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母泡片的推荐LOFTER(乐乎)

*正文1w6+,架空主线,总体上是个比较纯爱的故事

*开拓者=你自己,不太明显的团宠汤底,纯代禁嗑,违者删评拉黑

Summary:你家猫的名字也是个秘密吗?

你捡回来的猫第一次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候,观众们的反应差不多跟三月七当时一样热烈。

“捡个猫,家人们。”你把小猫咪抱在怀里摸得兴高采烈,一边反驳公屏的调侃,“不是!不是绑架的!是它自愿跟我回家的!”

就好像能听懂你的话一样,小猫咪很温顺地又往你怀里拱了拱,用头顶在你胳膊上蹭来蹭去,咪呜咪呜地撒娇,像是极力想要证明它有多愿意被你捡回家——事实上,不能说愿意,只能说你只是路过喂它一...

就好像能听懂你的话一样,小猫咪很温顺地又往你怀里拱了拱,用头顶在你胳膊上蹭来蹭去,咪呜咪呜地撒娇,像是极力想要证明它有多愿意被你捡回家——事实上,不能说愿意,只能说你只是路过喂它一根猫条,它就像认定了你一样亦步亦趋地一路跟到列车门口,并在你犹豫的时候用水汪汪的眼睛朝你不断发射“带我回家吧带我回家吧”的爱心光波,大有你拒绝的话就要缠着你软磨硬泡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恭喜,被小猫咪绑架了呢。

“说实话,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你盯着它金色的皮毛看了一会儿,捂脸叹气,下定决心,蹲下身把小猫咪抱了起来,“记住,列车长对于乘员携带宠物这件事有严格的管控……你一定要乖哦。”

让你想起一位故人的金色猫咪盯着你,甜甜地“喵呜”一声。

你把这段故事掐头去尾地讲给观众听,公屏果然啧啧称奇,纷纷开始问跟猫咪有关的问题,比如它叫什么名字。而你绕过这个问题去读sc:“感谢‘朕早就知道爱妃是猫变的’的sc‘有没有可能主包真的跟这只猫猫见过只是你自己忘记了’……不太可能啊,不太可能,不瞒大家说,猫这种动物也不是每个星球都有的,我们无名客也很少见到,至少我印象里没有见过一只这样的猫。”

结果这位用户火速把id改成“朕早就知道猫是爱妃变的”,并又发了一条sc:“看我id,主包觉得有可能吗?”

你:“……”

沉默。沉默是今夜的开拓者。

观众们嘴里的榜一大哥是个神秘人物:之所以称呼此人榜一大哥,是因为他顶着初始头像和注册时系统随机派发的乱码id,实在很难找出什么其他的记忆点。如他们所说,每次你开播后不久必然赶到直播间,来了就是哐哐刷礼物,什么贵送什么,却不怎么愿意跟你互动,连打过来的巨额sc都经常是空白的。关于这位大佬,你跟你的观众对他的了解一样多:男的,有钱,没了。

还真是放之四海皆准的标签呢。

“大家不要老是讨论榜一大哥的事情啦,说不定人家正忙着,没空看直播呢。”你试图把严重跑偏的公屏往回拉——是的,由于他始终顶着初始的乱码id,你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于是也跟着观众们管他叫榜一大哥,“一起云吸猫嘛,猫猫不可爱嘛。”

可爱的猫猫把脸埋在你胸前,看起来马上要睡着了。

面对此情此景,另外一位id叫“今天吃炸鸡明天吃什么”的观众打来sc:“但是怎么感觉是猫在吸猪包啊,这只猫猫不会是狗变的吧?”

真是一针见血啊。你默默想。

直到下播你都没有告诉观众究竟给猫取了什么名字,因为这个名字确实不方便在观众面前公布——你决定给它取名叫砂金。这可是公司高管“石心十人”之一的代号,宇宙那么大,谁知道你的观众里面有没有公司的员工呢?

“下播了?”大概是注意到你这边安静下来,三月七探进头来,问你。

“下播啦。”你关掉设备,重新抱起正窝在椅子上唧唧歪歪要抱抱的砂金猫猫,“怎么了?你要给它拍照吗?”

“你刚刚把它带回来的时候已经趁乱拍过了。”三月七挠头,“咱刚刚去智库确认了一下,看品相,应该是金渐层。”

你接过她的手机:“性格大胆好奇,不怕生,非常温柔,非常喜欢亲近主人……等一下,虽然现在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它主动亲近我的时候,我根本还不是它的主人吧?”

“呃……可能是你和它比较有缘?”三月七也回答不上来,只能给出一个牵强到让你觉得完全是胡扯的理由,“唔……不过,它确实对我们都挺冷淡,只对你一个人温柔甜心诶。”

不过毕竟不是她的猫,她显然也不太纠结这件事,转而问起猫猫的名字来。

“就叫砂金。”你如实相告,“说到这个,你之后来直播间玩的时候,可千万别在镜头前提它的名字啊。”

三月七无语:“……知道啦!”

三月七并非列车组唯一一个知道你对砂金有什么鬼心思的人。更确切地说的话,整个列车上除了帕姆,应该大家都知道——当然,也要除了你新领回来的小猫咪。她之所以这么无语,其实主要也不是因为这个,更多是因为她曾经目睹你数度心碎,也知道你早已接受了你和砂金根本还没开始过就已经be的事实,却还是很难把他从你已经被一颗星核塞得满满当当的心里彻底撇去。

三月七对此实在很气(你到底看上他什么啊!),让她无奈的是你自己也实在很委屈,因为这真的不是你主观上可以控制的东西。好比你栽种一盆花,花盆里总会长出些莫名其妙的野草,你根本无法将它们完全除去,除非你放弃整盆花。可是当你真的要放弃整盆花时,你又会发现这些野草竟仍然活着,早已奄奄一息,但就是一息尚存;它们像扎根泥土一样扎根在你心底,难道要为了把它拔除,连着自己的心脉也一并扯出来?

这种事旁人怎么都隔着一层,非得身在其中,才最能体会其中万般苦楚心酸。你曾经一万次祈祷你这颗不争气的心不要为他再起波澜,可是你心中却好像始终有一杯被放在钢丝上的、煮开的柠檬水,稍有不慎杯子就翻下来,酸涩得无以复加,烫得你泪流满面。

其实她也懂的。也许正因为她懂,她才要成千上万次地在心里哀叹:为什么是砂金呢。

但你倒没想那么多,或者说你早已经习惯了强迫自己不想那么多。你只是把临时搭建的猫窝放在床边,然后朝猫猫拍了拍:“你暂时就睡在这里啦。”

但今夜的第一个意外情况出现了:猫猫并不愿意配合,它很执着地要到床上去。

“小猫咪不可以上床。”你很耐心地讲道理,“就今天一天,好不好?明天新的猫窝就到了。”

小猫咪听不懂人话,小猫咪只想跟主人贴贴。松软的金色猫咪打着圈儿蹭着你的脚踝,亮晶晶的蓝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你。然而这一招似乎不太好使的样子:你迅速败退,一言不发地把双腿缩回床上,背对着猫猫躺下了。

还很快关了灯。

猫猫,确切地说,是砂金变成的猫猫:?

砂金看你的直播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开始时是一个偶然:第一次看见你的直播间时恰逢星穹列车停靠的那个星球正举办节日,三月七嘱咐你打扮得好看一点一起出去逛街。砂金机缘巧合地进入你的直播间,点开就是一张熟悉的脸,为了给自己化个妆手忙脚乱,一边还跟公屏你来我往地打嘴仗。画眉毛的时候姬子进来,把一包糖放在你桌上,看你努力驾驭有自己想法的眉笔忍俊不禁:“需要帮忙吗?”

你毫不犹豫地递去眉笔:“需要!”

