也很可疑。”
布鲁想呆在主人的身边,于是说:“我可以帮忙搬东西!”
帕克翻了个白眼,“卡卡西又没有什么行李。”讨厌麻烦的小狗说:“干脆把脸遮起来好了。”
带土想了想:“这样不会更像山匪或者强盗吗?”
卡卡西:“倒也是。”
他问带土:“那怎么办呢?”
带土愣了一下。
卡卡西站在他面前,只是随口一问,微微皱着眉,像是专心在苦恼眼前这件事。
但他看他的神情是全然放松的,好像那些曾经让他陷入沉默的思绪、过往的毁誉与被殷切寄托的期盼不再压向他。又或许他只是像往常一样,表现出轻松的样子。
这个瞬间,他在用别人信赖他的姿态去信赖身边的人,即使这个男人以凶名昭著于世,一度弃绝仇恨与愤怒之外的所有情感,数次想要杀他。
带土没说话,卡卡西问:“看什么呢?”
木叶白牙在带土的记忆里是个神情温和忧郁的男人,卡卡西的眼睛很像他。
从他们不再做忍者的装扮那天起,卡卡西便放弃了戴面罩。这么看来,带土在心中想,卡卡早逝的母亲应当是位肤色白皙美人。面罩将他下巴一侧的那颗痣挡了那么多年,连同他左眼那道疤,一同构成容貌中那点的白璧微瑕。
带土看着卡卡西的嘴唇一张一合,明明声音响在耳畔,他却只能读出唇语。
“看你身后的河。”
卡卡西转过去看了一眼:“已经完全结冻了啊。”
带土突然有些遗憾,而这些细枝末节小得不能再小的事里产生所有的感情对他来说都太过新鲜,在他此前的人生中,遗憾通常匹配的是更巨大、更惨烈事物。他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对卡卡西说:“本来等到冰化了,就有鱼汤喝了。”
他们谁都没想着用忍术去破开一条结冻的河。
卡卡西好像已经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毫不在意:“等冬天过了就好了。”
他们向新的村镇走去,布鲁对帕克说:“我还是有点想回去。”
“但这样也很挺好的。”
07
此前因为只是不想被忍者们追踪到,所以带土和卡卡西都没有去细想如何在平民中生活而不被质疑来历。
带土确如自己所说,有操纵人心得来的阅历,不像卡卡西声闻诸国,也不过是因为杀人多而已。他给出了能够在一个地方安然过完冬天的计划,说来也很简单:扮做身份尊贵的人。
如果别人不能直视你,质疑就很难。
带土先是雇了一位得用的仆役,差他去城角的长屋雇来几个待价而沽的浪人,还从城中找来几位侍女。老仆人给卡卡西带来新衣,花纹繁复又不显在明处,像新年参拜的礼服一样隆重。
带土说:“衣料应该再好一点的。”
卡卡西有些惊讶,他常识最丰富的地方还是在杀人这种事上:“我以为你的钱都没法用了。”
带土告诉他:“大部分没法用了。”
城中有几处住处可挑选,带土选了一间,卡卡西走进去,将整个院落走遍。这时天空又扬起纷纷细雪,他在一处廊下对仰头看他的人说:“这部分的格局,有点像我们家老宅。”
带土穿着一身紫色衣袍,在院中袖着手,他做富商打扮,看上去却又像一位冷酷的武士:“这里地方大,可以让你的忍犬们出来了。”
忍犬们开始在这间格局有点像旗木老宅的院落中奔跑,一直没说话的乌鲁西悄悄对布鲁说:“我好像也想回去了。”
仆役与手下都在更外间收拾着,卡卡西看着立在院中的人:“怎么一直站在雪里?”
带土望着他,目光深重:“许多年没见过木叶的雪了。”
如同许多年未见木叶的人。
天才都有骄矜的一面,目睹自戕的父亲时卡卡西该是何等的哀恸,蜂鸣的千鸟撞向少女的胸膛时又是怎样的震惊,那少女还是爱过他的人。至亲与师友相继弃他而去,不属于自己的眼睛在他眼眶中的日日夜夜里,鲜血怎样代替眼泪流出来。
他以天才将自己扮做完美的人,始终站的笔直,再见的那个瞬间,竟然让他那么伤心。
卡卡西笑了笑:“木叶不怎么下雪的。”
“但雪落下来的时候也很美。”
火影岩上的雕像都变成白头,连同慰灵碑一起被洁白的雪花覆盖,卡卡西走在木叶的街道中,会忍不住去想曾来到他生命里的那些人该是什么样的,如果他们能安然活到寿终的年纪。
08
粮食酿的米酒度数很低,倘若是好酒,喝起来就有种风花雪月的感觉。大厅可以宴请数十人,宇智波坐在主位自斟自饮,卡卡西毫不介意地坐在下首位置。
厅堂灯火通明,不再像一路上那些简陋房屋,火光会不时噼啪作响,那是木头的心烧尽了。
喝了酒的卡卡西弯起唇角,撑着头看他,在笑容中将眼睛变作更纤细的月亮:“你想杀我的时候,好像越来越少了。”
半边脸都是伤的商人不说话。
一会儿老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层层叠叠的拜帖递给主人。
带土随便翻看几下,对卡卡西说,“新年的时候,城中的商会要宴请商人们,”他始终表情不多,“和家眷。”
卡卡西问:“你也要去吗?”
他提起了一点兴趣,“我们来这里也没多久,已经收到这么多拜帖了吗。”
带土嗯了一声。
年关将至,城中流传着一些猜测,来历不明但气度不凡的商人是名叛逃武士,杀了主人才夺得许多财富,他看上去就是杀过人的人。
又有据说是这家侍女的传出消息,紫衣商人确实是位武士,但并非没有侍奉的主君,宅院深处还有位不曾露面的大人,玉色衣料出自都城萱屋,腰间是松竹纹的白桧扇。
商人没准是某位白龙鱼服的公卿近前。
大晦日当天两人都换上了新衣,他们所住的院落僻静,遣退仆役后没有多少新年的氛围。两个人对坐堂前,彼此都没有什么话要说。黑暗将屋外包裹得很稳妥,室内的暖意令人心生松懈。
远处的寺庙开始传出钟声,因风杳杳送来。
所有人都在新年夜的钟声里祈愿,一百零八响过后,今生的烦恼能就此远去。
“还记得小时候新年的情形吗?”
卡卡西摇摇头。
“你呢?”
有些幻影在脑海中掠过,但是太过遥远,带土也摇摇头。
“好可怜。”卡卡西突然说。
他始终带着些笑意,这样轻声慨叹像是颠倒了两人的长幼,又像是隔着时空无用的垂怜。
要是朔茂没有死,或许卡卡西关于新年的记忆会更丰富一些,带土的记忆里那个男人脾气看上去很好,没准会将儿子宠成一个骄纵的天才。
两人的话题总是这样,起的突兀、断的突兀。
一阵沉默。
“我最近才感觉恢复了精神。”卡卡西轻描淡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讨论旧疾,“你的伤好全了没?让我看看吧。”
带土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没有动。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才有此一问。
因为他们都不是那种能与人亲近的人,忍者的心软总会招致最大的不祥。
带土用严肃的面容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为了让他们坐得舒服些,侍女们给坐榻背后堆叠了层层织物,卡卡西的姿态过于放松,怎么看也不能让人联想起战场,从而想起联军突然消失的领袖。
宇智波从坐榻起身,来到卡卡西面前,将衣襟松开,又将手臂从两袖中拿出来,完全袒露出半.身。
卡卡西皱起眉:“真是好重的伤。”
宇智波挑了下眉。
心里想着木叶的卡卡西经常让带土觉得虚伪,他原本不必为了掩饰忧虑而变得可靠。但如果这份忧虑是因自己而起,还真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感受。
一百零八响钟声敲尽。
只要伸出手就能触及近在咫尺的银发,带土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在展露出自己可怖的身体后,说了句像十三四岁的男孩才会说的话。
掌握过权柄的人,安抚也令人信服。
“早就不疼了。”
09
新年照理说应该早起。
仆人走进来询问带土,带土说:“让他再睡会儿吧。”
一盏茶喝完,带土拉开门,卡卡西还在睡,几缕柔软又蓬乱的银发遮住侧脸。带土看了他一会儿,他才悠悠转醒。
怎么总是这样,够被杀多少次了。
带土问他:“新年初梦,梦见了什么?”
据说如果梦见鱼、鹰、茄子,就是好兆头,卡卡西笑了起来:“八只狗。”
带土把被子重新罩到他头上,“趁着还没醒,重做个梦吧。”
卡卡西从被子堆里钻出来,趁刚睡醒时梦还没被遗忘:“梦见我们住在别的地方,你扮成药材商,暴雪封山,半个月才回来一回。结果村民说,这样的天气没人会出门收药,我们就又被赶了出来。”
卡卡西还在回味他的梦,越想越好笑:“因为八只狗都要吃饭,你只能在雪天出门啦。”
带土问他:“你是药材商的什么人,躲在家里什么也不干?”
道旁白梅幽香暗掩,初诣回来的路上,笼驾中伸出一只手。
“我也想骑马。”
马上的人弯下腰:“里面太闷了?”
里面的人苦笑:“怪不自在的。”
空气冷冽而清新,一行人走在桥上,带土难得有些戏谑:“城中都说你是身份高贵的人,怎么能轻易露面。”
卡卡西在此前数不清的任务中扮演过诸多身份,虽说此刻也是在伪装,却是一种难得的不需要紧绷的状态。
再这样下去,忍者的自觉什么的快要都没了。
他拖长了声音:“很闷啊。”
又不想露脸,又觉得闷。带土问:“那晚上宴请,你还要不要去?”
夜晚最华贵的酒楼中,本地的富商携亲眷聚于一堂,家仆们随侍身侧。夜灯堂皇亮如白昼,常穿紫色的商人换了一身庆贺新年的黑衣,姗姗来迟。
他身边还站着一位。不知到底是公家的大人,还是位身姿高挑的贵女,自层层叠叠的袖中只露出修长手指,头戴着垂下纱帘的斗笠,任由雪一样的纱幕遮挡住面容。
果然神秘。
众人在热闹的氛围中迎接商会新人,有人终于按捺不住,问及带土身边的人,一直跟在他身侧那位年迈的忠仆抢先开口:“夫人容貌美丽,主人不欲使人窥探。”
带土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厅内的人互相对视,继而举杯大笑起来。
卡卡西自入座后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转头时纱帘微动,露出精巧的下巴,他在笼罩之下越神秘,越引得人视线追随,一颗痣能勾住游魂。
出了厅堂,卡卡西好笑地问:“夫人?”
宴会原本请的就是家眷,不论是何情由,替主人遮掩是仆人的本分。带土没有责怪仆人的意思,反问卡卡西:“这难道不是最好的伪装?”
新年的空气中总是有种燃放过烟花的味道。
梅树下站着穿几个新衣的小孩,为了玩雪天黑了也不肯回家,手里拿着几支线香花火,在周围又飘起雪花时雀跃地抬起头看向夜空。这时桥上仍有行人经过,浅色衣服的人面容被白纱遮挡,黑衣的人接过身后仆人递来的伞,正要在他头顶撑开。
几个小孩捂着嘴笑,这雪明明一点也不大呀。
忍者确实善于伪装,谁也想不到木叶的精英上忍和四战的发起者,远离忍界的烟尘,在整个冬天都混迹平民之中。
10
或许是那个梦没有做好的缘故。
某天之后,带土就再没回来。
“这可真奇怪,”卡卡西对忍犬说:“每一次带土走的时候我都觉得他不该回来了,但是他每一次都回来了。”
帕克说:“你醒醒。”
卡卡西说:“按照我的梦,怎么样也要先等半个月吧。”
他又说:“原本我也只是想让他活下去而已。”
木叶忍者来的都是不怎么眼熟的后辈,先忙不迭地查看一通卡卡西的安危。旁边奈良家的军师有些发愁地摇了摇头,同僚都是这个水平,以后怕是不能准点下班回家看老婆。
谁胁迫谁在外面晃了一个冬天还不一定呢。
“卡卡西老师。”
鹿丸向卡卡西问好,当然出自内心,绝对没有不耐烦,他对卡卡西还是很尊敬的,然后他抬手比划了一个有些夸张的高度,盯着银发上忍冷笑:“火影办公桌上的文件大概有这么高。”
回去的路上卡卡西问鹿丸:“已经缺人手到这个地步了吗?”
“是啊,”鹿丸心累道:“比起通缉你,还是抓回来干苦力比较划算。”
最后他说:“主要宇智波带土什么也没说。”
卡卡西与诸国的战后代表围着办公桌又开了半个月的会,最后一天才见到带土。
关于战后的各项处理以及带土的处置,以及商讨时的种种细节,哪一条泄露出去都会闹得天翻地覆。事关利益分配,各个忍村的代表划开掌心签下契约,是对此终生缄默的意思。
忍者中有擅长杀人的,就有擅长玩弄权术的。在复杂的利益纠缠之下,亦或是为了相互制衡,宇智波带土拥有不死的自由。
这里发生的一切对外都将秘而不宣。
带土笑着听完关于自己的判决,大咧咧地拿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绷带,往卡卡西手心去缠。
趁着会议结束众人都如释重负的空档,卡卡西问:“你早知道是这样?”
不能直视就无法质疑,强大到可以影响局势,则一切可以商榷。忍者半数的历史本来就被阴谋笼罩,木叶果然不会养小孩,只会杀人是不行的,带土说:“我原本想的是,你想回来也行,不想回来也行。”
宇智波从此是个行动受制的犯人,但并不会死。如果他想去一个地方,谁又能挟制住他呢?
卡卡西想了想说:“你太慢了。”
带土突然很满意,卡卡西并没有一回木叶又变成那种用温和和可靠来伪装自己的人。他觉得天才最好带一点骄矜,这样才显得没有经过忧患和流离。
绷带终于缠好,他还将卡卡西的手握在掌心。一旁的年轻参谋叼着烟转过脸去,表示我这双眼睛看不得这些。
带土说:“这回是真的去当苦力,说不定还要被铁链锁着,”他凑到卡卡西耳朵边上了句虽然也没什么用,又重新站直身体,“可不是半个月就能见一次了。”
战后重建总得有人出力。又杀不了罪魁祸首,气还是可以出一下的。
卡卡西也不知道带土能去干什么,一次炸平一座山吗?
他从桌上拿起火影帽戴在头上,两侧垂下白布,是为了遮挡,表示影的身份尊贵,不能随意得见。
卡卡西戴上这个帽子,突然想起宴会厅那晚带土看他的那个眼神。
会议室外面在下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
木叶不怎么下雪,但街道都熟悉,雪落下的样子果然很美。
宇智波带土原本心不平静,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它平静下来,一度想要将月亮也变成红的。不知何时起他那颗心似乎安静下来了,犹如大地覆盖着薄薄的积雪。
雪化之后应该就是春天。
—fin—
堍Ax卡B变O
B卡在佩恩之战时真的死了,没有轮回天生,他重生在了自己的O克隆体身上被堍捡走了。
OOC,OOC,OOC预警
完蛋,三章短篇绝对完不了了,我还是认命的单独建个合集把它变成连载吧。啊啊啊好不容易完结两篇马上就又背上了新鲜的欠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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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像是就要呼吸不上来了,带土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了起来,盘腿坐下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拍了拍背帮他顺气。
也是在这个时候带土才注意到一件尴尬的事情-他把这个克隆体带回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他还...
也是在这个时候带土才注意到一件尴尬的事情-他把这个克隆体带回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他还会醒来,于是也就根本没有考虑去给他换上衣服-现在他身上也只盖着一件袍子而已,而随着带土刚刚的动作,袍子滑落了下去,他的整个上半身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好在卡卡西现在根本顾不得这些不对劲的地方。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带土,想要抬手摸一摸他的脸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可是这身体,就像和灵魂完全不匹配一般,生涩难用的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相当困难。
看着怀里的人吃力的想抬手摸他的样子,带土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拉着他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带土...."指尖的触感是那样真实,靠着的这个胸膛是那样温暖,这是活生生的带土啊。"你还活着..."
"嗯。"带土应和了一声算是回答。
可是....可是....
"为什么....."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回木叶呢?"
