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喵喵喵(上学失踪)的推荐LOFTER(乐乎)

小潮院长早年的时候还是有点设定的,什么来着?兔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大家嘴里变成狗了。马浩宁本人对此倒是没什么看法,观众高兴就行呗,管他是什么动物呢?

——直到马浩宁真的在有一天早上长出了兔耳朵和兔尾巴。

第一反应当然是以为自己得绝症了。早饭也顾不上吃了,拿着帽子把耳朵一遮就赶紧上了医院,检查全做了一遍,结果身上唯一的毛病是长期剪视频带来的肩周炎。

身体看来没什么大碍,长出个耳朵尾巴对生活也没太大影响。还好在品种是黄毛的垂耳兔,录视频的时候大便头套一带,两个耳朵全挡的严严实实也看不出来,这事也就这样作......

身体看来没什么大碍,长出个耳朵尾巴对生活也没太大影响。还好在品种是黄毛的垂耳兔,录视频的时候大便头套一带,两个耳朵全挡的严严实实也看不出来,这事也就这样作罢。

渐渐地,员工们习惯了,马浩宁自己也习惯了,有时候路过老板办公室还能看见他发呆,边钝钝地看着屏幕边无意识地玩着自己垂下来的耳朵,兔牙微微露出来,模样真像只兔子。

看来变成兔子对行为习性也没什么影响,杜海皇看着在电脑前辛勤工作的兔子董事,悻悻地关掉了“怎样科学饲养兔子”的页面。

他当时要是先把内容看一遍再关掉就好了。被马浩宁压在床上亲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杜海皇才后起悔来。

cp大乱炖、三代群像

现实向、缺德、脑洞产物

第一百零七章

这两天张泽禹心态有点崩溃。

对此,张极的评价是:“有些人以前不是很喜欢卖风调禹顺吗?现在知道后果了?”

要说他们这个大三角都塌了一角了,两个人应该冰释前嫌和和美美地大卖极禹才对,说话居然还这样夹枪带棒。

我真是……又磕到了。

“还说我呢,不是某些人主动卖极豪的时候了?”张泽禹冷笑一声道,“说不想当左位了,想当右位?结......

“还说我呢,不是某些人主动卖极豪的时候了?”张泽禹冷笑一声道,“说不想当左位了,想当右位?结果右位站了个弟妹?”

我坐在一旁撑着脑袋津津有味地看他俩斗嘴,不同于左航和邓佳鑫,这两个人争执一般都是有分寸的,所以我完全没有劝架的必要。

张极恼怒道:“谁当张峻豪右位了?极豪怎么念的?谁在前面?”

“是你,是你,全都是你!行了吧!”张泽禹魔法攻击道,“张峻豪是你的右位。”

张极气呼呼道:“张峻豪是你的左位!”

“你的。”

“你的!”

如此幼稚的对话,我听得十分无语。然后,他俩就这样小学生式的一人一句吵起来了……

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甚至旁边还有他们口中的当事人张峻豪。

“咳、兄弟们,”旁边的张峻豪适时出声道,“一定要当着我的面这样说吗?”

闻言,两个人霎时闭嘴。

估计吵得太上头,忘记峻豪在旁边了。

我乐得看戏呢,吵上头的两个人见发泄不成突然将矛头指向了我——

“余宇涵你笑什么笑?张峻豪跟你卖得也不少啊!”

张泽禹附和道:“对啊,你们篮球三剑客不是挺爱一起嚯嚯的吗?”

我当即起身辩驳:“嚯嚯归嚯嚯!但是我们没卖腐啊!”

我们篮球三剑客可是清清白白的兄弟情,跟他们时不时高会微博晒“床照”的可不一样啊!

“得了吧,就是卖腐,峻豪是你们的左位。”

“你们的!”

“……”张峻豪怒道,“你们能不能成熟一点?不是之前你们抢着要跟我卖的时候了?”

进屋看戏的穆祉丞看戏中嗤笑道:“就是,多大的人了,吵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于是我们三人同时将目光转向穆祉丞,异口同声道——

“是你的!”

穆祉丞一愣,随即怒道:“反弹!”

“反弹无效!”

这时朱志鑫也走了进来,他不理解道:“你们在干嘛?”

我急忙跟他解释道:“他们说张峻豪是我们左位!”

朱志鑫听完皱了皱眉,转头对着几个人缓缓道:“你们的。”

很快,大家又陷入了新的一轮的争执……

六月到了,夏天的脚步近了。

或许是塌房塌得太轰轰烈烈,公司担心再不出道又有人闲得谈恋爱,于是我们的出道战终于提上了日程。

公演舞台录制会在六七月完成,8月会有一个最终的出道战演唱会。

领导说,能不能出道,各凭本事。

这句话挺有水分的,大家也没好意思拆穿他。

总之,确切的日期出来之后,我们练习生之间总算是有了一些紧张感。以往的出道战都只是画饼,画了一年又一年,这次饼终于喂到嘴里。

大家悬着的心刚放下,马上又陷入了“能不能出道”的恐惧中。

上位圈几个还好,有坚实的人气打底,他们争的不是出道位,而是番位。

下位圈几个也还行,没在人气上有期待全是背水一战的勇气。

而我这个唯一middle就陷入了焦虑当中。往上一步是天堂,往下一步是地狱……

我真是太难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回宿舍的车上,童禹坤突然出声打算了我的神游天外。

我回过神道:“紧张,你不紧张吗?”

“还好,到了录制当天我才开始紧张。”

见我不说话,童禹坤又说:“录制也会有剧本,你提前紧张也没用。”

“我知道,但如果争取到了机会,播出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剧本以外的收获。”

公司安排剧本这件事早已数见不鲜,从小到大每次舞台都这样,大家都习惯了。可是以前的舞台都是楼内自嗨,现在既然面向所有观众了,自然有观众偏爱的。只是不知道公司愿不愿意给这个镜头和机会了……

我说:“现在的番位不代表成团的番位。”

“有这样的心态是好的。”童禹坤笑了笑,但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我知道曾经“钢琴吃纸”的事件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后来但凡涉及到公司剧本,他都会选择退却。好几次一涉及到舞台制作,他都状态不佳。

三代从小到大性格变化最大的应该就是童禹坤了,他高一离开重庆独自去外地读书的那两年变化很大,后来回来之后像完全变了个人。

我们也是那个时候逐渐开始有了距离感。

尽管现在我自己也很焦灼,我还是转头安慰他道:“放心,我们都有机会。”

这下童禹坤终于笑了,他说:“那当然,不然我放弃学业来参加出道战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兄弟们一个都不要走散。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小姚已经走散了。

他心情不错地调侃道:“过两天就要去杭州正式录制了,离开前记得多吃两顿好吃的,听说杭州是美食荒漠。”

“北京已经够美食荒漠了。”我感叹道。

“可能公司想要大家控制一下饮食保持最好状态吧。”

“你想吃啥?”我问童禹坤,“找找北京的小吃街吗?”

以前我俩在重庆上学的时候,每次放学都一起去公司。偶尔休息的时候也会结伴出门,只不过重庆的美食很丰富,这边相对贫瘠且昂贵。

童禹坤问:“我俩?去哪儿找啊?”

“回去之后地图搜一搜吧,我们好久没一块外出过了。”

童禹坤笑了一声,缓缓点头道:“好。”

美食刚到,张泽禹闻着味就赶来了。

张泽禹哼笑一声:“谁说我是为了吃的来的?”

他这么说着,自觉拿起了一块寿司,丝毫没有犹豫地就塞进了嘴里。

童禹坤纳闷道:“那你为了什么而来?”

张泽禹笑吟吟地将食物咀嚼完咽了下去才说道:“我磕你俩cp来的,我能闻到空气中香甜的味道。”

童禹坤不屑地拆穿他:“不就是回来的车上,你和朱志鑫坐我俩前排听到我们私底下蛐蛐了么?”

这么说我想起来回来路上确实是他俩坐我俩前面,张泽禹的“狗鼻子”并非是真的狗鼻子,而是顺风耳。

张泽禹说:“那我也是凭本事享口福啊~”

我问他:“那我滴鑫鑫儿呢?你怎么不喊朱志鑫儿一块来吃?”

“哦,他说他不磕涵坤。”

“我说的是吃食物,不是磕cp……”

“又不是我做东,我喊什么喊?”张泽禹一边不客气地吃着串,一边好奇地打量我俩,“你俩这是准备复合了?”

童禹坤脱口而出:“复个屁,你们风调禹顺复合去吧。”

“童禹坤你骂得好脏啊……”张泽禹一边佯装难受,一边拨开我正打字的手机道,“别喊了,他都睡了,这会儿不会下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给朱志鑫发消息?”我纳闷。

“……这是什么很难猜的事情吗?”张泽禹表情略微无语。

好吧,确实不难猜。我想了想又问道:“他是不是认为我们吃独食生气了?”

“倒也没有……”张泽禹笑吟吟道,“不过我有点好奇,朱余和涵坤你选择卖哪对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好一会儿我才呐呐道:“为什么要选啊?我不能都卖吗?我还可以跟你卖余额宝。”

“去年不都解释过吗?我要分析一下我跟童禹坤为什么关系疏远了……”

张泽禹故作惊讶道:“哦?是这样啊。”

一旁的童禹坤好奇道:“那你分析出来了吗?”

我摇头:“没有啊。”

童禹坤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对我道:“别思考了,这不是笨蛋该做的事情。疏远了的原因是我妈叫我不要跟傻子玩儿。”

“呵呵,”我拿眼刀瞟他,“那你现在还跟我玩儿?”

“我不听妈妈的话呗。”

“所以我们现在又成好兄弟了?”我乐滋滋道。

童禹坤纠正我道:“不算好,关系一般。”

我想了想:“关系一般的兄弟也行。”

不过我也发现,人和人的性格是不一样的,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相处方式。

为了验证这一点,我睡觉之前特地给朱志鑫发消息,问他:朱志鑫,我俩是不是好兄弟?

其实餐桌上听到张泽禹的那番话,我隐约感觉到朱志鑫心情不好。可能是因为我吃独食不叫他,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事。他心情不好一般不会说出来。

我问完之后,朱志鑫很快就回复道:“当然。”

我龇着牙乐呵,很早之前我就察觉到,同样的问题在不同人那里会得到不同的答案。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有时候会琢磨这些答案哪个才是令人开心的,从而改变我的提问方式。

不过朱志鑫并不知道这些,他很快又给我发消息:有点饿,帮我点个外卖。

我想问他手机外卖软件是卸载了么,不过我很快想到他在给“吃独食”的我台阶下呢。于是我顺从地问他:你要吃什么?

“随便,点你想吃的就行。”

刚吃饱的我根本没什么想吃的,但是一想到是台阶,我又开心道:“好,一会儿到了给你拿过去。”

“嗯,快点,你也可以比外卖先到。”

撒娇!我看出来了,他绝对是在撒娇!

他都撒娇了,我当然是满足他咯~

—待续—

准备完结咯,写了快一年了,完结之后写cp文爽一爽!

微博的孩子托我提醒大家,块去微博给三公舞台投票,马上快要结束了~

文真||1.4w+

阴冷偏执弟弟x隐忍稳重哥哥

骨科年下||致郁文学||第一人称||视角切换||偏执感情||隐秘爱恋||非典型疯批

ooc归我

我哥是品种最名贵的花,我不是,我烂透了,我是谁见了都想踩一脚的泥巴。可那又怎么样,偏我这谁都瞧不上眼的泥巴里才能开出花来。

01.

阳光路取了个好名字,其实不过就是个肮脏不堪的街巷。巷口的麻将馆全年无休地被粗鄙不堪的人群占领,有赢牌后龇牙咧嘴的贪婪模样,也有输牌以后不堪入耳的叫骂,有顶着卷......

阳光路取了个好名字,其实不过就是个肮脏不堪的街巷。巷口的麻将馆全年无休地被粗鄙不堪的人群占领,有赢牌后龇牙咧嘴的贪婪模样,也有输牌以后不堪入耳的叫骂,有顶着卷得乱糟糟的头发的嬢嬢来揪偷钱来打牌的家里男人,也有满脸油光恶心得不行的地中海说着前两天又看见了哪个路过的女人那双又细又白的大长腿。

我就在阳光路长大。从小我妈就没管过我,听麻将馆那些人说我妈躺家里坐了一个月的月子就出来打麻将了。除了那一个月他们没瞧着是什么模样,后来他们看见的我就都是我哥张真源在带了。

“不过要我说啊,头一个月这关婉萍也不会管她儿子几天。就她那样,诶哟哟…不说了不说了,耀文儿还在这呢。”

我去麻将室给关婉萍拿钱的时候就听到隔壁的李寡妇又在跟新搬来巷子里的人嚼舌根,多大的吵闹声都盖不住她那尖细的声音,好像在显摆她对阳光路的腌臢事儿了解得有多透彻似的。

是,关婉萍是生我没养我。我对她也没什么感情,恨不得她明天就死在这麻将桌上算了,不过可惜了,我对这李寡妇也没什么感情:

“李叔就是因为你天天到处碎嘴子招到不该招的人才被打死的,丧事头七都没过去呢,就又有心思碎别人了。怎么不怕今晚被拖到巷子里打死的就是你呢?”

“你这个小赤佬你说什么呢你!”

李寡妇牌桌一拍站起来就用她那老妖婆似的指甲抓我,我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那几道血痕突然笑了起来:

“要不今晚咱们看看你家还能不能再走一个,双喜临门?”

李寡妇怕我的。她不敢说话了,嘴里改成小声的骂骂咧咧,但我瞧着她开始发抖了。

真是垃圾。

阳光路不少人都怕我,因为我爸死了,他们说是我杀的。我一开始其实不懂为什么他们对着我指指点点,但又好像很害怕我的样子。后来我躲在巷子里才听见他们说我杀了我爸。

那年我才十二岁。

我爸酗酒,全阳光路的人都知道。可我说他是自己喝多了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却没一个人相信,警察说他是自己失足摔死的也没人去关心。他们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愿意去相信一个阴郁的小男孩杀了他的酗酒老爸这样的刺激故事。不过他们脑子确实是不好,这事儿他们自己瞎编的却被他们越传越真了,传了三四年到现在他们已经对这件事深信不疑了,看我拖着个棍子走过来一个个跑得比什么都快。

人啊,真是好笑的东西。又要害怕又要招惹,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听见李寡妇小声的骂骂咧咧里提到了张真源的名字,顿住脚步又看了她一眼。

她终于不讲话了,看来还是怕死的,知道我听不得别人说张真源。

隔壁那个跛子,哦不对,他之前不是跛子。当时他说张真源出去了现在日子过得好了肯定是凭着那几分姿色和会哄人的嘴在外面被富婆包了,他之前瞧着张真源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就晓得他和我妈一样不会是什么好货色。后来我摸了根工地上的铁管子,打断了他的腿他才成跛子的。我碰到他都嫌恶心,不然我该拿刀给他把舌头割下来。怪我生在这肮脏的地方还有那百无一用的洁癖,便宜他了。

没人可以在我面前提张真源的名字,谁都不行。

02.

我是没人要的孩子。这个世界有我没我都一个样,不会有人为我难过,不会有人注意到我是死是活。

包括张真源。

张真源。

我恨他。

关婉萍是生张真源和我的人,医学和法律上她是我们兄弟俩的妈妈,不过我懂事以后就没喊过她“妈”了。张真源是关婉萍和她第一个老公生的,后来那男的外头有人了,关婉萍也在外面乱搞,俩人就离婚了。张真源六岁那年,关婉萍因为怀了我嫁给了我爸刘卫义,但其实我都怀疑刘卫义是不是就是个接盘的,就关婉萍那个风流的性子,我可能根本不是刘卫义的亲生儿子。刘卫义是个酒鬼,天天喝得酩酊大醉,和关婉萍一样晚上经常不回家。但只要一回来两人遇上了就要吵架。他俩明明也没有什么感情,天天晚上各自是鬼混在谁的床上他们自己估计都记不得,都不是什么好人谁也说不了谁,也不知道一天天的为什么非要吵成那个样子,好像就是存心不让我和我哥睡觉一样。

那个时候我还小,每次听他俩吵架都害怕地在我哥怀里发抖,这种时候张真源都会让我侧着睡,这样他只用一只手就可以帮我捂住耳朵,另一只手留着抱住我哄我睡觉。张真源身上有柠檬皂角的味道,是我十四岁前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味道。可惜,十四岁那年,我人生里的这份唯一也走了。

我十四岁那年张真源二十。他说他要去打工攒钱带我离开关婉萍,离开这个脏地方,离开阳光路。我和他说我不觉得我的生活有那么苦,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除了他什么都不重要,求他不要走。

可是张真源还是走了,抛下了一屋子的苟且与恶心,包括这个屋子里无措的我。

又或是他都懂,他确实只是想抛下我这个累赘而已。

我生在这样龌龊的地方,我当然就该长成龌龊的样子,彻头彻尾地过着龌龊的人生。我已经偷了十四年的皂角香,我该对我哥感恩戴德。

可我就是白眼狼。我就是恨他。

03.

张真源骗我。他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我。

我真的恨他,可我也知道,我心里对他畸形的爱就像淬了毒的花汁,从心脏出发顺着血管蔓延,浸染我的大脑神经直至控制身体的每一寸,我早就是个病入膏肓的疯子了。

恨他恨得最狠的时候我把自己的手腕快咬出了血,脑子里想象我咬的其实是张真源,我要生生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才能解了我心头冲破天际的恨,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张真源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还是会像一条狗一样凑上去求他带我走。

再见到张真源那年我十七,高三。

说实话,我是疯子但是脑子不错,学习成绩倒是挺说得过去的。奈何我人之烂早就盖过了我成绩不错这个事实。学校里不少阳光路的孩子,“刘耀文在十二岁那年杀了他爸”的事自然学校里也是传开了的。但我们这个年纪可不比那些麻将室里黄土埋半截的人,个个都正是血气方刚不怕死的时候。所以这谣言没帮我冠上一些不好惹的标签,反而给我招来了不少麻烦。

我拖着从体育器材室拿来的棒球棍走向他们的时候是真的抱着能不能打死一两个的想法的,结果他们来了七八个人按住我。我被他们制住的时候班主任正好过来了,顶着他那双早就瞎透了的眼睛说我惹事,让我去他办公室。

我听见那几个男的在笑,他们说:

“原来杀人犯不过如此。”

我突然心里产生了莫名的好奇,回头看了一眼。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觉得普普通通的模样似乎都是张着血盆大口涎水肆溢的黑色线团,像是刚咬碎了人的骨头要咽下去一样。

学校里教的一直是“人之初,性本善”。我总觉得是在放屁,后来我知道还有一种完全相反的学说是“性恶论”。我看着那几个男的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下了然。

哦,原来杀人犯不过如此。

只是我没想到真的来人了。不是关婉萍,是张真源。

这是张真源走了以后我第一次看见他。在灰蒙蒙的一天,在一个意料之外的时刻。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听着老头在里面把我说得十恶不赦,心里又爽又怕。

我要让张真源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烂人,知道他当初抛下我是对的,我要让他后悔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让他大骂我一顿然后又怒气冲冲地放弃我。

可我为什么在害怕地发抖,就像我小时候关婉萍和刘卫义吵架的时候那样。我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老头对面的张真源,我知道我究竟怕什么。

我怕他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烂人,怕他觉得当初抛下我是对的,怕他后悔又让我介入他的生活。怕他…放弃我。

在看到他这个人的那一刻我好像就一点都不恨他了,我觉得我就像一只被抛弃过的流浪狗。我一点都不恨了,我只剩满心满眼的害怕。

张真源从办公室出来以后跟我说让我回班收拾书包跟他走,下午的课他帮我请了假。我没吭声,也没敢抬头看他,只是跟着他走到了班级门口以后才回过神,飞快地进去收拾好东西就出来找他。我好怕,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手都在发抖。我真的好害怕,万一我一回头张真源又不见了怎么办。不过还好,他就靠在我们教室的门边低头似乎在回复着谁的信息,我不敢和他说话也不敢发出声音。我知道教室里有无数双目光都在我和张真源身上,可我分不出一丁点精力给他们,只是和张真源站在一起我就觉得我心脏跳到我快要体力不支了。

没大一会儿,张真源回好了消息朝我点点头示意我跟着他走。我攥紧了我单肩包的带子,伸出手想去碰一碰他,最后还是没敢,只顾低着头跟着他走,直到他突然停下我没注意,一头撞上了他的肩膀。这是我今天离他最近的时刻,我的眼泪在一刹那落了下来。

因为我突然闻到了柠檬的皂角香。

张真源打车带我去了一个我没听过的小区,反正看起来比阳光路的危楼高级得多,我想这应该就是他住的地方了。

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屋里干净的样子,再低头看了看自己黑乎乎的球鞋,我是真觉得自己不配走进去,直到张真源过来把我拉进去坐下。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站不敢站坐不敢坐的窘迫,开口问我:

“洗个澡,你会感觉自在一些吗?”

