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因为一次意外,潘塔罗涅穿越回到了过去….
教令院博x执行官潘
浅浅在这里挖一个坑w
大概五话左右完结~
*心智也是。
*客瓶,吴邪胖子和海楼打酱油。
0.
吴邪把水和食物放在桌上,坐回胖子身边,同小小的张起灵四目相对。男孩的目光在吴邪身上停留片刻,继而狐疑地端起碗,盛了一只圆圆胖胖的饺子,趁着热气咬下一口。他似乎有点被烫到了,小巧晶莹的唇瓣微张,任福建冬日微冷的空气窜进口腔,把热腾腾的饺子吹凉。
“你能记起来谁吗。”吴邪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问他,“要是你认识的人还在,我让他过来,你是不是就能安心点,不再往外乱跑了。”
张起灵又吃了半个饺子,脸被蒸得通红,端着碗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
“张海客。”
1.
山路艰难,张海客租来的白色路虎下沿沾满了泥。但他依旧很潇...
山路艰难,张海客租来的白色路虎下沿沾满了泥。但他依旧很潇洒地单手打轮甩尾,在吴邪院门口停车熄火,从上衣侧兜取出墨镜戴上,非常嚣张地从车上下来。吴邪闻声而至,当即签收了这位比他师父还张扬不羁的墨镜男。
该墨镜男咧嘴一乐,着实令人怀疑他是不是也从黑瞎子身上学会了点什么:“我可头一次见你喊我来。”
吴邪看得头痛,正欲和张海客辩驳,胖子倒是不吝,抓着张海客的胳膊就往里拖。“行嘞天真,八百里加急喊来的,先干正事。”胖子扯着张海客走到正屋,在张海客目瞪口呆前摘下他的墨镜,手往房梁上一指,“认得吗?”
“我C。”张海客毫无心理准备,咔嚓一声按断了他昂贵的迪〇奥墨镜,“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吗?”
房梁上坐着的男孩蹙紧眉头,尚未褪去婴儿肥的包子脸瞬间变得成熟不少:“你说过会找张海客来的。”
“对,他就是。”胖子把张海客往前推推,手掌布灵布灵地转着,一副我给你看个大宝贝的样子。
男孩警惕地摇头:“他不长这样。”
赶来的吴邪听见此话心口一滞,赶忙站到胖子身前。“嗯……这件事很复杂,他长大了,你知道,人是会长大的,长大之后和小时候可能长得就不一样了。”他说得很苍白,似乎没什么能够真正遮过这段往事。
“吴邪,你和胖子能先出去一下吗。”张海客低叹一声,把被按碎的墨镜丢进垃圾桶里,回身和吴邪轻声道,“顺便再去趟村里小卖部,帮我买一包奶糖。大白兔就行。”
他原本带了一盒昂贵的巧克力来,打算送给张起灵,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幅光景。正值夏日,小张起灵套着一件宽大的男士T恤,两条白玉似的胳膊赤条条露在外面,看着和寻常人家的孩子别无二致。可张海客心里清楚,柔嫩光洁的肌肤是张家小孩才有的标志:再大一点,有些人会在训练场嗑得青一块紫一块;有些人会因为责罚落下伤疤;还有一些人,会被大人用刀划开手臂,从血管里挤出珍贵的麒麟血。
小时候的张起灵不像现在,对他来说,巧克力还是太苦了些。
胖子同吴邪对视一眼,点点头离开屋子。见二人走了,张起灵忽得探出身子,翻身从房梁跳下,落在张海客身边的单人沙发椅里,像只灵巧的猫。出于野兽般的直觉,张起灵可以本能地感知到哪些人与自己相同,身上都流淌着张家的血脉。
“你现在多大?五岁?六岁?”张海客看着张起灵墨黑的眼睛,难得有些头痛。他带过不少弟弟妹妹,但带小张起灵是另一回事。“你认识我,而且信任我,这得是你三岁那年春节之后的事了。”
张起灵并不讲话,一如往常,眼中充斥着戒备。
张海客低叹一声,冲他喊了一个名字——在近百年前的张家大宅被永远尘封的那个名字。张海客知道自己不应该念出这三个字,更不应当在张起灵面前念出这三个字。但或许只有这个名字,能够让张起灵相信他。
“我确实是张海客。”张海客弯起唇角,笑得极为灿烂。他很少这么笑了,张家分崩解离之后,他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笑得格外轻松。
张起灵抬起头,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张海客。片刻后,他终于松下肩膀,走到张海客身边坐下,同他道:“你是张海客。”
“我是。”张海客笑笑,“沧海桑田,人总是要变的。就像他们管你叫张起灵一样。在长大的路上,你变成了张起灵,张家最后一代张起灵。”
张起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往张海客身边蹭了蹭。他的身体很热,像每一个小孩一样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张海客伸手抚过他的头顶,张起灵没有逃,任吴邪晨起为他梳好的顺滑短发被张海客揉成一团乱。
长大的张海客身上有种很香的味道,和他记忆里不一样。他认识的张海客总是肆无忌惮地在张家村落里上蹿下跳、是教官们最为头疼的学生之一,领着整群外家孩子到处玩乐,身上沾满了树林或是湖泊的味道。但眼前的张海客却乖顺地低头看他,身上沾满调制出的淡淡木香,闻起来有些呛人。
“你呢。”张起灵问。
张海客想了很久,答道:“变成了另一个人。”
2.
于是张海客在他们院里住下了,张起灵也终于在变小后躺到床上睡了一晚。
大张起灵自己选的硬板床被铺上厚厚一层垫子,小张起灵躺下时差点陷在里面。张海客一面笑一面把他捞出来,看着张起灵脸颊红扑扑的,忍不住又乐得没型。比起当年,他们的关系似乎变得更近了些:小张起灵执拗地拉着他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认识的人,而张海客几乎迅速适应了需要照顾小孩子的生活。
择菜做饭、洗脸刷牙、穿衣打扮,半个上午过去,同为独生子女的吴邪和胖子面面相觑,感觉他们对张海客的认知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当下,看天看累了的张起灵横坐在张海客腿上,被坐在餐桌旁工作的张海客圈在怀里。他的后背紧靠着张海客的胳膊,两条小短腿架在张海客腿边,在空荡荡的椅子下前后晃着,看得人心要化了。
胖子本想仰天长啸吾儿叛逆伤透我心:他们好吃好喝哄了三天这小祖宗,没想到小祖宗听见张海客这三个字就跑了,正是欲哭无泪的好时候。但吴邪掏出快要积灰的单反塞进胖子手里,用眼神道:道上神佛哑巴张竟然变成能萌化人的可可爱爱小朋友了,给我拍,使劲拍,全家上下都给我拍!
确实,对着这么可爱的奶团子,没人能说出一句不好。
吴邪的快门没停,张起灵似乎没留意到这边的视线,目光尚停在张海客的工作内容上。
“小哥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吴邪撤出相机,翻着各个角度的小张起灵照片,拍了拍胖子肩膀,“毕竟他的心智停在五岁,那时他只认识张海客,身边也都是姓张的,不信任我们很正常。”
“有道理。”胖子点点头,手摸了一把下巴,“诶你说,照这么回事,最近咱们是不是该管他叫哑爷爷?”
“辈分有点大。”吴邪道。
“他本来就比你爷爷年纪还大。”胖子又道。
“我不能接受。”吴邪试着脑补一下,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你说咱们前几天怎么没商量着让他叫什么?”
张海客挑起眼,附耳同张起灵讲了些什么。
“吴邪哥哥。”
清脆的童声打破吴邪和胖子越来越吵的对话,二人猛地抬起头来,见坐在张海客腿上的小奶团子张起灵越过张海客的肩膀,冲他们干净利落地喊了一声。陡然传来的目光似乎惹得张起灵有些羞赧,耳尖淡淡泛起红来,五根小小的手指紧紧抓着张海客的衬衫,又喊道:“胖哥哥。”
辈分突然变大的两位脑袋上直冒问号,但也免不了被小可爱张起灵这通奉承闹得面红耳赤,彼此之间露出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笑容,即使在旁人看来他们更像是看了三个小时的小猫图片心全被萌化。
张海客没理他们,把张起灵圈紧了点,把看过的报表发给张海楼,全心全意沉浸在工作里。叫法是他提得不假,但吴邪和胖子最好还是不要知道这事,不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可张起灵却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着,手指紧紧地抓着张海客的衣领,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起灵。”张海客留意到张起灵有些紧张的目光,偏头看去,“怎么了?”他停下手中的活,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剥开了送到张起灵嘴边。
张起灵乖顺地把奶糖含进嘴里,任甜味从舌尖蔓延到心底。他圈着张海客的手臂更紧了些,固执地赖在张海客身上,难得撒娇。
“……哥哥。”
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
3.
张海客没有把张起灵变小的消息告知张家,也没有告诉张起灵除却名字外任何他不曾知道的张家事情,只把张起灵当做一个小孩看待,任他整日被打扮得和雨村吉祥物一样,甩着连体服上的小鸡尾巴在院里东奔西跑。
乡村生活悠闲舒适,换句话说就是枯燥乏味,却又带着平凡本身的魅力:对张家人来说,平凡才是可遇不可求的幸福。
村里的小孩们还没放假,于是张起灵每日生活就是围着家里的三个大人乱转:上午陪着吴邪喂鸡,下午黏着张海客睡午觉,晚上坐在王胖子身边泡脚。张海客难得看到张起灵这么放松。在张家内宅里,张起灵的状态总是紧绷的,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空,像是割裂了自己与整个世界的关系。但现在张起灵的眼睛里有光,除了不爱说话、不轻易信任别人外,同寻常小孩子无异。
初夏的阳光不算毒辣,却也热到人想着吃冰。张海客前几日看过天气预报,转头就在冰箱里冻了两袋旺旺碎冰冰。结果隔天张海客就见到吴邪王胖子张起灵三人在廊下排排坐,咬着塑料壳,嘬着里面的糖水。见他来了,张起灵忽得翻身起来,踩着儿童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到冰箱里,给张海客取出一根与他一样的葡萄味碎碎冰。
于是坐在廊下的就变成了四个人。吴邪和胖子咬着草莓味的碎冰冰谈天说地,张海客偶尔插入他们的对话,时不时低头顾着在一旁沉默吃冰的张起灵。
张海楼刚来时正巧撞见这幅光景。
四人投向门口的目光悠远深邃,或许很想装作没看见张海楼,但村里小姑娘们的尖叫声已经压不住了。张海客叹了口气,从长廊上跳下。张起灵许是同他心有灵犀,跟着张海客一同走到张海楼身前。但张起灵并不往前走,反而躲在张海客身后,谨慎地审视着面前的陌生人。
张海客有些无奈,问:“你怎么来了?”
张海楼一身当下流行的日本盐系帅哥打扮,脸上架着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浑身上下散发一种斯文败类的气质。他咧嘴一乐,面带三分邪气,小姑娘们又忙着尖叫起来:“福建可是我的地盘,怎么不能来。而且你电脑还在公司,我给你送来,喏。”
心里清楚张海楼文化课几斤几两的张海客不免翻个白眼,赶紧从张海楼手里接过电脑包,又把张起灵自身后抓出来,让他站在自己身前。张海楼本不用来这一趟的,张海客清楚他的用意。见一面倒是无所谓,张家老人们虽然各自心怀鬼胎,但张海楼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这就是……”张海楼前后看看,身为张家的高压气嘴,他难得卡壳。
“张起灵。”张海客道,“我们还管他叫张起灵。其他不是你的事,别问那么多。”
张海楼白他一眼,把另一只手拎着的旺旺大礼包塞进张起灵怀里:“啧,你这哥当得,我得怀疑你是小时候看他太可爱了才上去搭讪。”
“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啊,外、甥。”张海客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自从张海楼回归张家,辈分就成了横在他和张海客中间的鸿沟:张海琪和张海客同辈,这意味着张海楼不论大张海客几十岁,张海客都是张海楼的小舅。
张海楼咬牙切齿,但碍于张起灵的面子,又不敢多言,难得一副吃瘪的样子。张海客嗤笑一声,回身把电脑和大礼包都放到一旁石桌上。他还没走远,张起灵就跟了过去。
张海楼面露尴尬,看着张起灵扯扯张海客的衣角,把手里的碎碎冰递过去,感觉自己更尴尬了。
张海客反倒轻笑一声,福至心灵,没拿张起灵的,倒是把自己那根掰断了,将完好的下侧递给张起灵。张起灵看了他半晌,在张海客的笑容里啪嗒啪嗒地又走到张海楼面前,把那半根碎冰冰举到凑到张海楼眼前。但他还是太矮,即使努力踮起脚尖,碎冰冰也还没够到张海楼的下巴。
张海楼有些讶异:“给我的?”