姬子帮你画好眉毛之后又顺带给你化了个眼妆:“好好玩儿去吧,注意安全。”

她出门时跟丹恒打了个照面。黑发青年在打开的门上敲了两下才走进来,把一杯可可茶放在你桌上。

“房间门开着的时候就不用敲门啦。”你放下上腮红的刷子,对他笑得眼睛弯弯,不自觉地带上点撒娇的语气:“我进你房间不是也经常不敲门的嘛。”

公屏:kdl

丹恒有些无奈地看着你,耳朵略有些泛红。你没在意,伸手摸过一把唇膏:“帮我选一支吧?”

丹恒倾身过来,侧脸出现在镜头前,马上又引起观众们的惊叹:“成为星穹列车的乘员是还有颜值要求吗?!”

“不不不,并没有这种奇怪的要求!”你在对话的间隙伸头去看屏幕,急忙辟谣,“星穹列车欢迎所有有志向走上‘开拓’命途的伙伴!”

“谢谢。”你笑眯眯地接过,拔开盖子旋出膏体,“你真的不跟我和三月一起出去玩吗?”

“如果你们需要带个人帮忙拎包,我也可以一起去。”

“那还是算啦。”你抿了一下唇面上的唇膏,没再坚持,“下次你出门的时候叫上我吧?我们好像好久没有一起下车了呢。”

“好。”

“那你能帮我编辫子吗?”

“……这种事还是应该去找三月吧。”丹恒表示这不在他业务能力范围内,“需要我帮你叫她来吗?”

你摇了摇头:“三月——”

下一秒三月七的脑袋出现在门口:“怎么了?”

“帮我扎头发好不好~”

“好呀。”三月七于是走进来,你跟示意要出去的丹恒摆了摆手。她走到你背后,握着你的头发左看右看,提出她的质疑:“可是你穿着这个裙子,不扎头发好像更好看诶。”

“是吗?”你低下头,扯了扯身上白色太阳裙的裙摆,然后抬头看着她,金色的眼睛里甜丝丝的笑意好像能沁出蜂蜜来,“好吧,那就不要梳辫子了。”

“你也太容易被说服了吧。”粉头发美少女受到会心一击,一边心口不一地吐槽,一边给你戴上一枚白色的蝴蝶发卡。

很可爱。自与你第一次见面,砂金一直觉得你很可爱。匹诺康尼鱼龙混杂,各方与他对话时都肆无忌惮地刺伤他,而你没有,你金色的眼睛面对他,像面对任何人时一样甜如蜜。

但他对这种东西只能略分一瞥,因为代价太过高昂。他一度以为你是那种不谙人事的小姑娘,但又有哪里不对:再不谙人事的小姑娘也不应该在对方已经明牌与自己站在对立面的情况下还能笑得那么灿烂,说出一句无厘头的“妈妈我上电视了”来。

再仔细想想的话,星核精有妈妈吗?

你在那之后的第二次直播是跟观众们同步观影。

一部老片子,《爱在黎明破晓前》,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你看起来很疲惫,并没有多说什么话,打完招呼就开始播放影片,把自己调到小窗。你面前是一份内容堪称丰盛的餐盘,而砂金的兴趣显然不在观影。

“是呀,我们吃得可好了。”而你在电影播放结束之后一本正经地正式回应,“列车长特别会做饭,还有姬子姐姐时不时给我们加餐,幸亏要经常接委托,东跑西颠的消耗也不小,不然我已经胖成球了。”

“感谢‘宛烟笛’的sc‘多吃,能吃是福’,谢谢,不过我觉得我已经吃很多了。”你很真诚地透过摄像头望着观众们,然后又在公屏“没关系你还在长身体”的调侃中破大防:“谁还在长身体啦!你们才还在长身体呢!”

攻击性:0。

观众们变本加厉,sc接二连三:“给主包买糖吃”、“给主播喝仙人快乐茶”、“给猪包拿去喜欢吃什么买什么,吃,吃大份的”。甚至那位艾丝妲大小姐都闻讯赶来围观,一出手就是一个亿:“最近怎么瘦了呀,多吃点,不用克制自己。”

难道有钱人连看见的世界都跟你不一样吗,她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你瘦了的。你无语凝噎,但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小蛋糕。

屏幕前的砂金笑出声来。

不为别的,只为你那天出现在镜头前的眼神是那么地疲惫,他想也许你那天接取了什么很麻烦的委托,只是早就约好了直播,你不愿临时爽约,又不好让观众们看见无名客生活中的另一面,所以选择了一场爱情电影。

守信是好事,尤其是在一个商人眼里。

但你吃饭时的架势又是那么地生龙活虎,似乎给你一把勺子你就能吃掉一整颗星球。在那之后你更生龙活虎地跟你的观众们小学鸡打架,似乎只要你不想,就没有任何人能够看透你灵魂深处的疲惫。

可惜屏幕后面,仅存的埃维金人有一双太过擅于分辨的眼睛。这双眼睛帮他猜透人心、赢下无数孤注一掷的赌局,就算他再不想,他的双眼也已经清晰地看见沉睡在你身体里的、常常喧嚣、却在那一刻静默的海。

很奇怪,在那一刻,一种从来不曾属于他的痛苦像故交一般重临于他的心头。

于是他笑出声来。

彼时你的语气声线与他听过的任何一次都不同。金色眼睛的姑娘难得端静地垂眸,她念的诗句字字敲在他曾长久空无一物的心上。

我请求下雨

我请求

在夜里死去

岁月的尘埃无边

秋天

我请求:

下一场雨

洗清我的骨头

我的眼睛合上

雨是一生过错

雨是悲欢离合

那个夜晚,已经不再使用卡卡瓦夏之名的金发青年做了一个梦。

那是个过分混沌的梦境,混沌得令他怀疑究竟是不是一个梦。梦中他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虽奇迹般地保持着听力,感觉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了许多话,却拼命努力都听不清。

直到即将醒来的片刻,那似曾相识的女声终于开始有些清晰。女声如溪流,语气温和,却隐隐有些低落:“那我就先走啦。”

不是对他说的。

她对话的对象说了一句什么,他没有听清。可她也没有再回答,或许是真的转身离去了吧。

或许是天意,又或许是他与生俱来的好运在提醒他,若再不采取行动,他会丧失最后的机会,从此与你永远陌路。

总之,砂金猫猫来到列车的第一个晚上过后,它与你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内容是关于小猫咪究竟有没有上床睡觉的权利。你把猫窝放得紧挨在床边,然而小猫咪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妥协,每个晚上你坚决地把他抱进猫窝,第二天都还是会发现它蜷着身子趴在你枕头边上,在你醒来之后睁开眼睛,用水汪汪的无辜眼神盯着你。

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要收留它啊。

过了一段日子你又开直播,原本是跃迁到一个新的地方,说好要带着观众们看个新鲜,临下车又出了变故,只好改成聊天直播。小猫咪似乎还没能适应跃迁时的失重感,在你跟三月七手拉手站在观景车厢正中间的时候,金色的小猫咪像张膏药一样扒在你肩上,两只前爪抱着你的脖子。列车团建总以两位美少女双双摔倒告终,三月七先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扶着沙发过来拉你,看见你坐在摔倒的地方,两个手举着猫,非常担心地问它有没有事。

她觉得无语:猫又说不出人话,你问也没用啊。

但她看见你裸露的一侧肩上摔出一块触目惊心的淤血,想来是摔倒的时候只顾着护着猫,不知道在哪里撞的。

“你这伤得上点药。”三月七判断,“你先回房间吧,咱去找列车长。”

正式开始直播是三月七提着医药箱从你房间离开之后。你换了件衣服遮住肩上的痕迹,打开摄像头,刚刚跟已经等在直播间的观众们打完招呼,就看见被你放在猫窝里的猫猫砂金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到了床上。

你简直无语得要笑了:刚刚被你抱回来的时候还一副恹恹的样子,怎么现在又有力气跳到你床上去了。

“等一下啊,家人们,我去把猫抱下来。”你说着站起来,径直往身后的床走过去。金毛蓝眼的猫猫靠在叠好的被子边上,似乎知道你要做什么——你觉得它又往被子的方向缩了缩身子。

“躲是没有用的,宝贝儿。”你笑眯眯地在床边坐下来,伸手去抱软蓬蓬的小猫咪。它一个劲儿地往后躲,然而这阻止不了你不由分说地一把直接捞过它软软热热的小肚皮。猫猫不愿意离开床,于是猫猫急中生智,在你还没来得及拿稳它的时候往另外一边一倒,重新倒在了床上。

你:???