听到木叶两个字,带土的眼神一下子阴霧了起来。
就算是因为木叶死过一次了,就算是被团藏害成这幅样子,他一旦清醒过来心心念念的也还是木叶吗?
他将卡卡西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了开来。冷着声音开口,
"我为什么要回去"
"是因为我吗?"绝望与愧疚的表情爬上了卡卡西的脸,后悔,自责,难过的感情仿佛淹没了他,一点没了刚刚以为还在净土时的欣喜,他仿佛剖心割肺一样挤出了后面几个字,"因为我....琳死了。"
又是这幅表情,带土想。
这么多年,怎么卡卡西变得就只会这样了呢?对着慰灵碑的时候是这样,对着自己本人的时候也还是这样.....
果然是.....废物!
漫长的十七年里,他曾试想过无数次他们相见的情景。他想过他们兵戎相见,想过卡卡西会质问他为什么不回去。
可是为什么事到临头了,竟然只有这样像要崩溃一样软弱的表情吗?
这可是那个天才啊,应该永远冷静,理智-就像他的身性-Beta那样,冷淡而自恃,仿佛什么都影响不了他....
想到这里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深吸了一口气就想把更恶毒的话语吐出去。
可是就吸这么一口气却吸出问题来了。这个时候他也才真切的意识到卡卡西现在用的的这个身体已经不再是beta了-满满的omega信息素在它主人的激动情绪下被释放了出来,在两个人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充斥满了这个不算大的山洞。
这股清沥如书卷香的味道不像一般的omega一般甜甜腻腻,可是对于带土这个alpha来说却还是有着致命的作用。
"卡....卡卡西,你把信息素先收一收。"本想说的话已经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带土捂着自己被激的胀痛的腺体语无伦次的说着。
"信息素"卡卡西还沉浸在自责中等着带土劈头盖脸的责怪甚至是报复,没想到却等来了这一句话,他有点懵逼,"可是我是beta...."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忽然顿住了,一点点的睁大了眼睛。
因为....到了这时候他才注意到,空气中那甜甜腻腻仿佛红豆糕的香气。
虽然卡卡西是个beta,可他对带土信息素的味道却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琳的信息素是棉花糖味的!"小小的黑色少年叽叽喳喳的说着,"我好喜欢啊,就那种甜甜腻腻的感觉,闻起来就好甜!"
"知道了知道了,"被他缠着一起回家的小卡卡西耷拉着死鱼眼,不耐烦的甩开他扯着自己袖子的手,"这话你已经重复几十遍了。"
"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alpha和omega,信息素这么点事至于那么在意吗?"
"笨卡卡你是自己闻不到所以才这么说,"小带土跑到他前面插着腰,"毕竟我们三个就你是beta啊。"
"不会被信息素影响对忍者来说是优势,麻烦你上课认真听讲,吊车尾。"卡卡西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你都不问问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吗?"小带土没有理会他说的话,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好吧好吧,"小卡卡西被他缠的没有办法,"那你是什么味道的"
"我的信息素是红豆糕味的!是不是很棒!"
少年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而那味道也是过去的十七年里卡卡西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象过的。是不是,也像他的英雄一样温暖呢?
然而此时此刻,这信息素就萦绕在他的鼻间,这红豆糕一般甜甜腻腻的味道他从未闻过,却确实像他曾想象的一般给人一种温暖而舒服的感觉。
可是这不对,作为一个beta这不该是他应该闻到的。
也是这时候卡卡西才来得及整理整理思路。醒来之后不对劲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陌生的山洞,忽然出现的带土,极差的身体状态,十七年来一刻不停吸取查克拉的写轮眼更是像不存在了一样。身上的衣服好像也不见了,除了那件袍子自己整个人好像都是赤条条的被带土抱进怀里。
刚刚他急于确认带土的情况刻意压下了这些不解-他真的很害怕这又是一个美梦,睁开眼来又发现自己躺在冰冷冷的宿舍的单人床上。
可是这从未闻过的味道现在就萦绕着他,他不认为自己的想象力能发达到给自己造这么真实的一个梦境。
几分钟过去,alpha的信息素仿佛更浓厚了,卡卡西感觉自己的呼吸抑制不住的急促了几分,身上开始泛起热潮。
这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他有种不妙的预感,而空气中那另一种不同的-似乎发自自身的清沥味道也在佐证着这猜想。
从身体里由内而外的邪火更加灸热的煎熬着他,让他忍耐不住的喘息了起来,股间黏黏腻腻的感觉和某个部位的空虚感觉也让他更添了几分无措。
这都是作为beta的他从未体验过的,卡卡西带着点迷茫开口,
"我这是....怎么了啊。"
感受着颈间某个胀痛宛如跳动着的部位,卡卡西吃力的抬手摸了上去。
摸到了某个凸起之后他最后的一点侥幸也破灭了。
看着怀里的人露出那样的表情-无助,迷茫,带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今天再次重逢的卡卡西在他面前露出了太多以前绝不会露出的表情。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从木叶王牌的天才beta忍者一夜之间沦落为一个世俗眼中不适合当忍者,只该呆在家里发情生孩子的omega。
就是最荒唐的梦里他都不敢想象卡卡西变成omega。
因为....那可是那个骄傲的小天才啊。
可现如今变成了omega的卡卡西就在他面前迎来人生第一次发情期。
看看吧,这就是这虚假的世界做的事情。
到了这时候他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团藏。如果不是他将这omega克隆体带走....
因为药物加速生长而成的这身体被他们用傀儡咒印操控着醒来后立刻进入发情期几乎是必然的。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卡卡西还在团藏那里会经历些什么。
从卡卡西一睁眼他就认出他了,那些话都是卡卡西才会对他说的,只有那个灵魂,别人是装不来也不会那么做的....
这个就是他的卡卡西,他知道的。
失而复得的巨大欣喜几乎淹没了他,却又在对方说出木叶二字的时候骤然冷却。
可现如今,这在自己怀里无助,迷茫的颤抖着的人却让他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真的够了。
"没事的,"他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这句安抚的话,然后抬起手握住了卡卡西的手,连带着他的胳膊一起放了下来,将他整个人圈在了自自己怀里,搂的更紧了一点。
"都会没事的。"他俯首在卡卡西的颈间,蹭了蹭他银白色的软发,然后对着腺体-咬了下去。
啧啧啧,所以卡老师作为新手omega不会控制信息素,情绪一激动信息素爆炸式外放,堍被他勾的也控制不了信息素了-高浓度alpha信息素加上这个壳子之前药物加速生长,后果就是....直接发情期。
原著战后ABO
动态性别搭配:双A→AO
经典职位搭配:战犯×六火
长短不确定,结局不确定,应该全文都是大砍刀,怕虐的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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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山上一片银装素裹,通往山顶那条长长的石阶被积雪覆盖,只有半山腰那些鸟居的边缘露出零星的红色,灰喜鹊和麻雀间或掠过,鸟居之上的积雪簌簌而落。这是木叶的冬天,比霜之国温和得多,没有呼啸的寒风,没有打着旋儿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飞雪。
躺在摇晃的铁笼子里的战犯被明亮的光逼得半睁开眼睛,他看见越来越近的桔梗山,看见山顶的神社轮廓,无法控制地想起他们小时候常常奔跑着爬到山顶,一路上那些石阶仿...
躺在摇晃的铁笼子里的战犯被明亮的光逼得半睁开眼睛,他看见越来越近的桔梗山,看见山顶的神社轮廓,无法控制地想起他们小时候常常奔跑着爬到山顶,一路上那些石阶仿佛无穷无尽,最后两人气喘吁吁站在神社前面,不肯许愿只想争个输赢。卡卡西总是比他快,早早抵达,坐在神社外的栏杆上朝他投下轻蔑的眼神。他那时候仰望着,仰望着那个天才的少年。
天光有些太亮了,战犯闭上眼睛,把神社和少年从脑海中抹去。再睁眼时前方已经看得见影岩和木叶大门的顶端。离开了十八年之后,他再次以宇智波带土的身份回到这里,回到被他抛弃否认的故乡。漂泊了大半辈子,最后是在这里结束浮萍一般满是谬误的人生,也很好。
押送没有经过主街,而是从一条小路,绕道勉强重建的住宅区的背后,再进入杉树林的深处,高大的乔木之间有一栋木制小楼,靠近之后空气中光芒闪过,那是阵法的术式被启动。他们到了门口,护卫打开铁笼,架着战犯把他带进屋里。
鹿丸和顾问团的宫内真生正等在屋里,两个人都脸色僵硬,气氛很不愉快。他们进去之后,宫内就带着警卫队的人守在外面,鹿丸留了下来,打开放在地上的包裹,“衣服、日用品、药品还有一些食物都在这里了,如果有什么需要……”
“一个快要死了的人,用不着这么麻烦。”
“宇智波带土,你不会死的。”鹿丸以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他,“有人不打算让你死。”
带土摸了一下左眼,“也快了,毕竟我最后这点价值很快也要消失了。”
鹿丸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再说,匆匆离开。忍联、顾问团和暗部三方的守卫都留在外边。带土躺在榻榻米上,室内还算温暖,被子干净松软,比起霜之国的牢房,简直是天堂。没有了寒冷和冷硬的石头地面折磨他的身体,但精神上的疲惫和煎熬仍然席卷而来。他眼前好像仍然有纷飞的雪花,高台上遥远的白色身影融化在雪中看不清。
那人的轮廓却越来越模糊,一转眼忽然又回到了阴郁潮湿的囚室,有人站在面前,刀尖逼近了他的左眼。他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做不到,明明在战场上就已经有了偿还一切的觉悟,所以可以顺从地接受查克拉封印,接受十尾被抽走,但这双眼睛受到威胁时他的身体却本能地抗拒。
他知道时日无多,早就心如死灰看透了一切执妄皆是空。但唯有这双眼睛,还是不能不在意。
脑海里浮现出卡卡西异色的双眼和他使用瞳术的瞬间,还有那个算是他们一起完成的术,光芒万丈、千鸟齐鸣、斩断雷电的术,那么绚烂锐利,那是天才的术,配得上天才。
当年将左眼送给卡卡西,是他空虚谬误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正确的事,是他存在的痕迹,活过的证明。
唯有这双眼睛,只要活着,就不能不在意。
但他只能在意这双已经跟那人没有瓜葛的眼睛了,至于他本人——四战英雄、六代目火影,已经不是一个战犯配得上关心的。他会被刻在影岩上青史留名,他会站在高台上接受万人仰望,他会找到一个Omega跟对方恩爱幸福,他会守着那Omega用温柔的目光看自己的孩子出生,一天天长大,他会笑眼弯弯地抱着他们拍下照片……
宇智波带土忽然睁开眼睛,那些画面让他死寂的、充满祝福的内心扭曲起来。光明的一面迅速消失,他想起神威空间里的视死如归的忍联队长,想起他们的战斗、鲜血、交媾,想起满世界纠缠厮杀的两种Alpha信息素,那时候卡卡西没有温柔的目光、没有弯弯的笑眼,只有颤抖的躯体,只有痛苦地拧在一起的双眉。
心脏狂乱地跳动起来,他蜷缩起身体想把那些画面赶出脑海,不想承认那种血腥肮脏的场面比六代目的全家福让他更满足,他不能面对最后时刻也如此阴暗的内心。卡卡西把他带回木叶,让他看见桔梗山上的神社,看见火影岩上的面容,看见他们命运开始的地方,这是卡卡西的善意仁慈。他们还要作为朋友道别,他们要抹消过去的恩情与怨怼、忘记分不清的爱与恨,化解在泥淖里萌生的扭曲执念,坦诚又平和地道别。这才是是这个故事应有的结局。
*
忍联等了几天,耐心越来越耗尽,肯同意回到木叶再取写轮眼已经是他们的极限。如果火影再拖延下去,执行者表示他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卡卡西终于打算去杉树林,吉岡的实验准备已经差不多完成,他最好在参与实验之前完成这件事。
月上中天的时候火影和顾问一起走出办公楼,到了拐角的时候卡卡西对鹿丸说他可以下班了。鹿丸不想离开,但卡卡西用柔和却不容拒绝的眼神看着他,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卡卡西消失不见。
无奈的顾问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宿舍,他最近一直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上忍宿舍,但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条件反射地转身想走,却在余光里看到了暗红色的眼睛。他认命地走进房间打开了灯。
漩涡鸣人站在餐桌边,手里揪着桌上那盆绿植的叶子,椅子上坐着粉色头发的医忍,正目光锐利地看过来,而身后那个开着眼的宇智波跟着他进了门,施施然靠在玄关的柜子上。六代目的得意弟子、结束四战的少年英雄们,在这个简陋的宿舍里伏击了他。
“这是怎么了?”
“你躲我们好多天了,鹿丸。”鸣人扯下一片绿叶,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像他,“从霜之国回来我们就抓不到你,你甚至都不回家。”
“太忙了。”
“开门见山吧。”佐助直起身体,“卡卡西跟顾问团具体谈了什么?”
“他们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谈,你是指哪一件?”
“两个星期以前,在霜之国。”佐助声音冷冷的,“顾问团和火都的人都去了,然后宇智波带土被带回了木叶,看押在杉树林却不是地牢。并且火都的人留了下来,和卡卡西频繁见面。他们准备做什么?”
“这是火影大人的事,你们应该去问他。”
“卡卡西老师像你一样,在躲着我们。”鸣人有点不满,卡卡西借着火影的身份杜绝了一切单独见到他们的可能性。他们明明是卡卡西同生共死的学生,却只能在会议间隙,或者任务安排的时候和其他人一起匆匆和他说上几句话,“他太狡猾了,比你还难抓。而且就算堵住他了,他曾经是暗部太会保守秘密,我们也问不出来什么。”
“如果他决定不告诉你们,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出来?虽然我没做过暗部,但在火影身边做事,也是有保密原则的。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佐助向他走了两步,咄咄逼人,“我们需要知道,他答应了什么条件,才换来忍联顾问团双方对鸣人和我的完全放任,对宇智波带土不提起审判,甚至留下他的命。他越不肯告诉我们,就说明他做了越愚蠢的事情。”
“他不告诉你们,那就说明他觉得你们没有必要知道。”鹿丸说,“你们是他最亲的学生,如果需要你们知道的他一定会亲口告诉你们的。别在我这儿打主意了——”
“奈良鹿丸。”樱终于开口,她叫了鹿丸的全名,语气让其他两人都感到有点意外,她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请问第二性征改造是我们不需要知道的事情吗?”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渗人的寒意。
鹿丸垂下眼帘,“你从哪里听说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告诉我,科技部那个衣冠禽兽是他妈的打算对谁做实验?啊?”樱的声音越来越尖锐,隐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她走近鹿丸,肩背挺得笔直,脸上的表情算得上吓人。
这样的樱他们都不曾见过,佐助皱起眉,胃里一瞬间变得更加沉重。
鹿丸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酝酿起风暴的医忍,深夜的路灯从窗户投进微弱的光线,他的表情隐藏在昏暗中看不清。
“说话。”樱对知晓一切却绝口不提的火影顾问充满怨怼,看见蛞蝓带回的那份报告复印件时的心情再度重现,她忍了这些天终于无法再克制,“你告诉我们,AO第二性征改造的实验对象是谁?通过生育途径延续血继限界的工具是谁?”