我觉得不会,但我还是点了头。张真源便领我去了浴室教我开热水,告诉我哪个是洗头发的哪个是洗身体的,换洗衣服给我放在门口,然后他就出去了。

我从阳光路人人害怕的“杀人犯”变成了一个畏手畏脚的胆小鬼。

张真源给我准备的换洗衣服应该是他自己的,我像个变态一样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没有闻到柠檬皂角的味道,只能失落地走了出去。张真源把我引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然后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他好像是在用眼睛描摹我的样子,想看看他的弟弟现在是什么样了。我猜是这样的,因为我也在偷偷看他。他还是长三年前那个样子,只是可能因为瘦了,显得棱角更分明了。耳边那道痕也越发浅了。那是小时候关婉萍想打我,被我哥抱住我转身给挡了回去,但颊边还是堪堪被她的指甲划了一道。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口气里满是感慨:

“耀文…都长这么大啦…”

喉咙在烧,我张着嘴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来,灌了两杯凉水下去才有所缓解,说出了我见到他以后的第一句话:

“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不知道他和我讲这些东西干什么,可我就是好认真地在听,想把他说的每一个字,尾音里的每一点笑意都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我根本否认不了我对他的想念与依赖还有爱,恨不得这一刻能无限延长到世界的尽头。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只想就坐在这里听他讲话。

他突然顿了顿,说:“耀文来和哥哥一起生活吧好不好?”

我点头了。我知道我不该点头的,没有我他能过得更好,可我是烂人,我只能想得到我自己。

他说:“耀文,再过十几天你就成年了,关婉萍就没有监护权了,和哥哥一起生活吧。”

张真源为我准备的房间装修很简约,床书桌衣柜什么的都是崭新的,连标签都还贴在上面没撕。我凑上前还能闻到淡淡的木材味,被子枕头也是新的。他装修的时候把墙敲了一块帮我换了一扇更宽敞的窗户,他说那样这个屋就能照到更多的阳光。

阳光路的屋子总是很潮湿,处处散发着发霉的味道。它明明叫阳光路,却常年不见阳光,每到秋冬都湿冷得不行。张真源走的时候跟我说要带我住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原来他记得。记得在那难堪的地方还有一个没用的弟弟,他自己的生活那么灰暗可是他还想救他弟弟。

一瞬间,这间小小的卧室秋风四起,我听见我心里的爱意复苏,因为我的神明就站在我的面前。

04.

晚上张真源带我去下了馆子,又去超市买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当晚我就没有回阳光路了。

没和关婉萍说也不是故意瞒着她,反正她晚上也不回家,就算回家了也不会关心我在不在。我恨不得她死麻将桌上,她可能也巴不得我趁早死外边儿吧。

我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垫,一直以来就是木板床上面直接铺一条床单,我经常醒了以后发现自己的肩膀被硌得红一块。如今乍一下躺在这软绵绵的床上我还有些不习惯。张真源看我盖好被子就起身准备帮我关灯出门,可我开口叫住了他:

“哥。”

张真源顿住了,关灯的那一刹那,他眼角那颗还未落下的眼泪被我看得分明,我才突然想起刚刚那声好像是重逢以来我第一次喊他哥:

“哥,你今晚能不能和我一起睡啊?”

我看不太清他的身影,只感觉身旁微微塌陷,我赶紧往我那边挪了一点点给张真源腾位置,却又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一把捞回去。他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抱着我轻拍我的背,我也把鼻子凑近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皂角香。没有秉烛夜谈,我俩入睡速度快到令人难以想象我们已经三年没有见过面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张真源已经不在我旁边了,我有些慌张,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跑出门去看见张真源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才定下心来。还好,还好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回到我的生命里了。我看见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光就有了形状。

好漂亮。

张真源好漂亮,光也是。

当天我也没去学校,下午张真源带着我回了阳光路,给了关婉萍一万块钱,让关婉萍签了监护权转移的文件。

我问他不是十几天以后我就成年了吗?

他说十几天也好,他要做我的监护人。

关婉萍签协议的时候潇洒得很,说出了这些年来我从她嘴里听过的唯一一段人话:

“钱我收了,字我签了。我没养过你们,之后是死是活我不管你们,你们也不必管我。你们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行了,滚吧。我要去打牌了。”

我以为她是在分别的时候突然良心发现,有了些母子感情。但不是的,她甚至没有想过送一送我们出阳光路。

他那个朋友。

张真源是我唯一的光源,可我不是他的唯一。我知道这件事,我会慢慢习惯的,我会把心里滋生的恶念控制住,我得留在他身边。

有张真源的生活每天都美好得不可思议,好像是老天爷终于开了眼允许泥巴去闻一闻花香。每天早上我都可以和张真源一起吃早饭,傍晚他会在客厅等我晚自习放学,晚上他偶尔也会陪我睡在一起。新学校里没有那些流言蜚语,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不太爱说话性格有些自闭的普通转校生而已。阳光好像真的刺破笼罩了十几年的乌云,生机勃勃地照进我的生活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张真源。我早就说过了,离开张真源的刘耀文才会死,刘耀文只要有张真源就可以了。

十八岁生日那天张真源给我买了一个蛋糕,上面写着“祝耀文成年快乐”。关了灯,我透过烛光看向为我拍手唱生日歌的张真源,头一次愿意去相信生日愿望的存在,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下了我的愿望,吹灭了蜡烛。张真源没有问我许了什么愿,他要是问了我就会告诉他我希望他永远爱我,可以不是只爱我,但一定要是最爱我。可惜他没有问我。

他送了我一部新手机,触屏的彩色的。之前那部二手手机按键上的字都已经被我磨得差不多了,光荣下岗后被我好好收在了抽屉里,里面还有之前的短信,我可舍不得丢。

张真源从来不会去多想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在他眼里我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所以无论是我在他做饭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他,还是让他夹菜喂我,又或者睡觉的时候缠在他身上,我们之间一丝旖旎都没有。我们是兄弟,行为举止有多亲昵都是兄弟。

哪怕我从背后抱着他的时候有那么想吻他,躺在他怀里的时候有那么想把他按在床上gan得他泪眼涟涟地喊着我的名字。

可我不会让张真源为难的。我忍得了,只要是张真源,只要能好好待在他身边,我内里就算烂透了,我也能扮演好这个懂事的,弟弟。

我可以的。

05.

我可以吗?

自我怀疑来得也很快。原因是在新学校里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是我的同桌,叫宋亚轩。我发现他在跟我们生物老师谈恋爱。

“跟你说了别在学校这样,这下好了被人撞见了吧。”

这声音有点熟,但我一时没想起来是谁也不打算去想,毫无停顿地就走了。结果星期一去上学的时候被宋亚轩拉出去了。我在学校不怎么说话,没结交什么人际关系,突然被宋亚轩亲亲热热地拉出去的时候我其实是没有反应过来的。他把我拉到天台,神神秘秘地往后看,确定没有人以后才松开我。

宋亚轩靠在墙上笑,看起来挺无害的但我直觉他不是面上看到的样子:“你上周五看到了是吗?”

我没说话,这才想起来原来那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是宋亚轩。宋亚轩似乎也没指望我的回答,自顾自地就说下去了:“看见了也没关系。你知道吗,严浩翔是我哥,也是张真源的朋友。”

听见张真源的名字我才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在看见我的反应以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你果然和我是一样的人。”

我不知道宋亚轩是什么意思,但已然感觉到他绝非善类。他没吊着我,大大方方地直接开了口:“上周五在楼梯上亲我的就是严浩翔,我们的生物老师,我的亲哥。”

还没等我消化完这个消息,他又朝我丢了一颗炸弹,又或者说这句才真的让我心理产生波动:

“你喜欢张真源,不用回答我也不用否定我。我这是肯定句。”

宋亚轩。

危险分子。

是疯子。

他说我和他是一样的。可他能怀抱着他的爱情审视我,而我手足无措地被他扒开我心底用尽全力去隐藏的欲念。

我很确定,他如果说出什么要告诉张真源或者要伤害他的话我会立刻把他从天台推下去。可宋亚轩什么都没说,他甚至没有提一句让我保密他的事情。他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先示弱坦白,然后准确地抓住对方的把柄,最后闲庭信步地离开战场。

我和他不一样,我做不了聪明伶俐的狐狸,我是张不了口的小狗,只知道围着哥哥团团转却说不了一句喜欢。

可我想成为狐狸。我也想占有我的哥哥。

06.

雪崩就发生在一瞬间。

他又消失了。

安顿好他的弟弟以后就走了是吗?是这样吗!

呼吸困难,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头晕目眩,我坐在路牙上试图冷静,面前的人来车往在一瞬间成为了静止,只有我在天地颠倒。我不认识张真源身边的任何人,我甚至打听都找不到人打听。张真源的同事,他的朋友,我总觉得重要的只有张真源本身,和他有交集的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

……

朋友?

我颤抖着手翻出一个手机号码打了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喂?”

“宋亚轩,我是刘耀文。我联系不上张真源,能不能帮我问问你哥?”

我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觉得光可以填满这个屋子。可是我坐在沙发上只觉得这个屋子越来越空,最后近乎发狂地去将所有灯都关了。沙发太过绵软,地板太过坚硬,这个屋子里我曾经觉得温馨的一切都变得畸形扭曲,狠狠朝我撞来。

我觉得我是有病的。

门铃被按响的时候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一个陌生男人正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张真源朝我露出无奈的笑容:

“真真的弟弟是吧?你哥他喝多了,我把他送回来。”

他说着就要架着张真源往房里走,被我拦住了。

“谢谢,我来就好,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用了些力把张真源给架到我肩上,开口送这个陌生男人走,他瞧着似乎还不放心,奈何我送客的姿态太过强硬,他也只能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家里冰箱里是有啤酒的,但我从来没见张真源喝过,我以为只是他用来做啤酒鸭的材料。原来他是会喝酒的,他只是不在我面前喝罢了。

还有。

“真真?”那个男的喊得这么亲密?

我把张真源扶到他床上,帮他脱了外衣盖好被子,拿了湿毛巾帮他擦脸擦手。张真源醉了,眼睛半睁不睁,有没有聚焦,嘴里似乎小声地时不时念叨着些什么,我把耳朵凑近了也分辨不出他含混的语句里有没有提到过“耀文”或者“弟弟”之类的词汇。我在嘴边反复磨着“真真”这两个字,刚刚张真源完全靠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样子浮现眼前,那个男人和我说了什么来着?他问我是不是张真源的弟弟。

他是什么人?他凭什么去问我是谁?他和张真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么多人应酬偏偏是他送张真源回来?他为什么能喊张真源喊得那么亲密?

我好像痉挛了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我坐在床沿死死地盯着张真源,脑子就像爆炸了一样变得空白一片。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贴上了张真源微微翕动的嘴唇。

小狗就不能得到哥哥的爱吗。小狗就只能在哥哥没有意识的时候偷偷伸出舌头舔一舔哥哥的唇缝吗。

明明心里无数次地幻想过吻上张真源的感觉,可此时此刻我只觉得一种莫大的悲怆从我的内心涌了出来。

我靠着床慢慢跌坐在地上,求救似的将张真源的手拉出来贴在我的脸上:

“张真源…”

“我好喜欢你啊…”

我着了魔似的用脸摩挲着他的手心,小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偷偷喊着他的名字,终于在最后一句再也忍不住的“喜欢”里泣不成声。

张真源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幸运,也是最大的不幸。

07.

我以为这只是一次短暂而又不为人知的情感宣泄,却不想这才是灾难的开始。我再也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心里的情感了,我总在想为什么宋亚轩可以和严浩翔在一起而我就不可以和张真源在一起?为什么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靠着他那么近叫他真真而我就只能装成乖乖巧巧的弟弟喊他哥哥?

自那天开始,我每天看到张真源我就感觉心里有无数的声音在质问在发泄在恸哭,心脏像是被人拿着烧红的烙铁灼烫在动脉一样撕裂着腐烂,流出渗了毒的血。

可我还是不能开口。

我做不出让张真源伤心为难的事。

我确实是有病的。

我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把小小的美工刀,在心疼到实在受不住的时候就在胳膊上剌一道。我划得不深,我舍不得死。

我就是胆小鬼。

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天天穿长袖,躲着所有人,却还是被宋亚轩这个人精发现了。他又把我拉到了天台,警告我如果再做这种事就去告诉张真源。他从我口袋里抢走了那把美工刀,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觉得他是想我死的。

他有他哥,他根本不懂我的处境。他好像是在帮我,但其实他只是在感动他自己。没有胳膊上这些伤,我可能早就死了。别人眼里我是在伤害我自己是在做傻事,可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啊。

但其实我没什么食欲。宋亚轩从那天开始每天都盯着我,他太聪明了我根本躲不过。不能让张真源知道这个事,所以从那以后我真的再也没有在胳膊上剌过了。

心底的血不能从伤口流出来,就只能生生地朝内里渗入。我面上仍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孤僻小孩,可我知道我的里面已经死了。不怪宋亚轩也不怪张真源,是我自己绞杀了我自己。

在沙发上呆坐了两个小时,突然回过神还是得去厨房把饭做了,不然张真源晚上回来就没有饭吃了。切完菜在切肉的时候走神了,一不小心给手上切了一个小口子。口子不大,血流得也不多,滴在那块砧板上的肉上,看起来就好像不是我的血一样。

血流出来了。我突然感受到了解放,那心底早已麻木的疼痛又开始叫嚣着翻涌,我神智不清地看向刀,这把刀利不利啊?张真源平时做饭的时候会不会被划伤啊?

别伤害我哥哥,伤害我好了。

血顺着手臂上的新鲜伤口慢慢流下来,流到那块肉上,举起手臂看着心里的污血一滴一滴离开我的身体,心底的噪音也一点一点慢慢地消失。

世界好久没有这么安静了。

似是尝到了甜头,我抬手又轻轻划了一道。刚要把刀放下,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手一抖又划了一道。然后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向我的手腕,手松刀落,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刹那间我的神智归位,木然地回过头去看到张真源的焦急而又害怕的神情。

两行眼泪瞬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和流理台上的鲜血融到一起。

完了。

08.

“刘耀文!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张真源手忙脚乱地脱下外套按在我的伤口上想帮我止血,又是掏手机要打120被我拦住了。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清醒还是不清醒,我感觉我眼前似乎都是模糊的血红色,我想应该是幻觉,我心里有数,我死不了的。可我又好像没那么清醒,我看着我白天晚上都在想的那张脸,喃喃地开口了: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啊…我只是…想活着,待在你身边啊…”

“别救我了,哥哥…我太坏了…”

我很坏心地想我要是现在死了就好了,死在他面前。他让我那么痛苦,我也想让他为我难过一下。可是我舍不得,他有一点点难过我都舍不得。可我还是伤害到他了。

刘耀文,你真不是东西。

最后他还是把我弄去了医院,医生给我缝了六针。回家是打车回去的,衣服上都是脏兮兮的血污,人家司机差点没愿意拉我们,张真源多给了人一百块钱司机才同意。他和我都坐在车后排,他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我偷偷看他望向车窗外的侧脸,眼泪悄无声息地就又流下来了。

回家以后张真源给我换了干净的衣服,还拿毛巾帮我把身上擦干净了让我在床上躺好。他说他先去洗个澡,马上就回来。我点点头,然后像行刑前的犯人一样绝望地躺着,余光突然看到张真源当初帮我打的那扇大窗户。

张真源怎么会想到呢?他的弟弟,就算离开了阳光路,这辈子也都只会是阳光路出来的渣滓。就算他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接收阳光的照拂,泥巴也永远不会凭空开出花来。

张真源掀开被子坐了进来紧挨着我,他问我:

“这是你第一次…”他似乎在措辞,像是生怕“自残”这个词会刺激到我的神经,但其实他不用这样的,能刺激到我的只有他而已。

“不是。第一次是一个多月前,后来被发现了,这是半个月来的头一次。”他现在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我连喜欢都说出口了,我对他已经再也没有秘密了。

“一个多月以前…是我喝醉了回家那次以后吗?”

“嗯。”

张真源又是良久的沉默,久到我的眼眶又开始发酸,才听见他问:

“耀文你…喜欢我很久了吗?”

我喉头发紧,只觉得眼泪已经顺着打湿了枕头,憋了半天才尽力发出一声不那么颤抖的“嗯”,却还是掩藏不住其中破碎的情绪。

我看见张真源抬手好像也抹了一把眼泪,好半晌才说话却还是带了一些不知所措的哭腔和祈求:

“不能…不喜欢哥哥吗?”

张真源转头看向躺着的我,我看见他还在努力笑着但满眼复杂的时候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麻了。我撑着坐起来抱住张真源,像曾经那样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我感受到他的颤抖与害怕,可我没有感觉到他对我的抗拒。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爱我包容我。只是可惜不是能救我的那一种。

我们俩抱在一起流了很久的眼泪,直到我终于平静些才开了口:

“哥,我不会逼你的。你就当不知道好吗?我绝不会让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我们可以恢复成以前那种融洽的兄弟关系的,哥你相信我。”

“你当然不会逼我…然后你就去逼自己!你就瞒着哥哥伤害你自己!”

张真源在我耳边隐忍地低吼着,我听出了他的难过与痛苦。我很后悔。为什么就挑着今天,为什么就偏给他看见了。如果我是个心理健康的普通弟弟就好了。

张真源又问了我一遍,我躲不过去,也根本说不出一个“能”,我只能道歉:

“对不起啊哥…我…”

面对冥顽不灵的弟弟,张真源手抬起来大概是想打我的,可他还是没舍得。

“睡觉吧。”

他逃避似的躺下了,在知道我喜欢他以后依然躺在我身边。他到底是在纵容我还是在惩罚我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们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了。我仰面朝上,胳膊上传来隐隐的疼痛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盖过我内心的悲哀了,我想伸手去碰一碰我哥,可我已经没有碰他的理由了。

泪腺就像失控了一样,眼泪流得我的眼睛生疼,可我还是直愣愣地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张真源就躺在我旁边,可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度过这无边的黑夜。我其实哭的不多,在阳光路的时候我就像一头满身是伤的野兽,只会把喉头的血往肚子里咽,从不会转换成泪从眼睛流出来。离开了阳光路以后的日子太好过了,给我养得不知天高地厚。老天安排我在那样一个环境出生长大还是大智慧,我就是贱命一条。

然后我听见张真源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撑着自己的身子,伸手擦掉了我的眼泪。夜是黑的,我的心也是黑的,可他的眼睛是透亮的,就那样穿过黑暗无奈又挣扎地看着我。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觉得他看我的目光里含情,像是在怪我怎么还不去吻他。

我真是疯了。

“不能不喜欢哥哥是吗?”