围观你跟猫猫斗智斗勇的公屏早已经笑成一团,听见你控诉“家人们谁懂啊这猫还会碰瓷”的时候纷纷选择火上浇油:猫猫那么可爱想呆在床上有什么错!

你:“……好好好,猫猫没错,我有错,我有错行了吧。”

然而这帮人还要继续拱火,那位id叫“今天吃炸鸡明天吃什么”的老朋友还打来sc:这么冷的天猫帮人暖手,猫好;人不让猫上床,人坏。

而你读完了才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太对:“我们星穹列车是恒温的!”

事情都搞到了这个地步,你再傻也看出来,这只居心叵测的小猫咪就是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逼迫你承认它有在你床上跟你一起睡的权利——作为一只猫,这智力是不是有点太超群了?如果它是个人,你岂不是被它卖了还要帮它数钱了?

果然还是会想到某位故人。这真是……太糟糕了。

当晚,小猫咪得寸进尺,从被子的一角钻到你的怀里:它之前还是一直安分地呆在你枕头边的。一团毛茸茸在你胸口拱来拱去,你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它已经把暖呼呼的小脑袋贴在三月七给你包扎的绷带上。

只是作为一只成年金渐层,它并没有那么轻。你轻轻地倒吸一口冷气,小猫咪大概是察觉到,立刻把脑袋从那里移开,转而用带倒刺的柔软舌头在绷带上小心地舔了舔。

这是在安慰你吗?很可惜,虽然联觉信标可以沟通整个宇宙的语言,但暂时还没有发展到连猫的语言都囊括其中的地步。你想着,还是侧过身来,让砂金猫贴着你没受伤的那一侧肩膀,在它脑袋上啵地亲一下:“晚安。”

过去许多年,没有人对卡卡瓦夏——或砂金——或卡卡瓦夏——说过晚安。

他无意再重复他曾经独自一人艰难跋涉过的年月,除非能够以此换得某些他想要的东西。总有人说见风使舵是埃维金人血脉里的本性,到了如今在砂金身上,即使“血脉里”三个字有失偏颇,“本性”却绝不算冤枉。他利用任何人,也安然被任何人利用,纵然靠着与生俱来的好运长久立于不败之地,但也不是没有副作用;而副作用就是,当他真正获得选择的自由时,竟一时不知应当如何选择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其实直到克劳克影视乐园那场盛大的剧目上演,砂金都并不了解你。

跟随星穹列车、以无名客身份在宇宙中旅行的星核载体,似乎与公司高额悬赏的通缉犯、那些无法无天的星核猎手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次也没有对他出言嘲讽或是恶语相向,却在自己的旅伴们受他威胁时挡在最前方,向他举起炎枪。

就这么多。而这仅有的了解并不足以让他明白,为什么在察觉到他真正的意图之后,那双灿烂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那样无边的、汹涌的、海潮般的悲伤。

可能是同情心泛滥吧。他当时想。毕竟据他观察,你实在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好人。

在那之后他与你并非没再见过面。

那是一次完完全全的偶遇。砂金结束他的工作,回到住处的半路上,远远看见你抱着什么东西急匆匆地跑过。他鬼使神差地跟上你的脚步,发现你的目的地是一家宠物医院。

而你从那里面出来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

你仍然抱着来时的小包裹,步伐不显沉重,可确实慢了许多。砂金跟着你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座荒芜的院落。

那里有一只大的三花猫,蹲坐着在等待。

“我明明答应你了,可是没能救活它。对不起。”

你的声音隐约地传到他耳边。

“你难过的话……可以咬我一口。”

大的三花猫最终没有咬你一口。它只是伸出舌头,温顺地舔了舔你的手腕,叼着已经冰冷的小猫离开了。

你蹲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甚至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天色已晚,附近看不见任何光源,你因而也没看见他的影子。

砂金像你一样蹲下身来。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你的肩,你回过头去,那一瞬黯淡的夜色下你模糊的神情,他竟至今也不能忘。

然后你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重逢的气氛并不像砂金想象中那么剑拔弩张。你乖顺地跟着他重新走到灯光之下、人世之中,他在路边的小店买了缤纷的糖果串,若无其事地递到你面前来。

他什么也没说。而那一刻你奇妙地感知到他的心绪起伏,也无言地接过,甚至不用一句谢谢来打破沉默。

那是一座太过原始的星球,原始到无论走到哪里,鼻息间都蕴着辛辣的草木香。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会儿,你忽然后知后觉地开了口:“你怎么有空和我闲逛这么久?”

而砂金给出的答案堪称无懈可击:“因为我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无名客小姐。”

“原来你们‘公司’的员工还有工作完成的时候……”

“小姐,你似乎对星际和平公司有着很深的误解。”砂金笑眯眯地应对你无意识的吐槽,“不过我还真有点好奇,不如趁此机会,全都说出来?”

“算了。”你躲避着那双令人晕眩的眼睛。

“真让人难过。”他语气夸张地感叹,“小姐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

“那我来问咯?”对方迅速抢夺主动权,“猫能听懂你的话吗?”

“我不知道。”似乎没想到他竟然问的是这个,你怔了一下才回答,“其实医生也说……可是有人对我说过,‘当你有机会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听起来很傻,是不是?”

“很难否认。”

“丹恒他们也这么说过。说完还要摸我的脑袋,让我觉得自己更傻。”你撇了撇嘴,“砂金先生,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他似乎完全不惊讶于你的神转折:“应该由我来送小姐回去吧?”

僵持不下的结果是你们决定在下一个路口分开,一二三一起转身,去各自要去的方向。你吐槽说这是什么古早电视剧的展开,却像古早电视剧的女主角一样,三二一之后,并没有转过身。

“砂金先生。”你用喊的音量但并非喊的方式说了最后一句话,“谢谢你的糖果。”

他闻声回眸,而你转过身去。目光交错的刹那,仿佛电影里拉成长线的慢镜头,他无法自制地坠入你的眼神之中。

可是金色眼睛的姑娘已经渐行渐远。你踩着姗姗树影,温黄的路灯下,背影像他的一场梦。

那实在是一场偶然的相遇,似乎这偶然使相遇变得尴尬、局促和沉默。这样的相遇甚至不能使你们多给对方发一条短信:你仍然作为无名客东奔西走,他照样忙着作为不良资产清算专家的工作,没有再偶遇,当然,也可能是你在躲避。

不久之后你抽出一个晚上来跟观众们聊天。你的观众们在大多数时候把你当个电子宠物——大概类似于扑满,只有这样难得一见的坦白局,他们才会想起你姑且也算个见多识广的无名客,会向你倾吐心事,或者问一些他们想不明白的问题。而那天晚上正好就有一个小姑娘给你打sc:主播晚上好,我最近刚刚开始上班,感觉接受社会毒打好痛苦,可是跟父母倾诉的时候被他们不约而同骂矫情,我现在有点怀疑自己了……我是不是真的太矫情了?

“我们无名客的守则之一:没有任何一个生命生来比其他生命伟大。”你微微一笑,回答得毫不犹豫,“在此基础上,我一直相信,没有任何一份痛苦比其他痛苦高贵。痛苦就是痛苦,每一种痛苦都不应该被轻视。”

“基于主包的理论,有什么可供实践的建议吗?”id宛烟笛的老朋友打来sc。

“很惭愧,我没有办法给出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你赧然,“不过我可以讲一下我的经验,那就是在遇见糟心事的时候,多想一想愿意陪在我身边的人。毕竟,他们是没有义务陪在我身边的。想到他们的时候,痛苦自然而然就减缓了。”

“没有陪在身边的人……?确实,想要找到这样的人,其实是很难的。不断的寻找,和遇见的幸运,这两者一样重要。可是如果不去寻找,那就永远不会遇见了。”

直播间里人不少,公屏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显然大家对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而就在这时,又一条sc跳到了最前端:如果遇见一个打算放弃生命的人,主播觉得应不应该去阻拦?