张起灵点头:“很甜。”
张海楼犹豫半刻,从张起灵手上接过碎冰冰,就着掰开的口吸上一口。和香烟的苦涩不同,砂糖与香精塑造出的甜味腻乎乎地滑过藏在嘴里的那些刀片,不免让张海楼想起消失在岁月长河中的某些记忆。
张起灵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可爱得要命。张海楼瞬间举手投降:MA的,张海客,你说你当年不馋他身子我不信!
当然,张海楼一边嗦着碎冰冰,一边莫名其妙和张起灵讲出了所有他知道的张海客的事之类的……都是后话了。
毕竟,你大张哥还是你大张哥,是三岁时就能给自己蛊回个心甘情愿奉献一生的青梅竹马的大张哥。
4.
去游乐园是张海客一时兴起。他借口张海楼知道了天大的秘密,把工作全都甩给张海楼,自己则费尽心思做好攻略,扯着张起灵去厦门旅游。
在东北张家,吃人不吐骨头的内宅里只有黑白两色,连年节都不挑上红灯笼。张海客向来不喜欢那些死板的规矩——它们毁掉一代又一代的张家人,直至最后,信仰破碎,张家分崩解离。
幸福的人被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而张家内家的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童年。张海客不知道张起灵为什么突然变回小孩,但他想为张起灵弥补曾经缺憾的一切。
高楼林立的厦门让张起灵有些焦虑不安,他紧紧地抓着张海客的手,本能地警惕着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与游乐园里肆意疯跑的其他小孩格格不入。在这全新的世界里,张起灵只能够在最熟稔的张海客身上找到慰藉。
其实也不算最熟稔。同他记忆里的张海客比,眼前的张海客变了太多。张海客本该是投进灰暗围墙内的光,却在眼前这般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仿佛身上只剩黑白两色。张起灵不知是什么事改变了张海客,张海楼也说不清楚,只说张海客经历了一场足以写成长篇巨作的漫长漂泊。
留意到张起灵走神,张海客走到他身前,半蹲下来同他平视:“你为什么不去玩呢?”五岁的时候,张海客也曾这样问过张起灵。但那时他还太小、还不清楚张起灵的过往,单单抛出一个问题,从未真正补上后半句。如今,千帆过尽,他竟有了机会弥补过往。张海客扬手别开挡在张起灵眼前的碎发,用真诚的目光望着张起灵的眼睛:“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张起灵犹豫片刻,点点头。
不论什么游乐园,似乎都带有一种魔力,让置身其中的游客不由自主地沉浸于美梦般的欢愉里。即使张起灵嘴上不谈,心里早就玩疯了。他还没到一米四,大型游乐设施都玩不了,但迷你过山车的新奇体验足以令他双眼发亮。张海客扶着栏杆看他,笑得很是开心,手中相机的快门没停下来过。
夜幕降临,游乐园中的营业项目逐渐关闭。人群涌到广场中间,等待着每晚固定的烟花表演。做过攻略的张海客反其道而行之,领着张起灵一路往里,压线登上最后一班营业的摩天轮。
宽敞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二人,高亮度的LED灯把厢里照得亮如白昼。疯玩一整日,张起灵累得不愿动弹,靠在不算舒服的椅子上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员工送的棉花糖,像只小猫。
张海客举起手机打算悄悄拍上一张,却误打误撞迎上张起灵的目光。小孩子能有什么威慑力呢?张海客咧嘴一乐,光明正大照着张起灵拍了一张:“记录美好时刻。”
“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拍照呢。”张起灵问。不论旁人如何把他当做小孩,在混乱的张家体系里,张起灵早建立起远超五岁的成熟。他知道张海客是开心的,一整天的玩乐让张海客的眉毛舒展开来,不像在雨村对着电脑时那般皱出川字纹。可他也知道,张海客在逃避着什么,在刻意地向他掩盖着很多事——大凡提起这张脸,张海楼语焉不详,吴邪和胖子只字不谈,张海客刻意回避,没有人愿意告诉张起灵正确的答案。
“美梦是给小孩子的。”张海客叹了口气,伸手揉揉张起灵的头发,“大人的世界里没有童谣。”他明白张起灵的意思,但有些话对小孩讲出还是太过残忍。
张起灵摇头:“只有童话里人会变小。”停了很久,张起灵又道,“而且,故事都会结束。”
“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享受当下。不论你会不会变回之前的样子,不论你变回之前的样子后会不会记得这段时光,我都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享受这段与张家截然不同的生活。你只管开开心心地玩,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摩天轮逐渐爬上顶峰,灯光打出的倒计时走向最后一秒,烟花在空中骤然炸开。张起灵循着声响望向窗外,四散的金色焰火映入他眼中,如倾泻而下的银河。他墨黑色的眼瞳亮闪闪的,和每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孩一样,被城堡上绚丽的花火吸引得睁大眼瞳。
张海客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张起灵的面庞,抚上无名指指根,最终很轻地叹了一声。
即使变不回去也很好。
5.
张起灵曾经最怕打雷。
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过,或者说,从来找不到任何人说。没有朋友,他的父亲很少与他共处,在偌大的张家内宅里,张起灵总是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就像他习惯了漫无目的地看着天井中的小小一方天空,张起灵早已习惯在被雷声惊醒时蜷紧身体入眠。当夏日惊雷又在深夜炸响,伴随着瓢泼大雨,张起灵本能地弓起背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个球,闭着眼睛打算挨到再次熟睡。
张起灵觉得床边一沉,继而忽得被一股熟悉的木质香气包裹,是张海客的香氛沐浴露独有的味道。张海客宽大的手掌拢过张起灵,将他抱进自己怀里,一寸寸抚过他紧绷的脊背。“没事。”张海客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只是雷声。”
张起灵闷闷地应了一声,却悄悄睁开眼,望着张海客的脸颊。他们贴得并不近,屋里的空调温度打得很低,可张起灵依然觉得心尖热得快要烧起来了。他记起第一次张海客扯他去玩,明明只大他两岁,小小的手掌心却烫得张起灵手指发疼。而如今,张海客要大他一百余岁,身体却还是暖的,让人忍不住靠近。
原来张家是有人能这么热的。
张起灵如牵手般抓着张海客的手指,在吵闹的雷雨声里同张海客愈发亲近。他仔仔细细地一寸寸看过张海客的模样,想要记住这一切。可张海客手指上那圈深黑色的纹身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张起灵从未见过那圈纹身,他猜想或许和张家大人们的纹身一样,都是遇热才会显出来的:张海客正以一种隐秘的方式展示着他与另一个人的亲密关系。张起灵仰头望向尚未睡着的张海客,问他:“你结婚了?”
“你还知道结婚呢。”张海客失笑。
张起灵用力地点点头:“吴邪哥哥说过。两个人很喜欢很喜欢的时候,就会去结婚。他们会交换戒指,就像这样,为彼此的无名指套上一个小小的环。”
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颇为难得,张海客想奖励他一朵小红花。“你懂得真多。”张海客最终没有奖励小红花,也没有鼓掌,仅仅用哄小孩时那特殊的惊叹语气鼓励张起灵。他还不想吓到好不容易开口的张起灵。
“和谁?”张起灵突然问。
“你猜猜看。”张海客握住张起灵的手,摩挲着那双柔软细嫩的手掌。张海客的手很大,带着磨出的茧子,划过掌心时刮得有些发疼,却带着干燥的暖意。他们牵过很多次手,小时候,长大后,甚至到张起灵变小后。但没有哪次像现在一样。张起灵能察觉到他小小的紧张,像是在期待张起灵说出某个答案。
“是……”
张起灵认识的同龄人不多,但张海客一定选择了与他认识的人共渡一生,不然不会提出如此问题。他小心地斟酌着字句,试图找到合适的那个人。张起灵不想搞错对象,那样张海客会伤心,他不喜欢张海客伤心。
尴尬的沉默在单人床上弥漫,张海客低叹一声,顺过张起灵的发,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睡吧,别想了,不是什么重……”
6.
天上掉下个灵弟弟。
不过转眼间,张海客眼前的小家伙就一下窜到一米八,一身腱子肉漂亮得令所有男人心生嫉妒。赤身L体的张起灵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张海客眼前,光明正大地与他紧紧相贴。二人交叠的体温逼着盘踞在张起灵胸口的墨色麒麟现了身,却又只显出一半,愣趴出一副慵懒模样。
张海客脸上十分精彩,他的人生中从没经历过这么离谱的事。这是什么调性,王子的吻能解救公主?
没想到张起灵忽然握住他的手,一双墨瞳赤诚地投向张海客眼里。
“谢谢。”张起灵道,“我的丈夫。”
同张起灵共处百年,张海客早养成一副他心通的能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醋味,看来张起灵还记得小小张起灵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事情,甚至有些怪他刚刚没有直接说出名字。张海客笑得眼都弯了:“我现在可以同你接吻吗,我的丈夫。”
没什么,就是打算组团去偷小张起灵。
想治愈张起灵的童年就有了这篇。
*轻微盐焗虾
在南疆活动的时候,赶上过几次过年。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他们俩,没钱。
大张哥在道上的身价很高,饶是如此,他们俩却莫名其妙地没攒下多少钱。下斗赚来的钱大多都花在路费和装备上,张海盐还热衷于做散财童子...
大张哥在道上的身价很高,饶是如此,他们俩却莫名其妙地没攒下多少钱。下斗赚来的钱大多都花在路费和装备上,张海盐还热衷于做散财童子,社会动乱,路上遇到的孤儿很多,张海盐就爱塞给他们一把银子,能施舍一个就施舍一个。
结果到了过年,张海盐才发现自己身上没剩几个子儿了。
这难不倒张海盐,买不起就自己去搞,赶在年前,张海盐去山上杀了头野猪和几只山鸡,又去河里捞鱼,总算把基本食材备齐。拿着这些野味,他去和村庄里的人交换到粮食,赶在除夕前一天把猪肉剁了,和上野菜,吵吵着要包饺子。
张起灵对他所做的事没什么兴趣,每天除了晨练和晚练,就是靠在窗边,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发呆。
这是张海盐跟着张起灵的第一年,还没太摸透他家老大的脾气。
他们刚从百乐京出来,治好了张海琪的病,又解决了当地一件和青铜门后的东西有关的大事。张海盐头一次了解到张家人究竟在做什么,也了解到凭自己的水平,怪不得只能是个低级特务。张千军万马没跟他们一起走,张海琪说要回厦门,只有张海盐,厚着脸皮跟在张起灵后面,说什么也要大张哥带着他。
张起灵甩不掉他,只好默许他跟着,毕竟有个帮手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们离开百乐京后,又连着下了两个斗,张海盐没什么下斗的经验,身手施展不开,还得靠张起灵拽着他,不过张海盐很好学,遇到不懂的机关就吧啦吧啦地问个不停,烦得张起灵不得不开口解释清楚,好让他赶紧闭嘴。
张海盐是不甘心做累赘的,其实到了地上或者水里,他就半点不累赘,只可惜张起灵要去的地方基本都是地下,张海盐还需要学很多东西。
“老大。”
张海盐献宝似的捧着碗鸡汤,一边嚷嚷着烫一边端到张起灵旁边:“快点趁热喝了吧,这玩意儿补得很,你看你那个伤口天天流血,补一补好得快。你先把这个喝了,饭马上就好,你要守岁吃饺子吗?不要的话我就先把饺子煮了,反正都包好了,随时下锅。”
张起灵正靠着窗户小憩,还没习惯从张海盐的一大堆话里直接拎出重点,只是点点头,随便他爱干什么干什么。
张海盐得了令,屁颠儿屁颠儿地离开卧房,去院子里忙活。张起灵慢慢喝掉冒着热气的鸡汤,鸡是野山鸡,鸡肉口感好,熬出来的汤也少油,很符合他一贯清淡的口味。
喝完汤,身子暖和不少,张起灵抬头向窗外看去,附近几户人家都早早挂上了红灯笼,小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吵闹着,热闹得很。不过过年对他来说一贯没什么意义,他离开本家时也赶上过年,老宅里破败不堪,残留着内斗的痕迹,大多数张家人都早早选择逃离,剩下一些不愿意走的老顽固,也只是像饿狼一样盯着他这个刚上任的族长,琢磨着怎么再撕下块肉来。
在外面漂泊的日子反倒安全些,遇到的危险再怎么可怕,也比不上同族相残。张起灵又靠回窗边,打算再眯一会儿,碗张海盐会抢着洗,要是他顺手洗了,张海盐还会闹着不高兴,脾气十分古怪。
还不知道自己被评价为脾气古怪的张海盐在院子里热火朝天地忙了半天,桌子很快被摆得满满当当,张起灵睡醒出来,就看见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盘子沿互相摞着,冷热荤素一概俱全,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几碟毛豆干果,椅子上放着两壶酒。
张起灵闻言看向那道“乱炖”,甚至是用盆而不是用盘子来装,里面乱七八糟一大堆,倒确实是什么都有,不知道张海盐前两天用打来的野味换了多少东西。
“我们家人口多,到了过年,干娘懒得给那么多孩子做饭,就炖这么一大锅,不过都是海鲜什么的,海边多得是。”
张海盐絮絮叨叨地拉开椅子,示意张起灵入座:“过年的时候也允许我们自己做饭吃,虾仔会做的特别多,什么都会,做好了要先分干娘一盘,我都要排到第二个。后来我们去马六甲,虾仔瘫痪之后就都是我做饭了,所以我水平还是可以的,老大你快尝尝,保证特别好吃。”
说着,他又开开一壶酒,给两人倒满,兴致勃勃地问:“老大,你们小时候,怎么过年啊?”
