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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我只对你说过一个谎言。”

那是十月底一个阴沉的夜晚,那个人偶像往常一样来到他的实验室。那时候,博士正在扶手椅上看报纸,对于他的到来只是表示默认,倒也没有和他打招呼。

但散兵没有受到影响。他拿着那样的性格,在至冬国的朋友寥寥无几,多托雷是这里为数不多能和他说几句话的人。他说:“博士,你捣鼓那些东西都几天了,我在这呆得挺闷的。”

“那你出去走走。”多托雷头也不抬地说,“记得别撞「木偶」的门上。”

「木偶」桑多涅在底楼给大家做了一个自动感应门,散兵总是被那扇门无视。

“去码头看星星如何?”博...

“去码头看星星如何?”博士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在我第一次被丑角带来至冬的时候,那时也是个晚上,船停靠在码头。我琢磨着一个有趣的关于蕈兽的问题,自己就从甲板上走了下来。天很黑我又穿着斗篷,那些随行的士兵找不到我,还以为我掉到海里了。我一个人在码头上向前走,就在我思考累了抬头的时候——我看见了星星。”

散兵没有插话。他来至冬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到处都是无趣的白色。

博士接着说:“除了星星还有极光。这不是光靠呆在教令院里背书就能看到的景象……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在想:至冬有那么多星星,而且它们看起来离地面那么近,总有几颗是我能摘下来研究一番的。”

他终于抬头了,他抬头看着散兵脸上没来得及掩饰的向往表情。被他的描述勾起了一瞬间的浪漫向往,那种心情又被他看到,散兵有些恼怒,拉下帽子掩盖住自己的神情。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说,没敢继续看多托雷,然后转身出了门。

那不是一项多么复杂的研究,何况他得到了足够多的支持。真正麻烦的是原材料的问题。就算只是供给愚人众内部人员使用,这项制造所需要的珍稀材料还是相当难得。他们不得不举行了多次会议,写了不下二十次报告,终于获得批准在主城北部的一座山上开采原料。所有可能的风险都被写在文件上,女皇看过并且点头了,第一座邪眼工厂开始工作。

走程序是多托雷最讨厌的部分,好在现在他可以以锻炼为名把绝大多数的报告扔给斯卡拉姆齐,这个稻妻人做任何事情都事无巨细地严谨要求自己,他总算能解放一阵子了。

在斯卡拉姆齐回来的时候,多托雷发现自己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一直到他走进来,穿上实验室专用的鞋套,关上门,走到多托雷跟前,他都面无表情。

“你骗了我。”他淡淡地说,“至冬根本就看不到星星。”

“嗯?”

多托雷真的感到疑惑,并不是假装的。他自己的记忆不可能出错,他还记得那时还是个年轻的普通人类的他,在从星空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时终于注意到自己的独自下船引起了骚乱,于是,他冷静地蹲在码头的一个货箱后面,面带微笑地听着那些士兵们手忙脚乱寻找自己的声音,觉得好玩极了。一切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这事上他并无隐瞒。

“没有。”斯卡拉重复,“我去了码头,我甚至上了一辆货船看了看,没有一个角度能看到星星,今天甚至是晴天呢。”

“是吗?”多托雷回忆着,才发现他也有很久没看到星星了。

“我对自己说:也许亲爱的博士大人沉迷研究记错了吧。为了不错怪他,我又去城外看了看。”斯卡拉姆齐停顿了一下,“在这里能看到极光,但是看不清星星。”

博士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在给他的第一座邪眼工厂签署文件时,风险事项里有一项就是:大量生产透支元素力的装置可能会对地脉产生影响,如果没有解决的办法,往后的一百年内在至冬恐怕都很难看到漂亮的星空。他签过这份文件,然后完全忘记了——这不能怪他,早就说了他讨厌走程序的工作部分。

“抱歉。”他说。

“什么?”散兵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觉得很荒谬,多托雷不会为动刀子把他切开而道歉,居然会为了没能让他看到星星而道歉,这让他简直无法理解。

“你没听到。”博士说。

“行吧……”散兵在心里提醒自己一百次息事宁人,然后想起这算不算博士承认自己骗了他。他往窗外看去,还是看不到星星。

他想了一会儿,突然又转过头。“博士,”他问,那时他们之间说话还算客气,“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说完,他就一直盯着博士的脸看。

博士为这句话笑了笑。“我以我本人的名誉担保,”他轻松地说,“我们认识以来,我只对你说过一个谎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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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好冷……所以你们那边能看到星星吗?

