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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回家时,看到马嘉祺正蹲在开放的猫砂盆边,盯着「刘耀文」上厕所。

这猫砂盆是新换的,就怕绝育后的「刘耀文」行动不便。

他有点无奈,“你没事吧。”说着也走到旁边也蹲下来看。

马嘉祺咧着嘴,表情很痛苦,“我觉得他现在一定很痛。”

丁程鑫无语住了。

两个人一起蹲着看「刘耀文」嘘嘘。

丁程鑫看了看猫儿子身上一圈又一圈系成蝴蝶结的纱布,实在绷不住笑了,“干嘛系成这样啊?”

“不都说了,别的小......

“不都说了,别的小公猫后面切一刀,10分钟就可以脱俗。你儿子一颗蛋蛋留肚子里,得像小母猫一样切开肚子把那颗蛋蛋取出来。手术了一个半小时,真。。”马嘉祺大喘一口气,“紧张死我了。”

丁程鑫笑着摇摇头,起身去倒了杯水。

“现在宠物手术也都是缝隐形针了。以后这小肚子不能留疤。”

“宠物就不能讲究医美了吗。”丁程鑫说。

“这不护士就问我要不要给他系蝴蝶结。说系的好看点它自己心情也好。我说那就蝴蝶结吧。毕竟咱们蛋蛋都没了”

「刘耀文」上完了厕所,慢慢走到马嘉祺脚边。抖了抖毛,“又粘我一裤子毛,你就是故意的。”

“噗。。”

“给你看,你儿子麻药劲儿还没过的时候,大夫让我在旁边一直呼唤他的名字,别让他睡过去。”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手机的视频。视频里马嘉祺不停地喊着,“嘿,别睡啊宝贝儿。嘬嘬嘬,刘耀文?看看你干爹,快看。哎。。你爸给你起这个名字,真是。。”

丁程鑫笑着看完了视频,“发给我,我要珍藏。下次给亚轩拿去看看。”

“他怎么样?”

“还那样呗。挺好的。”

马嘉祺点点头,“饭我做好了,想吃热一下就行。我得回医院了。”

“你吃了么。”

“吃了。冰箱里还有鸡翅,土豆你去便民店买几个吧。”

“嗯。”

“后天你去接我还是我来接你。”

“你开车吧。”丁程鑫说。

“嗯,走了。”

马嘉祺走后,丁程鑫去厨房看看马嘉祺都做了什么。他给自己盛了碗汤,把其它饭菜放到微波炉里叮一下。

明天是刘耀文的生日。

后天是刘耀文的忌日。

丁程鑫边吃边想着。

已经三年了。

这两年,刘耀文生日那天都是他在家和「刘耀文」过。忌日那天他会做土豆丝和可乐鸡翅去墓园和刘耀文边吃边聊聊天。

刘耀文刚去世头七那些日子里他总能梦到他。总觉得刘耀文还没走,就躺在他身边,每晚两个人都相拥着入眠。

在他得知刘耀文死讯的那一刹那,好像一场大梦终于醒了。

当他再次陷入黑暗时,这一次他主动握紧了刘耀文的手。

他让自己活在一个被刘耀文庇护的真空世界里单纯的活着。

但刘耀文的死讯像一个找不到停止键的闹钟。

捂住耳朵不管用,躲到哪儿都不管用。

他被刘耀文逼着离开了那个空间,回到了现实世界。

刘耀文让他独立行走。

在消灭那些怪兽之后。

留给他一个友好世界,继续正常生活。

没有他。

案子已经结束了,他可以拿回刘耀文的手机了。

丁程鑫坐在车里看着刘耀文手机,壁纸是他那次参加研讨会的照片,手机密码是他的生日。

他不知道拿着手机要看什么,刘耀文的手机里没有秘密。其实仔细想想,他和刘耀文在一起后,刘耀文虽然有时行为会有些过分,但他确实是个忠贞的好爱人。即使他……刘耀文也始终如一。

丁程鑫抽了张纸,按在眼睛上缓了一会儿。

翻着翻着,他在备忘录里看到刘耀文留给他的一段话。

丁程鑫。我很少叫你的名字。

你来到我身边时就已经不是丁程鑫了。我知道。如果一直是丁程鑫,你不会看到刘耀文这个人。可是我真的好贪啊。越靠近你就越喜欢你。我就越不想放你走。

如果没有休息室那件事

面对你的事我就是无法冷静。我。。总想试试你的感觉,我知道不可能。但还是会期待,可不可能,哪怕有一次,是刘耀文。

我知道,在我身边对你来说就像是软禁一样。可我真的舍不得放你走。说我不要脸也行,说我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我都无所谓。我就是做不到没有你。没有你我真的不行。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决定出院之后就放你走了。

丁程鑫啊。。我爱你。

我刘耀文真的特别特别爱你。哈哈

马嘉祺这个人现在应该能照顾好你。他自己实在不行还有宋亚轩呢。你乖乖听话,等我。

对。等我。”

马嘉祺从不在刘耀文生日这天打扰丁程鑫。

这是他和他,那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日子。

今天没有晚班。下班之后他逛了趟超市,补了点生活用品,挑了点水果。到了宠物区的货架,又捡了几个猫玩具。虽然丁程鑫说了好多次不要再给「刘耀文」买玩具了,但他还是坚持买。

在他眼里,这些玩具就像柴米油盐一样是生活必需品。

这只小猫,这个「刘耀文」,要一直存在在他和丁程鑫的生活里。

回家的路上听广播说最近要降温了。他想了想,打着方向盘去了附近的商业街。东西置办好之后他开车去了安定医院。

马嘉祺看着看着……也觉得肚子饿了。

他从后座的超市袋子里拿了几颗橙子,给自己先剥一个。

还不错。

他数着数量,给宋亚轩挑了几个,还要分一些留着明天去看刘耀文的。

“阿宋?”马嘉祺试着叫了一声。

宋亚轩闻声回头,看到他后又转回头继续吃饭。

“程程让我给你送点橙子哦。”

宋亚轩又看了看他,伸出手,“程程呢。”

“明天他来看你。”马嘉祺把装橙子的袋子递给他。

宋亚轩点点头,分了一个橙子给护士,又拿了一颗想自己吃。

“我陪他聊会儿吧。”马嘉祺对护士说。

那时宋亚轩的父母想把他带到国外去,但宋亚轩不肯。哭闹没用,最严重的一次他自己头撞墙,撞得全是血。

之前马嘉祺没想过宋亚轩会喜欢丁程鑫。知道之后也没想到他心里的执念会如此深。

不过。这样总是好的。

从前是多了一个爱丁程鑫的人。

现在是多了一个让丁程鑫继续好好生活下去的理由。

马嘉祺闲下来的时候会想,他对丁程鑫的爱到底有多少。

丁程鑫曾经对他说,他还喜欢他,但需要的是刘耀文。理由是刘耀文不管怎样都会扯着他不放。

所以如果让丁程鑫在黑暗中选一双牵着他的手,他一定会选择刘耀文。他也的确那么选择了。

可是丁程鑫又说,如果他也像刘耀文一样,那他就不是马嘉祺了。

好像只有他主动抛弃过那个人。而现在,又只有他留在了他身边。

是惩罚吧。

可惩罚的是谁呢。

这三年里,他看着丁程鑫一点一点活的像个正常人。

在社区医院上班,不忙,但也不会闲着。

他没有对丁程鑫表达过超越友情的感情,但丁程鑫一定明白他的情感。

只是两个人谁都不提罢了。

过去他没幻想过自己的理想生活。如果非要想,放到现在来想。那么眼下这样,应该就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宋亚轩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橙子,马嘉祺拿着湿纸巾给他擦擦手。

“今天不打好不好?”

“他今天有事,我们不要打扰他,好吗。”

“哭了。。”宋亚轩看着他说,

“喂?”

“程程!”

他有些羡慕,又有些惆怅。

他看着被丁程鑫哄睡着的宋亚轩,从他手里轻轻将手机拿了出来。

“吃晚饭了吗。”丁程鑫先开了口。

“吃了点。”马嘉祺说。

“你吃。。什么了?”

“米饭,还有你昨天做的菜。还剩了点,我倒在一起热了一下。”

丁程鑫轻轻笑了一声,“我自己也做了,有点难吃。我想想吃剩饭也比我做的好吃。”

马嘉祺也笑了。

丁程鑫:“早点回家吧。”

马嘉祺:“我买了点橙子,挺甜的。亚轩晚上吃了两个呢,你要不要?”

丁程鑫:“今晚吃不下了。”

马嘉祺:“……嗯。那我开车回家了,你早点休息。”

“好。”

“明天见。”

————tbc.

★睡年现背

★ooc致歉

“那时候他总是问我,我们一共能一起走过几年呢。现在想想,一起走过的那些年好像只是一个白日梦罢了。”

程程,对我而言有点陌生的称呼,有点陌......

程程,对我而言有点陌生的称呼,有点陌生的人。

“怎么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实不相瞒……”同学有些夸张地大笑,“我磕睡年,其他cp实在是……算了,你们还联系吗?”

“早都不联系了。”我笑了下,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却退出了丁程鑫的微博界面。

“为什么啊?那你宠他的日子算什么啊?”同学还在逼问。

我不由得陷入沉思。是啊,算什么呢……

嗯……陪伴的那些年,好像只是一个漫长的分离前兆。

这好像是很不公平的吧,丁程鑫对宋文嘉而言太特殊了,可宋文嘉不过是丁程鑫众多弟弟里的其中一个而已。丁程鑫有那么多弟弟,见证过那么多次分别,应该不会是觉得宋文嘉有什么特别的吧。

那时候的宋文嘉这么想着,觉着以后也没有了太多见面的机会,联系无益。

事实上他是对的,后来的他虽然说还没有下楼,可已经被雪藏了。他回到东北,在东北念了大学,接触了很多新的朋友。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可宋文嘉还是觉得丁程鑫很特别很特别。

他们已经4年没见了。

这四年来他们联系的次数不算多,翻一翻聊天记录,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祝福短信,看不出亲疏。嗯……这个世界上还在真正关心睡年的,好像只有宋文嘉自己了。

丁程鑫不是一个容易忘记的人,这点宋文嘉很认同。抛去丁程鑫那一眼万年的长相,单就丁程鑫的性格人品而言,都足以让人铭记一辈子。

是的,男人,20岁的丁程鑫已经可以称之为男人了。

原来他是丁程鑫的毒唯。

他看丁程鑫的采访,看丁程鑫的物料,看丁程鑫的综艺……不管看什么,他都会觉得心疼。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可他觉得丁程鑫不该这样的。

看到丁程鑫和队友猜拳在雨里“开了一个演唱会”,宋文嘉想起了自己以前为他偏移的伞;看到丁程鑫坐在角落里喝水,宋文嘉会想起自己以前总是为他拧开瓶盖的水;看到丁程鑫被说发福的恶评,宋文嘉会想起丁程鑫为了自己而鼓起的脸……

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他一直在设想,如果他一直陪在丁程鑫身边,丁程鑫一定会轻松些。也许他并不能帮丁程鑫分担些什么,可是他会一直偏向丁程鑫。

宋文嘉有的很少,可他可以给丁程鑫偏爱;丁程鑫有的很多,可他缺陪伴鼓励和永远坚定不移的选择。

当年离开,看到刘耀文对丁程鑫满心满眼的喜爱,看到刘耀文对丁程鑫坚定的选择,看到刘耀文对丁程鑫的留意,宋文嘉也以为刘耀文可以一直对丁程鑫那么好。可现在,如果再有一次二选一的机会,他不知道刘耀文还会不会选丁程鑫。他知道不可以随便猜测别人的感情,也知道刘耀文和丁程鑫之间未必就和镜头锁呈现的一样。可是……他只能看到这些,他不可抑制地想到自己还在丁程鑫身边时丁程鑫的样子。

那时候的丁程鑫很精致很漂亮,没有现在那么英气,很可爱,像一杯热乎乎的奶茶。他会对宋文嘉撒娇,会躲在宋文嘉后面,会和宋文嘉耍赖……这都是丁程鑫现在的队友不曾见过的吧。想到这里,宋文嘉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点,好像那么多年的不甘渐渐消散了一样。

当年离开,他没怎么觉得不公平,只是觉得遗憾。不是为了自己没有实现的演绎梦,只是因为丁程鑫。

好遗憾啊,不能和丁程鑫一起长大,看到他成为闪闪发光的大明星了。是的,从宋文嘉见丁程鑫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丁程鑫以后一定是很成功的明星。

他一直记得离开的那天,他带着一个签着丁程鑫名字的行李箱,离开了。箱子不大,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却装下了他一年的回忆。

丁程鑫送他的本子,和丁程鑫的合照,丁程鑫的签名……他记得丁程鑫在他行李箱上签上名字的那天:“给你秀下我的签名。”

现在想想,其实他们都知道他们不能一直陪伴对方,只是自欺欺人地不愿面对罢了。

他就这样带着那个行李箱,回了东北,彻底和过去道了别。

有的时候宋文嘉会觉得过去好像做梦一样,好像假的。

难道他和丁程鑫的相视而笑,他和丁程鑫的秘密,他和丁程鑫的照顾,也是假的吗?

他和丁程鑫每年生日都会给对方祝福,宋文嘉不知道他对李天泽、敖子逸是否也会如此,可在丁程鑫18岁生日那天说“还有子逸”的时候,他真的难过了。

快要成年的人,他记得比自己小了十个月的敖子逸,不记得比自己小了一个月的宋文嘉。

他知道自己不该期待什么,也不该比较。丁程鑫和敖子逸那么多年的友谊,陪了对方那么久,自己拿什么和他比呢?

可他就是难过,他以为自己对丁程鑫的好是让丁程鑫觉得特殊的。

他看到丁程鑫在机场保护别人,看到丁程鑫待在一边沉默,看到丁程鑫看着别人聊天……宋文嘉都会很难受,如果他在,丁程鑫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人们总是设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不可能所以无从验证真伪,所以自我感动。

可现在呢,他和丁程鑫的关系只能算的上是前同事,连朋友都不配称作。

这世上哪里会有这样陌生的朋友呢。

他知道丁程鑫的近况,可丁程鑫怕是已经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了吧。是啊,业务能力不突出,长相也一般,那么平凡,丁程鑫应该已经忘记了吧。

最好忘记了吧。

宋文嘉自认对丁程鑫绝对偏爱,他怕丁程鑫忘记自己,也怕丁程鑫记得自己因而对现在的情况而失望。

享受过绝对偏爱,面对端水的时候会难过吗?

当年那么多人……宋文嘉最看好的就是敖子逸。他没想到,敖子逸也没能一直陪丁程鑫走下去。

竹马就是竹马天降算什么呢。可竹马打不过天意,敖子逸没能一直宠着丁程鑫。

宋文嘉知道自己会离开,他想着敖子逸在也不错。虽然敖子逸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可他对丁程鑫的好绝不含糊。

谁知道最后怎么这样了呢。

当年他背着丁程鑫下楼梯,可现在有人说他重……怎么会重呢?看着那么瘦啊。程程,现在还有人会背你下楼梯吗?

当年他扶着丁程鑫走路边的小杆子,可现在丁程鑫开始喜欢稳稳当当地走大路。是成熟了不再幼稚,还是没有人扶他呢?

当年他骑自行车带丁程鑫,丁程鑫坐在他的后座。可现在谁载丁程鑫呢?是丁程鑫带别人啊。

他没见过丁程鑫那么好看,那么可爱,那么好的人,所以本能地宠着他。

大一个月的哥哥不算哥哥,是他的公主。

他记得那时候他和丁程鑫身边总是跟着马嘉祺,可马嘉祺说丁程鑫出完外务变了。

他记得丁程鑫很宠刘耀文,可刘耀文一直避嫌,对丁程鑫那么冷淡。

他以为最爱丁程鑫的两个人,好像没有那么爱他。

反倒是严浩翔,那个曾经让丁程鑫难过的人,开始关心丁程鑫的腰伤,开始扶着丁程鑫。

反倒是贺峻霖,真心实意地为丁程鑫开心,一直陪着丁程鑫。

不过无所谓了,谁都行,只要对丁程鑫好就行。拜托,有个人在丁程鑫身边照顾丁程鑫吧。

其实宋文嘉对丁程鑫的现在不算了解,课可每当丁程鑫受到委屈的时候,宋文嘉都会想——

如果早知如此,当年的他就会把为丁程鑫打的伞化作利剑,成为骑士守护他的公主。

他不知道,每年丁程鑫祝他生日快乐的时候都会默默地想——如果你在就好了。

宋文嘉怎么可能不特殊,怎么可能被遗忘。他给丁程鑫的极致偏爱,让丁程鑫高兴了很多年。

而宋文嘉一直想让丁程鑫知道,他和敖子逸对丁程鑫的好皆为自愿。不是他们本身多善良多好,而是丁程鑫足够善良,是他值得。

我亲爱的,那短短的一年不算太长。可我们之间的陪伴,只是漫长的分离前兆。

也许以后的他们连生日祝福都不会再给对方,彻底沦为路人甲。可是,他们都会记得相处的那一年。

那年。

睡年一直都是我不敢写的cp,因为确实写不好,而现背……我心里的睡年已经不联系了,至少,不会太频繁的联系了。也许,我们都该现实点吧。打开发现睡年几乎没有产出的时候觉得悲凉,很少有人愿意给睡年产粮了。唉……实在是太久了。

如果宋文嘉哪天看微博发现丁程鑫被这样造谣,他会不会觉得可笑?

确实写的不好,可我写完后也没再敢看第二遍。那就这样吧一直被怀念的睡年。

乱炖三观不正脏乱不要上升小孩

重新上传了顺便改了改。

记朱志鑫第一次和师兄合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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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的哥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丁程鑫师兄的评价。

他又追问我,好不好。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只管点头。他呼噜一把我的头发,好乖。他说。我喜欢乖乖的漂亮弟弟。

_私设勿上升

_业余写手×词曲人×知名演员

_风戏年OE

_非典型三角恋

_全文9.7k+一发完

“嘉陵江边,雨水打湿了一叠白纸,他至死也不愿染红他的爱人的一生。”

—01

丁程鑫笑着看着女人,颤抖着说:

“我还想带你……再去一次嘉陵江……”

女人疯了似的摇起头来,边哭边看着丁程鑫缓缓闭上眼...

女人疯了似的摇起头来,边哭边看着丁程鑫缓缓闭上眼,抽泣着小声对丁程鑫说:

“我……我不要去嘉陵江了……我……我只要你……永远……永远陪着我……”

“咔。”

导演鼓着掌站起身来:“二位辛苦了,演的不错。”

丁程鑫从女人身上离开,向对方鞠躬。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女主第一次来重庆,遇见男主,男主几乎带她看遍了整个重庆,可到最后女主才知道男主犯下了罪,杀了他的亲人,男主蓄谋已久且作案手法严密,过了好几天才被警察立案调查,男主唯一想逃的原因是他爱女主,想带她逛一逛他长大的地方。

这个女人是资历深厚的前辈,丁程鑫本就有天赋,在当时的娱乐圈氛围下又小有名气,更加上整部电影在重庆拍摄,是丁程鑫极为熟悉的地方。

后来男主意识到不应再连累到女主,在女主面前杀死了他自己,男主最后的台词,只因女主说过这一生最喜欢的地方是重庆的嘉陵江。

可这还不算结尾,大篇回忆的剧本被硬塞到丁程鑫手里,他先前就看过了,但还是要抓紧记牢台词。

丁程鑫换好衣服和片场工作人员道谢后被经纪人带走,赶到录音棚时已经到傍晚了。

电影的主题曲是由丁程鑫自己演唱,在之前他已经唱了很多版,可他总是不满意,词曲老师虽名气很大,但也按照丁程鑫的建议耐心帮忙修改了很多次。

丁程鑫从来只想把一切做到最好,就像他最初下定决心去演戏那样。

一进门就看见两三个熟悉的老师,其中严浩翔就是主要的词曲老师,和丁程鑫差不多大。丁程鑫满含笑意地向他们问好,严浩翔开口:

“你先听听吧,你觉得可以就定了,最近你要拍的东西多,录音可以往后拖拖,太累的话状态不好,录不出你满意的。”

丁程鑫呆呆地点头,道谢,坐下,认真地听曲子,指出不足,起立,道谢,离开。

“他还是个小孩而已,能多照顾就多照顾一下好了。”

空洞的眼神在夜晚来临时无限放大,没有看一眼被灯火包围的楼房,丁程鑫闭上眼,风都被锁在车窗外。

丁程鑫怕拍戏时犯困,很多年养成习惯,喝咖啡便逐渐没有了效果,只能吃很多的药,到现在再困也睡不着了。

索性把手机解锁,今天好不容易把最重要的那场戏拍完,从早上到傍晚,哪怕他敬业,也不愿继续工作了。

丁程鑫找了好几篇仔仔细细看,里面无一例外是男主和女主大大小小的故事,至于这一篇,应该只是作者的设定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可丁程鑫确实喜欢男生,这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02

这让丁程鑫有些不舒服,想了想打开了私信界面。

丁程鑫犹豫后没有点下发送按键,删除后又换了一句。

回复几乎是立刻在丁程鑫眼前弹出。

“谢谢。”

“确实。”

“啊?”

“我是说,是真实发生的。”

丁程鑫看着这些文字愣了愣,看见作者又发了一条信息。

“是现实也是幻想,发生了也即将发生。”

丁程鑫觉得不对劲,慌忙关闭了私信界面,把手机关机,静静看着窗外,究竟是什么意思,丁程鑫想不明白。

经纪人看见丁程鑫脸色不对,拍拍丁程鑫的肩膀:“怎么了?怎么在发呆?无聊的话看看台词吧。”

丁程鑫回过神来朝经纪人笑了笑,点点头。

趁着夜晚仅剩的灯光,丁程鑫重新打开手机,还没点开软件,看见了好几个未接来电,是严浩翔。

“刚刚还在想你是不是睡了,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您有什么事吗?”