张起灵不答话,和他碰杯后将酒一饮而尽,随后默默拿起筷子吃饭。
张海盐讨了个没趣,倒也不气馁,一边吃一边吧啦吧啦地讲小时候在南洋怎么过年,并且三句不离张海侠,短短一顿饭的工夫,张海盐已经讲到了有一年放炮不小心把干娘晾在院里的衣服点了,张海侠怕他大过年的还挨揍,就主动承认是自己干的,结果张海琪把他俩各揍一顿,教育张海侠不准再这么撒谎。
“虾仔他就是惯着我,你知道吧。”张海盐感慨地说,“干娘说是因为我年龄小,在家里年龄大的就要让着年龄小的,所以让虾仔和我一块儿玩。不过后来虾仔说,就算我俩年龄反过来也还是一样,我皮,没办法。”
张起灵不做声,每当张海盐说起张海侠的时候,眼神里都流露出怀念的神色,他知道张海侠已经去世了,所以也不打算打断张海盐的缅怀,只是低头继续吃饭,任凭张海盐在耳边嗡嗡个不停。
张海盐说得口干舌燥,总算是累了,剥了两个毛豆扔进嘴里,不死心地继续问:“族长,本家到底怎么过年啊?我都没见过。”
张起灵不理解张海盐对家族情怀的迷之向往,他吃得半饱,自觉不应该继续动筷子,可张海盐做得实在太多,浪费也不太合适。张起灵想歇会儿再继续吃点儿,无奈架不住旁边张海盐亮晶晶的目光,只好告诉他,本家并不过年。
“啊?不过年啊?”张海盐震惊,“那多没意思啊,真没劲。”
张起灵思索一会儿,说:“外家会过。”
“哦,那还行,那还是有气氛的嘛,我还担心要是以后张家复兴了,我跟你回去的时候连年都过不了,那可太亏了。”
张海盐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好像并不在乎他们离“复兴张家”有多远,天马行空地跳到下一个话题:“这么说的话,我不就是第一个和老大你过年的人吗?”
“……”
“这不巧了吗这不是,我觉得得好好庆祝一下。”张海盐摩拳擦掌,“一会儿我去弄点儿炮仗回来,过年就是得热热闹闹的,老大你没放过炮仗吧,我跟你说,放炮仗和点炸药不一样,可好玩儿了。”
眼看张海盐放下筷子就要窜出去,张起灵淡淡地开口:“你不是。”
“啊?”张海盐一愣,“我不是啥?你不是说本家不过年吗,那我不是和你第一个过年的人吗?不是吗?”
他说话语速快,跟绕口令似的,张起灵皱起眉,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放野的路上,过过年。”
张起灵不擅长讲故事,还是日后张海盐东拼西凑,才算把这个故事补充完整。
通过放野,在张家才意味着成年,放野通常在年底前出发,赶在下一年的年底前带着信物回来,证明通过考验,从此成为一名合格的张家人。
年底出发,意味着新年注定无法和家人度过,本家孩子从小被教育得感情淡薄,对此无所谓;但张海客是外家人,和家人感情深厚,父母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在他腰间塞了不少盘缠,希望孩子起码不会饿着肚子度过春节。
他们俩一路南下,一边赶路一边随手接些碎活儿来赚钱,资金还算富裕。到了除夕,他们刚巧下榻在一处城镇,城镇里热闹非凡,惹得张海客都忍不住想混进小孩子堆里点个炮仗。
他盘缠多,不代表可以随便浪费,因此就算是过年,两个孩子也只是多换了两个花卷,在房间里默不作声地啃着食物填饱肚子,听着窗外噼啪作响的炮仗,张海客忍不住问:“哎,你们本家的,从没有这么热闹过吧?”
张起灵正嚼着冷冰冰的花卷,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听见张海客问话,他点点头,算是回答。
“早知道我们还能见面的话,我带你溜出来到我家过年就好了。”张海客说,“其实每年除夕,外面都挺热闹的,就你们那边冷冷清清,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
张起灵不说话,张海客继续说道:“不过也有溜出来过年的本家人——我不清楚他们是哪支的,但反正每次过年,都会有人从本家的宅院里出来,反正也不违反规矩,没什么人管。我说,你就没想过自己溜出来吗?”
张起灵沉默一会儿,摇摇头,咽下嘴里的食物:“出不去。”
“怎么出不去?”张海客问道,“你平时住哪儿啊?”
那时候张起灵已经算是不爱说话的人了,但还没有以后那么不爱说话,再加上自己手里这俩花卷还是张海客掏钱买的,张起灵犹豫一会儿,乖乖回答:“孤儿住的院子,在老宅最里面的角落里。”
“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
“哦,那就是还有其他人?”
“嗯。”张起灵想了想,“不是一直有。”
“不是一直有?”张海客重复了一遍,“你是说,会有被收养走的吗?”
张起灵点头,随后补充道:“很少,大多都死了。”
“你怎么确定他们死了?”
“出去后再没回来的,就是死了。”
张起灵说得很淡然,好像一起同吃同住的孩子死掉十分正常,张海客甩甩头,往地上呸了一口:“呸呸呸,过年别说死,不吉利。”
对于像张起灵这样的孤儿来说,同伴的死意味着自己的成功,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孩子来了又走,在那样残酷的环境下,就像养蛊一样,能活到最后的都是佼佼者,没有心思再去考虑其他人的死活。
这些张海客统统不知道,在他眼里,张起灵只是个小他两岁、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小可怜,还有点哑巴,吃了亏都不知道说话,得护着。殊不知张起灵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他那份乖巧和弱不禁风本身就有伪装的成分,目的无非是利用某个乐意带着他到泗水城的人而已。
这个傻乎乎的人就是张海客,只可惜张海客当时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的张海客还在回想本家宅院的构造,他去的次数不多,更没往里走过,因此对张起灵提到的“最里面的角落”毫无印象,随口继续问道:“那你们过年的时候,都干啥啊?”
“什么也不做。”张起灵回答,“看管我们的人会提前准备几天的食物,他走之前,会把门从外面锁上。”
“那他去干什么?”
“过年。”
张海客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每年过年的时候,本家确实会有不少人来外面,其中大概就包括负责看管孤儿的人:“这也太不靠谱了,万一食物不够怎么办,或者万一,里面着火了,你们岂不是出都出不来。”
“不够,就抢。”张起灵回答,想了想又作了补充,“禁火,不会着火。”
张海客稍微脑补了一下,大过年的,几个小孩为了口吃的掐得你死我活,冬天屋子里也不让生火,外面在热热闹闹地过年,住在里面最角落小院子里的孩子却又冷又饿,饥寒交迫,简直不是人干事。
张起灵说完,便垂下头,小口小口地吃掉手里最后一点花卷,那副可怜样看得张海客内心一阵抽搐。他朝窗外看了一眼,突然想起来什么,拉着张起灵的手腕便往外走。
吃饱的张起灵随他拉扯,反正两个花卷下肚什么事都好说。张海客带着他走到小孩子们聚集的地方,他们落脚的城镇算是富裕,孩子们身上都穿着新衣服,花棉袄干干净净的,最小的一个孩子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
张海客摸摸口袋,这才刚出发没多久,他知道钱得省着点儿花,但看张起灵那可怜兮兮的乖巧样,他就是忍不住让这个和自己同行的小孩也体会一次过年的感觉。
就当是缘分吧,张海客想,这次一起走了,没准儿以后还会经常见面的。
他用些碎钱从其他孩子手里买了鞭炮,又带着张起灵去还没收摊的小贩那里买了热乎乎的年糕,找了处人少的地方,等张起灵把年糕吃完了,便要拉着他放炮。
从张家出来的小孩,都知道怎么点燃炸药,张起灵对此毫无兴趣,他把年糕留给张海客一半,看着张海客忙着把鞭炮挂在树上,划了根火柴,要他去点。
张起灵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半份年糕,觉得还是这个比较香。
“去吧。”张海客误会了,“你放心,我不爱吃年糕,你就去点个火,回来再接着吃。”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去把火点了,随后迅速后退,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借着闪烁的火光,张海客把那半份年糕还给他,动动嘴说了句什么,声音被鞭炮声遮掩过去,张起灵吃得专心,没能听见。
那是他过的第一个年。
凑齐这个故事的时候,张起灵已经睡着了。
张海盐坐在香港的一处住宅里,听张海客把这个故事讲完,他讲故事的水平比张起灵还烂,难怪当初在墨脱吴邪听着那么费劲。今年过年,胖子要回巴乃,吴邪得回父母那边,剩下个张起灵在雨村孤零零,张海客立刻插空,把人给接到香港过年。
得知张起灵要来香港后,张海盐飞速从厦门赶回来,死皮赖脸地扒着张海客的家门,说什么也要留下来一起。三个人的饭很好准备,但张海客懒得做,当天下午叫了外送,放微波炉里热一热,摆上满满当当一大桌子。
张起灵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以前的事都忘了个七七八八,对他们俩的印象只是同族人而已。吃完饭打开电视,三个老年人没一个能看懂如今的春晚,张海盐干脆提议讲讲过去的事,手动帮族长促进一下记忆恢复。
张海客讲故事的能力很糟,张海盐废话一堆都讲不到重点,张起灵认真听了一会儿,觉得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便往后一靠,窝在沙发里迷迷糊糊地打盹。
他睡觉不怕吵,什么环境下都能睡着,耳边隐约还能听见张海盐叽里哇啦的声音,倒是张海客的声音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厨房里一阵食物下油锅的刺啦声。没过一会儿,一阵香气钻入鼻腔,张起灵仔细闻了闻,是甜糯米炸焦后的味道。
睁开眼,面前摆着一盘半糊的炸年糕,张海客站在一旁盯着手机上的美食APP,还是没搞明白自己哪一步做错了。
“就去香港住了七天,怎么回来胖了八斤。”吴邪痛心疾首,“西藏獚都喜欢趴在小哥的肚子上睡觉了!你们到底给他喂了多少啊!”