间章观后感

不会画男人,衣服随便画的,bug归我

tag防雷

多托雷x斯卡拉姆齐,合作伙伴关系。

略重。

雪窟里看上去比外面还要冰冷一些,黑色岩壁上挂着巨大的冰锥摇摇欲坠。那些如同剑刃一般的冰锥,仿佛没入胸膛的一刹就能窥见/血/光。

斯卡拉姆齐行走在洞窟内,他那双如同雪色一样的白皙的手抚摸着冰锥。冰锥因突如其来的动乱而坠毁,跌落在地上粉身碎骨。在零零碎碎的冰块中,有几粒晶体静静地躺在中央。

那是一种名为“雪晶”的矿石,原矿分散在岩壁上,每当积雪融化时,原矿四周的岩石也随着溶解,等待积水下一次冻结成寒冰时,雪晶便会冻结在冰锥里。

斯卡拉姆齐似乎很有耐心,他在碎冰里挑挑拣拣,只拾起其中最大的雪晶,其余的全部丢弃不用。

他向洞窟...

他向洞窟深处走去,那里的冰锥更加粗壮,雪晶的纯度也更高,只是那里终年酷寒,百余年来没有生物胆敢涉足。

斯卡拉姆齐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仿佛对于目前的处境置若罔闻。当然,他作为神的造物,自然抵抗得住雪国的冰冷苦寒。

他的动作并没有和他的态度一般轻挑,毕竟轻微的震响都会带来无可预料的山崩地裂。

“……”

雪晶收集工作已经结束,斯卡拉姆齐轻哼一声,推倒了面前最后一棵冰锥。冰锥应声坠地,一个白色的影子撞进他的眼帘。

他整个人忽的顿住了,待到他看清那个物体时,一种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

那是一只洁白的猫,体型很小。它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静静地躺在冰晶中。

这不是一般的猫崽,斯卡拉姆齐想。这种地方别说的活物,就连微生物都很少有。

他还没有什么动作,谁知那只猫舒缓了身体,竟慢慢站了起来。它的眼睛也是紫色,瞳孔中心有一枚菱形的瞳仁。

斯卡拉姆齐盯着它看了一会,它也同样盯着斯卡拉姆齐看。

他想到自己对动物的态度大约是置之不理,因此轻哼一声转身离开现场。那只猫就跟着他,甚至抬起头蹭了蹭他露在外面的腿。

那就一起走吧,也不妨事。

于是斯卡拉姆齐在前面走,那只猫就跟着他一起走出洞穴,一声不响。

斯卡拉姆齐把它带回住处,他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将它藏进自己的斗篷里。

他避开了纷杂的人群,交接的兵士,莫名其妙的同事,直到他的合作伙伴「博士」的到来。

“斯卡拉姆齐,这是今天实验的流程——”

“多托雷,我今天不去实验室。”斯卡拉姆齐打断了多托雷,他的嘴角有一丝上扬,这被多托雷看在眼里。

“你看上去似乎很高兴。”

斯卡拉姆齐没有回答,他转身离开前从斗篷里腾出一只手,将那一包雪晶丢给多托雷。

他似乎没有注意,有一撮雪白的毛粘在了袋子上。

多托雷拿起雪晶,饶有兴趣的问他。

“养了新的「宠物」?”