一道千古难题。然而面对这个问题,出乎所有人——包括沉默地看着屏幕的砂金——的意料,你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会阻拦,只要我可以。”

公屏肉眼可见地停顿了一下。

“我在‘黑塔’空间站读过一篇论文。”然后你开始解释你的答案,“针对这个问题,论文的作者追踪研究了一批尝试放弃生命未遂的人。追踪的结果是,他们中70%的人,面对仍然不确定的未来,会选择活下去。”

“所以你或者我,我们怎么想,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摆在眼前。我们并非主体,所谓的阻拦,本质是,求死的人再一次获得了选择的机会,和权利。

“我只希望任何人多拥有一次选择。但我知道我有许多力所不及,所以,一次就好。明知是蠢事的话,就不做第二次。”

直播间因为你这番话炸开了锅——这是自然的,你说出口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说什么话的都有,而你移开目光,重新去读sc:“感谢‘朕早就知道猫是爱妃变的’的sc‘所以主播身边陪伴的人指的是你的旅伴们吗?’”

真是堪称拙劣的圆场,但仍然要感谢这位观众的心意。你想着,不由得露出笑容:“是啊。不是有人曾经说,活着从来就是痛苦的,而我们爱的人、经历过的好事、看过的美景和吃过的美食,这些是我们的止痛剂。我的旅伴们就是我的止痛剂,因为有他们,我才也会想要去做别人的止痛剂。”

而最开始向你倒苦水的那位观众显然已经沉浸在八卦中,完全忘记了她最开始倒过的苦水:“那主播也成为什么人的止痛剂了吗?”

“很遗憾,那个人好像不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你答得坦坦荡荡,笑得坦坦荡荡,黯然得也坦坦荡荡,“或许我不该不自量力,应该重新寻找一个愿意给我机会的人吧。”

埃维金人自幼信仰母神,相信雨水是母神的恩赐。可那一夜砂金的梦里,是你坐在灯光下读诗:雨是一生过错,雨是悲欢离合。

雨是一生过错。雨是悲欢离合。

这莫测的诗句似乎足以撬动他失落的记忆。仍是失重般混沌的梦境,仍是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的那个他自己,这一次,有你的声音如回声般遥远地传来。并不清晰,断断续续,令人震惊地复述那个他从未在你面前问出口的问题,犹豫着,给出你的答案。

“黄泉说,是为了遇见旅途中的一切。我觉得对也不对,可我说不上来。”

女孩的语气沉静,即使在那样的寂静环绕下,也不显得突兀。你停顿了片刻,然后下定决心一般,又一次开了口。

“但你在我心里从不是什么孔雀。”

那一刻你的语气郑重极了,即使是那样混沌的梦境、那样朦胧的声音也不能掩盖,让他不敢相信,又让他不由自主地要相信。

“你是不死的凤凰。”

你说,愿母神三度为你阖眼。

令你的血脉永远鼓动。

旅途永远坦然。

诡计,永不败露。

没有对掌的仪式。他没猜错的话,依靠那位忆者的帮助,你历经险阻,把他带出那片迷津交给他的同事们,然后离开得无声无息。没有利用,也没有背叛,你唯一的小小诡计是,埋藏心底的那些不敢对他说的话,即使在那片静默的忆域里说出口,它也只能为你保密。

然而这小小诡计终究败露在他面前,这或许是因为,毕竟他才是受到祝福的那个人。女孩的口齿并不伶俐,堪称词不达意,嗓音听起来如此缥缈,而又如此低落,压抑着强忍眼泪的颤抖,却又注入了那么多熨帖的、谅解的温柔。

呆在星际和平公司这些年,砂金自然听说过驰骋星海的星穹列车,听说过消失在时空尽头的阿基维利,听说过磊落坦荡、不求名利、秉承开拓意志,踏遍寰宇的无名客们。然而从梦中惊醒的那个清晨,金发青年垂着头,久久地坐在温暖的光晕里,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总之在那之后,砂金变成小猫,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留了这只小猫,因为它作为金渐层的灿烂皮毛,你用属于他的代号为它命名,堪称阴差阳错。他已不记得距离上次的坦白局已经过了多久,总之你又坐在屏幕前跟观众神侃;有位观众问你,你家的猫会后空翻吗?

可是直播用自己的手机在自己的家里就可以看,不需要去谁家做客。砂金被你抱在大腿上,毛茸茸的脸贴着你柔软的腰腹,晕晕乎乎地想。他尝试了这个药剂之后才知道它并非没有副作用,它让他真的变得有点儿像猫:失去了思考过分复杂的问题的能力,但也使他能够不再逃避,光明正大地黏在你左右,在想要索求一个拥抱的时候,没有心理负担地向你讨要一个拥抱。

你身上的香味,他在匹诺康尼的时候就隐约闻见过。他想或许这香味伴随你踏上列车,伴随你走过雅利洛六号、仙舟罗浮、匹诺康尼和更多更远的星球,可是在变成猫之后他用比人类敏锐得多的嗅觉闻过你的每一瓶洗发水、沐浴露和身体乳,没有一款完全契合你身上的味道。

人类对气味的记忆往往更长久。作为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管,他的足迹也称得上遍布星海,可是遇见了无数人,没有一个拥有与你一致的味道。

猫猫的思绪飞了很远,远到它没有注意到你已经结束了直播,也没有注意到三月七走进了你的房间。粉头发美少女试图在它发呆的时候抱一下它,却差点儿被惊醒的猫咪赠送了一枚铲屎官的勋章。

“你这只猫真的只让你一个人抱啊。”于是三月七吐槽道,“不是说金渐层性格很温柔的吗?该不会它其实是人变的,而且就是跟它同名的那个人吧?”

“你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啊。”你把小猫咪放到床上,挥了一下手表示对她猜测的否定,“人家一系统时多少信用点,闲的没事儿变成猫?再说除了利用以外,他对我——们星穹列车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三月七觉得无法反驳。可她来找你的本意并不是听你自揭伤疤。此刻她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无心之言,跟你约好了明天一起行动,随后就道了晚安。

你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普通地去洗漱,换上睡衣上床睡觉。猫猫像往常一样钻到你胸前,小耳朵贴在你柔软的胸口,正要像往常一样开始数你的心跳,却毫无防备地,听见一声未能压抑的饮泣。

埃维金人自幼信仰母神,相信雨水是母神的赐福。然而此时此刻,作为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猫,砂金扬起脸来,轻易看见自你眼中落下的、连绵不断的雨。它们划过你漂亮的山根,流进你柔软的鬓发,或是打湿枕头。你咬着下唇,阖着美丽的眼睛,似乎不愿打搅黑夜的寂静,但那雨却并未因此止息。

茨冈尼亚,他的故园,有山岩而无河流,有惊雷而无雨水。可茨冈尼亚人渴求的、母神的恩泽,应该是天上的水,而非一个女孩的眼泪。

没有一份痛苦应当被轻视。可是,也没有一个无辜的人应当为他人的痛苦买单。

小猫从你怀里挤到你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去舔你脸上带着咸味的、苦涩的眼泪,你的脸在被它舔舐之前就是湿漉漉的,被它舔舐之后还是湿漉漉的。你因而笑起来,是那种流着眼泪的笑容:“谢谢你安慰我。”

“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所以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尽快地放下他的。”

对砂金来说这实在是个过分糟糕的消息,糟糕到他开始认真地考虑,如何创造出一个环境,能让你见证你的猫就是由他幻化而来这一事实,又不至于使你情绪过分起伏,做出什么他并不乐见其成的事情——比如把他从列车上扔下去。经过这阴差阳错的一晚,他并不认为知道事实会让你高兴。

绝育?