END
赶上一个过年的小尾巴XD
之前wb上写的小段子,扩写完了hhhh
客&盐:族长小时候都吃不饱,揣,狠狠揣,能吃多少揣多少!
隔壁大妈:哟,小张这是胖了吧。
哥:?
之后每天带着小满哥跑山,把小满哥累成狗,总算练回往日体型。
小满哥或成最大受害者(bushi)
*人有理想谁了不起,所以聪明的劫匪干脆利索地掐住了咸鱼躺的诸伏景光脖子,恶声恶气的出声:“来,哭一个给你的朋友听听,让那群人好好欣赏欣赏你的惨样。”
外面刚刚下车就听得清清楚楚的爆处组双子星:“……”
塞了耳麦在对面咖啡馆坐着的前威士忌组两人:“……”
前卧底·狙击手·代号成员苏格兰·诸伏景光:“……”
*开学前最后一更了,此后就是缘更辣。
*禁鸽子表情包(会删除)...
*禁鸽子表情包(会删除)
“赤井秀一!”
唯一冤的大概就是这个月已经给窗户换了三把锁的黑麦威士忌: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在窗户上再付出一笔额外的支出,最近也已经有在考虑用指纹解锁开窗了,不过想了想,觉得(或者是直觉认为)那样可能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最后他还是愉快地准备把这次的账单也寄到苏格兰手里,让他好好管管自己那位已经出了名的不爱走门儿的幼驯染。
金发青年轻车熟路地进屋,拉门,先是把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晒太阳的猫抱在怀里好好地搂了一会儿,露出一个足以让樱花都提前盛开的笑容;之后又进了洗手间接了一壶水,把他阳台上蔫儿巴了的绿萝全浇了一遍;最后掏出他抽屉里的鱼食,撕开包装给那三条黄色黑色和蓝色的鱼喂了一天的饭,这才转过身,打开门,直勾勾地瞪着正在吃早餐的赤井秀一,眼神里面好像要喷火,仿佛这个姓赤井的但凡离开椅子,下一秒他都能揪着对方的头发给他重新摁回去。
赤井秀一喝了一口咖啡,见怪不怪的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怒气冲冲的金发青年,又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继续喝咖啡。
“零,你就不能——走门吗?”他认为自己绝对没有阴阳怪气,只想加重一下重点,让对方能理解他的话,顺便充分表达下自己的不满和委婉的建议,“我以为你还没有在大扫除中扔掉我家门的钥匙。”
“当然,我把它拴在了哈罗的脖子上。”降谷零露出了一个面对他家猫时才会有的温柔笑容——呃,这个笑容其实还是很常见的,在面对他家除了他之外的所有生命体,降谷零都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但是很不巧,今天哈罗被柯南借走了,据说要去陪小兰他们拍照。”
“柯南不会喜欢你造谣的能力的。”
“怎么会?他早该知道我的能力了。”降谷零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面前怎么看怎么眼熟的三明治,转头瞪向了正在喝咖啡看报纸的年轻老爷子,“景给你送的?”
“嗯。”赤井秀一淡定地点了点头。
降谷零看了一眼手表,又夸张地看了一次,最后以一种常年在琴酒底线前大鹏展翅的阴阳怪气口吻开口“哦,我的手表坏了,告诉我,秀一,现在应该是早上七点,而不是中午十一点,对吧?”
“……”赤井秀一喝掉了最后一口咖啡,伸手去拿第二个三明治。
不出所料的第二个三明治被降谷零拿到了手里。
赤井秀一看了看几乎露出挑衅笑容的波本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记得景今天也会给你送早餐。”
不,或者是说他每天都会给对方送早餐,而且永远都在标准的六点钟,这个点儿去干活他都不知道这俩怎么起的来的。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太能卷了,这两个卷王在组织里卷的他半夜起来接任务打狙,差点没当着琴酒的面儿打哈欠,结束卧底之后他们又手拉着手神采奕奕地去了局子领工作干活,大半夜和远在大洋彼岸的他打视频炫耀自己的新制服,假装没看见赤井秀一凌乱的头发和浓重的黑眼圈——他不理解,真的不理解,自己也不过比他们大了不到几岁,精力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差别?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把睡眠退化了吗?
“景的早餐永远都不会吃不惯。”降谷零咬了一口三明治,就像吃到了什么幸福祝福一样,当然,祝福也不忘拉踩他一把,“嘛,虽然某些人把早餐当成午餐吃的行为严重浪费了它刚出炉时的口感。”
赤井秀一不想反驳,越反驳降谷零越起劲。
所这也是他能在面对短信提示自己被景拨打了好几次虚拟号后一点也不急,还能淡定地去翻赤井秀一窗户的原因。
“嗯,他没什么急事,坐标显示他还在米花町。”赤井秀一把报纸摊开,露出了里面的显示屏,降谷零凑过去看了看,而上面显示的信号点正在一闪一闪的,表示着主角心率正常。
“手表?”降谷零很快就猜出了对方把追踪器放在了哪里。
“不,是鞋。”赤井秀一推开椅子,打算给自己重新接一杯咖啡,“是景自己触发的,平时这东西都处于休眠状态,我都已经忘了这些了。”
其实手表也有,只是还处于休眠状态。奇了怪了,按理说当双手被绑在一起的时候,手表才是最佳触点,如果没有的话就只能说明手表都被人拿下来了。而拿手表这个行为,要么是被人发现了卧底身份刻意报复,要么就是被抢劫了。
赤井秀一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零,你觉得景被抢劫并且连手表手机都被抢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降谷零因为他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感慨出声:“大概是风见一枪从名古屋打到东京然后反弹的子弹顺利将在东京湾看水的你一枪爆头的概率。”
赤井秀一:“……”
“其实你可以直说不可能的。”
对方不置可否:“往远处想想,马有失蹄,也许风见哪一天真的做到了呢?”
“……那你还是担心一下可能会被抢劫的景吧。”赤井秀一懒得再挣扎了,他把显示屏推到降谷零那里,打开手机,看到了系统正尽心尽力地向他传递了三封虚拟机那里的邮件,他好奇地打开了一份。
赤井秀一:“零。”
降谷零正在定位,头也不抬:“说。”
“答应我,别让风见碰狙击枪。”
“啊,你在说什么?”
“刚刚有人用景的手机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说……景被绑架了,要我准备二十万美金。”
波本又把三明治从嘴里拿了出来。
“不好意思,谁?”
他怀疑自己听到了一个和景同名同姓同代号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于是秉承着‘太巧合了吧’的想法礼貌地向旁边的人询问。
“诸伏景光。”
“谁绑架了他?绑架了一个前卧底,一个臂力至少能扛起两个你的狙击手?”
“不要把我当成形容词,这会让我感觉你在骂我是块猪肉。”
“真聪明,不过现在告诉我重点——当年我们三个炸了组织一个中据点还全身而退,现在你告诉我仅仅是三年过去,景就在米花町被一个缺钱的匪绑架了?”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来这里定居后不过三年,叹气总和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在FBI的时候:“你定位到了吧?”
降谷零瞅了一眼定位地图:“是的,米花银行。”
赤井秀一又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站起来去拿衣服:可怜他定居在这后日子过得真的是精彩至极,昨天后半夜和下属打视频呈交工作,又再一次和拒绝了他辞职的詹姆斯掰扯,今天大早上被诸伏景光砸门送了一份早餐,中午刚睡醒洗漱完吃了一点东西,喝了杯咖啡,自己的窗户就再次报废……现在降谷零还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连撸猫的机会都没有,这日子真的过得跟景光说的退休生活不一样,当年他们畅想未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景光真的像是光,降谷零也对他有几分好脸色,而不是现在这样大尾巴翘到天上去,还和苏格兰那个黑芝麻馅儿的汤圆一起同仇敌忾地告诉他“才三十六岁的你退休个屁,起来干活!”
“秀一,快点!”
外面又在催了,赤井秀一揉了揉脑子,穿上他那件黑风衣出了门,中途没忍住,还是撸了一把自己那只慢悠悠走出屋子里面觅食的猫——她现在一点儿都不见刚被自己刚捡来时的瘦弱模样了,已经凭借着自己的社牛本能到处串门,被隔壁两个邻居喂得油光水亮的,重得跟揣了崽子一样。
“大哥哥,我们会死吗?”
已经哭得满脸泪痕的小女孩儿在这一个小时内第三十二次问出这句话,别说诸伏景光已经麻木,就连绑匪也瞪着一张死鱼眼大喊闭嘴。那模样实在是吓人,小姑娘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和其他人一起挤在在场唯一的大人后面。这副样子又是戳到了诸伏景光的心巴,年轻人咽了口唾沫润润干燥的喉咙,继续重复他已经给这三个孩子重复了一百十二次的话:“没事的,我们会获救的。”
小女孩:“真的?”
诸伏景光:“真的。”
小女孩:“我不信。”
绑匪:“你爱信不信!”
小女孩:“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诸伏景光:“……”
又给他吓哭了,感情不是你哄啊!
诸伏景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就不该在今天选择给自己哥哥汇钱,再往前哥哥也说过不用他给钱,再再往前秀一也说过等这几天闲下来之后他们会一起去长野旅行,再再再再往前就是零说过的被他拒绝的卧底资金奖励家人政策……总之有太多的可能都可以避免这个局面,然而他却直直地冲了上去。
真的,他真的该去拜拜神社了。
另一个绑匪嗤笑了一声,露出了他的一嘴大黄牙:“来得正好,找条子们要钱,条子们给钱才爽快。”
他大大咧咧地上前,目光在三个孩子和一个成年人眼里环绕了一下。他的目光太吓人,三个孩子又开始哭哭成一团:这一个小时里他们就一直在哭,哭的他脑壳子都疼,想抓他们威胁条子的想法都淡了。仔细一想,毕竟这三个孩子身上还有炸弹,万一逼急了搞一个远程狙击他们就有点儿得不偿失了。
目光转了转,外面的人也越来越多,已经有人要求他们谈判了,绑匪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老大啧了一声,放弃了原本的想法,一把抓住正在安慰人的、看起来像上班族或者是社畜的诸伏景光,直接拽着他的兜帽拉着他往前走,粗暴地扯开了玻璃门,将他暴露在了所有条子的攻击视野范围外。
“不许动!”他大喊着,用几个人手里唯一把真枪抵住诸伏景光的脑门,对着外面的人喊着,“里面还有几个装了炸弹的孩子,你们没有什么和我们讲价还价的资格!”
世界安静了,连谈判人员都卡壳了一瞬间,对面偷偷摸摸来到咖啡馆里靠着窗户连接上隐藏耳麦听现场的两个人一抬头,刚好就撞上了这个威胁名场面。降谷零一愣,还没来得及忍住发怒就瞬间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的幼驯染四目相对,两个人霎时大眼儿瞪小眼儿,沉默了好几秒,紧接着幼驯染目光一转,看到了旁边淡定地又在点咖啡喝的赤井秀一,顿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滞了。
哦不,噩梦成真了。
看着两个人明晃晃地透露着“你他妈是怎么做到被绑架的”的表情,曾经和他们出生入死都如鱼得水,深不可测谁都忌惮的诸伏景光视死如归地把口袋里隐藏微型耳麦塞进耳朵,开启独家信号,失去高光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绝望,很符合现在的绑架现状,绑匪看一眼都觉得自己威胁的非常成功。这个结果大大地鼓励了他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于是他决定更进一步,一把揪住了诸伏景光的领子,把他踹倒在地上,压着他的脖子,恶狠狠的瞪着紧张地拿武器对准他的条子,觉得自己好像是恶魔一样让人忌惮,真让人腾起无数自信。
人有理想谁了不起,所以他干脆利索地掐住了咸鱼躺的诸伏景光脖子,恶声恶气的出声:“来,哭一个给你的朋友听听,让那群人好好欣赏欣赏你的惨样。”
场面安静如鸡,没人搭理,绑匪还没从恶魔的人设里面出来,顿时恼羞成怒,自觉被落了面子,便狠狠地抓着诸伏景光的头发把他往前面一砸——没砸动,很好,更没面子了,他干脆大喊大闹了起来:“哭!给老子哭!哭大声点儿!让人看看你这个保护了孩子的勇者哭到嗓子哑也没人来救!”