“是新的伙伴,看来什么也瞒不过你。”

斯卡拉姆齐似乎兴致很好,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离开。

多托雷哼笑一声,将手中的雪晶对准灯光。彩色的光晕四散,照在斯卡拉姆齐身上,最为巧合的是,有一抹光刚好停驻在他的心口上。

“它,或许能够成为你新的「心」?”

斯卡拉姆齐目光一凛。

“那么我会杀/了你。别想打它的注意,多托雷。”

“噗,开个玩笑而已。”

“啧。”

似乎是不那么愉快的对话,斯卡拉姆齐快步走回房间。

他没养过什么活物,少有的几次也都以沉默告终。斯卡拉姆齐伸出手,那只猫就很自然的跳到他的床上,一点也不认生。

它似乎很喜欢他,围着他走来走去,时不时发出亲近的呼噜声。

它的眼睛很像他,他认为它的经历也很像他。

沉默,孤独与痛苦。

……

怎么一不小心就在一只素不相识的猫身上找到共感了呢。

斯卡拉姆齐暗自嘲讽着。

因为他觉得,它在等着他。

它是一只孤独的猫,被自然遗弃在了百尺雪窟。

他是一个孤独的「神造物」,被世界遗弃在了万里雪原。

他们是同类,也是伙伴。

但是悲哀好像没有放过他。斯卡拉姆齐发觉它没有之前那样活泼,时长耷拉着耳朵和尾巴,看上去很疲惫。

斯卡拉姆齐久违的焦急和无措,可他除了漫无目的的查阅外没有其他办法。

它不是普通的猫,也正因如此,没有人可以救得了它。

斯卡拉姆齐陷入了茫然之中。

他身上的刀/口正在机器的运作下愈合,心口处放置的雪晶让他感受到一丝奇怪的凉意。多托雷正在缝合他心口上的伤口,他注意到斯卡拉姆齐的眼睛一直飘忽不定,始终看着门口。

他稍稍用力扯断了缝线,这突如其来的阵痛引得斯卡拉姆齐猛的一皱眉目。

“多……托雷,你在干什么?”

“在告诫你不要「一心二用」,斯卡拉。”

“啧……做好你的事,我的事还用不到你来管。”

斯卡拉姆齐抚摸着心口,那里有一块最为特殊的雪晶。而他真正的心里,似乎也有一个他珍视的“雪晶”。

他匆匆跑回房间。

他的影子和曾经那个抱着堇瓜的自己重合。

「雪晶」静静的躺在地上,是他一进门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突兀而又巧合。

他不敢相信它死/了,悄无声息的,束手无策的。

他甚至还没有弄清楚它的身世,它的喜恶。

“……雪晶……”

他在叫它的名字。

可惜它似乎再也不能回应,也不能和之前一样亲昵地蹭他的腿。

“你也「背叛」了我。”

这是他迎来的第四次背叛,刚刚诞生的生灵最终死在暴风雪来临的晚上。

他刚刚没有触发排异反应的「心」似乎在隐隐作痛,那些苦寒包围了他,裹紧了他。

他感觉心口的那颗雪晶正在融化,不,那颗雪晶似乎出现了裂缝。仿佛是一颗真正的心,在看到生离死别后在替他流泪。

他这一生,只有诞生的一刹留下过眼泪,那一滴眼泪预示着他不幸的一生。自此他永不流泪。

人似乎生来便是罪恶,初生的一刹竟需要眼泪作陪,那该是何等的不幸,也恰巧预示了一生的无限苦痛。

斯卡拉姆齐静默无措,许久后他回到与它见面时的雪窟,在最深处的雪地里埋葬了它。

一朵冰雕的白豌豆花安放在它的身上,斯卡拉姆齐用冰晶代替土壤,用冰锥代替墓碑,安葬了他的「雪晶」。

他觉得应该说一些话的,像是埋葬从前的告别。

从前的他用一把火葬送了他的前半生,现在的他拨开冰晶,埋葬了他最后的向往。

“永别…”

他拉低帽檐,转身离开。

如同冰锥一样冷的手术刀闪着寒光,肌肤像水流遇到石头一样披散开来,露出鲜/红的内里。

那颗雪晶沁满了红色,和胸/腔里的内容物相比无差。

在此之前,斯卡拉姆齐是被多托雷注射了麻醉剂,强行捆缚到手术台上的。

他的手被束缚带捆绑,多托雷暂时破坏了他的筋/骨,他无法挣扎。

“……多、托雷,你这个混蛋!我说了、我不需要替换新的「心」!”