这是张真源今晚第三次问我这个问题,我没有再回答了,我只流的出眼泪,却说不出话了。一遍一遍的问让我的心越来越紧,就在我考虑要不干脆回阳光路的可能性的时候,张真源慢慢低下头吻了吻我的眼角。

我感觉脸上一凉,看见他红红的眼睛。他说:

“那好吧。”

张真源说他愿意和我试试看的那一瞬间我没有看见满山樱花的盛放,我只感到了满腔的愤怒。我根本顾不得我手臂上的伤口会不会被挣开,一把推开了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为我妥协一辈子吗!带着我这么块烂泥,脏了你的整个人生?!”

“张真源,我是喜欢你。可你不能这样!我承认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可我忍着不说,就是怕你会这样!”

我不讲道理,我像只失心疯的鬣狗冲着我哥大喊大叫,这对张真源一点都不公平。他经过内心的挣扎,选择为他的弟弟妥协他的一生,可我却对他发火。

可张真源却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温和地看着我问:

“然后你就要一辈子都像只可怜小狗一样只敢在我喝醉了以后偷偷亲我吗?”

09.

我是张真源。前面我弟弟说了那么多我也说说看我的故事吧。

其实妈妈刚开始不是耀文看到的那样的,起码我小时候还有一些她作为一名母亲的印象,但是后来她和爸爸都迷恋上了外界的诱惑,所以他们离婚了。后来妈妈在我六岁的时候来到阳光路嫁给刘叔叔生下了耀文。阳光路不是个好地方,里面的人由内到外都是黑的。妈妈沉迷上了打麻将,刘叔叔又酗酒,他们经常晚上不回家,更不要提管耀文了。所以耀文确实算是我带大的,和我亲一些依赖我一些也正常。

耀文一直以为他的哥哥是他的守护神,是阳光路里难得干净的存在,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花。我把他带离阳光路的时候我也这么想过,我以为我可以把他带出泥沼成为干干净净的小孩,但我忘了我其实也是泥巴里长出来的脏东西。

那次喝醉以后耀文亲我,还有坐在床边说喜欢我的事我都知道。我确实是喝多了,头也有些晕晕乎乎,但是那一下着实把我吓得够呛。他像小狗狗一样伸出舌头舔我唇缝的那一下我没有觉得反感,我只觉得心疼。他坐在我旁边蹭我的手,哭着表白他藏于心底的爱意。我胆子太小了,我的心被他哭得都快碎了,可我不敢动。无论是怕他尴尬,还是我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件事,我只是装作不清醒的样子听他哭了半宿。

是我的胆子太小了,我早该把这件事解决的。

他以为我答应他是因为纵容他,是向他习惯性地妥协。但其实不是的,我凭心而论,他那晚亲我和对我表白我都没有任何一点的恶心,除了不知所措和心疼,心底竟然还有一丝温柔。

他说他是有病的,我又何尝不是呢。弟弟喜欢上哥哥,而作为哥哥却一点不觉得反感。我甚至觉得我流泪的动作只和心疼有关,不过耀文可能觉得是我在恶心他吧。我知道这条路会很难走,所以我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伤他的心,希望他会改变答案。可当我透过黑夜看见他挣扎的样子,我再也问不出口了。

我拼死拼活保护的弟弟啊,我们都不是好人。我们像两块本为一体的腐肉,筋筋结结地长在一起。我们都在企图斩断这份连结的时候变得血肉模糊,却还是斩不断。

所以,我说那好吧,我们在一起吧。

我不是向他妥协。我是终于同自己和解了。

我捏了捏他的耳朵,看着听完我剖白而怔愣的满脸泪痕的弟弟:“所以耀文,以后在我醒着的时候吻我吧。”

TheEnd.

彩蛋是

第一百零二章

开会的时候,领导又在强调时代峰峻是内娱最大的,最有发展前景的经纪公司。

从小听到大,大家都听腻了。不约而同地端坐着神游天外。

这种时候领导并不会因此匆匆结束会议,他仍然会滔滔不绝地宣泄内心丰富的情感。直到把他想说的都说完,昏昏欲睡的大家才能离开会议室。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峰峻S级巨制短剧为何扑街?

不只是工作人员需要参与反思,我们练习生也要参与思考。

讨论到最后,他们总结为平台限流,爆款短剧夺走了注意力等等。都是外部因素,绝......

讨论到最后,他们总结为平台限流,爆款短剧夺走了注意力等等。都是外部因素,绝对不是剧本问题。

他们的观点都达成一致了,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领导偏要点几个人起来阐述自己的观点。

而我就是被抽起来回答问题的倒霉蛋之一。

当然了,在此之前朱志鑫和童禹坤已经率先被点名。

朱志鑫的回答是:“可能跟练习生演技不够精湛有关。”

童禹坤的回答是:“可能是时长太短了,串联不起来剧情。”

好的,我们都不懂。

我被叫到的时候,试探性问道:“可能是……我们运气不好?”

“对!小余你说对了,我们短剧不火就是运气不好!”

“……”好的,绝对不是短剧本身的问题。

说到运气这个话题。自从公司没有阵眼的踪迹之后,张天师便没再指使我每天在公司大巡逻。只是在一个星期后,他让堂哥转告我,法阵已除,不用过多担心。

那天堂哥跟我说的时候我原本还挺开心,认为只要破了坏人做的局,公司就不会出问题,我们练习生也不会受影响。

可是堂哥却叹了口气说:“你们公司、啧啧……算了,堂弟你自己谨言慎行吧。”

“怎么这么说?堂哥,出什么问题了吗?”我当时追问他。

堂哥说:“烂到根里了,这可不好救。反正不关你事就行了,其他的……天机不可泄露。”

我再追问他却不愿意开口,我被吓得以为公司第二天就得宣布倒闭,好在第二天上班后一切照旧。就这么战战兢兢度过几天,也没发生什么异常。

我想着“公司气运”的事应该是告一段落了。

毕竟领导看着慷慨激昂,队友看着和睦友善,这实在不像是公司即将倒闭的样子。

会议结束之后,大家终于来了精神,因为到饭点了。

现在公司提虚无缥缈出道战不一定能让人精神,但是吃饭一定能让大家精神为之一振。我拿到外卖正要准备大快朵颐,被旁边冒出来的张极抓住了手腕,他表情严肃地看着我道:“余宇涵我要问你点事。”

他难得正经,我看了看手里热乎乎的外卖,为难道:“一定要现在问吗?”

“对。”

我只好放下外卖跟张极一块去了没人的练习室,他表情看上去很不开心,盯了我一会儿才问:“去年有一次你给我饭里放的白色粉末究竟是什么?”

好家伙,一百多章了他终于回过神了。

见我没回答,他问:“是不是你养的蛊?你是你们苗疆那一带的祭司对吗?”

我猛然一惊,错愕的问:“你听谁说的?”

队友当中只有朱志鑫和张泽禹知道这件事,他们帮我瞒了这么久没道理突然对外透露我的身份。难道是因为那天在姜姚办公室被我吓到之后害怕了?

可是我跟朱志鑫最近总是接触,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我也不愿意无缘无故怀疑张泽禹。

总之我现在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否则我不一定可以继续在公司待下去。

张极的态度很强硬:“你别管,你就说是不是。”

我只能坚决否认:“不是。”

此时此刻我被张极盯得如芒在背,只能强装镇定,生怕漏出一点端倪。

好在张极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对我道:“没事了,你回去吃饭吧。”

我冷汗都快被吓出来了,现在哪还有心思吃饭?我挤出一个笑容,装作若无其事道:“你听谁跟你乱传谣了?”

“你别管,你不是就行了。”

他说完就潇洒的走了,留我心惊胆战了一下午。

回到宿舍之后,我立刻找机会分别堵住张泽禹和朱志鑫。

得益于骨珠的加持,我又练会了一种唬人的本事。关门的时候,我背对着张泽禹酝酿蛊术,在他第三次问“余宇涵你干嘛”的时候,我终于准备妥当!

这种巫术只是一种幻觉映射,但是在外人看来,他们分不清什么是虚什么是实。

而且这种映射在水平极高的蛊师手里,还会把虚的变成实的。

我静静地看着张泽禹,在他逐渐惊愕的表情中,我的瞳孔从栗色缓缓变成墨绿色,像夜间觅食的猫咪瞳孔的颜色。

与此同时,一只黑色的足有手指长的蝎子从我微张的嘴唇间爬了出来。

它经过我的嘴唇、下颚、脸颊,白皙皮肤上留下一串诡异的青色纹路,像是蝎子的某种毒液……

我曾在镜子里亲眼见过这一幕,它带给我的视觉震撼让我久久无法回神。

并非完全是恐怖,带着苗疆祭司的诡秘,深埋在传说中神乎其技的蛊术重现,仿佛耳边都是祭司的神秘莫测的巫咒声……

但是!我实在低估了我们三代的动手能力!

就在我狂拽酷霸炫的疯狂炫技之时,被吓了一跳的张泽禹丢了手机,抬手就是“啪啪”两下拍在了我的脸上!

一边一下,非常均匀。

活生生挨了两个巴掌,我直接疼哭了……

“余宇涵,你怎么样?”

我捂着热辣辣的脸颊,痛哭流涕道:“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问你是不是偷偷把我的身份告诉了其他人!”

“怎么可能?”张泽禹张嘴结舌道,“我没告诉别人啊、而且,你要问直接问啊,干嘛来这一套?”

“我那不是担心你不说实话先吓一吓你吗?”感觉自己无辜极了。

“对朋友不够信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余宇涵。”张泽禹无辜摊手道,“真不是我,我可以对天发誓。不是还有朱志鑫知道吗,你问问他。”

我只好捂着脸又堵住了朱志鑫。

我调整好情绪,这次事先按住了朱志鑫的双手,然后正对着他展示我的独门绝技。没想到朱志鑫胆子还挺大,他根本没被吓到,还抽空问了我一句:“你脸怎么有点红肿?”

我顿觉挫败,不甘心的问:“你不觉得可怕吗?”

“不可怕啊,”他双手被我握住也不挣脱,乖乖站得跟个小学生似的,他说,“上次在公司那么大的场面都见过了。不过这东西你放嘴里,没毒吗?”

“没毒,因为是假的。”

“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我故作凶狠地盯着朱志鑫磨牙:“你有没有跟别人透露我的身份?”

朱志鑫一愣,不可思议道:“有其他人知道了?”

看他样子也不是他透露的,我瘫坐在床上,喃喃自语:“完了,我完了,气运出问题的是公司,为什么倒霉的是我?”

左航到现在都不知道情蛊的蛊毒是出自我手,朱志鑫和张泽禹没有向别人提起过的话,那就说明有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了。更重要的是,连张极都知道了,公司不知道多少人都得到了消息……

“谁跟你说了什么?”

我把张极今天跟我对话的内容跟朱志鑫重复了一遍,他听完沉重道:“我帮你去问。”

“他不说,”我苦恼道,“不知道谁告诉他的。”

“放心吧,张极那儿交给我。你先回去联系一下堂哥,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思路,说不定跟姜姚有关。”

其实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虽然表面上姜姚是走的正常离职程序,但是他气不过要阴我一把,我也拿他没办法。

堂哥听完我的话之后非常霸气道:“谁说没办法?我这就去给他下蛊!”

我一惊:“什么蛊?”

“我这儿蛊虫多得很,肿蛊啊,痒蛊啊,有的是让他开口的办法。”

“万一弄错人了怎么办?”

“我肯定是先弄清楚再下蛊的,堂哥不是莽撞之人。”堂哥安慰我说,“就算身份暴露了也没事,张天师本事大着呢,让他帮忙抹一下别人的记忆就好了。”

“还有这么厉害的术法?”

“那是,”堂哥笑吟吟道,“你还有小祭司的身份加持你怕什么?我给你的口诀你每天早晚诵读三遍,保准消灾免难!”

我两眼一黑,显然我堂哥又要开始磕cp了。我纠正他道:“卖腐,那叫卖腐不叫谈恋爱,练习生是不能谈恋爱的!”

堂哥欲言又止道:“那个、你跟小朱虽然已经离了,但是不是有句话叫一日那什么百日恩嘛。以后你多跟他一起玩儿,听堂哥的不会出错。”

显然堂哥又想磕朱余了,我都懒得拆穿他。

其实朱余最近风头好着呢,才没be呢。私底下我们兄弟感情日益升温,这些我就不告诉堂哥了,免得他一兴奋又回族里胡说八道。

“嘿嘿,堂哥你想磕cp自己去物料里扒糖吧!别想让我喂你嘴里。”

“……行吧。”

————

统一回答下,完结之后会弄成本子,35万字应该要分成上下册才行~

第一百零四章

小祭司身份暴露的危机暂时解除。

这得益于公司领导的信任,或者说领导的自信。总之过程虽然奇葩,但结果总是好的。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否则要是以后公司真出了什么事,我就麻烦了。

这钱花得虽然肉痛,但是很值得。

结束之后他俩还承诺会帮我打消张极的怀疑,保准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听到他们这么说,我就......

结束之后他俩还承诺会帮我打消张极的怀疑,保准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听到他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他俩的执行能力不必多说,很快张极就私底下找我一块骑车了。

我当然知道骑车只是个缓和关系的台阶,因为他这人一般不会张口道歉。于是我愉快地接受了张极的邀请,在北京的街头跟他酣畅淋漓地体验了一把重庆街头的快乐。

这次事件的“举报人”也很快有了消息,堂哥说就是姜姚干的。那天在办公室被我的“霸气侧漏”吓唬一番之后,他直接一封举报信把我们仨一锅端了。

而且这人特别狗,知道举报我之后没有好果子吃,提前就买了机票飞到了国外。等我堂哥带着人找到他的老巢时,早已人去楼空。

不过我堂哥说:“没事,我还可以远程诅咒他。”

我一惊:“这又是什么厉害的巫术?”

巫蛊的奥秘玄之又玄,我接触了这么久只勉强算个入门,更多高深莫测的巫术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而我堂哥在这个领域埋头深耕了十几年,是我望尘莫及的榜样。

“……”

实在没想到堂哥的手段这么简单粗暴,且第二天他又告诉我,因为他骂得太脏了被系统当成垃圾邮件处理了。

他说没关系,他会每天查姜姚的航班,只要姜姚一落地堂哥就会马上带人堵他。

我听完总觉得这种事情有点熟悉,我小声道:“堂哥你这行为有点像私生了。”

堂哥毫不介意道:“反正这事儿我给你处理就行了,你好好训练吧,不是在传出道战了吗?”

“对,传了几天又没传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堂哥纳闷儿道,“你们内部人员都不知道?”

“是啊,我们也是看微博吃瓜才知道下一步动作。网上不是说各个平台都嫌弃我们三代,不愿意跟公司合作嘛,所以暂时还不知道出路在哪儿呢。”

最近大家回宿舍都不约而同地感叹一句:敢问路在何方?

堂哥说:“你们公司到现在都还没确定合作平台吗?那还是赶紧找吧,五月结束之后就更难找了。”

堂哥也长叹一声:“你们自求多福吧。”

此时我还不知道堂哥嘴里的自求多福是什么意思,直到五月中旬三代四代开启了“黑色星期四”的一系列塌房事件之后,我才如梦初醒……原来堂哥早早的就提示过我无数回。

但现在我都没当一回事儿,还美滋滋地拎着蛊盒去找朱志鑫让他帮忙喂蜈蚣呢。

蜈蚣是上次公司组织爬山的时候,我俩趁大家不注意时钻小树林里找的。

那天爬山很惬意,风景好看,人也好看。

且最近公司有松口的迹象,不再热衷于阻止我们朱余营业了。爬山的时候我和朱志鑫黏在一起,虽然不怎么给我们镜头,但是也没像以前那样出声阻止我们。

不仅如此,录张泽禹生日物料的时候还把我们俩分一组了。

想到这里,我躺在床上忍不住抬头问正在帮我喂蛊虫的朱志鑫:“朱志鑫儿你说公司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啊?以前我俩有一个镜头他都要剪掉,现在还给我们创造机会……是不是发现了我总攻的气质了?”

朱志鑫头也不抬地点头敷衍道:“是啊,你大总攻的气质根本藏不住。”

“嘿嘿,话是这样说,但是我还有点不习惯呢。”毕竟我的cp空窗期都快有两年了,公司这要是突然给我安排上,我都有点受宠若惊。

当然了,再多来点也没问题,特别是双人舞台!

不过想这些就太遥远了,但我相信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只要我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总会得偿所愿!

我躺在床上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胡思乱想,朱志鑫已经熟练地喂完了蛊虫。他摘了手套洗完手后把蛊盒递给我,催促道:“快回去睡觉吧,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

我一噎,我今天压根没想再回我自己房间啊。

我忸怩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枕头,问道:“我不能在这儿睡吗?”

朱志鑫略微思考后说:“也行,就是经常睡一起我担心队友们乱传我俩的关系。当然了,我不怎么介意,就看你介不介意了。”

“这有什么好乱传的,”我嘿嘿一笑,“大家不都是三天两头这里挤挤睡一起,那里挤挤睡一起吗?刚才我还看到张泽禹去陈天润那屋了。而且,我们明明好多天没一起睡觉了……”

我冲朱志鑫眨了眨眼睛,希望他能懂我的意思。没想到他似乎没领会到我的意图,只是掀开被角,让我往里挪挪。

我都美滋滋地准备脱衣服了,他居然抬手关了灯就准备睡了。

见他真的调整了个姿势就准备和衣而眠,我在黑暗中愣了好半晌没回过神。

好一会儿我才不爽地问他:“就这样睡了呀?”

“嗯?”朱志鑫似乎有不解,他侧过身对着我,鼻尖刚好蹭过我的鼻尖,在咫尺的距离问,“你不想睡?”

我气结:“我……过一会儿再睡呗。”

“好,你想聊什么?”他冷静地问。

好气呀,这种尴尬的事情怎么说得出口……

以往不是领会得挺快的嘛,这次怎么跟榆木脑袋一样呢?

我咬了咬嘴唇扯谎道:“有点热今天……”

其实白天还下雨了,晚上不算太热。

“对,最近气温变高了,我开一下空调吧。”

于是,空调的风呼呼地吹了起来。

可恶,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而且明明空调打开了,感觉更热了。肯定是因为朱志鑫现在离我太近了,他呼出了热气全部喷在了我的脸上……

我酝酿了半晌,再次斟酌着开口道:“我心里有点热呀……”

朱志鑫笑了,我以为他终于领悟到了,他居然说:“客厅有板蓝根,要我去帮你泡一包吗?”

“……不用了。”

“好吧。”

这就有没后续了,我心里有蚂蚁在啃一样难耐。

等了半天还是心有不甘,想来想去又问:“朱志鑫你没有压力需要释放一下吗?”这回我特地在“释放”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朱志鑫堂而皇之道:“晚上出去打篮球释放过了啊,盖了你两个帽,投了四个3分球,现在什么压力都没了。怎么了?你有压力啊?”

怎么就这么难沟通呢?

前几次分明就很顺利啊,只需要躺在一个被窝,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这次我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朱志鑫为什么还不懂啊?

他是不是演的?难道是晚上那会儿出去打篮球太累了?

以前朱志鑫每回都很主动的。

难道是朱志鑫不想跟我“互相帮助”了?该不会是物色到新的“互相帮助”对象了吧?应该是张极,最近他俩走得可近了!