佐助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没有想到他们谈的是这样的条件。他们准备对什么人进行第二性征改造,但卡卡西竟然默许了这件事情。如果那个口口声声珍惜同伴的家伙默许了这件事情——再加上樱此刻愤怒之下的悲痛,他立刻就猜出来真正的实验对象,不会是别人。
只有他们的老师、六代目火影自己。
“什么改造?”鸣人还在状况之外,樱只跟他们说要逼问鹿丸卡卡西老师在干什么,却没有提过什么第二性征改造的事情,她看起来气疯了,却忍到现在到了鹿丸面前才告诉他们。
“木叶打算把火影改造成Omega,他还同意了。”佐助双眸含冰,“我看在霜之国抽的不是十尾,是卡卡西的脑子吧。”
鸣人张着嘴说不出话,他的大脑接受了一些信息,但是好像无法理解。十二岁的时候,在塔楼顶上,第七班命运般地组成,那个随意懒散、却又难以捉摸的担当上忍说着讨厌他们却最终成为了他们的老师。在波之国,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了忍者的力量、Alpha的强大、写轮眼的传奇。这些年一路走来,他始终是那个站在前面回过头露出坚定眼神的人,他是忍者中的忍者,Alpha中的Alpha,血红的左眼、千鸟的雷光和冷冽压迫的信息素,组成了旗木卡卡西最深刻的印记,被整个忍界铭记。
可是Omega的话,煎熬的、会被信息素折磨的、会被标记束缚的Omega的话……
鸣人觉得那很荒唐、甚至荒诞,卡卡西老师不可能变成Omega。
“如果你们可以阻止这件事发生,我也觉得很好。虽然我觉得没有可能。”鹿丸看着三人的背影,“但是,至少今晚,别做什么,也别去问他。”
“今晚?”佐助回过头。
“今晚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脚步踏在积雪之上发出细微的声音,透过树木的枝桠可以看见被切割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模糊的月亮。
火影带着一瓶好酒一个食盒夙夜来到杉树林中这座特别的监牢,守卫隐去气息退到结界之外,他孤身走入木屋内。他一进屋,躺在榻榻米上的战犯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瞬间睁开眼睛转过身,他们的视线撞在一起。
雕像般静止了半晌之后,火影旗木卡卡西走到矮桌边坐下,取出食盒里的东西,“甘栗甘还没有重新开张,现在甜品只能从福寿屋买,不知道味道会不会差得有点多。”
带土爬起来坐到他的对面,不声不响地夹起一只大福塞进嘴里,“嗯,比甘栗甘差远了。”
“我记得很久以前还有一家,叫什么……山田屋。”卡卡西倒上一杯清酒,“在靠近宇智波族地的那条小路上。”
“他们家的米菓是一绝。可惜六年前倒闭了。”带土说。
卡卡西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放下酒杯笑道,“还有长街的中野制菓,你以前总是绕道去买了金平糖和巧克力才来训练场,实战演习的时候把剥了纸的糖塞在绑带里,时刻准备找到偷吃的空隙。金平糖还可以,只是巧克力都化成黏糊糊的一片,有次拆开绑带发现惨状还哭得很伤心。”
“你胡说,我没为这事儿哭过。”带土的脸在室内灯光下,伤疤的沟壑阴影让他看起来怪异阴森,但此刻他的眼神和表情,却似乎还和卡卡西记忆中的少年一样。
“是吗?”卡卡西托着下巴,“我怎么记得结完和解之印你摘下风镜一直抹眼睛,嚷嚷着要找眼药水。”
“那是被你打的。”带土有点不甘心,“你那时候刚分化完,气势如虹上来就一脚踢在我脸上,信息素还冷得跟冰似的。”
“啊小时候的我还不是这么废物的家伙呢。”卡卡西笑道。
带土看着卡卡西的笑眼,觉得那种疲惫、虚假的笑容如此刺眼,他放下吃了一半的大福。
“果然还是吃不惯这家的吗?”卡卡西眨了一下眼睛,“不过商业街的企划已经通过了,我看了看有好几家新的甜品店要开张,等下次带给你试试。嘛,苦日子过久了,大家现在爱吃点甜的。”卡卡西放下酒杯用指尖捏了柠檬糕的一角放进嘴里。
“没有下次了,卡卡西。”带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再次露出双眼时,那里面没有丝毫往日的痕迹了,意味着温情脉脉的追忆就此结束。
“我的处决是什么时候?”
“非要说的话,是现在。”卡卡西深深地看着他,没戴面罩的脸仿佛塑像一般,消失了所有的神情,火影那纤长的右手五指闪着金色的光芒,伸向他的眼睛。
带土一把抓住了卡卡西的手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准备再度恢复写轮眼卡卡西的名号吗?”
“当然不是。”卡卡西脸色苍白。
“你要取这双眼睛可以,但要从我的尸体上取。”带土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示意他伸进这里面去。
卡卡西记得穿透那里的触感,他收回手,脸上那种无动于衷的面具好像破裂了,他垂下眼帘,“目前对你的处决只有写轮眼,这条命留着还有用处。你会活下去的,带土。”他看了带土一眼,目光里饱含着复杂的情绪,“等甘栗甘开了,下次我就带——”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带土一把将矮桌掀翻,“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粉饰,你在想什么?你打算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么?我是个罄竹难书死有余辜的罪犯,我早在战场上就该去下地狱。你现在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他看了看屋子里暖黄的灯光,柔软干净的被褥,无比清楚这是伪装出来的生活,“我不需要你弥补任何东西,不需要你赎什么罪,是我做了错事,就让我去我该去的地方——真正的地狱。也许那里还比这个忍者世界更好。”
卡卡西看着手中的印记,闭上双眼,总有一天,他会再把这双眼睛带回来还给带土,但是带土必须活着才行,所以现在,现在他必须……
他一跃而起,揪着带土的衣领将他扑倒在地,冰冷的Alpha信息素在室内汹涌,带着提取术式的右手极快地按在带土的双眼上,他用尽全力压着带土挣扎的身躯,右手微微发抖,只要一秒钟那双眼睛就会被取出来。但忽然之间他触到一片虚空,指尖下的眼球消失了,身下人挣开桎梏扣住他的肩膀。
“神威?怎么会?你的查克拉……”卡卡西瞪大眼睛,这突然爆发出力量的战犯超乎他的预料。
“那封印是你下的。”带土屈起膝盖顶在卡卡西腹部,同时双手猛力一推反将卡卡西按在地上,“你留了几成的力你不是知道吗?”
卡卡西皱眉从腰包里摸出苦无划过带土的臂膀,带土反扭住他的手把苦无往自己脖子上架,“别来这些不痛不痒的小儿科,要往这些地方——”
那只苦无被松开掉在地上,随后重重的一拳打在带土的脸上,让他偏过头去,卡卡西急促地呼吸,“对不起,但是……但是你必须把写轮眼给我。”
“说了,要写轮眼的话,除非你准备把它安进自己眼眶里。否则……”带土用舌尖顶着疼痛的口腔,双眼血红,“就从我的尸体上取。”他知道是忍联要这双眼睛,他不肯交出来,想借此逼迫卡卡西放弃为他保命的想法。
但卡卡西一定要那双眼睛,一定要保住他的命。卡卡西毫不留情地重击他身上的伤口,逼得他吐血松开手,然后骑在他的身上,目光坚决地去取那双眼睛。带土胸中激愤,信息素化作武器,铺天盖地,灼热滚烫,要去烧尽那座冰山。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撞在一起,互相抵触又纠缠错乱,令他们都疼痛晕眩但更加充满攻击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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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搬运不是自己写的,看到好多老师都在找这篇文就想着搬运出来能让老师们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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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与幽紫色剧烈对撞,相撞的拳头激荡出明暗相驳的光芒。
须佐在回击九尾的同时用另一只手反握着长剑刺向九尾的腹部,九尾在避开之后趴伏在地再次摆出攻击姿态。
“鸣人,你打不过我的,听话来我身边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佐助在一击之后对峙的短暂安静中开口,他看着鸣人,语气是一种理所当然。
鸣人抬头,看着须佐之内高高在上般的佐助,
“我想要的一切都需要你的醒悟!”
我想要这个世界和平幸福,我想要你在我身边——
可是你却却站在我的对面挑......
可是你却却站在我的对面挑起残暴的战争还口口声声说要给我想要的一切……
佐助,我不明白……
“醒悟?”
佐助嘲讽的调高音调,
“鸣人你怎么敢以拯救者的口吻和我说这两个字?从来需要醒悟的是坚持错误的失败者,而我没有错,也必将站在这个世界的至高点——”
“你没有错!”
鸣人一挥手指向身后的战场,脸上的表情是激愤之中带着疼的扭曲,
“你看看那些死了的人!你没有错难道是他们错了吗!难道是他们该死吗!宇智波佐助你为什么不看看你所要站上的至高点下面淌了多少人的血!你沾染了这么多的血腥为什么不害怕报应!”
“我不相信报应。”
佐助摇头,看了看鸣人身后的战场,面无表情,
“因为我不相信这样的世界还有真正的道理可循——
鸣人你没看见吗,这个世界的掌权者都是双手沾满血腥的强者——
当强者为了各自的利益争斗不休挑起战争让鲜血遍地的时候,那些从来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罪过的弱者和孩童只能在夹缝中苟延残喘丑陋的活着——
你所说的报应在太多的时候不起作用。”
佐助说着,收回看向战场的视线与鸣人对视,眼眸中回旋的纹路是深陷的漩涡,使人弥足,
“鸣人,真正的和平不能单纯的指望负罪感、指望报应,你不能对人性抱太大希望,那太天真——
如果真的可以单纯依靠人们的自觉来达成和平,为什么在刚刚经历过惨烈的四战之后紧接着就是关于尾兽的争论?
鸣人——
因为他们不相信和平——再惨烈的教训也无法让他们放弃争斗,有争斗的利益迷惑人心,战争就会像轮回一样无法完结。”
鸣人看着说着这些话的佐助,看他的脸上完全旁观的冷漠,摇头,
“我说不过你,佐助,可我知道正确的方式不会让这么多人无辜死去!”
金色九尾在他说完之后猛地以趴伏在地的姿势跳起,怒吼着朝须佐扑去,而在巨狐头部的鸣人则迅速结出紫黑色的尾兽玉,在巨狐张开的嘴里迅速膨胀成巨大球体。
佐助在九尾动作的瞬间操纵着须佐之男回击,剧烈的电流四处串流,激荡着绝对的力量,
“正确的方式?你是要跟我说你可笑的梦想就是正确的方式吗——
这不过是一个肆意因征战而混乱的世界,无辜的孩子都会身陷地狱,你凭什么以为你的天真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
他大声的话语伴着激荡的能量冲击,鸣人清楚的感觉到这四年间佐助的巨大变化……
可是佐助,不为守护的力量只是空壳的笑话。
如今强大着睥睨世界的你只是躲在须佐里兀自舔舐伤口的孩子,你固执着想要改变这个让你疼了的世界,但你从太早的时候已经陷入闭目塞听的憎恨之中,闭着眼睛的你拒绝了一切,所以从没真正的看清过这个世界……
你什么都不懂.你说我的梦想是笑话,可你所以为的新世界又何尝正确……
“你又凭什么让世界紧随你自作主张的坚持,你凭什么以为自己独自找寻的答案就是绝对正确的真理,你凭什么让世界和你一起承担极可能错误的后果!
佐助,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没有让他们死去的权利!”
佐助,醒醒好不好,睁开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我,和我背后的这个世界……
鸣人硬是接下须佐的一击,巨狐一半身体的金色光芒有瞬间波动,然后又在鸣人极力的控制下恢复如常,并在须佐再一次动作之前迅速俯低身体绕转到须佐身后,一个重击狠狠砸向须佐。
绝不含糊的重重一击让须佐趔趄向前几步,鸣人则在这个空档迅速结印变换出多重影分身。
佐助在站定之后转过身来,身后与他对峙的巨狐已经变成了多只。
“我没有让他们死去的权利么……呵……”
佐助笑了笑,慢慢扬起头颅露出修长的脖子,他在仰头的同时举起左手,
“不过鸣人,为和平而死,他们死得其所。”
须佐随着佐助举手的动作举手,一个巨大的弓慢慢在须佐的手中成形。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鸣人摇头,聚集了巨大尾兽玉的巨狐同时朝佐助进击,
“他们是一个个有着自我喜怒哀乐和梦想的人,你凭什么强制性的把他们卷进你一个人的漩涡!”
佐助放下举起的手,须佐手中的弓箭仿佛带着千斤之力轰然逼退了靠近的巨狐,
“死了之后又不会痛苦,而未来活着的人会感谢他们。”
佐助面无表情的说着,又慢慢举起了另一只手,一支灼动着幽暗光芒的长箭在须佐的手中出现……
“可是他们的亲人呢,朋友呢,爱人呢,你有想过没有,那些还活着的喜欢着他们的人会为了他们的死多疼!“
鸣人看着佐助手中出现的长箭,因陀罗之箭。
在四战之后与佐助的对战之中佐助就曾用过这箭,那个时候他说,消失吧……消失吧……心纠结到一起的疼着,佐助,你是要杀了我吗?我不明白……
“我经历过那种疼,没有什么不可以忍受。”
佐助的声音平静无波,说着曾经的疼,用一种完全漠然旁观的口气。
不对,你经历过,却在长久固执的愤怒之中变得麻木不仁,所以……连带着也对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疼痛无法感知了吗?
佐助,你举起了弓箭要杀了我吗……
小樱说我是一个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人,那你为什么看不见我现在的表情?看不见我的疼?
可是佐助,我答应了小樱要让你醒悟,那已经不只是对一个人的诺言那么简单。
“鸣人,该醒悟的是你,别再与我对抗了,现在的这场战争你也逃不了责任——
是你的存在给了那群人足以对抗我的希望,所以他们才会自以为是的坚持与我对立的立场不向我屈服,也所以才会有流血和牺牲——
鸣人,正是因为你是与我旗鼓相当的力量,才会有这场各自为主的战争,所以我才说真正的和平不可以存在旗鼓相当的力量对峙。”
佐助说着慢慢将箭与弓合起,箭尖指向九尾的心口,
“鸣人,我会消灭这个世界上所有自以为可以与我为敌的力量,然后以那一个个掌权者的鲜血为祭,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它会在我的力量之下臣服出真正的和平。”
他说着慢慢将弓拉满,却没有立即射出箭,他看着巨狐不断的聚集着力量,手中的光球越积越大,
“鸣人,聚集好力量吧,好好的感受我为了自己决心所要的世界在这四年里的变化——
我会在这一箭之内把九尾消耗到再一次长久的沉眠——然后明白了差距的你,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吧——”
他说着话,在双手聚集着大量能量的金色巨狐扑过来的同时松开拉弦的手。
因陀罗之箭伴着巨大的轰鸣声直击巨狐的心口而去,可是预计的力量对撞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以为凭着鸣人四战时的那种实力会在这种力量里受伤却不会丧命——
事实却并非如此。
对撞的力量慢慢开始倒向鸣人……
巨狐手中的能量在那种压制之中慢慢动荡,然后开始无法凝聚,又在达到某个临界之后轰然溃散。
一切的过程在佐助的眼中清晰,他看见鸣人奋力想要挣脱力量压制的脸,然而巨狐被因陀罗之箭的力量压迫住无法逃离,身上的金色光芒也开始动荡了起来——
佐助隐隐有了一种心慌——
金色的巨狐在因陀罗之箭的进一步压迫下忽然溃散,被护在巨狐头部能量之中的鸣人,在溃散的能量之中从高空坠落,原本缓慢进逼的因陀罗之箭也在溃散的力量之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射向坠落的鸣人——
眼见极具力量的一箭就要击中自己,鸣人在坠落的同时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
意料之外的一幕却发生了——
须佐在因陀罗之箭击中鸣人之前忽然而至,接住下落的鸣人护进自己的幽紫色盔甲之中,硬生生接下了因陀罗之箭。
一股爆裂的巨大冲击波在短短瞬间崩碎了鸣人之前结下的结界,两个身影在一阵张扬的力量对撞之后砰的摔到地面。
鸣人慢慢爬起身,看着佐助的眼中一半了悟,一半困惑。
“为什么……”
佐助也爬起身,精致的脸上带上了狼狈的擦伤,黑黑的眸子里动荡闪烁,他看了看鸣人,好像比鸣人更困惑,
“什么……为什么?”
他重复着鸣人的话,声音带着一种僵直的困顿。
“你救我。”
佐助,你总是在抱我的时候一遍遍的强调着
“你是喜欢我的”
可是有什么东西被你忘在了脑后……
佐助还是困惑着,怔愣着,下意识的回答无意义的话语,“我,我救你……怎么了吗?”
“佐助,我记得四年前你在说起你的革命时曾经说过,因为我是挚友所以必须斩杀,可是刚刚你救了我——”
佐助因为鸣人的话一震,动了动嘴巴却无法出声,怔愣的表情慢慢带上了焦躁,
“住嘴……”
你还是要说身体的本能吗?
