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如来你怎么又来了?”砚寒清头疼的问道。
俏如来捻着珠串笑得温柔,说道:“钜子巡九界,今天刚好到海境。”
“是挺刚好的。”砚寒清无奈道:“你每年过年的时候都‘刚好’巡到海境。”
俏如来叹气,走过去款款拉住砚寒清的手,...
俏如来叹气,走过去款款拉住砚寒清的手,深情的说道:“寒清,其实我只是想你了。”
砚寒清把手抽出来,嘴角抽搐,说:“所以你现在为了蹭饭已经连节操都不要了么?”
俏如来回以微笑,道:“砚仔你知道就好,今晚吃什么?”
——吃你个大头鬼哦!
砚寒清内心咆哮。
2.
“今年过年之前要和苗疆签订和平条约,所以精忠,今年你可不许离开。”史艳文看着正在收拾包袱的儿子,无奈的说道。
“哦”俏如来嘴角的弧度下降了百分之零点零一。
3.
“苗王远道而来,不如今晚在正气山庄吃个便饭?”史艳文热情的邀请。
“啊,好,那就多谢史君子了。”苍越孤鸣答应得很爽快。
——这顿饭过后,大概明年中原和苗疆就能打起来!
戮世摩罗兴奋地想,转头看了看大哥,结果大哥竟然依旧面色不改,不!应!该!啊!(不是)
4.
“难得的机会,精忠把你师尊也请来罢。”史艳文提议道。
想到自己在师尊手底下艰难求生的血泪史,俏如来愉快的答应了。
默苍离收到邀请,本想拒绝,但他看到杏花君扛着半只猪回来,还兴奋的说:“苍离,今晚给你们做生滚野猪肉!”
默苍离连忙撇开眼,对俏如来默默点头。
俏如来目光瞟向在琉璃树旁边一副遗世独立模样的上官鸿信,当然,如果他不是频频看向这边,他的姿态会更有说服力。
“师兄今晚也一起来吗?”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那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上官鸿信负手说道。
“可是我家没风扇哦,师兄。”
“我自带!”
“我家节约用电。”
“啧”
骚包,俏如来坏笑。
5.
“今天要来这么多人啊!我把前几年的火锅混一起弄一个超大锅!保证你们每个人都吃饱!”雪山银燕兴奋的说。
俏如来和戮世摩罗对视一眼,生无可恋。
6.
第二天,俏如来在腹痛中醒来,连忙抓着手机准备蹲厕所。
打开手机,里面有很多条短信。
下次再敢邀请我去你家吃饭,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师尊
对了,不许让你弟弟和杏花接触,不然我就弄死你弟或者你!
我把断云石切碎了凉拌都比你家的火锅好吃!!!
——搞事精
多谢款待,没想到在中原也能吃到如此美味,一点都不逊于军长的手艺。
——纯良的苍兔
俏如来啊,把你弟联系方式给我,我要拜师!
——师娘
精忠,我出门了,胃药在客厅。
——爹亲
——叛逆的婴儿肥弟弟
大哥,早饭给你留锅里了,记得吃。
——可爱的小弟
俏如来觉得肚子更痛了。
7.
大年初三的时候,俏如来出门逛了一圈。
两手空空的出去,背了一个大背篓回来。
“这么多东西,大哥你去办年货了吗?”银燕好奇的问。
“不是,是别人送的。”俏如来回答。
小空也好奇的凑过来,看他一件一件把东西拿出来,往桌子上放。
摆了满满一桌子。
背篓下面三分之一的地方全是红包。
“这是各位师尊和长辈们给的压岁钱。”
“这是师相送的海鲜。”
“这是师兄送的一袋断云石,啧,下次打架就用这个敲碎他脑壳。”
“这是冥医前辈送的伤药和一只人参。”
“这是师尊送的墨狂保养液。”
“这是苗王送的一坛桂花蜜,今晚上就拆来喝了吧。”
小空摇摇另一坛,问:“这是什么?也是桂花蜜?我先尝尝!”
说着拆开来准备灌一口。
“不要小空!那是军长送的他自己——”
‘咕咚’小空喉结耸动。
“——腌制的泡菜……”俏如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弟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哥,二哥晕倒了!!!!”银燕焦急的呐喊。
*长的超乎意料,打开前注意
*枫樱在很后面,皇稣分析较多
实在没想到真的会入金光坑,毕竟霹雳已经长了我很多记性,我实在是不想再长记性了。
奈何天不从人愿。
一开始是宿敌温赤入的坑,但是他俩虽说已经八年之痒了,却依旧是不温不火的状态,这让我又开心又不开心,在微博里到处乱转找粮的时候,无意看见了八爪的海报,当时惊为天人,大喊一声:美人休走!愤而入坑。
然后知道这原来是一只有主的章鱼,跟一只鳖还是一对真·基佬,居然还因为政见不同相爱相杀,我更加蠢蠢欲动,B站上搜到两人剪辑之后,就这么一头栽进了坑里。
心有所感,不吐不快。
先谈八爪。
八爪是个革命者,那我们就先谈,革命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政治课老师曾经曰过,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决定上层建筑。
最重要的必然是生产力啊!
想要动摇一个国家的根基,光有思想是不够的,需要与之相匹配的科技生产力,没有生产力革命是无法成功的。
从八爪革命的过程中,我始终没有看到有关波臣全民平等,对生产力有什么促进的蛛丝马迹,我相信这跟编剧的设定有关系,但我也相信,如果没有生产力作为后盾,即便八爪的最后改革成功了,也不过是更换了另一个阶级统治,或许这一代会是明君,或许杂种真的翻身能做主人,达到了三族的解放,但特权阶级只是变了人,它本身并没有被撼动啊?
到最后还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遭了灾最后还是维持原状,革命推动历史进程了吗?
没有。
八爪的期待是人人平等,但人人平等,是不分贵贱,不该有王的。
他的期待说实在话,更类似于我们现在的社会,人人得到教育,不分高低贵贱,有努力就有出头的机会,可现在的社会是什么推动的,我们返回到原点,还是生产力,因为点亮科技树,人类会朝前看,保持正确的道路朝前发展,这才是正确的路。
在时代发展中,朝前半步走的是伟人,朝前一步走的是疯子。
八爪做不成伟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而且步子太大已经扯到蛋了(啥)。
他的眼光太超前了,非要让几代几十代甚至几百代才能做成的事,一代跨过去完全完成,这才是他失败的根本原因。
甩去这个根本原因,八爪所面临的困境,让我想到了元朝的人种制度,别说海境都是鱼,人也曾经被分种类,最后终于被最底层的人民推翻了,这其中的原因又是什么?
是人的思想。
当一类人身为底层,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已经倒了不反抗就要死的地步了,你说你拿不拿刀呢?
八爪的失败在于,他像一个底层人种起义者,但是跟他一个阶层的人是愚昧的,他们吃着烈士的人血馒头,还骂八爪为什么要打扰自己的生活。
战国荀子在他的著作《荀子》中曾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后被唐太宗引申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成为从古至今为君之道的立身之言。
八爪计杀皇渊后,听到有人在问,本来我们活的好好地,你们这些反叛军,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这简直太扎八爪心了,他革命是为了这些波臣,但这些波臣不理解他们,也理解不了他们。
鲁迅先生弃医从文,是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人,他们明明睁着眼睛,却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他们是睡着的,没有人把他们从梦里叫醒,告诉他们这一切是错的,而八爪革命直到死去,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也没能叫醒这些人。
八爪的革命虽然失败了,但八爪身为站在主角对立面的人,他错了吗?
他没错。
他想要烧掉旧制度,开启新时代,这不是错误,这只是失败。
八爪基本上是把自己看成一个火把,以燃烧生命的代价,留下了最后一点火种,对整个群体和时代而言,他金光万丈,可对他身边的人来说,离得越近就越被烧的疼痛,不是谁都能受又心甘情愿的。
对八爪的形象塑造而言,皇渊的出现至关重要,因为如果说革命是八爪身上“非常人”的一面,皇渊则代表八爪为“常人”的一面。
因皇渊存在,八爪成为立体鲜活的形象,相比而言,皇渊的形象反而单薄一些,这个我们后面再谈。
其实不管革命还是不革命,皇稣这对西皮,其实是很难有好下场的,先不说八爪身为波臣,皇渊是个鲲帝,要是没革命,他俩想在一起是要遭受很多非议的,以八爪那种要强的个性,即便有皇渊保驾护航,也一定会被摧折得不成样子,最后是否会落成怨偶很难说。
加上八爪是个男人不是女人,连个“霸道王爷俏王妃”的普通剧情成就都很难达成(什么鬼),娶了灰姑娘挺多,成功娶到灰汉子幸福快乐过一生的看看有几个……
如果革命,他俩就更难在一起了,这个剧里说的很清楚,我就不再赘言。
接下来谈谈小王爷,和他与稣浥的爱情。
对于稣浥来说,爱情永远只是角落中深深隐藏的黑暗,然而对皇渊而言,爱情已经是他期盼的唯一,是他能得到天穹上最亮的一颗星,是将他一颗心完全占据的东西。
一开始看起剧情的时候,我对皇渊是怒其不争(媳妇就在面前你敢不敢别说话直接抱着啃!是不是男人!按头党的怒火在燃烧!)哀其不幸(千岁啊你能不能表现的情商智商再高一点简直急死个人!)的。
皇渊性格最大的特点就是温柔天真,像是小王子一样,即便从小是个异类,受了别人的白眼和嘲笑,他却没有把这种消极情绪反应给自己亲密的人,而是给予了稣浥温柔和希望。
即便这温柔和希望,稣浥是无法接受并为之痛苦的。
单方面感情造成彼此的伤害,远不如两情相悦之下造成的痛苦,这句话非常适合皇酥两人,如果稣浥对皇渊全无爱意,他就不必痛苦,不必显露出正常人的一面,而可以作为革命者单纯存在了。
有人说这段感情,是稣浥身上的黑点,先不提稣浥爱的人是与他同性的皇渊,倘若人真的如物,完全冰冷毫无感情,这个人就假了。
爱要双方才好看,而悲剧就是将美的东西撕裂给人看。
让我第一次对他们爱情有触动的,不是皇渊之前的苦苦追求(当时超想摸咸鱼头的),而是稣浥设计杀皇渊之后,在玄玉府挖坑埋镔铁的那一刻。
稣浥并没有流泪,但他理智无情的外壳,其实已经开始崩裂了。
我认为稣浥可能就说过两句软话,一是“你就不愿意为我死吗”,二是“若真地狱相逢,黄泉路上,等你”,两句话意思不同,可我认为隐藏含义是一样的。
我注定要下地狱了,你跟我一起走好吗
离开这个我注定不能与你一起的世间,等到我死后,就不用顾忌什么别的了,我们只有彼此。
在我看来,正因为有爱情,稣浥第一次设计皇渊没杀成,却没有第二次动手,其实后来在玄玉府皇渊说出“寡人可以为你死,但你,要为寡人活”的时候,我几乎以为稣浥会掏出刀来给他个痛快,谁想到居然没有(惊讶吃瓜.jpg)
不要说龙子围杀稣浥那件事,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稣浥死他自己都觉得没啥,只要精神传下去了死活对他而言不重要,他本身出现的意义就是精神图腾,说不准死了之后龙子一忽悠底下士兵,还能催动朝皇城军复仇的精神,就跟最后皇渊带着稣浥骨灰,精神作用其实人都不行了,还是勉力战到最后一样。
说回玄玉府那场对谈,编剧说这是压死稣浥的最后一棵稻草,完全没问题,稣浥的壳子已经在围杀皇渊时裂了,又被皇渊那个七日约定一说,当时他居然有情绪波动,就证明他的情感如同泄洪,堤坝已经完全垮塌,他整个人快要撑不住了,再不死他会陷入让自己更加疯癫的状态(不过也不排除编剧故意收线,范围太广泛了,反正我也是胡说你们胡听2333)
那封染血的情书自稣浥尸体上掉出来,我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林觉民赴死前,给妻子写下的绝命《与妻书》。
信是皇渊写的,可掉到皇渊眼前时的那一幕,其实是稣浥对他这封情书的回答,他用他写的情书回答了他的爱意(绕晕了)。
他们是典型的不能同生,只能共死的西皮类型,唏嘘扎心的同时,让我不由想到了多年的心头血,朱砂痣西皮枫樱。
枫樱是对老西皮了,具体剧情很多人都知道,我不再赘述,主要说一说两对西皮的兼容性。
枫樱的虐点在于什么?
家国难平。
要只是为了一己私怨,漠御就会是我今天的重点了(泥垢),皇稣跟枫樱最大的不同,大概是这四个人里有个叛徒(啥),皇渊对比其他三个明显脑子不太够用(允悲)
至今记得枫樱的三行情书,还记得第一眼看的时候把我捅得跟筛子一样,后来捅着痛着开始思考,这真的单纯是柚子的原谅吗?
我觉得不光是原谅,还有他对自己的自嘲。
爱情让他迷失了双眼,忘记了智商(泥垢),最后走到这个下场,只能说一句有悔无恨。
我相信在死前的那一刻,他不恨拂樱,反倒会想这世不成,不如来世再会。
拂樱杀他是为了佛狱,不是为了自己,真像是歌词里唱的,背叛你本能,忠于你本分。
凯旋侯的情感压得比稣浥更深,直到他送给湘灵的画,还有哑巴了之后锤墙吐血那一幕,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是真的毫无所觉,只是装作毫无所觉而已。
如果说稣浥代表下层人民,反抗上层阶级的人民内部矛盾,拂樱面临的则是外部斗争,也就是侵略是否能给人民带来幸福,这个更尖锐严肃的问题。
侵略当然不对,佛狱再恶劣,苦境再好那也是别人家,你家里过不好你到别人家里抢劫,难道你还是对的?
对我而言,记忆非常深的,反倒是一篇文里写到凯旋侯,写到他带着下属进苦境,盛放的樱花落在身上时,他安慰下属的一句“别怕,苦境的樱花不会吸血。”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身为凯旋侯,这个人根本的存在立场。
老调重弹,当自己的生存已经成了问题,你是艰难的选择自生自灭,还是勇敢的举起刀来?
这是稣浥的问题,也是拂樱的问题。
他们都在寻求解救之法,都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都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柚子和皇渊的不同处,是皇渊直到临死才明白稣浥在想什么,并且愿意陪他一起走,路虽然错了,其后的人却有改正的机会,而柚子的悲剧是,他始终知道这是一条错误的路,却阻止不了拂樱再朝前走,他也没有这个立场。
偶开天眼窥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这么说起来的话,好像枫樱比皇稣更虐呢(接连吐血.jpg),但我却还是这么爱他们(痛哭流涕.jpg)(你是不是欠虐.jpg)。
其实要从皇稣和枫樱的情感方面来讲的话,还是不一样的,其实这从本质上就不一样嘛,毕竟枫樱还是一口一个好友(麦讲了这么基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理解程度来说的话,枫樱应该是大于皇稣的,毕竟认识了好多年呢,插科打诨也摸清楚彼此德行了,皇稣的问题主要出在交流障碍,还有就是稣浥故意回避,皇渊又没柚子那么聪明,要是皇渊有柚子一半智商,水鳞烧那会就该猜出来了……歧视我们小王子吗哼!
但论感情深厚可能还是皇稣胜一筹,毕竟捅刀只有一次,不像枫樱连捅我好多刀,最后刀都不知道什么刀了(接着吐血.jpg)
其实后来我想过,要是凯旋侯带着佛狱人全体搬迁到苦境,而不是选择侵略,是不是会更好一点,但是后来想想双秀和本来只是迁徙被误认为侵略,结果被灭族的天羌emmmmmmm,说实话苦境太危险了,根本分不清谁是好人坏人,佛狱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虽然我觉得有魔王子,你们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平淡就是了……
至于海境的鱼,我想说……还是老老实实做一条咸鱼,平时没事吃一吃王相狗粮,等到真的通了网,再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才比较现实。
ps:
多年没写情感分析贴了,感觉真要人命,居然还爆字数好想哭_(:з」∠)_
有点分配不均,不过都是一些瞎胡说,道友们瞎胡听听好了_(:з」∠)_
存档,复盘温赤对局
放眼世上,有多少人能让我如此尽欢——温皇真的尽欢了么?
在金光的众多智斗中,温赤决战的画风特别不一样。双方针锋相对,势均力敌,乐在其中,罢手之后,无仇无恨,空余感怀,念念不忘。不止赤羽重返中原要去挑衅温皇,温皇拜会教授都要替赤羽刷个存在。这俩做了什么这么愉悦?
在观众看来,赤羽的行为更好理解,他一心一意为了西剑流,每一步都在更接近目标。温皇就比较乱来,天天换装play,坑了一遭亲友,据说是为了愉悦,这个答案本身没意义,更重要的问题是,什么样的过程和结果才能让他感受到愉悦?
温皇究竟布了个什么样的局?赤羽复盘时说,温皇用一个身份,同时玩弄百里潇湘,决赌宫本总司,周旋西...
温皇究竟布了个什么样的局?赤羽复盘时说,温皇用一个身份,同时玩弄百里潇湘,决赌宫本总司,周旋西剑流,布局中原,引计苗疆。这一句话,概括了全篇。
温皇的局,野心非常大。他以自己为饵,借赤羽之手,将西剑流,中原,苗疆,还珠楼全部引入局中,收网时,最完美的结局是西剑流覆灭,中原无战力,苗疆失去战神,还珠楼重归神蛊温皇。这个局第一个愉悦点在于温皇只敲了三个棋子,布局是借赤羽的手完成的;第二个愉悦点在于,本是一个中苗通赔西剑流必死的局,赤羽一手杀出了条生路,下一步即将直接扛上还珠楼。在当时的温赤眼中,是有可能有下一局的,以“交易三途蛊解药”为开局。
温赤看上去绝对对立,实际上两人的共同利益不少,在坑一把中原,苗疆,百里潇湘这些事上,俩人一明一暗,达成了奇怪的默契。
从温皇的视角简单复盘:
为图苗疆,第二颗棋子是藏镜人的秘密。在这件事上,温皇给了赤羽一个忆无心,而赤羽做的可能比温皇期待的更好。赤羽主导后的风云碑,将双子这颗棋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苗疆认为藏镜人征战多年拿不下中原是顾念兄弟,中原人认为中苗战争是俩兄弟养寇自重,直接将中原苗疆都搅成一团乱麻,自相残杀,西剑流和还珠楼坐收渔利。
为图还珠楼,第三颗棋子是秋水浮萍任飘渺这个身份。表面上看赤羽似乎执着于任飘渺之谜,但事实上,他非常清楚,这个身份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温皇的过去牵制温皇,所以在见过百里潇湘之后,一脚把代楼主踢进了局中,正中温皇下怀。百里最大的失误不是不敢猜身份,而是下手不果断。其实赤羽早就提醒过百里,任飘渺是不是温皇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代楼主输不起温皇不只是温皇。
总而言之,或明或暗,温皇在利用赤羽,赤羽每一步也都没吃亏,明面上针锋相对,实际上互相成就。至此,中原势弱,苗疆内斗,温皇重掌还珠楼,所谓收网,就是为了西剑流这条大鱼。任飘渺,黑白郎君,三途蛊,三道杀招,都是为西剑流所设。这其实是个没有悬念的死地,元邪皇以下所有boss通杀(题外话,不知道温皇直接在108个大脑前撒一把三途蛊会有什么效果)。这种情况下赤羽能窥破布局,杀出生路,温皇才会觉得兴奋。看上去没那么凶险,是因为拍摄手法原因,军师提前给观众剧透了,可能是为了烘托双子绝杀的反转。事实上,在最后一战,史藏有伤,如果柳生断后,赤羽死守,又靠近西剑流,是有机会退回结界卷土重来的。败就败在炎魔直接内耗反水。温赤的下一局还未开就夭折了。
这是从温皇的视角来分析他的愉悦何来。他需要借刀时赤羽太好用,他下杀手时赤羽又够顽强。温皇确实在步步引导,手握全局,赤羽也未有一步踏错,关键时刻,又总能出温皇意表,如何不愉悦。因为温皇的武力值设定太高,观众会错觉他在对赤羽留手。若真有留手,也只有温皇复生之后赤羽杀上还珠楼那次。在那之前,他若杀了赤羽,谁帮他织网。退一万步讲,按照当时决战时期的台面战力,就算温皇不想玩了,要杀赤羽也并不容易,而且不智。
如果从赤羽的视角来看,大概就是,“这货是不是疯了,四处点火八面树敌。”他很早就领悟到温皇对中原对还珠楼有所图,但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连苗疆都坑。在赤羽看来,双子事件的锅并不该由温皇背,他甚至直接跟藏镜人说温皇用生命保你的秘密,所以他不懂如果温皇还活着,为什么会放任藏镜人毁灭,这是他冲动杀上还珠楼的原因。赤羽其实也不算被利用,虽然他是在完成温皇的局,但他冷静清醒,又明智果断,他所做的每个决定,都对西剑流有利无害,因而从未迷茫,不受蛊惑,他是在被温皇牵引,同时也从中得利。
说起来赤羽之前挑衅过那么多次,温皇都说他假意发怒实为试探,只有杀上还珠楼那次,温皇说要消军师之怒。那次赤羽应该是真的怒了。该知道的他其实都已经猜出来了,没有必要去还珠楼确认。而那次,也没看出来温皇有什么留手的理由,到了收网的时机,挑衅都拍脸上了,也没动手。不是说杀人,赤羽的用词是“铩羽而归”,连这个,温皇都没做。不过若是军师真在还珠楼有失,不知道炎魔是先赴战还是先来踏平还珠楼。
附两个有趣的点:
一,赤羽处理温皇的方式。众人皆知温皇“以诚待人”,他给的信息往往是真的,但是背后目的绝不纯良,这是他的一贯套路,所以在面对他时,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棘手,听他的,会吃亏,不听他的,也会吃亏,最好是别让他开口。赤羽前期也懵过,在温皇说“杀掉史艳文”的时候。之后他迅速适应并且磨合出了有效的应对方式。赤羽非常喜欢直接从温皇那里要信息,同时完美屏蔽温皇的任何建议,比如藏镜人的事上,他利用了忆无心,却并非用于拿下苗疆,甚至与苗疆达成了短暂的合意。在判断真伪上,会选择强硬试探或者诱敌以饵,这种极强的行动力直接导致了他与温皇之间的争斗一路火花带闪电。对于无法确认的信息,比如任飘渺这件事上,他干脆不去确认,只需要一个可能,就能利用代楼主牵制温皇,这是他最擅长的所谓阳谋的处理方式,正是这种方式让温皇能够大胆下饵,赤羽也不惧咬饵,甚至可以说,温赤之所以能形成一个刀来枪往的局,不止暗潮汹涌,还有天雷地火,主动权在赤羽手上。他让温皇埋下的棋子,每一颗都现世得惊天动地。
二,温皇爱玩不爱杀,为什么一定要杀百里潇湘?他可能是除个别boss外,唯一被温皇针对必须弄死的人。在观众看来,温皇杀他之前还玩弄了一番。温皇自己说,他是在给百里机会。是什么机会?杀任飘渺的机会?不是,百里从来都没有机会杀任飘渺。这个机会,大概是继续做傀儡楼主的机会。温皇对百里是有期待的,这也是让酆都月嫉妒的地方。如果百里的反应让温皇满意,温皇可能会更愿意做个幕后军师,他给百里提出的建议也确实诚恳,可惜百里不够清醒,既没能力反抗温皇,又不甘心受摆布,甚至因为厌恶被利用反而失了判断。这可能是温皇最讨厌的一类人,剑无极早期某种程度也是这样的人(我爱剑剑)。赤羽正相反,他为了达成目的,并不介意自己被利用,甚至会利用妄图利用他的人,这种成熟的智慧就很对温皇的胃口。这里拿赤羽对比可能有辱赤之嫌,但道理是这个道理。话题拉回来,温皇必须杀百里,是因为他当时需要还珠楼。只有他手握还珠楼,才能收拾得了西剑流。
温皇确实追求愉悦,但他的愉悦不是凭空的,不是心血来潮的,不是玩腻了就弃了这种低俗的愉悦。他所谓的没有目的,只是不图任何利益,在争输赢这件事上,他比任何人都执着。他对输赢的定义,也无关任何利益,就只是赤羽说的那句,能力武力会证明一切,而这个证明,也不需要庸人的围观,只需要知己者知音者。
官宣前你们不要太嚣张
sum:一本叫《五代目火影秘史》的小说因其剧情线之精彩和感情线之炸裂在忍者论坛上爆火了。每个人都想知道它的作者阿飞酱究竟是谁,包括五代目火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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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腐唯阿飞酱×五火卡,轻松向,真的真的没有任何逻辑,有很离谱的文中文剧情,没有侮辱角色的意思,总之一切为了搞笑服务(
*那个男人,堂堂登场!又是字数超标的一章,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写了2w……但是怎么又写到战斗戏份了,而且场面搞得比上次还大……我真的不会写……太痛苦了,写写停停,中途真的想了一百次要不要这周放弃更新,或者干脆下章再写马达啦的部分,但已...
*那个男人,堂堂登场!又是字数超标的一章,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写了2w……但是怎么又写到战斗戏份了,而且场面搞得比上次还大……我真的不会写……太痛苦了,写写停停,中途真的想了一百次要不要这周放弃更新,或者干脆下章再写马达啦的部分,但已经和大家承诺过这次会写到马达啦出场,所以还是努力写下去了……虽然最后像挤牙膏一样憋出来了,但是到处都是逻辑bug,烂到我自己不想读第二遍……就当成是以数量弥补质量了(弥补不了),还希望大家不要嫌弃TT
第十七章
那个男人
波风水门看着阿飞。
阿飞看着波风水门。
理智上,波风水门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提起警惕,甚至应该将阿飞当场捉拿,审问他为什么要谋划偷取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的遗骸。然而,他看着眼前捂着嘴巴,故作惊讶的男人,一种难言的荒谬感涌上他的心头。
如果说阿飞是认真的,那这样足以令整个木叶进入警备状态,令每一个木叶忍者都与他为敌,而且应该严格保密的任务内容就这么被阿飞随口告诉了他,甚至鸣人和佐助还在不远处,末了还做出一副不小心的样子,这未免也太过荒唐,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可要是说阿飞不是认真的,那他又为什么莫名其妙地非要和他提起这样一件根本不是能用来开玩笑的事情?更何况,作为一个玩笑来讲,阿飞的描述也未免太具体了一些。这些猜测无论哪一个都站不住脚,但如果是以阿飞的脑回路的话,无论是因为哪一个又都很有可能。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沉默片刻后,波风水门问。
金发男人还保持着坐姿,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只有困惑,但身体却早已紧绷起来,随时做好了一有不对就立刻飞雷神,先将两个孩子带走的准备。然而,面对着他的提问,阿飞却没有立即回答。戴着面具的男人侧过身体,那双戴着黑手套的手就猛地前探,握住了波风水门的双肩。
“四代目大人,你们可一定要提起警惕啊!”阿飞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里充满了恳切:“别看现在世界好像很和平,但是像阿飞这样的坏蛋可是很多的!搞不好就有不知道哪里爬出来的阴暗老头在觊觎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的遗体呢!您可不知道,这种阴暗老头可最喜欢搞冰恋了!你们可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啊!!”
波风水门说:“……什么?”
什么像他一样的坏蛋?什么喜欢搞冰恋的阴暗老头?
即使刚刚已经在脑子里进行了各种假设,可波风水门却完全料想不到阿飞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金发男人紧皱起了眉头,果然,不管过了多久,有的时候他还是没法明白阿飞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哎呀!”看见金发男人还是一副谨慎而怀疑的态度,阿飞反而着急了起来。他用力地摇晃着波风水门的肩膀,紧迫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您可千万不要不把阿飞的话当真啊!四代大人,阿飞酱可不是在骗您!你们可千万要提高警惕、严加看守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后悔可就晚了!”