是啊,我昨天在智库看到的。三月七于是提到因为昨天那一打岔而没能说出口的话。说是宠物猫一般都要做绝育,不光对主人来说饲养比较方便,它们的寿命也会——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谁能告诉你,为什么只是一夜的工夫,你床上就发生了如此的剧变:从往日的怀里抱着猫醒来,变成了在某个人的怀里醒来?最可怕的是眼前这黑桃形状的镂空,果然是什么熟人吧?

“小姐。”显然已经察觉你醒过来,他开口的声音更让你确认了这是什么熟人,“早上好。”

你抬起头——不出所料——正是猫咪名字的真正主人。他的发色与你的瞳色一样甜如蜜,绚丽的双眼迎住你的目光,你从未在这双眼睛里见过此时此刻的、真实的笑意。

三月七听见动静赶到观景车厢时,恰好看见你关上列车的门。“出什么事了?”她问你。

你看了她一眼:“三月,预言家啊。”

三月七:???

三月七:?

丹恒:?

而姬子和瓦尔特对视一眼,露出了过来人独有的、心照不宣的笑意。

你连着低气压好几天,恰逢列车停靠“黑塔”空间站,闻讯赶来的艾丝妲带来大包小包的零食塞满你的床头柜,阿兰抱着佩佩来邀请你一起散步——虽然空间站里其实也没什么好散步的,就连黑塔都获悉此事,发短信给你表示慰问并邀请你去测模拟宇宙,慷慨地支付了三倍奖励——这还不算路上遇见阮·梅和螺丝咕姆时他们另外给的。就在你猫在自己的房间里逐个翻看自己这些天获取的位面饰品时,你的手机忽然弹出一条提示:是一条日程安排,提醒你明天又到了该直播的日子。

该来的总归会来。

你一直以来的榜一大哥果然又回来了。不光回来了,之前他总是在你开始一会儿之后进入直播间,今天却好像早就在这里蹲点,你一开播他就开始哐哐刷礼物,差点儿把你的直播间都给刷卡了。然而知道了他皮下真身,你真有点儿张不开嘴感谢他的礼物,也是真的笑不出来。

于是你决定暂时无视他,转而去读其他观众的sc:“感谢cakewalk的sc‘主包的猫猫怎么不见了?而且好久不见的榜一大哥也回来了,主包还特意绕过榜一大哥的礼物不理,该不会猫猫真是榜一大哥变的吧?’”

你心说早知道不读了。

但其实你不读也没用,毕竟sc这个东西是公开的,不读的话只会更加欲盖弥彰。你看着公屏上的猜测越来越离谱,只好开口:“家人们,记得猫猫刚来的时候,有位家人猜测猫是狗变的吗?好消息,猫不是狗变的;坏消息,猫确实是人变的。”

虽然你没有明确地表明这个人是谁,但有了先前那条sc,观众们果然纷纷猜测猫就是榜一大哥变的。你故意绕开了这个话题,一脸悲痛地回答另外一部分观众的问题:“我不能接受!我的猫猫……我那么可爱的猫猫……它怎么可以是人!”

结果这位id叫cakewalk的观众继续发力:听见了吗榜一大哥,想挽回主包的芳心就赶紧抱一只真的猫猫上门负荆请罪啊。

你:“……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不幸的是,她的话确然给砂金带来很大的启发:几天之后,他真的抱着一只新的金渐层上门来拜访了。

你采取鸵鸟政策。

而砂金的战术是死缠烂打。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对你说,没有理由,也没有余地。

事实是这套战术至少对你十分奏效。此刻你坐在床边,别扭地侧过脸去,他抱着猫蹲在你面前,把小猫咪轻轻放在你膝盖上。

砂金大概也从你的神态里看出了你在想什么:像是要防止你逃跑一般,他握住你的手。你转了转手腕试图挣脱,没成功。

幼猫安分地趴在你膝盖上,你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摸它的脑袋,它撒了两声娇,很自觉自愿地把温热的小肚皮翻出来给你摸。

就挺吓人的……你把砂金猫带回来那天,它也是没撸两下就翻肚皮给你摸。你抬起眼睛,开口跟他说了第一句话:“你确定这只是真的猫吗?”

砂金仍然维持着他无懈可击的笑容:“小姐,你觉得我会闲到给自己制造一个情敌吗?”

“你不是都闲到自己变猫了吗……”

“行行好,开拓者小姐,如果我不那么做,你哪里愿意见我一面。”

……倒也没有错。

“原来小姐还真的打算再也不跟我见面啊。”砂金当然读懂了你的沉默。他拉着你的手贴在他脸侧,又用手心包覆你的手背,“作为朋友,一辈子不见面,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什么时候有当我是朋友了……你心里忍不住吐槽,嘴上却又说了别的:“谁说一定要见面才算朋友……我在仙舟读过一句旧诗,叫‘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这回答倒真叫他想不到。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砂金笑得越发不能自已:他笑得浑身颤抖,低着头把前额抵在你膝盖边上,差点把你腿上的猫掀下去。你连忙把猫抱到一边,注意力回到砂金身上时才发觉他握着你的那只手越来越紧,他已经止住笑,却一直没有抬起头。

“砂金?”你微微弯下身,试探道。

“你总是能说出这么出人意料的话,开拓者小姐。”砂金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可他并没有抬起头来,“我能不能问问你,我在匹诺康尼威胁说要引爆你身体里的星核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欢迎啊。”你果然又给出一个他没想到的答案,“虽然我已经体会了大家都没体会过的‘身体里有一颗星核’的感觉,但我暂时还没体会过身体里的星核爆炸是什么感觉,应该是很新奇的体验吧,蛮好奇的。”

“你是认真的吗?”

砂金抬起头来,恰好撞上你的眼睛。四目相对,你歪歪头,颊边一缕柔软的发丝垂下。

“你是认真的吗?”他又问了一次。

你微微一笑:“你猜我是不是认真的啊。”

金发青年唐突拉你入怀——要不是他伸手护着,你都觉得你的鼻梁有可能在他肩颈的线条上撞断。浅金的发丝挠在脸颊边上有点痒,你放弃挣扎,安分地靠在他颈窝里,两个人几近胸贴胸,你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里如鼓的心跳,听见耳畔他极力压抑的呼吸,很谨慎地没有回抱他。

“有时候我是真的恨你。”然后你听见他发抖的声音,“可是更多的时候,我也真的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这话说得很奇怪。你想。他有什么是需要你来原谅的。

好在他自己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知道那个问题的?”

“……很难解释,但我就是知道。”

“为什么选择我?”

“那你又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先选择了我,小姐。”砂金不再继续用怀抱禁锢你,但仍然握着你的双肩,强迫你与他对视,“你为什么选择我?”

“我也不知道。”你诚实地摇了摇头,“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见色起意’能不能让你满意?”

砂金失笑:“想必你已经在旅途中遇见过许多值得见色起意的男性了吧?”

“……你们公司高管真的好难糊弄。”你垂下眼帘,不愿再直视面前令人心摇的双眼,“那你是所有值得见色起意的男人里最值得见色起意的一个,所以也是我见一个爱一个里最爱的一个,可以了吗?”

真是明目张胆的糊弄,明目张胆到让他这种隔三差五被骂该挂路灯的家伙都觉得没办法。他于是又说另外一件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那么干净利落地就把我赶下列车了呢?”

……这家伙简直是找茬。换了他为一个人破防完了一觉醒来发现对方其实听见了整个过程,他难道不会觉得社死吗。你又一次扭过脸去,拒绝回答。

然而对方不依不饶地晃了晃他与你牵在一起的手:“说话呀。”

你仍然不愿意回答,只是兀自靠近他,自顾自地把脸埋进他的肩窝。砂金很自然地顺势抱住你,少顷,有温热的水渍濡湿了他的衣领。

“你以什么立场问我这样的话呢?”