“噢,你说的那些问题我和几个老师调了一下,都是小问题,已经改好了,我发过来给你一听。”

丁程鑫正要回答,严浩翔又补了一句:“如果你睡不着的话。”

“好。”反正也睡不着,听听歌也不错。

丁程鑫打开了严浩翔发的文件,在调整过后确实令他满意。

“嗯,晚安。”

“晚安。”

原本丁程鑫想安心睡觉,却猛然想起那几条私信,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打开软件首页,私信多了几条新消息,依然是那位作者在先前的谈话时发送的。

“他确实各个方面都很优异,但他有一个缺点。”

“胆小。”

丁程鑫看着这几句话,不由自主地打下一行字。

“抱歉,先前有事,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他有很多秘密不敢和别人说。”

“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适合演戏。”

“你是谁?”丁程鑫颤抖着问。

“那你又是谁?丁程鑫。”

丁程鑫咬着牙把手机摔向墙角,巨大的响声让丁程鑫恢复了理智,起身要去开灯,可是手机屏幕却亮了,除去表面本就有的划痕只剩下一点点细微的裂缝,并没有坏。

缓缓蹲下把手机捡起,屏幕又黑下去,丁程鑫不想再管,顺手把软件删除。

丁程鑫好像是个逃避成功的胆小鬼,心满意足地躺下,尽可能把思绪抛到脑后。

不知道因为什么,又想起马嘉祺了。

—03

马嘉祺是丁程鑫的高中同学,是丁程鑫暗恋三年的对象,他们以好兄弟的名义过完了三年,考上了不同的大学,后来也有了自己的工作,很久没联系了。

丁程鑫从来没有忘记过马嘉祺,可他知道,马嘉祺不会喜欢同性,更不会喜欢他,上一次聊天还是在丁程鑫决定去演戏那晚,马嘉祺发来几句鼓励的话后,告诉丁程鑫他有女朋友了,他也有了稳定的工作,希望再过一两年就结婚,简简单单和这个女孩过完这一生。

自从那时起,丁程鑫彻底放弃了最后一点希望,哭了一晚上把马嘉祺所有联系方式删除,冷静下来却又真真正正替马嘉祺开心。

可马嘉祺那时没有发现丁程鑫删除了他,直到结婚前打算给丁程鑫发请帖时才发现的。

丁程鑫后来开始变得更加注重工作,在公众面前保持公司给定的人设,在前辈面前从来都是有能力、性格好、有礼貌的小孩,任何角色都像是他自己本身的性格的流露,他很累,但他不能停下,他怕他哪天一走神就又会想起马嘉祺。

早上,丁程鑫一夜没睡好,经纪人进门时闻见了满屋的咖啡味儿。

“你也知道咖啡不管用,为什么还喝?”

“因为我不敢喝酒。”丁程鑫带着黑眼圈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一切,脸上一副失落的表情。

“你怎么了?昨晚没睡觉?哎呀赶紧准备准备去片场吧,都快来不及了,要被骂的。”

“我不想去了。”

“这哪是能说不去就不去的?”

“麻烦你帮我重新安排一下吧,今天我想去录歌。”

“丁程鑫,你可不要不分轻重,你如果连戏都不拍了,还要那首歌干嘛?”

丁程鑫在之前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形。

“正是因为严浩翔对我的照顾,所以我再累也愿意去找他。”

丁程鑫猛然站起拽起身旁的背包跑出门,因为没有拿口罩怕被人认出来惹麻烦,只能戴起自己常戴的帽子,压低帽檐,低着头,视线仅仅放在水泥地上。

丁程鑫在进入娱乐圈以后第一次这么做,慌慌张张进了电梯,电梯里没什么人,丁程鑫才有空闲想想自己接下来究竟怎么办。

正想着,电梯门开了,丁程鑫低着头往前走撞到了个高大的男人,略微抬头看见是一男一女正牵着手。

“对不起对不起。”丁程鑫说完就又快速往前走。

男人却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

丁程鑫来不及多管,出了小区打车就走,来到录音棚时严浩翔不在,但有一个录音老师,丁程鑫并不认识。

“你是丁程鑫吧?今天录歌?”

丁程鑫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没有行程安排,这些事情好像都是意外出现在丁程鑫的生活中,根本料想不到下一秒会遇到什么。

“是,是的,请问严老师在吗?”

“他今天不在。”

“那,那好,麻烦您了。”

丁程鑫走进录音室硬着头皮录完了一整首歌,中间好几次注意力不集中,又是走音又是掉节奏,手心因为紧张冒了很多汗,黏糊糊的。

最后几句丁程鑫已经是唱的发抖,几乎都要哭出来,可恰恰是他这样的情绪唱出这首悲情的歌,录音老师对这效果很满意。

丁程鑫像还没走出来一样向录音老师道谢,坐在一旁的沙发默默喝水。

录音棚的门突然被打开,丁程鑫抬眼一看,严浩翔走了进来,录音老师笑着和他说了几句不重要的套话就走了。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严浩翔脱下外套,留一件干干净净的衬衣,褶皱在他精致的脸下边排出一个弧度。

丁程鑫没有回答,看着杯子里的水发呆。

“下次来要提前和我说。”严浩翔拍拍丁程鑫的肩膀,不知从哪里拿出那个面包递给丁程鑫。

“你过来是不是还没吃早饭?”

丁程鑫摇摇头,把水放下:“没关系,你快去听听刚刚我录的歌,哪里唱的不好我再练。”

“歌哪有你人重要?”严浩翔把水杯拿走,把没喝完的水倒在一个养着半枯不死的花的花盆里,漫不经心地说。

转过身走到饮水机前,兑了一杯温水放回丁程鑫面向的桌上。

“严浩翔……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那么熟了?”丁程鑫忽然开口。

“怎么了?觉得不好吗?”

“不是,我只是很开心。”

我很开心,因为自进入娱乐圈,就没有一个人真正地关心我了,除了你。

严浩翔笑了笑,他知道丁程鑫不想叫他老师,也不想每句话都用敬词,因为他们就是朋友,可他太胆小了,他被规定了不能做自己。

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就那样坐在录音棚里聊天丁程鑫把严浩翔当做他很好的朋友,把最真实的自己告诉了严浩翔。

“我要回去了。”丁程鑫看看表已经到了下午三点,无奈对严浩翔说。

手机关机了一天,经纪人恐怕早就不满了,可是打开手机除了早上三个未接来电,其他什么动静也没有,丁程鑫很疑惑,但也没有问。

“现在回去也没用了不是吗?”严浩翔歪歪头问丁程鑫。

“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

“拜托我可是重庆人诶,哪没给我逛了个遍?”

严浩翔没有理丁程鑫,反倒穿上外套说:“跟我走。”

丁程鑫没来得及细想就跟上了严浩翔,他看着严浩翔把手插在兜里走在前面,像是一个总是触犯校规的少年带着一个乖巧的好学生逃学一样。

—04

丁程鑫跟着严浩翔走到一个小巷子前,看着里面荒凉的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这是我妈妈以前住的地方,有时会想她。”严浩翔发现丁程鑫没有跟上,转过身等他。

丁程鑫笑了笑,又跟上严浩翔,他见过很多重庆的老房子,却从未见过这条小巷,他们向前走,走到一栋看起来是新盖的但又与其他老旧的房子融为一体的居民楼下。

严浩翔带丁程鑫上二楼,丁程鑫刚进门就看见一只小狗蹲在门前。

“你还养狗?”

“这是楼下的狗,叫橙橙,那人是要结婚了,所以每天事儿多,把狗托给我管,婚礼定在明天,他们这几天什么都准备好了,去买房,布置结婚现场,还回了一趟老家。”

“那也不错。”丁程鑫边感叹边看了看严浩翔家,简单的摆设,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乐器,电脑边上堆了一桌的A4纸,一部分像是被狗咬坏的整整齐齐放在垃圾桶边。

“你们关系应该蛮不错的吧?”

“挺好的。”

“嗯。”丁程鑫蹲下摸了摸橙橙,小狗很乖,看起来很粘人地往丁程鑫身旁靠。

丁程鑫被严浩翔请进客厅坐下。

“你放那么多纸,作词要用?”

“是啊,不过我一个人肯定用不完的。”

“那你还给谁用?橙橙吗?”丁程鑫把橙橙抱在怀里笑着说。

“那些应该是它刚来时我不会照顾它,它因为什么生气了吧,你看得出它脾气很好的。”

“确实。”丁程鑫听着,看见严浩翔去桌上拿了一叠打印好的纸张,但却不是A4的,递到丁程鑫手上。

“这是什么?”

“楼下给的,他知道我认识你之后就总会给我送这些,他说有机会让你看看,照这仗势我还以为他喜欢你,没想到就要结婚了。”

丁程鑫接过去看见了熟悉的情节和人物,顿时拿起手机,把软件重新下载。

“你干嘛?”

“严浩翔,你知道楼下那个人的名字吗?”

“知道啊,马嘉祺。”

丁程鑫手颤抖着打开私信,看见两行字。

“明天是我婚礼,希望你来。”

“我知道你喜欢过我。”

两句毫无关联的话却让丁程鑫愣住了,橙橙乖巧地从丁程鑫身上离开,趴在丁程鑫边上用柔软的毛发蹭着丁程鑫。

“怎么了?”

“严浩翔,马嘉祺还会不会回来?”

“他今晚会回来一趟,毕竟明天就要走了,怎么了,你要找他?”

丁程鑫点点头,手上的一叠纸被放在垃圾桶边,和原先放在那里的一堆叠放在一起。

“我看过了。”

丁程鑫在严浩翔发出疑问前开口,严浩翔却没有很惊讶。

“谢谢。”丁程鑫想了想,缓缓开口。

“你不会奇怪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吗?我是指当你感到马嘉祺可能喜欢我的时候。”

“会啊。”严浩翔很自然地补上一句:“我很奇怪在生活中可以遇到和我一样的人。”

丁程鑫相信严浩翔,一直到现在都是,可他现在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比起说他们是好朋友,不如说丁程鑫像是被抛弃的流浪狗找到了同伴,在泥泞里拼命挣扎着脱离世人的眼光。

小狗的杂技表演般,令人心生怜悯。

“你不奇怪吗?”严浩翔看着丁程鑫蓄满泪的眼反问。

丁程鑫低下头慌忙摆手,吸了吸鼻子又看看严浩翔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和你一样。”

严浩翔笑了,丁程鑫不知道严浩翔喜欢他很久,只知道严浩翔懂他、帮他、了解他。

可丁程鑫不懂严浩翔,严浩翔也不是最了解丁程鑫的那个。

丁程鑫就这样在严浩翔家等到太阳落山,听见楼下有人交谈的声音,走到阳台上往下看,是马嘉祺和他的未婚妻。

他好像本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幕,但他没有本能地逃避,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楼下的男女有说有笑地走进楼里。

丁程鑫还没回过神,严浩翔却牵起丁程鑫的手走到楼梯口。

“还想去找他吗?”严浩翔轻声问丁程鑫。

丁程鑫不知所措地推开严浩翔的手,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最后丁程鑫还是点了点头,被严浩翔带下楼,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马嘉祺,比起少年时期瘦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马嘉祺愣了愣,笑着说:“浩翔,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严浩翔站上前去笑着说。

“进来吧。”马嘉祺无奈地笑笑,把他们请进家里。

他们三个坐在沙发上,马嘉祺的未婚妻给丁程鑫和严浩翔泡了茶,安静地坐在一旁。

“那是我未婚妻,琪琪。”马嘉祺走过去牵着琪琪的手,琪琪向他们点头然后回房间收拾东西。

“可以啊马嘉祺,明天就结婚了。”严浩翔拍拍马嘉祺的肩膀。

马嘉祺只是点头,什么也不说。

“马嘉祺。”

“你还记得我吗?”

丁程鑫小心翼翼地开口,狼狈却满怀期待,其实他早已做好被否认的准备,可那么多年以来的爱,怎么能说死心就死心。

“大明星嘛,怎么不记得。”马嘉祺顿了顿,没有提起高中时候的事。

“可以和你单独说一说话吗?”刚问完马嘉祺,丁程鑫双目无神地望向窗外,他没想到以马嘉祺的学历和家庭条件会住在这种地方。

从未走过的小巷配上他从未住过的破旧居民楼,他很好奇马嘉祺毕业究竟去了哪里,做什么工作,怎么遇上琪琪。

他和马嘉祺走上楼顶,楼房不高,很快就到了,丁程鑫看着远处的灯火亮的刺眼,马嘉祺却好像习惯了一般。

“你经常来这?”

“我家就在楼下,来也是正常。”马嘉祺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拿出两支,递了一支给丁程鑫。

“谢谢不用了,我不抽烟。”丁程鑫闻着马嘉祺手上的烟散发出呛人的气味。

“你过得还好吗?”

马嘉祺微微点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要写小说?”

“闲着无聊罢了。”

“你做什么工作?”

“本想开公司的。”马嘉祺重重吸了口烟又继续说:“没开成,晚上就去酒吧唱唱歌。”

“你还会唱歌?”其实丁程鑫知道马嘉祺会在每周六吃过晚饭在教学楼下的角落唱歌,这只是丁程鑫不想追究为什么马嘉祺没有开公司,随口问问,他知道其他事他不应该知道。

马嘉祺抽着烟,烟灰蒙蒙铺了满天,抬头是金色的高楼,低头是灰黑色的石砖拼起的防护栏,马嘉祺眼睛望向没有尽头般的街市,仿佛是个无底洞。

“我还喜欢你,一开始就是。”

“嗯。”马嘉祺把烟掐熄,转头看着丁程鑫继续说道:“可我现在已经要结婚了不是吗?”

丁程鑫低下头,烟好像绕了丁程鑫一整周,把他深深困在这个小巷子里脱不出身来。

“我很爱她。”

“我也很爱你。”丁程鑫说我扭头跑下楼,叫上严浩翔离开小巷。

“不是我说,你怎么把我拉走?”严浩翔跟在丁程鑫后面抱怨。

“严浩翔,你能假装我男朋友吗?”

—05

严浩翔突然停下望向丁程鑫,丁程鑫的眼神很坚定,不容严浩翔拒绝般把严浩翔逼进绝路。

“好。”严浩翔却像是松了口气,反牵住丁程鑫的手走出小巷。

“你带我去哪?”

“你能带我走,我不能带你走?”严浩翔没有回头,还是往前走着,走过繁华的街道,人群把他们一路冲到一盏路灯下。

“严浩翔你长那么高白长了吗?”丁程鑫被挤得满头大汗叉腰问道。

严浩翔笑了笑:“你还说我,你也不赖啊。”

“我怎么知道你唔……”

丁程鑫还没说完,严浩翔环住丁程鑫的腰吻了上来,丁程鑫想推开严浩翔,说好的假装变成了现实,人潮才变成了见证者。

严浩翔松开丁程鑫,缓缓说:“我喜欢你。”

丁程鑫把眼神挪开,人流还是和先前一样没有改变似的往灯火里窜,活像一群蛾子往亮处扑撞,陷在里面,灵魂永远封存。

“可你的身份是演员。”

“可你我只是朋友。”

可你喜欢马嘉祺。

严浩翔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顿了顿继续说。

“你知道小说的结局吗?”

丁程鑫先前只是看了前半部分,只知道两个男主在相互试探中浪费了青春,完全不知道最后的结局。

丁程鑫只能摇头。

“有一个男主死了,有一个男主在现实里有了妻儿很幸福。”

“你还觉得这是以你为原型写的小说吗?”

严浩翔说着说着蓄起眼泪,马嘉祺告诉严浩翔,要想办法让丁程鑫死心,两个男人不能永永远远在一起,他爸本就病倒了,知道马嘉祺喜欢男的他会气死的。

所以马嘉祺找了女朋友,女朋友家里很有钱,只不过和马嘉祺的父亲有交情,对方父母就安抚马嘉祺的父亲为二人定了亲。

没有爱情,也能结婚。

马嘉祺不想让丁程鑫知道,马嘉祺早在学校就发现丁程鑫喜欢他,每周六一定准时去听他唱歌,好几次社团活动他都推了,目的就是唱歌给丁程鑫听。

说不上来,他从小就有个幸福的家庭,直到大学毕业,母亲染上病走了,真真正正给这个家做主的人走了,父亲在外开公司,却没做大,反而被贪了好些钱,没过多久就破产了。

马嘉祺正准备接手公司,一腔热血把公司做大,父亲又病了,马嘉祺不敢再冒险,只敢留几个能干靠谱的佣人在医院照顾父亲,自己去打拼,时时请假回家看父亲,没公司再要他,他只能去酒吧唱歌,后来父亲越病越重,卖了房子也不够父亲在高等病房多住几天,只能自己登门拜访琪琪家求助。

本来马嘉祺的前途是光明的,偏偏走成现在这个样子。

丁程鑫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喜欢马嘉祺,喜欢了好多年,好喜欢好喜欢。

丁程鑫哭了,和严浩翔的泪落在一起,严浩翔上前抱了抱丁程鑫,丁程鑫从后面抓严浩翔的衣服不放手。

人流认不出他,因为他凌乱地像个刚睡醒的小孩,有名的演员又有何时会狼狈地躲在别人肩上痛哭,他们有钱有势,要什么有什么,飞机要坐最舒服的,酒店要定最大的,吃饭要点最贵的……

他们做着不一样的工作,领着不一样的工资,有着不一样的目标,却也只是普通人,也能爱上普通人。

丁程鑫和严浩翔在酒吧坐了一夜,这是马嘉祺曾经唱歌的酒吧,但马嘉祺现在不需要再去卖唱,在丁程鑫心里,马嘉祺很幸福。

天刚亮,丁程鑫把严浩翔叫起来,严浩翔晕乎乎地跟着丁程鑫走,走到马嘉祺家门前,从窗子看里面的东西都搬走了,少数搬不走或者没用的还留在房里。

“严浩翔,去找点石头。”

“好……等等……你?”

“我要把门砸开。”

“你疯了吗?”

“里面有我要的东西。”

丁程鑫从窗口翻进去,玻璃渣划到了丁程鑫的手臂,但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在房里找来找去。

“你找什么?”

“你不会知道的。”

丁程鑫跑进马嘉祺卧室,找到了一把破吉他,马嘉祺一定不会带走,结了婚就要继续工作了,吉他也能换新的。

丁程鑫带着吉他想要走,严浩翔一把拉住丁程鑫,丁程鑫被突然的拉力连吉他一起被带倒在沙发上,严浩翔伸手就往丁程鑫伤口贴上一个创可贴。

“你还要去哪?”严浩翔问丁程鑫。

“严浩翔,我得回去拍戏。”丁程鑫叹了口气,不想再麻烦严浩翔,拖起吉他就要走。

“我帮你请过假了。”

丁程鑫瞪大眼睛看着严浩翔,他不知道严浩翔怎么做到的,但他想逃走,明天,就明天,退出娱乐圈好了,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大不了白费了自己那么多年的梦想,去找一个爱他的女孩结婚,像马嘉祺那样。

“我带你去马嘉祺婚礼。”严浩翔不紧不慢地说着。

纯白的雕塑立在一道浅浅的水池里,一束光照得能看清每一根发丝,细致到衣领的丝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水池圈了一个平台,平台上的亭子也是纯白的,亭前有两三个人在整理着很多鲜花,鲜花一看就是刚从外面运来的,昂贵的花儿夹杂着粉红美得不像话,这应该就是两个人面对面立下誓言的地方。

可严浩翔却拉住丁程鑫往另一个方向去,一路走过整整齐齐大排的白色木椅,又走过长长的木桌已经摆上鲜花,丁程鑫不敢想象晚上大堆人群站在这纯色桌布前喝酒谈笑,敬酒人却是马嘉祺和琪琪。

这样看来,自己不过是个为了生活不惜一切都要把戏演好的小演员,没有错,却还是比不过一整个华贵富裕的家族。

现实就是如此,马嘉祺不用再住石头一砸窗户就碎了的破居民楼、不用再走长满杂草一到下雨就踩了满脚泥的小路、不用再唱只有到周六才会唱给丁程鑫一个人听的歌。

严浩翔很快把丁程鑫带到一间屋子,屋子很大,什么人都有,布置现场的、对流程的一瞬间吵得刺耳。

丁程鑫一眼就看见了马嘉祺,一身黑色西装胸口别了朵玫瑰,琪琪挽着马嘉祺的手在一旁给摄像师拍照。

丁程鑫走近些,琪琪看见了他,朝他笑笑,笑的得体,纯白的婚纱勾勒出优雅的轮廓,一切都恰到好处,和水池里的雕塑一般美得细腻。

马嘉祺也看见他们来,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们来啦?”

他们点头,丁程鑫呆呆看着琪琪正准备开口说几句,被严浩翔拦下。

丁程鑫眼里,严浩翔总是很神秘,奇奇怪怪的行为和反应,以及比谁都通透的为人和处世,根本不像是住在破旧居民楼,录音棚里却风风光光的词曲人。

更像是有目的地,搬到居民楼和马嘉祺相识、把丁程鑫放心带到楼上业余玩玩音乐消遣的阔家小少爷。

严浩翔给马嘉祺递了根烟,示意马嘉祺跟自己出来,把丁程鑫留在原地,丁程鑫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和琪琪聊起天来。

琪琪笑起来很美,丁程鑫好羡慕,可他没有说,只是听着琪琪说着马嘉祺,说着她和马嘉祺从今往后生活里的一切。

这些都是琪琪编的,因为她知道就算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也要在外人面前风光些,她的的确确喜欢上了马嘉祺,她愿意相信马嘉祺说的一切,也相信婚姻。

丁程鑫默默听了很久,听到眼圈都红了,等琪琪说完,丁程鑫傻傻笑着和琪琪告别,回头刚好撞见马嘉祺和严浩翔迎面走过来。

丁程鑫什么都不敢再说了,一个人跑开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一路上他打开出租车的窗,重庆的风是热的,吹得丁程鑫喘不过气来,他掏出手机,可手机早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

他叹了口气,望着街道上的人群猛然想起了严浩翔,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在这个城市,除了朋友和亲人认识自己,自己好像渺小到几乎快变成透明。

丁程鑫慌忙地赶回家,把手机充上电,呆呆看着桌边的安眠药,医生每回只开一点点,可他失眠严重,只能托一些有能力的关系帮他找来许多,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丁程鑫一点都没吃。

可能是病了,从走上这条路开始。

—06

丁程鑫按量吃了些,是应该睡一觉了,把一切都丢掉。

过了好久可丁程鑫睡不着,以为是医生给的到期了。

他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吃了多少,睡着了也好,就不用没日没夜地工作,就不用隐藏真正的自己,就不用坚持着那么多年的喜欢了。

—07

手机亮了,有人敲门。

_《说》END.

[图片]

具体见合集简介

私设请勿上升真人ooc预警

背景上个世纪1w+

虐有心脏病者勿看内含少量文鑫

严浩翔这一生流浪过很久,经历过很多事,见识过许多人,也看过很多次丁程鑫。

丁程鑫的小时候过的很苦,他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仔。1956年的香港,在外人看来香港灯红酒绿早已是国际大都市。

实际上,丁程鑫的童年只是在一条小破巷子里度过的。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毛坯屋里会漏雨。七八个孩子只能靠父亲微薄的工资养活。

身为家里的长子,小学没念完就辍学,出...