我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咬着牙不吱声了。

难怪刚才喂完蛊虫就催我回去……

“怎么了?心情不好?”朱志鑫突然轻声问了一句。

我想了想还是翻过身重新面对他。朱志鑫见我不说话,又问:“睡不着?”

我不再忸怩,一鼓作气道:“朱志鑫你能不能摸摸我……”这话说出来竟语气带了点委屈。

我被自己的语气惊呆了,不过尴尬已经让我顾不得那么多,我立刻又粗声粗气中气十足地补了句:“帮我一下,有点难受!”

朱志鑫抬起下巴,笑得喉结都颤抖了,他说:“你上次不是说要节制?”

“……这都过去快十天了,也不用这么节制吧?”

作为一个正常的青春期男生,一个刚成年,一个马上成年,这么个节制法儿很难不被怀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朱志鑫还是很上道的,我明说了之后他终于不再纠结。我本以为他今天没那个意思,结果我的手碰到他的时候,被那坚挺的状态惊呆了……

声音有点破碎,但是我仍然咬牙切齿道:“朱志鑫你跟我演戏是不是,我不信你这状态刚才能睡着……”

朱志鑫哼笑了几声说:“我这样不是为了配合某人说的要节制吗,结果有人心口不一啊。”

对此,我无话可说,当然现在也有点说不出来话。

有时候就闭嘴享受吧。

临近出道战,课程安排逐渐变多。外部各种纷杂的消息传来影响大家的心态时,这种时刻也算是忙里偷闲的放松时刻。

就像忙碌的一天中午的小憩时刻一样舒适。

也不算是沉迷,但是每次大脑放松的时候会让我身心的压力骤减。

好在我平时跟堂哥聊天都会删除记录,才不至于让身份突然暴露。

原以为师弟塌房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它只是起到了一个“抛砖引玉”的效果,三代四代大塌房的热闹就此拉开了帷幕。

我们即将出道的三代,前途再一次陷入危机。

第一百零六章

一早上接到公司的通知,大家看完心情都淡淡的。

淡淡的荒唐,淡淡的破碎……

最破碎的是左航,在舞蹈教室他不止一次感叹:“这回真的感受到了公司的厚爱,只是爱的不是我。”

陈天润笑嘻嘻道:“谁让你名字中不带峻呢,还是峻豪爸妈给他名字取得好啊。”

“不知道我现在改名字还来不来得及……”

“别改了,你俩都安心地去吧。”邓佳鑫冷笑一声对左航道,“rap和架子鼓其他人也不是不能顶,别让你俩把三代养成系的名声坏了。”

一言......

一言不合又开始剑拔弩张了,左航听完眉头都拧成了一团:“再说一遍,我挨骂归挨骂,但是别跟张峻豪的恋爱塌房混为一谈!”

“都是塌房还分什么高低贵贱吗?”

见他俩又要吵起来了,我不得不再次站出来打圆场道:“你俩一对话我就想磕……”

然后他俩都冷着脸不再说话了。

穆祉丞跟腔道:“谁家异性同学称呼对方为男朋友啊?”

童禹坤说:“反正我不会。”

我也点头:“反正我不会。”

“兄弟们别这么说,”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张峻豪突然出声道,“真的只是异性朋友,我没有塌房,养成系的名声也没有坏。”

他辩驳得一脸认真,我们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现在不仅佩服公司毫无威慑力的公关手段,也挺佩服张峻豪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见大家都看着他,张峻豪叹了口气道:“这次是我闯了祸,连累了你们。”

其实塌房这种事情影响最大的是他自己,于外部来说,三代的名声是会受到一些损害,但是这些并不会影响大家相处这么多年的感情。大家除了是队友之外,还是朝夕相处的朋友。

都是六七年的朋友,哪能说散就散的?

张泽禹体面地笑道:“也没有怎么连累我们,大家一起生活这么久,感情还是在的。你不用太自责。”

穆祉丞看了看张泽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其实……还是连累了的。”

张泽禹调侃道:“恩仔你有点翻脸不认人了吧,虽然你俩是官配cp,但是感情上不应该责怪落难的朋友的。”

“我是说连累到你了。”

“我并不这么认为,”张泽禹侃侃而谈,“风调禹顺热度虽然高,但我不止是有这对cp,再说了往后就算写检讨,也没什么大不了。大家兄弟还是兄弟,不影响。”

穆祉丞强调道:“泽禹,你现在正在热搜上,‘张泽禹脏话’这个热搜排名还挺高的。”

张泽禹看完穆祉丞递过来的手机,瞬间脸色一变:“卧槽,冲我来的?”他说完便急匆匆地跑了,显然是找老师商量对策去了。

“真不是我拉张泽禹出来挡,”张峻豪苦恼道,“我再怎么也不会对兄弟们下手的!”

“这句话我相信是真的。”陈天润点点头,张峻豪眼睛都亮了,岌岌可危的信任值迎来了新的曙光,他一激动给了陈天润一个拥抱。

“秀儿,还是你懂我!”

陈天润“咔咔咔”笑了两声:“主要是他这也挡不住你那蛋不肉和手抓饼的热度啊。还有你说丹丹是异性朋友,不知道丹丹看完热搜会不会生气。”

“热搜太多了张峻豪,”童禹坤笑得不能自已,“我现在看到你脑子就自动播放bgm,一~直~到~最~后~都~我~还~相~信~你,才~明~白~这~一~切~都~只~是~曾~经~”

这么尴尬的情况下,我竟忍不住笑喷了……

我一边笑一边对张峻豪道歉:“不好意思峻豪,这bgm实在是……太洗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峻豪见大家都笑趴了,满脸深沉道:“能让你们感到开心,我已经很知足了。”

“……”一瞬间大家都沉默了。

担心他受到刺激,做出什么危害自己的事情,大家也不敢再打趣他了。

我悄悄把张峻豪拉到一边,语重心长道:“峻豪,你别想不开啊,虽然成不了团了,但是至少是保住了弟妹!你才16岁,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还可以在别的地方大放光彩!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离开了楼外面的世界更大更精彩!”

真厉害,我一下子能说出这么多富含哲理的高级词句!

张峻豪听完纳闷道:“谁说我不成团啊?”

我沉默半晌道:“不是你自己写的道歉信吗?”

“那只是缓兵之计,公司也没说不准我成团啊,我还是有机会的。”

这……

虽然以前我是挺想用营业来逃避写卖腐kpi不达标的检讨,但是此时此刻绝对不是上上之策。

在张峻豪期盼的目光中,我委婉道:“有点饿了,我先去点个手抓饼吃。”

正要借机溜走,张峻豪问:“余宇涵,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我斟酌着语言道:“不是,只是觉得这腐也不是非卖不可,我们还是好朋友……”

“不是你之前争当麦旋风的时候了?”

我急中生智道:“你也说了那是之前啊,人的心态都是会发生变化。”

“拆就拆吧,都是小事儿。”我乐呵呵的主打一个油盐不进。

张峻豪看着有点生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记恨我之前没跟你营业?但是朱志鑫之前不也没选过你吗?”

我揉了揉拳头,把手指关节捏得嘎嘣响:“峻豪,再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

张峻豪看着我沙包大的拳头,沉默了几秒道:“算了,我去问问穆祉丞。”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他和穆祉丞在旁边房间,起了不小的争执……

听着隔壁模糊不清的争执声,我不禁感叹,张峻豪是真的待遇好啊。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公司肯定连夜通知家长来领回家了吧。

这个出道战,我又要感到焦虑了……

不过事实证明我只是产生了错觉,因为公司接下来的操作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公司决定直接抓住这波黑红的流量,官宣了出道战。

哈!这可真是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啊……

为了排除更大的隐患,这次公司挨个“审问”了我们每位练习生。

每个人单独审问一遍还不够,又开了几次会强调练习生谈恋爱的“危害”!

一天被三次拖进会议室,大家脸上都有一种安详的平和。表面上看着很稳定,内心其实已经死了……

童禹坤坐我右边嘀咕道:“谈恋爱的张峻豪,被念经的为什么是我们啊……领导不能一对一跟峻豪交流吗?”

另一边的黄朔小声道:“他们一对一可能是对峻豪进行安慰吧,今天峻豪看着精神都好了不少。”

童禹坤无语地望着我,半晌才感叹道:“这是我从未设想的道路……讲来讲去都是不准谈恋爱,也没见谈了恋爱的有什么惩罚。”

我听得发笑,忍不住小声对童禹坤道:“你可别有这种想法啊,也就是峻豪没有惩罚,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童禹坤说:“放心吧,我还没有这种想法。”

“没有就好……”

我话还没说完,我们交头接耳的嘀嘀咕咕很快引来的老师的主意。本就有些隐忍的老师终于忍不住爆发道:“开会你们在挤眉弄眼干什么?老师讲话不听的吗?余宇涵来,你说一说老师刚才讲了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突然就烧到我这个“余”身上来了?

听我答出来了老师表情好了许多,他又强调道:“谈恋爱是禁律,谁都不能碰这高压线,搞暧昧也不行。”

我听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老师,我不会碰这个高压线的。”

“哦,还有一点,”老师突发奇想道,“跟男的谈恋爱也不行!”

我正要悄悄坐下,听到这话瞬间急得面红耳赤,恼怒道:“老师!我没有跟男的谈恋爱啊,你不能冤枉我啊!”

我只是跟童禹坤开会时蛐蛐了两句,怎么就变成跟男的谈恋爱了呢?

“你别激动小余,老师不是说你,老师是提醒在座的每一位练习生。”

我尴尬得满脸通红,坐下之后老师还在问:“你们都知道了吗?其他练习生给个回应。”

于是大家齐刷刷道:“老师请放心,绝对不会!”

老师满意地离开了,大家起身慢悠悠地往练习室走去,边走边聊。

穆祉丞说:“也是醉了,怎么可能跟男的恋爱,三代不是出了名的全直男吗?”

苏新皓说:“老师可能只是防患于未然吧,万一内部有什么动静……”

“我们内部也不可能啊,”穆祉丞说,“一个个看上去跟超雄综合征似的,谁喜欢得起来啊。”

“恩仔你这话说的……”

“哈哈我开个玩笑,兄弟们别介意。”穆祉丞乐呵呵道,“我是觉得大家都是好兄弟,老师纯粹是多虑了。”

“就是,吓了我一跳。”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我看旁边的朱志鑫一直笑而不语,我撞了撞他的肩膀问他,“你在笑什么,你有什么其他见解吗?”

朱志鑫回过神摇了摇头,仍噙着笑意道:“没有啊,大家都是好兄弟,老师完全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对!”我小声对朱志鑫道,“你说老师要是知道大家在宿舍的时候会‘互相帮助’,会不会误会大家取向不正常啊?”

这个念头在老师提醒不能和男生谈恋爱的时候就冒出来了。毕竟老师思想古板,不像我们年轻人思想开放。

朱志鑫笑了笑,也小声道:“不会,我们又没谈恋爱,没什么好怕的。”

“是哈。”只要没有谈恋爱,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朱志鑫凑我耳边道:“兄弟今晚该一起睡了。”

我乐滋滋道:“好。”

第一百零八章

我把点来的外卖酷酷一顿炫,吃饱喝足后瘫坐在椅子上险些走不动道。

朱志鑫看了看竹签上的最后那颗鱼丸,又看了看我摸肚子的动作,纳闷道:“你不是说你吃过了吗?”

我得意一笑:“吃过了也能吃啊。”

一顿十二份外卖的人,怎么可能吃不下呢?

不过吃太多的后果就是不消化,晚上躺着睡不着。本来和朱志鑫商量好今晚最后互相帮助一次,去杭州之后就开始禁欲的。结果因为太撑了,一点兴致都没有。

成人局秒变玛卡巴卡……我只能翻来覆去地哎呀叫唤,吵得朱志......

成人局秒变玛卡巴卡……我只能翻来覆去地哎呀叫唤,吵得朱志鑫也睡不着。

朱志鑫也不生气,一边跟我聊最近队里的事情,还十分好心地一边帮我揉肚子。

他问:“左航手里的情蛊用完了,他没找你堂哥买新的吗?”

“没有,他说现在已经不恐同了。情蛊的蛊效虽然体感不错,但是不能放纵自己沉迷。”我赞同道,“他说得挺对的,任何事情都要防止沉迷。情字头上一把刀,他怕自己变成张峻豪那样。”

朱志鑫顿了顿说:“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其实都差不多,”我把朱志鑫的手从衣服里揪了出来,侧过身正对着他道,“左航提醒我们也要防沉迷,小心变成峻豪那样。然后全网嘲讽,还人身攻击!颜值攻击!”

峻豪那几天被骂得那叫一个惨,我们队友都不忍直视……

朱志鑫再次顿了顿道:“我们不会变成张峻豪那样,首先我们的长相就不能跟峻豪相提并论。”

“那确实。”这个说法我是赞同的。

朱志鑫想了想又说道,“况且我们不沾‘情’字啊,对吧?”

“对啊,所以左航对我们的担心完全是多虑了,”我乐呵道,“他给陈天润下情蛊这事儿,我是觉得有点好磕的。”

“他还给你下情蛊了,你也磕吗?”朱志鑫好奇道。

“那不一样,我是他的试验品。”我对朱志鑫娓娓道来,“他一开始不知道用量,所以拿我试手。后来用量把控好了,就开始对真正的目标下手了。嘿嘿,不然为什么非得是陈天润呢?左航平时跟张泽禹也挺亲近的,怎么不给张泽禹下情蛊?”

“也许是下一个就准备给张泽禹下,但是情蛊不够了。恰好遇上峻豪翻车,所以他就及时收手了吧。毕竟次数多了,保不准就养成依赖,然后喜欢上了。”朱志鑫缓缓分析道。

我十分认同地点点头:“互相帮忙这种事情也容易养成习惯,咱俩也要克制。”

“嗯,去杭州之后就戒了。”

“好。”

“还撑不撑?”朱志鑫重新把手放进我睡衣底下帮我揉肚子,问道,“去杭州了你的蛊虫怎么办?”

我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平,懒洋洋道:“这个我都安排好了。暂时把小纸人和蛊虫都交给堂哥帮忙照看,等我回来之后再接着养。”

提前跟堂哥商量过,他说明天就会来取走,让我放心去登陆。

大家都非常支持我的工作。我事先跟大舅公报备的时候,他老人家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还祝福我一切顺利,成功出道。

他们的支持确保我没有后顾之忧,我内心万分感激。

朱志鑫道:“好,那小余仔就安心去登陆吧。”

我扭过头蹭了蹭朱志鑫,故意夹着嗓子恶心他:“好的呢,鑫鑫儿~”

在北京的最后两天大家终究是不约而同地变得焦虑起来,有因为唱跳技能不够的,比如子墨兄;有对卖腐对象不满意的,比如恩仔。

一下午,穆祉丞在我旁边咆哮了无数句:“我的天呐,救救我吧!神呐,救救我吧!”

我只能安慰他:“没事的恩仔,CP不成兄弟情义在,你只要心里别当成是卖腐,就当好兄弟相处就行了。”

穆祉丞义愤填膺道:“那你来,我去跟公司说让你俩卖吧。”

我连忙摇头摆手:“那还是算了吧,我有点事,我先走了。”

“你别走,”穆祉丞一把拉住我,“我想到一个主意。”

我立刻道:“不行,你们豪丞才是官配cp啊,我拒绝。”

“不是这个,”穆祉丞急得皱眉,“我说我俩卖吧,我们去跟公司申请一下。”

我想了想道:“我觉得这个cp都不叫冷门了,甚至有点邪门……”

“管那么多干啥呀!”恩仔急了,“反正你也没cp啊,你们朱余浅浅卖了两下现在不又被拆了?登陆战开启公司指名道姓的让极禹、棍铲复婚,你不赶紧想想办法吗?”

他说的也是个问题,我挠了挠头道:“这能有什么办法,公司也不听我们的……”

按照之前的经验,我一旦有自己的计划,公司都不会按照我的想法来的。所以还是别有想法了,继续走麦旋风路线吧,我已尽力。

反正写检讨也写习惯了,已老实。

穆祉丞说:“试试嘛,你平时表现得稍微A一点,不要太O了,这样我们的机会更大。”

“我平时表现得还不够A啊?”我撩起衣袖,秀了秀我漂亮的肱二头肌。

穆祉丞表情一言难尽道:“我都懒得说你,算了,先去试试吧。人总得为自己争取一下。”

既然恩仔这么坚持了,我就顺从地跟他一块去了老师办公室。

五分钟后我俩灰头土脸地从办公室出来。

“就说不会同意吧,现在你的个人任务变成了我俩的双人任务了。恩仔你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我内心在痛哭,听到领导说:正好你俩跟顺顺关系好,以后卖腐任务都分给你俩的时候,我人已经逝了。

穆祉丞捂脸道:“我就不能是无意的吗?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我比恩仔稍微乐观一点,我安慰他道:“你也别太焦虑,男团成员都是要卖腐的。我们就跟平时一样相处就好了啊。”

穆祉丞根本听不进去,他继续哀叹道:“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反正我是救不了。

对比我俩,张峻豪的心态就比我们稳了很多。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独自坐在一旁埋头吃饭,偶尔看一眼手机。也不跟大家说话,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我端着饭坐过去问他:“咋了峻豪?昨天不还高高兴兴的吗?今天还抑郁上了?”

“……”我就不该来安慰他,我哑口无言,低头扒了口饭。

“公司说会给我的镜头配上专属悲情bgm,到时候一播出,大家看出我悔过自新就会重新接纳我。”张峻豪拿纸巾擦完嘴巴,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兄弟,我都听老师说了,你上午让恩仔带你去老师那儿主动申请跟我卖腐。真的,我听完特别感动。”

不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我挠了挠头,决定咽下这口黄连,免得影响兄弟情谊。

我仍不解道:“老师叫你去杭州装得忧郁一点,你怎么现在就开始了?现在也没镜头啊?”

张峻豪长叹一口气:“提前习惯呗,以免到时候露馅。”

“行吧。”我索然无味地低头扒饭。

“对了,去杭州之后你们尽量少理我,镜头内外都是。”

“为什么?峻豪虽然你跟丹丹谈恋爱不诚实地告诉我们,但是我觉得这不影响大家的兄弟情谊啊。”

张峻豪解释道:“只有这样才会显得我处境很惨很悲凉,反正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我明白了,显然公司已经给峻豪写好了卖惨剧本。

“那好吧。”毕竟大家一起走过来七八年,兄弟们都好,才会更开心。

晚上回宿舍之后,我按照约定把蛊虫和小纸人收拾好,准备交给堂哥。小纸人看着挺舍不得我的,一直趴在我肩膀上蹭我的脸颊。

不过也不一定是舍不得,可能是它不想跟着我堂哥。毕竟它每次见我堂哥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不敢露头。

我只能安慰它:“你放心吧,我堂哥不会伤害你的,堂哥跟我保证过。”

它还是依依不舍地蹭我脖子,我继续道:“我不方便带你去杭州,一不小心暴露了我就完了。小纸人你忍忍吧,等我从杭州回来我们就再见面了。”

“你要跟我告别吗?”我感觉到它的意图了,真是个勇敢的小纸人。

它似乎点了点头,然后手指了指它自己胸口的位置。

我凑近一看,竟有几个字符——

我挨个读了出来:“w-i-n?”

我纳闷道:“这是个拼音吗?我没见过这个拼法儿啊?小纸人你想说什么?”

我看到小纸人顿了一下,然后它略显无奈地转过身,抱着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出了个“赢”字。

我尬笑两声:“哈哈哈哈你居然说的是英语!你怎么会说英语?谁教你的?”

小纸人扶额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我连忙举手保证道:“赢赢赢!我保证赢着回来!你放心吧!”