在他开口之前,你先打破了沉默。

很过分。你想。明明你与这赌徒之间一直是他单方面摆在明面上的利用,怎么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下他了,他又莫名其妙地贴上来。又是什么新的利用方式吗?你是什么很贱的开拓者吗?

赌徒的真心太难触碰,他的笑容看似近在眼前,伸手才知远隔千万里。你心知这一切的成因,不愿与他计较任何,也不愿对他恶语相向,擅自动心如同站在苦瓜藤下等待结果,无论果实多么苦涩也还是含泪吞咽,却绝不会再伸手去摘第二个。

但他既然自己又送上门来,那就借他这身昂贵的行头擦眼泪吧。

“砂金先生。”

他一直沉默,你于是又开了口,压不住喉咙里颤抖的泣音,你也就破罐破摔地随它去——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丢脸了:“我知道你从不做赔本买卖,但是你也知道的吧,利用,或者背叛,对我来说,这两件事太难了。我只是个很笨的无名客,我能给你的,真的都已经给你了。”

“所以你给我所有的祝福,是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到女孩柔软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砂金趁机收紧怀抱,打在你耳畔的气流让你忍不住战栗:“可能是因为,毕竟是给我的祝福。”

“怎么这样。”他听见你小声嘟囔,“早知道就不说了。”

“说过的话可是不能收回的哦。”

“……砂金先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特别奇怪。”

“那你觉得我说什么样的话才不奇怪呢?”

“我不知道。”你停顿了片刻才回答,“但我知道,你再不放开我的话,你这身昂贵的行头就要泡皱了。”

“小姐真是个很笨的无名客。”

在你并不宽厚的肩膀后面,金发男人阖上他万花筒一样绚丽的双眼。他苦难的童年并不允许他见识这样的玩具,而等到他走到有资格见识它的那一天,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万花筒里的绚丽不是绚丽,它们只是无数旋转的碎玻璃。

他生来便如置身巨大的万花筒中,无法抗拒地挣扎在命运之手的玩弄掀起的洪流之间,被那些绚丽的组成部分反反复复地撞击,然后遍体鳞伤。他踽踽独行至今,从内心深处质疑过幸运与它所要求的代价,然而又是命运,热爱弄人的命运,让他在蓦然回首间发现,其实那些绚丽与幸运也不都是虚假。

而让他发现这一切的那个人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勇敢无畏的无名客其实胆小得令人难以置信,却又在那难以置信中自以为隐秘地告诉他,“你是不死的凤凰”。

“我曾经也觉得这世界真是糟糕透顶,星期日曾经问我,有没有想过要亲手毁灭这个世界,我当时的答案是‘我不知道’,可是坦诚地说,我不能否认自己曾经想过这样的可能性。”

但砂金突然开始向你剖白他的心。你手足无措,然而被对方紧紧搂着腰扣着牵在一起的手,你的内心又不可避免地开始动摇,只好认命地闭上眼,任由源源不断的眼泪直往下掉,在他肩头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可我现在不那么想了。开拓者小姐,没有人能在得知世界上有人会为他流泪之后,仍然能下定决心去毁灭世界。”

“你是否愿意给我一个证明这一切的机会?”他又一次握住你的两肩,不容拒绝地看进你仍然流泪的眼睛,“你要我怎么证明我就怎么证明,从扭蛋机里为你抽出所有的金色扭蛋,或者亲手把心脏放在你手心上,都可以。”

“哪有那么便宜。”你泪光盈盈地露出笑容,“我要你为我活着。”

“好。”砂金似乎并非对此全无预料。他深深地凝视你,眼底翻涌的情绪黏稠得你看不透:“从今天起,我为你贪生怕死。”

“这次不会骗我?”

“小姐。”面前那双眼睛又微笑了,是真实的、温柔的、不加掩饰的笑意,“或许你已经知道了吧——在我仍以卡卡瓦夏为名时,我已故的姐姐曾经告诉我,黎明总有一天会来,会照耀在我们身上。可是直到她离开人世,直到我沦落为阶下囚,直到我走上高位,我始终没有追寻到黎明的一点踪迹,始终没有觉得它已经降临。”

他无意再重复他曾经独自一人艰难跋涉过的年月,除非能够以此换得某些他想要的东西。可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他差一点就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那你等到了吗?”

美丽的金色眼睛安静地看着他,始终流着泪,却又在这泪水里维持着不动声色的表情,似乎害怕自己在过度的情绪里崩塌。这很矛盾,砂金想,真的拥有一个会为自己流泪的人之后,人会为这样的泪水由衷地喜悦,却又发自内心地希望她别再为自己流泪。

于是他如释重负地一叹,抬起双手捧住你挂满泪痕的脸。

“我等到了你。”

你就是黎明。

END

这个世界的悲惨和伟大:

不给我们任何真相,但有许多爱。

荒谬当道,爱拯救之。

——《加缪手记》

*文中的诗是海子的《我请求:雨》

*论文是真的有:Owens,D.,Horrocks,J.,&House,A.(2002).Fatalandnon-fatalrepetitionofself-harm.Systematicreview.TheBritishjournalofpsychiatry:thejournalofmentalscience.

彩蛋是托帕视角对砂金和“你”关系的一点补全,粮票/奶茶解锁

隐藏结局是“你”跟砂金的一些纯爱(?)日常,糖果/蛋糕解锁

剧情无联系,请家人们随意

啊啊!!不管啦,等不到砂金,我谁也不抽啦,我是砂金的狗!!

我们只是网友你越界了...

【星铁动画】猫猫糕有什么错呢?不过是吃错了东西~

丹恒:你给它吃了什么!!??

model:mihoyo/神帝宇/麟安Heroo

motion:mihoyo/麟安Heroo

stage:mihoyo

高质量人类砂金脸蛋天才砂金公司富人砂金庇尔波因特代言人砂金石心十人自传+茨冈尼亚传记,全面了解赌徒的一生砂金,你是我信仰的唯一筹码砂金砂金,未来可期

砂金!一个狡猾的绅士!

“我来晚了,我的小白兔”

酱酱酿酿后,你上瘾了,砂金他???

(被打回来重2发的)

“嗯?哪里来的新鲜倒霉蛋?”

砂金回头见到突然出现的你,你仿佛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砂金收回了手中的枪,蹲下身似笑非笑,浑身透露着让人看不透的城府。

——

明明上一秒你还因为抽卡抽不到砂金而暴怒放狂言:狗屎般的运气!老娘怎么就抽不到砂金呢!干他!干他!老娘势必要拿下这个男人!

下一秒!

你穿了!

穿进了砂金在的世界。

你放言势必要拿下的男人此刻出现在你面前......

你放言势必要拿下的男人此刻出现在你面前。

不,是你毫无准备的突然“被出现”在他面前!

“老大,那帮搅乱我们生意的人……”

“打乱我计划的人,凉了才乖~”砂金目光就没从你的脸上移开过,优雅的挑眉配上刚才温和的语气。。渗人!

邪魅的商人。

“那她呢?要灭口吗?”砂金的手下准备对你动手。

却被砂金拦了下来,他对突然出现的你貌似有点“意思”。

接下来的一天,你被砂金随身携带,女生的第六感是很准的,特别是你时刻后背冒冷汗。

你拿捏不出砂金究竟想干嘛,但能肯定,砂金他──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在晚上的谈判桌上,砂金他把你当做谈判礼物送给对方。

你:???我烤!

“卑鄙!”你小声嘟囔,cpu都快干烧了也没想出了逃跑的办法。

说时迟那时快,你还是想逃命的,瞄准了正门,后脚跟准备发射。

砂金预判了你的动作。

他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怎么可能让白捡的肥肉溜走呢?

砂金烫而有力的掌心握住你的脚踝,耳、边传来低声的温痒。

“卑鄙?短短认识了一天就这么了解我,可真是一个聪明的小白兔,有点舍不得送人了,这该怎么办?”砂金握住的手用了点力,似乎在施压,警示你不要耍花招。

你回头,嘴巴差点蹭到了砂金,不过这个姿势──

你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砂金,忽略砂金的卑鄙行为,他的五官,他的~(你的视线下移到奶窗──)

额──他的五官和他的身体都很诱人,真不愧是你坚持要抽卡的角色呢!