佐助,我慢慢了解着你,追逐着和我一样孤独着却又聪明厉害很多的你,然后不知不觉的一点点喜欢。
一步步不自觉的加深着那些喜欢,终于在被你戏弄的同时明白了这种喜欢不能用一句友情概括。
那么佐助,在你简单“本能”两字的后面,你有没有想过……
也许,你和我一样。
我们的心意相通,开始于断桥上的短暂对视。
“佐助,你会为了我爱罗站在我的身边而愤怒——在你那种带着所有权的语气里,我慢慢感觉出你也是喜欢我的……”
“住嘴!”
他的咆哮带着不知所措的激狂,好似这样的大吼大叫就可以让一切的失控回归掌握。
鸣人在他的狂躁里摇头,为那种盲目的执迷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这一刻确定了你的喜欢的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开心……
“佐助,我想在这两年里因为喜欢而沉迷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你看不见,什么都是空落……
“住嘴——没有!”佐助忽然站起身往后退去,打断鸣人的话,摇着头大声否认,“我没有!”
他说着又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止住了后退的步子,却怎么都不看向眼前的鸣人,一双旋涡纹的眼睛转向身后混乱的战场,
“喜欢!什么喜欢!我早已经抛弃了那种感情!我只要世界向我臣服,哈哈……”
他猛地瞪眼看向战场上的尾兽们,原本戏耍般肆意人命的尾兽在佐助这一瞪之中忽然都静止不动,然后慢慢升起,悬浮半空——
“我要你们都俯首称臣,然后臣服出真正的和平!”
他忽然朝着战场大声喊了起来,
“归顺还是死亡!我要你们马上做出答案,不然就让尾兽们把你们全部消灭!”
他似乎忽然之间陷入了某种失控的浓烈情绪,焦躁不安间那种无法掌控的浓烈情绪又牵引出了同样浓烈的憎恨——
“想要反抗我的全部该死!你们全部该死!我要杀了你们这群好战的家伙!”
“混蛋!你给我醒醒!”
鸣人咆哮的声音之大在尾音处嘶哑破音,他看着激狂的佐助,全身都有了一种疼到酸麻的错觉。
你为什么这个样子,疯狂到丑陋的模样……
自以为是的否认世界否认我,一再一再的伤害。
可是佐助我真的舍不得你的执迷,那种咫尺之间的隔世之距,我该怎么打破?
我在你疯狂的丑陋里忽然好想抱住头颅不看不听不思考——
可我要救你出来,我必须救你出来——
不只是为了这个世界……
鸣人忽然从佐助身后冲上来一把把他压制在地上,翻滚扭打,然后压制住佐助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击一击的重拳,
“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佐助瞪着眼睛看天,僵硬着头颅硬是不看向身上咆哮的鸣人——他挣脱着推开鸣人站起身,
“别对我说什么醒过来!你会知道我是对的——
我马上就要让他们都向我臣服,我一定要站在没有人敢来较量的绝对至高点!让未来再没有被迫无助的痛苦和惨烈可笑的憎恨,我要这个世界真正的和平!”
他说着就要回身,一种恐惧截获了鸣人的自觉,他只在他的宣言里听见痛苦的执迷——
他害怕他在转过身去之后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于是再一次上前抱住佐助一拳揍了过去,
“不要再错下去了!”
佐助游离着神智,并不反击,他抬着头看天、看那种空无,就是不看向面前的鸣人,依旧僵硬着嗓子固执反驳,
“你也一样,我只不过想看你臣服,只不过是想看你臣服的样子!我已经抛弃了所有无用的情感——”
“你混蛋!”鸣人为着佐助的执迷纠结起一整个心脏,他一手掰过佐助僵硬偏转的头颅,用着额头使劲撞了上去,鲜血立即顺着佐助的额头从眼角滑过脸颊……
被迫看向鸣人的佐助,瞪着的眼中却固执出一种僵硬的空洞。
鸣人在对上这样的眼神之后几乎想转身逃跑,可是他无法割舍……
背过身去就丢了世界,背过身去就丢了你。
我做不到,更舍不得。
鸣人死命抱住开始反抗的佐助,避开他的眼睛,将头埋进他的肩窝汲取他的体温,却还是被佐助奋力挣脱——
受过因陀罗之箭的须佐在他的周身慢慢成形。鸣人摇头。
佐助,为什么你什么都看不见……
我要你醒悟……
被推开的鸣人低下了头,熄灭的金色光芒在信念之下再一次包裹了他的身体,他在抬头的同时结印,影分身配合着本体进攻,一个仙法熔遁螺旋手里剑猛地朝佐助打了过去,还未完成的须佐瞬间爆裂,佐助在冲击力的作用下朝后摔出,然后支着胳膊慢慢站起身。
被爆裂冲击的身体变得狼狈,他低着头,
“鸣人你总是不乖……所以我才想看你臣服……我只不过是想看你臣服的样子——”
“你真的只是要我臣服吗——”
鸣人咆哮着打断他固执的执迷不悟,愤怒着吼出让佐助无法反驳的事实,
“宇智波的万花镜具有看穿人心的力量!但明白太多黑暗的你们却终究是看不穿自己的心!混蛋!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
半藏红花会变成全红色,并不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你既然知道半藏红花的秘密,你既然口口声声的坚持着我对你的喜欢——
为什么就看不清你自己的感情?混蛋……
你要怎么再一次否认……
佐助在鸣人说出这句话之后,彻底的僵住了狼狈的身体,低头静默成石。鸣人在他的静默中一步步走近佐助,
“佐助,你否认不了了是吗?”
他说着,声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妄图诱哄执迷的人回头,
“你看,你连自己的感情都没看清,又怎么可以确定你找到的这种绝对控制的‘答案’就是对的呢……
佐助,停下来好不好,你说我太天真,那我们都重新去找寻答案好不好,总会有办法的……”
“呵……”
佐助在长久的静默之后忽然笑了一声,慢慢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哈,哈哈……”
那种笑声带着一种诡异,从喉咙深处发出,在鸣人碰触到他的瞬间,在面前结出了一层坚冰。
鸣人在指尖触及冰冷透明的冰层时抬头,他捂着眼睛的诡异笑容猛地就撞进了眼中——
“是又怎么样,没看清又怎么样,无聊的情绪不要也罢。”
鸣人只是直直的看着佐助唇边的笑,脑袋忽然一片空白,指尖的冰冷一下子冻伤了灵魂,听不见他的声音——
原来我们,真的隔离了一个世界……
01.章节提要
一向遥遥领先的卡卡西无能为力地在某个方面输给了并不能称之为对头的死对头,然而那家伙因为太得意差点弄砸了老师和师母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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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以后的许多年,卡卡西总是会想起那个上午,合上眼耳边就是悠扬舒缓的乐声,仿佛一睁开就能看见新绿的草坪,来来往往的人群,白无垢上醒目的红边,水门老师耀眼的笑容......
那是战火喧嚣的年代里一个平常而简单的婚礼。
一切都清晰而又模糊,欢喜而又忧虑。
当年岁增长,背景逐渐虚化起来,唯一深深铭刻下来的是一股味道,一股灼热浓烈的麦芽糖的味道。
是那个味道,很适合当年那个热烈明朗的人的味道。
即使脱下了制服卡卡西也依然浑身警备的样子,照某个人的话说,他就像一根不会松懈的弹簧,时时刻刻都坠着重物,到底什么这么重啊,那家伙这样说着就有些戏谑地向他胯下瞟。
那个时候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想一个火遁甩过去烧死他,然而看见那家伙眼角得意的笑容他突然就就冷静了下来。那不是自己会做的事,被挑逗,像个幼稚天真的小孩子一样打打闹闹。
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真正的忍者世界是怎样的。从来不是像身边那些同伴想象的那样光荣辉煌,那些人根本什么都不懂,不懂战斗的凶险,不懂残酷的战争,不懂冷漠的规则。
这样想着,卡卡西的表情又沉下去一点。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一会儿,就有一股浓烈的糖浆的味道透过面罩钻进鼻腔里。
忍者敏锐的感官迅速被调动起来,他只拧了一下眉毛就反手向后挥去,准确地截住了一条攻势凌厉的手臂,然后扣着那只手卡卡西脚尖一点一个转身,耳边传来痛哼的声音。
凝神一看,标志性的黑发和风镜,那人咬着牙齿满脸不甘,“混蛋!难道后脑勺也长眼睛吗?”
卡卡西莫名地有些想笑,却皱起眉冷淡地说,“放弃吧,你赢不了我的。”
“你别得意,卡卡西,我一定会超过你的!等我开眼......”
“等你超过了再来说这话,宇智波......带土。”卡卡西面无表情地松开他。
带土揉着胳膊朝他瞪眼睛,然后突然扬起嘴角,“我已经有超过你的地方了!”
卡卡西完全没有理会,转过身去看神社门口的石雕。收礼单的大叔坐在旁边和周围的人聊得喜笑颜开。
“喂!你听到没有,我超过你啦!”带土有些恼火地绕到他面前。
比起嘲讽和反驳,带土最受不了的是卡卡西的冷漠,他以那种懒得理你的姿态甩给你一个后脑勺或者白眼的时候尤其欠打,然而更恼火的是你还打不过他。这个时候,带土就只能发挥死缠烂打的精神,他的宗旨是烦也要烦死那家伙。
此刻两个人都清楚,又是故技重施。卡卡西心里无声地叹气。
在带土叽里哇啦地一边说一边叉着腰凑近卡卡西的脸的时候,一股扑面而来的气息让后者险些没站稳。
卡卡西退了两步,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分化了?”
带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注意,于是翘起嘴角腰背挺直地点点头,“是的,本人,宇智波带土,已经是一个强大的Alpha了!”
卡卡西愣了两秒,鼻尖缠绕着那股灼热浓烈的糖浆味,毫无疑问,那是带土的信息素的味道。
刚刚成为alpha的少年满意地看着卡卡西露出了不那么平静的表情,他的目的达到了,赢他以及看到那个天才的冷漠的卡卡西脸上更多的表情。然而胜者的宣言还没有说出口,卡卡西已经一脸怒色地一拳打过来。
很可惜,强大alpha并不能躲过去,只来得及在心里惊呼,比不过就要打人,真卑劣啊!然后就摔在了地上。
“你是笨蛋吗?”卡卡西掩不了怒气,“还没学会控制信息素就来这种地方乱逛!你知道这里会有omega的吗!”
“我......”带土缩了缩脖子,有些理亏地辩驳,“我当然能控......控制啊。”
他的脸涨得通红,风镜掉在了地上,能看得见眼睛里开始有了一点水光。
卡卡西有些气恼,语气不善地开口,“不会这就又要哭了吧?马上滚回家!”
“混蛋!”带土从地上爬起来,脑子发热地朝他吼,“你凭什么管我的事,你这个都还没分化的小屁孩!上忍了不起吗?说不定是个软弱无能的omega!那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
带土眼睛鼓地大大的,生怕里面会有什么败坏他alpha颜面的液体掉出来,朝卡卡西吼完就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脑子里也乱七八糟的。这一下子就更收不住,浓烈的信息素无法控制地弥散开来。
本来两个小孩子常常吵架也没人在意,直到带土吼出来,围成一团团闲聊祝贺的人才纷纷侧过头来。此时,所有人都发觉了,信息素的味道。
一片热烈的氛围里,起初大家都以为只是某种甜点散发出来的。然而现在信息素汹涌而来,在场的omega也有几个,alpha也受了一点影响骚动起来。
离得最近的卡卡西脚步晃了一下,眉头拧得死死的,“该死!”
这种信息素在战场上只要不遇到omega也是巨大的优势吧。带土是一个强大的alpha,毫无疑问。
“带土,你冷静一下!”卡卡西伸手去拉他,带土沉着脸猛地挥开他的手。然后浑身散发着信息素的alpha转过身抬脚就要跑。
“喂!拉住他!”远处有个声音喊道。现场开始混乱起来,几个年长一些的正在维持秩序。
卡卡西敏捷地一跃,堵住带土身前。带土提脚一个侧踢,卡卡西刚抬手挡住那家伙就双手一合开始结印。他的速度不快,卡卡西一眼看出来那是火遁,于是往后一跳蹲在地上也开始结印。结完印他两手往地上一按,一道土墙轰然而出,正好挡住来势汹汹的烈火。
带土知道是这招,立即趁机甩着手冲上去,卡卡西也摸出了苦无。
四处飘散的信息素,火遁烧灼的焦黑痕迹,碎裂一地的土块,两个人叮叮当当交手的声音,场面一团混乱。
卡卡西横着苦无伸到带土鼻子前面的时候,人群里女孩子一声尖利的惊呼,然后眼前一花,有人握住了少年们的手腕,耳边有呼啸的风声,定神看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某个熟悉的房间里。
“把我的婚礼搞成那样子啊,你们两个?”水门穿着和服,低下头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
“是他。”卡卡西冷声道,“胡乱释放信息素。”
“老师,我......”带土抬头看着水门,泪眼汪汪的,“我不是故意的。卡卡西也有错啊,只知道吼我。”他扭头瞪了卡卡西一眼。
“我是想来祝贺的啊。”带土有些委屈地说道,“今天老师就要和玖辛奈姐姐结婚了。”
水门松开他们的手,扬起嘴角,温柔看着带土,“呐,我们带土是个alpha了啊,很厉害啊!不过要成为一个真正强大的alpha可不止这么简单哦。”
卡卡西蹙了蹙眉走到一边。带土双眼放光地盯着自己的老师,期待着下文。
“任何时候都有理智,能控制住自己,能保护身边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强大。”水门揉了揉少年的黑发,眼神清澈坚定。
“能做到吗?带土。”
带土灰头土脸的,扬起一个明亮的笑容,狠狠点头,“能!”
“很好。”水门微笑着点头,然后朝直挺挺站在门边的白发少年招手,“卡卡西你也过来。”
卡卡西不太情愿地走过去。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带土的感觉,每次看着自己考第一名,提前毕业,升上忍,那种不甘中夹带着嫉妒的情绪大概跟他现在看着带土分化成一个强大的alpha一样吧。“你们两个啊,要好好相处嘛。你们是同伴啊,在战场上的话是要把命交给对方的。”水门说道。
“哼!”两个人对望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撇过头去。
水门无奈地挠了挠头,然后让带土留在家里学习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带着卡卡西赶去神社,毕竟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啊,这两个小家伙可真是不叫人省心。本来想把卡卡西留在这里陪着带土,但转念一想,万一一会儿把房子都给烧了就不太好了。
要走的时候带土大声地吼了一句“新婚快乐”,露出只属于少年人的朝气蓬勃的笑容。
水门点点头,带着卡卡西飞雷神到了神社,少年看见现场还没有打扫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抱歉,老师。”他低声道。
“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要不是遇到带土,你一向都很省心的啊。”水门感叹道。
“是那家伙......”卡卡西别过头。
水门有些好笑地按着他的脑袋,“带土虽然有时候过于活泼一点,但他还是很关心你的,你们是同伴啊,要互相帮助。”
“同伴......”卡卡西念着这两个字,眼睛里有着不符合年龄的阴郁,“这种话骗那种无知又天真的家伙就够了。”
水门脸色沉下来。他其实在说谎,带土才是更让他省心的那一个,而不是卡卡西。卡卡西聪明机灵,理智冷静,有着良好的忍者素质,十二岁就已经是上忍。他是木叶的天才少年,他看起来绝对是最好的学生。
可是水门很清楚,他的问题比其他人严重得多,而且十分棘手,因为它不在看得见的表面,在心里,在他自己也不肯承认的心里。
旗木朔茂的死是他积在内心深处的病根。
那个一生带着英雄光环,最后却在污名里自尽的男人,极其温柔而又极其残酷。他用惨痛的失去和荒凉的孤独让那个原本充满着好奇心和正义感的小孩子变成了如今的少年。
并且把同伴和规则这杆天平竖过来戳进那孩子的心里。连着血肉抵着深处,要拔出来的时候也许代价同样惨痛。
水门记得那个凌晨,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在那样的雨夜里,卡卡西就垂着头站在满是血腥气的房间里,全身凉透了,大概心也凉透了。
作为老师,他应该开导他,治愈他,拯救他,可是他做不到,那个孩子把内心封得死死的,他不承认不倾诉不接受。他看起来除了冷漠孤僻一些,好像一切正常。
水门正斟酌着要怎么开口,卡卡西有些僵硬地朝他笑了一下,“老师,新婚快乐!”说完就一闪身跑到了一边去帮忙清理地上的土块儿。
“哎。”他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是应该叹气的时候吗?”有人一个爆栗敲在头上,水门不回头也猜到是他家脾气火爆的血红辣椒。
他转过身朝玖辛奈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
“他们都会好好的,你不要心急,来日方长啊。”玖辛奈握着他的手,温柔地说道。
水门紧紧地握住那只手,能得一人相知相爱相守,此前此后的所有困苦我都无所畏惧。
来日方长,希望我们所有人都是。
Tbc.