寂静,寂静让沉默变成今晚的康桥,除了咖啡馆里面笑得像开水壶响了的黑麦和波本。
哦,这个场面实在是太悲痛了,奋不顾身保护他人的英雄(hiro)在这世人面前虚弱的(?)倒在地上却无法被拯救,眼里满满都是绝望,是多么一件讽刺的事情!在场的人无不默哀,尤其是爆处组的双子星,无论见过多少场面,他们还是会忍不住为之触动,这不,颤抖着身躯不忍见此场面的萩原研二绝望地搂住了幼驯染的肩膀,喉咙里是压抑着的怪异哀鸣。他把头埋进了对方的后背中,大鸟依人地哭泣着。而戴着墨镜的卷毛先生则拉着幼驯染低头默哀,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好似一朵在狂风暴雨中无助的茉莉花,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愤怒与无奈。
诸伏景光崩溃的、绝望地缓慢闭目,想去死的心在此刻无比的强烈。
“……收手吧,求你了。”外面全是我的战友,全是我认识的人,别再让我社死了!!
他内心发出着尖叫,恐惧这个绑匪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当初把他关到刑讯室里的琴酒都没做到的事情。他现在真的和他们同归于尽逃离现实,不然自己的脚趾迟早开始给这座米花银行进行拆迁!啊,他的同期们,他已经没有什么活着的欲望了,光看已经笑废了的爆处组俩王牌就知道对面咖啡馆那两个混蛋能笑成什么狗样子,他保持到现在还不动手全靠脑子里的理智把“炸弹”几个字翻过来拆过去咬碎了吞进肚子里,才没让冲动占据高地,站起来把这揪着他头发的狗东西锤到地里去。
他甚至在这一刻开始怀念琴酒,至少琴酒光打人不说话,不会像这个绑匪一样轻而易举地冲破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而且他发誓,如果这个绑匪再说一句让他哭这种傻x话,他绝对要把对方锤到墙里面,抠都抠不下来!
“不!请不要让英雄(hiro)哭泣,你的要求我们都能答应!”
就在他刚下定决心的下一秒,有一声光明的声音突然从人群里面传出来吧,宛如天籁般动听,犹如天神般奇迹。紧接着,在周围同事见了鬼和目暮警官惊悚的目光中,松田阵平红着眼眶(笑的)抹着眼角的泪花儿上前一步,视死如归地冲上前。而他的幼驯染在他的身后跪着缩成一团,身躯颤抖,好似已经劝不住好友前进的步伐,只能无能狂怒低声哭泣。
“求你,不要再侮辱英雄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的!”
他说得大义凛然,其他人质们都纷纷投来感激的目光,人质们的父母感动地落泪,人质们的家属双眼放光,诸伏景光……诸伏景光想以头抢地。
松田,我求你别火上浇油了,你这是要我死啊。
他恍恍惚惚地想,果然,绑匪愣了一下,忽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目光:“商量?我们可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可给我准备好我要的赎金,不然我就让这个人跪在你们面前哭泣,让他好好看看你们是多么的无能!”
研二,要不你笑出声吧,我看你已经快要笑得厥死过去了,你没看见你的后辈都开始试图上前扶你了吗?
阵平,你演技太烂了,别再假装无能为力又难过了,你快把你周围的同事都吓死了,目暮警官看起来就要上前捏你的脸确定你不是怪盗基德假扮的了。
零,笑成这样,你的形象已经全毁了,小心被对面的黑麦拍丑照,或者是小心这里的咖啡馆服务生把你照片拍下来发到推特配图“好看的神经病”啊。
秀一,不笑不是你生性不爱笑,而是你憋笑的能力很强,这次让你笑得差点没绷住脸真是抱歉呢。
“确定地点了……噗……抱歉……哈哈哈……抱歉,在这个拿枪指着你……噗,对不起……”
耳麦里面传来的幼驯染猖狂的笑声,和笑声中掺杂的一丝有用信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松田阵平还在吸引着绑匪目光,和他来了一段《哈姆雷特之英雄不要蒙羞,我愿付出所有代价》的双簧,让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微型耳麦上,所以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当一个咸鱼,听着幼驯染的消息和黑麦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沉默地让自己灵魂去触碰天堂的门槛,让他们给自己留好一个位置。
“他的右手口袋里面是控制器,黑麦检查了,没别的装置,只要拿到手……噗……就可以阻止炸弹。”
诸伏景光生无可恋地回了一句收到,然后在同伴爆发出轰鸣般的笑声时候眼疾手快关掉了耳麦。他瞥了一眼对方口袋的位置,慢慢地坐起来,在对方惊悚的目光中最利索地用口袋里的发卡开了锁,然后抓着他的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了控制器,扔给了旁边的松田阵平。
爆处组的双子星整活儿厉害,干活儿也厉害,哪怕这莫名其妙飞过来的东西极为快速,他也是眼神一变,迅速反应过来,直接凌空抓住,并且很小心地没有触发开关,速度打败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
“是控制器!爆处班准备——”
松田阵平回头,大喊出声来,爆处组人员尚未反应过来,他那已经快笑死过去了幼驯染就已经满血复活,一跃而起,飞快地闯到了他的面前,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大门,在其他绑匪极恐的目光中直接扑上去踹飞了他们手头的模型枪。
托有两个卧底过危险组织的朋友,他们都看得出来这些高仿的模型,所以压根不害怕。松田阵平蹲下来咔咔开始拆控制器,萩原研二快地解决其他人,然后冲着挤成一团的孩子们露出微笑,温柔地安抚,让他们尽量分散开来,这时候爆处班一拥而上,屋子瞬间被攻占。
危机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解决,诸伏景光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脚踹在眼前绑匪大腿上,又撸起袖子一拳打在他脸上,顿时,一颗黄牙伴随着鼻血一起飘落,差点淋了前面没反应过来的高木一脑袋。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听得人牙酸,诸伏景光完全不受影响,拽他的领子摁着他脑袋往地上砸,随后又揪着他脑袋抬头,让对方被血淋过的脸对着满是暴戾的苏格兰面庞。
“让我哭?嗯?”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连当年在组织里面风评被害的渣都不剩的时候都没这么丢脸过!至少琴酒当着他咖啡馆里那两个人面儿踹他的时候没那么过分地要求他去哭!
苍天可见,爆处组现在干活的时候顾不上他,但是咖啡馆里他两个还在等着看他笑话呢!他以后该怎么出门?和班长他们聚会的时候怎么抬得起来头!和秀一他们聚餐的时候怎么避免这个话题被提起!前途太黑暗了,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以后互扒黑历史的时候松田指着他扭头对自己的幼驯染呲嘴笑,松田笑完后萩原笑,萩原笑完零再笑,零笑完后班长问发生了什么,然后解释完之后大家一起哄堂大笑……
全!都!是!你!害!的!
苏格兰咬牙切齿,磨刀霍霍准备向猪羊:“哭给我看看啊!”
他拽着绑匪的领子,轻轻松松把这个至少有两百斤的人举起来,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分不清楚谁是劫匪,谁是人质,哪怕是在米花町以及米花町之外的地方见过了无数大风大浪的目暮警官都没见过。
“那个……”硬着头皮过来劝架的佐藤警官卡壳了一下,得知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暂时跳过这个,顺着往下说:“先生,请您别冲动,别打了,请把他……”
咣叽一声,嫌疑犯倒在她的脚边,吓得她差点跳起来,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根据职业素养的顽强,下半句还是艰难地说完了“……交给我们。”
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身后的警察一愣,赶紧呼喊他:“等等,先生,案件还没完成,您还不能走!”
诸伏景光走得更快了。
“往好处想一想,在这案件高发的米花町,说不定你的事情没过多久就会被抛之脑后。”
降谷零盘腿坐在地上,兴致勃勃地拼着前几天赤井秀一中奖得来的乐高,敷衍地安慰着自己的幼驯染。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对方依旧是安详地躺在他旁边,把手放在胸前升天,胸口到大腿则被朋友放了一堆乐高小人儿,有的在拿铲子,有的在谈恋爱,看上去竟然意外的和谐,好像诸伏景光真的是他们脚底下土地的一部分。
“放轻松,他们不知道你的名字。”坐在他旁边同样盘着腿、百无聊赖地看书的赤井秀一不像安慰地安慰着。他针织帽上被降谷零塞了几个微笑的乐高娃娃,看上去像是一堆幼儿园小朋友在他头顶的帽子里团建,“谈起来顶多用‘那个被威胁的男人’来代称你。”
他翻了个身,把身上的娃娃噼里啪啦全整掉了:“暗杀松田,灭口萩原是我现在活着的唯一目标。”
“放宽心去想,你什么都不做,也许他们会把自己当场笑死在聚会上。”降谷零说着,他拼来拼去找不到最关键的一个零件,干脆就不拼了,把身底下的所有乐高全部推走,然后转身躺在了毛毯上,就在自己幼驯染旁边,“别想了,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你之前不是说要咱们三个一起去烟火晚会,给FBI一点小小的本土震撼吗?”
“我猜最后一句绝对不是景说的。”
“我加上去的,因为我觉得你这个性子绝对不是会主动参加烟火晚会的人。”降谷零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把头埋在幼驯染衣服里面挡阳光。
“那就好好睡一觉,下午去玩吧。”诸伏景光想到这里,脸色也好了很多,“我准备的衣服应该也到了,下午去我那里拿就可以了。”
降谷零又打了个哈欠。
这对幼驯染一起躺在赤井秀一客厅铺好的地毯上感受着阳光,懒洋洋的,赤井秀一想了想,跟着他们一起躺下,打算在这地毯上睡个午觉。今天天气也挺好,阳光晒透,他床上的猫咪咪咪叫着迈着小猫步从卧室里面来到了三个铲屎官面前乱蹭,诸伏景光闭着眼睛摸了它一把,突然想到了什么地直起身子。
“等等,我忘了哈罗了。”他拍了拍脑袋,起身穿上鞋打算去幼驯染的房间里把哈罗抱过来,这一猫一狗都喜欢黏着他们睡,现在猫猫在他们身边,哈罗要是回去闻到了他们身上的味儿,发现他们又偷偷聚会,不带它,估计又要闹脾气了。
降谷零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翻了个身给幼驯染让出了足够多的空间,嘟嘟囔囔地叮嘱着:“哈罗不在卧室就肯定在阳台趴着,不用特意抱着,把门打开让它自己跑过来就行”
“好。”幼驯染答应着,赤井秀一则把猫抱在了自己怀里,一边撸猫一边把自己帽子上的乐高小人摘下来。
诸伏景光拿备用钥匙打开幼驯染家的门,还没来得及推门而进,就感觉一股上楼梯的脚步声突然重了很多,他敏锐地感觉不好,预备着拳头一转身,突然听到了枪支上膛的声音。
“别动,抢劫。”有人恶狠狠地在他身后说着。
屋子里面听完了全部过程的威士忌二人组:“……”
今天这一天倒霉没完了是吧?!
未来的愚人众
(微离达)
重新发一下,刚才那个发错了。
彩蛋里是这两张还有另一个眼罩版本的。
【基于自愿】粮票即可保存原图
温馨提示:发布的图片均为本人自制,官模以及官方素材迭代,没用“北欧画家”和【高贵的外网太太】一针一线。有什么问题主页置顶了解一下。
让世界为奇迹倾倒!
卡维拿走了海森的书
卡维:喂...不起来拿回你的书吗?别告诉我你连这都懒得做
海森:或是你可以把书还给我
原创世界观注意!
开个小小的玩笑*刃景倾向*(虽然景元没出场)请谨慎观看
“……我很快就能来见你们的,我一定会来见你们的。”
————————————
“轰隆——”
一道银白短暂的照亮了夜色。
打雷了。
紧跟着的,就是暴雨。
...