小纸人满意地点点头,自己主动爬回我给堂哥打包的纸盒中。我喋喋不休地跟它解释道:“不是我不懂英文啊,再怎么笨这三个字母组成的我还是会的呀!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英文,这太超前啦!谁家纸人会说英语啊……”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纸人伸手把纸盒盖上了。

哼,竟嫌我吵。

我闭上嘴巴,打开书本开始默默背单词。

——

本来四月末准备完结事宜,但是后来五月遇到塌房系列,于是又有了一堆梗哈哈哈哈哈~

下一章是真要完结了,杭州之后太惊险了不适合轻松的现背。

不过我会另外开cp文的!

三十七

几天的团综录得匆匆忙忙,很多风景没来得及欣赏就结束了。

连日来的舟车劳顿让大家在回程路上睡得跟猪一样,一觉醒来就回到了宿舍门口。大家迷迷糊糊地回到宿舍,迷迷糊糊地吃了顿晚餐。

终于餍足了才打起精神聊天起来。

张泽禹说:“我们录了5天的团综吗?怎么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录?”

“你不是营业都营业吐了嘛,怎么就感觉什么都没录了?”我仍记得那天他在我旁边泡泡面时候的场景。

张泽禹感叹道:“卖是卖了,但估计很难看吧。”

“我不......

“我不这么认为,”苏新皓第一个反驳,“宝铲还是很有看点的,宝铲从换番仇人到握手言和的情人,这种炸裂式cp的话题讨论度不亚于左邓的复仇剧本。”

我觉得他分析的挺有的道理,不过左航和邓佳鑫同时皱了皱眉道:“你说你自己就说你自己!”

“炸裂归炸裂,难磕也是真难磕啊。”陈天润笑吟吟道,“宝哥哥,苏妹妹,啧……苏新皓要不你还是做左位吧,这cp感觉有毒一样。”

童禹坤顺势接话道:“上次老师说了,既要满足泥塑粉的需求,也要满足整肃粉的需求。一直做小女孩,以后人设可就不丰满了。”

苏新皓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摸了摸脑门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一旁的左航笑道:“三代唯一的姐,你有什么底气说这话?”

“航酱你想摆脱泥塑,我也想!”童禹坤起身义正言辞道,“正好,借此机会说一下,希望队友们以后不要再明里暗里地泥塑我了。特别是你——余宇涵!”

我正津津有味地看戏,没想到还有我的事。我想了想,鉴于这次团综节目组安排我们俩小小地卖了一下,我听话地点点头:“我晚点就把小号上面泥塑你的内容全部删掉。”

童禹坤大概没想到我这么配合他,愣了一下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是我从左航那里学来的,身为左位要无条件服从和包容右位。

上次卖腐kpi不达标写2000字检讨的煎熬历历在目,拯救我的大势cp,迫在眉睫。而且再怎么也不能让黄朔那小子来撬我的墙角吧!

这说出去多丢人呐!我不允许这种丢人的事情发生!

思及此,我趁热打铁道:“童禹坤,你今天晚上饿了想吃宵夜的话,随时可以找我!”既然要向左航学习,就得学习到精髓。

左航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他旁边的朱志鑫也笑了笑,凑热闹道:“我饿了能吃吗?”

张泽禹同样来了兴趣:“我能加入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童禹坤就忍不住说道:“现在都12点了,我们刚吃完晚餐,诸位还想吃夜宵?你们的自律呢?你们的减脂呢?”

众人一阵沉默,童禹坤接着道:“还好,我不用减脂,我需要增点体重。”

在大家的沉默中,童禹坤继续道:“余宇涵你真的要帮我解决夜宵的话,我想吃上次那家外卖店的烧烤,他们家的烤猪蹄挺不错的,然后加两只小青龙,其他的就平时点的就行了。”

不对啊,为什么我要吃晚餐的时候左航煮的面条不需要一点成本。到了我这里……我的钱包好像还不够用啊?

我犹豫间,桌上好几个人笑出了声,我知道他们想看我笑话,我咬咬牙正打算答应下来。朱志鑫突然加码道:“余宇涵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猪蹄,要龙虾,还要牛肉。”

紧接着左航道:“我在这些的基础上加一份田螺。”

张极:“我不要田螺和小青龙,来一份小龙虾就行了。”

苏新皓:“同上。”

张泽禹:“同上且中辣。”

陈天润:“同上且微辣。”

邓佳鑫:“同上加麻加辣。”

黄朔:“涵哥我……”

黄朔还没说完,我怒目而视把他的话逼了回去,我忍不了,于是拍案而起:“你们搁我这儿点菜呢?要不要远程视频一下张峻豪、穆祉丞和姚昱辰,问问他们想吃什么?”

我怒了:“想得美,你们一个都别想吃!”

真是的,要是有钱还好说,关键是我没那么多钱……

不想多跟我这帮队友说话了,这个族丝不当也罢!

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我那几条可怜的饿了5天的小蛊虫现在饥肠辘辘着呢,再不赶紧喂一点,我担心它们嘎了。

这几天我在外面看到有新鲜漂亮的叶子都摘了点,且摘的都是叶子尖端最嫩的那两片,堪比采茶人的精挑细选。

满满一小袋各式各样的叶片,在袋子里已经放得焉了。不过总比楼下那些天天吃汽车尾气,吃灰尘农药的绿化植物要好得多。

喂完那几条明显又瘦了一圈的蛊虫后,我抱着类似奇迹降临的想法打开我堂哥送来的那只蛊盒,然后失望的发现,我的另外几条小蛊虫并没有帮助我召唤丢失的那条新蛊虫。

打开蛊盒的那一瞬间,一股悲伤情绪涌上我心头。

唉……

没想到,我竟真的这么感性。

张峻豪:性感?你不是性感类型的。

穆祉丞:我们余哥怎么不性感了?跳女团舞的时候扭得多性感啊!

陈天润:支持恩仔说的。

苏新皓:余宇涵你想走性感路线就走吧,我支持大家都多给自己铺几条路。

张极:苏新皓你之前不就是走性感路线的?你给他传授点经验呗。

苏新皓:@张极没走通,死路一条。

张泽禹:多走,爱看。

朱志鑫:怎么个感性法?

耳聋就算了……还眼瞎。我对我的这帮队友无语极了。

朱志鑫应该准备要睡了,那头很安静:“怎么了?”

我调整了一下失魂落魄的心情,打起精神道:“我蜈蚣还在你那儿,你能不能帮我拿过来一下,顺便帮我喂一下蛊虫。”

半个月的洗衣服都赌出去了,帮我喂一下不过分吧?

没想到朱志鑫道:“再加半个月。”

我没见过这么黑心的商家!

有点欲哭无泪,其实是有泪的,我这会儿正悲从中来,听到这样的打击之后声音都颤抖了:“你别太过分了!”

朱志鑫笑了笑:“那我给你拿下来,你自己喂?”

正要跟他展开拉锯战,房门突然被敲响了,我顿时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诡异事件,于是带着颤音道:“谁?!”

不知道我堂哥的驱邪丸过期了没……

这时外面传来黄朔的声音:“涵哥,是我。”

我大大地松了口气,起身给他开门。黄朔这小子,最近老是想要挖我墙角,我不得不防备着点。

没想到这回他不是来挖我墙角的,看到我就温和地笑了笑,问:“涵哥,你烧烤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无事献殷勤,非死即伤!

我硬气道:“大半夜的吃什么烧烤啊,我不吃。”

硬气是挺硬气的,就是这会儿因为心里悲伤的情绪太多了,一时有点控制不住声腔,于是气势就弱了一点。又感觉到有点憋屈,有种流泪的冲动……

黄朔愣了愣,道:“真不吃?上次那家味道很不错的。”

我吸了吸鼻子控制住呼之欲出的眼泪,坚强问道:“你请所有人吃吗?”

“不是,”黄朔摇摇头道,“就问了邓哥、童哥还有你。”

“好吧……我也想吃小青龙和猪蹄……”

“好的涵哥,我会马上下单,你别哭了。”

“……”谁想哭啊?我也不想啊!丢死人了!

丢人得我想赶紧关门,不料黄朔抵着门道:“涵哥,上次我说的童哥那件事……”

我迅速吸溜鼻涕警惕起来,他竟然还贼心不死?!

在我锐利目光的逼视下,黄朔毫无压力地说道:“其实我认为,涵哥你也挺合适的。要不你们俩都当我的右位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给我走,现在就走!我不吃烧烤了,就算你点回来放我面前,塞我嘴里我也不吃!”我气冲冲地关上了门,泪流满面地坐回了桌前。

朱志鑫在那头看笑话,啧啧道:“别哭了,一会儿我给你拿蜈蚣下来。”

我努力反驳,抽抽搭搭地泣不成声:“我也呜……不想、哭的呜……我只是、只是,这会儿……有点感性……”

“是是是,一边感性一边想吃龙虾。”

被他嘲笑了,我悲愤交加,“感性”到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朱志鑫还算良心发现,见我情绪崩溃,退了一步道:“算了,我帮你喂蛊虫不用你帮我洗衣服了。”

“你……”我情绪激动中说话打结,朱志鑫耐心地听着:“我怎么了?这就感动了?”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出一句完整的话:“朱志鑫儿你作为人的良知终于醒悟了!”

三十三

好歹毒的团综策划。

我做梦也没想到,团综的第一天全程在路上,我饿了一天的肚子。第二天又给左航和张泽禹当了一天的妈,并且本堂堂七尺男儿还是边饿肚子边当妈。

我比较介意一直被饿肚子这件事。

我都怀疑是我饥饿式养蛊虫的报应,它们在宿舍饿肚子,我在外面饿肚子,同病相怜。

不过好在也不是一直饿肚子,每...

当然了,我只是先找,敢不敢抓还是另一回事。

其实一开始当地的村民们就亲切地告诉我,这个季节外面没有蜈蚣,他们这里也不盛产蝎子这种毒物。

听完村民们的话后,我深知找它们的举动是心理安慰大过实际作用。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它们虽然只是蛊虫,但我也不能欺骗它们。

找了没找到是一回事,压根不去找又是另一回事,这是态度问题。我绝对不允许自己是那种满嘴谎言的人。村民虽然说这个季节没有,万一有那么两只忘记回洞里歇息的蜈蚣呢?

中午吃过午餐大家都躺倒在椅子上歇息,节目组说下午大家可以休息三个小时,晚上再录制小游戏。

只是我们三代练习生没有国宝那样讨喜……

休息了一会儿见大家都回了房间,我再次拿着我的小瓶子来到了草地上。

农家别院山好水好,远处鸡鸭成群,小溪边还有悠闲散步的牛羊。

秋天午后的太阳暖暖的,落在身上晒得让人犯懒。我在地上翻找了一会儿就舒服地坐在草地上不想动了。刚坐下没十分钟,一旁的围墙处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张极和苏新皓。

为什么要说他们鬼鬼祟祟呢,因为他俩一步三回头,生怕别人发现了。他们警惕得像是要做什么地下接头,东张西望地看了一周……唯独把近在咫尺的我看漏了。

而且他俩最后还选在我身后的那堵围墙后秘密交谈。

张极说:“没有人发现,他们都睡觉了。”

苏新皓说:“嗯嗯,那就在这里说吧。”

被当成空气的我:“……”

眼神就这么不好?

我正要出声提醒他们“隔墙有耳”,就听到张极提了我的名字,我霎时收了声竖起耳朵听他俩叫我的名字干啥。

然后苏新皓就问:“余宇涵,他进饭厅的时候是左脚先进的还是右脚先进的?”

“右脚,哎呀,反正除了你和我,一共3个左脚先迈,7个右脚先迈。这样算下来,你得补给我4张宝藏券……”

“补补补,我又没说不补,只要算清楚了就行。”

我听得十分无语,其实你俩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怕被人听了去……

就在我觉得索然无味时,张极突然说:“那天晚上你和余宇涵在群里的聊天我不是看完了嘛,后来我想了一下,我不能完全听公司叫我跟谁卖我就跟谁卖!我要自己做主!”

苏新皓顿时声音都清亮了,他说:“那你要跟谁卖?”

“朱志鑫啊,”张极理所当然道,“他不是最近跟谁都保持距离吗?我来当右位,我还不信我拿不下他!”

“……”苏新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凉凉道,“祝你好运。”

张极兀自感叹道:“其实当左位一点都不好,当右位还挺好的。你看左航和余宇涵,他俩上次卖的时候,左航当左位还给余宇涵煮面吃。卖极地航行他都不给我煮……”

“那你自己煮啊,没长手啊?”苏新皓道。

“那不一样,别人的心意总比自给自足多一份温暖。”

苏新皓建议道:“那你去跟左航说,卖极地航行你当右位,他当左位,我估计他会很乐意。”

“啊?”张极听进去了,他略显担忧道,“这样能行吗?”

“能行,左航最烦的就是给人当右位了,你说了他指不定会很开心。”

“那cp名叫航地极行吗?是不是有点别扭?”

“叫什么都没关系,首先你得迈出第一步。”

张极想了想道:“那好吧,你呢?你打算营业什么?”

“宝铲吧。”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嘀咕出声:“对呀,这也太难磕了吧……”

一瞬间,两个人跳了出来,齐刷刷地看向我。

他们异口同声道:“你什么时候偷偷跟来的?”

我尴尬地挠挠头,说:“我一直都在这儿啊,吃过饭我就来了。”

“怎么可能?”张极第一个不信,“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

“因为你们瞎?”我试探性地问。

张极愣了愣问:“那你听到了多少啊?”

“全部吧,从你们私下交易宝藏券开始,到刚才苏新皓说要营业宝铲。”

他俩沉默了几秒,看了看我又同时松了口气,张极还说道:“没事,余宇涵构不成威胁。”

我纳闷道:“就这谈话内容,有哪里值得威胁的地方?有哪里值得你们跑大半个院子躲起来说话的地方?我当八卦说出去,他们可能都不爱听。”

苏新皓听乐了:“你还没看到群里的消息吧?”

“什么消息?”节目组收了手机,中午发下来的时候恰好没电了,我拿去充电了还没取。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兮兮地吊人胃口,“宝藏券多的才有话语权。”

我听得心痒难耐,不过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没关系,我一向都没有话语权的。

这个胃口并没有吊太久,半个小时后策划老师就召集大家开会,并且公布了内容。

策划老师说:“之前让你们练习你们时团师兄们的舞蹈还记得吧?”

“记得啊,”邓佳鑫道,“不是还拍了视频发给师兄们看了吗?”

“是的,就是这件事。”策划老师欣慰道,“你们说一说,你们平时都磕二代的哪些cp?磕的、好感的、雷的cp都说一说。”

我喜上眉梢,这不正好撞我兴趣点上了?

我连忙道:“我磕,我都磕!我磕鑫左位,我喜欢年上特别是鑫文,不过只要鑫左位我都磕!还有源翔竹马,源轩霖大三角什么的也很精彩!跨代的话,双鑫也不错的,就是我认为丁程鑫师兄和我们朱志鑫都是左位,两个大哥有点撞号……”

“……你考虑得挺周到的。”

那确实,我点点头承认了:“我们磕cp的都很谨慎的,是吧?”

我看向我的队友们,发现他们一个个神情木然,我纳闷道:“怎么了?你们都不磕二代啊?”

“不磕。”

童禹坤道:“师兄都敢磕,你不要命了?”

“老师不也鼓励我们磕么?”我看向策划老师,只见他干咳了两声,正色道:“其实我们今天要讲的主题是,学习和借鉴。”

“就是模仿呗。”左航一语中的。

策划老师道:“谁让你们自己不会卖呢,不会卖就模仿!模仿总会了吧?”他目光故意在左航和邓佳鑫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意有所指道,“二代师兄有一对最著名的离婚cp,破镜重圆你们知道吧?”

众人一阵沉默。

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弱弱地举手道:“老师,我们三代这俩不像是离婚的破镜重圆,更像是重生复仇。”

左航和邓佳鑫同时给了我一个眼刀,不过我早已刀枪不入。

这点眼神杀于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我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他们是复仇类恐怖片,索命来了。”

大家听完忍不住笑了,只有两个人默契地沉默着。

这时苏新皓问道:“老师你还没说我们拍的那些舞蹈视频师兄们看了怎么说?”

“对啊,”童禹坤问道,“师兄们终于回应了?是接纳我们了?”

“那太好了,”张极道,“看来师兄们心里还是有我们的!他们是不是要亲自指导我们怎么营业?”

“真厉害,B站学习……”张泽禹违心地夸赞着。

策划老师说:“你们先选自己想要模仿的cp,楼外的也行。然后,根据你们宝藏券的多少来匹配搭档,接下来一个月你们就锁死。”

“这不好吧,”朱志鑫道,“我认为三代还是要走出一条自己的卖腐主义道路的。”

“对呀,”我赞同道,“模仿的永远超越不了经典。我们卖得难吃归难吃,好歹是原创呢。”

关键是我现在手里的宝藏券最少,到我的时候哪还有选择的机会呀?

破镜重圆/情有独钟/酸涩/自由与爱的抉择

偏执寡言钢琴家×随性浪漫艺术家

^连名带姓

再次踏上故土,陈天润觉得久违,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眼前的一切事物逐渐与多年前重合,心底酸涩难言,他想,这样一种感情,该叫做近乡情怯。

朱志鑫早早在机场出口等他,看到陈天润那瞬跑过去,给了他一个结实的熊抱,两个人默契地避开了国外那几年,朱志鑫帮他拎过一只包,“回来打算干点什么?”

皇城的夜晚仍旧喧嚣,昼夜不息的灯火宣告着辉煌,陈天润蓦地想起夜晚的维也纳,街道、殿堂,璀璨的灯火,攘攘的人群。有些相似。

“你开车了吗,载我一程。”陈天润下意识想去摸口袋里的烟,又意识到他还没来得及买新的烟,暂且作罢,“我的车还放在车库保管,明天再去开回来。”

朱志鑫从后排捞了个抱枕塞到他怀里,没忍住旁敲侧击,“有没有长远打算?”

陈天润听出言外之意,闭上眼靠在椅背,“不好说,其实我也没想好。”

朱志鑫将车泊在公寓楼下,被陈天润阻止了下车帮忙拎行李,他也不强求,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看陈天润伸手去开车门,冷不丁出声,“你应该没忘,你家的房子还没处理。”

“我有数。”陈天润点点头,拖了行李箱往楼上走,朱志鑫听到后备箱关上的声音,不多时开走了车。

太久没回来,房子的密码锁积了一层灰,陈天润随意抹抹,试了几次才试出密码,房子五年没有打扫过,陈天润放下行李,掀开罩住行李的白布,认命地去翻柜子,找出条新的抹布做简单打扫。

[我已经到北京。

Lookforwardtoseeingyou]

不夜城光彩仍旧,陈天润起身拉上屋子里所有窗帘,找了条毯子,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晚,明天再叫来保洁。屋里再无他人,陈天润疲惫阖上眼,在黑暗中隐匿。

陈天润作息不算健康,甚至是混乱,早餐午餐一起吃都是常有的情况,悠悠转醒时看一眼腕表,已经超过下午两点,躺在沙发上放空一会,他支起身子,发信息拜托朱志鑫帮自己找家政服务,接着开电脑查收邮件。

头像是蓝色系,下雨的云,昵称是简洁明了的“L”,陈天润盯着头像看了几秒,对方发过来几条消息。

L:下午三点可以吗?如果你愿意,我来接你。

陈天润随手点了定位发送,转身去了阳台。他总觉得雪天给予他宁静的感觉,飞雪洋洋洒洒而来,风姿纯然,恍惚快要将世界掩埋,伸手接过几片雪花,在掌心迅速消融,陈天润扬头去看天色,莫名觉得这样的场景和L的头像有些相像,暗自思忖今天该多穿一件。

在行李箱边挑挑拣拣,他选了件灰色毛衣做内搭,下身纯白垂地长裤,长款风衣配黑色围巾。围巾有些长,搭在身后一截,陈天润戴上口罩,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嗤笑一声,觉得自己穿得过于严实了。

尽管天冷,陈天润对于穿衣臃肿莫名排斥,和冻着相比,应该还是穿太多让自己难受些,这是他奇怪的心态,如若不是今天突然下了雪,他不会穿这么多。

视线里出现一辆白车,陈天润勉强抬起头辨认一番,迈巴赫S900,少有的白车,陈天润直觉这是他等的人,绕到另一边,抬手去敲车窗。

车窗降下,陈天润微微俯身,双手插进放口袋,眯起眼招呼对方。

“L。”

“我猜对了。好久不见。”

雪色降落在他眉眼间。

万山载雪,明月薄之。如果在月下,或许会更朦胧,更迷离。

目光突然收回,左航按下开锁,“上车,副驾。”

陈天润不推脱,径直上车,随意拿起车上一个摆件把玩,“给张票需要这么麻烦吗?”