下章预告:分化之后的带土各方面能力都有了明显提升,随着分化时期的临近,一向冷静的卡卡西感到越来越焦躁,在任务里屡屡出错,并且由于观念不同,两个人针锋相对,不欢而散......
顺便,大家帮忙想想卡卡西的信息素味道……我想了半天觉得都不太合适……
4莫比乌斯之环
——为什么?
耳旁有风声呼啸,带土双眼死死盯着前方,整个世界在疾速后退。
——为什么不管做什么,总是差一步。
带土狠狠咬牙,下颚绷紧,目光几乎算得上凶狠。他将一切都暂时抛诸脑后,只一味赶路,直到一道声音在耳边炸响——
“带土!”
带土脚下一滞,回过头,如梦初醒一般:“凛。”
“我们现在是去救卡卡西对吧?”凛面庞染上薄红,微微气喘,“你知道地点吗?”
当然。带土抿紧唇,只含糊地说:“敌人不会走太远,现在只有他一人,趁还没和其他人汇合我们得赶快。”
“可越是这样,越是要冷静,”凛目光坚定地说,“你有计划吗?”
带土心里陡...
带土心里陡然生出一股烦躁:“当然。”
“计划是什么?我们必须要配合好……”
“没必要。”带土打断她,“我一个人去。”
凛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若换作以前,宇智波带土必然是不忍看见女孩露出这样的表情的。他软弱、胆小、爱哭,但是会拍着胸膛信心满满地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卡卡西救回来的”,而不像现在的他,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宇智波带土,没有微笑没有惊慌,只平淡地重复了一遍:“我一个人去。”
一向温柔的女孩提高了音量:“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卡卡西他也是我的同伴啊,我也想救他……”
“我明白凛的心情,但是我们现在不能再冒险了。”
那个人是看凛无法得手,才转而带走卡卡西的,不然怎么看首选都应该是战斗力不高的医疗忍者才对。他很庆幸这次能救下凛,但是如果是以卡卡西作为代价……那和上辈子有什么区别?而且他的眼睛……
不能再让任何人受伤了,他要保护好他们两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怕我成为累赘吗?”凛皱紧眉,受伤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凛,你是医疗忍者,在这里等着为卡卡西疗伤就好。组队的意义不就在这里吗?大家各司其职。”带土勉强地笑笑。
凛咬住下唇:“不要敷衍我,带土,你曾经从来没说过各司其职这种话。”
“人是会变的,这个任务不容小觑,我们还是尽量保存后备力量。”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一个人去难道我就不会担……”
“我说了你留下!”
猛然爆发的声音让凛一下子噤了声,她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带土,像是从未认识过他。
面对少女惊惧的眼神,带土顿了顿,随即硬卝邦卝邦地开口:“你在附近躲一躲,我会带卡卡西回来的。”
说完,不等凛反应,带土足尖一点,不过几个起落身影便消失在竹林中,几乎是落荒而逃。
卡卡西感觉自己沉浮在海里。
在学校时,老师曾经用“精神之海”来形容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幻术便是作用于此——扰乱、迷惑、重构……一个人的内心有多坚定,越不容易被困于幻术之中,而有些人天生就有轻易操控别人的本事。
周围的海水变得温暖、粘腻,一波一波地冲刷着他疲惫不堪的神经。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撬开一个忍者的嘴,幻术会是首选——卡卡西模糊地想着,闭上眼放任自己沉到海里。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是坚定的那个,现在却不敢保证了。
希望带土能够听从自己的指示,先去完成任务吧。卡卡西懒洋洋地、甚至有些报复心理地想,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呢?半个小时以上得十分,如果拖住敌人两个小时,就算自己胜利了……唔,虽然也没奖卝品,但至少尽力了不是,其他人也不能再说什么。
卡卡西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不是没有怨的。
那个人……父亲他总是随和又爱笑,几乎事事迁就自己,也许是想弥补母亲的缺席,有时因为任务回来晚了,就会在街上买个小礼物赔罪,多半是玩具苦无……其实他四岁过后就不再玩玩具了。
卡卡西嘴角勾了勾,海面漾起一圈圈波纹。
他发现自己居然对可能到来的死亡没有任何畏惧,作为忍者死在战场上是早有准备的事,要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不服输的、横冲直撞的、充满生命力的。那个人会在考试失败后一遍又一遍练习忍术直到脱力,会顶着别人嘲笑的目光宣布自己总有一天要成为火影,哪怕因为迟到总是被责备依然学不会袖手旁观。
……是会说出“朔茂先生没有错”的宇智波带土。
他忽然开始担心起来,带土真的会如他所愿地先去完成任务吗?他向来不愿意听从他这个队长的话,总是任性妄为。而且——而且带土很善良,他是无法做出抛弃同伴的事的,如果因为来救自己导致任务失败,那带土会……
仿佛是为了呼应他不安的心绪,“精神之海”开始躁动起来,哪怕是在深深的海底依然能感受到水在沸腾,整个世界都在催促他醒来。卡卡西眼前开始摇晃旋转,仿佛有一根绳索扯住了他的手要将他拉出卝水面——
下一刻,他睁开了眼。
红。
满目的鲜红。
宇智波带土背对着卡卡西,脊背绷紧宛如一把拉满的弓,右手握着的苦无还在滴血,在脚下汇聚成小小的一滩暗色;他们的敌人在对面,半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喉咙发出破风箱一般的痛苦喘息,他紧紧掐住自己的左手——那里像是被利器捅了个对穿,正不断往外冒血水。
男人感到疑惑又恐惧。他见过太多死亡,是战场上的熟客,对道德的界限早已模糊,因此遇见这样早早被推上战场的小孩是最开心的——他们往往眼高手低、一腔热血,心里渴望建功立业,却低估了战争的残酷性,还保留着不必要的天真幻想。可眼前这个小鬼……他慢慢回忆刚才发生的事,这小鬼出现得突然,降落的地点很巧妙,出其不意隔断了他和人质。接下来打斗过程中更是招招狠辣,每一次都是奔着废掉他的反击能力而来,手段老练得像是已经驰骋战场几十年。
男人咬咬牙,慢慢直起身,嘶哑着嗓音说:“这双眼睛……小鬼,你是宇智波的人。”
带土冷冷地看着他,默不作声。
“听闻这个家族的人都是不世出的天才,写轮眼的名号远近闻名……你的战斗意识、战术和手段都不是寻常人,要是不小心折在这里了挺可惜的。”他语气放缓,整个人松弛下来,右手却在视线丢失的死角处偷偷覆上刃具袋,“无论再如何天才,经验上的差距都是无法忽视的,你打不过我,何况还带着你的同伴。不如考虑一下来我们这里,条件都好说,我向你保证可以放了你的同伴。”
带土眨眨眼,突然偏过头笑起来。
男人整个人一僵。
另一个带土原本抱着胸站在一旁,此时也忍不住吐槽:“喂喂喂注意下表情管理,这样真的很可怕……”
“你当我像你一样蠢吗?”带土置若罔闻,“应该是你向我祈求饶你一命才对,不过我建议可以跳过这一步,因为你今天注定会死在这里。”
男人脸上的肌肉抽卝动起来,面露凶光。下一秒,他右手一扬,几只手里剑飞出。带土眉一皱,提起苦无正欲防备,飞来的武器却角度刁钻地打了个旋,直冲冲地瞄准他身后的卡卡西。
“你!”
带土大震,情急之下冲动转身,接着身后便响起五代目的声音:“背后!”
敌人的气息已迫至脑后,带土咬咬牙,重心压低做好挨上一刀的准备。耳边却先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接着是一声闷卝哼,敌人重重倒地。
“砰”的一声,原本躺在地上的卡卡西的身影已变为一段残木。
带土诧异地回过头,卡卡西已经立在他背后,头也不回地说:“果然还是个吊车尾。”
他们两人重新站在一起,与过去的身影严丝合缝地重叠交映,熟悉得让人恍惚。
带土的嘴角和心都轻飘飘地扬起,接下来的战斗也已经在心中演练了上千遍,时隔多年,他们的配合始终如此默契。
战局已定。
敌人重重摔在地上,终于不再动弹。带土提起苦无就要补上最后一刀,却被卡卡西一把扣住手腕。
“等等,带土,你想干什么?”
原本飘在半空中的心落回原地,他又一次感到焦躁:“他是敌人。”
卡卡西握住他的手腕没有动:“那么把他带回去,我们也可以从他这里得到情报。”
“喂!停一下!”
带土一怔,抬头望向门口冲进来的人。
卡卡西疑惑地看着他:“你在看什么?”
另一个带土脸色凝重:“我刚刚检查了一下,这人在周围布置好了起爆符,估计是打算问完情报就毁尸灭迹的……”
带土瞪大眼睛,一瞬间手心冒出冷汗。他反手拽住卡卡西,几乎是吼出声:“先走!”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在周围炸起,声浪犹如一记重锤敲击在太阳穴上,他们两人登时被掀翻在地。
带土眼冒金星,鼻腔里全是铁锈味,却在巨石滚落的轰隆声中嘶吼道:“换人!”
眼前一花,又是熟悉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在之前的测试中,他们发现另一个世界的带土附身时是感觉不到疼痛的,那人为此颇为担心,带土却大为振奋。
“你要想清楚,”五代目严肃地说,“疼痛是身体发出的预警,告知你这里受伤了,不能再挪动。如果没有预警,强迫身体动作,到时伤势会变成什么样是无法预估的。”
“我心里有数,”带土敷衍地说,“只是有时候迫不得已。”
现在就是迫不得已的时候。
从地上爬起来时带土感觉背部一阵剧痛,应该是被落石砸伤了,不过他咬着牙没说。如果那人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话,应该会明白他想做什么——他拖起半昏迷的卡卡西,一把甩出去。
啊啊,真是的……
身体的控制权回到带土手里,他一瞬间栽倒,露出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看来无论重来多少次,他还是一样的,不走运。
TBC
高中生pa
标题源于《凉宫春日的忧郁》,感兴趣的话请支持正版。
假发一直在我被窝里窝到晚上八九点钟才舍得回家,或许是那一大碗毒药起了作用,或许是假发真的能吸走人体的病毒,我成功的在第二天醒来时退了烧,整个人神清气爽。
老妈一见我康复就催着她的好儿子去上学,好在我撒谎成性出口成章,顺利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请假一天,在家里边翘二郎腿看漫画边想着教室里正在上第几节课。
纵享丝滑,岂不美哉。
不知睡了第多少觉我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醒来,准确说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让我猜猜,是不是我的假发又来探病了?反正都要和我黏在一个被窝里今晚干脆留宿好咯?
我妈已经去开了门,外面站着的是假发和高杉。
我人......
我人还没过去就听见假发中气十足的招呼声,又精神又可爱。
两人不出意外带来了今天的作业和上周的数学小测验试卷。
等等,数学小测验试卷?
我的大脑飞速旋转了一下。
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在我妈面前把这个拿出来!
我立马警铃大作,两步并作三步差点从台阶上滚下来。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我和拿着试卷颤抖的老妈撞个正着,她的脸气的像比克大魔王一样绿。
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嚯,竟然有足足二十五分。
分数在我计划之内,可惜让老妈知道小测验这回事不在计划之内。
怎么办,就算老妈真的变成比克大魔王我也使不出魔封波,再加上今天玩了一整天自知理亏,我焦急地向那两个人使起眼色,也不知道有没有正确传达。
假发接收到我的信号立刻意会,开始天马行空地扯这次考试出了很多偏题怪题难得要命,班级里不及格的一大堆,说完又补上一句顺带一提他考了九十五分。
最后一句是多余的!什么顺带一提你就是故意想炫耀吧混蛋!
我赶紧凑过来打圆场,毕竟我们假发同学可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嘛和我们普通人不是一个水准啦考这点分数对他来说是普普通通啦很正常啦你说对吧高杉!
我咬牙切齿道。
“嗯。”高杉飘飘然地摸了摸下巴表示赞同,最后又接上来一句。
“顺带一提我考了四十五分。”
高杉我讨厌你。
你以为你考的很高吗!有什么好炫耀的!顺带一提个鬼啊你!
不就是及格了吗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比我多蒙对了几道选择题而已吗!上课都是一起睡的我不信你能比我多会多少!
再顺带一提我妈看起来快要暴走了,我猜她的下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人家晋助能及格你就不能。
拜托!你真的要在我的两个竹马面前骂我吗!好吧家常便饭了那倒是!
一旁的假发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巴掌大声和我说银时你看你妈进化成橙色比克了。
脑子里爆出肌肉怒吼的橙色比克一下与眼前的老妈重叠,我在这危机关头没忍住笑出声,嘴刚咧开哈了一下笑容就立刻僵在脸上。
紧接着咚咚两声,我和假发头上各挨一拳。
“没想到吧,我妈也看龙珠。”
我看着假发满脸的委屈与懊恼,凑到他耳边悄悄来了一句。
我和假发老实巴交地低下头望地板,等着我妈下达最后通牒,说下个月的期末考试必须每一门都及格,否则就没收我的所有游戏。
“除此之外,接下来的一整个暑假你和小太郎都要去帮我看店,打扫卫生招呼客人。”
“哈啊?!”
假发的大眼睛里充斥着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他张大了嘴巴,在看到我妈的怒容后又硬生生地把话憋了回去,只能自认倒霉。
不是吧老妈,就算你想让假发提前融入咱家也不能这样啊!太残忍了!
一直躲在我俩身后的高杉噗的一下笑出声。
“当然还有晋助也要来!”
?
高杉脸上的笑容一下转移到我的脸上,让你幸灾乐祸,这下好受了吧!
“为什么这个笨蛋不及格我也要连带受罚?”
高杉负隅顽抗地指了指自己发表不满。
“这还要问为什么?你们不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好兄弟吗?”
不,在他俩把我试卷拿回家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好兄弟了。
更何况我还没有告诉老妈,其中的一个好兄弟未来很有可能变成您的儿媳夫。
一想到这个我又傻乐起来,不去理会假发和高杉满脸怨念地瞪上我,猜测着我拉了他俩下水还笑嘻嘻的原因。
“不干了不干了!”
我扔下圆珠笔就往桌上一趴,也不管身旁的假发控诉我才学了一个小时没到。
假发“银时银时”地叫还去捏我的脸,我便耍无赖似的抓过他的手腕玩。
“稍微休息一下嘛。”我说。
假发叹了口气剥了颗葡萄塞进我嘴里,这算是默认,于是我顺理成章地歪倒身子在地毯上躺下来,把头枕在假发的大腿上。
假发又剥了几颗葡萄,我边吃边瞪了眼高杉,这家伙自一进屋就爬在假发的床上看漫画,真是好不自在,我却要坐在地上苦苦钻研数学题。
于是我冲他嚷嚷了几句,都要期末考试了有没有点身为学生的自觉,别看你那漫画书了还不快滚下来学习。
高杉翘着二郎腿装聋作哑不为所动,后面被吵的烦了直接抓起假发床上的玩具小熊精准砸上我英俊的脸庞,并骂了句“反正不及格的又不是我”对我造成了一定的精神伤害。
“话说你们怎么没叫辰马?我还以为他已经加入我们小团体了呢。”
聪明如我就知道现在该转移话题了。
假发把扔过来的玩具小熊搂在怀里玩了玩,说他早就邀请过辰马了。
“那家伙一听是要开学习会就立刻装猫变狗,找了八十一种借口不想来。”
假发又拿起我刚做的数学习题开始看,没睁眼就听到他拿着红笔在上面刷刷打着红叉的声音。
还想吃葡萄。
我扯了扯假发的袖口,用手指了指自己张开的嘴,然后成功被假发弹了脑门。
“自己剥。”他说。
突然又不想吃了。
我费劲地翻了个身,在假发衣服上发现一根刚掉下来长头发,便像看到什么稀罕物似的捏在手里玩起来。
头发刚捏了几下就被扯断,正好假发又叫了我的名字,接着把习题册盖在我脸上。
我拿起来对光一看,选择题错了大半,自知理亏只好装乖坐起身子听假发给我讲题。
虽然这家伙平日里既脱线又不正常,但讲起题来还是一板一眼的,很温柔很耐心。
数一数二的神童亲自辅导作业,除了我和高杉谁还有这种待遇,只是我俩都不愿听就是了。
就像人家歌里唱的,“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越想越带劲,我没憋住唱出声,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假发弹了脑门。
“干什么呢银时,我给你讲题目你还唱起来了!”