金发男人盯着阿飞看了半晌,却依旧无法从那张被面具遮掩的面孔上看出什么端倪。阿飞无论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似乎都是在全心全意地替木叶着想,好像是真的很害怕木叶看守不力导致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的遗体失窃。可是,就算真的有人打算偷窃历代火影的遗体,那也只是木叶自己的事宜,如果牵涉的人员更多一些,那也是忍联内部的问题。无论如何,都和游离在忍者联盟之外,来历和立场都不明的阿飞扯不上关系。但男人的劝告却是如此地情真意切,就仿佛阿飞已经知晓有人正觊觎着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的尸身,并且还早已预料到了遗体失窃后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一般。
“……我知道了。”深深地注视了阿飞一眼,被晃得难受的金发男人拂开了搭在他肩上的手,谨慎地回答道:“我会提醒守备忍者多加注意的。”
“嘿嘿!不愧是四代大人,阿飞酱就知道,四代大人一定能理解阿飞酱的苦心的!”见他给出了承诺,阿飞这才似乎终于稍微满意了一些,刚刚的那些沉郁也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快。
最后还是不知道阿飞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失踪数日的啊。金发男人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的思索。
而直到波风水门按照约定先带着两个男孩去吃一乐拉面,与阿飞分开为止,戴着面具的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些他前往加强警备,木叶那些垃圾忍者肯定是靠不住的啊,您得亲自把关啊之类的话。而面对着阿飞的建议,金发男人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表示:“可是我也是木叶忍者之一啊。”
阿飞被他的话一噎,气恼地跺了跺脚,嘟囔着什么“您就会把阿飞的建议当耳旁风,可恶”之类的话,哼哼唧唧地和两个男孩道了别,背影里都透露着不满,不太高兴地转过一个弯,彻底消失在了三人的视野里。
陪着两个孩子吃过晚饭,波风水门又带着他们回了家。吃晚饭的时候和来回的路上,鸣人都在得意洋洋地炫耀他和佐助今天是怎么大显神威,破解暗号,偷偷潜入,把偷偷躲在甘栗甘后厨贮藏红豆的大罐子里面的阿飞抓了个正着的。而佐助虽然看起来一副不屑于炫耀这种小事的样子,但偶尔鸣人说错某个细节的时候,他立刻就会纠正过来,很显然也是对今天白天的胜利在乎的不得了。
而金发男人一直耐心地听着两个孩子的讲述,直到最后很显然是白天努力过头,回家洗完澡没一会就已经困得直点头的两个男孩纷纷缩进被子里睡的昏天黑地,睡成大字的鸣人的手和脚都搭到佐助身上了黑发男孩也没醒,波风水门才轻轻地合上了门。金发男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关上了房门,仿佛也打算就此入睡一般拉上了窗帘,关了灯。然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侧耳倾听了片刻,确保两个孩子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打算着要等他回房间后再偷偷爬起来熬夜打游戏后,方才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屋内。
*
“这么说的话,确实相当可疑。”听自己的老师叙述了他和阿飞的对话,旗木卡卡西也皱起了眉。今天今天傍晚时分,波风水门就已经给他发了短信,表示稍晚时候会来一趟他家,和他商量一些有关阿飞的事情,具体事宜等他们见面再详谈。而能让波风水门如此重视,甚至要单独联系自己的事情,显然不可能是什么小事。于是,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具体什么时候会来,旗木卡卡西在尽快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后也没有继续在火影塔久留,回到了家里等待老师前来。而在他等待波风水门的过程中,确实也对老师所要和他讨论的究竟是有关阿飞的什么事有所猜想。然而,当波风水门用飞雷神来到他的家中,对他复述的对话确实还是让他始料未及。
阿飞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的遗体?只是因为过分忧郁所以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这玩笑简直比阿飞真的喜欢旗木卡卡西还要更可笑。阿飞的心思究竟有多么缜密,性格又是如何莫测,没人比旗木卡卡西更清楚了。那些他与卡卡西独处时所暴露出来的阴郁和痛苦暂且不提,一个掌握着忍界几乎所有密辛,用一本网络小说就将整个忍界搅弄的天翻地覆,轻而易举就让隐藏极深的团藏的那些筹谋付诸东流,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就在于整个木叶的角力中稳稳地占据上风,这样的阿飞,绝不可能不小心泄露如此重大的事情。而且,经过这几个月的来回试探和努力,阿飞好不容易才稍微提升了一些自己在木叶的可信任度,而阿飞不可能不知道,在他说出这句话后,无论他是出于何种目的,木叶都必定会再次升起对他的疑心,加强对他的戒备。
难不成,还真的是在他消失的这几天里,他发现有人正在谋划着偷取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的遗体,所以想要告诫一下木叶吗?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大可不必将这件事揽到自己头上,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波风水门自己的发现,而不是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语,不仅达不到本应让木叶警惕陌生来客的效果,反而把将他自己也一并拖进怀疑的漩涡。天底下哪有害怕主人家失窃,所以干脆自己装成小偷让主人家提高警惕的?可是,如果做出这样事情的人是阿飞的话,听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奇怪了。
思索了片刻,旗木卡卡西看着自己的老师,询问道:“老师,你还记不记得在和团藏对峙的时候,阿飞曾经提起过他有一个‘靠山’,还说过什么从地下爬出来的脾气古怪的老头会嘲笑他之类的话?”
听自己的学生这么说,波风水门也愣了一下,也开始仔细回想在团藏事件爆发的当日阿飞究竟都说过些什么话。
“好像确实提起过。”金发男人沉吟道:“卡卡西,你的意思是……”
和老师对视了一眼,旗木卡卡西点了点头。
“或许,”白发男人轻声说:“阿飞的背后真的有这样一座‘靠山’也说不定。”
听见学生的这个猜想,波风水门的面容也严肃了起来。确实,阿飞此人,总是满嘴胡言乱语,但他那些乍听毫无理由,荒唐可笑的发言却总能被证实。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这个三番两次出现在阿飞口中的脾气糟糕的老头,还真的有不小的可能真实存在。
只是,假使这个人真的存在,那么他又会是谁呢?
波风水门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道:“总不能真的是像他自己的写的那样,是宇智波斑复活了吧?”
“以阿飞的作风,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哦。”看着眼前叹息的老师,旗木卡卡西笑着说。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且不说阿飞在《五代目火影秘史》后期描写的那些忍术到底有多么夸张,根本就不符合忍者世界的现实,假使宇智波斑真的被那些天方夜谭一般的忍术复活了,那他复活以后不来实施他的月之眼计划,反而不知道躲在哪里,教导阿飞在网络上写小说吗?如果他真的复活,那么阿飞必然对他有着深刻的了解,书中所描述的有关宇智波斑的内容,多半也较为真实。那么,如同书中一般性格的宇智波斑,又怎么可能默默无闻地蛰伏,没能在忍界掀起任何波澜来?也就更不要提,如果宇智波斑真的复活,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任阿飞把他复活的全过程和他实施月之眼计划的阴谋发到网上,写进一本堪称天雷的爱情小说里,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揭露给全忍界?甚至还有那些宇智波斑和初代目火影所谓的“爱情故事”……如果宇智波斑真的还活着,也不知道他看见阿飞写的那些东西到底会是什么感想。旗木卡卡西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些思绪不过转瞬即逝,白发男人收敛了笑容,严肃地对自己的老师说:“无论如何,阿飞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有某种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原因。无论这件事是否属实,无论想要盗窃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遗体的人究竟是谁,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波风水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是一样的看法。金发男人沉吟道:“那是要现在就加派看管的人手,还是……?”
“还是先不要告诉其他人,麻烦老师亲自走一趟了。”和自己的老师对视一眼,旗木卡卡西说。
“我记得您在这种存放重要物品的地点都留下过飞雷神的印记吧?”得到波风水门肯定的点头后,旗木卡卡西继续道:“那就拜托您先秘密前往保存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遗体的地方先做初步的确认,等到对现状有了足够的把握后,我们再做下一步的考量。老师认为如何?”
听着旗木卡卡西的分析,金发男人看着眼前已然长大成人,早就可以独当一面的学生严肃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那么,”金发男人伸出手去,揉了揉学生的头发,笑道:“谨遵您的命令,火影大人!”
“老师!”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老师揉搓脑袋的现任火影睁大了眼睛,他刚想说点什么,但却只来得及听见波风水门爽朗的笑声回荡在他狭小的房间内,留下一句“那老师现在就去确认啦”就发动了飞雷神,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见了。
面对黄色闪光的速度而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的白发男人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害羞地挠了挠侧脸,看起来不好意思极了。想起老师的笑容,还有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变得越来越幼稚的行为,旗木卡卡西有些感到好笑地摇了摇头,但却忍不住也微笑了起来,就连这几天一直盘旋在他心头的阴云也消散了不少。
“谢谢你,老师。”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白发男人轻声说道。
“呜哇,未免也来的太慢了吧,小鬼们!”一看见两个男孩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场的边缘,原本像没有骨头似的依靠在一根木桩上的阿飞立刻站直了身子,叉腰怒道:“为了陪你们两个训练投掷技巧,阿飞酱可是起了个大早,差点连甘栗甘出炉的第一份红豆糕都没来得及买,早早地就跑来这么远的训练场等你们了!结果呢!你们现在了才来!”
远远地就听见男人的怒吼,金发男孩缩了缩脖子,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嘛,一不小心睡过头了的说!都怪佐助昨天半夜非要……唔唔唔!”
听见这才刚一照面,漩涡鸣人这就要把早就说好谁也不能告诉的两个人昨天半夜偷跑出去探险的事情全都泄露个干净,黑发男孩一把捂住了身旁人的嘴,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闭嘴!”
而这才回忆起自己差点泄露秘密的漩涡鸣人扒开了宇智波佐助的手,虽然想因为黑发男孩的突然袭击而发火,但又由于自己理亏而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不满地鼓着脸,气哼哼地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一副不想再和身边的这个家伙走在一起的样子。而宇智波佐助看见他摆出这副表情,也冷哼一声侧过了头去,很显然也对这个嘴上没个把门的家伙很是不满。同时,黑发男孩也默默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似乎是不想落在某个吊车尾的身后。
一大早就开始较起劲来的两个男孩就这么别别扭扭地一路推搡着朝着阿飞走来,戴着面具的男人又斜靠回了那根木桩上,就像这几个月中的每一个普通的清晨一般。然而,两个男孩走到离阿飞还有大约半个训练场的距离时,一双手却突然在背后揽住了正较着劲往前冲的鸣人和佐助的肩膀,以一种温和却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两个男孩拉住了。
漩涡鸣人困惑地向后看去,等他看清拉住他们的人的面孔的时候,眼睛一下亮了:“老爸!你怎么来了?”
虽然看见自家老爸很高兴,但金发男孩还是感到了些许疑惑。早上送他和佐助出门的时候,老爸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忙,所以就不亲自送他们去训练场了吗?那时候老爸还问他们能不能自己过去,真是可恶,到底把鸣人大人当成几岁啊?!
思及此处,漩涡鸣人不满地鼓了鼓脸颊,向自己的老爸投去不解的目光。而同样被揽着肩拉到了身侧的宇智波佐助也同样困惑,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看着波风水门,眉头也皱了起来。
“哈哈,抱歉啦,鸣人、佐助。但是老爸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阿飞谈谈,所以今天可能只能你们两个自己玩啦。”金发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对两个男孩解释道。但随着他温和的话语,一道又一道人影从四面八方飞掠而至,不过眨眼之间,不知都是从何处而来的木叶忍者就已然快要将整个训练场全都填满了。
“什么?”漩涡鸣人茫然地眨了眨眼,可这一次,向来温柔可亲、最尊重孩子们意见的波风水门却没有再听他们继续说话的意思,而是一言不发地直接发动了飞雷神,带着两个男孩消失在了原地。而在被带离前,宇智波佐助在场地中看见了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父亲、哥哥、止水、自来也、凯、木叶其他各大家族的族长、还有穿着御神袍的卡卡西……甚至还有他只见过一面,就被兄长严厉地告诫过十分危险,绝对不许接近的大蛇丸。他们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率领着木叶的其他忍者们,组成了一个类似圆环的形状,从四面八方逼近,一层又一层地将整个训练场包围地密不透风。而在这少年的十三年人生中从未见过的可怕阵容中,阿飞就是那个圆心。围绕着这个圆心,周围形成了一圈空地,可戴着面具的男人依旧懒散地靠在木桩上,动都没有动一下,就好像他根本不是被几乎整个木叶围困在了中间,而只是在等待鸣人和佐助来找他一同训练一般。
黑发少年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将这绝对不正常的景象深深刻入了心里。可他已经来不及再观察更多的东西了,不过一瞬间,飞雷神就已经发动,带着两个男孩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哎呀。”看见两个男孩终于离场,阿飞才终于转过了身,看着站在队伍最前方正对着他的位置的五代目火影,似乎很困惑似的歪了歪头:“今天是怎么回事,才让前辈主动带着这么多人来一起找阿飞玩呀?”
而这次,火影显然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情。白发男人的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听见他的发问,却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再给面前的男人,而是沉声道:“是什么事情,你心里很清楚。阿飞,不要再装模作样了。如果你现在就如实交代,还能少受些折磨。”
“呜哇,还真的是大阵仗啊。”依旧依靠在那个木桩上,男人环视了一圈四周,摇头叹息道:“不是吧,阿飞这样一个小角色,也值得木叶倾巢出动?”
“可是,阿飞真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呀?”他困惑地挠了挠头:“昨天和那两个小鬼分开后,阿飞就只是回家好好睡大觉了呀?难道是阿飞梦游的时候,不小心把甜品店洗劫一空了?不不不,阿飞的睡眠质量可是一向很好的,才可能梦游呢!”
他惯常的装疯卖傻让齐聚的木叶高层们都皱起了眉,高大的白发仙人刚想说些什么,余光却看见一道金色的身影闪现在了火影的身边,是安顿好鸣人和佐助的波风水门再次回到了训练场内。
“阿飞,我们也没有再和你绕圈子的打算。”刚刚才站定的金发男人没有了刚刚面对孩子们时的温和,他直直地看着阿飞,似乎像透过那张面具看穿背后的那个男人,开口道:“你昨天告诉我,你来木叶的目的是为了盗取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的尸体,是还是不是?”
“目的之一!之一!”阿飞立刻纠正道:“谁会为了这种小事单独来一趟木叶啊?阿飞酱来木叶当然主要是为了写好《五代目火影秘史》!您可千万不能本末倒置啊!”
“所以你是承认了?”当即,五代目火影就追问道。而见他事到如今还在装傻,周围的木叶忍者们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而阿飞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这才缓缓站直了身子。他再次环视了一圈四周,最后又将目光落回了对面的白发火影身上。
“不会吧。”男人不可置信道:“你们真的把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的尸体搞丢了?”
这话一出口,木叶众人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到了极点。自来也的眉头紧锁,踏前一步想要说话,却被自己的学生拦了一下,木叶的四代目火影先是示意老师稍安勿躁,而后才转回了头,开口道:“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的遗体是否丢失,你难道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毕竟,昨天傍晚你才无端提起盗窃的计划,昨晚我前去查看的时候,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的遗骸就已经不翼而飞了。如果说这和你没有任何关联,那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戴着面具的男人定定地看了他们许久,而后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抬起手来捂住了脸。
“还真的是……都已经这么叮嘱你们了,这都还能弄丢?”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非常无力似的:“木叶可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没用。”
“都看我干什么?”男人隔着面具抹了把脸,抬起头来,对着眼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群人,嗤笑道:“怎么,现在觉得丢脸了,害怕了,当初不好好看守你们尊贵的初代目火影和二代目火影尸体的时候干嘛去了?”
“我看是和平太久了,连最基本的忍者素养都丢了。哦,也不是,打仗的时候一样也能被偷走。那看来你们从头到尾就是派不上用场的废物,可不能怪到和平年代头上。”男人挥了挥手,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木叶众人仿佛眼中要冒火一般的视线一般,自顾自地来回踱着步,叹息道:“算了。你们都是木叶忍者了,我还能对你们抱有什么期待呢?”
“阿飞,慎言!”五代目火影喝止了他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穿着御神袍的男人跨前一步,一下缩近了和阿飞之间的距离。木叶的五代目火影开口道:“没错,木叶确实是看管不利。这一点,我们日后自会处理。但一昧的诋毁木叶并不能帮你洗脱嫌疑。”
隔着面具,他深深地凝视了一眼阿飞,才继续说:“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有什么隐情……最好还是现在交代清楚吧,这样无论是对木叶还是对你都是最好的。”
“交代清楚?”听了这话,阿飞歪了歪头,竟然痛快地答应道:“好啊,那我就跟你们交代清楚。”
而这个回答显然是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刚刚要他交代清楚的五代目火影都愣了一下,然而,还没等他继续追问些什么,阿飞的身体倏然淡化,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集结在此的所有木叶精英忍者面前彻底消失了。
“……什么?!”登时,人群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不能相信居然有人能这样凭空消失在他们眼前。
“空间忍术?”“……飞雷神”“不可能吧……”议论的话语从四面八方传来,然而,经过此前和阿飞的接触和团藏事件,已经对阿飞的能力有所了解的木叶高层们却没有多么意外,自来也皱眉道:“他就这么逃了?”
“不。”五代目火影那只鲜红如血的眼睛打量着四周,肯定道:“就这么逃了可不是阿飞的性格,他肯定还有后手。”
“嗯嗯,猜对啦!真不愧是前辈,还真是——”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白发火影猛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只见不知何时,阿飞已经再次出现在了大蛇丸的背后。
“——了解阿飞酱呀!”随着话音落下,男人手中握着的漆黑尖刺,自上而下猛然挥落,眼看着便要斜斜扎入大蛇丸的脖颈中,要让他命丧当场。
然而,大蛇丸亦是久经沙场,从无数次战争中爬出来的忍者,木叶三忍的名号更不是凭空得来。在阿飞挥下漆黑短棍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反应了过来,一个侧跃就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一次毫无预兆的袭击,数条长蛇立即从他的袖口窜出,扭曲盘绕着袭向了阿飞。然而,此刻在场的众人中不仅有对他再熟悉不过的自来也,更有数对写轮眼,也不乏波风水门这样心思细腻,眼力高强的忍者。他们或是由于熟悉、或是由于机敏,而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能看出,似乎大蛇丸在最一开始就已然料想到阿飞会袭击他,因此甚至在阿飞凭空出现前就已经做好了躲闪的准备。然而,无论大蛇丸有多少疑点,现在他依旧是木叶的一份子,既然这样,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只是旁观着他被阿飞攻击。当即,几人便立即飞掠到了大蛇丸身边,和他一起形成了防守的态势。
“阿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真的打算与木叶为敌吗!”火影眉头紧锁,质问道。虽然口中这样问,但疑惑却依旧在他的心底升起,为什么在这么多人里,阿飞偏偏要攻击大蛇丸,大蛇丸的异常又是因为什么,数个猜测在他的脑海中转过,可似乎都缺少某些关键,没法形成合理的答案。
“哼,躲得倒是快。”一击不成,阿飞看着眼前高度戒备,已然做好了进攻准备的众人,甩了甩手里拎着的那根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短棍,哼笑了一声。他的目光仍锁定在人群中央的大蛇丸身上,那双笑意盈盈地金瞳也正同样注视着他。
“这会又知道你是木叶的一份子了?”看着躲在众人背后的大蛇丸,阿飞嗤笑道:“偷走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的尸体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你也是个木叶人呢?”
登时,目光的焦点从阿飞变成了大蛇丸,而面对着众人的注视,长发男人只是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哎呀,您在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啊?这样的大事,和我一个小小的研究人员又……”
“不然——”
阿飞抬起头来,越过挡在前方的几人,注视着大蛇丸。
“——不然,你还真以为因为留着你还有点用处,我就不敢杀你了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仿佛地狱里的回音。而这一次,围绕在大蛇丸身旁的几人都看的清楚,那面具小孔后,分明闪烁着鲜血一般的红色。
“……你!”宇智波富岳惊道。此刻,同样的想法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中——这个阿飞,竟然真的如同他自己书中所写的那样,拥有一只写轮眼!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才会直接把自己的秘密这么堂而皇之地写进网络小说里啊?
“动手。”看着眼前的男人,五代目火影言简意赅地下达了命令。顷刻间,发动忍术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叫人眼花缭乱的忍术和飞射的苦无、手里剑一同疯狂地涌向站在中心的那个男人,顷刻间便彻底吞噬了阿飞原本站立的位置。然而,无论是什么忍术、什么攻击,似乎都无法击中男人,各色光芒从男人的身体上穿过,一位又一位木叶精英忍者杀向前方,而阿飞却仿佛根本不具备形体一般,他的身体诡异地从人群中穿过,忽而又突然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好像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只从地狱中爬出的幽影与鬼魅,让人在明媚的早晨感到通体发寒。
“我都说了,不要以为木叶的这群人真的能保护得了你。”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而这次,当众人再次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时,却只见阿飞正站在大蛇丸的身后,那根漆黑的短棍从背后穿出,仿佛是将大蛇丸真的当成了一条串在签子上的烤蛇。而那被穿透的大蛇丸却碰地一声消失不见,很显然,这只不过是一个影分身而已。再次没能得手的阿飞却也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只是侧过了身子,看向了人群的后方。
“我既然能杀了你的影分身,就也一样能杀了你。”戴着面具的男人轻描淡写道,全然不顾连续两次没能发现他的踪迹,让他差点两次杀死大蛇丸的木叶忍者们的脸色究竟有多么难看。
“毕竟,我看有些人似乎也很好奇我究竟为什么非要针对你,根本也没有尽全力保护你的打算。”说着,他又回头瞥了一眼似乎面容非常严肃的五代目火影和四代目火影,嗤笑了一声。
“哈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人群后方的大蛇丸笑了起来。
“您也要理解我的难处。”面色苍白的长发男人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容,摇了摇头,似乎也十分无奈一般:“毕竟,身家性命全部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可不好受。所以,我想给自己多增添一些筹码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非要说的话,我还得感谢您呢。”男人笑道:“要不是您当时把团藏的事情揭发了出来,把整个木叶搅得风风雨雨,让火影大人派人来将我带回村子,让本来不应该回到村子里的我有了回来的正当理由,我也没这么容易就能得手。”
“大蛇丸,你是什么意思!”和自己的老同学遥遥对视着,自来也开口问道。
然而,大蛇丸却没有理会他,只是瞥了一眼昔日旧友后就又将视线转移回了戴着面具的男人身上,笑道:“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您说的那样,我可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类型,对吧——斑大人?”
听见他的称呼,众人皆是猛地一惊。
“……你!”而阿飞终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戴着面具的男人猛地回头,脱口而出的话却只来得及说出了最初的音节,不知从何而来的木龙却以不可阻挡的态势凶猛袭来,随着剧烈的轰鸣声,无数纠缠的木枝自上而下插满了男人原本站立的那块空地。很难想象,能有任何活物还能从这样的攻击中幸存。
“我倒是想问问,你又是什么人,竟然敢冒充斑的身份?”
随着攻击停歇,两道人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包围圈的中心。从未听过的声音响起,弥漫的烟雾散去,一个黑色长发,穿着红色铠甲的男子和一个白色短发,脸上有着数道红色纹样的男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然而,与常人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都遍布着裂痕,巩膜也不同于一般人的白色,反而是呈现出诡异的深黑。
“你们是——!”
看见这二人的出现,在场的众人都睁大了眼睛,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木叶人会不认识这两个人。毕竟,此刻只要越过他们的肩膀,就能看见那标志性的火影岩,其上雕刻的最初两个头像,正是这二人的面容。
“——初代大人、二代大人!”
随着自来也脱口而出的话语,场内一时陷入了极度震惊而带来的寂静。而在阿飞原本站着的那片空间,深深扎入地面的树枝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仿佛一座怪异的雕像。片刻后,一个人影才缓缓地从那盘绕的木枝之中浮现,仿佛没有形体一般,从其中走了出来。无疑,这个人正是刚刚被突然袭击了的阿飞。然而,不知是因为在刚刚的攻击中损毁了,亦或是其他的什么理由,再次出现后,阿飞原本拿在手中的那根漆黑短棍却不翼而飞了。
这一发现让旗木卡卡西忍不住皱起了眉。说实话,今天的发展确实是超出了他的预期。当老师昨夜前去确认,却发现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的遗骸不知何时已然不翼而飞,留在原地的只不过是糊弄监控的粗劣幻术而已时,就已经注定这再也不可能是一件能在他和老师之间讨论决定的小事了。
然而,自他们和阿飞的对峙开始,事情完全在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狂奔。先是原本还算明朗的战局被阿飞突如其来对大蛇丸的攻击而搅浑,而大蛇丸与阿飞的对话虽然不能证明他就是他们想要找出的那个内奸,但也充分说明了他确实藏着和木叶不曾知晓的秘密,甚至可能和阿飞早有接触;紧接着,失窃的火影遗体变成了活人,还唐突地切入了战局,听初代大人开口便是质问阿飞为什么要伪装成斑行事,似乎他们已经对阿飞有着一定的了解。至此,战局已经彻底变得无法掌控,木叶方,不知是因何而出现在此的两位已逝的火影,立场不明的大蛇丸,和阿飞,在这原本称得上宽敞的训练场内对峙着,凝固的空气几乎要让人无法呼吸。
而再次出现的阿飞,他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二人,又看向大蛇丸诡异的笑容,再一次出乎所有人预料地,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
“完了,这下真完了。”不知为何,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崩溃。与刚刚的游刃有余不同,他完全没有在乎周围的人和诡谲的局势,只是把脸埋在手心,声音因为面具和手掌的两层阻隔而显得发闷,甚至因为这样幼稚的举动,还显得有些可爱。而这个处在战局中心,事态会复杂到现在这个程度的罪魁祸首正捂着脸,痛苦地喃喃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上赶着找死的人……受不了了,我这次就不应该再回来……这下好了,我看他来了你们还怎么把他送走……”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千手柱间再次开了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顶斑的名号,做这种藏头露尾的下品之事!他的名声,可不是谁都能玷污的。”男人的语气很是平淡,眼神却格外锐利。难以言喻的恐怖压迫感从他的身上弥漫开来,鲜明地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昭示着他究竟有多么强大,并开始忍不住同情那个惹怒他的人。
然而,作为惹怒了他的罪魁祸首,阿飞只是放下了掩面的手,似乎已经身心俱疲一般,也不再掩饰他低沉的声音,长叹了口气才嘟囔道:“好吧。”
说着,他掀开自己的长外套,又露出了下面的那条该死的水手裙来。而与在这几个月里已然饱受折磨,司空见惯的木叶众人不同,也和只是对这种奇装异服紧皱起了眉头的千手扉间不同,千手柱间确实睁大了眼睛,惊到:“这是斑的族服!”
而听见他的话,阿飞似乎也惊了。男人原本想要伸手探进裙底的的动作停止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震惊道:“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啊?
所有人盯着那条裙子。
而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么问的千手柱间居然开始得意洋洋了起来。
“那当然了!”他炫耀道:“斑的族服,我肯定一眼就认出来了!”
“……大哥!”一旁的千手扉间忍无可忍道。
听见弟弟的声音,千手柱间一个激灵,咳嗽两声后又再次严肃了面容,继续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穿着斑的族服!”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滑向了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虽说他们已经封锁了现场,但刚刚两位火影登场的动静太大,难免有有心人在外围偷看,毕竟,哪怕世界和平,忍联成立,各村派往彼此村内的间谍可从来没少过。更别提还要加上这一片混乱的场景和预料不到的展开,除了还夹在交锋现场之中的五代目火影等几人,其余本来应该作为今天围剿阿飞主力的许多木叶精英忍者们已然变成了背景板,还有几个人本着“世界毁灭我录像”的现代忍者精神,已经偷偷摸出了手机开始摆弄了。
而坐镇在火影办公室内,随时监控情况统揽全局的奈良鹿久刷新了一下论坛,果不其然,已经刷出了一个名叫“木叶缉拿阿飞实况直播”的帖子。他一点进去,就看见里面已经盖起了高楼,一刷新就多出十几条回复,充分证明了和平年代的忍者到底有多闲。奈良鹿久一边注意着监控,一边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帖子,发帖者大约是被突然出现的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登场时的大动静惊动,因此内容只从两位火影莫名复活开始,并没有此前木叶诸人围困阿飞以及阿飞和大蛇丸对峙时候的内容。此时帖子里已经充满了问号和感叹号,诸如五火秘史终于连载完了木叶终于要对阿飞出手了的各类猜测层出不穷,而最新的一条回复里赫然写着【震惊!不知道为什么初火复活了!他还亲口承认宇智波斑的族服就是水手裙!】
在帖子里一片“???”和“…………”之中,奈良鹿久忍不住陷入了沉默。的有时候,他真的很不能理解这些信息化时代的忍者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然而,不管网上如何议论纷纷,至少目前在木叶村外的训练场内依旧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面对着初代目火影的逼问,阿飞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了自己的动作,熟练地把手伸进裙下掏了掏,拽出了一截锁链,缠绕在了手上。而随着他动作的继续,一把尾部拴在锁链上的巨大的扇子被他从裙下拉了出来,在空中甩了数圈后,被阿飞轻巧地握在了手中。
而在看见这把扇子的一瞬间,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的表情顿时变了。千手扉间眯起眼睛盯着那条裙子,作为空间忍术的大师,他当然知道那条裙子不过是个遮掩。但究竟是什么样的空间忍术,才能在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发动?
与深思的弟弟不同,千手柱间的表情却更加恐怖了。男人那张年轻俊朗的面容上明明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平静到堪称可怕,但那几乎要让大地也为之震颤的压迫感却更加恐怖,就连站在他们身旁的波风水门和旗木卡卡西等人都感到了芒刺在背一般的危机感。能让他们这些影级强者都感受到生命威胁,而他们甚至都不是这压迫感主要针对的对象,初代目火影的实力恐怕比木叶的历史书里记载的更为恐怖也说不定。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把扇子?”千手柱间问。很难想象能有人在这样的气势下还能保持平静,然而,阿飞似乎更无奈了。
戴着面具的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像已经进入了一种自暴自弃的状态,因此也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正面对着生死威胁了,只是自顾自地念叨着什么“太恶心了,受不了了,一把年纪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之类让人完全听不懂的话。而后才抬起头来,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回答道:“谁知道呢?搞不好是因为我跑到某个阴暗老爷爷策划阴谋的洞穴里挖坟了也说不定哦。”
事到如今,他居然还在大放厥词。即使是向来好脾气的波风水门都皱起了眉。然而,五代目火影看着站在人群中间的阿飞,此刻,阿飞没有再去看似乎随时都会出手,让他这个假冒宇智波斑的家伙命丧当场的初代目火影,而是对上了旗木卡卡西的眼睛。隔着面具,旗木卡卡西与男人对视了片刻,突然开口道:“全员退后!”