左航低下头,盯着陈天润衣角的飘带,“想见你。想不到别的方法了。”

“我是不是该惊讶一下,五年了你还记得我。”陈天润靠着车门,手支着头,看向左航,话语有些轻佻。

又似乎在喃喃自语,眼神略微涣散,声音轻不可闻,不知在对谁说。

“应该忘掉的。”

车子内很安静,外边的风雪被阻隔,五个字模糊地落到了左航耳中,他有意忽略了这句话,打着方向盘倒车,“东城区有家咖啡厅,法式小洋楼,你应该会喜欢,或者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看你喜欢。”陈天润眯上眼,左航不再做打扰,看到陈天润环抱的双臂,将空调上调一度。又探身取来后排的毯子,轻轻覆到陈天润身上。

陈天润探出手,凭着感觉抓住左航的手腕,“你的音乐会吗?”他若有所思,转向窗外,短暂睁开眼,眼神有些闪烁,“原来已经是大钢琴家了。恭喜,左航。”

陈天润的手很暖和,他没有用力,手指轻轻贴在手腕上,左航没有挣脱,任由陈天润拉着自己,被触碰的皮肤似乎变得灼热,过了一会才去回陈天润的话,“你终于叫我名字了。”

陈天润不回他的话,将手收回口袋,状似无意,“知道哪里有便利店吗,我去买包烟。”

手中被塞进什么,陈天润低头,掌心放着一盒煊赫门,掀开盒盖,里面还剩四五支,他摆弄着盒盖,不禁哼笑两声,“会抽烟了。”

左航嗯了一声,“抽得不多。”

两人间有种怪异的心照不宣,隔着五年的分别,默契地隐藏起自己的念想、心事,颇有粉饰太平的意味,陈天润觉得有些好笑,头埋进围巾,肩膀一耸一耸,暗骂自己莫名其妙。

他抽出一支烟,夹在食指和中指指根,合上纸盖,向驾驶位瞄了一眼,伸手将烟盒塞进左航的大衣口袋,“能在车上抽吗?”

“车上抽需要开窗通风,你不觉得冷就没关系。打火机在杂物箱,能直接打开。”左航找地方停车,挂了空挡,降下车窗。

陈天润直起身子,拉开杂物箱,东西不多,打火机一眼就能找到,目光在一个首饰盒上做了短暂停留,随后移开。

最简约的悬浮盒,里面放了一条红绳,红绳缀着的木牌已经有些掉漆,上了年头,“还在啊。”

他取出打火机,关上箱子。

左航把他的言行看在眼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还是回了话,“不会不在的。”

陈天润已经点了烟,手臂支在腿上,侧过头,微微眯起眼,“为什么这么说。”修长的手指夹住烟尾,极具暗示性地吐出一口烟圈。

Sexualinnuendo.

“你清楚的。”

烟雾缭绕在眼前,陈天润的面容有些模糊,他的眼睛有种似乎格格不入的清澈,仿佛涉世之初。左航想,他有种纯真的妩媚。

“你会来吗?”左航的声音听起来沙哑,没有得到回应,又极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你会来吗?”

“会吧。”陈天润没夹烟的一只手撵着衣服一角,语气轻飘飘,“很抱歉白让你开了这么久的车。”

“来吧。”左航显得难得地固执,“陈天润,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不知是谁心事纷纭。

不知是谁难忘旧年。

回家后发现家里已经被打扫过,陈天润把票放在茶几上,盯着看了许久。

两个人订的五点的闹钟,瘫在床上掀不开眼,陈天润昏着头去扯左航,伸手挠左航痒痒,总算是清醒些。

漆黑的房间中手机屏成了唯一的光源,两个人靠在一起,陈天润转过头,正对上左航的视线,突然相信了眼睛是会说话的这样荒谬的话语,他垂头靠着左航一侧肩膀,笑得不住耸肩,一只手按住左航的肩膀借力跪起身,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话。

“告诉你一个秘密,五月二十四是我生日。”

左航拨弄他有些凌乱的头发,猛得凑近,停止在恰到好处的距离,“天意。”

地平线上逐渐有光晕散开,将周围渡上浅橙,天青、雾粉、亮黄,许多颜色杂糅着混在一处,不失和谐。陈天润搬来画板架在落地窗前,画笔被塞到左航手中,亲昵地趴在左航背上,“你知不知道《爱在黎明破晓前》?这部电影讲述的就是发生在维也纳的故事。”

“爱在三部曲我只看了这部,挺巧的。”

陈天润站起身,拉张凳子坐到左航身边,打了个哈欠催他快画,“我也只看了第一部,相比于爱情的追逐,我大概还是更喜欢漫无目的地寻找。”

追逐本身于陈天润而言就是一件目的性的事,他讨厌这样的自我束缚,在五点等待维也纳的日出,在深夜的街头随机推开一家酒吧的门点上一杯鸡尾酒,在异国他乡试图寻找真正的自我。

这样不切实际的疯狂,才是他想要的。他蓦然想起几句台词。

——What'saproblemforyou?

——You,probably.

其实他已经行差踏错。

“你找到了吗?”

“或许。”陈天润伸手去握住笔,引导了画笔的走向,左航任他支配画笔,落下青蓝天际,点下一抹白作为隐匿在云层后的亮光。

晨曦洒在窗前地毯,他躺在地毯上,裹了条毯子,CD机里的碟片不停转动,不知什么时候开启了读碟模式,合眼前听到几句歌词,没来得及反应出是哪首歌,已经跟着哼了两句,不清醒地对着左航呢喃,“等睡醒了给你画一幅画。”

“画你的眼睛。”

他来到维也纳,本就是一次漫无目的的抉择。

*朱余

*短打|现背

WARNING:OOC

余宇涵生病了。

病来如山倒,他平躺在床上,体温高到把被褥的触感衬得冰凉,所及之处全被染上异样的热,他把自己裹得紧了些,而后虚弱地在黑暗中眨眨眼睛,连眼眶都要冒出热气。

是不是不跟朱志鑫吵架就不会发烧了?余宇涵把脸埋进被子胡乱想着。但这也只是也许,或许二者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他感觉自己太久没生病,做什么都像是有一根细线紧绷着,断掉是迟早的事,负面情绪只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临近年关,公司上下都在全力以赴准备新年物料...

临近年关,公司上下都在全力以赴准备新年物料和音乐会,余宇涵忙得晕头转向,上一秒还在懊恼记不住新编的舞蹈动作,下一秒就被拽到化妆间里上妆准备录物料,就这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被拖着走了一遭又一遭,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热过的饭毫无意外地冷掉,再热,之后他习惯性地拿了两双筷子,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朱志鑫已经很久没有陪自己吃过饭了。

对噢,跟朱志鑫冷战好久了,啷个差点忘了呢,余宇涵在心里苦笑,说不定他这会儿在跟哪个兄弟打游戏,或者根本不在公司,倒是跟张极张峻豪偷偷跑出去吃宵夜了。

心情低落加疲惫,这下想不生病都难,兄弟们还在排练,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宿舍,平着躺累了就侧着躺,他强忍着药效带来的困意,希望在睡着之前看到门把手转动,然后从门后面走出来那个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人在脆弱时会寻求最爱的人的安慰,这话一点也不假。久等不来的结果是失望,余宇涵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新一轮的睡眠。北京的冬天很干燥,加湿器在角落勤勤恳恳地工作着,但怎样也盖不住入门的脚步声,余宇涵睁开眼睛一瞧,是左航来了。

“给你送点吃的,”左航刻意放缓了脚步,把外卖轻轻放到床头柜上,“以为你睡着了呢,怎么样,好些了没?”

余宇涵摇摇头,两个问题一并回答,“你拿走吧,我不想吃。”

“特意给你点的皮蛋瘦肉粥,稍微吃点有利于恢复健康。”左航边说边打开一次性餐盒,“需不需要我喂你?”

余宇涵慢吞吞地抬起自己沉重的躯体,竖起枕头往上一靠,接过左航手里的塑料碗,边用勺子搅拌边哑着嗓子道,“我是不是耽误你们排练了?”

“没有,你别多想,”左航把头撑在余宇涵床上,“大家都理解,到时候让老师给你开开小灶,进度一下就追上来了。”

那就还是耽误了的意思,余宇涵抿了抿嘴,半天没说话。

胡乱塞了几口后还是想睡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外面有人叫左航,听声音像张极,说是朱志鑫想找他对一下rap词,左航应了一声,拍了拍余宇涵的肩膀,嘱咐了几句后转身离开了。

外面很热闹,卧室陷入一片沉寂,余宇涵留了一盏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映着他本就苍白的脸,连瞳仁都被染上几层暗晕,他咳嗽了几声,而后再次把自己缩成一团,默默闭上眼睛祈祷漫长的夜晚赶紧过去。门外又响起一阵嘈杂的打闹声,混合着许多人的笑声钻进余宇涵的耳朵里,他听得烦躁,索性转了身安心睡觉,等不到朱志鑫就算了,他才不是个离了朱志鑫就要哭鼻子的人呢。

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余宇涵默默地想。

一群年轻人白天还在不知疲倦地闹腾,到了夜晚又被默契地集体封印。余宇涵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体温应该是褪下去一点,但还是感觉浑身没劲,他灌满了水后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接着一饮而尽,干燥嘶哑的喉咙在得到了水源后恢复正常,余宇涵擦擦嘴,重新把杯子接满后一转身,余光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撇到了角落沙发处的一道暗影。

视线太昏暗了,余宇涵吓地一哆嗦,玻璃杯里的水顺势摇晃了出来,在木地板上撒出了一滩不规则的水渍。他看不清也没敢多看,自己平日里连温顺的猫儿狗儿都不敢碰,胆子小得人尽皆知,突然一团不可名状的黑影出现在眼前,竟然慌到连灯都忘了开。

“谁?”余宇涵兀自开口,声音在黑暗中微微颤动,“张极?”见对方没反应,他心下想应该是猜错了,于是又开口询问道,“左航?”

依旧没反应。余宇涵有点害怕,刚消下去的温度此刻又有回升的趋势,他抱着水杯准备开溜,要么回卧室搬救兵,要么就当没看见,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他大概率选后者。

“我什么都没看见,”余宇涵又低头抿了一口水,继而转头喃喃,“烧糊涂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黑影又猛地一动,余宇涵把水杯抱得更紧了。看来白天阳气盛的地方到了晚上就阴气重,此所谓阴阳调和,看来老祖宗的思想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彻底恢复之后得向毛哥取取经,学点周易的皮毛,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至于吓成这个狼狈样。

不能再耽搁了,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给自己壮胆,正当他准备沿着墙根回卧室时,身后的黑影忽然开口讲话道:

“宇涵。”

余宇涵又惊呼一声,体内的血液在此刻沸腾,还有什么比被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缠上身更恐怖的事情呢?

“看来你真的烧傻了,”黑影从沙发上慢慢起身,一点点挪到余宇涵的身边,“居然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了。”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余宇涵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高鼻梁深眼窝,微蹙的眼眉深深地望向自己,最后一点安全距离就这么被朱志鑫借着月色轻易打破。

见朱志鑫没回应,他又局促地抿了一口水,小声问道,“怎么不去睡觉?”

“...睡不着,”这次朱志鑫回答了,声音听起来很低沉,像是染上层莫须有的委屈,“你不理我,我很想你,也很担心你。”

余宇涵怔忡,他从未期待过这样的答案,他以为是朱志鑫睡前跟张峻豪打游戏打得太兴奋导致入睡困难,或者是吃宵夜吃撑了半夜起来消食,总之是一些和自己无关的事。

“我...”

余宇涵正要开口,嗓子却又不合时宜地狂咳起来,他整个人咳得弯了腰,弓着背像是要把整个气管咳出来,朱志鑫在一旁慢慢顺着他的背,眼神里充斥着余宇涵看不到的担忧。

“怎么搞的,把自己弄成这样,”朱志鑫怕再次惊到余宇涵,用几不可闻的气声说道,“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折腾到最后精疲力竭,余宇涵实在是咳不动了,扶着朱志鑫的胳膊缓慢起身,下巴颏轻轻搭在他的肩窝休息,热唇贴在他的耳尖处说道,“不是我不想跟你回家过年,是我实在过不去,我爸说今年所有的亲戚都要来,他们...”

话还没说完,余宇涵就止住了,他在夜色里感受到朱志鑫印在自己脸颊上的一枚温柔的吻。

“对不起,”朱志鑫抱住眼前的一团,手指摩挲着余宇涵的后脑勺,“没询问你的意见,是我太贪心了。”

“嗯...”

本来好好的,结果朱志鑫一示弱,搞得余宇涵也有点想哭了,他是挺委屈的,可是现在总感觉朱志鑫比自己更委屈。他一激动就忍不住发抖,双手本能地揽住朱志鑫的脖颈,想在脆弱中寻求更多的热源。

“朱志鑫儿,我有点冷...”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床上了,余宇涵用棉被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闻着被褥上清新的皂香,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嘘,”朱志鑫知道他想说什么,“小心吵到别人。”

余宇涵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才不信自己能吵到别人呢,这几位谁不是沉睡如猪,平日里拿个大喇叭放在耳边叫都叫不醒。

朱志鑫分明是不想让自己走。

想到这里余宇涵心中又泛起一阵酸涩,眼泪不受控地从一只眼睛滑落到鼻梁再落入另一只眼睛,朱志鑫以为是自己刚才太凶了,连忙蹲下身子替余宇涵擦眼泪,纸巾不够用了就用袖口,口中连忙道歉,“是不想留在这里吗,那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余宇涵一听,哭得更凶了。

朱志鑫看出他有别的情绪,于是拿了一盒抽纸放在床头,俯身钻进被窝抱住啜泣的余宇涵,嘴唇亲了亲他眼角处的痣,像安慰小朋友那样安慰他道,“宇涵最乖了,有委屈说给哥哥听听,好不好?”

怀里的人忽然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余宇涵恢复了平静,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仰头问道,“我...是不是耽误你们的练习进度了?”

朱志鑫哑然,没想到病中的余宇涵满脑子里想的竟然是不要拖大家的后腿,他揉了揉余宇涵乖顺的发,尽量柔声道,“没有,今天一直在给四代的弟弟们做强化呢,我们就只能被赶到一边随便练练。”

“赶到一边也不来找我,”余宇涵有些生气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想你。”

动静有些大,张极在不远处翻了个身。

“嗯,以后不会了,”朱志鑫替他揶好被角,“偷偷告诉你,老师今天骂我来着,说我连这么简单的词都记不住,我总不能跟他说,不好意思啊老师,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余宇涵。”

怀里轻轻笑出了声,朱志鑫感觉腰上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余宇涵全方位地禁锢了。

“最近好像总是不开心,”余宇涵贴着他的胸膛喃喃,“像个没有晾好的小被子,闷闷的。”

“是啊,所以赶快好起来吧,我们可以...”

还没等说完就被余宇涵打断了。

“我没有在说我,我是说你,”余宇涵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噢,朱志鑫儿,其实你也每天都很烦恼,而且你也不告诉我为什么。”

值得烦恼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朱志鑫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夜以继日的训练、无休无止的争吵、毫无保留的私人空间,还有总害怕眼前的人在某一天忽然消失。

“净瞎想,”朱志鑫理理余宇涵额前凌乱的碎发,“我可是哥哥哎,哥哥都是很强大的好不好,哪有你说的那么脆弱。”

“好嘛,还是不告诉我,”余宇涵忿忿地翻了个身准备入睡,“你刚才还说我烧傻了,等我好了我一定要找你算账。”

“我就喜欢傻的。”

“朱志鑫儿!”余宇涵又扭着脖子转回来,脸颊红红的,两只眼睛幼顿得像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狐狸,“你要遭啦!”

“那就遭咯,”朱志鑫从背后搂过他嶙峋的肩膀,温热的胸膛紧贴着眼前人的蝴蝶骨。

“栽在你手里,我不后悔。”

End.

最近回重庆准备新年音乐会。

余宇涵在宿舍翻旧物的时候翻到了那台被他放在杂物堆的cd机,年头有些久了,余宇涵摆弄半天也没能打开。

他还记得这台cd机是刚进公司没多久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其实那时候大家也不怎么用这玩意了,就因为cd机上面有蜡笔小新的图案,本来想当生日礼物送出去,但因为种种原因留到了现在。

...

张极被余宇涵的动静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靠在房门口看着手忙脚乱的某人。

“哟,改行修电器了。”

“不躺尸了?”余宇涵没抬头,手上还摆弄着被他拆了个七七八八的CD机,不过,目前的情况实在有些棘手,他刚刚拆的挺顺畅。

但是现在安装不回去了。

前几天几人都泡在排练室,刚刚得空今天能晚点上班,自然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余宇涵都怀疑他死在床上了。

“我看看。”张极越过摆了一地的CD机残肢蹲在了余宇涵旁边。

“怎么?你会?”余宇涵抓准机会调侃回去。

张极神秘的笑笑,然后开始摆弄CD机。

余宇涵闲着无聊就靠在沙发上划着手机看视频,他本来也没抱着张极能修好的打算,心想坏了就坏了吧,虽然他心里还有那个执念,不希望它就这么坏了……

刷视频刷的的都有些困了,张极忽然开口了。

“搞定了。”

“真的假的!?”余宇涵一看,还真组装回去了,他蹲下把CD机电源接上,找了公司拿来周边样品里的光盘放进去,和张极一起准备见证奇迹的时刻。

结果蹲到腿都麻了,也没有一点动静。

两个人相视着沉默。

“你蹲着的样子好丑。”余宇涵打破沉默。

“彼此彼此。”张极笑笑一抱拳。

余宇涵摇摇头叹气道:“感觉是彻底坏了……”

张极耸耸肩说什么东西那么重要,我给你再买一个就是了。

余宇涵正沉浸在cd机彻底坏了的悲伤中,摇摇头说不要。

张极哦了一声说:“蜡笔小新……你要送给朱志鑫的?”

余宇涵闻言立刻摇了摇头。

张极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他不要就给我呗,正好我也要过生日了。”

"......"余宇涵一阵无语:"这个买了都得有五年了,你要这个干什么,不能看不能用的,你的生日礼物我买过了。”

“不管,我有收藏旧物的习惯,我就看上这个了。”张极态度强硬,好像心里有什么打算了一样。

"......”余宇涵心想他这个多年的舍友他怎么不知道张极还有这个癖好。

余宇涵把cd机往张极怀里一扔说了句神经,转身就要回房。

张极抱着cd机跟在余宇涵身后,说:"吃饭没,我点外卖了。”

余宇涵脚步一顿:“加辣?”