假发看起来不太高兴,我当然知道他只是看起来不高兴,毕竟他怎么可能生我的气呢。
于是我低下脑袋继续听他讲题,才听了没一会心思就又飘走了。
也不知道假发那小嘴巴一张一合地在说什么,想亲。
要是现在亲上去的话会不会吓他一跳呢。
当然我不会这么做,在这方面我怂的要命。
说到这个我又想起来表白的事了,不好好抓牢的话,幸福就会溜走。
这是辰马说的。
抓住我的幸福吗......
我的东西一直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但是,我果然还是不想让他等太久。
我想了一连串花里胡哨的表白方式,每一种设想都是以假发感动到飙泪收尾。
想着想着眼前又朦胧起来,我的眼皮开始打架,隐隐约约听见假发叫我的名字,给我吓了一大跳扯回现实。
“怎么又睡着了?”
他歪着脑袋皱起眉毛审问,我赶忙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没睡啊没睡,是你看错了我真没睡。
“那我讲到第几题了?”
假发穷追不舍,那我确实没辙了,只好嗯嗯啊啊地装哑巴。
“真是的!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假发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又捧起我的脸,说实在困的话就先去他的床上睡一会再说。
果然假发大人对我最好了,我欢天喜地爬上床,一脚把本来坐在床上的高杉踹下去,看着高杉像坐滑滑梯似的掉到地上,心满意足裹好小被子又枕上假发香香的枕头。
“所以你们学习会到底学了什么啊......”
我听见高杉抱怨一声,朦朦胧胧就进入了梦乡。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难以预测不可思议之事,比如说有时候一睡就睡到了期末考试的考场上,比如说试卷上真的会出现假发讲过的原题,而我却只记得自己曾经写出来的错误答案。
不管不管,考完一科丢一科,在成绩没出来前还是先尽情享受暑假才是。
五点睡五点起,就这么神魂颠倒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我躺在床上扒拉着手机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假发了。
虽说家是离得很近,但一直闭门不出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聊天框的最后一句话还停留在刚考完试的那天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假发问我几点出门。
虽然平时也会连个麦克风一起打打游戏聊聊天,但果然见不到真人心里还是会空荡荡的。
我挠挠头发坐起身又翻开日历,数着再过几天就是办夏日祭的时候了。
夏日祭啊......
我摸了把脸思索起来,这个词又熟悉又陌生。
喜欢夏日祭的除了老人孩子外就只有情侣,我们小时候也总去凑热闹,三个人都穿上浴衣打扮的有模有样,去捞金鱼,吃苹果糖。
每逢夏日祭都要放上一场绚烂的烟花,可惜庆典上人挤着人,我们这样的小孩若非骑在家长的脖子上就别想看见。
还记得有只野猫叼走了假发的玉米棒,我们仨玩心大起跟着猫追了好久,玉米棒是回不来了,倒是歪打正着发现了一条通往山坡高处的林间小道,在那能正好看见从下面炸上来的烟花。
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曾几何时我们就对夏日祭失去了兴趣,大概是想装成熟,好像不去这种地方就成了大人,又或许是终于发现了在空调室打电动要比烟花好玩的多。
如今作为一名成熟的高中生我又感时伤春起来,回忆起幼时在庆典上种种的好,于是拿起手机在群聊里发出了邀请。
高杉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我没事找事,而预料之内的假发和辰马激动地要命,最终以三比一的压倒性票数通过了提案。
这家伙先是奉承了我一顿,接着图穷匕见地问是不是我打算要告白。
说实话我确实起过这个念头,在烟花下告白也处于我告白方案AtoZ的小小一隅里,但现在......太早了吧?我这样反问。
是不是应该等到我和假发再暧昧一点的时候比较好呢?现在告白也太突兀了吧?
“还要再暧昧?你俩还要怎么暧昧?再暧昧下去生米都快煮成熟饭了!”
我强行打断辰马对我的洗脑,总而言之这次夏日祭只是单纯的出去耍,任何动画片里激动人心的情节都不会出现!
掐着手指头又过了几天,我简单收拾几下就准备出门。
老妈前一天晚上还问过我要不要穿老爸年轻时候的浴衣,被我以形式主义为由拒掉,我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我不大会穿这种麻烦的东西。
我到的时候太阳已经沉了大半,另外三人早在闹市门口等着了。
假发和高杉都穿了浴衣,我和辰马则是普通的T恤短裤。
假发还特地将头发盘了起来,在丸子里插上一个精致的蝴蝶发簪。
他的浴衣简直就是幼时的放大版,银白的布料上绣着金丝边的大锦鲤,衬得他整个人既清冷又婉约。
假发说他特地选了和以前一样的款式,拿着荷包在我面前转了好几圈,调皮地把脸凑过来问他又有几分像从前。
什么又有几分像从前,分明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傻样没有任何长进。
要真的谈长进,那可能就是我对他的形容词从可爱变成了漂亮,尤其是他像小燕子一样活蹦乱跳转圈的时候,我感觉这个词已经呼之欲出了。
于是我赶紧转过脸掩盖自己的情绪,把矛头对准高杉开始笑话他穿了木屐还没我高。
我们很快打闹成一片,接着又被小摊上章鱼小丸子的香味吸引凑了过去。
小吃摊上的美食看的人眼花缭乱,辰马请了一盒小丸子分着吃,假发又拉着我去买烤冷面和芝士棒。
我友情提醒买太多吃不完,他却得意洋洋地说辰马胃口很大,保证买什么吃什么。
不是,那你也别把人家的肚子当龙水缸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也没过多阻止,又看假发在鲷鱼烧面前踌躇起来。
“银时,你说是红豆馅的好还是奶黄馅的好?”
红豆馅的吧,我答。经典口味准不会错。
“好,那就这个了!”
假发将手伸进柜台里指了指,打开荷包掏出两百日元,成功换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小袋子。
“快看呐银时!这是珍珠馅的哦!”
什么馅???
我今天第一次惊到破音,即使假发两只眼睛亮晶晶地闪我也要扫他的兴,告诉他这个玩意绝对不会好吃。
“但是我想试试嘛......”假发撅起嘴巴。
“吃起来会不会有珍珠奶茶的感觉呢?又甜又Q弹的那种!”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一个干的一个湿的怎么想也没法相提并论。
假发捧着鲷鱼烧轻轻吹了两下,满怀期待地咬上一大口,我就这么看着他的表情在嚼了两下后逐渐黯淡下去。
“你吃吧。”
假发突然说出冷漠的话来,面无表情地把鲷鱼烧塞进我手里,又把本该送进我胃里的烤冷面拿走,没事人似的吃了起来。
唉,我成垃圾桶了。
这玩意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整个味道简直分崩离析,我艰难地咀嚼,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生吞进肚子里才罢休。
直到我将袋子丢进垃圾桶,这才注意到高杉和辰马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两人在搞什么,他们最好不是故意给我和假发创造独处的空间,然后鬼鬼祟祟地在后面跟踪。
抓金鱼的小摊到处都是,我们随便选了个看对眼的走过去,付了钱又蹲下来看。
假发一眼就相中了里面最大最胖的那条,白里透黄长的跟伊丽莎白似的,看得我直犯恶心。
还记得假发小时候每次去夏日祭都要捞金鱼,带回家养活的最高纪录是一个礼拜。
我都让他不要用泡面桶养鱼了,换水的时候也不要用筷子把鱼夹出来,更不要尝试喂这可怜的小东西吃大米粒。
虽然那条鱼的直接死因是我换水的时候加成了开水,但不得不承认小鱼在临死前已经被假发折磨地奄奄一息,我算是给了它一个痛快。
于是这次下手前我很认真地询问了假发真的会好好养吗,假发也很坚定他和这条伊丽莎白之间的缘分。
伊丽莎白肥的气人,捞一次网破一次。我凑到假发耳边小声说这家的网有问题,要不咱换一家捞。
假发则认为是我的实力问题,撸起袖子拿起网要亲自上阵。
只见他蹲在那里屏住呼吸气沉丹田,待伊丽莎白游到网中后大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手臂高高抬起。
网没破!网没破!我也兴奋地叫起来。
假发拿着网的手臂越抬越高,他得意地想站起身子展示,结果刚迈出去一步木屐就在湿漉漉的地上打了滑。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伊丽莎白带着网子在空中自由飞翔,假发一个重心不稳就栽了下去。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拉住假发的手,用尽了全身力气将他往回拽。
膀子发力到快要脱臼,假发被恶狠狠地拉回来,代价是转移了重心的我一头栽进大水缸。
噗通一声激起巨大水花,小金鱼们打着摆子甩在我的脸上。
还真是清凉一夏了。
我坐在长椅上脱掉湿漉漉的T恤,假发拿着从人家店里借来的大毛巾使劲地给我擦着身子。
“没事没事。”我安慰他说。
“反正今天热着呢,凉快一下也挺好。”
“凉快什么啊凉快!”假发很严肃地皱起眉头。
“要是着凉了怎么办?你本来体质就差,之前又是刚发过烧,再来一次有你好受的!”
假发一说到这就唠叨个没完,我赶紧捏捏他的脸示意停止,但他刚咽了口水就又继续念起来。
“说到底你干嘛要拉我上来呢?我身体这么好,就算落到水里也没什么......”
“你今天这么漂亮,我怎么忍心让你变成落汤鸡?”
哈?
我怀疑刚才摔下去的时候脑子里也进水了,不然怎么就不经思考地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我愣在了那里,假发也同样呆呆地看着我,张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他当时正在给我擦头发,我们俩个面对面坐离得很近,近到鼻尖都快凑到一起。
我的头发被大毛巾裹着,假发的膀子还搭在我的肩上,刚才蹂拧我天然卷的手现在局促地没地方放。
“你......什么意思?”他试探地问。
“假发......我......”
“我喜欢你。”
我的名字叫志村新八,今年21岁,现在在歌舞伎町这里一边读大学一边找公司进行实习。
我读的大学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大学,资历尚浅工作也不好找,至今为止投的所有简历全都打了水漂。
不,不是所有。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机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告诉我有一家公司愿意招聘我。
阿银万事屋有限责任公司?
这个名字既陌生又奇怪,八成是我胡乱塞简历碰进去的,但我现在确实是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有公司能要我已经很好了。
我和那姓坂田的老板互通了消息,我已经确定成为实习的员工,接下来就是进行下面试聊聊走个过场。
于是我问了公司地址,结果老板给我发来一个家庭住址。
直接去家里面试吗?
我开始担心这个公司的真实性了,但本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我还是找到了这个地方,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来了来了。”
出来开门的是一位长相清秀的男士,他留着一头比女孩子还要顺滑的长发,身上还散发着洗发水的好闻香气。
“请问......您是坂田先生吗?”
“啊是的是的,我是坂田小太郎。”
坂田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热切地给我拿拖鞋,我慌忙鞠了一躬,说了声老板好。
听了这话坂田先生却又慌忙摇起头,说我的老板另有其人。
我正奇怪,便看见另一个高大的男性从内屋走了出来。
天然卷,死鱼眼。
这是我对老板的第一印象。
老板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着什么假发,说伊丽莎白拉屎臭的要命,让假发赶紧去铲屎。
他走过来很快注意到我,确认了我就是他的小员工后赶紧把我招进屋里。
我眼睛很尖地瞄到两位坂田先生手上的戒指,迅速搞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老板把我带到客厅,一进去就是一股扑鼻的臭气,一只大肥猫正在猫砂上趾高气昂地闹腾。
“嗯......那个什么?新八是吧?”老板慵懒地在我面前扣起鼻子。
“新员工第一课,你去把猫砂换了。”
你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万恶的资本都不带这么压榨的啊!
等等,这莫非只是老板对我人格的测试?
越想越有道理,于是我只好捏着鼻子勤勤恳恳地去铲了屎,还贴心的装进垃圾袋送去楼下的垃圾房里。
等我再次回来坂田夫人已经在桌上摆好了两块草莓蛋糕,我没好意思吃,老板则是一边大口挖着蛋糕一边和我介绍着他们公司。
没我想象的那么糟糕,虽然刚开业不太景气,但至少也是合法合规的公司,老板和夫人看上去也是实诚可靠,不会卷走我的钱财和劳动力跑路。
“话说你啊......有对象了吗?”老板说了一半突然开始跑题。
真是一下戳到我的痛处,我羞涩地低下头说没有,再一抬头就看见自己面前的那块蛋糕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移到了老板那边。
“像你这种小年轻,就要少吃这种甜食,小心变胖变丑,以后对象都不好找啊。”
老板毫不客气地吃起我的那份蛋糕。
“这块蛋糕我今天就好心帮你吃掉了,反正我已经结婚了,变成啥样都没关系。”
他说着又举起手展示那枚亮晶晶的戒指,我余光里瞥见坂田夫人翻了个白眼,但他没说话就抱猫去了。
我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这家公司到底在搞什么啊!老板吃我的蛋糕就算了!还要在我面前秀恩爱!还让不让员工活了!
我疲惫地瘫在椅子上从窗户望向远方,阿银万事屋,真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等着我呢。
攘夷背景注意。
ooc预警,非常少女心的桂桂预警,原创路人女角色对银银单箭头预警,各种捏造崩坏预警。
接受的话,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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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啧……好痛!”
沾了冷水的白色毛巾被覆盖在了额角的淤青上,但即使对方再怎么小心翼翼,疼痛的感觉还是如实的通过神经传递到了脑中。
“忍耐一下,怎么说也是个武士,这样大呼小叫的太不像话了。”
“阿银的神经可是很纤细的!你这种白痴怎么会懂啊!”
“不是白痴,是桂。”
桂不满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令银时不...
桂不满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令银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趁着对方还没有对自己做出更过分的行为前,银时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
“混蛋,你谋杀啊!”
“啧,不是谋杀,是桂。”
“你这家伙!刚才咂嘴了吧!你是多想让别人觉得痛苦啊!别一脸可惜的样子啊!阿银欠你钱吗?拜托快换个人给我上药吧!”
“闭嘴银时,啰啰嗦嗦的吵死了,你自己看看周围哪还有多余的人手可以用。”
这一战的伤员太多,一个个跟沙丁鱼似的乱七八糟的躺在一起,别说是没有受伤的人了,连只有一点轻伤的人都要帮忙照顾伤患,整个营地都弥漫着一股焦灼和血腥的味道。正如桂所言,的确没有什么可供他选择的余地。
他无奈的松开了桂的手,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了。
桂看他老实了下来,也不多为难他,将毛巾交给银时示意他自己摁着,接着轻手轻脚的解开了他的外衣,左腹处那道狭长的伤口随之暴露在了空气中。
这道伤口乍看之下有些骇人,不过大约是因为银时有意识的避开了一些,所以伤得不算深,桂观察了一下之,确定没有大碍后,无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有条不紊的开始了清理和包扎的工作。
小时候银时和高杉每次同高杉打起来,两人都免不了要留一身伤,高杉自然有家仆照顾不用他管,银时这边则全是他来上药收拾,甚至还要帮着瞒过老师,免得他们被教训得更惨。不过小孩子打架,至多也就是搞出一些淤青和擦伤,而这种刀剑甚至弹药造成的伤势,则是上了战场后才有的。
他不像那两个人,身上全是一股子不要命的冲劲,又一向负责突袭之类的作战,自然比他这种主要负责撤退和善后的要容易受伤一些,高杉丢给鬼兵队的家伙就行,而照顾银时就主要靠他了。
他见惯了银时受伤,自然知道这家伙之前那通胡闹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自己也就顺势配合他说了几句,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人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遭遇着这样那样的危险,他仍旧觉得心头不快,忍不住板起脸来数落了他几句。
“你的脑袋一定是被天然卷糊了吧!跑到那种位置去给人当靶子,你乡下的老妈知道了可是会哭的!”