在场的木叶忍者们都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感到有些吃惊,但遵守命令是忍者的准则,顷刻间,原本还紧紧围绕在阿飞周围的木叶忍者们立刻向后飞掠而去,还没等他们完全站定,诡异的破空声便从他们的头顶响起,除了阿飞以外的所有人都立刻抬起头去观察那究竟是什么,却只见空中有个通体呈现蓝色的某样东西正飞速地朝着他们坠落而来,可还没等他们思索那究竟是什么,那东西便已经以不可阻挡之势轰然落地,而那落点正是阿飞所站立的地方。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大地自坠落的中心开始凹陷、崩毁,烟尘四散,狂风飞卷,那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连几位火影都要摆出防御的态势才能抵挡,而如果不是阿飞刚刚的提醒,恐怕会有不少人被这坠落带来的冲击波而卷飞出去。
“什么?”“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在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烟尘散去,只见蓬松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身着一身红色战甲的男人迈步而出,朗声笑道:“柱间,等你好久了!”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旗木卡卡西发誓他看见了阿飞正在这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男人的背后狂翻白眼。
“斑!”而与刚刚平静中带着威势的样子不同,面对着来人,千手柱间睁大了眼,虽然完全还没有搞懂现在的状况究竟是什么,但嘴角已经情不自禁地带上了笑意。
“宇智波斑!你果然没死!”站在被砸出来的巨大坑洞面前,看着眼前的男人,千手扉间沉声道。
而旗木卡卡西和波风水门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异。
——宇智波斑,竟然真的活着!而且他的身材样貌,居然真的和阿飞书中描述的一般无二。
而作为阿飞前来木叶当天发生的异常事件,木叶村外的那个大坑虽然现在已经被重新填补,但卡卡西和波风水门都是看过现场照片和录像的人。而现在,被宇智波斑砸出来的这个大坑,和阿飞来到木叶当天的那个无论在形状还是大小,还是岩石被摧毁后的形态上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再联想到阿飞被封后在网上说的什么他的那个初代目狂粉长辈要把他从月亮上打飞到地表,以及阿飞总说的什么阴暗老爷爷……他说的这个长辈,所谓的“阴暗老爷爷”,该不会就是宇智波斑吧?
而作为刚刚直面了宇智波斑的坠落冲击的阿飞虽然毫发无损,但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难言的焦躁,他手里拿着那把巨大的扇子,隔着不远的距离站在宇智波斑的身后,看起来恨不得想立即消失在原地,但又不知因为什么不敢离去。
“斑,你竟然真的活着!昨天我被召唤出来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你可能还活着,我还没有相信!”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遥遥对望,眨了眨眼,问道:“你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当然可以。”宇智波斑也爽快道:“不过,许久未见,还是先让我们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吧!”
说罢,他稍微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斜后方戴着面具的的阿飞,又回过头来扫视了一眼正和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并肩而立的波风水门和旗木卡卡西,毫不意外地嗤笑一声了,说道:“天天只能和不成器的胆小鬼打架,我可早就腻歪了。”
而听见这话的阿飞默默握紧了手里的扇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看他这副作态,宇智波斑似乎更不屑了。
“哦,怎么,你有意见?”宇智波斑似笑非笑地问道。
“……不,没有。”而听见他这么问的阿飞双手紧握,憋了半天,才似乎很是憋屈地回答道:“斑大人说的当然对啦,阿飞酱就是个不成器的胆小鬼呢!”
而听见他咬牙切齿地服软,宇智波斑似乎非常满意。他伸出一只手朝着阿飞勾了勾,而戴着面具的男人一言不发地解开了扇子和锁链的连接,将那把巨大的团扇抛给了宇智波斑,然后就默默地重新缩回了后面,似乎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减到无,简直是和平时无比张扬,到处讽刺人的家伙判若两人。
“……你知道这小子刚刚从哪掏出来的扇子吗?”忍了又忍,千手扉间还是没忍住问道。
“哦?”千手老二居然会主动开口问他这种问题,宇智波斑一挑眉,回头看向了阿飞,问道:“从哪掏出来?”
“呃。”面具后的那只眼睛闪了闪,阿飞才疑惑地回答道:“老地方?”
而听见他回答的宇智波斑居然就一副懂了的样子,又转回头来看着千手柱间,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样。
不是,你为什么会对他随便从裙子下面掏出东西来摆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啊?!
此情此景,再没有脑子的人也能轻易看出,正如他自己书中所写的那样,阿飞很显然和宇智波斑早已相识,并且相当熟稔,恐怕正是站在同一阵营。然而此刻众人的心中却只有微妙之情,并且不由自主地开始猜测,难道有这种爱好的其实是宇智波斑,而阿飞只不过是跟着有样学样罢了?毕竟,刚刚初代大人可是亲口承认了,阿飞穿的那条裙子可是宇智波斑的族服!
“许久不见,还真是没想到你新添了这种爱好啊,宇智波斑。”千手扉间嘲笑道:“怎么,已经失败到要靠穿裙子来抚慰自己的心灵了吗?”
“……穿什么东西?”宇智波斑问。
男人再次回过头去,正好看见阿飞正撩开外套的下摆,把那条铁链重新塞回裙子下面。
“你这是什么东西?”宇智波斑问。
“啊?这个?”而听见他的提问,阿飞居然还显得很茫然似的。他从容不迫地理好了裙摆,理所当然道:“你的族服啊!”
“……我的族服?”宇智波斑重复道。
“对啊。”阿飞困惑道:“之前打架的时候破掉了,我问你要不要你说不要了,我就拿来用了啊!”
“这你都看不出来?”他说:“刚刚初代大人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哼。”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原本明显生气了的宇智波斑竟然也得意洋洋了起来,他也理所当然道:“柱间认出我的族服不是很正常吗!”
“那当然!”同样不知为何,千手柱间也得意了起来,炫耀道:“我可不仅能认出斑的族服,穿法和脱法我也都很了解哦,当初斑可是特意教过我的!”
在场的所有人:“……”
而奈良鹿久麻木地刷新了一下页面,果不其然,那个直播贴已经被【初火和波斑真的睡了!!!!】的留言所填满,大家已经纷纷开始揣测波斑究竟是怎么教初火穿脱自己的衣服的,是在床上还是在浴室还是在火影办公室,纷纷感叹你们木叶人可真会玩,并且已经成功推断出孩子就是在火影办公室的那一次怀上的。
奈良鹿久:“……”
不知为何,原本干净明亮的火影办公室突然显得如此污浊了起来。
“咳咳,先不说这些。”眼看着话题再这样进行下去,扉间可能就真的会直接动手,千手柱间咳嗽了两声,努力地把话题引回正轨上。他看着面前两人之间熟稔的交流,问道:“斑,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冒用你的名字行事?”
“冒用我的名字?”听闻此言,宇智波斑又侧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阿飞,挑了挑眉:“一个除了给人添堵以外一点用处也派不上的小鬼,来了木叶这么久,结果连摘掉面具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还真是懦弱的超乎我的想象。”
“还冒用我的名字?”男人哼笑一声,再次瞥了一眼在场唯一一位穿着御神袍的火影,意味深长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这个正牌宇智波斑来帮你一把?”
他刚要张嘴再说些什么,刚刚还像个锯嘴葫芦一样的阿飞仿佛解除了什么限制,连珠炮一般截断了他的话头:“这不能算冒用……忍者的事!怎么能叫冒用呢?而且我用用怎么了?你自己又不是没允许!况且这不是很有效果吗?都不用自己动手,有人就自动自觉地把千手柱间送到你面前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阿飞说的振振有词,就好像刚刚看见千手柱间突然出现时候痛苦捂脸的不是他一样。而现任火影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他们二人的互动,在心底反复思忖着在刚刚提及摘掉阿飞面具时,宇智波斑向他投来的那一瞥。不知为何,宇智波斑似乎对当场揭破阿飞的面具有着浓厚的兴趣;而又不知为何,宇智波斑似乎确信阿飞摘掉面具后会发生的事情与他有关。
许许多多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现任火影眨了眨眼,抢在宇智波斑再次开口前问道:“斑先生,请问你知道阿飞在最近几个月的小说里都写了什么吗?”
似乎完全没有料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种问题,不可置信地视线再一次穿透了那张色彩鲜艳的面具,落在了旗木卡卡西的身上。
“哦?”听见旗木卡卡西突如其来的提问,宇智波斑脸上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更明显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千手柱间就在眼前,期盼已久的对决过不了多久就会实现,他现在的心情堪称相当良好,因此也多了点耐心再耍一耍正缩在他身后的这个家伙。于是他问身后那个自己倒了大霉才捡到的胆小鬼:“你写了什么?”
“呃。”阿飞犹犹豫豫地回答道:“事实?”
听见他的回答,宇智波斑似乎也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只是转回了头来,对着刚刚提出问题的白发男人追问道:“他写了什么?”
旗木卡卡西看着紧张到好像下一秒就会用空间忍术跑路的阿飞,以及身旁似乎还没有看过阿飞写的东西,因此也显得有些好奇的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又思索了一下阿飞书中描写的宇智波斑的战斗力以及他说出全部剧情可能会带来的难以掌控的后果,还是将那些“你和初代大人一出生就定了娃娃亲,然后分手再和好和好再分手再和好,既要在你的雕像上滑滑梯又要在初代大人的雕像上荡秋千,把红眼掐腰给命文学贯彻入骨,把九只尾兽和全忍界都变成你们PLAY的一环,让九尾崩溃大喊‘老子以后再也不跟木叶基佬一起玩了’,还给初代大人生了十万个白绝,象征你们之间纯洁无瑕的爱情”之类的剧情咽了下去。毕竟,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宇智波斑,尝试一下能不能让他说出阿飞的身份,而不是想激怒宇智波斑,让阿飞血溅当场。
于是,仔细挑拣了一番后,旗木卡卡西斟酌着开口道:“他写了用轮回天生把你复活,你们计划着要实行月之眼计划,因此发动了第四次忍界大战,但却被黑绝欺骗,导致神树出现,辉夜姬复活,差点毁灭了全世界。”
而后,为了确保能引起宇智波斑的兴趣,又不至于让他太过发怒,他还是把最离谱的剧情也补充了上去:“他还写你的胸口有一张初代大人的脸,还和初代大人力量结合什么的。”
他的话音落下,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听见这过于放飞的剧情,千手柱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而千手扉间则不满地臭着一张脸,显然是被这毫无逻辑的剧情给伤害了脑子。而对面的宇智波斑,他又去看身后的阿飞,而阿飞则在他回过头来的那一秒立刻恢复了坦然放松的样子,冲着男人耸了耸肩,摊手道:“你看,我都说了我写的是事实吧。”
而宇智波斑也回过了头,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扯了扯嘴角,嗤笑道:“一群没见识的家伙们。”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蔑视地看着所有人。
而远在火影办公室的奈良鹿久大感不妙地再一次刷新了论坛页面,而网友们果然也没有让他失望。
【卧槽,波斑亲口承认阿飞写的东西都是真的!!他真的和初代大人一出生就定了娃娃亲,然后分手再和好和好再分手再和好,既要在他自己的雕像上滑滑梯又要在初代大人的雕像上荡秋千,把红眼掐腰给命文学贯彻入骨,把九只尾兽和全忍界都变成他们PLAY的一环,让九尾崩溃大喊‘老子以后再也不跟木叶基佬一起玩了’,还给初代大人生了十万个白绝,象征他们之间纯洁无瑕的爱情!!】
……到底是谁亲口承认了这些东西啊?!
奈良鹿久痛苦地想,也不知道日后宇智波斑在看见阿飞写的全文后会不会后悔自己今天的承认。
他真的对这些被五火秘史洗了脑的家伙绝望了,宇智波斑承认的明明只有四战和辉夜姬的部分,还有他胸口上有初代大人的脸而已……嗯?
所有人看着宇智波斑。
所有人看着宇智波斑的胸口。
而注意到了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宇智波斑哼了一声,拉开自己的上衣领口,堂堂正正地露出了里面的胸膛……和胸膛上面的脸。而那张脸,和就站在众人面前的千手柱间的脸一模一样。
震惊。无言的震惊弥漫在整个训练场,并随着论坛上的直播帖子,迅速弥漫到了整个忍界。
——天哪!波斑掀开衣服,胸口上真的有他老公的头像啊!!
而面对此情此景,千手柱间动容道:“斑!”
不是,你在动容些什么啊?
木叶的忍者们默默地将视线投向了他们尊敬的初代目火影。
“救命,怎么办,阿飞写的好像是真的!”“他总说自己是写实派作家,难道真的……”“啊啊啊啊啊!”
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响起,听得千手扉间额头青筋暴起,他忍无可忍地怒吼道:“大哥!”
听见弟弟的怒吼,千手柱间回过了神来,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而千手扉间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究竟懂了些什么。
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宇智波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怎么样,柱间!看见了吗,我对你炽热的爱!来吧,让我们尽情地战斗,不要再去在意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了!此前的几十年中,我可是在一刻不停地思念着你啊!”
所有人:“……”
完全没有张口的宇智波斑:“……”
他回过头去,看着正蹲在自己身后,正一手拢着嘴,模仿他的声音说着话的阿飞。
“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握着团扇的手紧了紧,宇智波斑慢慢地扯开了一个冷笑:“宇……”
“啊啊啊啊啊啊!!”他才刚刚出口一个字,阿飞就大声惨叫了起来。戴着面具的男人都来不及起身,还维持着蹲着的姿势就伸手一把握住了宇智波斑的小腿,空间当即扭曲了起来,“智”的尾音还留在空气里,原本站在坑底的二人却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群木叶人和他们本应早就死亡的两位前任火影站在原地,尴尬地面面相觑。
“初代大人,二代大人,我是目前在任的五代目火影,这位是我的老师,也是木叶的四代目火影。”没有放过这个虽然诡异但来之不易的空隙,旗木卡卡西当即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告知我们一下您们是怎么复活的吗?”
“不错。是大蛇丸偷走了我们的尸体,将我和大哥秽土转生了出来。”一旁的千手扉间严肃道:“木叶的安保还需要加强。”
听见这个名字,木叶的众人将视线移向了外围的大蛇丸。在千手柱间还未真正加入战局,只是使用木遁攻击阿飞的同时,就同样也有木遁从大蛇丸的脚下窜出,将他牢牢地困在了当中。此刻,即使是处在被禁锢的状态,大蛇丸也没什么害怕的表情,只是带着他惯常的那种笑容,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局势。
看了一眼被禁锢的男人,千手扉间继续说道:“他以为我和大哥会被秽土转生所束缚,所以告诉了我们不少事情。”
“至于这说法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千手扉间摇了摇头,充分表达了自己对大蛇丸的不信任:“剩下的,还是交给你们仔细审问更为合适。”
“感谢您的协助。”旗木卡卡西正色道,他刚想再说些什么,空间却再一次波动起来,看起来宇智波斑格外神清气爽,而与他相对的,阿飞的状态堪称灰头土脸了,那张颜色鲜艳的圈圈面具破了一个小口,还在往下掉着碎屑,身上也全是灰尘和摩擦的痕迹,原本笔挺的黑色长外套也变得破破烂烂的。
而正皱眉仔细观察着二人状态的奈良鹿久一低头,就看见论坛上又出现了一则回帖,写着【阿飞和波斑短暂消失,疑似波斑为了诱惑初代大人,也去换上水手裙了!】。而很显然,在场已经彻底沦为背景板的木叶精英忍者们偷偷刷论坛甚至回帖的也大有人在,因为透过监控屏幕,奈良鹿久能清晰地看见在一顿交头接耳后,外圈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地集中在了宇智波斑被护甲挡住的下半身。
拜托,这怎么看他都没有穿裙子啊!
平生第一次,奈良鹿久真的好恨自己为什么要生这么一个聪明的脑子,导致他要留守在火影办公室。他现在宁愿去和宇智波斑拼个你死我活,也要好过坐在这里看这种大脑丢失的发帖。
而宇智波斑,现在也没心情去在意他身边那个灰头土脸的小鬼了,他目光锐利地看着面前的千手柱间,对于战斗的渴望从他的眼角眉梢倾泻而出:“来吧,柱间,我已经等不及了!”
而受到面前人的情绪感染,千手柱间也笑了起来。
经过昨夜的短暂确认,他已经发现,正如他希望的那样,忍界已经步入了和平的新世界。他的继任者们也做的非常好,每一个都是优秀的火影。而不管是因为什么,但他还能和斑以年轻的姿态再次在和平的世界中相遇,就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至于背后的原因、其他的阴谋?只要他和斑在一起,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现在,他已不再需要承担火影的责任,而在这样的世界里,斑是不是也能放下他的执念呢?那么,就让他们尽情地再次战斗一场吧!
“哦!”于是,千手柱间朗声应道。
他们定定的凝视着彼此的眼睛,无数回忆闪回在其中,而两人身上的战意都在节节攀升,眼看着战斗就要一触即发——
“等下。”阿飞说。顿时,两双燃烧着战火的眼睛便朝他看了过来,而戴着面具的男人却没有被这代表着忍界最顶端战力的两个人所吓退,反而是颇为无语地说道:“你们对自己的破坏力一点数都没有吗?离远点打啊,木叶不想要了?他想不到也就算了,初代大人,您可是火影啊!”
“啊哈哈……”被骂了的千手柱间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不容易和斑见面了,所以有点忘乎所以了……”
而后,他用和刚刚见面时那平静到可怕的眼神不同的慈祥眼神看着阿飞,笑道:“不愧是斑带出来的后辈,真是和斑一样温柔啊!”
面对初代目火影的夸奖,阿飞却难得地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可能是因为他还带着破碎的面具和破破烂烂的衣服,真的没法违心地认下“和宇智波斑一样温柔”的这个夸奖。然而宇智波斑却再也没耐心去理会这个糟心的后辈了,他歪了歪头,向阿飞示意了一下,而后便转身,向着远离木叶的树林中飞掠而去。
“呜哇!等等我啊,斑!”看见他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千手柱间赶忙也追了上去。
看见两人先后离开,千手扉间就要立即跟上,而木叶的忍者们也在五代目火影的命令下纷纷收起手机,准备带队前往初代大人和宇智波斑的交战场所。
“嗨嗨,到此为止!”然而,刚刚还垂头丧气,似乎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的阿飞此刻却挡在了他们的进路上,似乎是在离开了宇智波斑视线后立刻终于生龙活虎了起来,男人扶了扶自己多了个缺口的面具,叉着腰摇头道:“虽然阿飞酱也不想管这些没用的事情啦,但是呢,你们也看见了,那个老头可是很难伺候的,他想和千手柱间好好地打一架,给阿飞酱下了死命令,要是阿飞酱不能拦住你们,就要再次被迫从头到尾听一边他和千手柱间的恋爱史啦,这么多年阿飞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更何况,你们这点实力,跟到他们两个的战场跟前去,是打算送死吗?”他嘟囔道:“比如某些都当上火影了还事事冲在最前面的家伙,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嘛!”
“所以呢,”似乎很恳切一般,他询问眼前的木叶忍者们:“大家能不能就乖乖回家,别再跟上来了呢?”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在树林的身处,蓝色的铠甲巨人和巨大的木人拔地而起,猛地对撞在了一起,激起的冲击波将周围一圈的所有树木全部连根拔起,即使相距了如此之远的距离,那扩散开来的余波仍能将众人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足见那二人之间的战斗究竟有多么恐怖。
“让开。”千手扉间言简意赅道。
而疑似被内涵了的现任火影眨了眨眼,却也并没有就这样离开的打算。作为火影,他有义务确保初代大人和宇智波斑的战斗不会波及到木叶,而作为忍者,他确实也很难拒绝这样一次近距离观摩忍界最强者之间战斗的机会。而他都这样想,老师他们就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了。旗木卡卡西默默地咽下了想让其余人全都在这里待命,自己独自前去查探情况的提议。毕竟,被阿飞阴阳怪气还是小事,要是在刚刚复活的二代大人面前被老师和自来也大人训斥的话,那可就太丢脸了。
看着眼前没有任何退意的一群人,阿飞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吧。”他叹息道,似乎很无奈似的跺了跺脚,顷刻间,无数纠缠的木枝就从他的裙底窜出,狂乱地舞动着,袭向了面前的人们。
千手扉间:“……”
就站在队伍最前方,直面了水手裙下钻出木遁全过程的千手扉间震怒道:“你把木遁从什么地方放出来啊?!”
而远远观测着这边的实况直播贴主,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低下头去,看着帖子里不断刷新出来的“然后呢然后呢,阿飞到底有没有和木叶打起来啊,到底怎么样了啊,急死我了楼主到是快说啊!”的回帖,颤抖着手指打下了最新的一条回复。
【最新情况,阿飞没有和木叶打起来!】
他瞳孔地震地打字道。
【他们……他们、他们好像是要开银趴!!!!!】
TBC————————
木叶的风评……(悲
终于写到裙下窜出木遁了,我当初设计让阿飞酱穿条水手裙就是为了今天!!不能掏出大木遁的水手裙不是好水手裙!
女子高中生的裙下究竟有什么.jpg
再次集中解释一下本章细节:
1.水门非要等到把两个孩子哄睡了才去找卡西商量对策:主要是阿飞这话说得迷惑性太大了,而且阿飞平时一直就是这种真真假假的说话方式,水门不能完全确定他说的一定是真话,这件事的紧急性没有那么高,毕竟没出事一切都来得及,出了事什么都晚了(),而且那时候卡西还没下班,火影塔全是人,他刚和阿飞分开就匆匆去找卡西的话也害怕打草惊蛇,他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去单独确认一下,非得要去和卡西商量,是因为无论如何他现在已经不是火影了,就像他说的那样,现任的火影是卡西,他要听从卡西的指令。他不能这样自己随便的就做出这种独自前往木叶禁地的决定,这既不合规,也不够尊重现任的火影,虽然卡西不会怪他,但水门是个好老师,不会让卡西难做的啦!
3.柱间穿脱马达拉的族服:他的意思其实是之前和斑关系还很好的时候因为好奇所以试穿过斑的族服……那个时候斑教的他怎么穿脱,然而在论坛群众看来那肯定就不是这样了()
以及,lof的年度总结出来了,很冲击的是,七月份到现在,我居然已经写了29w的带卡了……!大震撼,从开始搞同人到现在,我还从来没有对哪对cp这么上头,写了这么多过,更没有创作过像这样的长篇……带卡,你们究竟给我下了什么降头……
#现代AU
天季已是深秋,瑟瑟冷风吹起遍地枯黄,“沙沙”脆声一片,满天的叶子一起一伏上下游动,看得暂立窗口的人心有些急了。男人特意起了一个大早,收拾好了必备物品,就准备出发。临走前看到落地镜前着装整齐的自己,不满意似的又停下脚步整理了一番,才提着英式小皮箱出了门。宅子外的大道两旁的杏林金灿夺目,男人却无心欣赏此景,被风吹得有点冷,他拢拢身...
番外完。
整点恶俗的,教师节pa
*ooc预警
*一二期cb向,主方王CP向,有双花
*旧庙旧药旧百花cb向
*本文只有王杰希收到伤害
*这种玩意儿我竟然也能写到8k
十一赛季的时候,本就进行的如火如荼的国内荣耀职业联赛在世邀赛夺冠的推动下,热度一个劲儿的猛涨,惊动了不少灰下去好多年的头像,拿了冠军回来的张佳乐兴奋地上蹿下跳的,在韩文清和孙哲平的默许下硬是拉着他们开了场聚会,连不少退役后就出国了的"先祖"们都被他拉回了北京。
难得的,一帮子二十多个人时隔多年齐聚在孙哲平友情提供的别墅客厅里。
“来来来!打游戏不!”季冷一进门就开始找电脑。...
“来来来!打游戏不!”季冷一进门就开始找电脑。
“退役这么多年网瘾还这么大啊。”李艺博把他抓回来,一起坐到韩文清身边,“咱这这么多家战队的先帝,打起荣耀来多伤感情。”
“那打啥?飞行棋?”郭明宇刚被叶修按着还了多年前的烟钱,现在正龇牙咧嘴的找地方坐。
“飞行棋也太老土了吧!而且咱现在这么多人啊喂!”
“那斗地主。”吴雪峰笑呵呵的。
“你咋不说大富翁嘞。”方士谦小声嘟囔,“要不我把王不留行偷出来咱玩账号卡版桌游。”
林杰默不作声地瞥了他一眼。
“哟呵谦儿你还敢偷王不留行啊?”张佳乐嘲笑他,“听邓复升说你上次偷偷换王不留行衣服被制裁的不轻啊,老王没把卡换地方藏?”
“换地方藏有啥用。”方士谦大放厥词,“他塞他里我都能给你们偷出来!”
“啥玩意儿?方士谦要偷王杰希!?”迟到的张益玮一进门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比这更严重一点。”叶修冷不丁地补刀,“方士谦说他要掏王杰希。”
方士谦:......
“好啦大家随便玩点吧,大冒险版大富翁咋样?”赶在方士谦弹射起飞前,林敬言现场打了个台阶给他下。
“老林你这个也很老土啊喂。”张佳乐说,“要不就这样,我们给别人写一张隐藏任务,然后玩狼人杀,要求在出局前完成自己的隐藏任务,出局的人随机抽一个大冒险,任务成功的人可以不用做,怎么样!”
“张佳乐你个狼人杀怎么好意思说大富翁老土。”张益玮又吐槽。
“玩不玩玩不玩!”
“玩!”
一帮人嘴上嫌弃着,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坐成了一圈。
“能不能每人转盘抽一个人,然后给那人指定一个隐藏任务。”魏琛揉着脖子想坏点子,“针对性强才有意思嘛。”
“简单,我往咱群里发个抽奖哈。”林敬言行动力超强地发了一个链接,另一边张佳乐已经开始分发纸张了。
等众人写完名为“隐藏任务”实为“针对报复”的纸条后,韩文清收完一看,他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其色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抽动。
“咋了老韩。”叶修惊奇,“你这啥表情。”
韩文清不说话,默默把所有任务交到对应的人手上。
孙哲平收到任务的那一瞬间眉毛一挑,抬手摁住了旁边蠢蠢欲动的张佳乐,方士谦在看到纸条上的字后瞬间暴跳如雷,拿起沙发抱枕往地上一摔。
“尼玛哪个缺心眼的真要我掏王杰希啊喂!!!”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佳乐瞬间笑倒在孙哲平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们微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李艺博一边笑一边锤季冷,“直接给谦儿想惩罚吧。”
“隐藏任务掏王杰希,惩罚任务掏王杰希哈哈哈哈哈哈哈。”魏琛也在大笑。
“别别别那多影响他药的感情。”叶修笑的一脸“猥琐”,“吵起来明年谁来陪练?”
“老叶——”方士谦一脸感动,“到最后竟然是你最有良心。”
“所以让林杰跟着去劝架吧。”
“啥?”林杰大惊失色,“当着我面掏啊?”
“什么鬼!!!”方士谦震怒。
"不谦儿你自己说的吗!"张佳乐理直气壮,"你看我们连退路都给你想好了你还不快谢谢我们!"
"蛤???"方士谦鼻子都要被气歪了,"我说的是掏他账号卡好嘛!而且他卡不放他里!"
"你怎么知道?"
“我!!!”方士谦不知道怎么反驳。
"还是改一个吧。"韩文清忍不住出声制止,"万一打起来了公关不好做啊。"
"这简单这简单。"对于这点方世镜也不是没有经验,"这么私密的事情肯定不能在外边干是吧,公关要问就说是他俩打是打了..."
方世镜神秘一笑,“床上打的。”
"一下子直接把社会道德问题降到个人隐私上是吧。"魏琛很懂他。
"你就说这公关有没有变好做了嘛。"
林杰:"我真是谢谢你们啊。"
"看在他瓜队陪练的面子上那咱就友好一点吧。"张佳乐摸了摸自己的良心,"谦儿的任务肯定是完不成了,惩罚就让他向王杰希要王不留行吧。"
"老王不会给的吧。"张益玮摸摸下巴,"他要惩罚也没完成怎么办?"
"没完成那就去掏王杰希。"魏琛暴言。
"喂!!!"方士谦莫名其妙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我答应了吗!!!而且你这狼人杀开杀了吗就惩罚了???"
"简单!"叶修手上拿着一叠备好已久的纸,"老韩DM!我们开杀!"
韩文清说:"直接进入第二个白天吗?"
“老韩你怎么也这样!!!”
“行吧那就第一晚,天黑请闭眼。”韩文清开始走流程。
“狼人请睁眼。”
一阵寂静过后,叶修突然挣开一只眼,“我们发身份牌了吗?”
众人:......
韩文清默默开始分发刚刚叶修给他的纸。
“老韩你咋未老先痴呆了啊。”叶修吐槽,“刚我明明喊你发牌了的。”
“你没有。”
“我有!”叶修一脸幼稚地跟他呛声。
“滚,天黑请闭眼,狼人睁眼。”
“狼人你要杀谁。”
“狼人闭眼,女巫请睁眼。”
“今晚死的人是——你要救吗?”
“你要毒人吗?”
“预言家请睁眼,今晚你要验谁?”
“他的身份是——”
“预言家请闭眼。”
“天亮了,今晚死的人是——”
“叶修。”韩文清快笑出声了,“他没有遗言。”
“??????”叶修刚跳起来就被吴雪峰捂着嘴又摁下。
“哈哈哈哈哈哈女巫干的漂亮。”张佳乐大声嘲笑,“抱一丝啊yeg,一来就毒了你。”
叶修死鱼眼躺尸。
“女巫救谦儿干嘛?”郭明宇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不咱这个白天把他投出去?”
“喂!!!老郭我招你惹你了!!!”方士谦觉得今晚他一直在被针对。
“没办法。”方世镜一脸诚恳,“我们真的很想看你掏王杰希内/裤。”
林杰越过两三个人给了他一肘。
“怎么就给我想惩罚了???”叶修终于挣脱了吴雪峰的制裁,“我任务完成了好吗!”
他掏出兜里的纸一展示,“看!让韩文清骂我或者打我!刚刚老韩让我滚!”
韩文清无语。
“靠!!!”方士谦又不淡定了,“凭啥你的这么简单!!!”
“霸图的人写的吧。”
“也不一定,让老韩骂他这个任务真的很简单。”
“所以也有可能是旧嘉世和兴欣的人写的...”