身为家里的长子,小学没念完就辍学,出去赚钱了。给富人家的先生擦擦皮鞋,吆喝着在街边卖卖报纸,明明都生为人,却一个像是天上的星星,而一个轻贱到了泥土里。

严浩翔是富家子弟。明明是赴美留学的留学生,回国后打破脑袋也要去香港做一名导演。家里的长辈不许他,他便收拾行李偷偷坐上了去往香港的火车。

眼前的香港和他所想的并不一样,他本以为会是天府之国,未曾想,却比之前的北京有过之而无不及。

严浩翔是天色迫暗时到的香港,人生地不熟,只想先找个旅店好好休息下。

香港的晚上是灯的海洋,被光照不到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有。串串明珠照着梧桐河里,河上游着野鸭,驾着一叶扁舟的人赶着水,船篷里传来女人尖细的调笑声和男人低混的笑骂声。

一个黑影掠过,严浩翔被他撞到,那人只是低着头不住的道歉,看人身形不过十七八的样子,便也就没有计较,放那人走了。

现在开着的还便宜的旅店只有巷口处的破烂人家。店里有人抽着烟,打着牌。有女人用软乎乎的胸脯蹭着男人的手臂,说着香港土话。

老板娘抹着红唇,重重的吸了一口水烟,吐出来的烟圈砸在严浩翔的脸上,熏的他不住的咳嗽,眼角湿润。

老板娘问他:“银纸有咩?”操着一口熟练的香港话。

“什么?”严浩翔没听明白。

老板娘笑着,红唇衬着她的牙在昏暗的火光下打着闪:“外地人?”

“嗯,北京来的。”

“那里可是个好地方。”老板娘接话道:“你有钱吗?”

严浩翔刚想回答有,摸了摸兜,却发现原本有的纸币已悉数不见。他被赶出去了,老板娘站在客店门口用方言骂骂咧咧,他听懂了,她的意思是没钱还想住店,有病。

丁程鑫本不想做出这种事来的,可眼见最小的弟弟已病入膏肓,他不得不出此下策。阿妈哭着将他打了出去,她抱着弟弟,说着未经大脑的伤人的话。

她说:“我们穷,但不能穷志气。”她让丁程鑫把钱还给那个人。

严浩翔拖着他巨大的行李箱,没有去处。他坐在梧桐河的河边,看着灯光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香港的夜里闷热潮湿,丁程鑫身上的汗将后背的衣服洇的湿透,他找不到他,可他不能回家。他兜兜转转绕到了梧桐河的河边。

他看到巨大的行李箱旁坐着一个低着头的男人。入了夜的香港是十分热闹的,人群熙熙攘攘,而他却和这一切格格不入。

丁程鑫望着他,就像望进了一片黑暗里。

严浩翔听到有人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他抬头看他。他不认识那人的脸,却能清楚的看到那人穿的衣服,是今天撞他的那个人。

“钱还你。”丁程鑫的手里紧紧的攥着钱,摊开手,钱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

严浩翔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纸币被汗沁的湿漉漉的。

他没怪他,他问他:“你为什么要偷钱。”

丁程鑫吃吃地笑了,他笑他问的问题傻:“这年头,如果不是为了活下去,谁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能收留我一晚吗?我给你钱。”严浩翔看不得他苦,想了个法子能让他收下钱还不破坏他的自尊心。

丁程鑫拉着他,他拉着行李箱。等赶到家时,只听到孩子,男人女人混杂的哭声。

弟弟没了。

阿妈对丁程鑫说,弟弟走时嘴里嘟嘟囔囔的要哥哥,想吃糖水汤圆。阿妈哭着打自己,说为什么这个时候把丁程鑫支出去。

丁程鑫眼尾红红的,眼里沁着水。转身拉着严浩翔离开了。

严浩翔望着他,不懂怎么安慰别人。丁程鑫胸口闷闷的,喉咙被噎的生疼。阴暗潮湿的地方,角落里长满了青苔。

“我想要挣钱。”丁程鑫抽抽嗒嗒的说。

“好,我想拍电影,你来做我的主角。”

在那个年代,虽说明星很红,可他们都不懂要怎么去做。他们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正确,他们只知道,他们要活下去。

丁程鑫告别了阿爸阿妈,踏上了流浪之旅,和严浩翔一起。

严浩翔带的钱并不多,但也够他们两个将就生活。走的那天,阿妈说了很多,可丁程鑫只记住她让他要活下去,要快乐。

她说:“你一定要过上好日子。”

房东说今天是交房租的最后期限了,如果再不能交上,就要将他们两个打出去。

丁程鑫蹲在门槛上,有些泛黄的手指尖上夹着一根劣质香烟。地上的烟屁股凌乱的落在他的身旁。

严浩翔不喜欢他抽烟,他蹙着眉头伸手去够他的那支烟。丁程鑫咂咂嘴,将烟头摁在地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严浩翔,我这三年什么都做过了,可是,怎么还没过上好日子?”丁程鑫歪着头问他,眼底闪烁着光。

“到底什么是好日子?”严浩翔问他,也是在问自己。究竟什么是好日子?有了钱出了名就是好日子了吗?

房东提溜着一袋豆浆油条走了进来,看到他们两个相顾无言:“我这有个人,你们要不要去试上一试?”

豆浆热热的,开出了雾花。三个人各坐在桌子的三个角。丁程鑫一口一口的塞着油条,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试!做什么都要试!”丁程鑫咽下最后一口油条,噎的胸口顿顿的疼。严浩翔为他递上豆浆,拍拍他的后背。

四爷坐在大剧院里,看着戏吃着茶。丁程鑫拘谨的站在他身边,他晓得这个人,他能给他资源,他能让他红。

丁程鑫白嫩的脸蛋上挂着拘谨的笑容。四爷看着他乐了:“小朋友,成年了吗?”

他回答成年了,今年21岁了。

四爷有些惊讶,看着他打趣:“你这小脸蛋长得可是真嫩,还以为十六七呢。”

四爷拉着丁程鑫上了三楼。

严浩翔赶到时,屋里传来丁程鑫的哭泣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一阵无力感狠狠的涌上心头,他攥紧拳头,狠狠砸向地面,渗了血,可他却像感觉不到一样,一下一下的向地面砸去。

屋里的动静渐渐小了,严浩翔知道,他们已经完事了。

严浩翔蹲在门外一宿,他没睡,丁程鑫也没睡,眼睛直直的盯着楼顶,想:这就是好日子的代价吗?

早上四爷醒过来,赤裸着上身,伸手抽了根烟,对着丁程鑫说:“我会给你电影拍的。”

丁程鑫捂着腰出去时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墙角的严浩翔。新长出来的胡茬,眼里满满的都是红血丝。

严浩翔踉跄着站起来,他跑过去抱他。丁程鑫笑着安慰他,可他笑着笑着泪却已落了下来。

“浩翔,我们回家吧。”

香港的黑雨下的如此急,急到不给人反应的地步。没带伞的行人被雨打的措不及防,整个香港被浇成了个落汤鸡。

雨珠子噼里啪啦的顺着树叶子打在地面上,碎成好几瓣。地面上洼洼的地上起了水泡,被来往的行人踩破。

丁程鑫依偎着严浩翔,坐在门槛上看雨。下雨时的空气湿哒哒的,黏糊糊的,衣服都像是糊在皮肤上,让人没由来的生闷气。

“浩翔,你见过海吗?”丁程鑫眼睛亮亮的盯着落下的雨滴子。

“见过的。”严浩翔抚摸着他的头发。

“海是什么样的?海好看吗?等我们有钱了,我们一起去看海。”丁程鑫蹭了蹭严浩翔宽大的手掌。

“好,我带你雨天看海去。”

四爷答应他的电影已经要开机了,丁程鑫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他只是让严浩翔简单教他了下演戏,并不是专业的。

严浩翔夸他,说他有灵气。丁程鑫不信他,只是捂着脸吃吃的笑。

丁程鑫是在1977年出的道。那个他用身体换来的电影角色并没有让他出名,反而戏份少的可怜。

丁程鑫质问四爷,说他为什么没有给他大角色。四爷将手伸进旁边女人用纱掩着的大片春光里,嘴里叼着烟,烟灰抖落几片在裤腿上。

他说他不配。

丁程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只记得严浩翔抱着他,一边锤打着自己,一边说着自己没有本事。丁程鑫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力感。

1978年改革开放开始了,电影行业飞速发展。

某个不知名的小导演找到了丁程鑫,他的电影很是大胆,那是那个年代所不曾尝试过的。丁程鑫问严浩翔要不要试一下,严浩翔说试试看吧。

本来导演是要丁程鑫饰演的男主角,可他万般推辞,导演问他为什么,丁程鑫眼里蓄着光,笑的眉眼弯弯:“我答应了一个人,我要做他的主角。”

丁程鑫最后饰演的是配角,一个让人唏嘘的人物。他的故事简直和丁程鑫的经历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甚至是还惨。

不过好在电影的最后,为他安排了一个伴,也算是称得上是一个好结局吧。

杀青那天,严浩翔穿着一身便宜的正装,捧着一束鲜花去看他。丁程鑫满头的汗向他跑来,丁程鑫从未见过他穿正装。

严浩翔伸出袖子给他擦汗,丁程鑫偏了偏头躲过去了,他没看到严浩翔的眼睛里瞬间没了光,黯然失色。

“我喜欢铃兰。”丁程鑫穿着戏服抱着捧花。严浩翔问他为什么,丁程鑫将脸埋进花束里,深深嗅了嗅,不说话。

因为,铃兰的花语是幸福总会踏着春风而来的。

丁程鑫嚷嚷着说要吃糖水汤圆。严浩翔宠他,夏天的小卖部里是很少有卖汤圆的,他跑了两条街才在有家小卖部里找到了过年剩下的汤圆。

丁程鑫搬个小马扎坐在树荫底下,听着蝉鸣阵阵,诠释着夏季的炎热。树荫底下也是没有风的,丁程鑫拿着蒲扇摇摇。

夏天的蚊子真是不要命的叮人,丁程鑫拿着蒲扇一边扇风,一边在自己身上拍来拍去,试图让该死的蚊子离他远一点。

丁程鑫的皮肤很白,是天生的冷白皮,怎么都晒不黑的那种,此时的冷白皮被蚊子包映衬的更白了。

严浩翔端着一大碗糖水汤圆过来,丁程鑫伸出被蚊子叮到的手腕,手腕处突出的骨头上肿了一片。

严浩翔接过他的手,手腕纤细修长。丁程鑫拿着汤勺舀着汤圆吃,满满的塞了一整口。严浩翔用指甲摁着蚊子包,用十字封印住它。

丁程鑫努努嘴,伸手喂给严浩翔汤圆吃。严浩翔乐了,他摇头:“小孩子才会吃这么甜的东西。”

丁程鑫瞪着眼睛咀嚼,他说:“所以弟弟在那边能吃到吗?”严浩翔看的分明,丁程鑫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起了大片大片的雾气。

“他会吃到的,他会……过的很好。”

丁程鑫的电影很成功,他火了,大把大把的剧本接到他手软。某天夜里他问严浩翔:“做我经纪人好吗?”

丁程鑫的眼睛弯成天边的月亮,里面盛着的满满都是他。

后来严浩翔就很少能见到丁程鑫了,他疯了似的接剧本,赚钱,累得自己眼底有大片乌青。严浩翔心疼他,他想让他歇歇,丁程鑫摇了摇头,他不同意。

他说:“我要赚好多好多的钱,我要让你拍电影,我要做你的主角。”

严浩翔摇头,他说:“我不要你那么累,我只要你快乐。我一定会给你拍上电影的,我的主角只能是你。”

丁程鑫笑了,他没有说话。

秋天的空气不似夏天的闷热,不似冬天的寒冷。泛黄的叶子终是抵不过风,被带走,被碾碎。

丁程鑫在1978年宣布退出影坛。影坛的新星上升的快,降落的也快。

严浩翔穿着便宜的正装游走在各大名人,酒会之间,只为了找寻更好的资源。

丁程鑫在一家小酒馆里驻唱,严浩翔散了酒局就跑来在台底下听他唱歌,每来一次都会给他带一束铃兰。

酒馆里的妈咪是个有钱就是爹的主,丁程鑫一直都很不待见她,但没想到她终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妈咪带着讨好的笑看着靠在沙发背上的飞哥:“飞哥,这丁程鑫可是个美人,您要不要尝尝?”

刘耀文第一次看见丁程鑫时,他被一个满脸油腻相的男人压在桌子上,准备黏糊糊的吻他。刘耀文自诩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当他看到那人的脸时,他就知道,这闲事他管定了。

丁程鑫看着眼前的男人,正准备给他一拳,但他却被人提走了,那是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我的人,你也敢碰?”刘耀文盯着飞哥说。

飞哥知道刘耀文,他不只是唱片公司的老总,他惹不起他,毕竟资本后面的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

刘耀文在这个酒馆已经蹲这个歌手好几天了,每一次都在他准备找他说话时,有一个男人抱着一束花将他带走,刘耀文简直是恨的牙痒痒。

“谢谢你帮我。”丁程鑫的眼底闪着光。

刘耀文抿了抿嘴唇:“你要不要来我的公司?我可以让你红。”

丁程鑫歪着头嗯了一声,发出疑问的声音。

刘耀文吐了口气:“我是说我可以为你出唱片。”

“好呀。”丁程鑫笑的见牙不见眼,粉红色的嘴唇上似乎是涂了一层薄薄的唇彩,在酒馆的灯光下晃人心绪。

丁程鑫端着一碗饭,把自己的脸藏在碗后,就这么盯着对面的严浩翔。

“咳咳!”一粒米饭呛到了严浩翔,咳到连脖子都红了,丁程鑫用手拍打着他的背部,有些歉意。

“怎么了?”严浩翔接过丁程鑫递过来的一杯水,喝了一口问道。

他摇摇头,轻声笑了一下:“恭喜你,丁大明星。”

严浩翔想要告诉他,他的父母今天找到他要他回家继承家产,他不愿,他不愿只留他一人,他与父母关系决裂了,父母骂他是同性恋,是怪物,恶心。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1983年,丁程鑫的一首《当爱已成往事》火遍大江南北,而严浩翔的导演之路也慢慢的走上了正轨。

夜里的月光像是下起了大雪。

“严浩翔?”丁程鑫在他身边喊他。

“嗯?”严浩翔翻过身来,面对面望向他。

“你可不可以继续做我经纪人?”丁程鑫的眼睛很好看严浩翔一直都知道,而此时他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月光和他。

“我会陪你到你不喜欢糖水汤圆为止。”

这也许就是严浩翔对他说过的最甜的话了吧,丁程鑫想。

刘耀文一直都很喜欢丁程鑫的歌声,那是他知道的。但刘耀文喜欢他,那是所他不知道的。

丁程鑫以为刘耀文的出现是把他将深渊里拉出来,却没曾想,他的出现,却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浩翔,我有男朋友了。”丁程鑫对着严浩翔笑着说,面上是许久不见的真心的快乐。

严浩翔僵了一瞬,紧接着他扯起嘴角一抹微笑,声音像是硬生生的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恭喜你啊,阿程。”

“我要搬出去了,和他一起住。”

“他是……”

“是刘耀文。”

严浩翔并不意外听到这个名字,可他却是不甘心。他看着拉着行李箱的丁程鑫的身影,心里想:祝你幸福,阿程。

“希望这就是你一直所期盼的好日子。”

丁程鑫一直都以为刘耀文就是他的最终归宿,可惜,归宿骗了他。

每一次争吵过后,刘耀文都会买糖水汤圆哄他,他笑他是小孩子口味,他也并不反驳,只是觉得嘴里的汤圆有些淡淡的苦涩。

严浩翔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出租屋里满是他们两个生活过的痕迹,他细心的保留,试图营造出他还在这里的错觉。

他最爱的人躺在那个男人的身下,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哥哥,亲亲我吧。”那个男人对着他撒娇。

丁程鑫晕晕乎乎的去吻他,眼神里也满是温柔。那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跑掉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而此刻丁程鑫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偏头看向开着的门缝,他淡淡的笑了。

人总是肖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严浩翔是,丁程鑫亦是。

“浩翔,放弃我吧,你值得更好的。”

1990年,丁程鑫和刘耀文已经在一起七年了,俗话说七年之痒,可他们的七年之痒没有到来,却迎来了刘耀文的妻子。

丁程鑫录完小样已经凌晨一点了,他手挽着刘耀文的臂窝,踩着自己的影子回家,路灯一闪一闪的,时暗时明。

女人撑着胳膊,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她为刘耀文精心做了一顿饭,试图让刘耀文回心转意,不要和他离婚,可惜呀,这一切毁掉了三个人的人生。

女人头发凌乱,双眼通红的跪在地上请求丁程鑫离开刘耀文,他用略带惊恐的眼神看向刘耀文,却发现他像一只暴怒的狼,似乎下一秒就会跳起来撕碎这个女人。

“你来做什么?”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

女人的眼角挂着几滴泪,看起来好不可怜,说出口的话却是人寒心:“就是这个狐狸精勾得你要和我离婚吗?他的身体都不知道被别人上过多少回了,你不嫌脏吗?”

丁程鑫紧闭双眼,试图躲过这些伤人的话。

他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开。

刘耀文拉住他,请求他。

“刘耀文,请放我回家。”

丁程鑫从未在夜里去过严浩翔家。他睁着朦胧的双眼去开门,却发现丁程鑫穿着单薄的衣服在他门口,像只被主人遗弃的猫。

“牛奶会变质,水果会腐烂,就连秋刀鱼也会过期,爱意也不例外。”

丁程鑫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浴室里的水蒸汽黏在墙壁上,一会便支撑不住滑落下来。

严浩翔偷偷听着那人的动静,生怕他会晕倒在浴室。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有出来。严浩翔忍不住敲门:“阿程?”

并未有回应。

严浩翔推门进去,感受到一阵热风袭来,他赶紧将开关关闭。

丁程鑫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用近乎是开水的水浇灌着自己,试图将自己清洗干净,被水冲过的皮肤起了一层小水泡。

严浩翔轻轻的将他抱起来,将他放在床上。他的唇瓣上下碰触,似乎是想说什么。严浩翔贴近他,听到了他在说:“我好脏。”

一瞬间,他的心揪起来,几乎是不能呼吸。

“阿程,假如这个世界对你不温柔,请来我这里,我来保护你。”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

有的人注定要用一生来治愈,但是,还没治愈,就已经腐烂了。像苹果一点点腐烂,即使把烂的部分去掉,剩下的也会逐渐腐烂。

那是八月十五,那天夜里风很凉,严浩翔骑着自行车载着他在夜里飞奔,月亮慢慢的跟在他们身后,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丁程鑫抱住严浩翔的腰身,他很瘦,却莫名让丁程鑫有了安全感。

他们一点点看着旁边的树被甩的远远的,余光的人变成黑点,直至不见。

他们一步一步的奔向专属于他们的月亮。

越是庄重认真的感情,越是左顾右盼,支支吾吾不敢告诉他。严浩翔借着那天的风,那天的月,大声向丁程鑫宣告:“今晚的月色很美。”

丁程鑫愣了一下,随即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你好老土哦。”

“我的意思是,你也是。”

1992年的秋天,秋风萧瑟。丁程鑫的父亲就死在那年的风里。

他去世的那天,阳光灿烂而又明媚,丁程鑫抱着父亲的骨灰想:原来小说中亲人去世时下着瓢泼大雨的场景都是骗人的啊。

丁程鑫就那么沉默着,陪着阿妈,既不哭也不语。

香港乡下的秋夜是不太冷的,潮湿又闷热,秋蝉吱哇吱哇的在树枝上面胡乱的叫,惹得人心生烦躁。

丁程鑫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房顶上,听着远处传来狗的叫声,严浩翔坐在一旁陪着他,低着头不语。

“浩翔,我想吃糖水汤圆了。”低沉沙哑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惹的严浩翔一愣,随即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鞋底触碰地面的声音慢慢传来,丁程鑫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他想了好多,他想如果和这个人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严浩翔额角上的大颗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接触到地面,碎成几瓣。

屋顶上没有灯,有的只是一轮清亮的明月,高高的悬挂着。

严浩翔漆黑的眸子深处藏着细碎的光:“吃吧,我让老板娘多加了点糖。”

丁程鑫捧着温热的糖水汤圆,喉头有些发紧。严浩翔看着他吃的香,忍不住失笑:“甜吗?”他抿着嘴,咬了咬胡乱吞下:“甜呀。”

大颗泪珠闪着晶莹的光落进了碗里,泛起了大片涟漪,甜呀,嘴巴里竟是甜的有些发苦。

丁程鑫慢慢将碗放下,亮晶晶的眸子就这么望着严浩翔,像是盛满了满天的星辰。

他伸手搂过严浩翔,嘴唇包着牙齿,磕到了严浩翔的唇上,出了血,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之间……

在这一刻,他们除了能够听见远处清风晃动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就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房屋不高,一个泛黄的灯还悬挂着,晃晃悠悠的,阿妈透过那阵昏暗的光线,偷偷看着他们,慢慢的露出一个酒窝来。

阿妈回到那个和阿爸住的屋子里,小声的说着话。

“不要担心了,严浩翔好像很爱他。”

1995年,丁程鑫在香港开了演唱会,人气很旺,严浩翔就坐在底下看着台上的丁程鑫,他想,他好像那颗最耀眼的星星啊。

丁程鑫是唱《当爱已成往事》出名的,演唱会临近尾声的时候,他抱着一把吉他,坐在硕大的舞台中央,就那么静静地,唱着那首歌。

他看到了刘耀文,原本懒懒散散没个正行的人,如今却换上了一身正装,手捧一束开的艳丽的铃兰,静静地站在漆黑的角落里。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人在台上唱着歌。

他苦涩的抿嘴一笑,想:就这样也挺好的。

“就当我们只是很久没见。”

丁程鑫扫过那个刘耀文站立的地方,轻轻的笑了。

“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演唱会结束后已经凌晨了,夜已经很深了,但丁程鑫仍旧兴致勃勃,他拉着严浩翔重新回到演唱会的现场,怀里抱着吉他。

“严浩翔!”丁程鑫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语气是那样的活跃。

“嗯?”严浩翔定定的看着他,微笑着回答他。

“我!现在只给你一个人唱歌!”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

那天的丁程鑫很好看,严浩翔把那天的丁程鑫深深的刻进了脑海里,就如同刻进了血肉一般,怎么也抹不去,割不掉。

1997年,香港回归了。

香港回归的那天丁程鑫很开心,是不同于往常的开心,他笑着冲严浩翔说:“浩翔,香港回归了。”

“北京的风也能吹到香港了。”

是啊,北京的风也能吹到香港了,但香港的风什么时候能回到北京呢?严浩翔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问的自己心脏生疼。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父母派人让他回去,严浩翔红着眼睛说不回去,那些人打他,绑住他,甚至他都没能给丁程鑫一点消息。

“喂,您好?”

“浩翔?”那头的女人好像愣了一下,紧接着笑着说:“他去卫生间了。”

他一声又一声的喊着严浩翔的名字,只是这次没有人再回答他了。

“浩翔,你是真的要气死我们俩吗?”严浩翔他妈大声质问他,只因严浩翔他不愿意继承家产,不愿意和他妈挑选的儿媳妇结婚。

严浩翔他爸将他反锁在屋子里,连晚饭都没给他吃。

严浩翔看着比较矮的窗子,动起了心思。

那天夜里,他摔断了腿,把他妈吓坏了,只得让他再次回到香港。

丁程鑫本就单薄的身子似乎更消瘦了,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跑,严浩翔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在想。

好想抱抱他啊,严浩翔疯了似的想,丁程鑫好像更憔悴了,眼眶通红。他猛地抱住严浩翔,严浩翔身形一晃,用没有伤到的手回抱住了他。

“浩翔,咱们拍电影吧。”

1998年的冬天,严浩翔的电影开机了,丁程鑫是他的主角。

严浩翔坐在导演椅上看丁程鑫演戏。他觉得丁程鑫似乎不是在演戏,而是在演他自己。

“我们穷人就要这么过一辈子吗?”