你的眼光,果然从未出错过。

不过,这仅限于你看男人外表的眼光,这次的

接触下来,你对砂金的品行不多做评价。。

“嘿嘿~你人还怪好嘞,那就不把我送人了!?”

语气中透露着试探,现在你已经不敢信任砂金,他除了帅,连头发丝都透露着狡诈。

“一手交人一手交货!”谈判桌上,对面秃顶肥肚的男人眼神勾着你,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没问题!”砂金半秒都没思考就答应了。

方才说「舍不得送人」纯属放屁!

最后关头,相信砂金能放弃利益,纯属做梦!

“货物我得清点,清点好了自然会把小姑娘洗好了给你送去。”砂金眼神轻扫向你,如同看一个无足轻重的蝼蚁。

他不在乎,商人的眼中只有利益。

“砂金先生不用了,人直接送来,我自己会洗。”秃头肥肚的商人急不可耐。

你心如死灰。

实在不行,找个机会噶了吧,说不定能穿回原来的世界。

你发誓,等穿回去,定会成为砂金的头号黑粉!!!

出了谈判场,天都黑了。

砂金命令手下蒙上你的眼睛,将你送到那人指定的房间,全身捆绑。

被送到房间里后,你度秒如年,想哭却哭不出来,无尽的黑暗里如同被人观赏的宠物。

终于,门锁声响起。

你的脑海中也出现过无数种可能,但门锁开了的同时,油腻的嗓音──“小宝贝等急了吧!我现在就给你松绑洗干净!”

这个声音将你打进深渊。

“等一下!”你大声制止!

“哥哥~要不你先去在浴缸放满热水,我担心先褪衣服咱俩冷。”你强忍恶心的夹着嗓子,心里却盘算着等会儿怎么弄死对方逃身。

忽悠他喝点酒,喝多了下浴缸,闷不死他!

脑子里的计划很饱满,可现实──

浴缸里放满水后,秃头老油条怎么都不愿意墨迹了,非得要立刻和你一起进浴缸,说着就解开你身上捆绑的绳子。

这下,你慌了,眼泪在刹那间浸湿了黑布。

“咔”──门锁又响了。

有人进来!?

你的眼睛还被黑布蒙上,连个人影的轮廓都看不见。

突然,一声枪响。

一坨重物倒在你脚前的地板上

★彩蛋:“抱歉!来晚了,我的小白兔!”

娱乐圈pa偶像砂金x籍籍无名小演员你

01.

“亲爱的,好久不见呀~”

剔透明澈的紫眸、顺滑到泛光的金发。

精致优越的五官秀丽,宛若古希腊神祗的造作,身上的每一处都美丽到无可挑剔。

不得不承认,你的前男友真的很漂亮,也很擅长营业,会成为声名显赫的巨星完全是理所应当的。

哪怕情感上你们没有任何藕断丝连的痕迹,但在看到金发青年那副明媚撩人的模样时,你的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漏跳了一拍。

砂金走进化妆室,三两步靠近你,嘴角笑容温和。

如果你不是他的前女友,对他的脸有一定免疫力,恐怕现在早就脑袋晕乎乎地倒下了。

“我们好久没做○了呢?甜心。你打算冷...

“我们好久没做○了呢?甜心。你打算冷落我到什么时候?”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你的脸颊上。

砂金的语气宛若甜得黏腻的树莓果酱,眼尾眉梢都荡漾着亲昵的弯钩,让你疑心他下一秒就要眨出个爱心来。

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

你下意识地反应道,“我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啊,原来在你看来,我已经被你始乱终弃了啊。”金发青年笑盈盈的,酸甜空灵的嗓音骤然降低,变得阴沉沉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幽深晦暗的紫眸骨碌碌地专向你,其间愠怒与恨意仿佛赤/裸裸的剑,“这就是你毫无预兆地删除我、拉黑我,单方面提出分手,然后在其他星球泡○的原因啊。”

修长冷白的手指“啪”的一声扣出一叠相片,有你和你温柔体贴的经纪人在吧台畅饮,和冷酷俊俏的队友在舞台上对视的,和开朗阳光的小奶狗在影视剧里错位接吻的,还有和三个人一起到酒店里对剧本的…

“在其他星球玩得爽吗?亲爱的。”

纤瘦白皙的手背暴出虬节的青筋,丑恶的妒意从甜蜜的薄唇间吐露,砂金修长的手指在你的肌肤上画着圈儿,“原来你喜欢花样多的啊~”

“等等砂金,你听我…唔…”

急躁黏腻的吻推挤上你的唇瓣,狡猾灵动的舌死死缠着你的,连最后一丝空气都要褫夺侵吞。

“你还想编造个差不多的理由来骗我吗?很抱歉哦甜心,我已经不吃你这一套了。”

半透明的银丝黏/糊糊的,从唇与唇的间隙拉扯出来,砂金的神情暧昧潮/红,语调都是诡异的低沉,“我错了宝贝…一定、一定是因为我不能满足你,所以你才会背叛我、抛弃我。”

“你和他们玩得很开心吧?”金发青年扬起眉,挑衅般抚摸你的脸颊,躯体看似孱弱纤瘦,有着让你无法挣/扎的力气,“你被吃过多少次呢?”

他箍住你的手腕,露出纯真的犬牙。

但他好像根本不期待你的答案。

牙齿摩擦的声音嘎嘣响,暗沉阴郁的眼神笼罩你,金发青年发出恍然大悟的呼声,“我现在明白了哦。”

“彻底明白了哦”

“既然你回来了,就让我来让你餍足吧~毕竟我们之前都没有到那一步。”砂金轻笑。

“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哦。”

“我不是人类。”在金发青年毛绒绒的脑袋上,毛茸茸的猫耳朵浮现,在他舔/舐自己的嘴唇时,舌尖的倒刺也赫然映在你的眼底,“不用太害怕,不会让你死的。”

砂金托着你的后腰,将你放倒。

02.

你和砂金的相识是在一部三流网剧的拍摄里。

剧情很是古早狗血:隐匿于深林的魅妖以吸人精气为生,却不慎将救助于他的恩人杀死,从而悔恨不堪,孤独而死。

你是那个被吸精气还顽强抵抗的路人甲。

本来应该是你视死如归,豪气万丈地喊:“妖怪!拿命来!”

但事实是你在那张足够勾人心魄的脸贴近时,职业素养都被丢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那双琉璃宝石般媚惑的眼睛,结结巴巴地道,“您、您真的要吞了我吗?”

有着圆润甲盖的、匀称手指贴贴你的脸颊,“怎么了?害怕了吗?”

“不不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吞咽了一口唾沫,一副胆小怯弱,但好色的样子。

“但是我死了,就不能见到漂亮大妖怪了,有点可惜。”

“这样啊。”妖怪百无聊赖地摆弄手指,毛绒绒的尾巴蹭向你的大腿,“那我慢慢地、慢慢地咬下你的肉吧。”

画面定格在妖怪咬你脖颈的那一幕上。导演也是个年轻人,觉得这段戏份比较符合观众的喜好,中间也没喊卡,直接将这段保留了下来。

剧集播出后,砂金凭借容貌爆火,而你这个籍籍无名的路人甲也小有名气。

你们的片段剪辑在视频网站上有着几万条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姐姐的表情就是我此刻的表情,谁能拒绝这么漂亮一个人啊,吃我吃我,我肉嫩。】

【妖怪:警惕→疑惑→震惊,这个人不是要杀我吗?难道是有什么高招。什么,她真的只是好色hhhhh】

到这里,你和砂金的关系还止步于良好的同事关系。

但是,但是吧,你那会入戏太深了。

砂金舔/舐你的耳垂、脖颈时,涎水干涸时慢慢变凉的触觉和温热柔软的舌头带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太恐怖了。

那双居高临下的紫眸里尽是漆黑的泥泞,牙齿在你的皮/肉之上轻轻撕扯,好像猛兽猎食。

于是你在镜头拍摄结束后,不争气地哭了。

温柔的砂金前辈只好把你揽进怀里,柔声细语的安慰,又带你去剧组对面的甜品店买小蛋糕。

03.