“雪峰啊你跟老魏交待一个吧。”
吴雪峰笑而不语。
"雪峰——你变了——"叶修捧心。
“我已经对你很好了好吗。”吴雪峰瞥他,“怎么?你也想掏王杰希?”
“草啊。”这是林杰。
“草啊。”这是方士谦。
“快点!第一天投票!”张佳乐拍桌,“我投方士谦!!!”
“跟票。”孙哲平极其期待他的同期好友怎么光明正大的拿到王不留行。
“跟跟跟。”
“我也跟!谦儿放弃抵抗吧!”
“行行行。”
“谦儿你不要挣扎啦!”
“那就去完成他的隐藏任务吧。”林敬言微微一笑。
“你们就没有人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吗。”林杰的微笑中透露着一丝疲惫。
“我们连王杰希的感受都不考虑了哪有良心来考虑你的。”魏琛说。
“不过话说回来,林杰你当年把卡给老王时也没考虑过谦儿的感受吧。”张佳乐问出了他们想问多年的一个问题,“这俩关系当年怎么能这么差。”
“我考虑了好吗!”林杰为自己发声,“我当年明明是把王不留行留给谦儿了的!我跟他说你要是觉得杰希能承担起微草的未来就把卡给他,我哪能想到谦儿卡是给了,越吵越凶啊!”
“那谦儿你这么多年到底在吵啥啊?”
方士谦憋红了脸,好半天才挤出几句话,“我又不是不承认他...最开始就是因为林杰嘛...那时候我对他只是稍——微有一点点不爽,然后就是因为这家伙打法完全不管团队赛其他队员,我那时候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
“还能咋样!”方士谦瞪他,“后面他改打法嘛,我觉得他小看我就又跟他吵了一架...到最后纯属吵成习惯了...”
“啧啧啧啧啧啧啧”张佳乐咂舌,“不愧是你俩。”
“包办婚姻是这样的嘛。”
“微草封建皇朝啊。”
“林杰已经对他俩很好了。”张益玮笑他们,“要是搁人家霸图,老王进队的那天他俩就得被压着把高堂给拜了。”
林杰:?
韩文清:?
“唉老韩。”叶修怼怼韩文清的腰,“你跟张新杰拜过吗?”
韩文清沉默片刻,道:“我就是霸图的高堂。”
“新杰赚了。”张佳乐琢磨,“于锋是不是也要给我俩拜一个。”
“拜呗拜呗。”方士谦现在致力于把所有人拉下水,“老方啊当年喻文州咋拜的?”
“啊他没拜啊就敬了个茶...woc方士谦你诈我!!!”方世镜下意识的回答了他的问题,随即意识到不对。
“woc喻文州真拜过啊!”方士谦也吓了一跳。
“啊。”魏琛坐在方世镜的旁边突然酸溜溜地念了一句,“他都没拜过我。”
“拜你干嘛?”方世镜瞪他,“你人都跑了不知道几百年了。”
"那于锋不也还要拜孙哲平?"魏琛反问。
"草。"孙哲平躺着也中枪,"关我啥事啊?我又没喊他来拜堂。"
“但我家俩崽子辈分高啊。”张佳乐嘿嘿直笑,“团团圆圆算二代的辈分,小周小江比二代矮算三代,嘿嘿老张你家后代辈分比我家的低耶。”
张益玮无语。
“唉话说翔宝的辈分是不是也不对。”叶修突发奇想,“他继承了我的一叶是不是该算二代?这不得比小周他也高一个辈分?”
“倒反天罡。”韩文清瑞平。
“哈哈哈哈哈哈老张你要不就让他俩过来拜了吧。”方士谦一边笑一边拍张益玮大腿,“要不然你也得成老叶儿子啦!”
“......”张益玮沉默了片刻,恼羞成怒,“拜!让他们过来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佳乐笑倒在沙发上。
“今天的目标是什么?没有一个战队能清白地走出去?”季冷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快快快把老王也喊过来拜林杰!”
“王杰希他不用啊。”方世镜说,“婚后不都是儿媳妇敬茶的吗?让谦儿拜啊。”
“谁是他媳妇啊!!!”方士谦跳脚,“我比他辈分高好吗!应该是让复升和许斌来拜我!”
“见过结婚敬后妈的,没见过敬前妻的。”叶修吐槽。
“噗——”张佳乐一口奶茶把自己裤子喷湿了一半,七手八脚地乱擦,“草啊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张佳乐你别笑了。”林敬言没被叶修逗笑,倒是差点被张佳乐笑倒,“要不去换个裤子吧?”
“也行也行。”张佳乐也没想太多,起身就准备走,他还没摸上门把手,孙哲平暗暗跟林敬言交换了一个眼神。
“张佳乐你为什么要走!!!”
张佳乐一个踉跄差点摔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顿时又笑成一团。
“大孙!林敬言!你俩队友爱呢?同期爱呢?!”张佳乐恼羞成怒。
“你们逼我掏王杰希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同期爱啊!”方士谦无差别乱怼。
“你们逼小周拜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同期爱啊!”张益玮也大声哔哔。
“这不替我们家团团圆圆喊一声吗。”孙哲平开玩笑,“我们家的小朋友也得有姓名啊。”
张佳乐:。
“行了你们。”韩文清到底还是有点良心,“别老祸害他们后辈了。”
“就是!”林杰指指点点,“你看看你们哪有前辈的样!”
“这不帮轮回升辈分嘛~”不知道哪个缺了大德的还在叫冤。
“要我说他们想占辈分的便宜就得学学百花家那俩。”魏琛说,“只要上一辈辈分够大,那小孩也能跟着升。”
“或者也可以学学张新杰和方锐。”张益玮拍着林敬言的肩笑,“嫁得好不如嫁的老。”
林敬言:?
"大胆!"季冷拍抱枕,"怎敢如此说我韩帝!"
"还不速速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李艺博接腔。
"那我呢。"林敬言说,"没有人为我发声吗?"
“老林已是我霸图的异姓王了!要为自己发声啊!”季冷开始整活,“听说过没有我们霸图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李艺博紧随起上,“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
“钢筋铁骨的拳头~”张佳乐欣然加入。
“马上要打在你脸上。”韩文清面色铁青。
三人噤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们霸图浪!”方士谦一边狂笑一边拍林杰的大腿。
方士谦:。
“大群里艾特吧。”叶修一肚子歪主意,“要求谦儿语气要撒娇的那种。”
“谦儿快快快!”张佳乐期待地搓手手,“你就当恶心王杰希一把也行。”
方士谦噘着嘴捧着手机沉默了一阵,一脸“痛苦”地双击王不留行的头像,打下了沉重的二字。
【荣耀职业联盟选手总群】
防风:@王不留行老公
一石激起千层浪。
“wocwoc谦儿你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捧着手机摔在沙发上直乐,“好遗憾没有看到王杰希现在的表情。”
“老王肯定在怀疑人生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他回了没回了没?”
“回了!回了个问号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就没见过微草这么齐的人!谦儿你把你后辈们吓到了知不知道!”
“你以为是我是乐意的吗!”方士谦震怒,“我也是被逼无奈好吗!我要正常讲话王杰希他肯定不理我!”
“你这可太无奈了。”林敬言哪不知道他的这位同期是个什么性子,“傲娇已经退环境了呀方神。”
“没事,老王吃这一套就行。”张佳乐挤眉弄眼。
“没吃呢恐怕哈哈哈哈哈哈”魏琛大笑,“你们快看群!”
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
冬虫夏草:?
独活:?
叶下红:?
木恩:?
飞刀剑:?
使君子:?
防风:扣什么问号扣什么问号!
防风:老公王不留行借我一下好不好~
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已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二期顿时笑作一团,方士谦在损友们笑声的环绕下,深吸一口气,开始闷头打字。
防风:谁说咱俩离了的!我同意了吗?离婚冷静期过了吗?
冬虫夏草:师傅你都竞走三年了()冷静期才一个月好吗。。。
防风:袁白菜你哪边的!
冬虫夏草:中间(小声)
“哟这是小方徒弟?”方世镜乐呵呵地看戏,“这性子一看就知道是亲生的。”
“屁!”方士谦没被王杰希气到,倒是被袁柏清气了个半死,“这臭小子胳膊咋往外拐的!”
“人家向着爹怎么能叫往外拐~”
防风:【震怒.jpg】
防风:袁柏清你翅膀硬了是吧
冬虫夏草:【害怕.jpg】
冬虫夏草:父王——救命——
王不留行:方士谦你到底想干嘛
防风:我是为了你好
王不留行:如果你不每次都扒留行衣服的话我可能会相信你一点
冬虫夏草:哇哦~不愧是师傅
防风: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
“谦儿你前科累累啊。”张佳乐幸灾乐祸,“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你那不叫帮忙!叫拱火!”
“那林杰你来你来~”
“唉。”林杰摇头叹气,“家门不幸啊。”
林杰:杰希啊
林杰:谦儿这波还真是为了你好()
王不留行:???林队???
百花缭乱:老王你别听他的这家伙小裙子都准备好了
防风:我没有!!!
迎风布阵:有的有的都可以有的
方世镜:魏琛你业务范围越来越广了啊
冷暗雷:材料不够的吧
吴雪峰:简单,这个可以现打
大漠孤烟:。
百花缭乱:谦儿你地位不保啊~哪像我~
百花缭乱:@再睡一夏老公借我账号卡玩玩
百花缭乱:@花繁似锦@唐三打宝宝你俩的也借借
再睡一夏:借
花繁似锦:好的妈咪!
唐三打:。
唐三打:我能拒绝吗
再睡一夏:
唐三打:。。借
王不留行:...
“你们几个别都去群里啊!”叶修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管管自家的孩子!都跑来开我干嘛!!”
吴雪峰探头往他手机一看,喻文州黄少天王杰希江波涛张新杰唐昊的小窗消息一条接着一条,都是在问情况的。
“谁让你仇恨范围大呢。”方士谦翻了个白眼放下手机,“王杰希同意了!游戏继续!”
“什么继续?”魏琛装傻,“啊已经零点了要不我们今晚就散了吧。”
“散了散了散了...”
“好困啊老孙有没有多余的房间睡觉!”
“出门一楼都是客房,就是你们可能得找人拼床。”
“不要转移话题!”方士谦气到冒烟,“你们的隐藏任务呢!”
“完成了呀。”叶修无辜地一摊手。
“完成了。”孙哲平老神在在地倚在一边,“朝张佳乐喊九字真言。”
“靠我就知道这是你任务!”张佳乐锤他,“抱一丝啊谦哥我任务也完成了~对叶修玩抱一丝梗~”
季冷一把抱住了李艺博,“我俩任务一样的,对着老韩唱霸图的汉子。”
“我的任务就是让你和杰希不要吵起来。”林杰无奈,“还好还好勉强也算完成吧。”
“那我正好跟你药相反啊。”魏琛大咧咧地拍了拍林杰的肩,“要求在他药几人之间拱火,轻轻松松拿捏啊~”
“靠!魏琛咱几个之间又没仇!”
“我替我们家小朋友报嘛。”魏琛摊手。
“我能完成任务还真亏了方士谦。”方世镜苦笑,“要求是不着痕迹地爆一个小鱼或者少天的小秘密。”
“你这也太不着痕迹了。”吴雪峰咂舌,“我都没想起来你爆了什么秘密。”
“拜堂啊。”
“哦哦哦好吧。”
“雪峰你呢?”叶修一把抓住他,“别想着混过去!你完成了没有!”
“当然完成了。”吴雪峰神秘一笑,“让小队长第一个出局,我是女巫嘿嘿。”
“雪峰!!!”叶修捂着胸口假哭,“那你杏花微雨,你说你是我队友,这么多年的情与爱!终究是错付了!”
“咦。”吴雪峰被恶心地一身鸡皮疙瘩。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老叶。”方士谦冷漠,“要不然我就是第一个死的了。”
“区别不大。”今天竟然是韩文清负责补刀,“早死晚死都得死。”
“老韩你的任务呢!DM也有任务的吧!”
“你不觉得我们队长今天特别活泼吗?”李艺博从背后拍他,“他的任务我写的,让老韩今天多刷点存在感。”
“靠!黑幕!你们的都好简单!”
“抱一丝啊谦哥。”叶修瞪大他真诚的双眼,“一来就让你掏了王杰希。”
方士谦:?
只有王杰希受伤的世界。
end
彩蛋是大群聊天记录
写的跨度太长了可能有bug将就看看,狼人杀的规则每个地方都不一样,我们这边是女巫的药可以一起用的
ooc预警
蓝歌一睁眼就看到了他无比熟悉的俊脸,是那个动不动就怼他的家伙,只是他们现在怎么这么亲昵地抱在一起?
蓝歌想推开法铧,未曾想,一发力,自己的腰就如同被人重打了一拳,疼得厉害,某个部位还有点涨涨的感觉。
感受到怀里的人在动,法铧搂紧了怀里的人,将下巴轻放到蓝歌的那顶蓝发上,声音温柔:“还早呢,再睡会儿。”
不知为何,听了这柔情似水的声音,蓝歌的腿止不住轻颤。
蓝歌撑着床侧坐起:“睡你个头啊?!赶紧起来修炼!你今天怎么这么懒了?”
法铧睁开了眼眸,蓝歌此刻的表情令他感到......
法铧睁开了眼眸,蓝歌此刻的表情令他感到陌生。
见法铧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蓝歌瞪了他一眼,将法铧拽起:“愣着干嘛?快点起来!”
“蓝歌。”法铧开口了。
“啊?”蓝歌应了一声。
法铧拿起了床边的日历,递到蓝歌面前。
蓝歌将日历拍开了,皱着精致的眉头:“你给我日历干嘛?”
法铧将日历放回去,看着蓝歌认真道:“蓝歌,今年是我们大战天魔后的第十年。”
蓝歌开始还懵懵的,后而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法铧耐心地和他解释。
当蓝歌知道他的爹和妈妈还在时,愣了好一会,抬头看向法铧:“我能去看看他们吗?”
“我们昨天才从雷城回来,”法铧温柔地将蓝歌翘起的一撮头发压回去,“如果你想,我们明天就回去。”
“嗯。”
“你且在这等会儿,我去煮碗面。”法铧站起身来,出门去了。
蓝歌套好鞋子,刚站起来,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奇怪,怎么浑身上下这么难受?
一番洗漱后,瞧着镜前的人,蓝歌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十年过去了,他的容貌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成熟了些。
只是,法铧他……蓝歌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修葺的一座泉池和一架秋千,陷入沉思。
法铧什么时候修了这些东西,他平时老“抠门”了(へ╮)
蓝歌走到殿外,上前抚摸着系着秋千的锁链,心跳猛然加快。蓝歌隔着布料抚上心口,感受着猛烈的心跳:我这是怎么了……
“蓝歌。”法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背后,手里还端着一碗面条和一双筷子。
“法铧,你……”为什么要打造这一架秋千。
“过来吃面。”法铧走上前将手里的一碗面和一双筷子递给蓝歌,眼底泛起一抹温柔。
奇怪,法铧有点不正常(;д;)
*暂按登陆门派和势力顺序排序,不分先后。以互联网大号-小号-《出鞘》中对应角色的顺序介绍。
*有的人的马甲确实是我一拍头就瞎编的,如果联系不深,责任全在我。
*更新番外后可能会再修改增添一些马甲对应,如有缺漏也欢迎提问,我会修补完善。
谢云流:
ID把痴心断,出自凝神奥义诀第三章·刀意:且自逍遥,把痴心断。
《出鞘》对应男主韩羽。韩信之子,羽则为父辈寄望其如项羽一般成为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
李忘生:
ID情之所钟。
《出鞘》对应男二刘始元(刘如意),其号顽石道人。始元为玉清元始天尊之名颠倒。
吕洞宾:
《出鞘》...
《出鞘》对应张良。因张良传闻中从赤松子游,修道有成,得大逍遥。
何潮音:
《出鞘》对应赵姬。因有传说中何仙姑俗家姓氏为赵。
洛风:
ID青萍。毕竟,风起于青萍之末。
《出鞘》对应张不疑。把痴心断太太只是想问“汝不亲至,却劝我不疑”这句话而已。
上官博玉:
《出鞘》对应张辟疆。对应历史上张良原本二子。
于睿:
大号碧海青天,为梦笔生花版管理员。出自“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因于睿曾制灵药救治盲目的卡卢比,又因内心纠结弃后者而去。
小号我不信只有我嗑到了!/往事休要再提,主要用来论坛随地大小嗑cp。
祁进:
大号云霞映日,为刀光剑影版管理员。紫虚之意,即为云霞映日呈现出紫色的天空。所以他被大家取笑为实名上网。
小号剑决浮云,出自“挥剑决浮云”。是一个用来坦率发表耿直剑纯语录到处怼人的小号。
《出鞘》对应驴/灰衣少年。把痴心断太太一边觉得他阻挠了自己见师弟恼人像驴,一边又觉得这个后生刻苦钻研功夫不错人品还行,遂精分。
燕小霞:
ID兄弟救救。因大家做任务满地图救小霞。
萧孟:
ID若木。因其为兰陵萧氏出身,而兰陵萧氏曾被评价为“派别天潢,支分若木”。
方轻崖:
ID帝台浆。因轻崖秀举描绘的正是帝台之山的景色,而帝台之浆传闻治心痛之疾,故此名。
李郁清(郁清公主):
ID知非。取蘧瑗知非典,因瑗音怨,又音远,寓她与情人聚少离多。
公孙大娘:
ID好妹妹我贴贴。取下网名时大娘尚年少,与二娘姐妹情深,难离彼此。
《出鞘》对应杨濯(医女余羊氏)。以杨喻柳,兼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公孙二娘:
虽文中未提及,其ID为好姐姐我亲亲。
《出鞘》对应杨濯(枭狼城主)。
叶芷青:
大号将摘明月,为梦笔生花版管理员。出自七夕视频“我想要月亮。是你的了。”
小号三丁包香香。因七秀坐落在扬州,而特色小吃三丁包挺好吃的。
萧白胭:
ID剑舞颓阳,出自“剑舞转颓阳,当时日停曛”。
东方宇轩:
ID溜溜球,因其从东海离家出走溜得飞快。
《出鞘》对应年轻行商,不愿被婚姻束缚在小地方终此一生,离开情人自行远去。
林白轩:
ID起波澜,“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裴元:
ID北斗千金。因其号位活人不医,而北斗注死。千金取自孙思邈《千金方》中“人命至重,有贵干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谷之岚:
ID烟水照晴。出自“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
《出鞘》对应医女阳绥部分原型。
万松谦:
大号青青子衿。出自台词“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燕兄他…此时应该醒了吧”。
小号兄弟醒醒,是故意和燕小霞起的对应ID。
阿麻吕:
ID花落月升。出自日轮山城地图诗“海风过处樱吹雪,落英散后皓月升。”
方碧玲:
ID凤求凰。因当初与方宇轩便是初识以琴相合,颇为投契。
《出鞘》对应安家女儿。
杨宁:
ID藤梨。藤梨是猕猴桃古称之一,猕猴桃又称杨桃。
冷天峰:
ID绝影。相传绝影为曹操坐骑,跑起来快得连影子也跟不上。
道衍:
ID凳灯等瞪。因常戏称少林为灯,故用同音词。
叶炜:
叶蒙:
ID叮叮叮咚。仿打铁声,叶蒙好酒,与庄中弟子关系也最亲和,所以设置他领队巡夜。
叶琦菲:
ID昔我往矣。出自“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魔刹罗:
《出鞘》对应蓝氏城富商女羌氏。
曲云:
ID弦牵。因其曾为七秀,故取“弦牵六脉”之意,也因为五毒冰蚕牵引如丝弦。
凤瑶:
ID莫要入执。曾与长歌赵宫商有过一段前缘,但各有职责,并非同路人,拒绝了后者。取网名时有相劝之意。
唐无寻:
ID与君连日醉。出自“预拂青山一片石,与君连日醉壶觞。”日醉是唐无寻下在酒里的媚药之名。
陆危楼:
ID冬日可爱。因阿萨辛在祆教为寒日长老,故年轻时起此名逗后者。
《出鞘》对应月氏刀客。
何方易(柳浮云):
ID梅花三弄。因其善于吹箫,平素不配刀,以箫代刀,故用箫曲为名。
米丽古丽:
ID无归。起名时正值入恶人谷之际,与明教,与父母,与曾经的恋人都就此诀别,再无归期。
郭岩:
ID求个情缘/求到情缘又奈何。在起名/换名期间邂逅了红衣教的圣女唤晴,正纠结于捉摸不定的恋情之中。
宋森雪:
杨逸飞:
ID乱我心者。取自其师“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韩非池:
ID青锋。因其为暗部“天道轩”当代首领,故以诛不义之剑而自比。
赵宫商:
ID绿绮。以名琴为名。
周宋:
ID一片心。出自“分手脱相赠,平生一片心。”
柳风骨:
大号折柳,九天论坛的版主之一。
小号不解歌。出自折杨柳歌辞。
《出鞘》对应赫连子方。因风骨一词出自晋书·赫连勃勃载记论。
方乾:
大号无双,九天论坛的版主之一。因其为天下第一奇男子,故曰无双。
小号天涯何处无芳草。反映了某种,生活态度。
《出鞘》对应西域豪商曹贞,曹为昭武九姓之曹。贞为元亨利贞之贞,暗指乾卦。
元沧鸾:
ID飞燕双双。燕即玄鸟,以玄鸟隐喻鸾鸟,也因飞燕双双回,而人不得返。
《出鞘》对应安夫人。
方子游:
ID橘里人。因苍天君下属七枚,为象棋之设,故其主君自诩执棋之人,取橘中之乐典故。
高力士:
《出鞘》对应北宫伯子。因其与李三关系,恰如宦官北宫伯子与汉文帝关系。
姬别情:
ID广陵子。因姬歌和赋伴君仪属扬州分部,且姬别情在扬州初遇祁进。
叶未晓:
ID千千结。因其号“游丝飞絮无影剑”,故以蛛丝做喻,用“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聂无极:
ID五星出东方。以五星聚会的星象奇观为名,同时也因他脸上有星形伤疤。
秦素问:
ID相逢须醉。其为秦鸣鹤之子,鸣鹤卦象象征着志同道合的两个人推杯换盏、饮食宴乐的合乐之意,故曰相逢须醉。
浪三归:
ID冰冷杀鱼刀。在本文开始时期尚未拜入谢云流门下,从苏鱼里处习得《鱼刀谱》。
林索:
ID拔刀相助。林索波斯名为纳赛尔,意为帮助。因把痴心断连载文的关系与苏鱼里成为网友相约出行,意外逃脱了红衣教的残害。
苏鱼里:
ID鸳鸯合。因其为双合镖局镖师,而双合之中,以鸳鸯合最佳。因把痴心断连载文的关系与林索成为网友相约出行,意外逃脱了一刀流的暗杀。
《出鞘》对应西市游侠。
颂少风:
ID式微。颂家与乘黄决裂后背井离乡,隐居于湖北秭归。当时正好知道了家世秘密,故生归乡之意。
段方旬:
ID百代过客。旬有时光之意,而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阿萨辛:
ID青琅玕。青琅玕是绿松石的古称之一,而绿松石是古波斯特产的名贵宝石。阿萨辛年轻时因才智超绝,博古通今,被称为“波斯之宝”,故以此作名。
扶风:
ID甘之如饴。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甘之如饴的出处所描绘的周原,就是古扶风郡。
探雪:
ID明珠。作为掌管圣宣门的红衣教圣女,极其擅长炮制歪理邪说。在加入红衣教前,她觊觎泉州进贡给杨玉环的白玉珍珠,为夺取它不惜杀了亲生母亲和诸多护珠高手。阿萨辛夺走白玉珍珠后以此诱惑她加入了红衣教。故有此名。
拓跋思南(杨振云):
ID倚天,九天论坛的版主之一。出自“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
《出鞘》对应汉初游侠名士剧孟。因剧孟侠名显扬天下,在七国之乱时,周亚夫赶到洛阳见到剧孟确认其没有叛乱,感慨七国举大事而不求剧孟,知其无能为已。
周墨:
赵涵雅:
ID天问,九天论坛的版主之一。设定神算家比较特殊,每代都未改动过这个账号ID,一直逐代传承。
李复:
ID独目,九天论坛的版主之一。因李复为李靖后人,而红拂女故事中写红拂女与李靖初遇为:一妓有殊色,执红拂,立于前,独目公。
伊玛目:
卢延鹤:
ID长春,九天论坛的版主之一。取松鹤长春,延年不老之意。
李倓:
ID不疑,九天论坛的版主之一。倓,意为安然不疑的样子。历史上的李倓也是因为其父猜疑,最终被赐死。
《出鞘》中刘启,为把痴心断部分参考李隆基、李倓与他所作——因为其参考的原型准确地说是,凌雪阁之主。
无名:
ID终点,九天论坛的版主之一。虽然没在论坛文中提及,但按设定,终点好话网是隐元会产业。
侠士:
ID方寸赤心。取自《说侠》歌词。
莫寻轲:
《出鞘》对应西市篾匠女乌氏。
李隆基:
ID顾曲周郎,出自“玄宗又于听政之暇,教太常乐工子弟三百人为丝竹之戏,音响齐发,有一声误,玄宗必觉而正之。”故其以周瑜自比。
《出鞘》对应汉文帝刘恒,当然,文中角色形象可能更偏历史上的刘恒一点。
李重茂:
《出鞘》对应后少帝刘弘。
李显:
《出鞘》对应汉惠帝刘盈。少多劫难,为人慈弱而受制于强硬的母亲。
武则天:
《出鞘》对应吕后。
太平公主:
《出鞘》对应鲁元公主。
李裹儿:
《出鞘》对应申徒公主。
藤原广嗣:
《出鞘》对应韩颓当。
藤原康成(舟康成):
《出鞘》对应韩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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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第一视角
九月中旬的时候,小花给我发来一条消息,说他可能有事需要我帮忙,让我速来长沙。解家的大本营在北京,但小花的童年和少年是在长沙度过的,在他成年之后,我知道小花有时候会一个人回到长沙,在二月红的老宅子里住一夜,第二天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我不知道这一次他在长沙是做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小花的第二条消息已经来了。他说,路费报销。我立刻开始看票,长沙是一个特别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办完事情之后,我可以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在这里过一个国庆黄金周。唯一的问题是长沙近些年似乎成为了一个网红城市,在假期里人可能会非常多,摩肩接踵,步行街会拥挤到寸步难...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小花的第二条消息已经来了。他说,路费报销。我立刻开始看票,长沙是一个特别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办完事情之后,我可以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在这里过一个国庆黄金周。唯一的问题是长沙近些年似乎成为了一个网红城市,在假期里人可能会非常多,摩肩接踵,步行街会拥挤到寸步难行。当然小哥可以跳起来踩着路人的肩膀和头移动,但那样我们马上就会登上社会新闻。
长沙下雨非常厉害,我上一次回来还是清明的时候,回来扫墓,赶上长沙下暴雨。但这一次天气就很好,我们到达长沙的时候,外面艳阳高照。
小花的确在二月红的老宅里。这座宅子当年是官宦人家所有,1938年在大火中烧毁了,那家人倾尽财力重修了宅子,之后又因为变故把宅子贱卖了,辗转到了二月红的手里。
这宅子的庭院里有一棵很多年的枇杷树,非常的高大,奇特的是所结的果子一年甜一年酸,从来不会出错。甜的年份里,如果小花心情好,就会派人给我们送几筐枇杷,酸的年份里,如果小花心情不好,也会派人给我们送几筐枇杷。但因为我们都是白吃小花的枇杷,所以就算真的很酸我们也不敢说什么。
我心道黑瞎子一定也在这里,于是我一进去就问小花:“黑瞎子呢?”
“徒弟,师父我在这儿呢。”头顶响起黑瞎子懒洋洋的声音,“往上看,再往上,对了。”
此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枇杷树上,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钓线一直垂到我们脚下的水池里,一群锦鲤在水池中慢慢游动。
黑瞎子笑了一下,“钓两条鱼,晚上给你们加餐。”
黑瞎子身上一直有一种强大的旁若无人的气质,这使得他在做一些自认为非常正常的事情的时候,有了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变态的感觉。
我靠近小花,说:“有种说法,吃自家院子里养的锦鲤会败掉财运。”
小花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匆匆地一摆手:“你这么霉的一个人都站在我的院子里了,就算再养一池锦鲤也没什么用,他想钓就钓吧。”
黑瞎子笑出了声,我被戳中了痛脚,非常不爽,但又没有办法反驳,而且我欠小花很多钱,只好忍气吞声。
穿过庭院之后我才发现小花竟然还有别的客人,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不会发生,小花不会允许外人进这座宅子。尤其是那人看上去其实不像客人,他面对小花的时候非常的卑躬屈膝,捧着一个很精美的绸缎盒子,不住地低声对小花说着什么。
我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是七八方素章,质地非常莹润,有隐隐的宝光。我从前做拓片生意的时候,也认识了几个玩印章的朋友,见过一些好东西。这个盒子里的素章,一看都是非常贵重的。
我又去看那人的脸,发觉有点熟悉,用胳膊肘捅了胖子一下,问他见过这人没有。胖子的眼神比我毒辣,看了两眼就说:“平老六嘛,这孙子早年在北京混不下去了,跑南边来了。”
他右手在左手掌缘点了两下,“六指儿,就他。”
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好色,他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但特别喜欢找女大学生。小花的伙计抓到他是在一个大学城附近的照相馆里,他陪着自己刚泡上的小女朋友,照那种当时很风靡的最美证件照。小花把他的左手摁在桌上,用照相馆裁照片的那个工具,把他那根多余的手指给剁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作为债主,小花对我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心慈手软。欠小花的钱,我这辈子应该是很难还得起了,但平老六似乎已经把自己的债还完了,他带来的那一盒素章,是作为利息。
小花轻轻地点了下头,“我收下了。”
然后他伸手在盒子里翻拣了一下,拿起一方鸡油黄的素章,看都没看,随手丢进了水池里,然后是第二方,第三方,手起章落,连眼睛都不眨。
胖子心疼得恨不得下水去捞,这种顶级成色的东西,其价值早就远远大于同等质量的黄金了。平老六人都傻了,小花看他一眼,“你紧张什么?我刚才说我收下了,就代表你的债还完了,只不过我留着这些东西没什么用,暂时也找不到名家来刻。”
说话间他掂起最后一方素章丢了出去,却没听到噗通的落水声。那方玉石被一只纤细的鱼钩勾着飞了上去,被树上的黑瞎子一伸手就接住了。未经雕刻的素章都是四四方方囫囵个的,并且玉石致密,质量不会很轻,那么一只细小的鱼钩究竟是怎么勾住的,黑瞎子的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黑瞎子握着印章打量一眼,啧了一声,“暴殄天物啊,这块给我吧,我来刻。”
我抬起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治印呢?”