“我们不能找到出路吗?”

“我们没有出路的……”

严浩翔看着显示屏中的丁程鑫,慢慢红了眼眶。

“我们是同……”

“我知道……”

“我们没有未来的……”

“那你还……”

“我爱你……”

严浩翔看着显示屏上丁程鑫那双好看的,眼尾泛红的狐狸眼,慢慢抚了上去。

“阿程,我也爱你……”

以同性恋为题材的电影在那个年代还并不多见,拍完后严浩翔并没有急着上映,他说:“阿程,我们再等等,等一个接受同的时代。”

1999年,澳门也回归了。

严浩翔说的对,爱男人的男人是不会被那个时代接受的。

【震惊!歌王丁程鑫竟然是……】

丁程鑫被拍到那天和严浩翔在路灯下的接吻了。

那天他是真的很开心,他说:“澳门也回来了,我们去北京吧。”

严浩翔看着他,轻轻的笑了:“阿程,我爱你……”

严浩翔说好要一直陪着他的,但他却离开了。

严浩翔没能陪他度过这个跨世纪的年。

严浩翔他爸让他就那么跪着,细嫩的皮肤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擦出了血丝。

双眼里满是通红的血丝,青色的胡茬也长了出来。

许久没有沾水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对不起,我让你们嫌弃了。”

“严浩翔!你赶紧和那个男的分手!”严浩翔他爸气红了眼,宽厚的手掌猛的砸在木质的桌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严浩翔他妈坐在木质的椅子上,哭泣着,发出似有若无的泣音,让人心生烦躁。

“如果你不和他分,你就别认我这个爸了!”

严浩翔抿着唇一言不发,目送着他妈扶着气冲冲的他爸回到房间。

“对不起爸,我真的很爱他。”

窗外传来一阵鞭炮声,今天是除夕,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殷红,他看着窗外的烟火璀璨,缓缓勾起了嘴角。

丁程鑫坐在天台上,除夕的香港下起了薄薄的小雪,作为一个南方人,几乎是没见过雪的,如果严浩翔在的话,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浩翔,我……”

“我想你……”

楼下的人们欢欢喜喜的,就连平时并不觉得吵闹的狗叫声在鞭炮声的洗礼中也变得尖锐了几分。

“浩翔,新年快乐。”

他坐在天台上,吹着来自北京的晚风缓缓的笑了起来,那笑容竟有几分释然。

薄薄的雪地上开满了一簇簇猩红的梅花。

严浩翔的新年永远不会再快乐了,因为那个他深爱的人,永远的留在了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的交汇点,他既没有放下过去,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奔赴未来。

来自北京的风终究没能吹到香港。

2004年,严浩翔的电影上映了,导演那栏并没有署名,只是清清楚楚的写着“爱阿程的人”。

电影的片尾曲是丁程鑫唱的《当爱已成往事》。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严浩翔捧着一大束开的鲜艳的铃兰和他最爱吃的糖水汤圆去看他,他静静地坐在地上,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墓地上他笑的明媚的笑脸。

一滴晶莹的泪在眼眶里打转,从泛红的眼角滑落,落进泥土里。

他低着头,缓缓的勾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阿程,糖水汤圆我让老板娘加了双倍的糖。”

“阿程,你这辈子太苦了,要多吃糖。”

“阿程,下辈子,我还爱你。”

严浩翔抱着丁程鑫的照片,去看了他心心念念的大海。

橙红的太阳慢慢的从海平面上升起,严浩翔坐在沙滩上,怀里抱着丁程鑫的照片,看着浪花打在礁石上泛起绵密的泡沫,感受着海风扑面而来,带着鱼腥味,听着海浪和海鸥的声音,慢慢的睡着了……

香港的风没能吹到北京,北京的风也没能回到香港。

全文完。

Chapter6:TheFall

丁程鑫觉得血液在体内乱冲,指尖都有些发麻。他看到之后会失望吗?会愤怒吗?会发疯吗?

疯了更好。

“哭什么?”

丁程鑫紧握着手机,一只温热的手突然伸过来碰了碰他的脸——刘耀文在帮他擦眼泪,又贴过去吻丁程鑫的眼睛,嘴唇都被泪水濡湿,咸咸的。

“别哭了,我要吃醋了,什么时候大明星也为我流眼泪?”刘耀文还是笑着看他。

“我不想哭的。”丁程鑫转过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儿,眼睛却明亮,语气隐隐带着快乐,开口道:“天亮他可能会来杀我…和你,刘耀文,我们跑吧。”

于是,剩下的三分之二个夜晚,他们趁着微寒的夜色“逃离”B城。

刘耀文自然是不害怕马嘉祺的,他大可以和他直面相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丁程鑫湿润的双眼望着他,发出类似”我们私奔“的邀请,他还是无法抗拒地点了头——即使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是危险的、是近乎幼稚、绝不理智的。

快速收拾了必备的东西,放进刘耀文一辆最低调的黑色suv里,再把被马嘉祺定位的手机留在了赛车场保卫处,他们在黑夜里向北疾驰。

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但两个人都没有迟疑。

对于丁程鑫来说,他一心想要逃离的或许并非只是马嘉祺,更是暗无天日的一切。

B城像他无形的玻璃罩,他渴望冲破出去,彻底抛弃、摧毁他痛恨的过去——哪怕只有一天、一瞬间。

过去的一年,他曾无数次在深夜里祈祷一颗流星为他降落,终于等到了一辆车来改变他的生活。

“丁程鑫,你又利用了我,我可不可以当你欠我一次。”车上,刘耀文稳稳握着方向盘,玩笑说。

“嗯,谢谢你——大英雄。”丁程鑫眨着眼睛侧头看他。

“咳…这辆车还从没载过人。”刘耀文嘴角勾起,下颌微扬道:“刘家人从小就会开车,为了逃命快一点——选我你赚到了,世界上能追上刘耀文车的人还没出生。”

为了避免被追踪,出城后,他们没有选择大路,而是不停在曲折的村镇甚至树林小路游走,刘耀文的车技果然极好,不管在怎样复杂狭窄的路上都开得轻松平稳。

怕丁程鑫觉得无聊,他主动讲起自己在Y国时几次遭遇生死的故事,丁程鑫专注地听着,不时被逗笑,给他喂两口水。

从深夜到黎明、再到朝阳洒下,面眼前的天际线从橙色变得金黄、再变成澄澈的蓝,他们已经到达了S城。

——这里是个相对不发达的三线城市,不算热闹的街市上有路边摊和小酒馆,即使是市中心的马路也坑坑洼洼,但有浓郁的生活气息。

一夜未眠,他们停车加满油,又在面馆吃了饭后,找了家干净的宾馆,订了标准间打算休息。

因为情绪波动剧烈,丁程鑫几乎一躺下就陷入了昏睡,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又是傍晚——刘耀文没在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窗外的黄昏景色陌生得不真实,丁程鑫怔怔坐在床上望着,因为陌生,竟觉得过去的那种生活似乎已经离他很远了似的。

“嘀”的刷卡声后,刘耀文提着一大包东西迈步进来了——他还穿着一看就很昂贵的黑色外套,因为存在感很强的俊朗帅气和大长腿,竟让不大的房间显得更拥挤了。

这宾馆太简陋了,刘耀文在其中格格不入的,还是那个地下密室适合他。丁程鑫暗想。

“饿不饿,这边都是路边摊,我开车去远处餐厅打包了点儿吃的。”刘耀文一边清理桌面一边把打包的菜摆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多买了几个,下次买你爱吃的。”

丁程鑫走过去,看到餐盒铺满了桌子,还有几盒甜品,正中间是一个奶油蛋糕,丰盛得够一群人开party。

“这么铺张……你过生日?”丁程鑫觉得好笑。

“我天秤座,还早呢。”刘耀文切了一块水果多的给他,笑道:“不是怕委屈了大明星?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

……

丁程鑫又有些鼻酸了,默默坐下吃饭。是他硬要用刘耀文气马嘉祺,又把他拉到这里,他竟然还说怕委屈了自己……

“刘耀文,谢谢你。”吃完又收拾过后,丁程鑫认真盯着刘耀文的脸,眼睛湿湿的。

他是真的感激刘耀文,愿意陪他发一场疯。

“知道我的好了?”刘耀文刚刚洗完手,看到他的眼神,又起了心思,手指偷偷在没吃完的蛋糕碟子里揩了一坨奶油,趁人不备,轻轻抹在了丁程鑫脸上。

“什么——”丁程鑫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刘耀文却没放过他,笑着又弄了一大块,追着涂在他额头、鼻尖、嘴唇甚至脖子上——丁程鑫抬眼瞪刘耀文,想去洗干净,却被拦住了。

“我帮你。”刘耀文喉头滚动,眼眸深深地锁着他,觉得焦渴难耐,缓缓低头舔他鼻子上的奶油,卷进自己口腔里,又贴着去吮.吻他的额头和嘴唇。

丁程鑫在开始的怔立过后,便轻轻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抓着刘耀文的领口,感觉湿热的痒意从脸上到脖颈,然后被温柔地推到床上继续品尝。

衣服零散落在床上,当刘耀文拿出套的时候,丁程鑫忍不住用枕头挡住上身,红着耳根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刚……你昨天叫我出来的时候,给我的身份可是炮y。”刘耀文又压下来,沉声道:“我当然会好好履行职责。”

而另一边,官陆工作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想辞职——他们马总终于疯了。

早上他去别墅接马总开会的时候,就觉得心似被黑云笼罩,隐隐不祥。果然刚进屋子,就看到满地狼藉:

这他妈是世界末日了?官陆吓得差点跪下。

马总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满眼血丝,衣服都穿得乱七八糟,整个人压抑得几乎有股死气。

“……马,马总?”官陆试探着打破这让人腿软的气氛,但马嘉祺却像没听见一样,过了一会,不知看到了什么,又狠狠砸了一个瓷质摆件,终于收起手机往外走,经过官陆时,哑着声音甩下一句:“去那个赛车场。”

赛车场?他跟上去,心道果然也只有小丁先生能把马总气成这样——等等、等等,马总去赛车场,拿电棍做什么?还有军刀???

找人、还是砍人?

一路超速,跟着定位到了赛车场,却只在保卫处看到丁程鑫关机的手机,且对方说主人离开前吩咐过不能交给别人。

人不在B城了。那张照片里的另一个男人是刘耀文。

马嘉祺沉沉地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整个人像没有灵魂一般,拿出电棍两下砸碎了赛车场门口的玻璃,然后转身离开了。

官陆跟着,看得心惊胆战,也不敢拦——小丁先生看来是跟人跑了,天要塌了,他还是辞职吧,命要紧。

正想着,马嘉祺便木然叫了他,要求调门口这条路,以及B城各个出口的监控给他查清他们走了那个方向。

“一定要快,越快越好——刘耀文这个人很危险。”马嘉祺咬牙,又自言自语道:“你这么想逃开我……我会在你面前杀了他。”

丁程鑫觉得自己被叼进狗窝了——他没想到刘耀文这么爱舔他的身体。

全身都被舔遍了,一场情.事完毕后,刘耀文仍不肯放开怀里彻底软下来的人,侧着身子从背后咬人的肩膀,留下了一串轻微的牙印吻痕。

“别舔了,你是狗吗?”丁程鑫觉得痒,喘着气问。

“狗能让你爽,那我就是狗。”刘耀文内心餍足,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到人耳边吹风,较劲般问:“我和他谁硬,谁久,谁厉害?”

“闭嘴……”丁程鑫只觉得耳朵发烧,想推开他穿衣服,又被按着温存了半晌——唔,怎么会这么粘人!

担心被马嘉祺找到,他们并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多留,而是只待了一两天就马上前往下一个地方。

他们住过高级酒店、也在树林里露宿过,吃过路边的烧烤、酒楼、也吃过刘耀文烤的鱼,在车上亲吻,也在破旅店里相拥,就这样不顾明天地过着。

真正的恋人是这样的吗?丁程鑫有时想,他们在相爱吗?还是这次意料之外的旅程给了他们太过浪漫的错觉?

没有手机、不联络任何人,忘却了身上背负的责任和烦恼,只凭借本能活着,他感觉到内心的伤痕被渐渐填补,几乎觉得自己生来就可以如此自由。

虽然有时偶尔在梦中会梦到马嘉祺阴鸷的眼睛,梦见了就会惊醒,心脏隐隐痛一下。

半个月后的一天,他们正在向西行驶的大路上,丁程鑫打开窗吹风,突然感觉到车速突兀地加快了很多!

“怎么了?”他看向刘耀文,却见他表情罕见地严肃起来。

“有人在跟我的车。”

“……是他吗?”丁程鑫讶然向后看了一眼——果然有辆黑色轿车的影子。

“不是——也是。”

“什么意思?”

“不是他,但大概也是来杀我的。”

他再次用力踩下油门,盯着后视镜,眼神流露出狼一般的防备,是丁程鑫从没见过的一面——他放倒丁程鑫的座椅,让他趴下,又伸手到座椅下面,摸出了一把手枪!

“你——”丁程鑫震惊地盯着他。

刘耀文反而冲他安抚般笑了笑,低声道:“抱歉,宝贝儿,一会把耳朵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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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完年

穷比文学盆视角

望过那座山头,太阳落下还有月光,雨点落下还有念想。

我第一次认识丁程鑫是从树下的老嬷嬷们嘴里听说,村塾里来了位丁先生。她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说那是个脑子却不灵光的,从城里跑到这穷乡僻壤教什么书。我原本就厌烦那样嚼别人舌根的行为,进了僻静的里间闷头读起书来。

这样却是没听到她们讲那高雅的先生长了张女相,像狐媚子面孔。

这件事情并未在我脑海里停留多久,第二日照常去念书。路上碰见刘耀文,张口便问我知不知道来了个新先生,一个男人相貌可以称得上是水灵。我诧异地望向他,问他什么时候也关心起...

这件事情并未在我脑海里停留多久,第二日照常去念书。路上碰见刘耀文,张口便问我知不知道来了个新先生,一个男人相貌可以称得上是水灵。我诧异地望向他,问他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档子事了,像他妈。我和他拌起嘴,笑闹着走到了村塾。

我其实仍记得那天,天空并未怎么放晴,他就站在那里笑着招呼我们,询问我们的名字。

清清嗓子,我笑着答,我是宋亚轩,旁边的是刘耀文。我还说刘耀文这人特楞,丁程鑫听完,清脆地笑了几声。刘耀文这时才缓过神,忙着解释自己早晨没吃饭头有些晕,不是脑子不好,说完还狠狠地睇了我一眼。

见到丁程鑫第一眼我就料定他有些圣母玛利亚情节在身上的,他听完刘耀文讲话居然当了真,急急忙忙地说准备的早餐还有剩,让刘耀文去他卧房垫垫肚子,别败了身体。在我有印象以来,刘耀文在这方面的手段十分低智,这次倒是算他歪打正着。我借着搀扶刘耀文的由头也跟了过去。

房子里幽暗简洁,不大的书桌上除了摊开的书本,还有一封拆了一半的书信。我略略扫了一眼,只看见几点娟秀的小字。偏头瞧见刘耀文笑眯眯地冲丁程鑫说那些吃食多么美味,我无来由的觉得烦躁,尤其见的他们两人你来我往有说有笑。

我对丁程鑫讲,先生课堂快开始了,然后邀请他同我先行离开。后来刘耀文看我的眼神,我懂的分明,埋怨极了。

我没再说话了,丁程鑫最后的字句带着点颤抖的气音,眼角染上点细碎泪花,他立即拂去了。之后次次回想,都觉得那时的丁程鑫就如同梁祝最后化做的玉带凤蝶,浪漫与破碎兼具。我哼起娘从前教我的南方小调,带有一点西南官话口音,丁程鑫讶异,问我怎么会他那里的歌。我说,原先娘还在世时我还小,常常哭闹,她常用这歌哄我开心,她教我倘若以后遇见旁人难过了,或是心结难解就唱给他听。

他通红着双眼望着我说,谢谢。我虚揽过他,示意他继续走,无意触碰到了他洁白柔顺的外衣,到现在我好像都忘记了那时痒痒的是来自指尖还是心房。

放课后,刘耀文找到我,他说他知道了一个秘密。起初我并不是很在意只是顺口问道是关于谁的,他讲是丁先生的。

我来了点兴致,之后他左右环顾确定四下无人才说,那个丁程鑫,是喜欢男人的妖魅。他看见了丁程鑫没来得及收起的那封信,是写给一个叫林生的重庆男人,信的内容极不寻常,我问他何出此言呢,瞧了他一眼,那样兴致高涨的刘耀文我不曾见过,

“你知道他最后怎么说的吗,”

“他说,林生,我知道你不会像我爱你一般爱我,我不被世俗所容,我是畸变的蝴蝶,所以让我远远的飞走就足够。”

“瞧,多恶心。”

听完后,我不知心里酸酸涩涩的是何感觉,是心疼吗?那是我第一次那么痛恨我的共情力。刘耀文见我无甚反应,脖颈出暴起的青筋宣告我的隐忍,他大叫我无趣,便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心疼与心动,一字之差,意义不相干却又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那之后我还坐在原地,看落日温暖,看鲜花灿烂,在余晖中朦朦胧胧望见一张笑脸,此时的喉咙突然有些干涩,胸口处逐渐弥漫了名为丁程鑫的悸动。

夜色渐浓,我回家翻出了许久未翻动的《霍小玉传》,我期待品读至深,然后能踏入丁程鑫的内心世界。或许经历不同,我当下再读便当真读出了一种壮烈意味,用情至深却也冷静自持,当爱至浓时,即使作了飞蛾扑火也心甘情愿,这时的一字一句都组成了丁程鑫,想到他,我不自觉地流泪了。

阖上话本,想着丁程鑫,睡意袭来。梦中,是潮湿的仲夏,四周看的不太清晰,我只知自己沉醉于一片温软中,抬头望见雪白的身体与唇边的痣,是丁程鑫,我好像不太意外。反复顶撞,我想将狂热夜一分一秒都享受极致,将他的身体染成动情的粉,多希望这个狂欢的梦没有尽头。

醒来后,头有些钝钝的痛。整理好里衣的狼藉,拿起桌上的话本放进挎包,我想同丁程鑫有心灵的共鸣。来到他门前,忽然听到重物落地声,之后是一声闷哼,听到丁程鑫低声呵斥“放肆—”然后作答的是一个男声“装什么清高,你不就喜欢这一套吗?喜欢男的硬上,是不是”。

我已经听不下去了,那声音我听得分明,是刘耀文。

猛的撞开房门,愤怒导致血液压入大脑,我想我那时样子应该十分可怖。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压制丁程鑫的刘耀文扒开,然后是毫无章法地落下几拳,他那个时候在大声骂我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最后是丁程鑫死命抱住我,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我大口喘息着,这时才有空细细观察丁程鑫,他的唇是何时破的呢,想着问题,我的手按上那处伤口,丁程鑫疼的偏头躲开我才回神。我听见自己低下头,沙哑着声音说对不起,刺激着拳头上的伤口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凉丝丝的触感贴上手背,是丁程鑫用药给我擦拭,我才有机会将目光轻柔的落在他身上。

唇角鲜红的伤口十分醒目,我用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描摹,他好像有些觉得羞了,擦拭的力道加重,我忍着但还是有丝丝的气声冒出。也算是打破了那阵可怕的沉默吧,我该从何谈起呢,是刘耀文,还是丁程鑫。

但是开了口,我却只是说,丁程鑫,我会尊重你。一会儿,我听见了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他后来说,尊重是人人都追求的东西,于他而言太奢侈。心结一时难解,我只盼望清凉的药膏味能给他营造放松的气氛,与此刻的沉默相得益彰。

伤口处理完,即使再不舍得,我也没了留下的理由,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离开之后,我径直去了刘耀文家,一路上没和什么人打招呼,踹开刘耀文卧房的门,看见他还有闲情逸致斗蛐蛐儿,揪住他衣领质问他“刘耀文你怎么敢的”,我和他称得上是儿时玩伴,他再混账或许也没见过我为了一个男人这番置气。

“哟,你宋亚轩一贯清高也会为了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破了戒,”

“这让我倒想尝个透彻。”

“你大可以试试。”

一天放了课,没管如何乌云密布,我还是先去了丁程鑫那里,说的是些有的没的,但是看到了他才让我舒心。日头有些下去了,丁程鑫端了烛台,烛光燃起的一瞬,外头也作了风雨欲来之势,雨点打在屋顶的声音有些可怖。丁程鑫的神情瞧过去有些担心,我便顺势提出求他收留我一晚,他并没有一口答应,我懂他的顾虑,但是我没有张口求情,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他最后是同意了,是相信我的意思吗,那时我倒没想那么多,同丁程鑫睡一张床已经足够让我雀跃了,看什么事情都觉得美好。洗漱完,我装作走向躺椅,打哈哈说自己就在这里睡吧。

猛的一声雷,我不经意地瑟缩一下,看见丁程鑫招手让我和他睡一块,我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直到躺在床上有了实感我还是在敬业的颤抖,丁程鑫没法,只好搂过我,一下一下轻拂我的脊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如果可以,我多希望睡意不那么按时袭来,让我能将此度良宵掰成碎片,细细揣摩品味。

第二日再回想,感觉没发生什么,但却有什么的本质不一样了。被丁程鑫催促着快些洗漱去学堂,我竟也觉得欢喜,仿佛真正走进了丁程鑫的生活。进了学堂,撞见刘耀文往包里悄摸藏着什么,我没什么动作只是审视他的神情,捕捉到了他的慌乱与不自然,他说,

“真有你的,都能玩起夜不归宿那一套了,你别太恶心。”

“嘁,”

“你能比我高贵多少?”

他狼子之心昭然若揭,我唯一要做的是看紧丁程鑫,勿让他捷足先登。刘耀文借着道歉的名义求丁程鑫见他一面,我并未对丁程鑫的个性期望太多,他的仁厚太广泛。我在门外听着刘耀文滔滔不绝的道歉陈辞,一开始还能听见丁程鑫的应和声,直到声音越发变味,茶盏落地破碎。

后来发生的就如同那个仲夏梦,我一度感觉药力从我与他结合的地方传输到我的五脏六腑,灼烧的我几近丧失理智,压着他做了一次又一次,甚至连刘耀文醒了,阴毒的视线看完了全程都全然没意识到。梦境与现实,该如何分辨。

做到最后,我与丁程鑫都沉沉睡去。再醒来就是听见卧房门外嘈杂的叫骂声,朦胧间看到散落在地上的椅子的残骸,我一下清醒了。迟了,看见闯进门的村民嘴里不住地说着恶毒咒骂,我没有反应过来的力气,直到丁程鑫转醒,他们骂声一下子调转了矛头,

“恶心…”

“变态…”

“去死…”

“下流胚…”

村长来了,他高声喝止,他讲,

“我看着小宋,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他绝不可能走这种歪路,”

“孩子,你说说…”

“是不是这样?”