“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现在已经是值得被丢弃的废物了——和从前试验过的成千上万的「心」一样。斯卡拉,你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滚开!!!”

他不想替换掉那颗陪伴了他短短几日的雪晶,他需要它,也需要「它」。

如果那颗被当做心脏的雪晶还在,他可以徒然妄想,妄想它还在自己的身边。

他眼睁睁地看着多托雷取出了那颗「心脏」,丢进废品槽里。那颗殷红的,沾满了他带有铁锈味液体的心脏。

手臂被斩//断再被接上的感觉并不好受,接通痛感时再强劲的麻醉剂也无法施展用处。斯卡拉姆齐几乎在恢复感官的一瞬间,就攥紧拳头砸向多托雷。

多托雷接下他的拳头用力一掰,他的手腕像是冰锥一样被折/断了。

斯卡拉姆齐脸上露出一瞬间的错愕,而接踵而来的是多托雷按下按钮的声音。

他全身像是火烧一样疼。

“这就是雪晶的效果,如你所愿。第一天给你的实验流程,看来你并没有仔细阅读,斯卡拉姆齐。”

斯卡拉姆齐轻笑一声,不屑一顾。

“第二条,药剂瓶未清洗,导致药物污染。第三条,机体调试未成功,但你偷偷离开导致实验终止。”

“你还想说到什么时候?多托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

“我在陈述你的罪证,好让你接下来的程序更舒心一些——毕竟你从来都不喜欢那些形式上的追责,对吗?”

“别废话,关禁闭还是失去行动力,随你。”

多托雷哼笑一声。

“不急。”

斯卡拉姆齐只穿着一件白衬衫,他还没有来得及更换衣物。他的身体重塑完毕,各个机能已经恢复如初。

多托雷捏住斯卡拉姆齐的手腕,扭到身体前方,强行将他拽下手/术台。

这些是指令无效的结果,毕竟斯卡拉姆齐不想配合。

那就不需要配合了。

角落里的衣架似乎排上了用场。斯卡拉姆齐被多托雷扭送到墙角,手上的桎梏被连接在衣架的顶端。这几步路他走得艰难,他发现自己用不上力量。他不清楚这是多托雷暗自调试参数,还是雪晶的副作用,他现在只想脱离他。

多托雷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斯卡拉姆齐暗骂着。

“你以为你是谁?别忘了你我同为执行官、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我?现在立刻放开我!”

“作为合作伙伴,以及实验室的负责人,我当然有权利也有义务对不守规则的下属进行惩罚。更何况,斯卡拉姆齐,你的行径令我不快。”

多托雷手里有一把剪/刀。

斯卡拉姆齐身上已经没有衣物遮/盖,那件白衬衫已经化作碎片,就散落在他脚边。

被实验室的冷气所干扰,他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他不是没有想过挣扎,可用尽全力也如蝼蚁撼树一般无力。手铐的材质他不清楚,但的确无法打碎,也无法挣脱。

在他身后,多托雷手中的东西闪着冰冷的光。

斯卡拉姆齐抿住唇,目光不由得回望自身。

“你到底想……”

干什么。

“我……”