黑瞎子从树上一跃而下,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
他问小花:“想刻什么字?‘解雨臣’?”
震惊错愕交加的平老六已经被人带下去了,小花站在枇杷树的阴凉下玩手机,头都没抬,“我用不上,你随便刻吧。”
黑瞎子就笑笑,“那我刻自己的名字了。”
我心说,让黑瞎子刻他自己的名字,他可能会刻齐德龙,齐东强,齐达内,齐天大圣,齐齐整整一家人,总之不会刻他的真名,不管他刻了什么不着调的东西,这方印算是毁了。
唯一的好事是黑瞎子手里拎着的桶里面一条锦鲤也没有,今晚不用吃奇怪的加餐了,瞎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鱼没钓到,钓到了很多人民币。
九月的长沙依然非常热,胖子已经扑进房间里吹空调了,闷油瓶站在我身后,目光平静地看这座老宅,不知道他当年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我问小花,这次叫我们来是需要解决什么事情,小花没说话,把我让进屋。我发觉他确实是有些疲惫,其实这些年小花似乎也有了抽身的意思,但他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是,小花的背后,有很多张嘴指望着他吃饭,他身上责任比所有人都要重。还有很多东西,在平时能够成为助力的东西,当他想要抽身时,那些东西都会变成阻力。把小花的日子给我过一个月两个月可能都还可以,过十年二十年,我一定会受不了。
而且小花在外面的时候,状态永远非常的饱满,像超人一样,我见过很多次,他在极度疲惫的时候和衣躺半个小时,起来就可以神采奕奕。
小花看着我,笑了一下,“我想让你见一个人,看到他之后,你不要太惊讶。”
胖子来劲了:“什么人啊?就算你现在拉出来一个活的西王母,胖爷我心跳可能都不会超过100,当然你要是拉出来一个半裸美女给咱跳脱衣舞——”
我没让胖子把话说完,伸手把他嘴捂上了,因为接下来的话非常不适合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来听。同时,我发现自己的嘴张开了,我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惊讶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能够让我惊讶的人或事已经非常的少,但是我眼前的这个小孩,他给我的感觉太复杂了,我好像很早之前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我缓缓地看向小花,小花冲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眼前的小孩为什么会给我那种异样的感觉,因为他所有的轮廓,包括神态,非常像年幼的小花,像我记忆中的那个青梅竹马的童年玩伴。
与此同时这小孩还戴着一副儿童墨镜,他站在小花的腿边,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胖子依然被我捂着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黑瞎子那边看,而我身旁的闷油瓶,脸上则出现了一种专注但又有些疑惑的表情。
我克制不住地瞟了一眼小花的肚子,“你生的?”
小花看过来的那个眼神让我觉得,我欠他的钱在一瞬间翻了三成的利息。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问话方式,“小花,这是……你的私生子?”
小花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胖子已经凑到那小孩身边了:“这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的小花儿爷啊!”
他伸手去摘那小孩的墨镜,闷油瓶立刻说:“不要碰他的眼睛。”
胖子伸出去的手一瞬间就停住了,说:“小哥你别吓我啊,我这还没碰到呢。”
小花则叹了口气,这一瞬间他显得非常温柔,说:“没关系的。”然后伸手把孩子的墨镜摘了。
看到那小孩眼睛的一瞬间,我,胖子,甚至包括小哥,我们三个人都同时看向了黑瞎子。
黑瞎子似笑非笑地说:“我就知道,这个便宜爹我是当定了。”
如果说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黑瞎子摘下眼镜来的样子,但我们在多少了解过之后,都会有一个自己心里的判断,那么这个小孩的眼睛,就是把黑瞎子的眼睛给具象化了。甚至可以说,黑瞎子的眼睛如果继续恶化下去的话,就会变成这个孩子那样。
胖子伸手在那小孩的眼前晃了晃,“这是几啊?看得见吗?你的眼睛可以见光吗?”
小孩特别酷地把墨镜又戴上了,一开口,蹦出来一串日语。
“我操,叽里咕噜的这还是个小鬼子!你俩老实交代,胖爷我不会搞歧视的,”胖子转向黑瞎子和小花,“你俩到底谁有倭人血统?”
小花懒得理胖子,跟那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孩说:“讲中文。”
小孩就用中文又说了一遍:“我叫漆淼淼,我可以看得见。”
这时候不仅是胖子,我自己的认知也几乎到了一种极限,这个小孩长得太像小花了,说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眼睛,这是最匪夷所思的一点。
小花的表情非常的古怪,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说:“这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堂姐的孩子。我堂姐十几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再得到她的消息,就是有人替她把淼淼送过来了。他姓漆,三点水的漆,三水淼。”
胖子嘀咕了一声:“这名字起的,晚上得尿不少床吧。”
漆淼淼说:“你才尿床,你全家都尿床。”
外甥像舅,要这么说的话,也能解释得通,起码这比小花能生孩子所带来的的冲击小多了。我又看了黑瞎子一眼,被他敏锐地发现了。他就笑笑:“怎么着?你觉得我当年拐骗未成年少女离家又始乱终弃不成?”
我立刻站到小哥的右边,躲开黑瞎子的脑瓜崩射程,就听到小花又说:“送他来我这的人,我已经查过了,但没得到什么线索,只知道我堂姐确实已经去世了,生前给了那人一笔钱,带这孩子来见我。至于淼淼的生父,一概不知道。”
我有点知道小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毕竟我们俩的思路有时候挺相近的,我问道:“所以你找我们来,是让我们玩小蝌蚪找爸爸的游戏吗?”
小花伸手按住了额角,微微低头,笑了一下,这个动作被他做得很好看,小花跟我不一样,一直到现在,他看起来都非常的年轻,跟我当初在新月饭店里见到的那个穿粉衬衫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其实美丽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或者说,太过于美丽的人或事物会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脆弱,但小花,几乎可以说,他是我所有认识的人里面,最坚强的一个。
我其实是猜到了小花真正想说的是什么,才故意那么说来活跃气氛的。
“根据我堂姐生前留下的信息来看,淼淼的眼睛是被他的生父治好的,但是淼淼自己完全没有记忆了。”小花的语气很沉着,“我确实是要找到那个男人。”
当晚小花做东请我们吃饭,其实我们这群人对那种高规格的山珍海味并不是特别喜欢,但是去那种很市井的大排档,撸串,喝啤酒,整个人反倒很舒服。
第二天,我醒得非常早,夜里应该是下过雨,整个庭院里的地面都很潮湿,我看着池塘里的锦鲤发了一会呆,发现黑瞎子一直坐在树后面。
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他支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治印的工具一字排开。黑瞎子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柄刻刀,正端详着手里的那块石头。
虽然是清晨,但树下的光线其实是不够完成治印这种工作的,但这对于黑瞎子来说就不是一个问题。在越暗的地方他看得就越清楚。
黑瞎子对我凑过来的动作完全没反应,我向他讨那方鸡血石素章看了看。这石头色入地张,血质深沉,一拿到手里就有一种温润生凉的感觉。我对这种石头多少有点了解,像这种颜色凝而不散又无比细腻的品质,是珍品中的珍品,受刀不崩。
我把素章在手里过了一下,又还给了黑瞎子,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刻刀转着玩,锋利的银光在他指间绽放开,看得我有点胆寒。
当年黑瞎子给我特训的时候,教过我用刀,最基础的一点,就是让我在任何需要使用刀的场合,都必须用这把刀来进行。这样练到最后,再拿着这把刀,做任何的事情,都不会有它会割伤自己的恐惧。
但像黑瞎子这样,已经不是在用刀子,而是在玩刀子,以我的资质,这辈子估计也练不成了。
他一直看着那方素章,可能是在构思,我知道治印的时候,首先是要制作字模的,这个过程中可能会经过反复的修改,然后拓到石面上,再根据字模来下刀。可是黑瞎子却做了一件让我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竟然完全没有做字模的意思,径直在印章平滑的底面上刻了一刀。
而且他下刀的样子非常的行云流水,好像就是随手刻的,而且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刻坏,眨眼之间就刻出了好几段很短的线条。我在一旁看着这几条短线,心道黑瞎子这到底是在刻他娘的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像个二维码。以后他再出去接活,拿着印章哈口气往人家手上一戳,让扫码付款,过一会手机就响了: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
我被自己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弄得有点想笑,继续看下去。黑瞎子很快又刻了两笔,这下我就看出来了,这是齐这个字的小篆体。
我顿时有些惭愧,当年我是做拓片生意的,竟然连齐字都没认出来。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因为黑瞎子根本没有按照齐这个字正常的书写笔画来刻,他是从字的中间部分开始刻的。
可能是因为一开始在格尔木的疗养院里,黑瞎子给我的印象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在我看他做治印这么风雅的事情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虽然我多少听说过黑瞎子的出身和早年的经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活过两个时代的人,不能太简单地去理解他。
我注意到印章上,齐字均匀地占据了四分之一的面积,顿时有种兴奋的感觉。听说黑瞎子的真名是四个字,不知道他会不会突发奇想,这次真的刻自己的本名。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下一个字是什么。黑瞎子连头都没抬:“再往下的内容,观看是要收费的。”
我立刻把脖子缩回来,在心里大骂黑瞎子。
不多时其他人也都醒了,只有小花还没起来。睡懒觉对于小花来说并不多见,我知道小花很多时候依赖安眠药才能入睡,而他在外面劳心劳力的程度不是我们几个人能比的,因此我也没有去叫他。
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才发觉能安安稳稳睡着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胖子打发闷油瓶去外面买早饭,长沙粉面很有名气,胖子立即开始点菜,还有糖油粑粑和炸饺子一类的食物。我有点怀疑闷油瓶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别到时候走丢了我们还得找他。
没想到闷油瓶很快就回来了,拎着好几人份的早饭,让我刮目相看。黑瞎子已经把印章和治印的一套工具收起来了,我们就在那张小桌子上,准备吃早饭。
漆淼淼也醒了,正在池塘边跟胖子下五子棋,胖子这个人看着很粗,实际上很会跟小孩相处,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
而到了这个时候,小花竟然还没有起来。我沿着二楼的廊台走到小花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我就把门推开了。
一踏进这间屋子,我立刻发觉这里面和外面的温度湿度都完全不同,然后我明白了这种差异的原因。这是一个收集着二月红所有遗物的房间。墙上挂着很多套华美异常的戏服,上面的金线和明珠都是真家伙,绣工极其的精致,玻璃柜里从上到下摆放着璀璨华丽的头面。
我突然想到,这么多年,小花有时会回到长沙,就是在这间屋子里睡一觉,睡醒了,第二天去面对那些步步紧逼的豺狼虎豹,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里间的门打开,小花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额头上挂了一层汗,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小花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刚才他在练功。我看了一眼,门边立着一排长短不一的棍子,看不出材质。在四姑娘山的山洞里,小花就是用这种棍子,轻盈地从洞壁上翻过去,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这都是从小苦练出来的,讲究童子功,半路出家的人,除非身体天赋异常的好,否则很难达到。
吃过早饭之后,小花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快递,拆开之后,里面是两幅经变图。第一幅尺寸很小,很明显是从某一幅经变图上裁下来的,上面绘有许多护法神。而第二幅,则是完整的经变图,极其的华美庄严。一看之下,我是非常震撼的,闷油瓶伸出手,手指从经变图上缓慢地划过,就道:“是真的。”
听到闷油瓶这么说,坐实了我心里的判断,这两幅经变图的规制、风格,很明显是从敦煌的某座洞窟中揭下来的。我知道小花非常有钱,但是摆在我们眼前的这两幅经变图,已经不能用货币来衡量,是那种进入国宝行列的,真正的无价的东西。
胖子显得非常亢奋:“大花,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渠道!”
小花看起来也非常惊讶:“这不是我的。”
快递的外包装上,寄件人那里很明显是一个假名,寄件地址则有点意思,是长沙周边一座香火鼎盛的佛寺。小花轻轻地皱了一下眉,那边胖子已经凑近了去看经变图中央的佛陀,问:“他这手里拿的什么东西?黑不拉几的,跟个碗似的,如来佛祖也要饭啊?怎么这极乐世界连饭也吃不饱。”
我立刻拍了胖子一下,不让他继续造口业,说:“这不是如来,是药师佛,他左手托的是一个药钵,右手结施无畏印,这是很经典的药师佛的形象。”
药师佛又叫药师琉璃光如来,佛教里有九横死的说法,就是九种非正常的死亡方式。药师佛看到了众生苦难,发十二大愿,来救济九横死,使一切众生病苦皆除,得到安乐。药师佛传到日本之后发扬光大,日本奈良有名的药师寺,里面供奉的就是药师佛。
图上所绘的药师佛说法的背景就是净土世界,最上方有很多乐器漂浮在空中,不鼓而自鸣,下方的画面则是亭台楼阁,里面有不计其数的珍禽,诸菩萨在宝地上行走,手里托着雕花的器皿,里面还有盛开的花卉,以及点灯、树幡等供养的画面。
最中央的药师佛,头顶放出六道金光,我后来查过,这六道金光代表的是药师佛所发的第一大愿:自身光明炽然,照耀无量无数无边世界。而在玄奘的记载里,药师佛国以琉璃为地,金绳界道,城阙宫阁轩窗罗网皆七宝成,亦如西方极乐世界,功德庄严,等无差别。
这一幅药师佛经变图极度的华美,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我忍不住又凑近一些,忽然听到闷油瓶很轻地“嗯”了一声。我心道小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转头去看他。
闷油瓶指着经变图中在栏杆上起舞的珍禽,道:“人面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仔细看了一眼,头皮瞬间炸了一下,我当年因为这种人面鸟吃了不少的苦头,在我们的数次行动中,这东西的雕像、壁画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可以说是阴魂不散。胖子真是个乌鸦嘴,昨天还拿西王母来开玩笑,今天西王母的人面鸟就追过来了。
当年云顶天宫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去查过这种人面鸟,在佛经里面,这种鸟叫迦陵频伽,又叫妙音鸟,紧那罗作为天龙八部中的歌神,声音都比不上迦陵频伽的美妙。我当时拼命回忆跟胖子挤在那条石缝里,被人面鸟围攻的时候,这玩意儿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大脑一片空白,可能在那种极限的情况下,脑子里只有保命这么一件事了。
黑瞎子背着手,慢慢地说:“你们觉不觉得,这画看久了,感觉有点奇怪。”
我又重新去看这幅药师佛经变图,不知道是人面鸟带来的冲击,还是黑瞎子的话带来的心理暗示,越看越觉得画面之中有种诡美的感觉,像是能够吞噬人的心神。
“比起人面鸟来说,这一幅可能更加奇怪。”小花看了我们一眼,把手机递了过来。
在我们研究那幅药师佛经变图的时候,小花用手机把另一幅局部图拍了下来,发给了一个在这方面造诣很深的朋友。他一看就笑了,反问小花,怎么拿个仿制品来寻他的开心。小花就问,怎么看出来这是假的。
那位朋友说,就是从他手下随便找一个研究生过来,也能一眼判断出这是假的。主体的绘制风格仿的是盛唐时期,绘制内容则是弥勒经变中的诸神护法。严格来说,净土世界歌舞升平,是不需要诸神守护的,但弥勒经变中一般都有天龙八部等诸神护法。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们手中的这幅画里,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护法。
他用红圈把这个不应该存在的护法圈出来了。这个护法隐藏在所有护法的最后面,无论是轮廓还是颜色,都显得非常的模糊。
那人继续说,这个护法叫做鬼子母,特征是面目狰狞,怀抱一个婴儿。鬼子母本来是佛教造像中的常见题材,但是弥勒经典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鬼子母。
经变是佛教美术史中的一个专有名词,经指佛经,变是变相或者变现的意思,经变图就是把佛经形象化,用图画的形式来阐明佛经里的内容。
那么,一个不曾出现在弥勒经典中的护法,为什么会出现在弥勒经变图之中呢?这就相当于在火星上发现了一块月球岩石。
闷油瓶是不会跟我们开玩笑的,他说这东西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
气氛陡然凝重起来,胖子开口就说:“会不会是这样,画这幅画的画师,觉得这缺一块儿也不怎么好看,或者他比较恶趣味,在这添了一个鬼子母。”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唐朝皇室尊崇佛教,敦煌许多洞窟的修建都来自于天子意志,耗资巨大,直接跟皇帝负责,画师也不会是普通人,他一定不敢。”
我慢慢地说:“抛开这两幅经变图的蹊跷,我觉得它们有另一重意思在。你们看,药师佛可以除去众生病苦,我刚才查了一下,九横死的第一横死就是患有病痛无药可医而死,而药师佛发愿要清除九横死,这么说吧,这是个治病救人的佛。这个鬼子母,就更明显了……”
小花接过我的话:“抱着婴孩的鬼母,指的是我的堂姐和淼淼。”
这下情况就很明显了,一定有一个人,知道黑瞎子眼睛的情况,也知道漆淼淼的事情,他在下钩子给我们。
小花的样子反而轻松不少,我能够理解他,比起毫无头绪和信息的死胡同,只要有信息,就算前面是个陷阱,起码我们也知道了该往哪个方向走。
小花立刻安排伙计去查今早那个快递员,看看他有没有在其中做手脚。消息回来得很快,快递员一切正常,我们的目光就落到那个寄件地址上。一个佛寺。
看起来,那个给我们下钩子的人,很希望我们能够去到那个佛寺。
事不宜迟,我们准备下午就去那座寺里探探虚实。为了安全,小花把漆淼淼留在家里,让人照看着。
出发之前,胖子反复念叨了几遍那座寺的名字,突然哎了一声,说他年轻那会儿当兵的时候,有个湖南籍的战友,后来不知道怎么大彻大悟了,就在这座寺里出的家。
小花本来已经拉开车门,听到胖子的话,回手把车门关上了,像是在思考什么。
胖子大咧咧地说:“大花,你别担心,我那战友非常靠谱的一个人,跟我关系也相当好,有熟人好办事,这事儿就包你胖爷身上了。”
我说:“胖子,我怎么觉得这事那么不靠谱呢,跟你能尿到一个壶里的,出家了也是花和尚吧。”
胖子非常不服气:“天真,你这就不客观了,你看,你也能跟我尿一个壶里,那你是什么?”
我跟胖子斗了两句嘴,小花已经做了决定,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全部的人都去寺里,如果有什么事会很被动。而且,我刚刚想到了别的事情,必须要查一查。”
我则向小花询问了那个送淼淼到他这里来的人,虽然小花已经查过了,但我总觉得他会是一个突破口。因为小花的堂姐临终前是把淼淼托付给了他。能让一个濒临死亡的女人,把自己的孩子托付出去的人,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会特别简单。
解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解家的女儿能够在十几岁的时候就逃离出去,且这么多年没有一丝一毫的暴露,小花的堂姐一定是一个手段很猛的强人。
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我,有时候比起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人才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而一旦突破,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花把那个人的地址发到了我的手机上,至于他自己,我问过之后,小花摇了摇头,像是没有太大把握地说,他先去尝试,有结果的话再告诉我。
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出发了,黑瞎子开车,我带着淼淼一起去找那个人。淼淼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依然抱着一丝希望,他能在见到那个人之后想起什么来。说起来他也不是我带在身边的第一个失忆的人了,不知道我这是什么运气。
按着小花给的地址,我们到了才发现,那是湖南省博物馆,而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是湖南省博的一个保安,同时得知,他已经两天没有来上班了。我给另一位保安塞了两包烟,他告诉了我们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也无法接通。
线索在这里断掉,打小花的手机,他也不接,可能很忙。只有黑瞎子态度非常轻描淡写,我们都在为他的眼睛而奔走,他倒是对自己的事情毫不在意,仿佛眼睛最终能不能治好并不重要。
“我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为了全瞎之后的生活做准备,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不是一瞬间失明的,我的视力是一点一点失去的,这给了我一个适应的过程。”黑瞎子笑笑,“如果一件事情你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不如趁早调整心态,跟它共生。”
但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我们就会为了这个可能性而去努力。我们五个人,不管是谁面对这种结果,其他人都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帮助他。我不想用一些很肉麻的词汇来形容我们,很多东西是不需要言明的。
黑瞎子说:“来都来了,我带你见见我的老情人吧。”
我猛地扭头看他,脱口而出:“你不要害我!”为了黑瞎子的事出钱出力是一回事,为了黑瞎子得罪小花是另一件事。其实想也知道,黑瞎子在之前的感情经历不可能一片空白,但是我今天如果真的陪他见了老情人,那我不知道晚上回去的时候该怎么面对小花,这种事情上我一定是站在小花那边的。
黑瞎子没料到我反应这么大,又笑了一下,“你以前肯定也见过的。”
排队过程中黑瞎子甚至掏出了刻刀,开始刻他那方印章。治印的时候通常需要特制的工作台来固定章体,保持稳定。黑瞎子完全不需要,他的手就是最稳定的工作台。
进入省博之后,黑瞎子熟门熟路带着我们,径直往一个展厅走。我一看他目标这么明确,心道不好,看来他来会过这个老情人很多次,已经跟串自己家门一样熟悉了。
不过当我见到那个所谓的老情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
黑瞎子说的老情人就躺在我们脚下,一个特质的玻璃展台里,上面围着一群人,都在低头看她。
黑瞎子的老情人叫辛追夫人,是马王堆汉墓出土的一具极其罕见的不腐尸。国外发现的一些不腐尸体都是干尸,辛追夫人是湿尸,发掘出来的时候,她的皮肤都是润泽的,身体组织具有弹性,还有部分关节可以活动。
马王堆汉墓的发现震惊世界,辛追夫人的名气也非常的大,网上有很多人神神道道地说,不能看辛追夫人的眼睛,都是瞎说。辛追夫人在我们眼里简直无比温柔,说这种话的人应该给他们组织一个倒斗一日游,亲眼见过粽子起尸之后,如果没崩溃的话,他们全都得回来给辛追夫人道歉。
怪不得黑瞎子说我以前也见过,小时候跟着爷爷回来扫墓,也来过省博。马王堆汉墓出土了大量的漆器,简牍以及帛画,以及那件举世闻名的素纱襌衣。
我从前一直怀疑,会不会有九门的人参与发掘了马王堆汉墓,毕竟很多人通过洗白进入了文物系统工作。爷爷否定了我的想法,那时候十年浩劫尚未过去,九门的人都非常低调,而且那个年代考古队的人要求身家清白,他们这些人有老底子在,是进不去的。
而且马王堆的发掘规格很高,当时有一个军区医院修建地下室,施工中经常遇到塌方和可燃气体溢出的情况,湖南省博的专家立刻意识到,这下面有一座古代墓葬。因此马王堆属于抢救性发掘,立项之后由国务院批准,还来了很多北京的专家。
后来我才知道,爷爷骗了我,或者说这不是纯粹的欺骗,爷爷只是选择性地告诉了我一些事,又隐瞒了另一些事。当时九门的精锐力量,全部陷在那一起史上最大盗墓活动之中了。
闲话休提,在我的询问之下,我才得知,发掘马王堆的考古队之中,虽然没有九门的人,却有一个同样也不清白的人存在,那个人就是黑瞎子。
关于黑瞎子,三叔当年的说法是,他是在千禧年前后才回的国,是长沙地头上一个硬茬子。我并不知道早在七十年代,他已经回来过了。想想也能得到答案,黑瞎子完全可以伪装成早年出国的华侨后人,这个身份可以给他带来很多便利。
黑瞎子不仅参与了马王堆的抢救性发掘,甚至参与了辛追夫人开棺的现场。
四层华贵的漆棺之中,在价值连城的陪葬品簇拥之下,辛追夫人泡在一种无色透明的棺液之中,立即被运往医学院进行防腐处理。
听到棺液这两个字,我立刻想起了雷城,我们说现代的科学技术已经完全可以从一个很高的地方去俯视古代,但古代的一些技术,即使用现在的科学来解释,也没有定论。这些年的经历告诉我,一定不能小看古人。
这种感觉实在非常奇妙,当年参与过辛追夫人开棺的黑瞎子现在站在我身边,我们共同低头看下去,下面的辛追夫人躺在明亮的玻璃展台里。
大腿处忽然被碰了一下,我低头,漆淼淼可怜巴巴地说:“我看不见。”
辛追夫人的尸体看上去还是有一些可怖的,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让漆淼淼这么大的小孩看到。在我犹豫的时候,黑瞎子已经一把将漆淼淼提了起来,夹在胳膊底下,头朝下地对着辛追夫人的玻璃展台。
我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是怕如果这小崽子被吓到了,等下哭起来怎么办,我和黑瞎子很明显都不是能哄孩子的人。黑瞎子非常的淡定:“解家的小孩,他不会怕的。”
漆淼淼倒确实没有害怕,他看着辛追夫人的尸体,忽然轻声叫了一句:“妈妈。”
我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层玻璃非常明亮,差不多可以当镜子用了,倒映着一圈游客的人头。难道说小花的堂姐没有死,现在就站在这一圈游客里看着我们?
我立刻环顾四周,希望看到一个跟小花面容相似的女人。而黑瞎子的动作比我快得多,或者说因为他们两个有着相似问题的眼睛,他能够看到漆淼淼眼中的东西,而我是看不见的。
在那一瞬间,黑瞎子的目光已经锁定到了一个人身上。漆淼淼看的不是辛追夫人,而是一个玻璃所映出的一个女孩手里的镜子。那个女孩在对着灯光补口红,而她的镜子里能够清晰地映出另一个正在自拍的大姐,她因为误操作,点开了相册。那是一张照片,漆淼淼是对着那张照片叫妈妈。
所有这些都是后来黑瞎子跟我描述的,以我的眼力,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么曲折细小的事物。
黑瞎子胳膊底下夹着漆淼淼,立刻开始移动,他的速度非常的快,我在后面跟着,几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二叔说得对,现在的我确实已经不适合下斗了。
最后我们停在了另一个展厅里,这里停放着辛追夫人的四层套棺。四具棺材从大到小依次摆放,外层是黑漆素棺,第二层是黑地彩绘棺,第三层是朱地彩绘棺,最小的那个漆棺上贴满了用羽毛装饰的贴花锦。
黑瞎子带着漆淼淼从四具棺材前依次走过,走到第三个朱地彩绘棺前面时,漆淼淼不动了,然后声音很轻地说了一串日语。
我蹲下来,问他:“妈妈睡在一个这样的东西里面,对吗?”
漆淼淼点点头,我长出了一口气,有了这句话,我们就算不虚此行。
我们返回老宅的路上,漆淼淼一直很安静地坐着,黑瞎子则一边开车一边吹着口哨,吹成了一支曲子,我也听不出来他吹的什么。开过一个红绿灯之后,黑瞎子忽然踩了一脚刹车,我们后面的车被逼得一个急停,长沙司机脾气很火爆,立刻放下车窗破口大骂。
我问黑瞎子:“怎么了?”
黑瞎子摇摇头,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说:“你来开。”
我以为黑瞎子想到了什么,忽然走神才踩了刹车,没多想,主要也是被黑瞎子特训的时候习惯了,但凡他开口有什么指令,我像狗一样飞奔着就出去了。快开到二月红老宅门口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心里的感受顿时非常复杂,试探着问道:“刚刚你,眼睛不舒服?”