中岛敦翻了个身,最后无可奈何的睁开了眼睛。
他睡不着。
因为家里还有人没回来。
丹恒先生平时这个点早就回来了……景元先生也在等丹恒先生回来……
中岛敦胡思乱想着。
然后,他决定下一楼去找景元。
于是中岛敦小心翼翼的从睡熟的咪咪旁边经过,企图下楼找景元。
他其实不会那么担忧的,因为丹恒先生是他心目中第二厉害的人,可是丹恒先生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中岛敦趴在楼梯把手往灯火通明的客厅那里看去,发现他心目中第一厉害的景元先生还在等待。
“是敦吗?”(日语)
“!”
中岛敦吓了一跳。
景元突然出声,让中岛敦有些错防不及。然后,还没等中岛敦反应,景元就上前来把中岛敦轻柔的抱了起来。
“现在应该睡觉了,敦。”(日语)
景元的长发没有扎起,垂至胸前。
那刚好是中岛敦伸手就能能握住的位置。
“景元……先生,”中岛敦小心翼翼的看了景元一眼,握住了那一缕和他相同发色的发丝,“丹恒先生,还没回来。”(日语)
虽然丹恒在中岛敦眼里很厉害,也很靠谱,但小孩就是很容易产生担忧。
“我会等丹恒回来的。敦,等明天早上,丹恒亲自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好不好?”(日语)
“而且,再不睡,就长不高喽。”
“嗯!”
中岛敦信任的握着那缕发丝,对景元点点头。
******
景元轻松的把中岛敦送回了房间。
说起来,中岛敦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怯生生的,不过比刚来那会好多了。
刚来那会,中岛敦生怕眼前的什么一下子就消失了。
然后景元就愉快的对症下药的抱着中岛敦接触咪咪、随时漏出几缕头发故意放中岛敦能摸到的位置、手把手的教中岛敦中文……
总之,景元,靠谱。
不过……
景元进了厨房,准备煮点姜汁可乐。
“说是等丹恒回来……”
又或许回来的不止是丹恒。
这么多天了,总要有收获了吧?
但是这瓜娃子出门都不注意点天气,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大约半小时后,景元就等到了归家的丹恒,附赠小孩×2。
那两个孩子有些脏兮兮的,但能明显看出孩子的发色。
一个黑渐白,一个纯黑。
是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
“大丰收~”
丹恒把睡熟的小孩交个了景元,自个擦头发去了。
他把外衣脱下来盖住了两个小孩,所以小孩基本没有淋到雨,而他自己却湿透了。
“起码洗个澡。”
景元皱了皱眉头,对这种仗着身体好不怕感冒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谴责。
景元:老父亲不赞同的目光.JPG
“是是~”
丹恒配合的举起手。
“我会负责清洗两个孩子,你处理下自己。”
“然后,我们做个复盘。”
“嗯?”
丹恒笑眯眯的歪了歪头:“复盘什么?”
景元盯着他,沉默不语。
丹恒也沉默了。
“……好啦,我会的。”
景元直视着丹恒的目光,他的金色眼瞳微微发着光:“起码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空洞。”
丹恒一顿,有些迷茫与空洞的双眼撇向别处:“嗯。”
然后丹恒又忍不住的补充了一句:“我还以为你看不出呢。”
“你都表示出了‘想要别人倾听’,那我怎么可能不听。”
“……那过程中我要你给我膝枕。”
“……瞧把你美得。”
最后还是膝枕了。
景元甚至还准备了夜宵。
丹恒乖巧的躺在景元的膝盖上,享受着景元的投喂:“景元元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总比你自个玩坏自己好。”
景元无可奈何的敲了敲丹恒的脑门。
“成天叫着要搞大事,结果单干了点拐卖就迷茫了?”
丹恒“诶嘿”了一下,盯着景元又沉默了许久。
景元也没逼迫,就这么端着碗给丹恒喂姜汁可乐,直到喂完,丹恒才开了口。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景元’好像起码有105欸~”
景元:……?
景元:谁tm要知道这个啊?!
虽然,的确也挺大,咳,但是我捏过了,不止,有110朝上。
咳,咳咳。
总之,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算了,打一下吧。
于是景元抬手就来了个脑瓜崩:“好好说话。”
丹恒准备了一套混合式的身份,和一个奇怪的出场方式。
他首先以外国旅客的身份进入镭钵街,然后以观光的名义雇佣了“羊”组织的成员做向导。
再重复雇佣多次、多日,直到“羊”组织的成员发现不对劲。
当他们上报后,进行下一步动作,让中原中也来质问丹恒。
直面接受“羊”里头年轻的十一岁首领中原中也的质问,道出自己“失忆和被放逐人士”的身份,以“感受到了这里的亲切气息”的理由和不会主动伤害“羊”成员的保证,获得了继续在镭钵街“搜寻”的权利。
其实这个时候,前期最核心的目的已经达成:和中原中也所在的“羊”打好关系(通过钱),在中原中也面前刷个脸熟。
这个目的是给日后的第三重身份——龙神,而做准备。
虽然文豪野犬里头存在这些非人生物,但谁都不能保证霓虹隔壁的种花是否真的存在“龙”这种非人类(反正丹恒绝对可以变龙)。
而名义上“寻找”的结果则是“日后强大的异能者”芥川龙之介。
同时,在“寻找”的过程中不可能与镭钵街的原住民没有任何冲突,也能顺带锻炼自己。
于是,这么一个耗时多日的单人行动可以说是一箭三雕。
但是……
“那真的,是我吗?”
丹恒迷茫的说。
“我知道是我设计了计划,我也执行了计划,我在实行过程中的表演称得上完美……”
“可,那个清冷、身手不凡的人真的是我吗?”
“这个计划,真的是我能给出的吗?”
“我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些和我冲突严重的人,我不带情感的无视那些向我求助的可怜人……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和我的计划‘不沾边’。”
“我甚至感觉自己在玩一场全息游戏,在扮演别人眼中的‘丹恒’的时候……”
“哪怕我在事后如何反胃、恶心和恐惧,它们也都不属于‘扮演’时的我。”
“我其实很早就知道我有很强的表演欲,但我不清楚明白那些表演出来的人是不是我。”
“可一旦表演起来,我还是是我吗?”
“以前,我都是通过各种网络上的角色扮演游戏来分割‘表演’与现实……在‘游戏结束’后照到镜子,我就能清晰的认识到‘我’与‘我’扮演的人物的区别……”
“可是,连那幅皮囊也消失时,我又是哪个?”
丹恒迷茫的看着景元:“我真的感觉自己病的不轻。”
景元沉默的低头看着他。
表演欲加上对自己的模糊认知……
本来借助游戏和外表区分“过瘾”,能成为一个正常人,但当两个都失去了……就开始出问题了。
而且现在因为穿越带了的认知问题,能没毛病就有鬼了。
不是,这都什么事啊……
景元头皮一紧。
你别说你有问题了,我自己也想说我有问题……
“……我不能给你一个定论,毕竟我们都只是披着游戏角色的普通人。”
丹恒瞪大眼睛,还没等他出现其他反应,景元的声音继续传来。
“但如果区分不了,那就试着把其他人作为区分的依据吧。”
总之先稳住。
“我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目前的你好像只有我一个选择呢。”
“试着把我做为你区分‘自己’和角色的依据吧?”
丹恒直愣愣的看着上方的景元。
景元低下头也看着他,蓬松的白色长发依旧没有扎起,就那么落在丹恒的脸上。
而那双金瞳,则专注而认真的看着丹恒。
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
“景元,你的姜汁可乐里头为什么没有姜?”
“……啊哈哈,这个嘛……”
反正不是因为我挑食所以没买生姜。
丹恒(coser):姜汁可乐没有姜汁叫什么姜汁可乐啊?!
信息放送:
丹恒(coser)有比较微妙的表演欲,而且对自己扮演的角色和本人有些分辨不清。
景元(coser)……挑食,特别挑食,做饭只会做有自己喜欢的食材的饭。
我写的好烂……呜呜,卡文了有些
嘿嘿。
我感觉我,就是,怎么说呢,有点博其了
穿越时空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会被猎犬盯上的。
但是不用担心,表面是全盛实际上已经被主角挖走很多墙角了,能救的都救。
弗梅尔特——人狠话不多二五仔社会蛇
雷诺——我——只带治疗卡的反差萌恶犬獾
写完这篇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淡游备考。
他们冲进魔法部的时候,弗梅尔特一眼就看见了兄弟喷泉背后的我。我也一眼认出了银色面具下的他。
他让我过去。
这是我和弗梅尔特认识的第八年。
在我眼中弗梅尔特的名字和其他纯血家族男孩不一样,这颗一等星是独属于我的。在故乡的秋夜,Fomalhaut是最靠南的亮星,总对我有奇妙的吸引力。
所以我的星星让我过去...
所以我的星星让我过去,我就过去了。
这是弗梅尔特加入食死徒的第三年。
他将黒刺李木魔杖对准了我的胸口:
“——crucio”
于是我终于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已经紧绷了半个月的身体维持不住倒向他,在混乱的喘息中艰涩跪下。面前只有他被西装裤包裹得修长笔直的双腿,于是我想都没想抱住了。
“你的狗可真是忠心呢,”贝拉特里克斯用她尖锐的语调嘲讽我,“要是他跪着舔你的鞋,在主人占领了魔法部之后,我可以勉强帮你引荐一下。”
“不需要,”他冷冷道,“这种弱犬还配不上。”
“是吗,”那女人刻薄笑着,“可是我怎么听说,就是他搅黄了上个月的行动?”
我疼得眼中一片灰蒙,不忘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回答她的话:
“恕我直言,你们也没损失几个人吧。换作疯眼汉来布置的话,你以为谁逃得掉?不会指挥不如退位让贤。”
“可以了。”弗梅尔特用略凉的手掌揉着我头顶的发,打断女人将要脱口而出的恶咒,“大人没告诉你,消息就是他传给我的,所以留到了这一天。虽然是弱犬,还算有点用。”
在别人看来就像是绝妙的戏,“瞧瞧他,现在像只棕毛的小狗对主人摇尾乞怜,恳求不要被抛弃,真是感人。”
我感受到弗梅尔特肌肉一下紧绷,“给你?”他的声线冷凝,蹲下来半抱住我,直接当着那些食死徒的面,用刚刚放出绿光不久的魔杖顶着我后背:“Avada——”
我失去了意识。
我醒的时候弗梅尔特在背着我上药,交错的绷带下渗出黑色的血。
他侧过头看着我,晨光为那张得天独厚的脸镀过一层暖金,轮廓边缘是几乎半透明的白。
“药够吗?”我的嗓子干渴得难受,“我魔力值满了。”意思就是休息这么久以后白鲜cd也好了。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切换卡组变得非常不便,一般来说他都不会带治疗卡牌,也不会带召唤卡牌招惹麻烦。
他没有说话,只是挪腾过来轻轻靠在我床头,用清水如泉接了杯水给我。
“浪费水龙弹哦。”我就着他的手啜了一口,是温热的。上次还是凉水,因为察觉到我的嫌弃,改进得太快。我真希望他不要在这种地方天才。
比如可以用嘴喂我。
“我们这些小伎俩还能骗多久?”我靠着他肩膀昏昏欲睡,其实根本没睡够,迷迷糊糊去嗅他的味道,几乎把鼻子埋进他衣领里。这个人从来不抽烟但有一股烟草的香味,当然,如果他抽烟就是呛人的臭味了。
“不会太久,接下来你不能出去,哪怕隐形药水和复方汤剂。斯内普已经被我们策反,取代预言的‘钥匙’也已经完工,不会太久。”
前一个不会太久是说瞒不了多久,毕竟我们救下了个把人,这次还必须以我的假死为他在食死徒里的地位再筑基。而后一个不会太久说的是战争结束。
但是这些悲剧里不包括彻底蛇化的纳吉尼、消散在厉火中的丽塔莱斯特兰奇……每一个时代总是有它们自己的遗憾。
“这次又是什么咒?”我用指头沾了点黑色的血就要往嘴边凑,被他稍微用劲拍掉了。于是我不满地眯起眼睛看着他,决定直接低下头去舔。他用还沾着血迹的手挡住我的额头,“真当自己是狗了?不要什么都嘴里送。”
“不尝怎么知道怎么解……”
“雷诺,这根本不是正常的解咒流程,”他无奈,“你胆子越来越大。”
“可是我饿,”我说真的。
“……没人会把毒血当食物的。”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吃的又不是血。
弗梅尔特向我妥协。
吃饱以后我睡得很沉。
我梦到了找到“钥匙”的那天。
世界上有巫师,有麻瓜,有哑炮,有默默然,也有另一种奇异的存在。
他可以颠覆巫师界,只要他想……如果他知道。但是那个纯血家族至今以为他只是个无用的哑炮,小天狼星发现他的时候,那孩子已经被自己的家族测试至濒死。我们将他送到了麻瓜界和平的一角,希望他能在那里好好生活,保密人是我。
而现在,我“死”了。
手术中我们取出了他的一根肋骨。
“嗯哼,我觉得应该给它起个代号。”
“不是现成的吗?——卫宫切嗣。”
魔法也好魔药也好,对那个孩子没有任何作用。魔法做不到的事情,总有其它方式可以到达。
詹姆拿出了波特家一半的积蓄,委托妖精打造了这件对巫师终极杀器——代号“卫宫切嗣”。
或者换个词,枪,起源弹。fz动画中卫宫切嗣号称“魔术师杀手”,他的起源弹能破除魔力防御,让敌人魔术回路混乱暴走而废。
刺杀从来不是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和妖精做交易可就要做好了被暴露的准备,这只能是一个引子。
一开始就是。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走,伏地魔开始寻找那个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孩子,食死徒的力量因此分散,轮到凤凰社和蛰伏的魔法部反击的时候到了。
他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我”一死,他必然承受在伏地魔查明保密人后发泄的怒火。
毕竟“我”是他杀的嘛。
让弗梅尔特亲吻袍角可不得付出点什么代价么,他对权力的渴望可一点也不少,这些年食死徒内部早已分成两派。而且弗尔深谙师出有名的道理,就等着伏地魔发难,他好扮白莲挖墙角。
当然,最后那些被挖出来的墙角迟早都要进阿兹卡班的。我最欣赏弗梅尔特的一点就是他的清醒,只要站在高处,何惧不能眺远。
想要杀伏地魔其实不算难于登天,但是之后呢,会不会有下一个神秘人?