“我保证……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他几乎要把牙咬碎。

几乎是话音刚落,多托雷松开了按住他腰部的手,松开了他手腕的束缚,还贴心的丢了一件衣服给他。

斯卡拉姆齐披着衣服走到更衣室,囫囵擦干净肉体表面的红色,整理好衣物,一件一件穿在身上。

他拉低帽檐,飞速逃离了实验室。

他没有回房间,而是再次来到他和雪晶相遇的雪窟。

他往深处慢慢走去,一步一步,风雪葬送着他的归途。

在那些碎冰中躺着的雪晶消失了。

“喵……”

巨大的冰锥旁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它有着一双紫色的眼睛。

斯卡拉姆齐怔住了,恍然间他伸出手。雪晶飞快地跑过来,和之前一样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臂。

斯卡拉姆齐忽的笑了出来。

“……原来你没有背叛我。”

一起回去吧。

“受地脉影响的特殊物种,只能在极寒地区生存的……雪……猫?”

“喵。”

斯卡拉姆齐揉着它的脑袋。

他把屋里的温度调到最低,然后走出门外。过路的一切他视而不见,和往常一样。

直到见到他的「合作伙伴」,斯卡拉姆齐抱着手臂,冷哼一声说道。

“原谅你了。”

本篇是以散兵第一视角来写的,心理活动居多,可能比较混乱,能力有限不知道能不能看懂。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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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暖色灯光也试图让快干枯的血液重新在体内流动。

可笑。

只因为一时脑热骂了那家伙一句疯子。

冰冷

疼痛

那是何其恐怖的威压感。

不知过了多久,那场漫长的实验才结束。我不想过多回忆过程,只记得在昏厥的前一秒唯一看到的那副鸟嘴面具,以及……没被面具遮挡的上扬着的嘴角。

从何而来的恐惧?又为何会因此愤怒?

内心...

内心的不安让我蜷起身子躲进热水里。

他明明只是我的同事,最多是有合作的同事。平等的关系,却让我在他面前像案板上的鱼一样窒息。可是,我又如此地需要他。

就比如有时恍惚了几秒会神经的发觉一切毫无意义,可我必须否认这种荒谬的想法,比起想这些没用的,更重要的是必须有人来帮我填满胸口处的空洞。

那么就没必要再泡下去了。

于是凭感觉机械地撑起眼皮望向高处,待长针与地面垂直的时候不曾留恋地站起身来。包裹身体的热水自动褪去,眯眼胡乱伸手拨开白雾拿了毛巾快速擦干。

终于,最后一缕残阳消失在边际,一路寂静无声,仿佛被雪覆盖着的是一群尸体。

……无趣、孤独、迷茫。

要到了,可我不想参加什么晚宴,所以刻意将脚步放慢近乎静止,低头看着那双黑色靴子一点点陷进松软的白色中,莫名享受此时刺骨的冰凉。

“站在这里做什么呢,人偶?哦不、现在该叫你第六席了是不是?别等了,你那位‘合作对象’没准早就进去了。”

啧。

或许是那场实验导致,该死的状态为什么不能一下到位,以至于这次的反应比平时慢了点,不过好在最后也没吃亏。

巧的是,下一秒便看见了将自己带回至冬的人和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互相寒暄着缓缓入场。本能的恐惧与厌烦操控着手拉着帽子黑毛部分下意识向下压了压。

只是多托雷连头也没回。

是没看见他吗,不可能吧?

不过……

我为什么要在意他呢。

也迈开步子进了屋,虽然温度不低却也不想再脱下斗篷了。

如同突兀的雪闯进了明媚的夏,心里乱七八糟的,不安为何还在持续呢。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烦人的情绪,也不清楚如何形容,没关系,反正不重要,我还活着呢,还有未达成的目的。

餐桌上诡异的气氛被烘托得正好,总之非必要我不会选择发言。低头是精致却油腻的肥肉和高度酒精的酒,甚至与实验室里的酒精味有点重合,真是恶心。

胃里空空也忍不住想干呕,然而为了避免一本正经的谈论废话只能硬着头皮将那些东西机械性咽下。

哦?那是什么。

可是我并不打算就此停下,如果吃到真的撑不住的那刻就以此为借口逃离这场无趣的晚宴。

好吧,全是肉。

还有讨厌的甜点。

唯一清淡点的是那碗血色的汤。

勉强尝一口。

就这样,

在想把自己吃吐之前,先喝醉了。

我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能在这里发酒疯,或者说我也不会发酒疯。

好像听见桌子头那边的人叫我起来说点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的站了起来,由于没有听清他们想让我说什么也只能干站着。