黑瞎子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做师父的使唤自己徒弟还要理由?”他推开车门下车,溜达着进了老宅。
晚饭是我做的,漆淼淼非常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吃多少,黑瞎子没有出来吃饭,我叫了两次,他不理我,我也就不管他了。
之后凑合把漆淼淼哄睡了,我回到院子里,给池塘里的锦鲤撒鱼食,撒完了感觉非常不爽,怎么我来了小花这里我还变成了老妈子,等他回来我要问他开工资。
胖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废话之后,又说:“天真,你放心,小哥在我旁边坐着呢,没丢,我得……我得撒个尿去。”
大意就是胖子在小花这里见到平老六之后,心思活泛了一下,平老六这个人色大胆小,虽然不讲义气,但是该怂的时候知道怂,拿捏好了是个可以做几笔买卖的人。平老六以前得罪了小花,才不敢在地头上露面,这次债还完了,肯定没那么快离开长沙,胖子让我把这个人找出来,建立一下关系。
我暗骂胖子财迷,还是把这事应了下来,并通过我三叔留下的一些老关系,去联络一下平老六,在此揭过不表。
本来以为来到长沙会热热闹闹的,结果五个人三个都不在,没什么娱乐活动,我睡得很早,不到五点的时候就醒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我实在睡不着了,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走到院子里。夜里肯定下了很大的雨,廊下有了积水,很多枇杷叶子被雨水打落,掉进池塘里。
我发现廊台外面避雨的檐下坐着一个人,姿势有些诡异,用光晃了一下,是黑瞎子。他对我的骚扰完全没反应,看样子是在刻印章。我当时觉得很无语,不知道这人是没睡还是跟我一样醒得早,刻个章什么时候不能刻,非要做出这么神经病的行为,弄出了一种恐怖片的氛围。
后来我想起秀秀不经意带过的一句对黑瞎子的评价。神经病也是人,大套路还是人的套路。
当时秀秀的意思是让我被黑瞎子打到满头包之前,先半夜苦练到自己满头包,黑瞎子看我这个德行,说不定一心软对我好点。这话也可以这么解释,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马上就看不见了,这件事他自己早就已经接受了,但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很难接受,他想给这个人留下一件东西。这个时候他不会在意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
第二天我们带着淼淼到了北京,黑瞎子说,淼淼能在那个环境下一眼看到这具朱地彩绘棺,那是一种非常明确的记认。淼淼的年纪虽然很小,但是眼睛恶化的程度很深,据黑瞎子自己推测,等他继续恶化下去,快要失明的时候,可能也会产生这样的能力。眼睛可以像照相机一样,短暂地保留自己看到的东西,一切细节都分毫毕现。
即使小花堂姐的棺材跟这具棺材细节不太一样,但朱红色的漆棺,这么显眼的东西,制作难度也是很大的,只要出现过,不可能毫无痕迹。
我们来到琉璃厂,黑瞎子带着我进了一个铺子,里面的掌柜看到黑瞎子,让伙计下了门板,停止营业,把我们让到了后院,一位须发皆白,老得似乎都要皱成一节树根的老人,在等着我们。(这里要涉及到一个做漆器的世家,为了避免叙述啰嗦,我在这里简单说一下,这位老人姓洪,他父亲曾是清宫里的漆器匠人。冯玉祥把溥仪赶出宫的时候,这帮人捎带着全部给轰出来了,他靠着自己的手艺和积蓄,盘了铺面一直做到了现在。)
洪老对着黑瞎子,行了一个我都没见过的大礼,不知道是什么礼数。黑瞎子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这一套了。”他把拍摄的朱地彩绘棺递过去,洪老看了一眼,开口了,他说话挺费劲的,好多地方我都听不明白。
那个掌柜的执着笔,把能做出这种漆棺的人挨个写了下来,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叫漆同。
这个姓氏非常的少见,我跟黑瞎子对视一眼,黑瞎子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我却已经开始想,不会这么容易吧?这种感觉好像考试的时候全程没学,考前那一晚挑灯夜战,看了几道大题,第二天考场上全都出现了。
黑瞎子点了点这个名字,洪老又开始了他的叙述,依然是那种缓慢又古怪的气音,我仔细听也只能懂个七八成,大概记在这里。
这个漆同是一个日本人,本姓三井,在日本的时候就是学美术的,在故宫博物院里见到了一只永乐年间的剔红漆牡丹纹盘,一见之下,几乎失魂落魄,不知道怎么找来洪老这里,一定要学习这种工艺。
洪老非常痛恨日本人,坚决不肯教,但是这个三井,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死缠烂打,一定要学,中间因为签证到期不肯走,差点被遣返,回到日本之后马上又回来了。
为了学剔红这种技术,三井可以不再做日本人,他说美是没有国界的,他可以变成一个没有国家的人,终生不再返回日本。为表决心,他改掉了自己的姓氏,就姓漆,改名叫做漆同。
为了让洪老收下他做徒弟,漆同做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自己砍掉了左脚的五根脚趾,以此作为此生不再返回日本的证明,终生不再踏上故土。洪老大为震动,收下了他。
其实听到这里,我觉得洪老和这个漆同都有点毛病,但是别人也不是我,我也做过一些在别人看来疯狂无比的事情,达到目的,和为了达到目的所付出的代价,每个人衡量的标准不一样。
漆同的天赋非常之高,很快成为洪老的徒弟中最出色的一个。而他最喜爱的,也是学习漆器制作的初衷,就是剔红。这种工艺也叫雕漆,在胎体上一层层地髹涂调好颜色的大漆,堆叠到适当的厚度时,用刀在漆上做雕刻。
洪老向我们展示了一件漆同当年学艺时的作品,通体朱红的盒子上,层层叠叠雕满了华贵的牡丹,其怒放的盛景几欲冲进人的眼眶。
我按捺住自己的心情,问洪老,这漆同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生孩子。一直在旁伺候的掌柜说,此人是娶了妻,许多年里没有生育,后来有一年夏天,夫妻二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旅游回来,大概是在当地的寺庙里诚心祷告,被菩萨听见了,回来之后,漆同妻子的肚子就一天天大起来。
那掌柜说到后面,神情似乎有些为难,说:“孩子刚生下的时候,我还去看过的,那个孩子,有点古怪。”
漆淼淼就坐在我的怀里,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好像根本不知道,现在在说的那个小孩就是他。
“怎么个古怪?”
掌柜又说:“听说那孩子生下来就不会哭的,满月的时候我去看过,那孩子的眼睛……似乎会变色,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你,颜色就变了……到现在总有四五岁了。”
我立刻追问:“这个漆同现在在哪里?”
掌柜的跟洪老对视一眼,说:“他已经死了。”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甚至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了一点点希望之后,让你看着它是怎么熄灭的。
我觉得一团东西堵在了胸口,我缓缓看向黑瞎子,甚至有点害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黑瞎子竟然还笑了一下。
为了叙述完整,漆同夫妻的事情我也会记录在这里,起码在漆淼淼长大之后,让他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并没有抛弃他,相反,他们为了挽救他,作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漆淼淼不到两个月大的时候,眼睛的问题已经很明显了,漆同和小花的堂姐(这里为了叙述方便,就叫她堂姐,反正我和小花有亲戚关系,叫一叫也没关系)带着漆淼淼去了很多医院,甚至见过很多邪门的人,最终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带着淼淼离开了。
离开之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了,但一个月之前,漆同寄来了一封信,内容是说,自己跟妻子都身染重病,大概命不久长,想到洪老,师徒情谊让他写下了这封信,以免洪老挂念这不肖徒弟,再也没了音讯。
洪老找出了那封信,交到了黑瞎子的手上,借着光,我看到信封上的地址,还是长沙。
走出琉璃厂之后,我无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这是一个惯性的动作,我是在找烟。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黑瞎子已经点了一根,我问他要烟。
黑瞎子咬着烟笑:“要是哑巴在这儿,你也敢说这句话,我就给你一根。”
我一瞬间理解了黑瞎子的意思,漆同一周前已经死了,按他信上所说,他跟堂姐都身染重病,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治好淼淼的眼睛所付出的代价。漆同给自己的师父留了遗信和遗物,却只字未提淼淼,应该是和堂姐共同做了决定,把淼淼托付给了小花。
堂姐不会不跟小花说明所有的情况,那个消失的省博保安,从寺庙里寄来的经变图,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件事的背后有一个人,或者说,有一股势力,在驱赶我们,让胖子和小哥去了江西,我和黑瞎子来了北京,小花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又打给小花,那边响起轻轻的忙音。我听到黑瞎子很模糊地说了一句:“吴邪,别告诉他。”
我和黑瞎子没有返回二月红的老宅,直接按照漆同信上的地址找了过去。门锁着,但是对黑瞎子和我来说,想要进去并不难。
房间打扫得非常干净,看得出曾经的生活气息很浓,按照警察给洪老的说法,漆同是在卧室的床上服药自杀的。
我们还没找到堂姐的朱漆棺材,在长沙市周边想要无声无息地土葬一个人基本上不可能,我希望漆同能够留下一些线索,起码让我们知道堂姐葬在何处,对于淼淼来说,这也是一个交代。
淼淼对这个家有一些记忆,他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我和黑瞎子到处走动,查找可能的线索。
漆同书房里放着非常多的书,这个人如果没有死,我跟他可能会有一些共同语言。这些书作为遗物,应该都留给了洪老,在我们说明了淼淼的身世之后,洪老便将这所有的东西转赠给了淼淼。
我坐在书桌前,习惯性地翻看了一下桌上的东西,然后从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日记。这本日记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写的,我急于知道在漆同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因此翻到最后十几页的地方开始看。
给淼淼治好眼睛的是一种非常阴森甚至邪恶的法子,是漆同在赣南深山中一座土地祠里得到的,但漆同和堂姐在知道这种办法之后,丝毫没有犹豫。简单来说,想要治好淼淼的眼睛,他们夫妻两个人就要有一个人完全地把所有的生命力献祭出去,另一个人完成替换血肉的过程。
这部分漆同写得很潦草,但当我继续看下去的时候,极度的震惊和恶心让我开始冒汗。漆同用剔红的手段雕了一整只漆盒,用于调漆的液体是他们想方设法得到的,辛追夫人墓中的棺液,那种无色透明的棺液在开棺迅速变成深红色。漆同每剔一刀,作为牺牲的堂姐,身上就会出现同样的一刀,深度,走势,都一模一样。
在完成这一切之后,漆同带着妻子的手书和照片找到了一个男人,妻子是一个大家族里逃出来的女孩,原本的姓氏是解,那个男人则是她的堂弟。很多年过去了,这个堂弟成为了解家的当家,把孩子交给他,是稳妥的。
漆同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妻子的堂弟,包括那种邪恶的办法,然后,他一个人回到了家,吞下了药片,躺在妻子的身边,等待自己的死亡。
当我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心跳像撞槌一样,我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感官。把我的神志叫回来的是一声巨响,我拿着漆同的日记本,走向声音的来处。卧室之中,那张双人床的被褥已经被掀开,床板被黑瞎子撬开扔在了一旁,床单之下,露出了熟悉的朱红彩绘。
那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鲜红如血肉堆叠的剔红漆盒,上面花瓣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漆淼淼完全不知道害怕,对着那只剔红盒子轻声叫着妈妈。
我头皮都麻了,压制着胃里异样的感觉,说:“瞎子,你得看看这个。”
后面的事情我很难概括,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黑瞎子会掉头离开,真正地离开,我们任何一个人以后都再也不可能得到他的消息。但那只是一瞬间。黑瞎子捏着那本日记,从门口走出去,下了楼梯。
我醒悟过来,立刻提着漆淼淼追下楼,在最后一秒拉开了车门,混乱地挤了进去。
车里爆出一声特别大的声音,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来自于黑瞎子的手,他一掌打在了方向盘上。那种力道,让我觉得他可以仅凭一双手掌,把整辆车给拆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黑瞎子暴怒的样子。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下车。”
我没有动,他重复了一遍:“下车。”
黑瞎子的那个表情,让我觉得我现在如果不下车,他会去杀人。我抱着漆淼淼滚下车,几乎是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车子起步,飙了出去。
胖子还在山里跋涉,累得如同死牛,一头雾水,“救谁?”
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小花当年对我的判断非常精准,说我全是小聪明没有大智慧,还有时候会做一些愚蠢得很可爱的事情。那一瞬间,我想的只是,如果小花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我就是个添头,都不够黑瞎子过三招的,我得把胖子和小哥叫回来,来帮小花。
在车上,我想通了很多的事情,所有的杂乱的千头万绪全部串联起来,变成一条清晰无比的脉络。
我一直以为的,在整件事里存在的那个人,给我们下钩子的人,误导我们的人,操纵我们的人,其实就是小花。这就是他给我们所有人设的局。
所以,小花立刻改变了策略,把我们五个人拆散了,胖子在那里有熟人,就让胖子去那里,顺便带走小哥。因为这两个人的行动力其实都特别强,而且胖子的思路是歪的,他随时都有可能用那种笔直的思维破掉一个精心设置圈圈绕绕的局。
而小花当时一个人离开,想必就是去紧急做了布置,想办法把胖子和小哥引到了江西。
而小花跟我们的关系都太紧密了,我们根本不会往他算计我们的那个方向上去想,他是世界上最想治好黑瞎子眼睛的人,这就是灯下黑。
包括平老六的出现和消失,不许外人进的老宅,平老六的出现是多么的突兀,而他好不容易还清了小花的欠账,能够在长沙地头上自如活动了,却又为什么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声无息。
而小花这一局最老道的地方,就在于似假非真的那些部分,胖子和小哥被稀里糊涂引到了江西,而漆同正是在赣南的山中得到了那种秘法。黑瞎子和我到了湖南省博,那个保安的消失会让我们警惕,但接下来并不是完全随机的。
小花不一定能够知道,淼淼会记住那种朱红色的棺材。但他使用的棺液又确实来自于辛追夫人的漆棺,这是小花钢丝上跳芭蕾的设置,他不怕我们知道,或者说,他就是希望我们知道。
但那些细节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不是双方的较量,一方赢了或输了,都要复盘整个棋局。在这一局里,小花是稳坐中军的帅,也是灵活作战的马,更是自我牺牲的卒。
在我回到二月红的老宅之后,里面一片寂静,我非常害怕看到一种景象,我怕小花真的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安置了漆淼淼,开始找趁手的东西,然后我想到了小花的棍子。这个王八蛋居然敢骗我说他在练功,现在想来,那天早上,瞎子在楼下一刀一笔地刻着齐字,每一刀剜下去的都是小花的血肉。
我走上二楼廊台,突然听到了响动,立刻猫着腰往屋里看。然后我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黑瞎子和小花。
小花的上衣已经被扒了,被黑瞎子脸朝下地摁在床边,几乎是像要把小花给扼死。在小花光裸的后腰上,有一个一寸见方的血痕,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只有黑瞎子和小花自己知道,他往印章上刻的是什么字。
就保持着这个动作,黑瞎子忽然笑了一声,另一手在小花的额头点了点,“解雨臣,你长本事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张力,混合了性,暴力,和宽容。是我无法去也不能去打搅的,我依然很怕黑瞎子对小花动手,但直到我在外面蹲麻了,黑瞎子也没真的打人。他们就只是沉默相对,不说话。
良久,我听到小花低声说:“你别生气,你的眼睛没有坏得那么厉害,需要我死了才能治好,如果那样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想治好你是因为,我想要你,我又不想刚治好你,我自己就死了……换算一下,最多也就是减了我二十年的寿数。我一直特别健康,而且很会保养自己,活到九十岁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算,我还可以陪你三十年,还算值得……”
这他娘的,我听完都恨不得上手抽这个王八蛋,我猫着腰退回楼梯那边,听到了黑瞎子的声音,他的语气很难形容,说:“值不值,是我说了才算。”
我悄悄地退开,忽然想起当我知道小花跟黑瞎子搅和在一起的时候,我非常的惊讶,问小花怎么回事,小花说,就那样。后来我慢慢的就明白了,小花和黑瞎子,他们两个人心中对很多的事情,可能都有着同样的答案。
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一个终极的问题,那么我是一个活在被人设计好的问题里,又不断自己追逐问题的人,胖子是一个有没有问题都无所谓的人,闷油瓶则既是问题的一部分,又是答案的一部分,那小花是一个解决问题的人,而黑瞎子,他是一个看到了自己的问题而永远不会去把它问出来的人,因为他其实一无所求,一无所问。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一天发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跟他的答案是一样的,哪怕他从来都没有把问题问出来过。所以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到了最后,黑瞎子一定能够理解小花的做法。
闷油瓶和胖子回来之后,我简单给他们讲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小哥还是那样,神情没什么变化,胖子脸色特别的精彩,他偷偷地跟我说,早该想到了,这就叫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我们一直拖着没有离开长沙,我跟小花说,我是害怕黑瞎子万一哪天心头火起,要把你给宰了,我们在边上还能拦一拦。至于小花是怎么用棺液炮制印章石的,他一直不肯告诉我,我也就不问了。最后我们还是留在长沙过完了一整个吵吵闹闹的国庆黄金周。
离开前的最后一晚,我实在好奇,黑瞎子在印章上刻的什么字,他刻的每一个字可就这么留在小花身上了,会跟他一辈子。太过于好奇,我让小哥去黑瞎子的房间里偷看一下那个印章,万一可以就此得知黑瞎子的真名,那我岂不是赚了。
十分钟后,闷油瓶带着那方印章回来了,我说:“我让你看上面的字,没让你把它偷回来啊!”
小哥淡淡地说:“你看完,我再放回去。”
我接过印章,调转印面。
齐人之福。
首先是震圈神作贫道七感的《云壑归》以及围绕其的短篇。太太的文笔无需多言,是官方刀宗cg参与制作者看了都说好!
宝生娘娘的《天涯好花并好剑,衣上流云眉边雪》以及各类短篇。太太的文笔十分香艳~多在凹和微博更新,不容错过。
芜漠漠的《沉珠》《故年枝》,短篇集故人归。
冬日信笺的《庚申讲怪谈》,短篇集雪中一甲子。
我的脑子不听使唤的《猫》《鹦鹉大老爷》,短篇集风雪侯归人。
玉皎然的《眠清昼》,短篇集谢李(...
玉皎然的《眠清昼》,短篇集谢李(对,就叫朴实的谢李)。
一颗吐槽的蛋的《流浪猫的捕获与放归》《一只鹦鹉引发的血案》,短篇集如何与剑纯恋爱。
BuBBle的《阴胎神》《尸童子》,短篇集谢李小食。
阜酒的《摆渡》,短篇集谢李(朴实+1)。
酸汤猫饺的《若逢》《若逢番外一二》,短篇集谢李(朴实+2)。
车号24601的《流云归》。
标准字符间距。的《寻香》。
﹣云衣﹣的《蓬生》《明珠》,短篇集春庭闲事。
李璘的《精通羊性的讲师上下》,短篇集羊羊得意。
夏黯的《怪你》,短篇集谢李(朴实+3)。
桑青淮的《寻常燕》,中短篇集谢李·寻常燕。
长编笔砚的《归园田居上下》《不知花》。
居澜﹣叫什么名字好呢真纠结的《山门还旧时》,短篇集纯阳宫的日常琐事及光阴片段。
做人为什么要敲代码的《流流哥的奇遇脑洞.小剧场2》,中短篇集流流哥的奇遇脑洞。
石中春的《现pa来日方长》连载中《玲珑玉》,合集风雪夜归人。
无尽之坑的《道士下山》连载中。
明文元喻小鹦的《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鸿爪雪泥(是坑)》。
抚剑独行游的《学术会议禁止调情》《倒数时刻》,短篇集剑三。
洇泳小鲸的《天生地命上中下》,短篇集雪胎。
歌从容的《记红果》,短篇集往事流年。
罗陵:
剑雪在寻找他由何处来,我却从未想过此点。
我由何处来?
那些人说剑雪是吞佛童子。
我才不信。
那是不懂世事、满口为什么的小朋友。
那是我替他取名剑雪无名的唯一朋友。
那些人说,我是吞佛童子。
我才不理。
一群疯子。
剑雪说,我是吞佛童子。
我怎么信?
怎么能信?
……我要如何才能不信?
以往,面临逼命的对决,总在力尽之后昏睡,醒来不知身在何方,对此习以为常,圆教村遇上吞佛童子之后,剑雪却失踪。
开始发觉丧失片段的空白记忆时,想不通原因,何以断断续续却又记得如此清楚,与剑雪再逢之后,无论哪场战役,明明都在,却又哪里不对劲。
被地理司与东方鼎立围杀时,剑雪面......
被地理司与东方鼎立围杀时,剑雪面对逼命的危机仍不肯拔剑,那瞬间我急疯了,杀意与怒意上了心头,记忆里留下的是火焰狂燃、满地鲜血,再回过神,已经背着剑雪来到河边。
替剑雪擦着一身是血,脑里想着吞佛童子又出现了。
一个人的时候想不通,吞佛童子你在哪里?
两个人的时候想不透,剑雪你为何不用剑?
受伤的剑雪如何昏迷的?
我是怎么带着剑雪来的?
那段空白去了哪呢?
我心里怀疑着一些问题,却总因剑雪受伤而撂下这些疑点。
当一个人独处,在冰天雪地里才能冷静地想,只要与吞佛童子有关,我总是不明不白地少了一段记忆,只要想起吞佛童子就会头痛欲裂、越来越难以忍受。
为此,才坚定地非杀死吞佛童子不可。
吞佛童子死了,一剑封禅才能活着,莫名地就是这么信念着。
可我却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信念究竟是怎么来的?
如同我总在雪地里行走,选择冰风岭为家,暴风与雪剑是我行走江湖的剑招特色,可总在凝视火焰时出神,彷佛在火焰能给予我力量,而不是冰冷的茫然。
火雪相悖,如何同存?
为了完成北辰胤的约定,我追杀圣踪到了一处市集,又是天杀的头痛欲裂来袭。
醒来之时,人却在木牢里,眼前的人是剑雪,日子已不知过了几天。
这中间错过了什么……我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剑雪说,我们都是该醒的时刻,他要说出我的真实身分。
我怒极反笑,脱口而出:
「别告诉我我是吞佛童子这种笑话。」
明明可能有别的猜测,我的内心却直觉反应这个答案。
我是吞佛童子?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呢?
我是问他,也是问天。
这分明是天要杀我的玩笑。
逃避是剑客最惨烈的失败。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逃避的人究竟是谁?
每一句话都在说着自己。
我不想面对吞佛童子这个问题,是否也在恐惧自我丧失?
回头一想,串连所有线索,才能发现过程是如此惊心。
在圆教村以前,剑雪每个问题,都在思考命运。
在圆教村之后,剑雪每一句话,都在提醒彼此。
我却毫不知情地,每一句自以为是在提醒剑雪的话,其实都指着自己。
说者无心,听者会更难受吧?
所以我问他,剑雪,你知道你比我还伤心吗?
坚强顽固的小朋友,在掌心里落下的眼泪比火舌还烫。
我的记忆,一片混乱,他的过去,一片空白,我追求未来,他寻找过去,而我们的过去未来,都是一片的举目皆非。
我是吞佛童子,剑雪是魔胎。
那时我沉默了。
真的是极端的始料未及。
两个魔,为何走在一起?
犹记得梅花坞里,我带着愤怒的心情去质问承认是吞佛童子的剑雪无名。
我完全认定他就是随便认。
现在才知道他是为了恨着吞佛童子却毫不知情的我而认。
告诉北辰胤说我能彷出九成九的火焰印记。
告诉太瘦生说我才是吞佛童子,剑雪能随便认我就能随便担。
原来我根本真相了自己吗?
现在更知道我与他因为吞佛童子产生的争执,反过来看多么可怕。
如果我是吞佛童子,你要怎么做?
我说:阻止你。
如果有一天吞佛童子不再开杀、不再出现,你要怎么做?
我说:被毁去的忘不了。
一剑封禅,认清事实,我就是他,但我不再变身为他。
如果我才是吞佛童子呢?
九滫莲峰、一莲托生、过去的记忆、未来的目标,曾经江湖相伴的友情,转眼化身魔物的残酷,还为了一个不知真相的朋友而不得不隐瞒,背着朱厌却赌上性命不肯拔剑,一切只为试图阻止这个朋友。
他因为我失去的过去未来,如何能忘得了?
一旦认清事实,我是吞佛童子,我该怎么做才能不再变身?
一莲托生,我是吗?我是吞佛童子吗?我明明是一剑封禅,如此鲜明的存在、如此肯定的记忆,为什么我是吞佛童子呢?
为什么我有非要杀死吞佛童子才能换得自己未来的执着呢?
难道这样的人格与记忆是你一莲托生所给的假象吗?
魔胎的剑雪追寻着自己的过去,又是你一莲托生所造成的迷惘吗?
你欠了我一个真相,你欠了剑雪一个回答。
我们明明是这么切确的存在,我们明明拥有自己的记忆与人生。
何以我们好似都不曾拥有真正的过去,未来更被绑在「吞佛童子」这个令人痛恨的名字枷锁里。
在鸿莲寺里已死的佛僧能告诉我什么?
九滫莲峰坐化的你又想告诉剑雪什么?
一把杀诫、一把朱厌,一莲托生你究竟想让我们走上什么样的路?
人的初遇,从来都是改变命运的盘石。
我那么清楚的记得。
暴雪的针树林里,狂风、血凝、尸散。
杀诫拄地,滑落的鲜血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
杀出一条血路的我体力将尽,只觉得头昏脑胀,手提长刀的杀手们想趁机了结我的性命。
源源不绝的人海来袭,我再度挥动杀诫,杀得忘我、杀得麻木,剑气过处针树林间尽是此起彼落的死亡嚎声,身首分离血溅、树间落雪纷飞,可那红白相错的颜色,意识昏沉之间,何以觉得如此眼熟?
血一直流,分不清楚是谁的。
记忆空白,体力用尽,不知道自己怎么杀的人。
红白交错、青蓝相间,像火一样,眼前分不清楚谁是谁。
耳里只剩风雪呼啸,再听不见任何敌人的声音。
雪埋半身,体力丧失,起不了身,本能地握紧手里的杀诫。
我听见孤单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不明敌我、没有杀气、却有强烈的剑气,如果对方出招,现在的我恐怕就是被人趁机收去了吧!
我想笑,失血过度让我没有任何力气可以牵动嘴角。
脚步声停在身边,却不动声色。
昏眩的我强撑着睁开眼缝,一片银白与腥红的死亡世界里,只看见逆光的人影有着一双蓝眼睛与他背上的剑柄,意识便陷入一片黑暗。
我醒了才知道,剑雪停步的原因,是因为昏迷中的我抓住他的脚踝,他才将我背下雪山救我一命。
原以为我这是求生意志,可我从不求救,为什么就独独抓住了剑雪?
可如今再想,我真那么清楚的记得吗?
昏迷中的人格到底是谁?
本能去抓住的目标到底是人还是剑?
一剑封禅以为抓住的是剑雪。
吞佛童子意欲抓住的是朱厌。
抑或……
这场交集,是受困在“吞佛童子”里的我们抓住的都是一莲托生安排的局?
相伴江湖这条路上一直平安无事,直到跟着剑雪去了圆教村里,那场忽如其来的换剑,到底是我的意思吗?
还是被一莲托生用杀诫压制的吞佛童子想如法炮制以换回朱厌的意识影响?
剑雪让我来鸿莲寺,想藉一莲托生与两位大师来为我开破迷惘。
问佛,寻佛,寻的是什么?
朋友的情义?自己的本来?
还是内心害怕的真相?
我不想问吞佛、不想问封禅,我只想问我自己。
我的生死、我的存在。
剑雪说他的存在意义是为了阻止我,我的存在意义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藉由杀诫产生的人格吗?
一个身体、解离人格,从前他不知我,我不知他,如今我与他都想彼此消灭。
吞佛不在,封禅长生?
吞佛若死,封禅能活?
我问着一莲托生,墙上的图像也无法回答我。
诵经的声音,让我头越来越疼。
越想压抑,却越有个我不想听的声音在说话。
痛苦吗?
……
汝听见了,又何必逃呢?
不要跟我说话。
何必恨吾呢?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一莲托生。
不,是你,你不存在,就没有一切的问题,一莲托生想消灭的是你。
佛说因果,魔说本心,若一莲托生能消灭吾,汝何需消灭吞佛童子?
闭嘴!
汝是吾的部份,吾才是汝的完整。
我是我,你是你,我不是你。
失去杀诫的圣气加持,汝还能存在吗?
只要我够坚定、我就能做我自己。
那汝可敢再次放开杀诫,去握住朱厌吗?
一剑封禅,汝不敢赌吧。
哈,能困着你,我又何必赌?
可惜一莲托生布下此局,付出生命,依然阻止不了必然的结果。
你如何肯定?
情。
吾猜对了?
你住口。
动摇了吗?下不了手,怎么阻止得了必然产生的结果呢?
不,我相信他下得了手。
那么……汝就不能在了。
你在,他杀不了封禪。
你不在,他才杀得了吞佛。
佛说因果,魔说轮回。
汝在,他亡,汝不在,他才有活的机会。
我不在,他才杀得了吞佛童子。
我不在,他才有活的机会……
剑雪,你何时回来?
我想再看一次雪。
我的头……很疼……疼得快控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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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先斩意中人。
1
九州近日盛行一本奇书,书名叫《无情剑诀》,此书第一页只有五个字:先斩意中人。
此书当然不是什么传世剑谱,而是九州通俗文学领域一枚冉冉升起的新星。书中剑修一剑破万法,已是九州鲜有敌手的强者,但仍未问鼎剑道巅峰。若真要于剑之道登峰造极,还需手刃心爱之人,方能做到出剑时心无杂念,挥出最纯粹凛冽的一剑。
于是书中剑修开始不断地找机会想杀掉心上人,暗杀方法是想了一出有又一出。但都没成功。原因很简单,剑修无论再努力,他都打不过心上人。
这小说还没完结。白宏图看了一半便放下了,因为他有点看不下去。客观来说,这本书除了价值观有问题外,文笔不错,修真之事也描述得...
这小说还没完结。白宏图看了一半便放下了,因为他有点看不下去。客观来说,这本书除了价值观有问题外,文笔不错,修真之事也描述得极其详尽,其中招式没个合体期以上写不出来。情节也是环环紧扣,剑修和心上人的感情推动水到渠成。文笔细腻,将二人欢喜冤家风格的相处模式刻画得别有风趣。白宏图叹口气,如果那个剑修不叫白宏图,心上人不叫江离就更好了。
至于白宏图看不下去的原因,倒也不是因为这本书造谣他和江离根本不存在的恋情。毕竟他们两个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造谣了,他早已习惯。看不下去只是因为这本书在某些方面来说太写实了。比如江离仅一式便破了他的剑招,比如自己挑战江离被揍了一顿后脸朝地被江离拖着走。情节是书里的,但是自己看着有点隐隐作痛。
不仅肉体痛,心也痛。他白宏图现在也是大乘期了,怎么还是打不过江离呢?白宏图痛定思痛,决定更勤加修炼。不过在这之前,他先去了趟天元皇朝。
2
彼时的玉隐正看书,脚下还踩着如意葫芦按摩。她见白宏图被侍女带上来,有些奇怪,问:“怎么找我来了?”