弗梅尔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不是想当第二个神秘人,也不会让谁能当上。
我们只会胜利。然后我————
“雷诺,去。”他的呼唤打断我的思绪。说实话也难怪别人把我当狗看,他真的挺像在使唤狗。但对这一点小小的恶趣味我甘之如饴就是了。
“嗯?”我笑吟吟从暗角走出来,以和黑烟近乎相同的速度追上了失去身体仓惶逃窜的伏地魔:
“想去哪里呢,先生。”
这就是我只带治愈卡牌的原因。我开大耗的不是魔力,是我的生命值和san值。,且消耗程度和使用频率成正比。低到一定程度会被逐渐同化为某种怪物,所谓廷达罗斯之犬,名字掩盖了那种不可名状的污秽。
被我打上标记的猎物,唯一能逃脱的办法是躲进圆空间。但没有不存在角的空间,我穷追不舍,我畅通无阻,我所见必杀。而这样的力量,我只许诺给弗梅尔特。
但是他一直以同化度为借口不让我用。
我比谁都清楚他对我的感情。
弗梅尔特,我的弗梅尔特。
战争结束后他依旧很忙,哪一年有机遇,哪一年有威胁,知道太多未来未必全是好事。
没关系,我可是他最宠的爱犬,他总不会忘了喂饱我。
我亲爱的,每一次呼唤我名,他总以为是最后一次。
他忍不住爱我,爱我人类的皮囊,爱我强大的力量,爱我身为非人却奇异诞生了人的情感,还如此充沛——他爱我,又恐惧被我撕碎。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我把脸颊贴在他心脏边,那里传来有力而温暖的跳动。
“不是我发现了,是你变化太大。雷诺,永远不要背叛我。”他按着我的后脑勺摩挲着。
我知道他还是不肯承认我并不是他的同类,但还是回答:“当然。”
至少我的爱如此诚挚,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毫无保留地相信呢,我的,弗梅尔特。
【完】
这段感情里占主动权的看似是蛇其实是獾,而且獾在故事末已经被同化很多了,逐渐不认为自己是人,但是蛇没有放弃他。
獾在用命谈恋爱,指寿命。
蛇在用命谈恋爱,指人生安全。
但是两人的确相爱。
我喜欢写一些奇怪而不知所云的爱情。
7.
得到答案的哈利回霍格沃兹后就立马和德拉科对峙。
义正言辞指责德拉科居然拿从马尔福夫人那里听到的传言不经考究就用来污蔑小天狼星。
德拉科冷笑着表示不如让小天狼星来和他当面对质,大家一条条来对。
没想到哈利还真把小天狼星喊过来了。
实不相瞒,在德拉科被哈利带着去尖叫棚屋看见那条大黑狗变成人之前他都没想过那是他素未谋面的大舅舅。
他真诚以为那只狗是他小舅舅的宿主,就是聪明点通人性那种。
但是德拉科意识到在场的三人一亡灵中有两个人都是格兰芬多后,他后知后觉发现当前的自己有多势单力薄。
毕竟亡灵虽然是斯莱特林,可并不能帮他拦人。
接着他就看见他那个黑心小舅舅笑的格外开心,飘在一旁......
接着他就看见他那个黑心小舅舅笑的格外开心,飘在一旁说风凉话逗自己玩。
“哎呀,热血上头了吧?”雷古勒斯笑着摇头:“平时和你说作为斯莱特林不要像格兰芬多一样冲动,现在后悔了吧?”
听到这话的德拉科猛瞪雷古勒斯。
哈利若有所思的看着德拉科的眼睛,真诚发问:“马尔福你是不是眼睛抽筋?”
德拉科忍不住对哈利翻了个白眼,心想那么大个灵魂飘在这里你旁边的狗看不见难道你也看不见?
接着他率先开口聊回话题:“我先申明一点,我并不是从我母亲那里听见的你杀死我小舅舅的消息。”
小天狼星闻言眉毛一挑,德拉科发现这俩兄弟挑眉的模样还挺像。
德拉科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漂浮在半空正笑他的雷古勒斯,口中振振有词:“他自己亲口和我说的。”
小天狼星看向德拉科指的地方,空无一物。
哈利没忍住:“可是那里没有人?”
“对对对,确实是我亲口说的。”雷古勒斯克制不住,笑的浑身发抖:“小外甥你聪明点,难道你还没发现目前为止只有你才能看见我吗?”
小天狼星和哈利面面相觑,德拉科继续瞪着雷古勒斯:“你们真的看不见吗?他就在这里啊?”他说着又看向小天狼星:“他可是和你同时出现在霍格沃兹的。”
雷古勒斯慢悠悠飘到小外甥旁边,伸手戳他脸——虽然压根没有实体感觉:“真想不到卢修斯那种人居然养出来你这样一个小孩儿,还怪可爱的。”
小天狼星和哈利还是两脸茫然。见此,德拉科绝望的意识到原来真的只有自己看得见小舅舅,选择破罐子破摔:“是这样的,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要不是我自己遇见了我也不信。我真是听他说的。”
“至于我什么时候听见他说的。”德拉科木着脸:“就上次,对,就在这门口,就是你们抓那谁的时候。”
他说着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学起当时雷古勒斯说话:“我都说了小天狼星不可能杀害破特,哪怕他杀了我也不会去杀破特——”不但重读了“破特”说到后面甚至还将尾音稍稍拉长。
“所以当时邓布利多教授说是你……”哈利想起后来他找邓布利多教授时交谈的内容。
“不然呢?你们以为我当时为什么会在场,之后又为什么会帮忙——那当然也是因为他。”德拉科总结。
小天狼星听完德拉科话猛得站起来盯住德拉科:“你怎么听到的?”
德拉科指着雷古勒斯待着的地方,深吸一口气:“他!雷古勒斯!他就站在这!我看得见!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会听不到?!”小天狼星顺着德拉科手指的方向看向雷古勒斯理应存在而他看来却是一团空气的地方,感到不妙的雷古勒斯缓缓向旁边移动,德拉科的手指也随之移动。
“德拉科·马尔福……”雷古勒斯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叫出外甥的姓名,德拉科假笑:“我说了,你有本事就再拿东西砸我。”
雷古勒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小外甥想气我呀?”他又变回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想让我和你有互动证明我存在?”
“可以呀,小外甥又变聪明啦?”雷古勒斯甚至装模作样给德拉科鼓起掌,意料之中换来德拉科的瞪视。
坦白说,雷古勒斯并不想表明自己存在这件事,他觉得承认自己一直跟着小天狼星对他而言多少有点难堪,所以他压根不准备顺着德拉科的话去证实存在——直到他注意到小天狼星的表情。
一个包含着及其复杂情感的、他无法形容却又感到心酸的表情。
雷古勒斯不得不放弃抵抗,随手朝德拉科扔了个包子。
还是温热的。
德拉科将凭空冒出来的肉包递给小天狼星:“喏,我没说错吧。”
小天狼星接过熟悉的肉包,陷入诡异的沉默。
那个莫名其妙的好心人居然是他早逝的弟弟。
“……我不会的。”小天狼星沉默良久最终吐出这句话。
这下面面相觑的人变成了德拉科和哈利——话题怎么突然跳跃到会不会的?
雷古勒斯倒是福至心灵明白小天狼星说的不会是在指什么,他露出一个轻松的笑,飘到小天狼星身边,以一个不会穿过他的姿势浅浅环抱住自己哥哥,很小声的回答小天狼星:“我知道。”
德拉科没听清雷古勒斯在说什么,只看见雷古勒斯的举动,这时候才明白原来小天狼星和小舅舅关系或许其实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糟糕。
于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雷古勒斯究竟是怎么死去的?
至少目前而言,仍旧是未解之谜。
8.
雷古勒斯没想到德拉科行动速度会那么快——准确说他是没想到德拉科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小天狼星达成共识——总之就是,当他逗完德拉科回到在霍格莫德村的小天狼星身边的时候,他完全没料到纳西莎和安多米达居然也在,而且这三个人聚在一起居然没有爆发争吵,特指纳西莎和小天狼星。
很难说这里面没有雷古勒斯的原因。
他分明没有发出声音,却在穿过门的瞬间便被两个姐姐注意,当他试探性缓缓飘到小天狼星旁边空着的座椅上后,发现她们俩的视线也在随着他的移动轨迹移动。
要遭。雷古勒斯心里咯噔一下,安多米达尚未开口,纳西莎若有所思的上下扫视着容貌停留在17.8岁的雷古勒斯,最后视线凝固在雷古勒斯脖子的掐痕上。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哪怕多年未见,纳西莎叫他全名的杀伤力仍旧很大,雷古勒斯条件反射般坐直身体,无辜的看着自己堂姐。
小天狼星瞧见纳西莎与安多米达的反应,意识到雷古勒斯已经回来了,没忍住发出吐槽:“所以目前在座的只有我看不见雷古勒斯?”
“显然是这样,小天狼星。”安多米达也注意到雷古勒斯尚未被遮挡住的肌肤上的伤痕,给他们这个小空间施下静音咒后才开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纳西莎则拒绝拐弯抹角:“你为什么而死去?你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们在追问一个亡灵他的死因?胆子怎么那么大?”雷古勒斯尝试以这种方式略过他们的疑问,纳西莎丝毫不给幼弟面子:“别逃避我的问题,雷古勒斯,你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宁愿自己死的不明不白?为什么?因为知道你的死因会给我们带来意料不到的危险?还是因为你觉得我们没必要知道你为何而死?”
小天狼星侧耳听着安多米达转述雷古勒斯的话,莫名感到拳头一硬。雷古勒斯见纳西莎这幅严肃模样意识到自己完全逃不开这场探究会,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因为知晓后的确会让你们遇到危险。”来自家人的毫不遮掩的关怀永远最能触动人心底柔软,雷古勒斯只得坦诚相告:“这里不安全,我们换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9.