这才看清那么长的餐桌上的所有食物,在视觉上算是很丰盛,甚至被暖色烛光衬得有那么一丝诡异的温馨。可我知道这是危险的,差不多就好,绝对不能陷进去。

可是,我又要说什么才好呢。好想逃走。

模糊中,

好像看见有只巨大的黑色乌鸦飞到了餐桌上,用至冬语从容不迫的讲了个不好笑的笑话。

他背对着我没有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也不感兴趣所以没听。

过了一会儿……

晚宴还没结束,不过我好像可以离开了,没有原因,或许是不幸经历得太多,换取了这一次的庆幸吧。

于是快速起身戴上帽子又一次置身于风雪中。

我该去哪。

实验室?宅邸?家?

哦,忘记了,我没有家。

风如刀割却也轻柔地包裹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可我是人偶,不该怕冷。

夜太深了,看不清远处的路。或许我就该找个地方埋了自己,也好结束这可笑的一生。

于是来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没人能找到这里的。

抬头仰望星空太累,索性就坐在湖边低头蜷着身子失神的盯着湖面。仿佛世界在此刻静止了,湖面下也都是精致的尸体。

身体好疼……

不对,是太冷了。

困意从脚底一点点爬上脑袋,我只想一个人在这里闭上眼睛暂时休息休息。

嗯?

后背上莫名多了件斗篷。

穿过耳边的冷风里携过一丝温暖。

我知道我的下属不会找我找到这里,况且我的斗篷一直穿在自己身上呢。哈哈,这大概是濒死前的幻想吧。

于是我无动于衷。

……斯卡拉姆齐。

我听见了有人在叫我,不知道是谁,可我好像本能地讨厌他所以没有回应。直到那家伙也在我旁边坐下了来。

离我很近,我能看清了,是鸟嘴面具。

来抓我回去做实验吗,真是分秒必争啊。

我很想再骂上他一句疯子。

可这不是谩骂,是事实。所以我不敢。

身体如同动物一样被拴着,没有麻醉的清醒的感知着每一处钻心的疼痛却叫不出声。各种生理反应都会被如实记录,毫无尊严可言。

是泄愤还是实验我不清楚,总之我现在宁可死在湖里也不会回去。我哪也不想去。

滚开,离我远点。

我自以为是的默默想着。

“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么,要不是我帮你解围,恐怕你要傻傻的在那里站到现在了。”

他回话了,难道有读心术吗。

下一秒,我的手被他拽了过去,衣服被拉起手臂一阵刺痛。渐渐地,快没了知觉的身体似乎温暖了点。但还是很困。

可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正想着,那双带手套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别哭。不然等眼泪被冻住就滑稽了。”

有病,谁哭了。

我没哭,人偶不会流眼泪。

我没哭。

……没哭。

有些困难的站起身,安静的地方被占领了,我得离开这里去下一个安静的地方。

然而脚下踩空。

他把我拉了回去。

头似乎撞到了他胸口前的什么装饰品。

于是便顺势抬眼看了天空,极光里繁星点点。大概和那餐桌上的情景一样,美丽却危险吧。

后来,

我也不记得他说了些什么。

可能是太困睡着了。

只记得梦里好像又掉进了温热的水中,有人动作温柔的帮我擦拭身体。

2对6说话时自信的,精力充沛的,过于张扬的。(英翻中)

2不是完全的无感情研究机器人,其实是有点人味在身上的。

混入狐狸群的怪物和狐狸们相处的很好,却偶尔偷偷掉小珍珠“哎呀怎么没人发现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呢。”这种有点像希望找到群体,希望有归属感但有不是非常需要的感觉……

他会因为有和自己同样的异类释怀,为了争取到同类……

(同类你怎么能和那群人混的好呢极度了)(后面都知道了吧)

26执行官期应该相处的相当好,你看6没了队长第一反应就是问2,天天待一块已经实锤了口牙

试音稿真的话,2对6有点幻视那什么孔雀开屏(不)太好辣可以在同类面前放......