张极重重地点头:“那必须。”

余宇涵又有点犹豫:“不行!马上演唱会了,吃了我有负罪感。”

"哎呀,没事,感觉你这几天心情也不好,有事说出来嘛,你看看,你的身体都虚成啥样了,不吃东西怎么行呢?"

“说谁虚呢!?”余宇涵转身就给了张极一拳。

张极吃痛的捂住胸口,余泰森果然在什么情况下都战力满满……

"我错了。"张极忽然一脸认真的对余宇涵说:"我说真的,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昨天舞蹈课还差点晕倒了。"

"这个关头去医院的话,不知道得多少人担心呢。"余宇涵说:"你就别操心了,我就是心情有点差,身体好着呢。"

"你跟朱志鑫一个赛一个神经!"张极也有些生气了,转身就回房了。

余宇涵也无语了,心想跟朱志鑫比他还是正常多了!

连续几天,余宇涵练习的时候都有不舒服症状,直到第一次联排之前,已经有好几次想吐的症状了。

今天是第一次联排,离演出没有几天了,所以每次排练他都尽量保持最佳水平,但是心悸一直伴随着他,导致他动作一直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一连失误了好几次。

“余宇涵!演出没有几天了,你状态怎么回事?”

"我......对不起,老师。"余宇涵立刻低头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这几天你怎么回事,你是想退出吗?不想退出就给我振作起来,再来一遍!”

余宇涵隔着人群对上了一道视线,他看不太清那人的表情,但他想应该是失望的吧……他立刻低下头,继续调整姿势,重复着之前失误过的动作。

一遍又一遍,直到练习室里的人全走光了,余宇涵也没能找到一点状态,他有些沮丧。

左航回来拿东西看到他的颓状,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拾一下回去休息吧,明天再练。"

余宇涵抬起头看到左航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着。

他忽然觉得很委屈,很难受……

左航走了几步发现余宇涵没动,转身看到余宇涵依然坐在原地,他又走回余宇涵身边问:"怎么了?"

余宇涵咬着嘴唇,摇摇头。

"你今天很反常。"左航伸出手摸了摸余宇涵的额头,并没有烫,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没事的......"余宇涵低声说。

左航也没有多问,只是说:"早点回去吧,好好休息。"

余宇涵点点头,站起来跟着左航走向电梯,朱志鑫张泽禹也在电梯里等着,张泽禹见左航和余宇涵过来,连忙拦了一下电梯门。

几个人都累的相对无言的,默默进了电梯门,等着助理望完风,什么时候让他们下去。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张泽禹看余宇涵脸色苍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余宇涵摇摇头:"没有。"

"有事一定要说啊,身体难受一定不能拖。"张泽禹看出来余宇涵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

朱志鑫站在余宇涵身后,一低头就看到余宇涵露在外面的手,他的腕骨骨节突出,皮肤太白显得手背血管更明显了。

好像每次演出前他都会瘦很多。

助理那边发来信息让他们从车库走。

电梯里一直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张泽禹看了看朱志鑫,又看了看余宇涵。

这两人每次吵架都是冷战,搞的周围人都跟进了冷库一样……

"哎呦!土豆哥说让我和左航先下去,你俩等下一趟。"

朱志鑫:"......"

余宇涵:"......"

张泽禹:"哈哈......"

张泽禹把电梯门按开,把余宇涵朱志鑫推了出去,张泽禹看到余宇涵脸色难看的要死,于是笑着对余宇涵说:"你俩好好相处哈。"

说罢,狠狠戳了关门的按键。

"......"余宇涵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很想说,你太明显了,张泽禹。

他跟朱志鑫一个回家一个回宿舍,怎么看也不会让他两个一起分批走。

余宇涵要去按另一个电梯,朱志鑫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愣了一下,感觉到那略带薄茧的指尖轻轻按住了他的腕骨。

余宇涵挣脱了下被攥紧的手腕,却发现被握的死死的,根本挣不开。

"你松开!"

"不松开。"

余宇涵实在是没力气跟朱志鑫推拉战了,胸口不适感特别强烈,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不适感。

脸色越发的苍白,眼前的画面都有点旋转起来,余宇涵不得不借力扶着朱志鑫才稳住身体。

"你怎么了?"朱志鑫松开手,扶着余宇涵,眉头紧皱。

"没事,就是刚刚练的太猛了。"余宇涵不敢正视朱志鑫的眼睛,只能把头扭向一边。

"不舒服的话,我叫x哥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没事."

"余宇涵,你别闹了,你的脸色很不好。"

闹?朱志鑫我们俩到底是谁在闹……

"......"余宇涵抿抿嘴唇,忍住没说出口那些不好听的话,他伸手按下电梯按钮。

回重庆之前,朱志鑫就莫名其妙开始跟他闹脾气,开始他只是觉得跟以前一样自己服个软哄哄就好了,结果这人开始不理他了,余宇涵多少也生出点委屈的情绪,骂朱志鑫每次生气也不说原因就不理他,后面然后两个人就开始谁也不理谁。

再加上排练又忙,余宇涵也无暇处理这些事情,一直到今天也没能好好谈,问题堆积成山,再有耐心的人也会烦。

“电梯到了。”

张极半夜上厕所,碰到了起来找水喝,结果在客厅沙发上差点痛晕过去的余宇涵,吓得赶紧叫助理送余宇涵去医院。

余宇涵在医院做了一堆详细的检查,听从医嘱戴上了心率检测器。

打吊针打到了天亮,中间还难受的没办法休息,想着第二天还要联排,余宇涵强迫自己闭眼眯了一会。

打完吊针,拎了一堆药,助理就带着余宇涵就往宿舍赶。

这时候余宇涵脸色也没有好多少,助理看的担忧,忍不住开导:"要去不了就跟公司说,你今天休息一下吧,不要太拼,你这么年轻,身体最重要。”

“哥,我没事,可以去的。”

他不敢错过任何一次机会,每一次机会对他来说都来之不易,不能有一点差错。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所以,他没有退路。

张泽禹:"余宇涵你这戴的什么?"

"心率检测的。"

"什么玩意儿?你生病了!?"

昨天半夜大家都熟睡的时候他去的医院,他动静不大,所以张泽禹根本都不知道他已经去了医院回来了。

左航闻言也叹气道:“年轻人就是不知道注意身体,我昨天就劝他来着。”

张极一个眼刀过去:“你也别说人家。”

左航撇撇嘴,继续闷头吃包子。

余宇涵看了看左航又看了看张极:"好好好,错了错了......"

余宇涵去公司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脑袋靠着座位,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以前看着十分熟悉的建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让人觉得有些陌生了。

再平常不过的一段路,他现在却觉得有些怀念以前,去北京之后,变得东西太多了......

工作人员跟余宇涵再三确认了身体情况,才允许他参加联排,但是为了不影响仪器,不能有剧烈运动,只让他跟着过一遍动作。

四代的小孩也在,有几个都好奇的时不时看向他,一群人只有余宇涵一个人没有换表演的服装联排,太过显眼。

余宇涵的节目排完就去旁边休息,张桂源凑过来问他:“余宇涵师兄,你身体不舒服吗?”

余宇涵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着又凑过来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小脑袋,他轻轻点点头:"嗯,有点不舒服,不过没事,不严重。"

"啊!师兄你难不难受啊!?"

“师兄,我有热水,你喝不喝!”

几个小朋友都围着余宇涵叽叽喳喳,余宇涵看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暖洋洋的,他挨个摸过那几个小朋友的脑袋,"谢谢你们,真的没事。"

一道阴影从面前落下来,余宇涵抬头就看到朱志鑫站在人群后面,他垂眸看着自己。

几个小朋友也感受到了低气压,乖乖地四散开,眼神不时的瞟着这边。

余宇涵还没开口,手里就被塞了个东西进来,他看着那个散发着热度的蓝色小猫爪形状的暖手宝,愣了下,抬起头,朱志鑫也正看着他,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也感冒了,整个人看着也没精神。

“干嘛。"余宇涵的手很凉,暖手宝贴在手掌上,过了一会温度才渗透过来。

朱志鑫直接坐在旁边,看了一眼他的手背,上面还贴着医用胶带。

余宇涵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手,连忙把袖子拉下来挡住了手背。

余宇涵知道朱志鑫是在担心他,刚才结束的时候差点没站住,是朱志鑫直接越过好几个人过来稳稳的抓住了他。

他不想跟朱志鑫闹矛盾,更不想朱志鑫因为跟他闹矛盾不开心。

余宇涵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手里的暖手宝。

可是他好像每次都做不好……

想到之前吵架的时候,朱志鑫说的那些话,余宇涵鼻头一酸,他真的没办法不在意。

坏天蝎座,每次生气说出来的话都冰冷刺耳,还让人找不到生气的原因。

余宇涵甩了甩头发遮住眼睛,还好摄像机拍不到这边,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哭。

落在外面的另一只手突然被握住。

"放开。"余宇涵声音有点沙哑哽咽。

“对不起,我错了。”

握着他的那只手微微颤抖。

余宇涵一愣,他知道他的性格不善于道歉,更不擅长解释。

可是这样的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真的让余宇涵又心软了,一下就忘掉了之前朱志鑫说的话有多伤人。

"你......"

余宇涵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两个人的关系,可是话没等出口,朱志鑫突然抱住了他,他的脸埋在余宇涵肩膀上。

余宇涵感觉到他的颤抖,没有挣扎,听着他一声声轻轻的说着对不起。

余宇涵心里的怨气一下就消了,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师弟都在旁边看着呢。”

余宇涵在旁边小孩们好奇且惊讶的眼神中,脸红的挣脱开了朱志鑫的怀抱,站起身,他有点尴尬的说道:"哈哈,你们志鑫师兄,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哈哈……"

说完余宇涵就借口上厕所去了隔壁空练习室,找了个垫子就躺在地上补觉,反正后面也没有他的节目了。

余宇涵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身上盖上了什么,周围都暖洋洋的,他伸手朝热源抱上了去,又安心的睡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余宇涵一睁眼睛看到了朱志鑫的下巴,他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躺在朱志鑫大腿上抱着人家腰睡了半天。

自己最起码睡了一个小时,朱志鑫腿估计得麻的受不了了。

余宇涵连忙松开手:"你腿麻了吧......"

朱志鑫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顿时痛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赶紧拉过来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上去开始揉着自己的腿,眼神却瞟着余宇涵,委屈的说:"好痛......"

余宇涵看着他这样就心疼了,站起来要过去帮他按,人刚刚凑过去就被朱志鑫一把捞怀里了,朱志鑫抱着余宇涵的腰,拉着他往自己怀里带,直接让人跨坐在他身上了。

余宇涵被吓了一下,连忙搂住朱志鑫的脖子,两人鼻尖碰到了一起,这么亲密的姿势直接让余宇涵感觉自己心跳要飙到一百八了,明天复查心电图上估计都要莫名其妙突出难以解释的一大块……

余宇涵一点也不敢乱动,他紧张的要推开朱志鑫:"我……我先起来。"

朱志鑫却把他抱的紧紧的。

“不要,我松开你就跑了,你听我说,说完我就松。"

余宇涵无奈的点点头,主要以他现在的身体,想推也没力气,跟小猫挠痒似的。

“我要好好检讨我自己的错误,”朱志鑫抬头看着余宇涵,"我不该因为吃醋就冷落你,说那么难听的话,也不该因为看到你把印着蜡笔小新的cd机送给张极后面对你态度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还有你生病我也没有及时发现。"

朱志鑫知道余宇涵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上班,助理老师接他的时候说的,朱志鑫当时心里除了担心就是自责,就连生病都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

"我知道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很难了,伤害已经造成了,我现在只想弥补。”

余宇涵迅速捕捉到了重点

“不是,你怎么知道cd给张极了?”

“张极发朋友圈了啊”

好你个张极,敢背后阴我……

余宇涵心里暗骂了句,怪不得朱志鑫昨天莫名其妙的生气拉着他,原来是因为这个。

但他还是想解释一下。

“那个cd机其实是我五年前买的,那时候我想当生日礼物送给你来着,但是没送嘛,后来我就一直放在杂物间里了,前几天拿出来发现坏了,张极又一直说他喜欢,就给他了,他肯定是故意发给你看的,他和张泽禹每次都干这种事,撮合我俩和好来着。”

余宇涵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他没说为什么没送出去的事,毕竟这件事也算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不提也罢。

“准备好了,为什么不送给我,我记得我当时还期待你送我什么来着。”

当然他不提朱志鑫肯定也是要问的。

问题的答案,其实就是他当时过于敏感自卑,天天想的特别多,再加上朱志鑫那个时候身边就已经围绕很多人,在看到别人送的特别精致包装的礼物的时候,就默默的把cd机藏到了身后。

他不想提过去的种种不开心,他知道自己说了,朱志鑫也会跟他一样难受,所以在朱志鑫再次开口问之前,他直接低下头堵上了朱志鑫的唇。

余宇涵学了很久还是学不会接吻的技巧,他只能学着朱志鑫的样子,慢慢地舔舐着,笨拙的想撬开朱志鑫的牙齿,结果不小心磕到了自己的嘴唇,疼的按着嘴唇差点哭了。

朱志鑫也被余宇涵弄的失笑了起来:“好笨啊,余宇涵。”

"哥哥......”

余宇涵委屈的撇撇嘴,看着朱志鑫,他的表情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看的朱志鑫心里软绵绵的,忍不住摸了摸余宇涵的脑袋。

小狗被摸了立刻开心的抱着他蹭了蹭脑袋,视线瞟到玻璃门外一堆小脑袋,瞬间炸毛了,他惊呼一声,赶紧从朱志鑫身上下来。

朱志鑫也回头一看,门被从外面挤开了,在前面的几个直接跌到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他们捂着摔到的地方嗷嗷叫。

整个屋充满了猴叫声……

余宇涵和朱志鑫赶紧过去把小孩一个一个捞起来站好,最后四五个小孩站了一排,跟罚站似的开口就说自己错了。

余宇涵和朱志鑫对望了一眼,还好余宇涵脸皮厚,尴尬的情绪几秒就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就是觉得这几个小孩罚站的样子还挺乖挺可爱的,他在朱志鑫后面憋着笑。

朱志鑫咳嗽了两声,对小孩说:"都回去吧,下次偷看也得注意点安全,不要出去乱说啊。"

几个小孩立刻点头如捣蒜,一下都窜了出去。

朱志鑫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旁边傻乐的余宇涵。

"你还笑。"

余宇涵嘿嘿笑着走过去搂上朱志鑫的肩膀:"哥哥,你害羞了。"

余宇涵脸凑过去就看到朱志鑫红透的耳根,这人表面风平浪静的,其实老害羞了。

实在是太可爱了!

余宇涵捧着朱志鑫的脸狠狠地亲了几口,他是断定了自己生病朱志鑫不会对他做什么,越发的猖狂。

朱志鑫看着余宇涵那副欠收拾的表情,心里又气又好笑……

但又没办法,只能笑着看着他“为所欲为”,心里想着的却是,等演唱会结束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刚出练习室,就迎面窜过来几个人影,三代果然都是一群猴子,一回十八楼全现原型了,直接朝他俩冲过来,朱志鑫赶紧把余宇涵挡到自己身后。

“够了啊,生病呢,不许闹。”

“呦,这就和好啦。”张极搂着左航,笑眯眯的调侃道。

余宇涵一听就来气。

“张极,你还敢说,你小子给我下套。”

张极一脸欠揍的表情重复余宇涵的话:“呦呦呦,下套~”

余宇涵忍着想给他一锤的想法,转过头就抱着朱志鑫的胳膊:"朱志鑫儿,你看他!"

朱志鑫笑的更开心了,他最吃这一套。

“张极,cd机还我。”

张极拉长尾调的哦了一声说谁稀罕,转头就拉着左航一起走在前面了。

左航不耐烦地甩掉张极搂上来的胳膊,快步朝前跑:"男子八叉的,给我拿远点。"

张极也快步追上去,仗着力气大,抱着左航脖子就喊航酱。

"张极!放开我,你给我闭嘴!"左航气急败坏的大喊道。

余宇涵在后面看的津津有味,也朝那边犯j的喊了几句航酱,逗左航气的直跺脚。

余宇涵笑的肚子都痛了,朱志鑫无奈的摇摇头:"一会又得追着你打了。"

"不管,反正他打不过我!"余宇涵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好好好。"朱志鑫宠溺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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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最近三代因为一系列的小争执,各个都愁眉苦脸的。

正好上次大祭司教过我巫术中有一种白巫术是求福泽的,气yun低的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qu除莓运。

只不过稍微有些复杂,巫术仪式需要布置场地,我现在没地方也没物品。

我只能化繁为简,一简再简。直接用七颗骨珠在客厅的七个方位找了不起眼的角落,摆放出一个大致的巫阵雏形。拿零食充当贡......

我只能化繁为简,一简再简。直接用七颗骨珠在客厅的七个方位找了不起眼的角落,摆放出一个大致的巫阵雏形。拿零食充当贡品,每天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念一下巫咒。

一开始我还担心我的骨珠被人发现,结果完全是我多虑了,他们才不是那么细心的人。

他们只会每天把我放在茶几上的几包零食顺走,同时留下一句: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我敢怒不敢言,毕竟我不好解释我吃多了一样把零食放茶几上送给大家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一直没承认那些零食是我放的。

后来我拆开一包小熊饼干,假装没吃完放在茶几上,一晚上过去受了潮,终于没人吃了。只是有点委屈神灵,我只能每天念巫文的时候更虔诚一些。

我不确定人家看到这么寒酸的东西还会不会帮忙。

晚上我喂完蛊虫准备睡觉了,他突然兴冲冲地跑到我房间,脸上止不住笑意道:“余宇涵,你猜我要跟你说什么?”

我拉开被角往里一钻,问他道:“有情蛊的消息了?”

“你猜对了!”左航亢奋道,“不止是有消息,你堂哥已经买到了,他说明天就寄给我!”

何止是猜对,堂哥手里的幼蛊蛊毒都是我前天寄给他的呢。那份情蛊不过是从宿舍去堂哥手里绕了一圈又回到宿舍而已。

不过我仍然装作惊奇的样子,对左航说:“太神奇了,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

左航惊喜点头,且他心里已经有了安排:“明天我俩先试试,你堂哥说幼蛊的毒性很弱,两三天就能消除干净。我们先试三轮,每次比上一次多一点点——”

听到这里我打断他道:“你跟我都要试三轮,剩下的还够拿去干正事吗?”

我拢共就没准备多少,一共就指甲盖那么点,可能就够个四五回。跟我试完三轮,他还有什么可用的?

左航不以为意:“先熟悉yao效啊,反正都联系上堂哥了,他可以再找卖家买点。也不贵,我就花了800。堂哥说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打折了,外人想买都买不到呢。”

我惊了,800块!

我让堂哥随便意思意思收点,他居然收这么贵!

不过这东西确实有价无市,我瞬间觉得自己养着几只摇钱树……

见左航跃跃欲试的满眼兴奋,我随口道:“等拿到手了再做打算吧,我怕试那么多轮我俩直接弯了。”

左航点头同意了,他嘱咐我道:“那明天晚上别人找你的话,你就说自己有事,我晚点下来找你。我俩小心的,不让其他人发现。”

左航放下心打算离开,走到门口又折了个转,神神秘秘对我道:“要不要我给你留点?”

都打算跟我试三轮了,还要给我留点,那点蛊毒完全不够他规划的。

我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了吧,你多给自己留点。”

“真不用?”左航眉开眼笑道,“你用点在朱志鑫身上,你俩的矛盾不就解除了吗?”