白宏图使了个眼神,于是玉隐挥退了左右的侍女。
白宏图问:“那个《无情剑诀》是你写的?”
玉隐点头,毕竟就其中招式以及对江离白宏图二人的了解情况来看,猜到是她写的很正常。
白宏图痛心疾首:“玉隐,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开始造谣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的另一个好朋友是□□恋了!”
玉隐从容不迫地放下手中的书,说:“你先别说我是造谣,说不定哪天你们真在一起了,我就不是造谣了。”
白宏图毫不犹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玉隐不置可否,转而问他:“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本书是不是我写的?”
白宏图摇摇头:“当然不是。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玉隐问:“什么事?”
白宏图说:“你能写个番外吗?也不用写我杀死他了,就写我成功打败江离了。”
玉隐说:“可以,但你这算是约稿,我稿费很贵的。”
白宏图立马说:“稿费好商量。”
玉隐点了点头,脚下又踩着如意葫芦滚了两圈。也没再多说什么,表示会写这么个番外的,便将白宏图打发走了。
3
书社里,一群人正围着看《无情剑诀》的番外。
一个好奇的姑娘挤进人群,问:“听说番外里白宗主打败江人皇了?”
旁边女生回头,颇有些激动地说:“白宗主就算打败了江人皇也没有杀了他。他对江人皇说,他的剑既然已经能打败江人皇了,那他已是九州最强者。既然如此,那要不要问鼎剑道巅峰已经不重要了。”
前面那个女生说:“问鼎剑道巅峰所以要天天挑战心上人,不过是他缠着江人皇的借口。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不想和江人皇分开。不多说了,他别太爱了。”
“可是不行啊。”那小姑娘皱眉:“人皇是不可战胜的,白宗主怎么可能打得过人皇?”
4
白宏图看了番外直呼诈骗。他闷闷不乐地在自己房间里吃糖葫芦,第一颗糖葫芦圆滚滚的,像玉隐,吃了!第二颗糖葫芦圆滚滚的,像江离,吃了!
正当他还在进行这简单幼稚起不了一点作用的报复行为的时候,江离突然从窗户外面进来了。
在进行报复行为的白宏图有些心虚:“不是江离你能不能别老把这儿当你家。”
江离说:“我是老宗主未记名的弟子,还不能把道宗当家?”
白宏图大喊道:“我是说别把我的房间当家!”
江离哦了一声,白宏图见他那样子估计也没听进去。
江离自然而然拿过白宏图手中还剩的半串糖葫芦,叼走一颗,说:“我来找你是为了人皇候选。目前人皇候选淘汰到仅剩下三人了。我想你压制修为,和他们一对一比试,看看几个小辈的潜力如何。”
白宏图见江离吃他的糖葫芦,可能是因为看玉隐写的小说看的,那书中有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情节。总之他觉得有些不得劲。他刻意忽略了这种不自在,问他:“你怎么不自己去?”
江离说:“你不是老想参与人皇候选了吗,我给你再增加点参与感。”
江离说着,却注意到了白宏图那边翻开的书。他探身去看,却被白宏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书合上了。
于是江离去抢书,白宏图不给。江离一掌劈在白宏图小臂上,白宏图松手了。
江离翻开看,表情变化莫测。
江离合上书看他一眼:“老白,原来你还会特意买这些书看啊。”
白宏图疼得龇牙咧嘴,本来就百口莫辩的场面让他更没办法进行辩驳。他将江离误以为他喜欢他然后觉得他恶心最后两人绝交等等剧情全想了一遍。还没来得及开口,听见江离又说:“手刃心上人是不能问鼎剑道巅峰的,老白你别被无良书籍骗了。”
白宏图惊讶:“你对你是我心上人的事接受得这么良好?”
这下轮到江离惊讶了,他像是被白宏图这句话硬控了两秒,才缓缓张口:“什么?我是你心上人?”
白宏图连忙摆手:“不是不是、那书里面是这么写的。你没看见吗?”
江离:“我只看了书名和第一页,我以为这是本剑谱呢。合着是我俩同人文啊。”
白宏图拍拍脑门,最后还是没把这本书是玉隐写的的事说出去。
5
因为江离但凡只看一点内容便看得出来作者是谁。
白宏图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他们俩围一起看玉隐写的他俩的同人文的境地。江离一边看一边指出其中不对的地方,看得极其认真。
江离说:“这里写的不错,玉隐连你脸朝地被拖走后眼角下面被磨破皮了都记得清楚。”
江离又指着另一页的另一行说:“这里写的不太对,你现在加持灵植大阵后能在我手下过十三招,不是十五招。”
白宏图一点都不想听江离念自己挨揍的血泪史。他默默地捂着脸,欲哭无泪。
这时房门响了,白宏图喊了一声进,发现是羽幼仙。
羽幼仙本来是来给白宏图汇报自己在鸣钟世界的近况以及修炼进度的,但她进来时江离仍在旁若无人地点评书中的内容。羽幼仙的眼神不禁在江离白宏图二人身上逡巡一圈,多出些意味深长来。
白宏图忙不迭说:“不是幼仙不是你想的这样。”
羽幼仙很懂事道:“没关系师父,反正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下次再来。”
羽幼仙离开了。门合上那一瞬间江离才抬头,问:“她怎么走了?”
回应他的只有蹲在一边的白宏图的沉默。
6
留下的最后三名人皇候选是羽幼仙、姬空空、秦乱。
白宏图压制实力挨个走过几招,在不伤及三个小辈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试出了他们在当前修为下能爆发的最高实力。几个小辈在对战方面各有长处,还真不好断言谁比谁更强。
“都辛苦了。”江离带着几串糖葫芦走来,给刚打完架的四人一人发了一根:“今天先到这里吧。该回去休息的好好回去休息。”
秦乱和姬空空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江离和白宏图,他们两个不是很相信这两位爱整活的主居然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江离无奈道:“真的结束了,回去吧。”
于是姬空空和秦乱将信将疑地走了。只有羽幼仙还没离开。江离见羽幼仙和白宏图都没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自己先离开了。
白宏图看着羽幼仙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口气:“幼仙,你什么时候也这样扭扭捏捏了?”
羽幼仙试探着开口:“师父,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你听起来比较离奇。”
白宏图抱臂而立:“说吧,我心理承受能力挺好的。”
羽幼仙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江叔叔喜欢你。”
白宏图大惊:“幼仙你开玩笑也不能这么开啊。”
羽幼仙却是个认真的样子,她甚至把在鸣钟世界高强度上网时会戴的护目平光眼镜戴上了。现在的她严谨得像是福尔摩斯九州分斯:“师父,你没发现吗,江叔叔把和你在一起时的事情的细节都记得很清楚。我那次听见他连你被揍了过后哪半张脸先摔在地上都记得,我感觉他真的暗恋你。”
白宏图满脸黑线:“单纯是因为修士记忆力比较好吧!”
羽幼仙颇有大师风范地摇摇头:“这不一样的。师父,你还记得你两年前的今天吃了什么吗?”
白宏图皱眉:“谁会记得这些东西啊。就算记忆力好,也不会记这些琐事吧。”
羽幼仙不说话,直直地看着他。
白宏图:“...哎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能江离他只是一个比较热爱生活的人,所以他记得住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羽幼仙无言:“师父,别自己骗自己了。江叔叔也不会记得两年前的今天吃了什么吧。”
白宏图一时之间没想出来反驳的话,羽幼仙又说:“江叔叔在感情这方面呢,比较迟钝。但我相信师父你在感情上比较敏感可以弥补这一点。我的建议呢,是在和江叔叔相处的同时,仔细去感受江叔叔对你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肯定是有的,你不信去问问玉隐女皇。”
7
玉隐:“又来找我干什么?”
白宏图:“玉隐,我接下来要问的事情有些离奇,你千万不要惊讶。”
玉隐很配合地表情严肃起来。
白宏图问:“玉隐,你说江离是不是喜欢我?”
玉隐:“...”
玉隐:“对,他不仅喜欢你,其实你也喜欢他。你们双向暗恋,但是双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对方。好了一边玩去吧。”
白宏图觉得自己果然不能听幼仙的。来找产品姐问这个问题,连自己喜欢江离而不自知都说出来了,真是不靠谱啊不靠谱。
8
白宏图一回头,姬止玉隐羽幼仙姬空空秦乱还有等等等等自己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修士都来了。大乘期之间的对战能让观者受益良多,不少修士观此一役,福至心灵原地顿悟直接突破了。白宏图很欣慰,但是他目光扫过去,怎么那些突破完的修士拿出了本书开始看?怎么还几个人一本书讨论起来了?
大乘期的神识让他不难听清那些修士在讨论什么。一个看起来中年的修士对着书仔细翻看,然后合书大惊道:“写这本书的人真厉害啊!书中描写的两人交战的细节和现实之中的一模一样!”
一个模样比较年轻的女修说:“难怪最新一刊说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感觉这本书的作者对江人皇和白宗主特别熟悉,像熟人写的。”
一个模样机灵的男修眼睛一转,忽然拍了下脑门:“你们说这书不会就是江人皇和白宗主中的一个人写的吧?别看他们平日里以兄弟相称,其实早已隐婚许久。写这本书只是为了不经意地秀恩爱,九州人民不过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那女修听了,思考了下,后皱着眉反驳:“可是作者署名不是只有一个玉字吗?这么说的话和他们相熟的玉隐女皇更有可能吧?”
“不不不。”那男修摇了摇手:“此书的作者应该是白宗主。众所周知,道宗令乃白玉所制,因此他署名‘玉’字情有可原。并且大家看见这个字时,先想到的肯定是玉隐女皇,这正好起到了一个障眼法的作用。白宗主这个署名,实在是高!”
白宏图听得满脸黑线。要不是他知道这是玉隐写的,他差点就信了。他不欲多解释什么,拉上江离就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9
修士们的讨论江离肯定也听到了。白宏图一边拉着他一边皱着眉说:“九州修士的想象力可真丰富,这样下去连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江离没有接他这话,而是反问他:“我们去哪?”
白宏图这才发现自己在漫无目的地乱走。他沉思片刻,换了方向:“去道宗,给你看看我的山楂树。正好鸣钟世界来了个剧组,花大价钱租用了道宗后山的山楂林拍戏用。我们去看看。”
10
江离本就在别的世界过过了一把戏瘾,这次听说道宗在拍戏,也想去客串一下。到了剧组一看,英俊潇洒的男主角正揽着貌美如花的女主接吻。
果然山楂树下拍的都是酸涩的感情戏。江离摇头,如果是这样的戏那自己应该拿捏不准,还是不去客串了。但剧方知道了江离这个想法后,并不想放弃白送的属于人皇的热度,赶忙拉着江离说:“没关系人皇,我们这里正好有一个只有几个镜头的角色,出演难度不高,由您客串特别合适!”
江离听了,将信将疑。白宏图在后边推他一把,说道:“去呗,就当是玩玩。”
江离想,也是。人生就是要不断挑战。于是他答应了导演,去换装了。
江离将要出演的角色是女主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在女主家遭遇灭顶之灾时用生命换得女主活命的可能,自此也成为女主无法忘怀的白月光。剧组本来原定这个角色回鸣钟世界再拍,选角都还没有确定。索性今天江离来了,就提前在道宗后山拍了。
这个角色镜头很少,演起来也简单。只是最后一个镜头江离总是没拍好。剧情里,女主的青梅竹马已经身受重伤,但仍用身体为她挡住了涌来的杀手。女主对青梅竹马最后的印象,便是他回过头来叫自己活下来,以及看她时眷恋的眼神。
导演再一次喊卡。他发现九州这位人皇脾气挺好也不耍大牌,几次喊卡也没有不耐烦。于是拿着剧本和他讲起戏来。
“就是那样眷恋的眼神啊。”导演比划了下,但是江离并没有看懂他在比划什么:“人皇,您想想您曾经喜欢过的女生。您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也再也不能保护她了。眼神中应该有眷恋和担心,以及与君长别的惘然。”
江离回头看导演:“可是我没喜欢过女生啊。”
导演一惊,想起了某本九州本地即将翻拍成兄弟情的以人皇为原型的小说。他试探着问:“那男生呢?”
江离还没来得及说话,白宏图便说:“老江你别看女主,你看她背后的山楂树,然后想你再也看不见山楂树了再也吃不到山楂了,这样你就会演了。”
这次一条过,导演称赞江离这一条情绪饱满自然,让人看一眼都不禁为这个悲情的角色落泪。又说白宏图是最了解江离的人,两人不愧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但白宏图自己藏了个小心思。他听了羽幼仙的话,江离喜不喜欢自己应该自己去感受。所以开拍后,他站在了女主的的后面,山楂树的旁边。
江离好像看了眼山楂树后就在看自己,我们俩还对视了半天,应该没看错吧?白宏图想。但江离看他的眼神让他感觉到熟悉,那样万念俱灰的带着眷恋的眼神,他似乎在哪见过。
江离拍完这场戏后一直没说话,白宏图凑上前去问他:“老江,你刚刚看的是我对吧?”
江离嗯了一声。
白宏图如是说道:“你刚刚那个眼神可真够肉麻的,你不会喜欢我吧?”
江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说:“其实刚刚拍戏时,我是想起来两百多年前了。”
白宏图总算想起来为何那个眼神眼熟了。那时自己还只是合体期,和江离一起对战域外天魔。自己被打到濒死,神智涣散前,江离也是这么看他的。
眷恋,不舍,那时的江离是不是还掉了两滴泪?他当时视线是模糊的,实在看不清了。不过还好,他后来勘破生死,成为了渡劫期。
“虽然我知道你肯定能成功成为渡劫期,但是看见你奄奄一息的样子,我还是会惊慌害怕。”江离自顾自说着:“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只剩我一个人的话,我该多寂寞啊。”
这话白宏图不知道怎么接,干脆没吭声。
“...然后我就把女主想象成了你,将剧情想象成我拦住域外天魔而死,让你和九州子民活下来。导演就过了。”
白宏图沉默半晌,说道:“你果然喜欢我吧?”
江离问他:“果然?你以前就是这么想的?”
白宏图道:“幼仙,玉隐,她们都这么说。”
江离思考片刻,说道:“正巧柳统领说这几天没什么事他挺闲的,要不我们结个婚吧,给他找点事做。”
白宏图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和江离结婚对他来说似乎也没什么损失。于是他同意了。等回过神来时,除了《无情剑诀》作者是白宏图的谣言满天飞外,全九州都在期待道宗宗主和人皇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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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宏图觉得羽幼仙说得对,喜不喜欢得相处才知道,先婚后爱也是一种相处方式。况且自己曾经想过以让江离谈恋爱来拖慢江离修炼进度的方法,这次不过是废案重启,就是自己的牺牲比较大。总之,白宏图全然忘了在玉隐面前说的自己绝对不可能和江离结婚的话,很自信地吁了口气。和江离结婚,优势在我。
柳统领在人皇殿这么多年,还没筹备过人皇和道宗宗主结婚这样特殊的婚礼。这几天忙得他脚不沾地,连柳枝都掉了几条。婚礼当天宾客人满为患,九州的其他世界的叫得上号的人全部前来观礼。鸣钟世界友情提供了直播设备,在九州与其他世界将这场婚礼全程直播。
白宏图和江离穿着喜服走流程,想到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俩结婚,有些微妙的丢脸。这次婚礼有新人致辞环节,江离的发言很官方,诸如感谢各位的到来大家吃好喝好云云。
轮到白宏图时,白宏图也没有说些什么很情意绵绵或者惊天动地的话。他只在发言结束的末尾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无情剑诀》的作者真的不是我。”
于是白宏图和《无情剑诀》一起挂上热搜。民众们一身反骨,认为解释就是掩饰。白宏图为《无情剑诀》作者一说被传得越来越真。
婚礼结束后鸣钟找到江离和白宏图,说如果他们有办西式婚礼的想发的话鸣钟世界可以免费提供支持。但他们实在不想再经历婚礼这样莫名其妙有些尴尬的场合,于是婉拒了。
入夜,两人拉着喜被并排躺着望天。
白宏图:“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江离:“因为柳统领太闲了。”
白宏图作出个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这是压榨!柳统领为几任人皇鞠躬尽瘁,你还不给人放假!”
江离削了下他脑袋,白宏图抱头不吭声了。他看见江离侧过身来,往他这边靠了些。削他的那只手悬在空中,最后还是搭在了他的身上。
“睡吧,本来结婚就累,别闹了。”
白宏图凑近看江离闭上的眼睛:“我们可是大乘期,这点强度会累吗?”
江离猝不及防掀开眼皮,但也只是虚虚地半睁着眼:“尴尬也是会累的。”
江离说完,便闭上眼睛睡了。白宏图看着江离睡着的脸想,原来和江离睡在喜床上还没有两个人结婚时尴尬。想着想着又开始想江离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又想自己是不是也喜欢江离。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12
次日,他们二人清点婚礼贺礼。清点到玉隐送来的贺礼时,白宏图打开一看,是一件极为不错的灵器。这灵器本来是白宏图给玉隐做约稿稿费的,现在玉隐还回来了,并配文道:“稿费还你,《无情剑诀》的番外就当是送你们的贺礼了。老白下次记得话别说太满。”
不是,谁要这样的贺礼啊!
End
画Q版人物常见的错误
原著向
OOC很扯
我知道我为了HE不择手段
但你要知道我写这文就是为了HE
所以这文注定要HE
如果有情节雷到了你,请记得我这篇文无足轻重,千万别看了【捂脸
26
周四晚上没有再发烧。
周五早上方士谦没有镇压要去俱乐部的王杰希,只是掏出一条绿油油的围巾,要知道,这还是刚入秋的B市。
可是王杰希没办法,不带就不给出门。
王杰希想起来某年某月某赛季某G市的夏末,G市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寒冷,方士谦给他在精品店买了一个绿白相间的女士披巾,还说为他考虑衬了他们队服。
那时候王杰希吐槽都没好气了,而方士谦还生气说王杰希不懂潮流不懂他的爱。是不懂,真不懂,但老觉得方...
那时候王杰希吐槽都没好气了,而方士谦还生气说王杰希不懂潮流不懂他的爱。是不懂,真不懂,但老觉得方士谦活该。
回到队伍王杰希没有打起精神检查队员的训练记录,还是有点发晕。直接开会了,王杰希知道自己状态没恢复,这次又是打霸图,毅然就说要轮换。
本来还是同意的局面因为经理掺和不行了。
“过阵子就是全明星,虽然但是,我们队只有你一个国家队,前几场都上了,这次对霸图不上会被说的。赞助商也来,轮个守擂行不行?”
天大地大,商业最大。王杰希默许了,下边小的受不了,纷纷发愿说绝对不让队长上场,活像要霸凌一样。
回去吃饭时候又被方士谦测了体温,再三确认没有发烧后,总算不用喝粥了。王杰希盯着今天清淡的菜单冷眼,早知道在饭堂吃。
方士谦很平静接受王杰希无论如何都要去Q市,不平静的大概是他居然要给王杰希收拾行李。
王杰希看见方士谦给他捡出来一个行李箱。
王杰希不是第一次外出的孩子,王杰希是当了八年电竞选手的电竞选手,而方士谦当了六年。
“你觉得我拖着这个去Q市的可能是多少?”
方士谦一脸“我就要闹”看着王杰希,表示:“你敢扔我就敢把你绑在家里!”
“那你绑吧!”王杰希说着就躺沙发上。
“起开!要睡进去睡!等下又冷到了!”
最后解决办法倒是飞快得到了认同——方士谦随队不就好了吗?
果不其然,方士谦要随队了王杰希的行李箱就不用带了,方士谦表示到步买就好了,他联系张佳乐。
“对哦,你可以跟着看下比赛。”王杰希喝着方士谦给买的口服液想到。
拖地的方士谦一把抬高王杰希的腿。
“老子看不看比赛跟你有关系吗?”
“就是忽然想起来之前的新攻略。”
“敢问这个攻略谁写的?”
“你的二期好友们?”
“没有喻文州和黄少天?”
“有,但你确定要看我们打蓝雨?”
“......”
袁柏清对方士谦随队还要跟自己睡表示强烈抗议。
王杰希无所谓,但是看见袁柏清那样子还要被逗就觉得孩子是有点惨的。
“方士谦,你还是跟我睡吧,我房间大。别闹薄情儿了,再闹他要在酒店门口唱窦娥冤了。”
“我们师徒的事情你少管!而且我不信他能唱出来!”
好治疗不惧师父的挑刺,能屈能伸薄情儿立刻就打开手机搜“窦娥冤”。
带着宋奇英来迎接微草的张佳乐一来就被袁柏清躺地上放《窦娥冤》给吓住了。
“乖乖,你们微草别教坏我们霸图的未来,否则老韩要找我算账的!”说着就要遮宋奇英的眼睛。
“张佳乐你是来干嘛?除了吃饭以外的事情你就别来了。”
“吃饭,海鲜,没有赶海活动,来吗?”
霸图新人都跟方士谦不熟,不过没关系,张佳乐跟方士谦熟,何况还有张新杰。
张新杰见到方士谦就那个眼睛都要冒雾气了。
“新杰,虽然我只看了决赛的录像,但是我还是得替你说一声——国家队的DPS都去死,除了孙翔!”
“唐昊还是可以夸一夸的。”张新杰冷静说。
“不是,我不能夸吗?新杰!你别跟方士谦学坏!”张佳乐想了想,还把宋奇英也拉出来了:“你看,你吓到小宋了!你说唐昊好,他都要以为你要抛弃他了!”
还拿着两只脱壳大虾的宋奇英一脸惊讶被推过来。
“副队你要去呼啸?!”
“......奇英你不要听张佳乐前辈胡扯。张佳乐前辈你再乱说话奇英就信了。”
方士谦看着张佳乐说胡话都信的宋奇英,看看张新杰,看看韩文清,又看看张佳乐,最后感叹道:“我忽然觉得小高真的很可以,你看霸图的未来才这样!”
然后方士谦的183身高都得怂在韩文清面前了。
可是方士谦也不会被张佳乐放过狐假虎威,而方士谦当然不会由着张佳乐作威作福。
看着方士谦和张佳乐胡闹的样子,王杰希小小来了一句“不是说我是张佳乐的噩梦吗?为什么他就能跟张佳乐玩得这么开心?”
没人理会。
许斌都只顾着盯着两个七期别胡闹没看王杰希。
方士谦走后王杰希好像一直是这么一个状态,不过工作上王杰希不介意,现在落到私人层面了,王杰希才意识到这是多么——可怜孤寡的事情。
王杰希看了眼自己身后,只剩高英杰一个人在玩手机,高英杰抬头天真地看着王杰希。
“......英杰你继续玩手机。”然后王杰希低头把这话发给他和喻文州黄少天的三人小组,并说如果他们不冒头的话友谊的小船就要翻了。
“没了我们你还能跟谁聊?杨聪还是张伟?”黄少天冒头了。
“我觉得可能是赵杨?少天你不是说他在相亲吗?每天写的相亲VLOG越来越火。”喻文州也冒头了。
“回答问题,别开火车!”
“有啥好回答,张佳乐最疯的时候方士谦也在呢,何况现在。”张佳乐老友黄少天评价。
“毕竟对手是你,方士谦,那谁啊?”喻文州搭腔。
“那可是治疗之神!”
“赛场之上没朋友,赛场之下无对手!”黄少天说。
“横批:染头同盟。”喻文州补充。
“我忍你很久了喻文州,你在指桑骂槐是不是!?”
“我啥都没说,有谁跳出来我也不说。”
“你们够了......”王杰希深感自己遇人不淑。
“概括一下,方士谦对于张佳乐来说是薛定谔地活着。”喻文州总结:“所以你觉得你有什么吃醋必要吗?”
“.......确实。”王杰希感觉好多了。关了手机,才发现,张佳乐跟方士谦不知跑哪去了。
张佳乐跟方士谦也没去别处,只是拐了个弯要去看张佳乐说的海边灯塔。
“下次你约会可以带人来。”
方士谦瞄了一眼张佳乐,张佳乐那一脸媒人婆脸让方士谦很想揍他一拳。
“你还纠结啊!”
方士谦挑眉:“呵呵,哪用问我啊,王杰希不是什么都和你们说吗?”
“欠儿,别这样,我们都是,关心你而已嘛。就跟当年啊,你赢了我,怕我见到你碍眼,又怕我出事,偷偷跟着百花旅行团一样那种心情。来,回忆一下!”
“我可不要跟你半夜飙歌,也不敢再跟你凌晨去采菌子。”
“哈哈哈亏得你敢啊真的是。”张佳乐讲着就蹲了下来,捡了块石子,扔出去,居然漂石了。
“我去,什么时候学到的!?”
“跟小宋学的,厉害不!”张佳乐叉腰,映着海浪和灯光,特别骄傲。
方士谦看着张佳乐,满脸都写着慈爱。
“乐啊,你真的走出来了。”
“那不是,世界冠军唉!”张佳乐说着更自豪了。
方士谦点头敷衍应和道:“是是是,世界冠军张佳乐,鼓掌鼓掌!”
张佳乐看着方士谦,说道:“谦啊,说点不该说的,当时候我们闲聊哈,都聊过,如果你熬下来,国家队肯定要你一个。”
“不能新杰一个人受苦是吧。”
“咳咳,你也不忍心新杰这么辛苦是吧!”
“哈哈,不过可惜我第七赛季功成身退。”
“.......”张佳乐看着方士谦,苦笑着说:“你这样,王杰希可是愿意抛弃喻文州来换你呢!”
“是薄情儿吧。”方士谦戳穿张佳乐。
“啧,你跟他心有灵犀就知道是不是?!”张佳乐见编不下去咂嘴了:“都这样你还说不喜欢他。”
“我没说不喜欢他。”
“那你就是伟哥(张益玮)说的那句,其实你不甘心退役。”
“他敢这么说!?”
“咿呀。反正我不管你。我要退役了。”
方士谦惊讶了:“你又退役了?!”
“这次是真的。”张佳乐看着远方说:“大孙也差不多了,他居然转型做战队管理,你信吗?哈哈,也没得不信。欠啊,我啊,知道自己到头了。”
“呸呸呸!退个役而已,又不是绝症!”
“哈哈,那是,我还要给霸图一个冠军再走呢!我可不能对不起老韩,不然梦里都会被老韩讨钱包的!”
方士谦愣了愣,“对不起霸图”,对方士谦来说,微草有多重要,那就是,他就算下定决心要走,都是尽心尽力想好微草没了他下一步怎么走才走的。而霸图对于张佳乐来说已经这么重要了吗?方士谦不知道,他一个队伍呆了整个职业生涯,他在那里成长,磨合,走上巅峰,再创高峰,然后“潇洒”离去。他不知道这些人颠沛流离的心情,如同不久前连方锐都来说他的时候,方锐发脾气里头就有一点是骂方士谦不懂人间疾苦才能轻易说出“我不能将就自己去为了过日子跟他过日子。”
“我答应老林是我将就是我妥协,是我想要老林疼我爱我关心我而我不想付出!就你们有资格讲不能让对方太爱自己,一定要自己都能付出才敢去爱!我就只想找一个爱我的人我就满足了,我是很过分,你们清高!你方士谦清高!”
“.......讲完了?”
方锐吸吸鼻子,居然没哭,撇着嘴点点头。
“我吵到你了是吧?我道歉。”方锐说:“我知道我跟你不一样,你跟我完全不一样。但是我就是想要有个人爱我,老林是我相处最久的老队友老朋友好朋友,我不想失去他,无论我是不是真的爱他。”
“你一定很爱他,我看得出来。”方士谦不怎么会安慰别人,他连带徒弟都是打闹式带徒弟的,可是在面对这样的方锐时候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我不答应王杰希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没有那个意思。”
“得了,你就是这个意思。”方锐撇嘴哼了一声:“你不爱将就,不是老早就知道,不然你这性子也不至于跟王杰希一摆谱就一整个电竞生涯。你连队友选择都不想将就,你就只要你的前辈们,所以你才跟王杰希闹起来。”
“而我根本没得选,有人要我就不错了。”
“被人爱的感觉比你想的要好得多。试试不亏啊!别说你怕付不起王杰希对你的爱,那就是我骂你的,你这些人非要对等的爱,那就是对我的侮辱!”
“你要是不在意这个事情,你不会觉得我不答应王杰希就是对你侮辱。你就是一直都觉得自己给不了老林他给你的那么多,不是吗?”
“别污蔑我!我们在说你!”
“我选择不说。”
“方士谦,你不是这么胆小的人。”
“那是你不知道我。这是你不知道的我。我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强大,都是装出来的,你们都被骗了。”
“......你是说电子竞技不会有HE吗?”
“你说呢?”
你要问他为什么,他能给你一千一万个理由。
可是离开去接受新的世界只需要一个理由。
咿呀。方士谦停顿住了,不愿意想下去。
归队的时候王杰希端着可乐审视方士谦,张佳乐立刻脚底抹油。
“去干吗?”
“干嘛,你这是要干嘛?审我啊!”
“对,就是审你!”
方士谦不想吵架,所以方士谦说,去海边给张佳乐浇水,张佳乐和他说要退役了。
王杰希倒是不奇怪,毕竟二期坚持到现在除了张佳乐也就是一直轮换做替补席的孙哲平,这个赛季孙哲平连出场都少了。
王杰希倒是看方士谦的若有所思很是奇怪,他当年可没对别人退役有那么大感受,包括他自己的退役。
“你说你什么时候退役呢?”方士谦随口说。
“顶多再过两年吧。”王杰希随口应道。
这下方士谦更惊讶了。
王杰希不解。
“你自己走的时候多潇洒你记得吗?结果到头来看透你的居然是张益玮?”