村长的眼神里,是期盼,是乞求。那好像是濒死瞬间,手指用力抠着腿肉,用力到发抖。我不记得那时是什么支配的大脑了,我的眼神不敢落在任何一处地方,沉默的想,我的眼神空洞了多久呢,感受到人们的视线如山,快把我压死,沉重无法计量,我点了头。

似是能感觉到丁程鑫眼中的破碎,刘耀文的轻蔑,我好想即刻逃离。也是在那时我才发现,少年人的自信多是盲目,我哪有那般勇气。

那后来的记忆呢?我想,我根本不敢记起。他被烙上耻辱的钢印,被驱赶,被指指点点。听那些妇人言,丁程鑫被赶走的时候样子极尽疯癫,嘴里讲着什么听不懂的古文,永委君心,复能听否。

永委君心,复能听否。

字字泣血,我仿佛能看见他将自己作践,在黄土道路上发狂的又唱又跳。

他是她。

我恨我。

随着丁程鑫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谁都没想到的刘耀文,那是在一个如初见时,天不太放晴的早晨了。

道理伦常催促勒令我走过平常人的十年,寻常不过的成家立业,我也看见了一生的尽头。总在某日拾捡出那本落灰的《霍小玉传》,我的心划的溃烂,才发觉,望过了山头,惟有讲不完的道理、世俗拉着你回头,直到再没有反抗的气力,再望不见那山外的好景常在。

fin.

all鑫预警

人设严重OOC

*全文高虐预警/BE

*全文1W

*私设/切勿上升真人

00/

“小说里面的人物是否有原型?”

“你是受过什么伤害吗”

“请问最后一章的内容什么时候发布呢?”

“停,”丁程鑫掩饰着自己内心的...

“停,”丁程鑫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烦躁,迷茫的眼神环顾四周

“我可以一个一个回答吗....”

“我故事里的人物原型…就是我自己,正如我书中所写的那样,我是一个残缺不堪的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同时还在不断地失去。”

丁程鑫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随后又抬头说:“最后一张的内容我已经准备好了,相信不久就可以和大家见面了。”

周围的气压逐渐降低,主持人连忙出来救场:“好了,提问环节就到这,我们开始作家签售吧。”

丁程鑫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男孩,青涩的面庞带着一丝羞涩,可能是因为欣喜,他小手抖抖地将书递到他的面前

丁程鑫笑着开口:“你这么害怕我?”

男孩显然慌乱了,他急忙开口解释:“没有,我只是见到你太开心了。”

“很喜欢我的小说?”

“特别喜欢,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情,爱而不得的感觉真的很痛苦。”

“你才几岁啊,懂什么是爱吗?”丁程鑫听着少年的话不禁发笑到。他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傻傻地高谈阔论爱情,经历了悲欢离合,到头来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不懂。

“我当然能,我十八岁了,而且我知道,丁老师和我是同类人。”

同类人吗…?

丁程鑫停下刚要签字的手,他的手又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不停地颤抖,没完没了地颤抖。他奋力地摁住抽动的双手,将它隐藏在桌布下面,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不堪。

一但染上病痛,它就会甩不掉的一直伴随你到死。值得高兴的是,他没有让喜欢自己的书的读者看见这些。

他这辈子的难堪够多的了…

“老师,请问最后一章的内容是怎么样的呢我觉得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太苦了,经历了那么多,最后他们在一起了吗?”

少年的眼里布满了星光,让丁程鑫不忍心打破它,他不忍心告诉他,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的事实。不管是书里还是现实,留下的只有遗憾。

“不管书里结局是怎么样的,我都希望现实中你能收获最好的结局。”

少年拿起眼前没有签名的书离开了…丁程鑫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背影,两行眼泪悄然落下,滴在小说上浸湿了他的签名。

墨水晕开了…

01/

“师傅,去海边。”

“小伙子是要去海边玩吗”

“没有,我只是去办点事。”

“这个日子去海边可不太稳妥,最近是大浪期,容易被刮走。”师傅看着丁程鑫瘦骨如柴的样子,担心的说。

“我不回来的,那边有朋友,去他那住一晚。”

“那挺好的,还可以度个假放松一下。”

“是啊…好久没给自己放假了,这次可能要放一辈子了”

“哪能放一辈子啊,生活还要继续,还得赚钱养家呢”

大家都会为了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努力奋斗,可是他早就失去幸福的那种选择了,他饱受身体上和情感上的双重打击,空有一份夜夜令他辗转反侧的痛苦回忆,他早就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戒了烟我不习惯,没有你我怎么办,三年零一个礼拜,该怎么学会忍耐…”

“喂,我亲爱的小宋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丁哥,今天…他的婚礼,你…来不来?”宋亚轩的话让丁程鑫想到那张被自己狠狠撕烂的邀请函,碎屑飘散在空中就像下雪一样。像他们最喜欢的雪天。

以前的他会高兴地跑下楼,连外套也不穿一件。感受着北风从耳边吹过,把耳朵刺的通红,即使手指冻成胡萝卜,也要给自己和他堆两个雪人。

可是现在,那抹纯白刺伤了他的眼,世界上最干净的颜色让他恶心,让他忍不住将其毁灭。白色太过单纯,太容易受伤,还是红色好,妖艳而又坚韧。

“算了吧,我就不去了,你记得帮我多送一份礼就行。”

“好吧,你要来我也会拦着你的,这场面你肯定受不。对了,那天我去给你拿的药你看见了没有,放在你电脑旁边了,别忘了一天三颗。”

宋亚轩絮絮叨叨地给他讲着注意事项,丁程鑫的心里暖呼呼的。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爱着他的人…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要上课去了,记得吃药啊。”

“宋亚轩。”丁程鑫叫停了对方摁挂断的手,“到时候我会发你一个视频,放心,是祝福他的视频,就当是我给他的新婚礼物。”

02/

“马嘉祺你站住”

丁程鑫慌乱的拉住马嘉祺的手。对方已经躲了他一周了,之前的甜蜜仿佛如同玩笑。丁程鑫很生气,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无故遭受冷淡,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了,不然我不许你走。”马嘉祺的行为已经严重伤害到了他的自尊心。

“说什么呀,我们家嘉祺没什么好说的。”马嘉祺的妈妈走过来将儿子揽住。

“阿姨好,我是…”

“也别阿姨了,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和嘉祺的关系,总之我是不可能让我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阿姨,我和他是认真的,我们已经长大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们两个高中生懂什么是爱吗!况且你们两个人是男人,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本来就是不对的,也不可能有好结果你是要让我们做父母的,丢人丢到坟墓里去吗?嘉祺,走,我们回家。”

丁程鑫就这么看着马嘉祺被带走,他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始终没有为他们的关系做过一丝的辩护。

他唯一开口说的一句话就是:“阿程,我们断了吧。”

马嘉祺,你还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03/

马嘉祺走了,彻彻底底的走了。他妈妈帮他办理了退学。他们再也没有在上课时偷偷传过情书,再也没有一起去操场散步,门口的小卖部里不再出现抢冰棍吃的场景,也不会再没有人的小角落里交换一个黏腻腻的吻。

丁程鑫和马嘉祺的事情在学校里传开了,学校怕影响风气,勒令他退了学。

丁程鑫觉得自己病了,是心病。

最近几天,他的眼前不断出现过往的回忆,甚至是他的眼前,也时不时地出现马嘉祺的身影,他伸出手想抱住他,可他的手终究穿过了那些幻影,而他只是说着:“没关系,我会等你。”

丁程鑫的父母觉得他病了,是人病了。

他们带丁程鑫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是思念太重,是心病。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儿子因为一个男人疯掉,他们感到无奈,痛心。

情急之下,他们送丁程鑫去了戒同所。

丁程鑫的记忆里,诊所是一个破败的地下室,甚至门口连一个告示牌都没有。里面的房间阴暗潮湿,还有吱吱吱的老鼠声墙面斑驳不堪,水泥地上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医院里有很多其他的小伙伴,听医生说,他们都是被父母送来治病的。

丁程鑫的房间在最里面,四面都是水泥墙,密不透风,房间里的陈设都很简陋,唯一的出气口就是门上的用铁栏杆围住的小窗口。

丁程鑫可以透过它看见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们推着一小车的“仪器”进入同伴的房间,房间里面不断传来叫骂声,抽打声,哭泣声,片刻不停,直到双方都没了力气,几声呜咽声之后便彻底停息。

再后来,丁程鑫也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每天定时会有人进来,他们拿着称为“良药”的东西给他治病,用麻绳困住他,强硬地把药塞进他的嘴巴,看着他艰难地吞下去,连一口水都不肯施舍。过了一会,就不断地问他讨厌的问题。

他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知道的马嘉祺的名字,但这个名字从他们嘴里喊出来,让他恶心。

“说,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问你呢,还喜不喜欢他!”

“两个男人在一起,你们不觉得恶心吗,我都替你们感到羞愧!”

“他已经离开你了,他不喜欢你了。”

“快说,你不喜欢他,快说!”

.......

丁程鑫每天听到的都是这些愚蠢而又疯狂的话。起初,他会反抗,他会坚定地告诉他们,他就是爱他,任何人也阻止不了,然后放肆地嘲笑他们的愚蠢。

可他终究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刺痛般的的电流由指尖蔓延到全身,这种感觉如同上万只蚂蚁不断地在撕咬,他们不断地侵蚀他已经伤透了的身躯,将他吞噬。

皮鞭打在身上留下火辣辣的感觉,红红的血印印刻在白嫩的手臂上,看得人心惊肉跳。逐渐的,丁程鑫不反抗了,他太累了。

三个月后,“医院”里的人“成功地治疗了他”。

04/

被送回家后,丁程鑫便不再开口,别人问的问题也只是点头摇头,或者干脆不回答。完全成了一个自闭症儿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没日没夜的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管外面父母的呼喊有多激烈,他都不予理睬。

他看着桌上被母亲清空了的合照,没哭也没闹,只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凳子上,盯着眼前花白的墙,他想:如果墙上有一朵鲜红的玫瑰,一定很好看。

可是,玫瑰的娇艳是任何红色都替代不了的,那是一种热烈而充满激情的色彩。

傍晚,丁父丁母用备用钥匙打开丁程鑫的房门,但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丁程鑫倒在地上的场景,手腕处鲜艳的划痕昭示着他们儿子刚刚做了什么,伤口处不断地有血花往外冒,掀开来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整个屋子弥漫着血的味道。

丁程鑫呆滞的躺着,双眼空洞已经略翻白眼,目光上挑看着墙面上用鲜血画出来的玫瑰。

真好看…

丁程鑫被急救送往医院,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

从医院醒来的第一天,丁程鑫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手腕处传来的痛感让他清晰的认识到,他还没有死。

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真的已经没有意思了…

他崩溃地哭着,撕开刚包扎好的伤口,看着伤口裂开的样子,他笑了。

他第二次进完手术室后,再也没有人敢让他一个人待着。房间里所有可以伤害到他的东西也统统被没收了。

没有那些东西,就像是缺了发泄的工具,丁程鑫开始没来由的哭泣,没来由的发脾气,他会疯了般的抽打自己,也会缩在一个黑暗的墙角团成一个团,做成保护自己的样子。

到后来,他开始吃药,每天都会有不同颜色的药瓶摆在他的面前,也会时不时注射镇定剂。丁程鑫的狂躁不安最终被鉴定是抑郁症,另外还有一定的燥郁问题。

丁母抱着他不断的哭泣,可丁程鑫的情感似乎缺失了一块,他眼神平淡,心里没有半点波澜,只是拍着她的背,乖乖的听着母亲的哭诉:“为什么,你就非得喜欢那个男人啊…”

丁程鑫以前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掩饰的,但现在他觉得,可能是因为…

他没了他,会死的吧。

05/

丁程鑫是什么时候开始写小说的,大概是出院一年后吧。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平静的事情了。

他用文字将他和马嘉祺的故事记录下来,也将自己生病和治病的过程记录下来,用虚幻的人物讲述这个悲哀的故事。

他的头像挂了一张男人的背影图,他的微博签名也永远是那一句。

“药真的很苦,我真的很想你”

06/

再见到马嘉祺是出院的三年的事情,还是从在大学里任教的好友宋亚轩那听来的。

马嘉祺当年出国了,现在回国在大学里任教。

他嗔怪的戴上帽子:“回来了也不知道联系我,不知道我在等你吗!不过没事,我去找你也一样。”

他偷偷摸摸的进入学校,坐在授课教室的最后排,偷窥般的看着讲台上的人。

他不敢去找他,他只能疯狂的贪婪地吸食和他同处一个空间的空气,碰他碰过的东西,去他去过的地方,他像一个变态一样尾随着他爱的人。

“你到底为什么跟着我!”

丁程鑫吃痛的被摁在墙上,身后冰凉而坚硬的触感让他磕的生疼,他奋力地挣脱眼前的人,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小心,帽子从头上掉落。

“阿程。”

马嘉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丁程鑫听见他渴望许久的声音,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缩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07/

“我只想缠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他们俩的正式见面不算愉快,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甚至有点尴尬,丁程鑫看着马嘉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假装没看到的掩饰着自己的心碎。

“我很想你”

“我交女朋友了”

两股声音同时传出,不知伤透了谁的心。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都没有跟我讲。”

“在国外谈的,这次回来见完家长,年底可能就…”

丁程鑫双眼无神的听着他的陈述,他现在头疼到炸裂,呼吸的频率也不断加快,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衰竭。

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异样,不想让自己病态的样子暴露在他爱的人面前,他不知道自己流泪了没有,直到对方喊了他,抬起头才发现,原来他早已泪流满面。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马嘉祺,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我们不是同类人吗?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走,为什么一下子就让我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希望,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你别…你别随便…打破我的幻想啊…”

丁程鑫不敢再待下去了,他逃回了家。他有预感,马嘉祺接下来的话都不会是他想听见的。

几乎是冲进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墙上的照片,桌上的文稿,电脑都被他破坏了个遍,他用冷水冲洗自己全身,期待着冰凉的水温给他带来一丝清醒。

他环抱着自己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抓挠着自己痊愈了的伤疤,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08/

丁程鑫又发病了,他又开始吃那些讨厌的药,见那些讨厌的医生。他的精神比之前还要脆弱。

他变得好喜欢哭,没头没脑的发脾气,任何磕磕碰碰都受不得,一点点的不顺心都能让他完全崩溃。

他变得喜欢道歉,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错误就是他自己。

有时候房间里会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丁程鑫站在桌子面前,桌子上散乱的布满了纸巾,鼓鼓囊囊的纸堆里传来微弱的呼吸声,里面是几只小鸟,他们抽搐的躺在里面,羽毛残缺不堪,皮肉上有笔穿透血肉的划痕。他就这样在在电脑旁,手上沾着的血滴浸染了键盘,不一会便凝固成血斑躺在键盘缝里。

丁程鑫专注的看着电脑,不断地打着字,嘴里也不停地念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想的,我控制不住…对不起”

打着字,他的手又开始颤抖,即使他狠狠地砸向键盘,关节处被打出血痕,也无法停止。

他害怕,真的很害怕。

他讨厌自己生病的样子,嫌弃自己的无能,也害怕以这幅面孔见人。

马嘉祺你看,我都病了,却还在担心你不要我。

其实生病也挺好的,起码精神错乱以后,我们还在一起。

09/

“求求你,把他让给我”

或许听起来很无耻,但他不在乎。

他约她在咖啡馆见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马嘉祺的女朋友,长相干干净净,披散的长发陪着一袭白裙。

如果我打扮成这样,他会喜欢吗?

丁程鑫看着对面美好的女孩,默默的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你知道吗?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二刚开学那会儿,他是转学来的我们学校,算是个插班生吧。”

丁程鑫抿了一口眼前的咖啡,苦涩的味道惹得他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当时男孩子之间的友谊靠打打闹闹就能建立,我和他也一样。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感情好到让旁人也戏称我们是情侣。”

“我知道,这些阿祺都和我说过。”

丁程鑫没有抬头看她,只是搅动咖啡的手停了那么几秒,他继续说。

“确定关系是在高二的那个暑假,我们约着出去玩,那天傍晚,路上没什么人。就在家门口的那个车站下,他吻了我。当时的夕阳很美,灿烂又金黄的阳光打在我们的身上,脚下的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就像我们的心一样。我就站在那,静静地感受着他。”

女孩安静的听着他叙述的一切,神情并不波澜。

勺子微微的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丁程鑫慌乱的摁住他的手腕,在女孩的注视下掏出随身携带的药,随便几颗,悉数吞下。

丁程鑫看着女孩震惊的神情,不禁有点好笑:“想不到吗?我有病。”

自然的从嘴里流出的语句,仿佛他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自己。

“他离开我的几年里,我生病了。开始他们说我的爱是病,我不认,他们就打到我认;现在我是真的病了,他们就开始为我担惊受怕。可我的病本来就是他们的愚蠢造成的,现在要为之买单的却是我自己。你知道吗?其实一刀下去不会有多疼,因为我的心已经痛得掩盖住了其他。”

女孩没经历过这些事,她看着眼前这个让人心疼的男孩。丁程鑫的皮肤很白,白到病态。瘦的跟竹竿一样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针孔,手腕处用纱布包裹的伤口还隐约可见。

她只能安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面对女孩的善良,丁程鑫的内心很愧疚,这件事从来没有谁对谁错,女孩更没有错。

可是怎么办,他就是好爱他,他不要他了,他也好爱他。

“所以我求求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我缺了他,真的会死。”

他突然就哭了,哭丧着揪着自己的胸口。好疼,好难受,沉重的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若不是心脏处明显的跳动声,他甚至以为自己要疼死了。

他卑微的,下贱的在女孩面前乞求。有多久没有这样下贱过,好像每一次马嘉祺的事情,他都是这样一副他讨厌的样子。

“丁程鑫,你在干什么?”丁程鑫抬眼看见了马嘉祺。他把女孩拉到他身边。

啧,金童玉女,可真配。你担心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看见我难受的样子呢?

他看着马嘉祺稍稍用手护住了女孩。

是担心我做什么吗?我也想啊,可我不想让你难过。他无力地看着马嘉祺:“谢谢你,让我这么难过。”

马嘉祺的心像是被割了一半,他心疼他。丁程鑫明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把自己憔悴的样子完全暴露出来。

他不敢过分的停留,因为会心软,因为怕重蹈覆辙,因为输不起,所以不敢赌。

丁程鑫就站在原地,他不敢去拉马嘉祺,他的手纸上都是血,都是伤口,这些东西不该沾染上他这么干净的人。

“马嘉祺,我们逃吧,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你说过的,你喜欢大海,那我们就逃到海里,任凭沉溺,只有我们,好不好?”

嗓子已经干裂到发疼,几乎发不出了。

马嘉祺没有停下,他不能再犹豫。

“马嘉祺,我病了,你抱抱我好不好?”

丁程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发疯般的嘶吼,他想冲上去把他们拉开,他嫉妒厌恶,他想如果自己得不到他,那他这辈子也不会祝他们百年好合。

“马嘉祺,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呢?你明明心里还有我,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承认”

“对不起,但我们的爱是原罪。”

是啊,我们的爱是原罪。

10/

“浑浑噩噩,天旋地转,禁忌的果实如毒品一般让人着迷,沉沦,依赖,崩溃”

疼痛,不甘,负重的感觉逐步增强,如果说硫酸可以腐蚀掉一切,那他现在承受的足以让他化为泡影。

好久没有这么真切地感受过皮肉绽开的声音,尖锐的刀片熟练的在身上留下一条条血印,血带着油脂从肉中溢出,空气中溢满了鲜血的香味。他像是感受不到一般,胡乱的挥舞,作画般的在身上留下灿烂的痕迹。

伤口真挚而热烈,马嘉祺三个字被他硬生生刻进了骨血。

也许只有这样才算是在一起吧?我把你烙印在身上,铭记在心里。

小狗般的舔舐,唾液站上伤口,带着丝丝刺痛。丁程鑫觉得自己好脏,身上充斥着恶臭般的糜烂的腐臭味。他转身进入卫生间。努力的将自己支撑在洗手台上,镜子里他的身影,眉宇间透露着疲惫不堪,病怏怏的样子让人厌恶。

他抄起身边的东西便往上砸,“咣”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丁程鑫拿起地上的一片玻璃。“动脉,是在这吗?”

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拿着碎玻璃的手往手腕处狠狠地划了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展开一朵鲜艳的花。

他躺进注满冷水的浴缸,脚底板传来透心的凉意,手腕被搁置在浴缸外,地面的瓷砖上已经积了一摊血。

“丁程鑫”手机里传来马嘉祺犹豫的声音。

丁程鑫虚弱的对着话筒说:“马嘉祺,我不是一个喜欢赌的人,但我为你赌了三次。第一次,我赌你会站在原地,但是我输了;第二次,我赌你会回来找我,可是我又输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用命赌你不会不要我,你说我会输吗?”

“丁程鑫,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不准乱来。”

马嘉祺的声音逐渐紧张,他爱丁程鑫,他从没放弃爱他,但可笑的是,他没有丁程鑫那么勇敢,他不敢赌,因为怕输的彻彻底底。

“我没有做什么?”丁程鑫静静的听着他的声音,“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输,所以,可以不要让我连输三次吗?”

“嘉祺,过来试西装了。”马嘉祺妈妈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进丁程鑫耳朵里。

“看来,我这一次,又要输了,呵…呵呵,马嘉祺,我好冷啊…马嘉祺,我爱你…马嘉祺,再见了…”

“阿程!”

“丁程鑫!”