我连忙否认道:“什么矛盾?哪里有矛盾,我们相处好好的,才没有矛盾呢。”

左航扯着嘴角冷笑:“都别扭成什么样子了,你也就骗骗你自己。以为我们大家都看不出来?其实秀儿啊,恩仔啊他们都问了我好几次了,问你俩是不是私下打架了。我说你才舍不得跟你的棍棍哥哥打架呢。”

有种被人当面拆穿了谎言的荒谬感。

“真这么明显吗?”

着实没想到有人看出来我和朱志鑫在闹别扭,我一直以为我俩掩饰得很好的,在外人面前朱志鑫也配合着不会完全不理我。搞半天,在别人眼里跟裸本没区别……

“这么跟你说吧,以前有朱志鑫在的地方你几乎都是挤在他身边的。没长骨头一样,要么脑袋搭人家肩上,要么手搭人家肩上。现在偶尔坐到一起,中间能再挤两个人,还要故作镇定地把头偏向另一边跟人聊天。你说明显不明显?”

我越听越面红耳赤,被直白地戳开这肤浅的表演,有点抓心挠肝。我扯过被子盖住脸,只留眼睛在外面看着左航,一时无话可说。

左航又问:“所以你要不要用情蛊试试?”

“不用,”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情蛊是用来谈情说爱的,你别曲解它的作用啊,闹矛盾怎么能用情蛊?”

其实幼蛊的毒性还没到谈情说爱那么深刻,它影响不了人的感情,最多调动一下最原始的冲/动。

左航似乎并不相信我说的,他摸了摸下巴,一双眼睛斜睨着我,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就在我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危言耸听的言论时,他突然撤回目光道:“行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找你。”

说完他就潇洒地离开,顺便帮我关好了房门,徒留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正望着天花板出神,童禹坤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摸摸它的脑袋,掌心柔软到不可思议。

小猫自来熟地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便蜷成一团,闭着眼睛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最近小猫睡觉都找我,很少找童禹坤。

显然它很喜欢我啊。

我收回手臂避免压住它,喃喃自语道:“我可是小祭司啊,我想要谁喜欢我还不简单?我不过是比较正直而已~”

公司的S级大制作短剧光是剧本围读就尬得大家脚趾扣地,叫苦不迭。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人写出来这种东西,还能让领导这么满意。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人家的一种能力。

导演说正式拍摄还得再等两天,在此之前先安排几组日常物料拍摄。其中就包括左航和张峻豪的天津双人游。这明显的大卖特卖的策划,左航现在有情蛊在手,镇定了不少。

倒是张峻豪下课之后坐在角落闷闷不乐。

“不至于吧,”我信口胡诌道,“张泽禹不会同时放弃自己的两对cp的,5000字检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而且他没跟你提起这件事,你就不用多虑了,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我记得张泽禹跟张极闹僵之前,两人争执了很多次,最近这一次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矛盾是日积月累的,不是最后一次才造成的。

张峻豪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呐呐道:“听天由命吧,如果张泽禹不选我了,我还有朱志鑫和左航呢。”

“……”我就多余安慰他。

见我没说话,张峻豪转过头看我:“再不行还有你和恩仔啊,我怎么也不可能写5000字检讨啊,是吧?”

我点点头敷衍道:“是是是,你们说的都对。”

张峻豪乐呵道:“你是不是生气了?等我这次去天津回来,我就跟老师说,让你跟我营业……”

我竖起食指示意他闭嘴:“别再说了哥们,我都听得起茧子了。”

“你这是对我失望了?”张峻豪诧异道,“你不能怪我呀,我们三代就是瓜设太少,我忙不过来。并不是有意把你排在后面的!”

“我说我知道了,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有点不耐烦,最近情绪本来就一直是低压状态,没多少耐性消耗。

偏偏张峻豪这次不依不饶:“你不相信我了余宇涵?”

我皱着眉头,耐心彻底消失了,不过仍然克制着最后一分理智沉声道:“能不能别说了,选过我吗?就一直说?”

张峻豪呆住了,他很少见我生气,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小声反驳道:“朱志鑫也没选过你啊,那你为什么要一直选他……”

好了,撞火山口上了,这回彻底喷发了。

我“噌”地一下起身,居高临下的对他道:“那不然怎么办?我总得选个人吧?老师都要求了,一直要我们选选选,选谁不是选?就算你们不选我,我也得选啊!”

大概是最近积压太久了,正好让张峻豪闯到了枪口上。这次口不择言的宣泄并没有让我感觉到畅快多少,心底积压的负面情绪反而膨胀了。理智克制着我不要再耗下去,于是我选择起身离开。

然而没想到转过身的一瞬间我脚步就僵住了。

朱志鑫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们争吵。我不知道他听了多久,但从他阴郁的表情来看,显然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已经听到了。

偏偏张峻豪还不知死活地问了一句:“所以朱志鑫也不是什么特殊的选择了?”

他视线被我挡住了,不知道朱志鑫正站在门口。而我正对着朱志鑫,听着这犀利的问题,只觉得有种透心凉的冷意从头顶浇了下来。

或许是朱志鑫这几天的冷落和刻意忽视让我觉得心灰意冷,也或许是那天晚上答应了张极骑车最后却没等来朱志鑫……一瞬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赌气一般,我点头承认了:“是啊,哪来的特殊选择。都知道结果了,随便选的呗。”

我没再听张峻豪嘀咕了什么,坦然移开目光与朱志鑫擦身而过。这一次,他径直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另一只手反手关上了门。

他说:“一次性说清楚吧。”

已经无暇顾及角落里目瞪口呆的张峻豪,我深吸了口气,压下了胸口翻腾的怒意,尽量平静道:“就是你听到的这些啊,还需要说清楚什么?”

“你说的那是气话。”他双眼近乎固执地盯着我。

“什么气话?”我怒极反笑道,“你很搞笑啊,朱志鑫你应该最清楚,我如果真想要谁选择我,那不是很简单?”

我的巫术,我的蛊虫,我可以让任何人在刹那间喜欢上我。

朱志鑫幽黑的双眼闪过一些看不懂的情绪,嘴唇都抿得泛了白。

这时张峻豪终于反应过来,冲了过来把我俩拉开,严肃道:“我都说了你们别为了我伤了和气!”

我懒得理他,既然张峻豪扯开了挡在我面前的朱志鑫,我正好畅通无阻地离开了舞蹈教室。

其实是有些难受的,踏出门口的一瞬间心里百味杂陈。

我清楚有些我一直很珍重的感情破裂了就无法回到最初。但是奇怪的是,虽然带着些痛意,却并不觉得后悔。

这些年一路走来很多感情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弄丢的,有的还能理清个由头,有的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破灭了。就比如,那个陪了我初中三年放学路的童禹坤。

就像张极说的,公司总是让我们练习生在最好的朋友之间“营业”,到最后营业没营好,最好的朋友反而弄丢了。

如果不是这些破事,不是公司总逼问大家的第一顺位……或许根本不会有这些烦恼。

等哪天对公司彻底失望了,干脆学个厉害的巫术让公司倒闭算了。

老福特你在屏蔽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

小祭司暂时不能养蛊了,小祭司要去干大事了。

我抱着装着小纸人和蛊虫的盒子,一一跟它们道别。还挺不舍的,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不过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见面。

我趁着夜色悄悄抱着盒子出门,很快堂哥就从楼梯口蹿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太费劲了,你们宿舍周围随时都蹲着人,见一面比探监还难。”

我干笑两声道:“堂哥你别说得我好像进去了似的。”

堂哥休息了一会儿才终于喘匀了气,调侃道:“你还别说,你们练习生整天被重重包围,还有人能堂而皇之的谈恋爱,心......

堂哥休息了一会儿才终于喘匀了气,调侃道:“你还别说,你们练习生整天被重重包围,还有人能堂而皇之的谈恋爱,心理素质蛮强大的。”

我赞同道:“是,峻豪他从小心态就好。”

因为凌晨就要准备出发去杭州,今晚大家都在准备出行的行李没怎么睡觉。我担心出来久了会被发现,于是急切地把盒子一股脑塞进堂哥手里,并嘱咐他道:

“堂哥,你帮我好好照顾它们,不要吓唬我的小纸人,拜托了。回来之后我请你吃火锅。”

“你别急,我还有写话要嘱咐你。”堂哥一把拽住我的衣服,不慌不忙道,“我跟你说一下杭州的风土人情,你这次过去好好体验一下……”

“那好吧,那我跟你说一说路上的注意事项吧。比如看见彩虹啊,喜鹊啊,流浪狗等等都是上天给你的吉兆,你碰到就说明最近的事情会很顺利,因为有神仙帮助你。”

我一边听堂哥说话一边看手机上队友们发来问我在几层楼的消息,唯恐暴露,只能对堂哥道:“我们是夜晚出发,估计什么都碰不上。”

“对啊,还好没有因为缺少睡眠被耽误身高!”我义愤填膺道。

堂哥又问:“对了,你最近跟小朱感情怎么样?”

又是这个问题,避免他再次沉迷于磕cp,我选择忽悠他:“一般吧,自从牵缘书解除之后,你懂的。”

“怪可惜的,”堂哥叹了口气语焉不详道,“明明我算的卦还行的……”

根本不可惜好吗?最近我俩关系好着呢!

他呢喃到最后我都听不清声音,我拍了拍堂哥肩膀道:“好了堂哥,我得回去了。”

“算了,那我给你算算卦吧。你堂哥我这半年一直在请教张天师学卜卦之术,现在小有所成。”堂哥说着去翻兜不知道在找什么,他说,“很快的,要不了一小时。”

我抓耳挠腮道:“要不下次吧,我们工作人员今晚在宿舍,我担心一会儿被他们发现。私自出来见人是要被处罚的,万一他们不让我去杭州了呢。”

因为我们所在的楼道与宿舍只有一墙之隔,我都好几次听到宿舍内有人在叫我的大名了。

堂哥表情苦楚地拉着我的手,期期艾艾道:“堂弟啊,其实是堂哥紧张啊。你说你练习了这么多年,来到了最后几个月,马上就要有结果了,我真的好紧张啊……”

我被他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笑道:“没事啊,我都调整好心态了,你就安心等我好消息吧。”

堂哥鞠了一把心酸汗,深吸一口气道:“好吧,那你回去吧,堂哥祝你万事顺意,一路生花。”

“谢谢堂哥~”

“还有啊,堂哥回去继续帮你算卦,有好消息了我给你发信息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

我低头拍了拍堂哥怀里的盒子,轻声跟它们告别——

“回见了,朋友们。我要去干一件很重要的大事,等我好消息吧。”

我的七年也该有一个好的结果了。

因为凌晨要出发,大家都没睡觉,精力充沛地各个宿舍乱窜。我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卧室,看到朱志鑫正坐在床边看电脑。

“朱志鑫儿,你找我?”我凑过去看他电脑屏幕,似乎正在创作rap词。

朱志鑫回头看了我一眼又重新盯着电脑屏幕:“嗯,回来了?”

“你知道我去哪儿了啊?”我好奇地坐了过去。

“不就是把蛊虫拿给堂哥了吗?刚才工作人员问你人去哪儿了,还是我给你圆过去的。”朱志鑫毫不意外道。

“我们鑫鑫儿就是聪明哈!”我不吝夸奖道,“长得帅还聪明,真是太棒了!”

朱志鑫略微无语地看向我,虽然没说话,但他复杂的眼神里却有无数声音。

我哼了一声,爬起来收拾东西:“夸你还不乐意啊。”

“夸得不走心。”朱志鑫简短地评价道。

“那要怎么才算走心?”我嘿嘿笑了两声,翻翻找找也不知道要带什么走,嘴上还不忘调戏朱志鑫道,“鑫鑫儿你最棒,鑫鑫儿你最强,鑫鑫儿你真是我的好哥哥~哥哥可以跟我营业吗?”

突然翻到了我的《初级巫术手册》,我想了想得把它藏得更严实一点,毕竟我们的宿舍并没有想象中的安全。找了个压箱底的好位置,我把它放进去又堆了些衣服在上面才算安心。

满足地拍了拍手,耳边传来朱志鑫的声音:“可以啊。”

我纳闷地转头问他:“可以什么?”

“……”朱志鑫无语。

我努力回想:“我刚才说了什么?”

刚才一心想要藏好手册不被人发现,嘴里无意识跑火车说了什么啊?

朱志鑫略微无奈地看着我:“你的记忆只有7秒吗?”

“嘿嘿,你没听说过鱼的记忆只有7秒啊?”我蹭坐到朱志鑫旁边继续追问道,“朱志鑫儿你刚才说可以什么?”

朱志鑫抿了抿唇道:“你问我可不可以给你当1,我说可以。”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歪嘴一笑,我十分确信我不可能说出来这种话,因为我才是cp中的那个1啊。

“不信算了,反正你就是这么说的。”

“不可能,我究竟说了什么啊?”这种脑子一时短路丢失记忆,比什么都难受啊!我内心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煎熬!

只是朱志鑫的嘴实在太难撬开了,这个问题我后来问了他无数遍,他都咬死了不肯告诉我。直到我们都上车前往杭州,我仍然没问出什么。

半夜三更坐长途车是个煎熬的事儿,直挺挺地坐着难受,睡觉又睡不着。大家疲倦中来回换座调整姿势都没能入眠,我扶着酸痛的腰,感觉自己像一条咸鱼。

期间穆祉丞坐到过我旁边,他兴致仍然不是很高。

“余宇涵,我感觉胸口疼……”

“接受现实吧恩仔,你看我就接受了。”

“我不是不接受,我只是不喜欢这种被安排的感觉。”

“没事儿,在公司就是要被安排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穆祉丞捂了捂胸口:“算了,被你安慰完我胸口更疼了。”

正好车缓缓地停到了服务区,精疲力竭的大家唉声叹气去商店觅食。我扶着老腰缓缓下车,这会儿天刚蒙蒙亮,四周还是黑漆漆的。

他见我一直在揉腰,问我:“腰又疼了?”

我皱眉点头,待他坐下之后我继续追问他:“朱志鑫儿,可以什么?”

“……”朱志鑫指了指我的泡面道,“可以吃泡面了。”

嘴可真严,算了先吃饱肚子吧。我揭开盖子慢悠悠开吃,为了讨好朱志鑫让他张口告诉我“可以什么”,我还率先喂他吃了一口。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动,在我再次问“可以什么”的时候。

他笑吟吟道:“可以等出道了再告诉你,反正日子还长呢。”

哼,吊人胃口!我冷笑一声,这口泡面白喂他了。我咬了一口火腿肠将剩下的一半丢给了一旁的流浪小狗,小狗子吃完高兴地转圈圈。

“小黄还知道感恩地蹭蹭我呢……”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朱志鑫凑过来听我说话。

我以牙还牙道:“等出道了再告诉你,反正日子还长呢。”

朱志鑫笑了笑:“好啊,我等得起。”

在服务区简单地填了一下肚子之后,大家又回到车上开启了漫漫长途之旅。

大概是吃饱之后饭晕,这回没怎么费劲就倚着座椅靠背睡着了。睡着之后做了个十分美妙的美梦,我梦到出道战最后的舞台上,我们所有人站在舞台上流着泪水比这同一个手势,喊着同一个口号。

梦境不太真切,但似乎每个人都在兴奋大喊。台下欢呼声爆棚,我们相拥在一起,咬着牙泣不成声。

虽然在哭,但是好像没有人悲伤和难过,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还看到了小姚,他特地给了我一个拥抱说:余哥好久不见。

梦境乱糟糟的,大概是太美妙了突然被惊醒,醒来之后梦里的画面就变得模糊起来。

我看了看周围,每个人都在酣睡。

车还在匀速地前进着,大概是刚驶过下雨的区域,车窗上挂着许多亮晶晶的水珠,被风刮得像蜿蜒的泪痕,跟梦里大家脸颊上的泪痕一样。

突然惊醒之后整个人变得十分清醒。没人可以讲话,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玻璃上的水珠一个个被吹得消失不见,看到天空越来越亮,我猜测一会儿能看到日出。

不过意外的是,车子在驶过一片湖泊之后我蓦地看见了天边挂了一道彩虹。

那一刻我突然心神巨震——

我想叫醒旁边的队友确认这是不是真的,但是他们睡得太香了。于是我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想要把它拍下来,以证明我不是在做梦。车子前行的速度很快,我只来得及拍到彩虹的一半。

可是这就足够了,它能证明我看到了彩虹。

不对,还有流浪小狗。

或许还有喜鹊,那些站立在枝头叽叽喳喳叫着的小鸟,说不定已经报过喜了。

他们说只要肯努力,运气就不会太差。

所以我继续努力就会有好结果的。

接下来一路我都没再睡着,内心雀跃,精神在兴奋和疲倦中来回捣腾,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直到车子停在了杭州宿舍的楼下,我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说:“堂弟,你这一卦特别好!”

“承天之祐,吉无不利!”

手臂上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今天发生的这些“吉兆”让我恍惚,也让我突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内心被神秘力量一点一点充实、填满!

我期待接下来要走的路,也愿意全力一博去争取想要的结果。

给堂哥回复消息时落下了队友几步,前方朱志鑫回头催促我道:

“余宇涵,快过来。”

“来了!”

我连忙小跑着跟上了他的步伐。

小祭司干大事去了,朋友们,回见!

—完—

《小祭司》36万字,暂时就到这里啦,感觉大家近一年的陪伴~

小祭司一开始的规划就是日常欢乐带点缺德的画风。以小余的视角来写,因为他实在有趣,像是三代成员关系当中粘合剂一样的存在,是开心果,很可爱也很好下笔。

尽量去贴合了现实背景,大家看个开心就是唯一的目的。出道战气氛太紧张了,我会缺乏灵感,这样大家等得也很着急,就失去了“开心”的本质。

后续看呼声吧,也可以只是第一部完结嘛。

或许第二部的开头是:我叫余宇涵,是内娱现役男团成员……

哈哈保持期待,什么都可能会有~

然后实体书已经约了代理工作室的封设,后续我修改之后发给他们校对排版完会挂出来预售的。因为字太多了,必须要分为厚厚的上下两册,大概堪比两块板砖哈哈哈哈哈哈

还会有新文的,暑假尽量多写一些。

暂时不写群像,会写cp文,想到什么写什么,大家可以挑自己喜欢的看~

谁懂他们俩,受不了了

画了前同事组贴贴!

本来是想画彩窗克but没画出来,彩窗好难画www

正义小姐生日快乐!

。。给大冒险家改个海报图

*是改图,原海报真的长这样,真的有这个剧而且真的叫大冒险家可以自己搜

*我知道小饥饿是左手

这张和之前的诚实大厅那张一起印了一些传单无料,23-25号的广州cpgz06三日都会去现场随机发…摊位号陆D07也会放一部份可以领

THE END
1.看倩倩给我家Amy做绝育,被做死了,还厚着脸皮死硬不认错,。【项目】绝育 倩倩是个没有兽医证书的草医,做个绝育害死我家Amy宝宝,还嘴硬,不认错,道德败坏,希望看到这贴子的狗,猫家长们要警惕,再也不要送自己的宝贝来爽佳治疗,这就是黑诊所,学了点皮毛就来残害小生命,倩倩是没有曾医学历的,残害生灵。 查看全部 ...https://m.dianping.com/review/508587635
2.堕胎报应自述故事二则护生茶楼民间中医网你不要过来...。’此时,他太太郑重将隐藏在内心多年(小女孩至今已上幼雅园)的话说出:‘当时昏迷中,有人要夺我的孩子,清楚听到:“我要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好看...”待冤家一入胎,也没开刀,医生便顺利将孩子拉出来,所以孩子一出生,我就知道是来讨债的。’这对居士常为孩子争吵不休,孩子晚上常做恶梦,且多病.....http://www.ngotcmszh.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28926&extra=page%3D1&page=1&mobile=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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