方士谦把给王杰希准备的薄外套扔给王杰希。
“我惊讶怎么了?让你这么挑我刺?!”
“这是不是证明,我玩游戏也不怕被看出来说我欺负普通玩家了。”
“确实,但你要考虑真有人在欺负普通玩家。”
“谁?”
“叶修。”
“.......靠,那个老不死!”
方士谦挂着工作人员牌上了场。
“你早这样我可能早知道了。”
“太好了你不知道。”
相看两厌。啧。
擂台赛,单人赛,这些完了之后今晚王杰希基本就没什么要在上场了。
经理早就对外说了他今天不舒服所以连采访都推了。
确实也是该好好让后辈承担了。
毕竟对门卢瀚文十四岁就要自己上采访会。
咳嗽两声的王杰希想道。
然后他就看见在赛场边缘靠着墙站立的方士谦。
王杰希歪歪头,一脸疑惑,因为他看出来,方士谦的表情属于“惊讶”乃至于“震撼”。
就虽然方士谦很久没看比赛了,这么一个VIP超前排看全息立体投影可能会震撼,但也不至于是这么一种整个人脱离不出的“超级震撼”。
......王杰希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王杰希吐槽自己,上去挥挥方士谦的眼前,说:“干嘛?回魂了!”
方士谦没有如梦初醒,方士谦只是转过头,愕然半天和王杰希说:“张佳乐,二乐他,退步这么大了?”
“刚刚他团队赛也有高光啊!”
“但他是张佳乐啊!他可是张佳乐!他——”方士谦捂住嘴巴,明显还没从惊讶中过来。他是七赛季退役的,那时候无论是他还是张佳乐都远不说不上是“强烈退步”的时候,甚至林敬言也不是,林敬言的问题只是新人崛起比他更强而已。
可是这个赛季开始确实复盘时候,职业队伍都会说张佳乐年纪大了。
所以说,第二赛季剩下的选手,都没几个,为什么要惊讶于他的下滑呢?
“他多大了,下滑多正常的事情。”
“他上个赛季这样嘛?!”
王杰希不知道方士谦到底什么意思,一脸迷惑看着方士谦。
“我是说,我是说,他是逐步下滑还是突然就这样了。”
“这有什么奇怪。”王杰希更不理解了:“电竞选手某天醒来发现自己不会打比赛了,不是很正常吗?训练就是为了减缓这种现象存在的不是吗?”
“你还是没懂我意思——他可是张佳乐!那个,那个曾经傻乎乎高高在上的二乐啊!”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维持了不到五秒。
方士谦捂着自己嘴巴知道自己失言了。
“我,太久没看比赛了,差太远了,忍不住这么想。”
“按你这么说我也不复当年了啊。”
“......你说真的?”
“你看我今天状态是以前吗?”
“你不是生病了吗?”
王杰希抬起头歪了歪,想到什么,说道:“张佳乐,也可能是,了却夙愿了?”
“别说得好像冤魂解开心结要往轮回......他昨天也说得好像要下黄泉一样,呸呸呸。一个个什么毛病,退役又不是去死。”
“业内都这么猜呢。没有了执念,动力大减,就挡不住了时光。”
“那就不叫挡住了,那是他之前一直在硬撑了。靠着执念。”说完方士谦又捂住自己嘴巴了,也不知道他这次是意识到自己说对了还是自己意识到他到底惊讶什么了。
王杰希挑眉看着方士谦,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理论上来说,张佳乐现在的精神状态不说比第七赛季最后好得多得多,比第八赛季甚至比第十赛季都好上很多。方士谦怜惜于亲友的状态下滑可以理解,可是也应该能看出来,张佳乐现在的心态更好。
“你到底在惊讶什么?”
捂着嘴的方士谦瞄了半天王杰希才开口:“时光的残酷?”
好文艺,一点都不公主了。王杰希想到。
鉴于王杰希还是半个病人,方士谦还是没有抛下他跑去找张佳乐,而是乖乖跟王杰希回酒店。
洗完澡出来的王杰希就看见方士谦一个人对着房间带的电脑飚手速。
飙得跟现场是淘汰赛生死战一样。
“论坛?霸图板块?”
“我发誓我只是想看看评价而已,我都忍住没去公共区直接去霸图版块了,怎么还有人挑刺啊!?”方士谦一边说一边截屏一边发表小论文。
方士谦算是大户人家出来,也正因此余老板一直担忧表达说是不是电竞环境带坏了方士谦,虽然他只会骂人“你无耻”,但是职业选手的手速和他的暴脾气配合起来还是导致了相当部分公关危机,基本都是祸从口出,或者说,键盘打出。从微博转发到与网友骂战被揭露身份这种事情,方士谦在役期间不敢说是第一多,起码也轮得上第一梯队。而且他还觉得自己是在说道理。
“你别吵了,吵着吵着被扒皮,三四年了公关都换了一批人了你放过他们。”
“我只是肖像权在微草而已。我现在一个普通玩家我逛HP专区怎么了!?”
“因为你是微草的治疗之神?!”
方士谦气呼呼回头,然后就不说话了,王杰希正纳闷,方士谦就从包里拿出干毛巾要王杰希擦头发。
王杰希:“我吹了!”
方士谦:“你刚感冒完还敢这么玩是要死要死吗!?给我过来!”
方士谦说得狠但动作轻。
暖风一吹,王杰希只能闭着眼睛任由吹着,暖和的气息让王杰希都有点头晕,吹到一半就开始半赖在方士谦身上。
“起开!这样我怎么吹头发?!”
“我有点晕.....”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我刚说完你就?!是不是又发烧?!”方士谦说着就揽过王杰希一手摸王杰希额头一手摸自己额头,然后看着闭着眼睛的王杰希意识到了什么:“王杰希你TM的,这种东西能开玩笑的吗?”
“你一整天都在看张佳乐。”
“其实最震撼的我的不是张佳乐。”
“哈?”
“是老韩。”
“.......”这下王杰希真的被惊讶到了,王杰希几乎要跳起来了。
“他也改变了好多,但是还是那性子,那不顾一切,拼命向前的样子。”
王杰希大小眼瞄着方士谦。
“谢谢你哈,居然没有觉得我喜欢老韩。”
“.......我觉得你可以不算新杰的,也许新杰只是慈悲为怀。”
“你居然叫他名字?!你都没叫过我名字!”
方士谦捂脸,自打表白以来,不是,自打重逢以来,王杰希的醋劲比王杰希的表白还让他难搞。
这都什么破事......
方士谦扯东扯西尝试破开王杰希的疑神疑鬼,最后当然只能是落到方士谦到底被霸图什么震撼到了。
“是一往无前的勇气,还是连他们也必须改变的悲哀,或者是佩服他们依然奔赴的决然?可是现在哪个老选手没有,不信你去微草板块看看。”王杰希不以为然。
“不一样......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毕竟现在整个联盟,只剩下他一个一期生了。
“如果他去了国家队,他也不会像二乐一样,能放下执念。”
“他们的执念其实并不相同。”王杰希说“拿过冠军的人再追逐冠军,所想的跟根本没拿过冠军的人,怎么会一样?”
“你说得跟方锐似的......”
王杰希把头从方士谦的肩膀上拿起来,怎么就扯到方锐了。
可是方士谦一脸不想说。
王杰希想了想,也不强迫方士谦说下去,只是把头又搁在方士谦肩膀上。
方士谦怒了,开始甩肩膀。
黄少天的说法在王杰希脑海里炸开来。
“说道说道跟借个肩膀,你自己选。”
方士谦面目扭曲地递过肩膀,还不情不愿地开始说话。
“唉,老韩这理想追求也是太刻心刻肺了。”
王杰希又换了一个姿势,靠的更近了,身体重量都靠在方士谦身上了。
“我听着你这话怎么不像感叹倒像有点羡慕啊?”
方士谦一听就跳起来,弄得王杰希倒在床上,仰着头倒着看到了方士谦微微脸红的样子。
“.......我猜对了?”
“靠,王杰希你会不会说话了!?”
张益玮的话浮现出王杰希脑海里。
“你并不是心甘情愿就那样退役,虽然你成了传奇,冠军退役呢,还是主力,吴雪峰都没做到风评那么好——结果你还是想赖着不走的?你羡慕他们这么挣扎难受却还要爬着爬向冠军的样子?”
“王杰希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躺着说话多没礼貌!起开!睡觉!”
急了急了,方士谦急了。
王杰希慢悠悠地起来,慢悠悠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也是这样?”
“......怎么说呢感情不一样?”方士谦一说,王杰希就懂了,感情王杰希透支自己为了团队就不值得方士谦共情喽?!
王杰希冲上去就抱杀方士谦。
两个人打闹作一团。
方士谦忌惮王杰希病人还有手上了保险,被王杰希骑在身上。
“说真的。你一直都那个样子,怎么共情你嘛。我最不会同情你的,你记得吗?三赛季你出道的时候不会,四赛季你魔术师独得要死时候不会,五赛季你带领队伍拿冠军我也不会吝啬对你的批评。”
王杰希看着方士谦,而躺在床上的方士谦并没有看王杰希,他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仿佛从天花板看到了过去。
“太多人会怜悯你,会怜惜你,会替你痛哭,我不是,我只会批评你,恶心你,要求你。”
“还有不放过我。”王杰希说,俯下身就趴在了方士谦身上,耳朵贴着方士谦的胸膛,一声一声,一下一下,听着方士谦的心跳。“我曾经觉得你挺坏的,但我又觉得你懂我的。在追求上懂我,明白我不需要怜悯,我需要的只有跟随。在事业上一贯如此......所以那时候我跟你只能有职业上的交集。而你从来不告诉我,你在私人上对我到底怎么想的。我觉得我也不需要,而你不会说。”
王杰希揽着方士谦脖子,趴在他身上,听着方士谦的心跳,还听到了方士谦重重的叹息。
不知道在叹息他们两个过去的时光,还是在叹息如今霸图的困境。
“王杰希,我和你说个事.......”
“我的条件是你得无条件听我的。”
“王杰希!”
“不然你别说。”
“......我只是想,这阵子,这个赛季,追一下霸图的比赛而已。怎么你了,你凭什么管我!?”
“凭你自信全中国没人认得出你是微草的治疗之神,你也不敢光明正大去看霸图比赛坐在霸图的朋友席上?不止为我,还为了余老板的公关费用。”
方士谦躺回下去,看着天花板很是丧气地说:“有这么难吗?”
“你真的想要,我能帮你就是了。”
“真的?!”方士谦一下子起来,差点把王杰希甩出去,他一下子抱紧在怀里的王杰希:“王杰希你可别骗我!”
“条件交换,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王杰希说这句话的时候,头还摆在方士谦胸膛,脑子里想的是——黄少天说的居然是真的。
“就你破事多,行了行了,别给我太过分哈!”方士谦抱着王杰希就傻乐起来,直到抱了快五分钟,方士谦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于是王杰希的人肉抱枕一下子就消失了。
这Q市怎么室内还有点冷。王杰希忍不住想。
“王杰希!你无耻!你你你非礼良家妇男!”
“在我们微草你可不良家,长公主跟纯元皇后你爱当哪个?”王杰希甚至能够托着头侧卧床上跟方士谦开伦理梗。
“你无耻!”气急败坏的复读机方士谦上线,他一边复读一边骂骂咧咧收拾衣服去洗澡。
而王杰希则是在床上想,原来喻文州跟黄少天说的才是真的。
靠惯性身体接触和靠有恃无恐的“交换”是真的能够潜移默化将人锁住的。
“不过这一切都得有个前提,那就是他喜欢你。”黄少天那边大概在一边吃夜宵一边打字。
“那是,不然他要转投霸图这件事情怎么会需要问你批准呢!”
“喻文州你是觉得我看不出你在挑拨离间是不是?”
“我没说错啊,他就是被韩文清男子气概折服了转投霸图不是吗!?”
“.......对不起,但是对着韩队那张脸我是真的不能吃醋。”
“也许真的不用吃醋。”喻文州说:“明显他是一种人生目标激励型。”
“我觉得你在骂他。”王杰希说。
“我觉得王杰希你觉得对。”黄少天补充。
“不然呢?两冠在手潇洒退役的羡慕职业末年依然拼了命换尽各种方式也要追求冠军,你们觉得他不欠打?”
欠打,但是那是方士谦。王杰希想。
“所以我准了他去追星,有点追求挺好的不是?”
“也许,搞不好,还真是。”喻文州说:“毕竟看他要走出困境是不能靠自己的。他自己有多固执你懂,他对你有多高墙你也懂,有些意外是别人带来的。特别好用。”
王杰希并不寄希望于这个插曲能够改变方士谦对他的立场。
大不了,大不了就是喻文州说的,他的爱意论斤用,走着走着就用光了。那也是方士谦活该,也是他自愿的。
方士谦素来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
没两天就看见方士谦周末开始跟跑了。
王杰希最初还啰嗦过居然他这头毛去看荣耀比赛还能被人不认出来。后来也认了,方士谦还是别被人认出来为好。
日常里王杰希终于看见方士谦自己养的账号卡了,外国服不能移号,方士谦估计也是废了老大劲才买到现在这个号,养了好一阵子,现在加了去霸气雄图公会。
只是看到名字的时候王杰希还是尬住了。
只见这位牧师名字“防火防盗”,又见那个守护天使名“防雷防洪”。
“所以传闻是真的,你当初账号卡名‘防风’是个中药其实是意外。”
方士谦甚至买了变声器,看着王杰希表示:不然呢?
王杰希作为交换条件之一,帮自己还有方士谦都搞了个几张小号加了中草堂公会。
只是王杰希没想到回到中草堂方士谦的起名还能让他这么无语。
叫“板蓝根”的牧师和叫“枇杷露”的守护天使就算了,为什么他的魔道小号居然被起名“感冒灵666”。
“多好,多药店!”方士谦说。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是不是!?”
“你得想,林队作为创始人可是家里开药房的,我们得紧跟林队步伐。”
“林队真的开药房的吗?我怎么听静静姐说林队会塔罗算命!?”
“什么?林队会塔罗?王杰希你没去学算命吗?”
“我不会算命,也不会看相,我外公才会。但是林队真的会塔罗。”
“下次见面要让林队帮我算!”
“你要算什么?”
“算——”方士谦看了眼大小眼紧盯他的王杰希,声音忽然高起来“算今年买楼往哪边去最好!”
老实说王杰希也很意外方士谦这货居然愣是熬了一个月才被霸气雄图发现的,不是说他被看穿,而是被点名高手这块。
那一天王杰希一如既往回来吃饭洗澡,结果洗完澡拿着脏衣服篓子走出浴室,还穿着带污迹的围裙的方士谦就冲过来一把握住王杰希两边肩膀。
“王杰希,救命!我被发现了!”
“你能现在被发现已经很难得了。”
“不是!张新杰来了!他亲自来找我了,他居然亲自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去试训。”
“哦,那挺好,你不去试试?”
“我立刻回他我年纪比他还大。结果他问我要不要去当训练老师!怎么办!?王杰希,你得帮我!”
不知为什么,玩心眼这种东西,方士谦总是默认给王杰希。
于是王杰希不得不被方士谦按在电脑前,方士谦在后边替他擦头发,他就在前边应付张新杰。
看得出来张新杰非常喜欢方士谦这个玩家,说他技术很好,意识很强,连玩奶的手法都高度评价。
王杰希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方士谦职业时期的打法肯定不是张新杰喜欢的。很老实说,第四赛季传“得治疗得天下”的时候就还有对治疗打法的总结,基本就是“南张北方”,能够分开两个是因为明明都能玩牧师,他们两个风格也是大相径庭。
不过这个事情王杰希没什么意见,但是碍于他现在是要帮方士谦摆脱被张新杰看穿的困境,他回过头去抓住方士谦的手。
“你改打法?难怪居然没人认得你。”
“不然呢,虽然没多少人认得我,可是公会那么多网游老玩家,我跟新杰打法差别那么大,万一呢?就算我扯我追星我自己,那我怎么解释我不去中草堂来霸气雄图?!”
“你用张新杰的打法?”
“没办法.....”
“那你干嘛还要开个守护天使?”
“以防万一做候选。”
“啥候选?”
“后援会抽座位抽周边抽后援会谢礼的候选。”
“......你不能找张佳乐要吗!?”
“张佳乐那人靠谱吗!?他连今晚能不能吃炸鸡都决定不了!”
“那你可以找林敬言啊!”
“......对哦!”
“那你还要留在霸气雄图吗?”
“要!”
“你最好有个靠谱的理由告诉我,不然我现在就帮你自爆。”
“他们有韩张同人剪辑和韩张秘录。去外边绝对没有的影像。”
“.......”王杰希看了方士谦两秒,转过身去认真和张新杰周旋了。
还真给王杰希糊弄过去了。
不过都让张新杰注意到了,王杰希真心觉得方士谦这个追星之旅在霸气雄图应该走不了多远。
结果没想到,方士谦在不久后确实莫名其妙上了一次荣耀热搜,却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而且他还因此自爆了。
是的,他纯属自爆,跟在家吸猫蹭猫还穿方士谦新买的秋冬猫脸睡衣的王杰希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兴欣这个队伍很神奇,他们的直播更神奇。
据说陈果没有约束队员们直播的规定,但是几个男的直播得比女生们勤快多了。
尤其是方锐的,他经常和魏琛一起直播,毫无顾忌十分猥琐地说遍天下大事,极端危险极限跑火车,三天两头就上头条被陈果按着道歉顺便请兴欣网吧客户埋单。
那天晚上方锐又被莫凡嫌弃,只好去找老魏唠嗑。
两个人说着就开始了连麦打本,安文逸打完这个本就要去睡了,两个人鬼哭狼嚎说奶爸别抛弃我们。
结果安文逸还真不走了,跟来送茶的乔一帆坐一起,四个人一边打本居然一边聊了起来。
“其实你们可以自己打奶,我们这里多的是账号卡。”
“忧郁小猫猫吗?”方锐对这个账号印象深刻,不能怪他印象深刻,是个人都会对叶修用这个账号印象深刻。
“我好歹是个牧师。”
“怎么,方锐你会打守护天使?”魏琛说:“蓝雨出来怎么可以不会打守护天使,对吧!?”
“没有这个道理谢谢!”
“不对啊,你们方家怎么不会打守护天使!连方明华都会打守护天使!”
“不是老魏你别造谣啊!怎么蓝雨出来就该会打守护天使!我姓方就会打守护天使吗!?你这是刻板印象,你是造谣,造谣要被平台罚款的!”
兴欣唯一良心这才反应过来老魏藏了梗。
“所以方锐前辈你真会打守护天使?”乔一帆明显入局了。
“你为什么不打牧师。联盟牧师多,方明华前辈打得也是牧师。”安文逸不知怎么想居然这顺着魏琛的造谣问下来。
结果就是方锐含泪被安文逸塞了“忧郁小猫猫”的账号卡,而安文逸开了个狂剑士的小号。
“曾经,那个教我打守护天使的男人和我说,每一个治疗都有一个狂剑士小号,用来殴打DPS泄愤的。”
“注意,这个男人是方锐,他刚刚说有人教他打守护天使。所以你为什么不打守护天使,也许你打守护天使你就能在蓝雨出道了。”魏琛说:“你要知道守护天使这个下水道治疗在我们联盟是多么缺乏,你轻易就能封神了。”
“张新杰牧师打得多好,他也没封神。”方锐反驳道,这个时候来了个新队友。
众人一看居然是终于能碰电脑的叶修上线了。
这次叶修的账号是个骑士,账号名是“混账哥哥”。
为了转移大家对自己账号名的注意力,叶修赶紧加入了话题:“是啊,张新杰多厉害,还不是封不了神,那个男人造孽啊。明明他牧师是半路转职打的!居然比大多数一直打的还打得好呢!”
“等会儿,你说的男人跟方锐说的男人是同一个男人嘛?”安文逸居然发出了仿佛魏琛才会问的提问。
“当然——”叶修说,方锐接茬:“是的是一个人,那个罪恶的男人。”
乔一帆又慢了半拍:“啊前辈你们说的那个人打得牧师比张前辈还厉害?真的吗?”
眼见乔一帆没反应过来,安文逸却先反应过来了:“我觉得牧师还是张队打得好。”
“.......哦,你说的都对。”叶修瞬间认怂。
“老叶你这样不行啊,不能姑息啊!小安,承认差距才能慢慢补上!”
“不,张队就是最完美的!”安文逸强调。
“文逸哥你也认识那个男人?”乔一帆惊讶。
“啊,年轻人已经不记得这个男人的罪恶了吗?”
“确实很罪恶,牧师就应该学张副的打法,方神的打法不行。”安文逸直接说了。
“说出来了,安文逸叫出了那个名字了!”叶修起哄:“虽然但是,小安确实适合学新杰的打法,但还是要学学蓝雨的治疗打法。”
“哟,前队长要我们治疗双卡双待?!”方锐起哄。
“不要了,我比较专一。”
顿时哄堂大笑。
“.......方神教过锐哥打守护天使?!”乔一帆终于反应过来。
“年轻人啊......”方锐跟叶修还有老魏不自觉说道。
“不过确实,为什么方神会教你打守护天使?”
“因为我们家族联谊的时候两个大治疗都不肯打治疗,两个人搞了个白光版繁花血景,要别人奶他,我因为太受宠了被他们欺负了。而且还不给我用攻击性强的牧师,要我用短手的守护天使。”
“啊?难道不是因为副本要T吗?”叶修打破方锐的伪装。
“.......方哥你跟方神是亲戚!?”乔一帆惊讶了。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于是一行人给乔一帆讲解方锐跟方士谦的交情,还给安文逸和乔一帆讲解方士谦这个奇葩。
这其中首先就是他被老韩嫌弃太多变的理由。
“因为方神加入微草后要把牧师也练起来,所以才被嫌弃多变,才被韩队说太嫩?”乔一帆总结道。
“虽然但是,没有不尊重的意思,我觉得韩队说得对。”安文逸继续毒唯。
“我说真的。”毒唯安文逸却不怕死:“说真的,方神很厉害,我承认。可是方神的手法谁都学不来,所以联盟只有一个方神,袁柏清也不是方神,打牧师就不该学方神。方神那种极限操作能让敌人难受,能让局面变化难以捉摸,可是这套太难了,根本不适合学习,一个不小心就是自己队伍的千古罪人。”
“我算是懂小安意思了。”魏琛说:“你就是觉得方士谦是治疗毒瘤了呗,他自己是天才,但是天才都是别人学不来的。可是你偶像可以,所以他是稳定的,尊贵的,崇高的。”
“不是。”安文逸说:“张副我们这些普通人也学不来,他的N倍治疗量和精准控制哪是我们能学到的。”
“......惨了我不会接话了。”魏琛说。
“早说了不要跟追星族较真。”方锐念叨道。
“那小安你意思就是,这两个站在治疗顶端的男人,都是天才,都是不适合治疗学习的对象咯?”叶修问道。
“相较而言,张副比较适合复盘学习。当然,也只是相较而言。”众所周知,联盟治疗界已经沉寂许久了,治疗们各有特色,但也还是没人能超越前辈。
“我觉得都没啥必要。”叶修居然这么说了:“他俩都是天才,大家都学不来,还不如好好打出自己的风格。治疗始终是个辅助职业,要配合队伍的改变而改变。不能配合队伍的治疗才是最差的治疗,至于其他那都是另算。”
“我觉得你是不是在骂我偶像?前队长?”安文逸推推眼镜。
“......下播,我们下播!小安冷静!没有人骂你偶像!绝对没有!”
“如果只论治疗位置那是啊。可是张新杰是普通治疗吗?不是啊,他还是战术大师,他是战术制定者!所以才有了队伍配合他的必要!”叶修说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老韩嫌弃老方多变,但其实老方的多变才是正确的。是老韩要求太奇葩了!”
“要说奇葩能有方士谦奇葩吗?自己一个打守护天使出身的,就因为前一个使用者对自己特别温柔可人,就说‘那我把牧师也练起来’,然后就跑去打牧师了。还给他直接打出了名堂,导致别人现在在牧师职业都无法封神。要我说他就是个治疗毒瘤!”魏琛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是老魏你不懂,这就是天才!”叶修说道。
方锐立刻停了直播,免得这两个老不正经的搞他直播信用记录。
然而话说了出来,网络就能有记忆。
结果大家还真讨论起来,从到底治疗之神称号到牧师第一能不能易主,再到到底方士谦和张新杰哪个适合学习,最后到——张新杰的治疗技术到底行不行。
王杰希知道,方士谦最近追霸图有点上头了。
方锐那天开直播好歹是晚上。结果方士谦那天跑去方锐直播间对线却是中午。
“方士谦是非要让我们全体感受一下他退役前的氛围吗?”
方士谦什么性子,他跟人对线直播那不是火药味十足也绝对是阴阳怪气刀刀见血。
果然对线分析不到十分钟,方士谦就迫不及待跟人家要开本。
方士谦说他就要实体演示张新杰打法是多么适合玩家研究学习的好东西。
“听说方士谦前辈最近在你家住?”
“我看了方锐和方士谦前辈的直播。”
“很谢谢方士谦前辈对我的高度评价并且赞扬我。”
“可是当场现编《张新杰就是神》并不合适,希望王队帮忙告知。”
“王队你知道?那我直接说了。”
“最近我们公会里特别厉害的治疗就是方前辈吧?虽然他还是换了账号,可我看出来了那些细节。”
“还有,他还有一个同款账号名的守护天使在我们公会是吧?”
对此王杰希只能无语。
方士谦抱着杰琳说能不能给张新杰求个缓刑。
“你说能怎么缓刑?你能想到卧底别人公会的合理理由吗?”
“......我萌韩张?”
“.......”王杰希一阵沉默。
最后在两个人跑回去俱乐部千辛万苦找回方士谦的WB认证账号密码后,四年不曾更新过的方士谦WB账号居然破天荒更新了。
首先,方士谦的WB账号发了一篇《张新杰就是神》的短文。
接着,方士谦的WB账号发了一个韩张的《真相是真》剪辑。
最后,方士谦实名上张新杰的直播。
直播的队友还有宋奇英、张佳乐和叶修。
别问为什么叶修在,荣耀哪里都有叶修,哪怕他们这个队伍的名字是“干死叶修”他都能厚着脸皮过来。
“采访一下老方,为了磕CP卧底霸图,你真是微草的好治疗。”
“你滚,你谁啊,哪家的混账哥哥?还打骑士!?我们这个团只能靠小孩子近战了吗?你干嘛不上去T啊!”
“新杰都没开口呢,你这么大火气是大眼又气你了?不气不气,气坏身子无人替。不过应该没事哦,咱们这团两个治疗连我两个半,你去吧没事。”
方士谦硬扛着小怪伤害都要公频刷“叶修你无耻!”
“不开玩笑哈,你到底为啥来霸图卧底,实话实说,不然老韩小宋弄死你!”狐假虎威说的不是别人,就是叶修。
“来看你为啥来霸图选治疗不去我们微草选?”方士谦顾左右而言他。
“那不能啊。”叶修说:“第八,第九赛季新杰春秋正盛,一时半会还不需要接班人但可以开始储备。可你们那边刚交班不到两年,要有比袁柏清厉害靠谱甚至跟他相当的,都早就被你们抽走了。”
“何况,第八赛季时候你余威尚在,虽然别个牧师技术都未必有你好,但是你上全明星始终是用守护天使。你们微草还是守护天使略胜一筹。最好的牧师料子袁柏清早被你拔走了。料子估计更不行,去了不值当。”
“你就那么沉迷牧师?”方士谦抱怨。
“队伍需要。守护天使奶量注定了它是特殊队伍构成需要,例如蓝雨,例如你们微草,例如虚空这种双鬼拍阵的。你懂的!”
我确实挺懂。方士谦想。
“这么想来,老叶你是真的对你的队伍很上心。”
“当然。”
方士谦只是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叶修第十赛季的重回巅峰,但是他完全可以想象,这前边两年叶修的付出与努力。
“你就不会觉得,辛苦吗?”
“你为了冠军向前冲的时候,你觉得吗?”
“当然觉得。”
“是啊,都是肯定辛苦的。可是自己选的,冠军超越一切的重要,不是吗?”
“......”方士谦一时没有接话。
“啊,忘了你是我们职业选手里的奇葩。“叶修说。
“呸,要你管。”方士谦说:“还有,这个话必须告诉你。”
“冠军TM的是我们微草的!”
叶修:你一个剪韩张的好意思说这话,所以你下一个视频什么时候出来,我替我们队的女生们催一下。
——TBC——
这个剧情是早就想好了。
我能想到的最后破局就是贯穿全职的“老将不死”。
只能说HDL口中那个“状态完成可以开启下一段人生”的方神很美好,当然那基本也是因为他拿了两个冠军刚刚又拿了一个冠军完全可以去追求其他人生目标。
但是那还是很奇葩,毕竟看全职其他二期,尤其是林敬言那句“谁都知道自己有该走的时候,但是还没到那时候,谁会甘心退场。”所以无伤无外力的话,真的会,甘心退场吗?
所以我索性写一个其实不甘心的方士谦吧!
不甘心,还羡慕别人艰难挣扎的样子很欠打。可谁让他是天才啊,有时候天才就这么不近人情地羡慕别人“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甚至哪怕在别人看来并不美好的东西。
反正如果他这么经历估计我就叫不出来“方士谦你为什么要走”。
总之这是一个其实情不甘意不愿地退役的方士谦,这是一个很欠揍的方士谦。可是我很爱他哎,觉得他这样,既有大人担当的一面,也有他纠结促狭欠打的一面,我居然理解为啥这文里王杰希会喜欢他了。
这些小心思也是方士谦对王杰希对张佳乐对林敬言都开不了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