彼时格里莫广场12号还不是凤凰社根据地,小天狼星自己不想回到老宅而是在别的地方买了套房子住。在听完安多米达的转述后,终于想起来被自己抛之脑后的宅子——梅林才知道作为布莱克老宅历代家主分别都给它下了什么防护咒,或许里面还夹杂着不为人知的黑魔法,就安全性考虑而言格里莫广场12号的确可以名列前茅。
但是到达目的地的小天狼星没想到的是克利切居然也能看见雷古勒斯。
纳西莎正因为老宅的破旧而皱着眉,吩咐小精灵清理出一处可以让他们谈话的地方,出现的克利切却诚惶诚恐的喊出雷古勒斯主人,当雷古勒斯迟疑的叫出克利切的名字后小精灵便已泣不成声,但他居然仍完成了纳西莎布置的任务。
三人一亡灵在克利切清理出来的地方重启之前的话题。
小天狼星逐渐麻木:“所以到底为什么只有我看不见他?”安多米达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雷古勒斯对此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纳西莎眼神示意雷古勒斯开始解释。
“我的死与神秘人有关。”他组织语言缓缓开口:“他在试图制作魂器……”
“魂器?!”安多米达惊呼出声,她与纳西莎对视一眼,作为曾经黑魔法世家的女儿——尤其是嫁入马尔福家的纳西莎,她们都清楚魂器究竟意味着什么。安多米达不禁打了个冷颤,纳西莎面色苍白:“是他把你……?”
雷古勒斯摇头:“不,我没那么重要……但也有关系,我正是为此而死去。”他简单略过自己的死因,转而开始叮嘱自己的姐姐们,一旁失去安多米达转述的小天狼星试图从堂姐们言语表情中推测出雷古勒斯究竟说了什么让她们大惊失色。
哦,魂器。
就算离开家族多年小天狼星也清楚那是什么东西——而那和雷古勒斯的死有关系。
他认为走向歧途、最终与自己分道扬镳的弟弟因此而死。
是伏地魔为了制作那个东西而对他痛下杀手吗?胃里传来的灼烧感让小天狼星一阵反胃,他注意到安多米达和纳西莎逐渐泛红的眼眶,雷古勒斯又说了什么?
接着他看见纳西莎猛然站起,面庞上失去了自他们见面来一直挂着的似有若无的笑意,嘴角紧绷,胸脯上下起伏,明显在强压怒火,连安多米达也眉头紧锁表达自己的不赞同。
“雷古勒斯。”纳西莎声音冰寒:“你凭什么希望我可以无动于衷?”
“我是你的姐姐,布莱克的女儿,马尔福的家主夫人——你却要我在知晓这件事之后选择置之不理、独善己身?”纳西莎显然被气的够呛,残存的理智让她还没有在一怒之下选择离去,只是深吸气后坐回椅子上,短短几秒内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先前的冷静:“小天狼星,之后我会再与你联系,马尔福家可以做……但绝不会与伤害家人的凶手同伍。”她难得如此明显的表现出这种强硬模样,察觉到纳西莎话语里暗示的小天狼星和安多米达对视一眼,都明白当下次见面时纳西莎以及她背后马尔福家或许会与他们目的一致。
10.
经过那次写作亲属交流读作三堂会审的会面后,雷古勒斯终于开始好奇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接连好几天都待在布莱克老宅委托克利切帮自己从藏书室里找书。
令人感动的是雷古勒斯居然还记得让克利切告诉小天狼星自己近期会待在布莱克老宅而不是小天狼星身边——至于他这个举动里有多少是鸵鸟心态暂且不说,总之确认雷古勒斯最近几天不会待在自己身边的小天狼星松了一口气,倒并不是说他不希望弟弟跟着自己,只是他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雷古勒斯,哦,尤其是当他知道弟弟就是那个“扔包子的好心人”之后心情更加复杂。
原来是我家好心人投喂食物用扔的。
↑大概就是这种复杂心情。
尤其是当安多米达无意间提起她因为某些事情需要去麻瓜世界时似乎曾看见过雷古勒斯抱着一整笼的包子随时准备扔之后,这种心情更甚。
吓得克利切在转达完主人要求小天狼星把挂坠盒交给邓布利多的意思后落荒而逃。
很难评究竟是什么让一个疯疯癫癫的小精灵做出这种举动。
11.
来自雷古勒斯的消息显然让邓布利多那边的工作轻松了一大截,而当马尔福一家居然隐隐约约向他展现出投诚意思的时候,邓布利多在校长室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天狼星交给他的源自雷古勒斯的挂坠盒。
显然对于有些人而言,家人远比其他重要。
德拉科知晓家族立场的变更,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见到与韦斯莱家待在一起的哈利一行人时只是礼貌的微微颔首——题外话,自从那次在尖叫棚屋里与哈利、小天狼星对峙后,他们之间的关系莫名和解了许多。纳西莎神色自然的与小天狼星叙旧,不知纳西莎在结束会谈后与卢修斯说了什么,至少这位马尔福家主并未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小天狼星的排斥。
跟着小天狼星来世界杯的雷古勒斯飘到小外甥身边:“看起来你过了个还算不错的暑假?”德拉科迟疑的小幅度点头,想与雷古勒斯交流自己在假期里的遭遇又顾忌在场的其他巫师,雷古勒斯安抚般示意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决赛的预热上——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竟然是媚娃。
见到媚娃齐舞的场景后德拉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幸卢修斯在德拉科做出进一步举动前制止住他。雷古勒斯毫不留情的嘲笑小外甥定力之差,表示就连(从没谈过恋爱的)小天狼星都没有表现出这种呆样。
↑雷古勒斯甚至还给哥哥留了个面子把前缀形容憋肚子里没说。
彳亍。德拉科面无表情,我早该想到你喊我看赛场不安好心。
他将视线转向一脸漫不经心的小天狼星后又看向一只脚架在包厢墙上的哈利以及看上去在准备跳水的罗恩,认为自己的表现至少比这俩人稳重,遂缓缓挺直腰杆,并对碰巧站在韦斯莱一家那个方向的小舅舅办了个鬼脸。
接着比赛开始后德拉科在雷古勒斯凭借自己丰厚的魁地奇知识及实战经验的讲解下对小舅舅心服口服。
坐在旁边的纳西莎被舅甥二人的互动逗笑,碰巧爱尔兰队的追求手进球,卢修斯便低声询问妻子对这场比赛的看法,纳西莎笑着拍拍卢修斯的手没有多言。
至于小天狼星为什么没被媚娃吸引,则是因为他方才注意到德拉科欲言又止的举动,知晓雷古勒斯正在身后,完全没有心思去看赛场上媚娃的表演——比起媚娃表演他更想知道雷古勒斯在和马尔福家的小子说什么。
他直觉之后纳西莎笑出声绝非因为比赛。
12.
当混乱发生的时候,哈利正在睡梦中畅游,韦斯莱先生匆匆叫醒睡梦里的孩子们,来不及解释清楚情况便让他们远离营地跟随人群去树林里面。小天狼星叮嘱哈利他们注意安全,随后同韦斯莱先生等人一起去制止这场混乱。
当哈利三人组因为罗恩被绊倒而停留在小路上,德拉科正皱着眉一边低声同雷古勒斯交谈——纳西莎在比赛结束后拜托雷古勒斯在他们离开后照顾德拉科——一边从旁边的树林里走出,四人打了个照面。
“你们怎么还在这?”德拉科对自己父母的行动心知肚明,见他们停在小路上,声音中带着明显不悦:“如果我是你们,现在会离这片营地越远越好。”
“什么意思?”哈利在假期里已经从邓布利多与小天狼星处得知了马尔福一家立场的改变,心里对此还有些半信半疑。
“那你呢?”哈利下意识追问,德拉科耸耸肩没有回答。另一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爆响,夹杂着几声他人的尖叫,这时候德拉科声音便显得格外冷淡:“走吧,回人群里去。”说完他正准备换个方向离开,以求拉远与三人组之间的距离,却没想哈利一个健步冲上前抓住他的小臂:“这种情况下你难道不是更应该和我们待一起才安全?”竟也不容分说拉着德拉科和他们一同离去。
“完全看不出来你们此前还剑弩拔张的,”被哈利举动惊讶到沉默许久的雷古勒斯评价:“我现在能理解你对这小孩儿的称呼了。”
德拉科拒绝对此做出任何回答。
实话实说,当哈利瞥见德拉科像是在和什么人沟通,反应过来他交谈的对象或许是小天狼星的弟弟时,有个看不见的长辈一直在他们身边陪伴的感觉让他安心了一半——会让小天狼星感观复杂、追寻死因的兄弟应该不至于是什么坏人吧?
变故是突然产生的。
他们身后漆黑的树林里传来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哈利试探性向来者打招呼后,随着一声“尸骨再现”的咒语,荧光绿的标记越过树梢,在夜空中闪耀。
“这是什么——”罗恩紧张地几乎要跳起来,德拉科快步靠近他们,当他凑近时哈利才注意到德拉科本就苍白的脸色几近惨白。
“快走。”德拉科快速的说,眼里还带着些惶恐,赫敏在叫出那是黑魔标记之后抓住哈利的手,可四人才离开原地几步便被数十个幻影移形过来的巫师团团围住。
而这些突然出现的巫师们的魔杖尖朝着他们。
哈利没有任何思索,只赶紧喊了声:“快躲!”立马拉住赫敏与罗恩匍匐在地。
“昏昏倒地!”
“盔甲护身!”
一连串红光有的打在树枝上有的打在德拉科在雷古勒斯的提醒下勉强用出的盔甲护身上,所幸他用出魔咒还算及时,韦斯莱先生与小天狼星认出他们大喊停手的时候,四人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小天狼星先是打量了惨白着脸的德拉科一眼,确认他还算精神后开始询问哈利三人是否有受伤。在他询问时,克劳奇板着脸上前质问三人是谁用出的咒语,不知是有意无意忽略了一旁的德拉科。
德拉科勾勾嘴角试图回应雷古勒斯难得一见的夸奖,但自从看见黑魔标记起德拉科情绪便一落千丈,就连后来哈利惊呼闪闪用的魔杖是自己的时他也没有说话,直到迪戈里先生将魔杖还给哈利,事情告一段落后才开口表示自己得回去寻找父母。
德拉科在向小精灵确认父母状态尚可之后,自见到黑魔标记起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也没有反对母亲的安排。
13.
从世界杯回来之后小天狼星意识到他迫切的需要一个能随时和雷古勒斯沟通的方法,而不是被动的得到雷古勒斯的通知或者其他人的转述——可问题是为什么在流淌着布莱克家血液的人里只有他看不见也听不到?
如果是因为被家族除名,安多米达早在与唐克斯私奔时便被除名,可她依旧可以与雷古勒斯互动。光这一点就可以排除他是因为家族除名所以看不见雷古勒斯的可能。
雷古勒斯对此表示无辜,甚至振振有词自己从再次睁眼后便一直跟在小天狼星身边,现如今连他本人都不清楚自己的情况又怎么能解答小天狼星的问题?他索性又回布莱克老宅待了几天,试图从家族藏书里找到对现况的解释。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还真让他找到了很早之前家族里某位长辈留下来的讯息,大概内容是当最后一任家主陷入险境之时,流淌在血液里传承下来的家族魔法将会庇佑他,并牵引他前往血缘最近之人的身边。
这确实解释了为何雷古勒斯再度睁眼时见到的人是小天狼星,可小天狼星无法看见他这件事仍然得不到解答。当雷古勒斯将自己的发现写在纸上给小天狼星看后,小天狼星以一句“那雷尔你现在算不算我的背后灵或者守护灵?”成功掀起雷古勒斯单方面对他的战争。
被纳西莎拜托二人暂时照顾到开学的德拉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小舅舅在宅子里表演闹鬼现场,小天狼星还一脸的……呃,他觉得他完全不想理解这个表情的含义。
可能对狗而言,雷古勒斯不过是在和他玩飞盘游戏吧。
↑德拉科向梅林发誓他对小天狼星的形容绝无贬义,只是见过小天狼星阿尼玛格斯形态在前,观念一直无法转过来。
“马尔福。”早就被小天狼星接回家里的哈利选择远离这俩兄弟避免被他们的战争波及:“过几天就回学校了,你……”
“父亲他们还有事要做。”德拉科打断他的话,想起昨日与纳西莎通信的内容:“我自己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