11/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对不起,我没办法…”

“你知不知道他会有多难过,他为你放下了所有的骄傲,为什么就是不能…”

“哟,病号醒了?”宋亚轩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丁程鑫很累了,他不能再受刺激。

“亚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我们高中的时候了,梦里有你,有刘耀文,还有马嘉祺,你说,我是不是回光返照啊…”

“呸呸呸,快点呸掉,瞎说什么呢!我们丁哥是最长寿的人。”

丁程鑫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没说话,过了几秒:“宋亚轩,我好像又输了。你知道吗?我特别讨厌我现在这个贱样,死皮赖脸地贴着人家,人家都要结婚了还去打扰他,还挺不要脸的,哈哈哈…”

“丁哥”宋亚轩抱住了丁程鑫,“想哭就哭吧,我陪你”

丁程鑫愣在他怀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12/

几个月里经历的大悲和大悲,让丁程鑫不堪负重,他没有精力再去伤害自己,他变得异常乖巧和听话。

他每天会按时吃药和打针,听医生给他做心理治疗。有乖乖的吃午饭,时不时的饭后到楼下花园里晒太阳,同同一层楼里的爷爷奶奶聊聊天,或者就抱着电脑,完成那部小说。

丁程鑫看着自己最近更新的小说,拍了一张自己在医院的照片上传到了微博,微博底下顿时活跃了许多。

小星星

在医院也要开开心心【图片】

兔兔:啊…老师怎么又进医院了。

鸭鸭:老师最近很难过吗?看到老师最近更新的几张,都好压抑啊…

小狼:老师要多多照顾自己,不要受伤了

鱼仔:老师的小说是不是快完结了,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板烧:好像看结局啊…

他们俩的故事真的好长啊…他抚摸着手里的键盘,或许是真的该结束了,无论是对书,还是对自己。

“丁程鑫,有你的东西。”他回房途中被护士叫住。他接过她手里的信封,疑惑的打开,里面躺着一封请柬。

是马嘉祺婚礼的请柬。

丁程鑫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手里的卡片给了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打开卡片,里面贴着一张他们的婚纱照。照片里的两个人紧紧依偎,笑容刺伤了丁程鑫的心。

婚礼的地点在离这不远的一个海滩。

也是,他最喜欢大海了。

“嘟嘟…”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丁程鑫缓过神拿起手机。

来电人是马嘉祺。

他颤颤巍巍的点击了接听,对面的男人没有直接开口,而是顿了几秒:“阿程,请柬你收到了吗?”

“嗯”丁程鑫握着卡片的手攥紧了些。

“我希望你能来。”

13/

丁程鑫的小说在网络上爆火,他的文字充满了压抑的痛失感,吸引了许多人。很多家出版社来找他签约出书,而丁程鑫最后选择了一家低调的小出版社。

从封面的设计到里面的章节目录,都是他一手负责的。

宋亚轩说他终于活过来了,他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想追求的东西,不再是那个病怏怏的样子。

两个星期后,丁程鑫拥有了人生中第一本属于自己的书。小说的销量也在一瞬间突破了三十万册。出版社的老板还给他出资办了签售会。

如果没有那段痛苦的日子,他现在算是成功人士了吧…

14/

丁程鑫知道,一直以来他给很多人带来了麻烦,所以他尽量的乖,尽量的听话,他把所有的痛苦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留给世界一个洁白无瑕。

“到了,小伙子,下车吧”丁程鑫从睡梦中被师傅叫醒,他付了车钱,推门走下车。

他漫步在金黄的沙滩上,阳光照在沙子上闪着点点星光。沙子很细,脚踩在上面感觉软绵绵的,脚趾缝有沙子穿过,痒痒的。

站在海水拍打的地方,整个脚都淹没在海里,海水冲刷着他的趾缝,洗涤了他的心。他打开手机给自己和大海留了个念。照片发在了微博,照片里,干净的少年站在蓝天、白云、碧海相连的背景下,犹如新生般明媚。

视频里的丁程鑫阳光美好,惊艳了所有人。他坐在沙滩上看着摄像头:“大家好啊,我是丁程鑫,是马嘉祺的好朋友。我和他是高中认识的,马嘉祺在我心目中是一个安静认真的男孩,想做什么就一定可以做到。”

想忘了我也一下子就可以忘吧…

“他在我生命里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也是因为他,有些事情才可以坚持到现在,他让我能够勇敢的挺过那段病痛的时期。”

“马嘉祺先生正如他的名字,有魔法,可以疗愈一切的魔法。总之,他是一个很棒的人。”

“很难过今天因为工作原因不能来到现场,但是我来到了另外的一片海滩,那就假装是在同一片海吧,哈哈…”

“马嘉祺,以后我可能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在那里继续我的生活。”

丁程鑫说到这,顿了顿,马嘉祺感受到了他的哽咽,不知为什么,他莫名的心慌。

“哎呀,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就最后说一句吧。”

“新婚快乐,祝你们百年好合!”

视频戛然而止,马嘉祺的心跳仿佛也停止了,丁程鑫说过,他死也不会祝他百年好合的。

15/

咸咸的海水冲击了鼻腔和喉管,乃至五脏六腑,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虚无缥缈,丁程鑫沉在海里,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一点一点被掠夺,人前所未有的轻,好像下一秒便要灵魂出窍。

我爱的男孩去了别的女孩,那我便沉溺在你深爱的大海里,寻找我的归宿。

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我把你归还给这个不公的世界,独留我一人在孤寂的深海里,逐渐糜烂。

16

丁程鑫的小说结局在他死的同一天发出,不过就是小说里面的他们在一起了,而现实中没有。

他将自己最美好的,最纯净的情感用文字表达出来,将自己送给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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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宝贝儿,晚安”

在刘耀文的世界里,“鑫”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所以在收到礼盒后,他丝毫没有多想,就认定这东西是丁程鑫送他的——一颗心被惊喜涨满:哥哥竟然会偷偷给他织围巾!

米色的围巾柔软又厚重,针脚不够细密,能看出织围巾人的生涩和用心。

想起清清冷冷的丁程鑫给他织围巾、偷偷放礼物时羞涩期待的样子,刘耀文甜蜜又激动,抑制不住笑意。

——想马上亲亲哥哥,把他亲哭,还想……得寸进尺。

脑阔要爆...

脑阔要爆炸:哥哥,在做什么?

脑阔要爆炸:【图片】(一张模糊的夜空照片)

脑阔要爆炸:在学习吗?别太累了,晚上风大,记得关窗

5分钟后

脑阔要爆炸:哥哥睡了?我睡不着

丁程鑫随意扫了一眼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有点哭笑不得,摩挲着书,正思考要回复哪一条,就见又一个信息蹦出来。

脑阔要爆炸:哥哥,救命……

丁程鑫一惊,直接合上书,快速回了一个:?

对面秒回:

脑阔要爆炸:哥哥,我想你,快死了

灯灯灯:。。。

灯灯灯:我不是医生,救不了痴病

脑阔要爆炸:可你比医生管用,和我说说话吧,想听你声音

【脑阔要爆炸发起语音通话】

丁程鑫看到消息下意识点了拒绝。对面很快发来:不方便吗?

脑阔要爆炸:那我说你听,好吗?

丁程鑫对话框里那一句“手滑了,再拨过来一次吧”还没发送出去,对面很快发了一段15秒的语音过来。

听了五秒,丁程鑫意识到刘耀文可能在做的事情,心上颤了一下,一张漂亮的脸刷得红透,快速按了熄屏,大力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给他听手活?刘耀文这个……神经病!

从没听过自己的名字被人这样叫出来……

坐着怔愣了快一分钟,丁程鑫才觉得身上没那么热了,又生出些恼意和后怕:还好陈老已经睡了,不然他真没法解释。

灯灯灯:???????

那边刘耀文又发了一段三秒的语音来,这回丁程鑫插上了耳机,犹豫着点开,是对方带着笑的戏谑:“哥哥,我叫得不好听吗?”

又过了几分钟,刘耀文又发:对不起,我没忍住,你别生气

脑阔要爆炸:好久没见面,我真的太想你了,要爆炸了

脑阔要爆炸:除了脑壳,心里和那里都要爆炸了【委屈脸】

被直白的挑逗惊到,丁程鑫只觉得刚消下去的热意又涌上来,有些招架不住,羞恼地回复:

闭嘴!有病吗

手机对面的刘耀文盯着这今夜难得的成句回复,脑海里竟全是想象中丁程鑫生气的模样:

一双勾人的眼睛发红地瞪他,嘴唇微嘟——他只觉得浑身发烫,叹息刚才的手工活又白做了。

10分钟后

脑阔要爆炸:哥哥好可爱

刚闭上眼睛,那几秒钟声音又钻进他的耳朵,只觉得心跳开始不自然地加速。

他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又鬼使神差地戴上耳机,想把刚才没听完的十秒钟听完,就见刘耀文又发了一段三秒的语音来,这次是低沉沙哑的:

“宝贝儿,晚安。”

几个字像火苗烧进了耳朵,丁程鑫只觉得脖子到脸上都麻了一瞬,他把头缓缓埋进被子里,憋了一会儿气,又很快出来。

他没法否认心头溢出的一丝甜味,认命地吐了口气,也回了一个:“晚安【爱心】。”

圣诞节的晚上,丁程鑫穿上白绿色相间的圣诞毛衣,领口是一圈黄色星星。

他早早等在街头,如果不说,路人都会觉得是个初次约会的可爱男高中生。

手里拎着一盒糖葫芦,丁程鑫远远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笑着朝他走过来,轻轻挥了挥手。

然而等丁程鑫看清他的装扮,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下来。

刘耀文爱耍酷,平日喜欢穿深色衣服,今天穿了和丁程鑫同款毛衣,外面特意披了浅色大衣——为了搭配一条米白色围巾。

他本就身高腿长,大步走来的时候,竟像韩剧男主般明亮耀眼,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哥哥,我今天帅不帅?“刘耀文笑得热情。

“……”

这围巾……是朱志鑫朋友圈发过的那个——丁程鑫没有表情地看着围巾尾部一个隐藏很深的字母“Z”,心里一片凉意。

这是刘耀文承诺过的“再也不理他”?

是以为自己不知情,才在他们的纪念日,一边和自己穿着情侣毛衣,一边戴着朱志鑫送的围巾?

这算什么?专门来膈应他?

丁程鑫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自信突然被动摇了,一种强烈的不安袭来。

他曾一直以为刘耀文即使不够成熟,也绝不会欺骗他、对他阳奉阴违。

一整个晚上,丁程鑫都表现得兴致缺缺,似有心事,刘耀文以为他担忧陈老,只努力地逗他开心。

然而丁程鑫看着刘耀文对自己满目情深,又对这条围巾珍惜备至的样子,只觉得十分荒诞。

为什么在有自己的同时还要接受别人的示好,是觉得他们的感情不再新鲜了吗?

丁程鑫一直相信弟弟对他的一片少年赤诚和炙热的爱——许多人说他是只能远观不可侵犯的矜贵花,可若是在恋人眼中变成乏味,甚至在另一个人出现时,他们的关系也会因此冷却吧……

——丁程鑫心中泛起苦涩:是不是因为他过分清淡,让刘耀文等得太久?如果他主动一次,是否会不一样?

送丁程鑫回画室后,刘耀文又在客厅里和他黏糊了许久,把人压在沙发上亲。

——察觉到今天哥哥格外纵容,他几乎控制不住地兴奋起来,动作一大,差点碰倒了画架,才被推开了。

但刘耀文只是稍微拉远了距离,依旧用眼神死死圈住丁程鑫,安静的画室里只剩下两人相互交缠的心跳。

窗外是城市霓虹闪烁的不眠夜,然而此刻在刘耀文的眼中,霓虹与星光相加,都及不过丁程鑫脖颈处清汗的莹光更能刺红他的眼睛。

他从来都毫不掩饰对丁程鑫的欲望,眼神焦渴,但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对他笑笑,转身往浴室走,说:“抱歉,我去冲个凉。”

丁程鑫不能忽视他灼热的目光,他不习惯被人用情.欲的眼神盯着,心脏狂跳,想要躲避,却又蓦然想起那张照片里朱志鑫看向刘耀文的眼神。

“留下吧。”丁程鑫拉住刘耀文的衣袖。

“怎么了?”刘耀文疑惑转身,撞进一双含情的眼睛。

——丁程鑫内心羞愧,却还是强迫自己直视刘耀文的脸,眼尾发红,连手指都有些抖。

他这幅样子几乎瞬间便烧光了刘耀文的理智,刘耀文回握住丁程鑫指关发白的手,克制道:“哥哥,你…”

是一只小羊把自己的一只脚探入狼的领地,决心用身体打破爱的僵局。

“我是说,你今晚留下吧。”丁程鑫走上前,用极近的距离贴着他,一只手暗示性地从刘耀文腰间轻且慢地抚摸——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足以让面前的人失控。

“是你先的。”刘耀文将人横抱起往浴室走,控制不住手上力道,他几乎咬牙切齿:“不能反悔了,哥哥。”

身体悬空的瞬间,丁程鑫下意识抱住刘耀文的脖子,将头埋进他胸口遮掩自己红透的脸。

——弟弟的身体让他觉得兴奋,但同时也在内心深处为自己不齿和难过:

他想要留住弟弟的所有爱,却只想到这种方式。

长夜漫漫似没有尽头,情.潮涌动时,刘耀文终于听到了那句他等了快十年、能让他立马死也甘心的话。

——哥哥说:“耀文,我爱你。”

—你爱他或爱他,他仍旧是爱他。

全文6k+

避雷:没有三观+乱炖+风年碗盆四角+丁心第一视角+疼痛但不青春+不洁+出轨+严重ooc

cp洁癖党/洁党/玻璃心/社会主义好青年慎入

奇怪产物+1

我犯了他人眼里无法原谅的错。

我同时爱上了两个人。

马嘉祺说要和我分手,我没同意。为什么连他也无法理解我?

我们从15岁开始便一起在北京生活,他从郑州来,我从重庆来。他既有着北方的大气宽广,却又带着南方的温柔儒雅。我不同。我是重庆小巷子里泥潭中滚出来的西南小孩,刚到北京时仍改不了说家乡话的习惯。他教我普通话,我同他挤在小租屋里,过着早晨一同出工,晚上一同睡觉的平...

我们从15岁开始便一起在北京生活,他从郑州来,我从重庆来。他既有着北方的大气宽广,却又带着南方的温柔儒雅。我不同。我是重庆小巷子里泥潭中滚出来的西南小孩,刚到北京时仍改不了说家乡话的习惯。他教我普通话,我同他挤在小租屋里,过着早晨一同出工,晚上一同睡觉的平淡日子。

我爱他。换做任何一个人同他住上8年,都会爱上他。他总包容我一切不可理喻,总是噙着淡笑看我,眼里尽是含情脉脉,总能帮我放松过劳的肌肉。我爱他,他也爱我,像街两旁的居民楼大多数亮灯房间里头夫妻一样,我们彼此倾诉,彼此依靠,彼此慰藉。

但又像一株水仙花,我同他是一个人,丁程鑫就是马嘉祺,马嘉祺就是丁程鑫。

我同他坦白我和刘耀文的事时,他似乎并不意外,仍是那副沉着样子,冷静的眼刀子般扎进我心里,看得人冒火。

我只是想看他生气的模样,看他锢住我的肩膀红着眼质问我为什么。这样的我贱到骨子里,但我只要证明他还爱着我。

“那就分手。”他说。

这不是我要的回答。

我不同意,我摔了租屋里所有能摔的玻璃制品,一个个砸在他脚下。我知道我像个疯子,任由玻璃碎片割破我的小腿和脚踝,流下一道道血痕。我在他脸上留下几道指甲划痕,看着他终于有些狼狈的样子,心满意足。

我对他说,别想分手,这辈子都不可能,我会缠着你,一直缠着你。

他不说话,无声收拾地上的玻璃渣。

无趣。我用力甩上房门,离开两个人共度8年的爱巢,跋涉两公里跑到了刘耀文家里。

耀文是我和马嘉祺在路上顺手捡到的小孩儿,碰见是11岁,比我们小4岁。我至今记得那时他缩在繁荣街角的垃圾堆里啃老鼠吃过的汉堡,灯照不到他身上,阴暗的墙角只有他那双眼睛生光。

当时我还被吓了一跳,同身旁的马嘉祺说这小孩可真像头狼。

他同我们俩一起在租屋里生活了4年,15岁那年不声不响地就搬出去了,回来时刚好18岁,不同以往的单纯鲁莽,他成了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有钱人,发了财了。浑身上下的气质都不一样。站在门口都快比门框高,肩膀宽得很,头发剃成利落的寸头,回来那天穿了身白衬衫黑西裤,肌肉被隐约包裹在内,与我们两个穿着睡衣拖鞋刚醒的颓样截然不同。

他不知何时长大了,成了惹人心动的模样。一切的改变发生在无声息间,也许就是在他回来进门的那一秒。

我看得心怦跳,脸也发烫。

他往马嘉祺手里塞一个厚纸包,说自己赚了钱要来养我们,想我们同他一起住。

马嘉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附和着,说我们俩都有了正经工作,指不定明年就能换新房。

我当时只顾着做梦去了,如今倒别说新房,连一起搭伙住的人散了都不一定。

“丁哥!”

面前的门被打开,刘耀文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他高兴,我也莫名高兴,仿佛刚才发疯的人不是我,脑子里不断闪过的玻璃碎片也随着伤口血液的凝固消失了。

我往前跨一步关上门,弯起眼睛,刚要勾上他脖子,却又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阿文,谁啊?”

一个套着白T的男孩擦着头发踩着拖鞋从卧房走出来,看起来也高,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小孩,同刘耀文站在一起倒是般配。

“丁哥,这是我兄弟,宋亚轩。”

我拧眉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兄弟,不同我和马嘉祺说声?

他挠挠后脑尴尬地笑,说刚认识一年不到,忙忘了。

宋亚轩看着年纪小,倒比刘耀文聪明多了,眼弯成月牙型朝我讨好似地一笑,日照灯下一口整齐的白牙晃得我失神一瞬。

“丁哥。”他声音软绵绵的,像江南地特有的吴侬软语,听起来跟撒娇一样。若刘耀文没在我耳边说他老家在山东,我真要以为他是打哪个水乡来的小娃娃。

我本是来刘耀文这儿舒缓心情的,不想没舒缓成,还同宋亚轩一块儿坐了半小时。

我们聊到兴起,我开玩笑地问出那句盘旋心底的话。

“你是不是喜欢刘耀文,想在他家住一晚?”

本以为他会躲闪或是否定,不想他直接对着我眼睛认认真真地一字一句回答。

“是,丁哥,我喜欢刘耀文。”

他说得太过严肃,让我一时有种我成了那个破坏他们之间美好感情的恶人的错觉。我打着哈哈跳过了这话题,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爱刘耀文。自小我便看着他长大,教他做各种事,见证他每一岁的经历,他一开始就像我和马嘉祺的孩子一样,我们如一家三口般亲密。这本是亲人间的爱,不掺杂任何多余情感。

可后来他越长越成熟,我都快忘记他小时候是何种样子,他开始懂青春期该懂的事,不知不觉间,我们的关系愈发暧昧。

我起初尚有一丝羞愧,可到深夜交颈缠绵时,他那一句“丁哥,我好爱你”又让我瞬间失了反悔的心。

于是我趴在他耳畔,说,我也爱你。

那晚我躺在刘耀文身上,手指绕着他微长的发尾,故意学着宋亚轩那般绵软地娇声问他,宋亚轩真是你兄弟?

他像只小狗似的舔我耳后,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好香,哑着声音问我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不行,我会累死的。”

“好吧……”

我揉揉他的头发,心里因为得到有回应的爱感到十分满足。

但我心里知道,刘耀文不是我一个人的乖乖小狗,他一直是匹狼。

我拿手指轻戳他胸膛,看着那个主人一时疏忽落下的并不属于我的淡粉色吻痕,莫名有点想笑。

“嘶!好痛……丁哥你干嘛咬我……”

还委屈上了?

我舔掉齿痕周围星星点点的血,笑着回答他。

“做标记。”

马嘉祺直到我和刘耀文厮混了一个星期后才敲响刘耀文家的门。

“阿程,出来一下。”

我倚在门口,丝毫不掩饰脖颈和手臂上青青紫紫的斑点,朝他一笑。

他说过他最受不了我这样的笑,唇边挂着蜜似的,一双狐狸眼能把人媚死。

“怎么?想找我回家了?”

“耀文不知道我们俩的事吧?”

我心下一紧,回击:“那又怎样?”

他看过来,眼底沉沉,浮着一潭黑水,深不见底。一起生活这么久,有时我还是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过了半响,他勾起唇角,温和得像一杯白开水,对我说,阿程,有空记得回来。

当天晚上我就立马回了家。

“你想怎么办?”他就跟往常无数次询问我的意见那样,仿佛我们在讨论的问题是今晚吃什么,或者明早吃什么。

我回答:“我不知道。”

我又问,颇有些无理取闹得意忘形的味道:“你不跟我分手了?”

“阿程,”他无奈地说,用哄三岁小孩的语气向我妥协,“你知道我爱你。”

我知道他的意思。

就好像哪天马嘉祺带回家一个女人告诉我他有了新欢一样,我只会觉得他找到了一个新的玩具,想玩几天,但我明白他心里真正爱的人肯定只有我,所以我根本没必要担惊受怕,我只要满足他的愿望就行。

我们太懂彼此。他知道他在我心里的地位。

我就像马嘉祺身上的寄生虫,没了宿主我会死的。

“我看耀文好像也有喜欢的小男生了?我会找机会和他谈谈。”马嘉祺看向我,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开始转。

“……你不行,我来谈。”

“那你来谈。”他将笔放在桌上,一锤定音。

一个月后,我才去找刘耀文,而这整整一个月我都没和他有任何联系。

这一个月里,他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一个星期看不到我,就会朝马嘉祺哭闹撒泼耍无赖,吵着问,丁哥去哪了;也并没有像回来后那几个月,隔三差五就要找个借口把我带走,抱几个晚上再送回来。

我的心情难以言喻,但其中有一分庆幸。至少这样说开以后还可能保持朋友关系,甚至是兄弟关系。刘耀文说不定可以从这杂乱如麻的感情里率先脱身。

“耀文……”我坐在他家的沙发上,准备和他好好谈谈。

“丁哥……”他先一步蹭到我怀里,鼻子动来动去,不停嗅着我身上的味道,“你怎么一个月都不理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打好的腹稿卡在了喉间,只能抬起手揉他的头发安慰:“怎么会?我一直都爱你。”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嗯?”

他见我不说话,自顾自继续说下去:“你是不是和马哥待在一起做我和你之前做的事?然后把我给忘了……”

“你知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他又凑过来蹭上的我的唇,用我曾经教他的技巧来挑动我的情绪,“你们俩那么明显,我小时候都看得出来。”

他唇上滚烫的温度源源不断传来,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我问他为什么。他动作顿住,退后半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捏着我耳垂的软肉,说因为他爱我。

他对我说,我什么也不用管,还像原来那样就好了。

我不知道宋亚轩有刘耀文家的钥匙,他开门进来那一刹的表情恰好被偏过头的我看见,那里头掺杂着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复杂最难忘的情绪。直到后来我再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我仍心有余悸。

他看上去很难过。

我的心也莫名其妙地跟着揪了一下,忙地推开身上的人,却发现马嘉祺站在他身后。

一看到马嘉祺,我心里持续压抑着的不安和无名火似乎就找到了可以爆发的出口。

我总是这样,对着别人一副成熟样子,看起来多么稳重,哪怕对着刘耀文也是,像哥哥一样惯着他。只有马嘉祺,即使他比我小十个月,也算我的弟弟,我却总对着他撒泼。

他是唯一知道丁程鑫究竟是谁的人。

宋亚轩被我吓了一跳,一只手紧紧攥着马嘉祺衣角,垂下头默不作声。我看见几滴晶莹水珠从他脸庞滑落至地面。

“……你认识他?”我问。

马嘉祺拍了拍宋亚轩的后背,说宋亚轩是他的学生,还说他要跟耀文谈一谈,让我先等着。

这算什么事?