“和天然卷有什么关系啊!你才是脑袋被假发糊了吧!”
“不是假发,是桂!你再乱叫我名字,不用别人动手,我第一个砍了你。”
“假发!假发!假发!”
银时恶劣的故意乱喊了几声,正觉得心情畅快许多时,却立马就尝到了苦头。
“痛!”碘酒擦在伤口上本就不好受,更何况桂还特地加重了力道要他好看,他一向还算比较能忍,却也被桂这一出弄得直冒汗,“痛死了啊白痴!你再这样搞我可就真的没命了!”
桂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处理伤口就是这样的,你要是嫌疼,那就少受点伤。”
说完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卫生棉球,拿起了一旁准备好的绷带。
“是是是,老妈你说的都对。”
银时看着他那副严肃的样子,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但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抬起了手让桂包扎。
对方的手臂环过他的腰侧,将带着药草清香的绷带一圈圈的缠绕起来,令银时产生了一种被一遍遍拥抱着的错觉。
二
大战过后,攘夷部队久违的来到了一处尚未被天人占领的市镇,他们行军多日,又伤兵满营,一个个都已经筋疲力竭,眼下有地方可以稍事休息,从将领到士兵,几乎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地处偏僻,这地方几乎找不到任何天人的痕迹,古朴的长街,低矮的平房,成片的稻田,让他们几乎产生了一种身在世外桃源的错觉,然而无论是身上时时作痛的伤口,还是同伴们沉重而疲惫的模样,都不断的提醒着他们,他们离这种平静的生活有多么遥远。
所幸的是,这镇上姑且有支援者在,物资也得到了补充,让他们多少松了口气。
因着身上的伤还没全好,银时三言两语打发了吵着要去镇上的花街的坂本,吃完饭后便独自回到了住处。
走进房间的时候,桂正坐在灯下翻看着手中的信件和文书。
“高杉来消息了。”桂听见他进来,头也不抬的说道。
“唔。”他姑且应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走到那人边上坐了下来。
这样冷的秋夜里,他身上却只穿了一件单衣,如有实质的寒气刺得银时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大概还有三四天就能汇合了,”桂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我们暂时就在此处休整一下,等他到了再一起出发。”
话音刚落,只觉得银时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脸颊,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好冰!虽说笨蛋不会感冒,不过你也稍微注意一点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解下了身上的外套,盖在了桂的身上。
他总算将头从那些书信中抬了起来。
“怎么,被阿银的温柔体贴感动了,准备以身相许?”银时被他看得不自在,假做镇定的开起了玩笑。
桂颇有些嫌弃似的挑了挑眉道:“我可不像你那么没女人缘。”
“混蛋!我要不是天然卷一定很受欢迎!”
桂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对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一次镇上,拜访一下那位支援者。”
“干嘛要带上我?平常不都是你和笨蛋本去做这种事情吗?”
“谁让你这么受欢迎呢?人家点了名要见鼎鼎大名的‘白夜叉’,我也不指望你在能帮上什么忙,到时候你别显得太懒散,老实点就行了。”
“嘛,那种人家,应该能吃到点心吧。”
银时早就习惯了他那种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作息方式,也不多话,径自去躺了下来。
待桂整理完战报,已经是深夜。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被褥边上,正打算睡下去的时候,便听到一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抱歉,吵醒你了?”
“嘛……”银时有些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也不抬头看他,扯了他一把道,“你睡这边……”
“诶?”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银时半推半抱的弄进了温暖的被铺里,而对方则几乎是用滚的方式,钻进了另一边的床褥。
“你身上太冷了,那边热一点。”
“啊……”
感谢的话语还未出口,那一头已经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段模糊不清的梦境。
然而层层包裹着他的温柔暖意却早已将一切言明。
三
桂本来以为,这次拜访的支援者和以往也没什么大的不同。
“真是漂亮的银发啊!和那时候一样……”
年纪相仿的少女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桂正在绞尽脑汁的向那位下田先生争取更多的物资援助。
“啊!失礼了,桂先生,容我介绍,这是我的女儿小惠,您大概是头一次见到她,不过坂田先生应当认识吧。”说着下田便将目光对上了一直在一旁发呆的银时。
“诶!?”
不过在银时还未来得及任何动静之前,倒是桂先吃了一惊。
他自从认识银时,两人就几乎形影不离,这会儿突然冒出一个他完全不认识,银时也从未提起过的人来,令他不禁有些惊奇。
另一头的银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盯着少女看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大声说道:“啊!你莫非是小巡!”
“是小惠啦!真是的,就不能好好记住别人的名字嘛。”(注:日语中这两个字音很相近。)
“你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我都认不出来了,当年明明就是个假小子……”
在这种战乱的年代,难得的遇上了久别的故人,银时难免有些起了兴致,再加上小惠开朗热情,两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一旁的下田也似乎对两个年轻人能那么要好感到非常满意,一脸欣慰的看着他们,只有桂莫名的觉得自己这副搭不上话,又有些状况外的处境略微有些尴尬。
该说下田不愧是久经商场的老油条,很快就发现了桂的局促,却也没有点明,只是说自己和桂还有事商量,打发了女儿让她带着银时随便逛一逛。
“呀,桂先生,真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小女的性格就是这样的。”那两人一离开,下田便笑呵呵的和桂聊了开来。
“哪里的话,我才是,一时失礼了,没有和小姐好好打招呼。”
“哈哈哈哈,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小女见着坂田先生,连我这个父亲都不愿意搭理啦!”
下田这话说得直白,桂虽然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军之将,但对于恋情爱慕之事却知之甚少,听到下田这样毫不遮掩的说出来,不免觉得有些羞耻,但他一来有求于人,二来也不愿意显得自己失礼于人前,只得硬着头皮附和了几句。
“说来真是有缘的很,我夫人去世的早,当年我在外流浪做生意,不得不带着那孩子一起四处漂泊,到了荻城,认识了松阳,便将小惠托给他照顾了数月,想来那时,这孩子就倾心于坂田先生了吧。”下田似乎说的口渴了,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望着门口两人离去的方向继续道,“真可惜,你那时应当还未进入村塾吧,不然小惠可就又多一个朋友了。”
“是我没有认识惠殿的荣幸。”他有礼有节的客套了起来。
下田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想来也觉得和并无太大关系的第三者说太多不合适,便调转话头道:“真想不到,当年松阳的学生,竟然都已经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了。”
“下田殿,您过誉了。”
“桂先生太过谦虚啦,谁不知道,现今幕府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把国民,把武士,当做送给天人以示好的贡品了,我虽不才,却也不喜欢看到这种事,所以才一直给你们提供帮助,为的不过是争一口气,况且松阳也算我的朋友……”说道松阳,下田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我明白,长久以来,不胜感激!”桂神色凝重,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不过下田倒是一脸轻松:“不用那么客气,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能成大事之人,松阳必定会得救的。”
“那是自然,况且现在还有下田殿的帮助,我们一定能够顺利的救出老师,完成攘夷大业。”
“那我就祝你们武运昌隆吧!哈哈哈哈!”下田放下这样一句话,便豪爽的笑了起来。
桂知道对方这是给出了会继续支援他们的承诺,总算放下了心中的重担,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父亲大人,你们怎么笑得这么开心,难道是在讲我的笑话?”
少女好似在撒娇般的可爱声线传入了室内,轻巧的打断了两人的谈笑,而下田看见女儿,脸上的神情更是越发的愉快。
“我是在笑,你啊,女大不中留!”
尽管是自己的父亲,不过周围仍有外人在,开朗如她也不禁红了脸,桂听到这儿也觉得多少有些不妥,但自己又着实没有立场说什么,只好给跟在后面慢吞吞的走进来的银时递眼色。
不过银时大约是因为进来的晚,加上习惯性开小差,并没有听清楚之前下田说了什么,只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桂,弄得桂更为尴尬。
好在家中的女佣适时的走了进来,提醒他们晚宴已经准备好,才让桂松了一口气。
宴会上,因为前一晚在花街宿醉而之前未能到场的坂本也如约前来,他一向交游广泛,又对商贩之事很有兴趣,个性又同下田一般豪爽不羁,两人天南海北,聊得有滋有味。
另一头银时与小惠也是多年未见,两人从童年趣事说到近年的经历,一点都看不出分别多年的陌生,想来小时候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吧。
一想到这层,桂只觉得不知为何有些堵得慌。
清酒一杯杯的灌进胃里,他心中实在乱得厉害,又不愿去看旁边那人言笑晏晏的脸,只好暗暗的在脑子里将那些征战筹备和临阵兵法之事过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无法真正平静下来。
四
“银时,你还是这么喜欢甜食呢,”在他消灭了第三块枫叶馒头,正打算进攻下一块的时候,一旁的小惠捂着嘴笑了起来,“总觉得明明很久没见了,你却一点儿都没变,真好啊。”
“是吗,你倒是变得挺厉害的,明明小时候完全不像个女孩子……”银时说到这里,不禁看了眼一个人在旁边自顾自喝着酒的桂。
——说起来,这家伙小时候倒是和个小姑娘似的。
他突然停下了伸向餐食的手。
通常,他吃这些甜食到第三份,桂都会摆出一副老妈子的脸制止他继续下去,然而今天对方却完全没看她,只管自己喝闷酒,一整晚下来,除了刚开始必要的几句客套,根本就没怎么开过口。
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他尚来不及细想,一旁的小惠又往他的碗里塞了一块羊羹。
“银时!快尝尝这个!”
“呜哇!好甜!”
“味道不错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真的假的?好厉害!看来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老婆的。”
他平常就爱满嘴跑火车,可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对味。
小惠既不是他那些没心没肺的战友,更不是花街那些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女人,对着一个云英未嫁的良家女孩,哪怕是幼时的玩伴,这种话怎么说都有些太过头了。
他颇为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少女,低声的说了句抱歉,然而对方却好像没听到似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在他思考着该再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的时候,小惠突然开了口。
“银时,战争结束后,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啊?”这问题着实有些突兀,银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模棱两可的说了句没想好。
“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来这个镇上生活?”
小惠的声音很轻,但却异常清晰的传达了过来。
“喂喂,你该不会……”他心说这个发展也太少女漫画了吧,但却一点都想不出该怎么接话,忍不住暗自扯了扯边上的桂示意他帮忙想想办法,却发现对方已经醉得半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
“银时……我……”少女见他没有反应,又低低的喊了声他的名字,但却没有再继续下去。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说你啊,应该明白的吧,我可是去打仗,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的,你没必要——”
“不要紧的!我知道银时你很强,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能活下来的!所以……所以,我会等你回来的!”
他不禁又往边上看了一眼,只见那个意识不清的醉汉一边用酒杯轻轻的敲着桌檐,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和歌。
“你……不该等我,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加珍视你的人,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不行吗?你已经遇到那个人了吗?”
看着泫然欲泣的少女,他难得的没有犹豫,轻轻的道了声是。
“那么,他知道吗?”
“大概不知道吧……”
“不告诉他么?”
“哈,要是说了,那个笨蛋一定会很混乱吧……”他这么想着不禁低低的笑出了声,却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头似的涨红了脸,“不对啦!你!谁跟你说是‘他’了!”(注:日语中,他和她的发音不同。)
少女被他的反应逗得破涕为笑,坏心眼的撅起了嘴道:“说起来,桂先生真是长得很好看,难怪你看他的眼神那么不一样,说起他的时候也特别——”
“烦死了!闭嘴啦!别说了,给你五百円,求求你别再说了!”
少女的笑声愈发的明朗了起来。
五
桂难得醉得厉害,人倒是还有意识,也能自己走动,只不过往哪儿走就不知道了,坂本更是不用说,早就喝得断了片,趴在那儿挪都不挪一下,只有银时,因为几乎除了甜食没吃别的,成了几个人中唯一一个意识清醒的。
下田看他们这副样子,也知道不好办,便安排他们去客房住下。
坂本已经睡死过去,往那儿一扔就不用再管,更麻烦的反倒是桂。
银时从来不知道,桂喝醉酒后,居然能搞出那么多花样来。
他一会儿拿了纸笔,龙飞凤舞的写起了他几乎看不懂的汉诗,过一会儿又扔下了笔,打着拍子唱起了和歌。
不得不说,桂实在有一副好嗓子,清越雅致,洋洋盈耳,既仍保有少年的稚嫩,又不乏青年的成熟,配上那古朴的旋律和久远的诗歌,即使是银时这样不识风雅的人,都不觉有些沉醉其中。
“银时,”桂突然停下喊了他的名字,带着微醺酒气和不知从何而起的清香,“《万叶集》,你还能记得几首?”
他从小听着这些便头疼,只道:“早就忘光啦!你可别折腾了,快休息吧。”
“《古今和歌集》或是《百人一首》你也都不记得了吧?”
“我说你突然干嘛啊……”
“我却都记得,”桂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完全不复之前那种喝多了的醉汉的兴奋感,“风吹过书页的声音,老师念和歌的声音,你在我后头打呼噜的声音……”
“假发……”
“银时,我不明白,那明明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东西……”
醉酒令他的脑袋混乱不堪,不知为何,他突然又念起了之前唱到一半的和歌。
“晴光照宮路,笑语往来频。宮路人虽众,吾心在一人。”
“吾心在一人……吾心在一人!”
“可你明明就不是我一个人的……”
念着念着,他竟就这样流下了泪来。
银时哪里见过他那个样子,连忙拉过他,紧着袖子想替他把脸上的泪水抹去,哪知道这醉鬼发现自己哭了,竟然跟小孩子似的将脸往他胸口一藏,不愿意给他看。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自己平时虽然从未明说,但一言一行,哪样不是最重着他,可这人倒和块木头似的,一点都不开窍,弄得他也不敢再多做什么,生怕把人给吓跑了。可眼下就这么一个不过对他有些朦胧好感的小姑娘,只吃了一顿饭,就醋成这样,偏生他连自己吃醋了都不懂,只知道一个人喝闷酒,到头来醉了还得自己来哄着陪着,尽给人添麻烦。
但他又觉得说不出的高兴。
他心里也是有他的。
他忍不住又搂紧了他,贴着他的耳根轻轻说道:“你要是想,我就是你一个人的。”
怀里的人愣了愣,用力的揪起了他的衣领,接着又小幅度的抽泣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渐渐的没了声,呼吸也慢慢平稳了下来。他看桂总算安分下来,忙把人安置进被窝,打算整顿整顿自己好睡觉时,才发现自己的胸口的衣服晕开了一大片水渍。
他勾了勾嘴角,心想自己得留着这件衣裳。
六
如同计划中那样,高杉在三天后来带着鬼兵队和他们汇合了。
银时没想到的是,小惠带着一整盒的甜食出现在了他们离开的必经之路上。
周围的战友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不少人更是在一旁起哄,弄得银时尴尬不已,又不停的看身边的桂,生怕他又不高兴,却不想对方也一脸八卦的样子,令他实在是哭笑不得。
另一边,小惠倒是大大方方的毫不露怯,一边把食盒交给他,一边不服输似的开了口。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让你后悔没有能够把握住的好女人的,所以,在见证那一天之前,你可千万别死了。”
——そして、どうかお幸せに、私の初恋の人。
(还有,请一定要幸福,我的初恋。)
————————end————————
后记:本来真的想写黑深残战争戏的,但还是无法控制的陷入了傻白甜谈恋爱的窠臼,我承认我有罪!
角色可爱是他们本来就可爱,ooc和狗血是我有罪!
总之又完成一个点梗感觉又放下一点心头的重担了www(不是)
完成的比较潦草,没有仔细检查过,可能很多错别字,内容逻辑死什么的,真的很抱歉。
谢谢~
【2022.10.26银桂日活动】
啊啊啊啊啊啊银桂day快乐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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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桂疯狂地敲着万事屋的门,当然,这没什么稀奇的,他平时也是这么敲。稀奇的是,银时打开门刚打算把他胖揍一顿,眼睛突然定在他手里的东西上移不开视线。
那是三箱草莓,整整三箱,草莓。
“银时……总之,先让我进门……”
桂被手里的箱子挡着,摇摇晃晃,胳膊都开始抖了。倒不是草莓有多沉,只是它本身很软,需要控制着力量。银时赶紧让路,顺手把最上面的两箱接...