“对不起,前辈…给您添麻烦了。”你双手合十,歉疚之意在你的心脏中充盈无比。

“没关系哦?你也是第一次演这种镜头吧。”砂金轻笑,将几份口味不同的蛋糕推到你面前,“在情难自禁的时候确实会这样呢,人是一种很难控制自己的生物。”

“不用过于苛责自己。”

你看着笑眯眯的、善解人意的金发前辈,心中涕泗横流,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前辈,您真是个好人。”

话毕,你自觉失礼,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抱歉,我是说…”

砂金一笑置之,“如果还是感到抱歉的话,以后喊我的名字怎么样?这代表着我不是你的前辈,而是你的朋友。”

“和朋友一起演戏,有所失态就没那么严重了吧?”

因为你感到害怕确实不会你的错。

在你看不到的暗角,砂金咂摸着残留甜味的舌尖。

毕竟,他当时的的确确对你一见钟情,想要把你…

哎呀呀,可怜可悲的人类,怎么还对他感激涕零呢?

04.

勾引你这件事对砂金来说轻而易举。

你本来就很好骗,心又软,只要在恰当的时机示弱,你就什么都会答应他。

自然而然的,你会成为砂金的女朋友,且总是在满足他各种不合理请求的道路上。

“我受伤了,可以给我…”流光溢彩的紫眸刚泛出惹人怜惜的泪光,你就主动将唇瓣送上去,大脑容量完全无法思考一个手打着石膏的人,是怎么做到…有力气摁着你的腰加深这个吻的。

“不行,还不够。我感觉胸闷气短,是不是要病死了,亲爱的。”脆弱苍白的肌肤使得那张面容更加美艳,于是你只好答应他,会照顾他的,从而放弃了和邻居哥哥见面的机会。

砂金这些年来,凭借如火纯青的装可怜功夫,将你里里外外都贴了个遍。

然后问题就来了。

你确实好色,但是你也确实胆小啊。

你和他亲得再过分,边缘○行为也有很多次,但是你们就是没有激烈的来过哪怕是一次啊。

你心防那么弱,偏偏这一块就像铜墙铁壁一样,换个炮火轰炸都不一定弄得开。

“砂金先生?”你疑惑地偏头,用纯洁无辜地眼神望向他,“浴室是洗澡的地方,床铺是睡觉的地方,怎么了吗?”

“没什么。”砂金倍感头疼,面上却仍旧是那个温柔的好前辈。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应该有耐心才对。

一时…

05.

砂金被你拉黑删除清空消息一条龙了。

如果你还在砂金身边不利于他事业的发展,再加上你进入娱乐圈一开始的愿望是成为专业的演员,而不是靠绯闻、蹭流量上位的小白花。

“这是…公司高管的意思?砂金先生知道吗?”

虽然去其他星球深造演戏也很好,但见不到恋人,还是有些难过啊。

“他权衡利弊后同意了公司的要求,请您不要拖累他。”

公司给砂金的王牌经纪人雀姐扶了扶眼镜框,镜片反射出冰冷的白光。

“这样啊……”

你是想问砂金的,但是他最近确实很忙,行程排得满满当当,有时连着几天都没法回复你的消息。

你的男朋友赚了很多钱,在舞台上也很闪耀,被宝石和华贵的衣服打造得花里胡哨,和你已经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既然他经济人都这么说了,那你们算是分手了吧。

当天你就乘上星舰,远走高飞。从此你在这个星球内的消息沉寂下去,几乎可以算是杳无音讯的失踪人口。

星河宽广盛大,人们可以在星系之间自由穿行,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砂金应该也会很快忘记你,而后开始新的生活吧。

06.

在其他星球的生活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缤纷斑斓。

虽然你还是籍籍无名的小演员,但是你的新同事们都很是热情可爱。

你的新经纪人看着像一杯就倒的柔弱小风筝,实际上千杯不醉;人设阳光开朗的后辈其实是很内向的家伙,被网上的人骂了会阴暗地长蘑菇;你那冷酷俊俏的队友是个男妈妈,经常会给不按时吃饭的你送温暖。

这些经历让你乐不思蜀,前男友什么的,忘了就忘了吧……虽然,偶尔还是会想他。

但是,现在和朋友们喝着酒侃大山超有意思的!

你们看着剧本,碰着酒杯,在酒店的地板上嘻嘻哈哈地玩枕头大战。

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迷迷糊糊的,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一道艳红色的光隐隐约约对着你们。

无声息的,你们抱成一团的画面被定格。

虽然你们的名气都不够大,但好歹也是几个小明星了,兴奋的狗仔都想好标题要叫什么了。

【震惊!一女夜会三男,清纯白花的沦陷,堕落物语】

结果刚码到一半,电脑就被黑了。

狗仔怒骂一声晦气,时运不济。

他刚想哭,就看到有人表示要高价买下这些东西,交给他后删除底片,不得发布。

那可是钱,那可是几千万信用点啊。

泼天的富贵令狗仔心潮澎湃,他当即宣布自己要给神秘人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倒是不用了。”砂金哂笑地看着那些照片,戴上变音器,通过聘请的黑客搭建的星际联络网跟他对话,“你的信息源不少对吧?你们星球品牌商和明星的联络方式整理一下发我,另外……”

“好嘞,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07.

嗯?怎么突然有这么多品牌商联名赞助你要演的电视剧,要求还只有一个——将拍摄场地换成你原本待着的那颗星球。

好奇怪啊。

“姐姐,这是好事呀,至少你有钱赚了。”小奶狗将手臂搭着你的肩膀,“如果发生了什么,我们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嗯。”冷酷男妈妈将热气腾腾的午饭放在你桌上,“不必忧心,去吧。”

经纪人和你击了个掌,“祝你凯旋。”

有点奇怪。这些人平时在重大决定时总会吵架,而且他们和你的感情已经很好了,按理说不想和你分开的。

“好吧。”你叹气,“记得保持联络。”

你犹豫了一个下午,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得罪过什么人。你在那颗星球上认识的人也不算多,怎么想都不会有人这么大费周章地来害你。

说不定,真是你时来运转了?

你简单收拾收拾行李,登上了回归的星舰。

你不知道的是,在你走后五分钟。那三个精气神良好的家伙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吐魂,面如菜色,“行、行了吧,我们还不想——”

震惊!冷酷青年竟穿粉红色的睡裤!

震惊!阳光小奶狗的字竟像狗爬!

震惊!某女星经纪人背后竟看○○小说!

被爆料——

小小的酒店房间成为了恐怖故事酝酿地。

资本家的黑心不是常人能预料的。

不过你应该不会知道了。

08.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你对自己说。

你们已经分手了,砂金也已经成为了耀眼的大明星,你回到这个星球的土地上之后,平均每走五步看见一张他的海报或是大屏。

你们的过去微不足道。

砂金他,应该只是邀请你去化妆间做客,再叙叙旧而已。毕竟你们即将一同出演一部电影,分别扮演男女主角。

忐忑不安地,你坐在明净的镜子面前,手指攥着裙角。

直到幽灵般轻飘的、蜜甜的声音从你身后飘来。

电流般的酥麻刺激你的脊骨,那张漂亮的脸在镜子上放大,贴近你的肩颈。

“好久不见……”

你听不懂他都在说些什么。

他怎么可能真的是妖怪呢,可是他舌头上的倒刺……

——————————————————

隐藏结局是黑化病娇的砂金

“啊,好悲伤,好痛苦,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攥住你的手腕,贪婪地吻着你,又在你脖颈上的每一寸雪色细腻的肌肤上留下属于他的烙/印,标记属于自己的领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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