我揪过他衣领,对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咬牙切齿道:“我也要好好谈一谈。”

我扯着他走了,留宋亚轩一个人在刘耀文家里。我用力握着马嘉祺的手腕,虎口磨着他凸起的腕骨,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问他,是不是早就和刘耀文讲了,我们之间的事。

他说是,他很高兴得到的结果是被他带大的刘耀文最后真的很像他。

我转身猛然一拳打在他脸上,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你疯了……”我也疯了。

最开始把刘耀文带回家,我根本没想过他会一直待在我们身边,只是想着留他一个星期就交给警察,送去福利院还是哪哪都好。

到底从哪里开始变得不一样?

可笑的是刘耀文还曾亮着眼睛跟我说过小马哥是他的榜样,他也很爱马嘉祺。

马嘉祺擦掉嘴角的血,说他家里催着他回去结婚了,他不能一直在北京窝着,他爱我,放不下我一人,所以养了另一个像他的人来替他爱我。

我声音颤着,问他:“那宋亚轩呢?他是你学生,你就这么看着刘耀文和他……”

他缓步走来,眼神一点点变得锋利,手在我后颈不轻不重地捏着:“我也没想到会把他扯进来。所以我说要和耀文好好谈一谈。亚轩很单纯,喜欢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会害了他的。”

人说恶人悔过是毫无征兆的,往往是突如其来的,心底埋藏的悔意日积月累一定程度,自会如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我说我从不反悔,我如今食言了。

一想到我可能同时成了三个人的绊脚石,痛苦和愧疚就像绳索一般牢牢缠住我的脖颈,勒得我喘不过气。

马嘉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刘耀文再没和宋亚轩联系过,但宋亚轩对刘耀文的喜欢明显不止于心动,我最后一次见他是他高考完喝得醉醺醺地跑来敲我家的门,那时马嘉祺已经回郑州去了。

他看到我的一瞬间就扑进我怀里嚎啕大哭。

我被他吓了一跳,因为我们其实并不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要说熟,马嘉祺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我想也许是因为马嘉祺回了郑州,刘耀文又不同他联系,他没了办法才来找我。

他哭着喊我丁哥,问我应该怎么办,说他在学校的每一天都在努力用别的东西麻痹自己来忘掉刘耀文,可是他忘不掉。

“我真的忘不掉……他当时在酒吧救了我……我一眼就喜欢上他了……我喜欢他那么久,五年,可是他为什么只看得见你……为什么?丁哥……为什么?”

“丁哥。”他用那种软乎乎带着哭腔的嗓音叫我。

“其实我一点也不讨厌你……你长得真好看……怪不得刘耀文喜欢你……”

我僵着身子想了许久,轻声回:“忘不掉就一直记着吧。”

“……什么?”他从怀中抬起头,眨着含泪的眼睛看我。

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很像小时候的耀文,永远用那样明亮又热烈的目光看你,单纯得像这世界最美好的一切。

再坚固的城墙也抵不过这样的眼神,最终也会坍塌。我心里登时一片柔软,藏在心底的小刺又趁机露出来,一根根扎得我生疼。

“忘不掉的话,就一直记得吧。”我揉揉他乱蓬蓬的头发,重新回答。

马嘉祺教我的,忘不掉就一直记得。

他对我断得比刘耀文对宋亚轩还要决绝,如果不是因为我睡眠浅容易被吵醒,我甚至不能和他说声再见。

他拎着15岁那年来北京时用的行李箱,怎样来的又怎样离开,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这间住了10年的破租屋里只有丁程鑫一个人在生活。他穿一身黑,藏在半夜四点的黑暗里,我看不清他帽子下的表情。

“这么绝情?”我靠在墙边,指着一旁桌上放着的一张结婚请柬,困意让我感到疲惫。

马嘉祺站在门口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借着窗外的月光,我只能看清他的下颌和侧颈。

“这算分手么?马嘉祺。”我又问。

他立在原地沉默许久,半响才给我回答:“……不算。”

我嗤笑,抄起手边的玻璃杯朝他扔去,却砸在门上,“砰”一声,碎了满地的冷月。

没人来给我收拾了,我也懒得管,踩着玻璃渣子回了房,躺在床上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我被脚尖传来的刺痛疼醒,才发现一块碎玻璃嵌在指缝间嵌得很深,周围的血都干透了,形成一块块血痂。

我抱着那只脚坐在床上哭,没有嚎叫,只是看着空荡荡的右手无名指,眼泪自顾自地流。

那块玻璃被我取出来埋在新买的花盆里,我缝了两针,留了一道疤,本想忘掉的如今只要看见那道疤都会想起。

忘不掉就记得,我这辈子都记得。

他回郑州的第二年,我带着刘耀文去参加了他的婚礼,两个人穿着一点都不正式白T配运动裤,进场时还差点被人误认为是来捣乱的破坏者。

我想,我若是捣乱,我早该冲进去了。

刘耀文坐在我身侧,看着台上接吻的新郎新娘,啧啧称奇。

他说,马哥怎么做到的,这么快就放下了?还以为他会和我公平竞争一把呢。

我笑着答,看来马嘉祺教你的时候还留了一手。

他像11岁时那样,满眼困惑地问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示意他噤声,新娘要抛绣球了。

他立马正襟危坐,搓着手等待接那象征着幸福传递的绣球。

我出神地望着绣球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正正好立在我怀中,如同烫手山芋般。慌乱之中,我丢给了身边离我最近的刘耀文。

“丁哥!”他又惊又喜地看着我,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刻意忽略了台上那道一直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刘耀文一手拿着捧花,另一只手捧着我的脸不顾身在何处就吻上来,字句里是藏不住的欢欣:“丁哥……我回去就要跟你求婚……”

我听着周围人的小声议论,哭笑不得,弹了他一个脑瓜蹦,并没有把这句一时的话放在心上。

意料之中,回去后,他并没有向我求婚,仿佛从未说过这句话般如平常那样度日。

这并不意外,我和刘耀文的爱最多只能到这儿。因为当每个人心底都埋了一根刺,就算是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也无法坦诚。

他的刺是宋亚轩,而我的刺是马嘉祺。

不知道宋亚轩有没有听进我的话,但那天过后他给我发了个信息,说是考上了梦想中的大学,要一直留在北京了,他打算试着认识新的朋友,说不定也可以遇到不同于刘耀文的新人。最后他让我也试着过新的生活,试着和马嘉祺聊一聊,他看得出我们彼此有多爱对方。

我拿着手机,看着这条短信最后几句话,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宋亚轩是真的单纯,无论在哪个方面。

我只回了他一句:

好好生活。

刘耀文在宋亚轩上大学的第二年因为公司事务离开了北京,他抱着我向我诉说他的不舍和无奈,他说他一定会在三年内回来,让我在北京等他,不要离开。

我垂眸看他埋在我怀中像一只可怜的小狗,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当时宋亚轩喝醉来找我的样子,心想,他和宋亚轩这么相像,上辈子应该是同母同父的双胞胎兄弟。

“我不会等你的,耀文。你也别等我。”我亲亲他的发顶,“你丁哥我还看不出你的那些小心思吗?”

怀中的身体僵住,他将我抱得更紧,闷声问:“那你还爱我吗?”

我敛眸掩去本不该出现的泪水,轻声答,嗯,我永远爱你。

我犯了他人眼里无法原谅的错。锢住一颗心,剥夺他人爱人的权利,毁了青春憧憬的浪漫爱情。

我登上离开北京的飞机,打算去一个无人认识也无人打扰的地方,但我并不打算忘记。只是觉得所有能让我继续待在这座城市的理由都消失了,我也没可能继续待在这里。

唯一明白我的人,我寄生的宿主,正过着他人生轨道上最正常的生活。而我,作为一只寄生虫,如今距离死期也不算太远了。

我同时爱上两个人。

常说每个人一生只能拼尽全力爱一个人,可我不同。我爱他,也爱他。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适用所有故事的结局。指缝间那道疤消不掉,枯萎了的捧花我也留着,我是贪心的恶人,只好抱着两份无终的回忆蹉跎半生。

我不求世人口中的与子偕老,只做尘俗一个多心人。

————————end.

纯属娱乐!

请勿上升!

文笔一般,勿喷!!!

禁一切.

祺鑫|文鑫|现实向|be

1.3w+

00.

“你就像那抹白月光,凉薄却让心口发烫…”

...

——《白月光》

01.

“每当要日落,总是我被视作畏惧光的吸血鬼。

孤独和狼狈常会碰个交杯。”

他眼睛还有些红,昨天纠结了一晚上,觉都没睡好,第二天还是强行打起精神换好衣服,收拾了一下自己,可就在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还是没能踏出门,抿了抿唇瓣看了眼柜子上放着的合照还是退了回来。

跌坐在沙发上,刘耀文满脑子都是半个月前他刚出剧组就看到的消息。丁程鑫发来的,他将要结婚邀请他前去的消息。

当时刘耀文特别想问一下丁程鑫他该以什么身份去,不怎么见面的队友?还是很熟悉的伴郎?又或是其他的什么?但是到最后他也只是发了一句好什么都没问出口。

坐在沙发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这半个月刘耀文把通告基本推完了,窝在自己家里偶尔就缩在书房里看着柜子里曾经的那几个奖杯发愣。组合单飞不解散后已经许久没合体,他和丁程鑫也很久没见了。三年,就见了一次,还是在马嘉祺的生日会上,可下了直播还没来得及叙旧人就已经急匆匆地离开了。

“刘耀文?!你人呢?”

刘耀文赶到的时候算是有点狼狈吧,西装还没理好,脑袋上还翘了根呆毛,贺峻霖盯着看了他一会儿,半天只蹦出一句:“耀文你昨晚是没睡觉吗?”

马嘉祺转头看着刘耀文,对方听到贺峻霖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走过去拍了拍刘耀文的肩顺手帮整理了一下便领着人往里走。

六个人穿着黑色西装,笔挺地站成一排,胸口的白色玫瑰还沾着点点水珠。不远处几家媒体都在拍,闪光灯和照相声响,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组合一起领奖的时候。已经入座的敖子逸几个还朝他们笑盈盈地挥手打招呼。

刘耀文还在愣神的时候婚礼开始了,他被马嘉祺按在座位上看着上面的场景没什么感情地鼓掌,直到台上新人交换戒指的时候刘耀文才把脑袋垂下不愿再看,坐在旁边的马嘉祺垂眸看着他小声哄着。

“今天是丁哥大喜之日,耀文可不能哭噢。”

爱豆必备技能之一表情管理在这个时候发挥了重要作用,刘耀文深吸了几口气便抬起头继续挂上营业微笑来应付那些架着机器的媒体。

新娘扔手捧花给女孩子的环节被改到婚礼之前,丁程鑫这边额外加了一个,他穿着白色西装拿着话筒狐狸眼站在台上笑眯眯地说着。

“那就给我们年纪最小的耀文吧,希望耀文可以尽快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哦。”

花束送到自己手上,丁程鑫迎着夕阳灿光,眼睛亮亮的,白色西装衬着他整个人干净清爽,也是如同冻龄一样般身上的少年感犹存不散。

后面丁程鑫带着人下来敬酒的时候几个人连忙起身举杯相迎,刘耀文手中也被宋亚轩塞了个杯子。酒杯相撞,祝福的话飘荡,笑脸所对,欢愉的气氛再度升温。

婚礼正式结束时已是晚间,刘耀文走出场地时落日早已见不到半分。几个人依依不舍地道别,拥抱时刘耀文闻到了丁程鑫身上那份特有的味道,眼泪瞬间就不受控地想涌出,嘴角向下使劲压住心中的情绪,最后还是哽咽地憋出一句。

“丁儿,你一定要幸福。”

丁程鑫抬手拍了拍刘耀文的背,轻快地开口回道:“那是…咳…那是自然。”虽然刚开始说话的音调都有些不对,好歹还是说了出来。

几个人坐电梯到达地下车库,贺峻霖的助理已经到了,和贺峻霖费了些劲才把喝醉的张真源拖上车,顺路带了个严浩翔走。剩下的敖子逸几个坐一辆车也已经离开,刘耀文的助理还在来的路上,马嘉祺过会儿还要上去找丁程鑫,这会儿就剩这两人站在原地。

他感觉脑子有些混,丁程鑫结完了婚,他满二十六岁奔三,团内还有个张真源谈了女朋友也是温柔知性那一挂的,马嘉祺之前提到过做个不婚主义者,其他的还忙着搞事业。几人前前后后都拿到不少奖,大家好像都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他又感觉哪里有些不大对。

助理的车停在面前,刘耀文拉开车门时转身对上马嘉祺的眼神,酒精加持下他把心里话给问了出来。

“马哥,你爱丁儿吗?”

马嘉祺站在那听到他的问话挑了挑眉,手机塞进口袋里,薄唇轻启:“我吗?我想是的。”

刘耀文半个身子已经进了车里,马嘉祺又在后面补上一句,“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阿程,你说对吗?耀文。”

黑车启动,刘耀文没有接上马嘉祺的话,车外的马嘉祺似乎也并不在意问句的答案,静静地站在原地朝他挥了挥手。

窗外风景略过,车窗外夜市的热闹熙攘都与他刘耀文没有多大的关系。出道的多年后还是没什么意外的变得莫名有些孤寂,晃晃悠悠走到二十六岁,回首一看,自己的兄弟和那个他是不是都在渐渐离他而远去。

没有人会不喜欢丁儿,这话似乎没错,车上刘耀文的脑子还在想,本就是一团麻的脑子被马嘉祺几句轻飘飘的话搅得更加乱。

不能再想了。

刘耀文闭上眼睛暗暗打消念头,思绪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丁程鑫走,即便是闭上眼脑海中也仍旧是丁程鑫的一颦一笑在晃动。助理在前面一声不响,月光透过车窗撒了些许在刘耀文身上,他微眯着眼用手去捧。

入秋了,好冷啊…

02.

“你是月,以直觉撕裂我心口的戒备,

敲开心里的窗。”

初次进入公司的时候刘耀文便知晓了比他大了三岁多的丁程鑫,那个那时候比他高出不少的丁程鑫在一排练习生里选中他。

练习室里的灯光照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至此刘耀文的心中那扇与外沟通的窗户透进清冷而明亮的月光。

他刘耀文成为了丁程鑫的伴舞。

练习室里镜面前,丁程鑫穿着白色衬衣随意搭了条黑色短裤练着舞,刘耀文站在右后处愣愣地看着,有些笨拙地跟着跳。

记忆犹新的是后来某次课上被老师打了几下手心,白嫩的手掌泛红,丁程鑫站在一旁手一拉就将小人揽入自己怀里,要来几张纸巾弯腰低声哄着。

机场里,镜头前,即便是刘耀文已经只跟丁程鑫差一个头了,丁程鑫仍旧是搂着他的肩膀往前走。

刘耀文在庇护中渐渐萌生了追上月亮的想法。也因为这样,他想尽了一切办法逼迫自己长高长壮。小孩子贪玩的天性使然,但他也有在努力训练试图追上自己月亮的脚步。

于是在他们相见的第二年,刘耀文有幸与丁程鑫有了第一个合作舞台。服装随动作晃动,追月亮的人一步一步往上走,最终与月亮并肩。

他刘耀文终于成为了丁程鑫的舞伴。

后面顺利吗?或许顺利也或许不大顺利吧。陆陆续续地人来人往,但刘耀文在丁程鑫身边待着就再没有走过。

在最开始那几年,丁程鑫的生日他也从来没缺席过。刘耀文坐在一旁看着昏暗的烛光映在丁程鑫精致的脸上,瞧见其十指紧扣地许愿,而后两人一起吹灭蜡烛,留丝缕青烟随即飘散。

丁程鑫之前很爱笑,一笑起来就喜欢wink,眼睛眯起来,棕色的小卷毛在光下跃动,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人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笑。

私下没镜头的时候几个人闹在一起,丁程鑫玩累了就跟小猫一样躲在一旁笑眼弯弯,偶尔刘耀文回头看他,开口唤两声“丁哥!”丁程鑫无论多少次都还是会走过去问他什么事,最后得知是刘耀文瞎喊的,丁程鑫也只会抬手假装要打他,将人拉过来揉揉头发捏捏脸蛋又往宋亚轩那几个那边推让他安安分分地玩。

还很稚嫩的刘耀文当时最喜欢的哥哥就是丁儿,自然也喜欢看丁程鑫笑,看他笑起来就感觉世界都明朗了。记得刘耀文还说过丁儿就是他亲哥哥一样,后来仔细想想亲哥哥这个头衔终究还是有些不对的。

这样干的后果就是感冒更加严重了。训练室舞蹈课上刘耀文就觉得头晕,下课后就一个人靠在练习室的垫子上,丁程鑫刚开始就注意到小孩跳舞的时候有些不稳,等老师吩咐完走后就关上门走到小孩面前。

丁程鑫挡住了灯光,刘耀文感受到睁开眼就看到丁程鑫的穿着白色卫衣在面前晃。光从丁程鑫周身撒下来,抬手的时候漏了些照在刘耀文脸上晕乎乎。

“怎么了?不舒服吗?耀文。”微凉的手轻触到额头处,丁程鑫缓缓的语调刘耀文听不真切,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被糊上一团棉花。

掌心凉凉的,刘耀文不禁挪挪往前靠紧贴着手掌心,迷迷糊糊间,自己感觉被抬起来靠在了还有点温热的某处,恍恍惚惚还听见有人在喊丁儿,好像是马嘉祺,喔对这会儿大家都下课了晚上一起约了出去吃火锅来着。小手不禁凭感觉抓紧丁程鑫的衣服。

还是有些晕乎,再清醒地睁眼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房间没有开灯,丁程鑫坐在床边,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盆水。慢慢坐起来,动作再轻也还是吵醒旁边的人。丁程鑫直起身子看着刘耀文,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嗯,退了点。”

而后又站起来重新换了盆水,一边拧毛巾一边念叨着:“让你多穿点听不进去,这下好了吧,发个烧舒服了吧。我跟你说,你好了后还得请哥一顿火锅。”

冰凉的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皮肤,刘耀文抬手握住丁程鑫的手腕轻声问道:“哥没跟他们去吃火锅吗?”

丁程鑫将手抽出来,把刘耀文塞回被子里,弹了下脑门说道:“不然呢?留你一个人在宿舍吗?贺儿还给你带了小吃回来,明天好了再吃吧。”拢了拢被子接着说道:“接着睡会吧,明天还有几节课。”

大抵还是不放心,丁程鑫没有回房间,而是就趴在床边没再出去。刘耀文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没什么困意,睁开眼的时候丁程鑫已经睡着了,照顾了自己一晚上想来也是累到了。

窗帘没拉上,窗户留了一道小缝,月光透过窗户落在被子上,丁程鑫微棕的头发上也沾上一点,些许风吹进来,细碎的月光随之晃动。

那年刘耀文应该才十四十五岁,丁程鑫携一身暖光毫不意外地轻轻敲开他的心窗,一点一点将光透进来,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03.

“热情似火

但自我总会有现实让它冷却。”

刘耀文道不清他与丁程鑫之间是否真的符合那种所谓的爱情,但像马嘉祺说的,他刘耀文有足够爱人与被爱的条件,即便对方是火他是飞蛾,他也有绝对的勇气义无反顾地飞向对方。

丁程鑫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刘耀文在没跟本人商量的情况下唱了一首《告白气球》。人在异国,生日会没有多盛大,刘耀文盯着丁程鑫唱情歌,看着人站在对面突然反应过来越来越慌张的神情,他反而生出几丝笑意攀上嘴角越攀越高。

戒指吻,拥抱影子,是儿时送出的玫瑰花;是合作舞台自己加上的小动作;是一声声不加前缀的哥哥…刘耀文的感情从来都是炙热而不可忽视的,是对所有人可见的。而这算不算是他所能做的范围内最大程度地逾矩,不太好说,大抵是的。

后面兄弟们都考上大学,留刘耀文一个还在读高中。出外务的小分队老是凑不到他和丁程鑫,好不容易有一次,回去时他原本想等丁程鑫一起,助理跑过来和他说回去后有个小会议,公司让他先回去,丁程鑫明天那边还有录制不回去。刘耀文信了,跟着助理姐姐先回了北京,结果晚上收拾完倒在床上时收到丁程鑫的消息,问他怎么没等他呢?

那一天过后尽管刘耀文解释了,两人的关系似乎还是出了些小状况,加上工作学业忙起来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以至于在高考完的那个暑假被公司通知要聚一起录纪录片两人在练习室见面时愣是像不认识一样。

就在刘耀文思考要不要开口找话题时,丁程鑫却起身走到靠在窗边的马嘉祺边上要去看他的词。刘耀文看了眼还开着的摄像机,有些烦躁地起身,垫子被脚使劲往后推,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严浩翔被这一动作搞得有些懵,摘掉耳机抬头问刘耀文怎么了,刘耀文摇摇头,几个人都看了过来,他往旁边一瞅,丁程鑫头也没抬,还是在跟马嘉祺说笑,反倒是马嘉祺正抬头歪着脑袋冲着他笑。

挑衅,一定是。刘耀文对上马嘉祺的眼神更加烦躁,说是去看一下贺儿来了没,转身就往外走。

“你一定要这样躲着他吗?”马嘉祺在刘耀文出去后转头看向丁程鑫,“现在我们平常见不到几面,如果这样做的话很大的可能性会伤害到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丁程鑫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把歌词塞回马嘉祺手里,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拉开练习室的门踏了出去,不过和刘耀文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贺峻霖后面还是刘耀文带进来的,刚迈进练习室宋亚轩就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跟兄弟们抱完后看了一圈开口问道:“丁哥呢?还没来吗?”

马嘉祺收起手机,率先站了起来说排舞台吧,严浩翔抬头问他丁哥的部分怎么办,马嘉祺把场地收拾好解释道:“他昨天就已经练好了。”几人便不再说话,气氛又是变了变,刘耀文的脸色也一直沉着,吓得宋亚轩都不敢再凑过去说话。

晚上吃好饭洗漱好,马嘉祺下楼准备录视频发微博,房门口碰上已经换好睡衣的宋亚轩,他听见宋亚轩晃着手机跳到他面前问:“刘耀文呢?我手机充电器下午是不是在他那儿?”