趁着桂收拾的功夫,银时已经开了箱子往嘴里塞了两个草莓。又大又甜。
“银时,你先别偷吃,草莓我有用,那是要做成草莓酱的。”
“这么好的草莓,做成酱多可惜啊。”银时又掏了一个草莓来吃,还给正收拾着的桂喂了一个,“假发,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这都是给我的?”
“不是假发,是桂。”桂吞下了那颗草莓,把打包好的垃圾堆在门口,“是,银时,这都是给你的。不过,这草莓,可不能白吃。”
唉,早该知道的,铁公鸡拔毛,黄鼠狼给鸡拜年。银时这会儿突然觉得酒劲儿上来了,那股子吃草莓的兴奋劲也褪去了。以他们俩的关系和桂的经济状况,请银时吃顿饭都动辄要让他赴汤蹈火了,着三大箱草莓……怕不是要为了他人头落地……
银时盘算着刚刚吃了的三个草莓要不要估个价钱还给他好把这麻烦事情推掉,桂已经开始开箱,大把大把地把草莓掏了出来,那香甜的味道瞬间在房间里面氤氲开了。银时吞了下口水,一咬牙,接。
“你说吧,什么事情。”
哈?这算什么事儿,银时松了一口气,又伸手想去够草莓,被桂一把打红了手背。
“你听我说完,这都是你的,着什么急。”桂继续把草莓转移到盆子里,准备摘了蒂好好洗洗,“我要在这里待几天,这期间,只有我们两个待在家里,我已经买好食材了,全部在家里做。只有倒垃圾的时候可以出门。此外,不可以看电视,但是看电影还是可以,不可以刷手机,非必要不和别人联络……”
“那你要待几天啊?”
“七天吧……”
“七天也太久了吧。”
“五天?”
真是一笔极其划算的买卖。银时一边帮着桂处理草莓,一边心中暗喜,当然,他并非真的想帮忙,只是看准时机偷偷吃新鲜草莓,厨子不偷,五谷不收嘛。他实在想不通,干嘛桂要把好好的东西都做成酱,好歹了留一部分吃吧。把神乐和新八也支开了,会不会……
心里想着,手就有点不老实了。
(此处省略)
都到这会儿了,谁也没心思再处理那些草莓了。银时把桂的衣物一裹,就把人带回来卧室。
银时喝了酒,又熬了一个通宵,还刚刚辛勤耕耘完,这个时候已经昏昏欲睡了。桂被强行圈在银时的胳膊里,像刚被钓上岸的鱼一样来回翻着身子烙饼。
“你再乱动我捅死你。”
怀里的人身体老实了不少,这次换嘴不老实了。
“银时,你说这么多草莓能做多少酱啊?”
“不知道……”
“银时,你爱不爱吃草莓酱啊?”
“爱……”
“银时,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吃草莓酱的时候唔……”
话说到一半,嘴就被捂上了,“假发,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给你灌哑药,噎死你。”
桂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不用出声也知道是在说不是假发是桂。桂好不容易挣脱了银时的手,“哑药是不会把人噎死的,银时,那都是粉粉或者粉粉冲的水。”
银时没再搭话,桂感觉他的方向已经响起轻微的鼾声。他轻轻把银时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放回被子里,又给他掖紧了被角。桂跪坐在银时身边,看着他的睡颜。他似乎很少睡得这么好,良好的睡眠要借助酒精,爱做的事(?),极度疲劳。桂不禁想着,之后他要怎么办……思绪只是开了个头,就被自嘲结束了。他身边,除了自己还有很多别的人呢,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地位了?比起担心他,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桂撩起银时额前的头发,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这样的动作桂是只有在银时熟睡时才做的出来的。江户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而银时的前一天才刚刚结束呢。“那么,晚安了。”桂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银时,晨光里银发男人沉沉地睡着,或许梦里也透着草莓的香甜把。如果可以,桂多想把这一幕刻印在灵魂里……他没有想下去,拉了门出去了,还有很多草莓酱要做呢。
银时几乎是被那一股诱人的味道给吵醒的。梦里的他几乎要在草莓酱里游泳了,一醒来,吸吸鼻子,怪不得。
厨房里蛋奶飘香,银时挖了大大的一勺新鲜做的草莓酱抹在面包上,又一口咬了下去。够甜,很合他的口味,配上一大口草莓牛奶。啊,这就是天堂,啊不,草莓的地狱吧,好像被卷入了草莓的深渊。
“怎么样?草莓牛奶里也加了点酱,吃得出来吗?”桂也坐下,抹了点草莓酱开始吃饭。此时已经是中午了,不过还是按照早餐准备了一顿,考虑到银时前一晚喝了酒,简单的烤面包和煎蛋准备起来也比较简单。
吃完饭,桂马不停蹄继续做着草莓酱。银时百无聊赖地连上个月的jump都看了一遍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委托有多棘手。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广播,不能出门,就只能看看书,或者,帮桂做草莓酱。
“无聊的话就肝这个吧。”眼前被递上了一沓子新出的游戏。连这个都想到了,算他用心。
就这么一直打游戏打到了晚上,又吃了一顿桂做的晚饭,意料之外的丰盛。桂的草莓酱终于做完了,除去上午吃掉的那罐,足足有20罐。上午打开的那一罐,在下午打游戏期间,也被银时用饼干蘸着吃得差不多了。
“啊,这,一天一罐不成问题啊。”
“银时,你要少吃甜食,还有,这个酱就只有这么多,要节约一点。”
“有什么大不了,吃完了你就再做啊。”
“我……”桂神色有点凝重,“我……买不起那么多的,还是珍惜一点吧。”
到了第二天,不光万事屋安安静静,连街上也鸦雀无声,彻底没了动静,八成是戒严了吧。桂昨天做了一整天的草莓酱,这天连饭都没怎么吃,结结实实睡了一整天,也没法跟银时聊天,在这期间银时好几次想要打开电视,打开手机,打开广播,最后还是本着所剩无几的职业cao守坚持了底线。最后实在太无聊,也窝在桂身边睡了一觉,这次是被桂推醒的,委托人祖宗想要看电影了,还得让他陪着。
银时头嗡嗡地疼,这家伙到底把自己当什么,陪吃,陪看电影,还要陪sleep……
来到客厅,桂把电影摊了一地,想必也是提前租好的。
“租这么多?想看的话租喜欢的不就好了?”
“可是这几个我都很喜欢……”
“那你挑什么?”
“我在挑第一部看哪个。”
救大命了……桂选的电影,爱情片,动作片,爱情动作片,悬疑片,鬼片,还有科幻片,甚至还有几部动画片。桂自制的奶油爆米花,还是比不上外面卖的,好在,足够甜,配上草莓酱,还是不错的。银时一边吐槽,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现在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都被拉的严严实实,根本分不清黑夜和白昼。只有电影的光忽明忽暗地照着银时和桂的脸。一向主张关灯看电影坏眼睛的桂,这次一反常态地,拒绝了银时开灯的提议,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小夜灯。黑暗像是一团雾,笼罩在两个人周围。在盘古还未用斧头劈开天地时,世界就好像一颗蛋黄,蛋清就是这一团漆黑,而宇宙,就是一颗鸡蛋。银时想起了神乐给他讲的异乡神话,不知不觉走了神,而桂缩在毯子里,正因为人鬼情未了的剧情红着眼眶。
“银时,麻烦你收拾一下,我得去洗把脸上个厕所。”桂打着哈欠走进了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银时蹑手蹑脚进了卧室,打开了被桂关了的手机。屏幕亮起的一刹那,银时感到一阵无比的舒爽和安全感。随着手机连上了网络,各种信息,未接来电,还有新闻推送就把手机屏幕占满了,手机几乎被冲到死机,滴滴滴地响个不停,银时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侧耳听着桂还没出来,才掏出手机慢慢看起来。
等一下……这是……
眼睛瞬间睁大了,新闻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发现多具尸首,几乎都是攘夷浪士,派别不详,其实他们的派别对于民众和真选组似乎也不重要,人数与之前的失踪人口能对得上,还有很多没有确认身份的,而其中最具有争议的就是:
疑似发现攘夷党首桂小太郎的尸体。
其后配有一张照片,穿着对得上,而面部似乎因为损坏被打了马赛克。
厕所传来冲水声,脚步声渐渐接近了卧室。
如果桂已经躺在真选组的停尸间了,那这三天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现在慢慢走来的是……
银时猛地回头,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后,他吓了一大跳,鬼叫了一声,手机也被甩飞了。桂也被银时的反应吓了一跳,看到地上的手机,也明白了大半。
“谁害怕了!我只是生气!笨蛋假发……”银时一把拎起了桂的领子,“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早知道……七天也是可以的啊!”
话音未落,桂就被狠狠地摁进了银时的怀里,“别走。能不能别离开……”他试着轻拍一拍银时的后背企图安慰他,“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没有办法,会有人来抓我。我何尝想离开呢?”
桂想宽慰银时,可是越是说,越觉得连自己都宽慰不了了,“我走了以后,你一切照旧,只当我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旅游了,像坂本一样,去宇宙里游山玩水了。”
“也许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桂说到了这里,也哽咽了,而他的鬓边,也被银时的眼泪染湿了。
“等你走了,我就天天喝酒,熬夜,疯狂吃糖,然后天天都接最危险的委托。”这样我们马上就能再见了。
话未出口,桂就从银时的怀里挣扎着出来,一双手捏着他的肩膀,极其认真地说,“银时,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怎么能放心呢?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的身子要是垮了,谁替我守住江户?”
“你都不在了,谁在意那种东西啊!”
房间陷入了一时的寂静,最后桂气势软了下来,凑过去轻轻靠回到银时的肩膀上,两个人不要对视,似乎就不那么容易流泪了,“别说傻话了,不在乎江户,不是还有万事屋吗?”
“所以说你要早说啊!草莓酱我就会省着吃了!”银时像是闹脾气的孩子,抱紧了桂,虽然他还抱着他,那么真实,那么接近,可是生命力和灵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完全抽走了。他要走了,他留不住他。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破晓之前,会有船,把我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还有其他的人。”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这我不敢打包票。”
“我敢。”银时无比坚定地看着桂,“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你等着我。”
桂脸色有些苍白,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好。”
“最后,再喝杯酒吧。”桂收起情绪,为两个人倒了杯酒。银时喝了以后,就觉得晕晕乎乎了,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酒里有药,这样他就不必见证桂的离去了。
“晚安,银时。”
额头被吻了,还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他枕头边。
破晓,银时醒了,却不敢睁开眼睛。怀里空空的,眼睛红肿发痒,提示着他昨晚并非幻梦,而是真实发生的。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觉,睁眼是一件多么需要勇气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觉得憋尿憋得要命。想去上厕所,可是客厅里,还有痕迹,还有他们昨天窝在一切看电影的痕迹。桂亲手做的草莓酱和爆米花,依旧残留有他味道的毯子,他喜欢的电影和游戏……念及此处又是一阵悲从中来,不行了,就算是实在要去上厕所,也要闭着眼睛。
银时站起身子,刚迈了一步,就踩在了什么东西上摔了个狗吃屎。与其说是什么东西,不如说是什么人……银时猛地睁开眼睛,正看到也刚刚醒来一脸懵逼的桂。
桂看了看银时,又看了看天色,脸上逐渐露出了恐怖的神情。
恰巧这个时候,新八也回来了,看到客厅的“惨状”,寻思银时还没有起床,来到卧室,正好撞到了面面相觑的两个人。眼见着被新闻报道了“去世”的桂正坐在地上一脸的扭曲,新八也吓了一跳。三个人的脸上露出恐怖的神情,房间里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你是人是鬼?”在接到了新八和银时异口同声的质问后,桂反而显得比他们更疑惑了。
他不过就是暗杀了一批人,东窗事发后做了假尸体打算带着部下跑路,寻思匀出三天来好好跟银时道个别,也留个念想。安排了船和跑路事宜,就把身上能用的钱全买了草莓还有食材过来了。然而,就像那次他身为组织者却迟到的会议,他再一次误了船。事情的经过和上次差不多,船在4点开,银时早就睡了,他一个人郁郁寡欢,又难过了一阵,直到1点多,桂有点困意,打算稍睡一下,3点起床往码头赶。然后,就一觉睡到了现在。
在新八和银时的咆哮中,桂最终还是默默地把客厅收拾干净了。银时气得七窍生烟,又因为怕丢人不好意思说出来什么“我以为是你的灵魂来跟我作最后的道别”这样的话。总之他在莫名其妙地无能狂怒着。桂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银时消气,只好递过去他私藏的一把草莓。
“好啊你,假发,竟然敢私藏草莓!”
“不是假发是桂。整整三箱,我只是带了这些想着路上吃。”桂声音有些委屈,又递了一个给新八。
“没关系,新八君。大部分都做成草莓酱了,就放在……”
桂的嘴又被银时捂上了。好你个假发,转移主要矛盾这一手玩得很不错嘛!银时一改昨天晚上那副情圣的模样,推着桂就要往出赶人。而桂是狠狠地把着门框,死都不出去。
“银时!你听我解释!我的部下都走了,外面全是仇家,房子也卖掉给你买草莓了!看在草莓酱的份上,你姑且让我……”
“谁要管你啊!”
银时看他在那里无精打采地碎碎念,叹了口气贴了过去,浅浅地搂住他的肩膀,“万事屋的保镖业务也很不错啊!白夜叉知道吗?夜兔知道吗?那可都是江户武力值一等一的。还有啊,假发,那么颓丧是嫌弃阿银了?跟着高杉风餐露宿有什么好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桂用手臂紧紧缠上了。桂曾经无数次地希望能留在江户,留在银时身边,而银时刚刚这一番话恰巧提醒了自己,这是他为数不多次的得偿所愿,虽然是以这种乌龙的方式。
桂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抱着银时。当着新八的面,多少还是有点尴尬,银时尝试去掰桂的手,当然是不可能的。而新八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赶紧进了厨房去搜索那些被银时藏起来的草莓酱了。客厅里又只剩了他们两个人,银时学着桂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怀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得到宽慰。所以银时再学着桂的样子,撩起他额前的刘海,吻了他的额头。别以为他不知道,桂会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亲他的额头。恰巧,平日里银时也是只敢在桂睡着的时候做出这种肉麻的亲密动作。
缠在腰上的胳膊力气卸了几分,只是还松松垮垮地挂着。银时放弃了挣扎,打开电视开始看结野主播的天气预报。正好这时神乐也回来了。
她的脸上露出恐怖的神情。
“小银,你被怨鬼缠身了。”
后记
真选组的停尸间。
白布撩开的一瞬间,银时还是为之一惊,真的很像。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那个傻瓜正在家里苦练UNO技术,八成自己真的会因为悲伤和恍惚把眼前的尸体错认。
“怎么了?哑巴了?”总悟已经研究了很多次这具尸体了,无奈面部损毁太严重,这年头又没有DNA检测什么的,面部修复水平也就那么回事儿,只好让银时来。认个尸体,在这儿都站了快十分钟了,难不成他也难以分辨和自己一样在纠结吗?
“嗯,应该是假发。”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说什么应该。”出于个人,土方对于银时还是非常同情的,难不成他也不愿意相信吗?桂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啊,就是假发,我确定。”银时拉上白布,做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旦那……你确定吗?”
总悟几乎要笑出来了,他那一副样子,尸体百分之百不是桂,而真选组的副长大人,这会儿还跟银时勾肩搭背地试图进行人道主义关怀呢。
“我确定。”银时捂着脸,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辛苦你了,万事屋,明天就发讣告,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土方拍了拍银时的肩,示意他可以回去了,手还没抽回来,银时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他们感情真的很好啊。”土方抽了口烟,看着银时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唉,土方先生,土方先生啊!”总悟示意手下把尸体推出去烧掉,“旦那是装哭,你是真傻。”
-----------THEEND--------------
(啊!最近因为比较现充,已经一直在肝一篇银桂长篇,所以产量下降了,或许这篇看起来也略显敷衍吧hhh,我会补偿大家的(鞠躬(装作好像真的有人在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