马嘉祺却反问他:“刘耀文不是去找你了吗?”两人愣了愣,而后找到另外三个人才发现刘耀文人不见了。马嘉祺气得视频也不录了,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就在几人纠结要不要联系工作人员时严浩翔从房间里冲出来说刘耀文去找丁哥了,马嘉祺才把几人都赶回各自的房间。

这事儿原本到这结束的话也没事,顶多就是刘耀文和丁程鑫回来后,几人教育一下刘耀文,他马嘉祺跟丁程鑫谈谈心就可以结束了。问题就出在这事儿到这根本没法结束。

马嘉祺还是在客厅录好视频上传微博,去丁程鑫那边给他留好灯,催着弟弟们睡觉后便回自己房间准备睡了。

马嘉祺一下子就清醒了,急急忙忙下楼打开门,就看着丁程鑫穿着白天那身衣服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了,他站在门口看了看,却没看到刘耀文的身影。

转身关好门,马嘉祺打开客厅的灯走到厨房给丁程鑫接了杯水,走近后才发现丁程鑫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大半,连忙把人拉到楼上去换身衣服。

丁程鑫房间的热水器这两天坏了,看着马嘉祺一脸满是问题的样子,他干脆拿来衣服就在马嘉祺的房间里洗澡。

浴室的水声响起,马嘉祺收到了宋亚轩的消息,说刘耀文回来了问丁哥到家没,马嘉祺回了消息,看着手机屏幕想问问刘耀文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字打到一半,宋亚轩的消息反倒是先发了过来。

“马哥,丁哥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啥奇怪的?刘耀文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湿透了。”

马嘉祺低头看着这两行字仔细想了想,两人都出去了回来时还都湿了,刚刚他无意间看到丁程鑫嘴角似乎有一点破皮的样子。或许他知晓这两人出去干嘛了。

水声停,丁程鑫擦着头发走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考。马嘉祺发消息让宋亚轩和刘耀文早点睡不要想太多后便把手机收了起来抬头看向丁程鑫。

“你和耀文去江边打架了?”

“我和刘耀文打了一架。”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丁程鑫愣了一秒后笑出声来:“你猜到了啊。”

马嘉祺没说话,等着丁程鑫继续讲下去,丁程鑫跌坐在床边,叹出一口气语气颇有些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啊,就…江边聊了两句然后就…”

马嘉祺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人,开口低语道:“他跟你说他喜欢你对不对?”

丁程鑫一下子就愣住了,马嘉祺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抬手摸到脖子上戴着的项链细细摩挲:“那你怎么想的呢?丁哥。”

他怎么想的?这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看作是亲弟弟的人,从刘耀文莫名其妙地疏远到那天录制节目的小插曲再到今天下午的事,一直到晚上江边被告知,丁程鑫整个人都是发懵的,后面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导致两个人在江边翻脸甚至打起来,他也记不大清了。

丁程鑫直挺挺地躺下去,胳膊盖在眼睛上,不再说话,马嘉祺转头看了看他,替丁程鑫把刚刚因为动作而带起的睡衣理好,拉来被子关掉台灯也躺进去:“睡吧阿程,挺晚的了。”

身边人呼吸渐渐缓下来,马嘉祺睁开眼睛看着已经睡熟的人,小心翼翼地起身摸到床头柜上的烟盒,手指尖触到停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起来把烟放进抽屉里收好,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又回头看了看露出被子的小半张脸,呼出一口气抬手关上窗户躺了回去。

他是跟刘耀文说过,他热情似火的感情拥有足够爱人与被爱的条件,但前提是这火它能不灭,今晚江水激起的水花会不会把这火扑灭,他不敢问也不能想,这对于马嘉祺而言就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而且他或许知晓刘耀文疏远丁程鑫也就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导火索构建起来的原因——是因为马嘉祺一个故意而为的动作。

04.

“你如黑夜明灯

却又让我坠入晦暗。”

事情发生在训练的第三天,丁程鑫出外务回来,大家还是照旧训练录一点物料,下午六点练完后就收拾收拾离开了训练室,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后走,商量着晚上吃些什么。

吃完饭几个人窝在沙发上各忙各的,刘耀文觉得口干起身去厨房倒水喝,端着杯子回来时发现少了几个人,宋亚轩刚刚说上楼有些事,严浩翔手搭在贺峻霖肩膀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干嘛,张真源就坐在他刚刚的位置,所以马嘉祺和丁程鑫人去哪了?

他想着,也问了,严浩翔抬眸看了刘耀文一眼,懒洋洋地说着:“刚刚丁哥说他外套落在训练室里了,马哥觉得有些晚就陪他一起去。吃完饭就说了来着,过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水杯放在桌子上小小的磕碰声,刘耀文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低头盯着杯子放空,过了好一会儿张真源在那边喊了一句他才反应过来。

“耀文,帮我倒杯水呗…”

刘耀文重新拿来一个杯子倒了些温水递到张真源面前,伸手抽走沙发上他刚搭在一旁的外套,套在身上就直奔门口。

“耀文,你哪儿去啊?”张真源在后面唤他。

张真源耸耸肩,贺峻霖把严浩翔的脑袋转回来让他少管闲事,实则自己已经拿严浩翔手机给刘耀文发了好几条消息。严浩翔坐在一边玩皮卡丘玩偶,贺峻霖聊一句删一句,努力去模仿严浩翔的语气问刘耀文,最后也只是问出个他一时没想到,出都出来了就拿了再回去。

记录删完,贺峻霖把手机塞给严浩翔,拍拍屁股站起来去楼上洗澡,严浩翔问张真源去不去,得知人要等着三个人回来再说,让他先上去洗后便拿上贺峻霖扔在下面的外套踏上楼梯。

再说刘耀文,收到严浩翔发来的消息时他刚到训练室楼下,这一片没开灯,就剩个昏暗的路灯不时还有几只飞蛾扑上去。他感觉今天严浩翔发的消息有些不对劲,但聊了几句对方就说要去洗澡干脆也不在意了。

一个人凭印象拐进楼梯口,黑暗中刘耀文有些恍惚,他没什么东西落在训练室,不过是想寻一个合理的借口来寻丁程鑫罢了,他又一次冲动了,因为丁程鑫而起的冲动。

楼梯上传来细微声响,刘耀文瞬间反应过来这楼梯上还有其他人。不能确定是不是丁程鑫和马嘉祺或者是还没走的工作人员,刘耀文只是放轻脚步加速往上走,陌生的女声在下面一层响起,他没再迟疑,手机联系到下面的保安,人躲进一旁的暗道里,心悬着微微喘着气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工作人员发来消息说已经处理好了让他拿了东西就赶紧过去。刘耀文有些疲倦,这两天训练强度不算小,晚上这么一折腾还是很废精力。

动动站麻的腿,刘耀文从暗道走出来借着月光接着往上走,每一步都有些沉重,他在期盼同时也在害怕,未知让他感觉心慌,眼皮直跳更让他感到不安。

白天训练的地方现在是正开着门的,刘耀文没听见什么动静,但是想着那两人应该也不至于粗心到让门就这么大开着,便呼出一口气收起手机抬脚走过去。

小心翼翼走到门口,只是靠近门框可以看清训练室里部分的场景,刘耀文就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看着训练室里的人,震惊与失落涌上心头不断填充,仿佛就要把他的心脏给冲碎了,他感觉所有器官都失灵,一口气被堵住,想要咳嗽连忙捂住嘴巴转过身靠向一边的墙壁,手掌心冒出汗珠,泪水模糊视线,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看到丁程鑫和马嘉祺在训练室里接吻。

什么样的情绪,是不可思议吗?但似乎种种迹象在很早就已经表明这个场景的出现是在情理之中的。是愤怒吗?他该怨谁,他又能怨谁呢?到头来还是失落占大多数。

听见脚步声靠近门口时,刘耀文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闪进楼梯。丁程鑫的声音传过来轻飘飘地在楼梯口回荡:“怎么了吗?”

接着就是马嘉祺轻柔的话语:“没事,看错了。要回去吗?”

“好,我去拿外套。”两人并没有走出训练室,但是晚上安静,加上楼道处的回音,语句被刘耀文听得清清楚楚,听到丁程鑫这么说便戴上卫衣的帽子趁着两人还没靠近火急火燎地往宿舍赶。

回去后张真源还在客厅坐着,见刘耀文回来,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他:“耀文回来了啊,丁哥和马哥呢?”

刘耀文上楼的动作一顿,哑着声音冷冷地回道:“在后面吧。”

随后便不再注意张真源的动作,听见张真源在下面喊让他多喝热水保护好嗓子。刘耀文模模糊糊听到部分,走进自己房间锁好门,没有开灯,就着冷水冲完澡便将整个身子扔向大床。

闭眼,脑中是不断放映的过往,已有的过往与真实的现实碰撞;睁眼,是一片黑暗唯有琐碎月光照耀的房间。月光灼人,照在身上就像烧起来一样。皮肤滚烫,刘耀文感觉自己一会儿在天堂身旁云雾缭绕,一会儿又在地狱入刀山火海处处刺心。

那份悲伤与疲倦,刘耀文突然觉得人好累,闭眼想休息又久久不入眠,并肩的月亮被人带走,周身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昏暗了呢……

05.

“可你撕扯开云翳

清冷地将我洞穿

将我的幻想都清除”

其实那天晚上马嘉祺和丁程鑫只是单纯在训练室聊舞台外务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弟弟们都长大了,越发成熟起来,很多事或者小心思也不愿再跟丁程鑫说怕让哥哥担心,丁程鑫才趁着这机会向马嘉祺询问。

两人也没开灯,就靠在窗边半个脑袋都伸到窗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刘耀文来的时候丁程鑫刚好跳到马嘉祺面前给他看前些日子录制时在那边买的新手链,银制的手链在月光闪着光亮,马嘉祺靠在那儿听丁程鑫小声欢喜地跟他说他去录制买了不少小玩意儿回来到时候都可以分给团员。

“哎,马嘉祺,你看这个星星真的好漂亮哎。”丁程鑫小幅度晃着手链,细微的吊坠撞击声清脆。

马嘉祺凑过去看,却也同时发现门口的黑影,眯着眼看到来人的外套后他并没有往后撤,反而是更加往前了些。丁程鑫是背对着训练室门口,自己身子也没躲开,马嘉祺垂眸看着对方长长的睫毛扑闪,余光看到身影一转才拉开些距离往外走。

靠近门口时马嘉祺故意加重脚步声,模模糊糊看到进入楼梯的人侧脸后他几乎可以断定人是谁,刚开始他看那个体型便很像刘耀文,身上还穿着前一天品牌方刚送过来的外套。

丁程鑫出来问的时候马嘉祺撇了楼梯口一眼,没有说实话,他刚刚的动作丁程鑫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是从刘耀文的角度来看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看着像是接吻的动作。想着既然人家要躲着,那便帮他好了,马嘉祺将自己所见所想都瞒了下来。

后面回宿舍后,张真源躺在沙发上被丁程鑫怕了两下让人去楼上房间里睡,张真源答应下来,上楼之前打着哈欠还不忘叮嘱一句:“马哥丁哥要多喝水啊,最近有点干燥,刚我听着刘耀文嗓子都有些哑了。”

丁程鑫站在下面连声答应,上楼后还是有点不放心,轻轻敲两下刘耀文房间的门便走了进去,房门被轻轻关上,马嘉祺站在不远处自己的房门前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沉思。

他再怎么说也比刘耀文大几岁,又因为队长的身份更为早熟些,对自己的感情更早地看清,刘耀文都能看出他对丁程鑫的不同,自然他也能察觉刘耀文对丁程鑫的情感。但他倒不是刘耀文那种直球,再强烈的感情也能死死压住,闷声不响在人家身边待上个几年愣是没说出口,反而总是暗戳戳地说点什么。

公司在有一年周年开会的时候照旧跟他们做些总结。大家的个人外务越来越多,七个人全国各地到处飞,一年都没几次合体的机会,公司团粉也还是要的,接下来一年的规划东拉西扯还是讲了不少。

走出会议室的门,马嘉祺回头等着走在最后面的丁程鑫跟上来,刚刚在里面讲到cp,丁程鑫神色不明地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他觉得有一定必要去戳戳。

丁程鑫那个时候还在跟刘耀文说笑,马嘉祺走在他身侧,静静地听着两人聊。等听到刘耀文有事要离开一会儿,马嘉祺才开口跟丁程鑫绕话题。

这句话寓意很明显,马嘉祺没再开口,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吃完晚饭洗漱完还和几人玩了几把游戏没让人看出任何破绽。说玩累了一个人上楼准备睡时房门被轻轻推开,马嘉祺睁开眼就看到丁程鑫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杯刚热好的牛奶,玻璃杯放在床头,牛奶还在冒着热气,纯白的液体随动作轻轻晃动,他听见丁程鑫柔着声音跟他低声说着。

“累了就早些睡吧,不要想太多。”

如果丁程鑫晚上没有来找他,马嘉祺的内心足够强大可以就直接将白天的事翻篇,他可以把自己不计后果地扔进属于自己的梦境,哪怕不过只是一场无结果的幻想。可当他看着丁程鑫端着牛奶轻声细语地说,放低音量的动作的时候突然就绷不住,眼泪在眼眶不停打转,在枕头上留下似花盛开的印子。

不久后还有一个颁奖典礼,马嘉祺顶着满是血丝的双眼登场,眼底的黑眼圈都是化妆师仔仔细细用粉底盖住的,化妆师边化边跟他说还是得注意点身体少熬些夜,他笑着微微点头闭上眼不愿再说话。

后面又跑去剧组拍电影,顺着电影剧情好好发泄一通,副导演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看着他最后那几场戏竟也跟着在镜头外哭了好几次。

再和丁程鑫见面时,马嘉祺已经恢复地很好,好吧,说到底还是有点不大好,见到人在眼前晃,心底里若有若无的刺痛还是有一些。

心底的艳丽花朵盛开得很美,靓丽的花瓣层层叠加,裹着中心的鲜亮的花蕊展现最好的模样,可惜还未开尽兴便倒在清冷无情的月光之下。努力往上攀的花枝散落一地,道道月光穿透花瓣,将其洞穿,花汁顺着花瓣流下,血红色花瓣被照亮。

在得知刘耀文向丁程鑫表明心意后马嘉祺照旧没多说什么,仿佛触碰到这一类的感情在他这边就是大忌。脖子上还戴着星火项链,年初的时候新换的,马嘉祺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和嘴角无法忽视的印子感叹刘耀文还是比他胆大,做了马嘉祺一直不敢正大光明做的事,虽然后果有些严重。

说起来还有一天录物料玩游戏时,刘耀文还问丁程鑫有没有什么瞒着兄弟们的事情,丁程鑫当时仰头想想说没有,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肉眼可见地直接僵化,还没来得及处理,丁程鑫就被送进剧组拍戏,刘耀文闭关准备考试。暑假好不容易聚一起,结果晚上还去江边打了一场无厘头的架。

丁程鑫到睡着都没有说事情的结果,马嘉祺侧躺着看向窗外冷冷淡淡的月光,太多太多事一股脑地往上冲,撞得他有些昏昏沉沉的。

次日晚上助理推开门看到刘耀文也在时,挑挑眉有些欣喜地跟两位艺人说:“走吧,带你们去机场,给你们个惊喜。”

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被领着上了车。路上刘耀文欠嗖嗖地问马嘉祺是不是计划着要把他给卖了。“马哥,你可不能这样啊,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啊。”说着还抹抹眼角假装有泪。马嘉祺出来得急,随意戴了个帽子压呆毛,靠在一边默默看着刘耀文飙戏,下车时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讲演技还得再练练。

车停在机场外,他们来得巧人还不算特别多,助理在停车,刘耀文四周看看还在小声念叨不会真要把他给卖掉,马嘉祺就已经站定看着一个方向不动了。

“阿程…”马嘉祺站在对面看呆了,一旁的刘耀文注意到他的动作,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没戴眼镜眯着眼看清楚是丁程鑫后,下一秒就不顾形象地狂奔过去,给了丁程鑫一个大大的拥抱。

马嘉祺跟在刘耀文后面浅浅地抱了一下,脖子里的项链随动作划出来,在丁程鑫眼前晃动,顺着光照上面的吊坠闪着光亮,丁程鑫抬手还没来得及握住仔细看,马嘉祺便直起身,项链溜进黑色风衣里面看不见了。

其实也没抱多久,刘耀文在那儿哭诉说马嘉祺昨晚在酒店欺负他,马嘉祺倒也没客气,抬手接着给了他两下,丁程鑫哭笑不得,一面顺着刘耀文的小心思安抚,一面转头看着马嘉祺,笑意溢满双眸。

“三位老师,叙完旧没?我们可以走了吗?”贺峻霖的声音突然传过来,他在路边车上歪着脑袋看着三人笑嘻嘻地说着,“再过会儿火锅店人可就多起来了。”

行李箱被助理拖走,三人上了车才看到除了贺峻霖以外另外几个都在车里,张真源坐在后面小声地说:“哈喽!浩翔还在睡,过会儿我们就去火锅店。”

路上严浩翔醒过来,众人的声音不再降低,热热闹闹的气氛充斥在车内,丁程鑫回头看着弟弟们欢笑,自己也是忍不住跟着笑,只是下车的时候他回头跟马嘉祺说其实不用一直看着他的。

“你丁哥一直在这里呀!”

火锅店照旧是海底捞,有人认出他们来,刘耀文还笑眯眯地挥挥手招呼一下。

06.

“可你是月亮

怎么能变成我的床头灯。”

海底捞后几人又是各自忙得脚不沾地,偶尔在某个节目碰上都是万幸,一直到丁程鑫结婚的那天是几人三年以来第一次全员到齐的活动。

跟马嘉祺喝酒的那个晚上后,刘耀文觉得自己应该差不多释怀了,月亮嘛,哪能变成自己的床头灯呢?可当自己得知丁程鑫结婚的消息时,心头涌上的某种感觉还是无法忽视。

那天晚上马嘉祺喝得迷迷糊糊的,口齿不清地说着他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刘耀文,当时刘耀文放下酒杯静静地听着马嘉祺前言不搭后语的理由,到最后苦笑一声算是知晓了。大抵是羡慕他的勇敢,少年人的那份意气风发,对感情的毫不掩饰。

然而在丁程鑫结婚那天刘耀文回自己别墅的路上自己在心里反驳了马嘉祺这个观点。刘耀文细想一下,他也挺钦佩马嘉祺的。可以在婚礼现场挂着好几个小时大方得体的笑,被临时点到说祝福也是格外流利,也可以在刘耀文的一个问题之下肯定自己的感情,那份坦荡似乎又不太符合马嘉祺的性格。

繁华暂时落幕,故事翻开了新的篇章,过往中那不曾被人察觉的波涛汹涌的感情也草草带过,就比如刘耀文压根就不是现场年龄最小的,上锁的木匣子里也一直好好地放着一根项链。

故事的最后月亮没有被谁窃取走而成为谁的床头灯,风与狼陪着的小狐狸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娇艳玫瑰。

END.

溯:往上推求和回想

*未满十八岁请酌情观看

强制爱短打/疯批/无三观/全文5k+

我曾把他当成我最崇高的信仰,但当他失去所有,主动趴在我身上求欢时,我才发现渎神是多么有趣。

玩咖鑫轩/无三观勿上升/全文1w+

媚,不是矫揉造作,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流光余,蛊惑人心,才是根本。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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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猫猫绝育(整理篇)而绝育的猫平均寿命是10-12岁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主人,如果你不给你的猫绝育,就应该保证它在每年的2-4次发情时都能够得到满足,并且保证赡养每次发情时生下的4-6只小猫有人说送人就是了,那你们可以来试试送小猫,你们就会知道找到一个负责任的让人放心的领养人有多难。 http://m.beihai365.com/v2_1/wap/share-thread?tid=2092633
3.猫咪发情可以做绝育手术吗?母猫生殖器子宫猫咪发情的时候是不建议绝育的,否则会很危险的。 但是如果紧急情况,不得不多,不做危机生命,两权相害取其轻的情况下,也可以做的。 一、猫咪发情的时候不绝育的原因 1、猫咪发情生殖器充血 猫咪发情的时候, 生殖器官会充血,血管增粗。 这种情况公母都会有, ...https://www.163.com/dy/article/HKRHQFTE0553SAAT.html
4.在发情期的母猫可以做绝育吗?猫咪发情时候不能马上去做绝育,要在发情过后才能去做绝育,因为发情的时候 子宫卵巢处于充血状态而子宫和卵巢连接处 又非常的脆弱手术中很容易大出血还有就是发情的时候卵巢和子宫都会变软 有的猫咪因为身体承受不住在手术台上直接死亡。其实给猫咪抑制发情还有很多办法,宠物主人可以先用这些方法抑制猫咪发情,过后再做绝...https://weibo.com/p/2313474219574215152468/wenda_home
5.猫咪发情的时候能做绝育吗?猫咪发情期间不能做绝育。因为处于发情期的猫咪的血管处于扩张状态,这个时候给猫咪做绝育手术容易导致其大量出血,增加手术的风险。所以如果主人对母猫没有繁殖要求的话,建议在母猫发情前或发情后再带它去宠物医院做绝育手术。猫咪绝育的好处很多,可以降低子宫蓄脓、子宫炎、乳腺肿瘤等生殖系统疾病发生的概率,并且在一定...https://www.isdpp.com/issue-1287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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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人试管婴儿移植前要禁欲吗此外,禁欲还可以提高精子的质量和数量,从而增加移植成功的几率。 2. 精子质量与禁欲 研究表明,适度的禁欲可以提高精子的数量和质量。一般建议男性在取精前3-5天内避免性生活,这样可以确保精子的质量达到较好状态。过长时间的禁欲反而可能导致精子老化,影响其活力和受精能力。 3. 女性的身体状况 对于女性来说,保持...https://m.thrfg.com/Faqs/11789.html
2.狗狗肾衰竭好的症状6、狗狗发情期不绝育 许多铲屎官不习惯给宠物绝育,希望狗狗能配对繁衍,但是在狗狗发情时又不能及时满足它们的这种需求,那么它的内分泌系统在长期的压抑情况下就会出现障碍,因此狗狗在发情期常年不绝育会导致出现原发性肾小球、慢性肾炎等疾病,极有可能会导致肾衰竭。 http://m.boqii.com/article/40495.html
3.狗为啥不能吃人吃的东西(把人类剩饭给狗狗吃,对狗狗的危害有哪些...狗狗可以吃人吃的饭,但是不建议长时间吃人吃的食物,建议最好饲喂狗粮。主要有以下原因:一、因为食物中的盐含量对于狗狗来说较高,对狗狗心脏肾脏的负担较重,会加重心脏和肾脏损伤;二、狗狗不能食用葱、蒜类调味剂,会造成狗狗中毒;三、狗粮的营养物质比较充分、搭配比较合理,比较适合狗狗生长发育。 https://www.yq003.cn/article/32932.html
4.公猫到底是发情前绝育好还是发情后绝育好?我家小猫马上8个月了,目前还小小一只,蛋蛋挺大了,但是还没发腮,也没有任何发情的迹象。 但是看了组里好多帖子,觉得公猫发情咬人真的很可怕,所以不知道要不要在发情前就绝育掉 公猫啥时候绝育(单选) 358人参与 发情前绝育 发情后绝育 投票 投票后可查看结果...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225483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