试音稿真的话,2对6有点幻视那什么孔雀开屏(不)太好辣可以在同类面前放飞自我辣。

2因为太会装了,所以在手下那里挺受欢迎的,实际上是“好笨压根没看出我和别人的不一样”(童话猫)2人缘好可以看漫画和活动剧情里埃欣尔根还有蒙德两愚人众。

感觉6的为人处世很大程度上受2的影响,2的某一面(不装了)的影响。

我看26喜欢看makelove是一方面,这种纯爱()另一方面好吧

还有就是买股,毕竟6的剧情疑点那么多,我等一下迟早有(做梦梦到)剧情卖26的那一天。

观前提醒:

流浪者穿越到博士还是须弥学生的时期,因为世界树的约束杀不死小托,只能用自己可以想到的方式恶心对方。结果小托心里毫无波澜。

第一次写,所以会OOC,请大家见谅()

『正文』

原以为世界树带来的影响也只有所有人的记忆被修改,本以为的成功竟变成徒劳无功,未曾想某天他会因为残留在身上的神力以及世界树的气息被拉到另一个时空里。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流浪者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这个地方和原来他所在的须弥毫无二样,不,应该是说这里就是须弥,却是与他原来的不是同一个。

因为小吉祥草王的多此一举以及那群烦人的学生们纠缠,他加入了烹饪兴趣小组,也免不...

因为小吉祥草王的多此一举以及那群烦人的学生们纠缠,他加入了烹饪兴趣小组,也免不了经常到市集去购买烹饪材料,以至于他都和那边的小贩熟悉了不少,对方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他都一清二楚,然而此时此刻身在市集中的他一眼望去却只能看到全然陌生的面孔,仿佛曾经的那群小贩集体罢工不干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有小吉祥草王的状况,这也必须确认一番。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始计划,一道身影与他擦肩而过,令他瞳孔猛缩,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那个边看书边走路的须弥学生——

那头水蓝色的头发,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多托雷!”

研究一直不被认可与理解,贤者总喜欢高高在上地指责他的研究不可理喻,无论他拿出了多少理论依据却仍旧无法说服他们,愚昧无知的模样令他无比想要发笑。

忽视他人的指指点点以及窃窃私语,坐在智慧宫里被一堆资料包围起来的赞迪克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最后把被淘汰的论文捏成纸卷丢到角落,作为见习陀裟多,他不得不为了转正的那两个课题而努力,然而无论他交上多少的论文都被贤者退回,这令他越发越烦躁。贤者退回的理由无一是认为他的观点和研究违背常理。

最后他像是不解气一样拍打这桌子站了起来,拿起自己收集的资料就离开了智慧宫,无论结果如何,干坐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带着资料准备回家再写一篇论文,并且开始思考还有什么能够让考核顺利通过的办法。

可谁料到才打开家门,一道黑影就往自己身上扑,突发情况让他的脑子来不及运作,只能本能地抬起手臂试图抵挡袭击,然而疼痛感迟迟没有出现,反倒是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以及闷闷的吃痛声。

赞迪克放下手便看见一个紫发的少年正趴在地上,少年颤抖着手努力将自己撑起来,嘴里则是喃喃自语着:“是世界树的规则吗……”

接着少年捂着脸竟放纵地大笑出声,莫名其妙的现况令赞迪克一头雾水,不过比起呆愣在原地他选择观察并找准时机离开去找巡逻队报案。闯入者看衣着应该是稻妻人,可身上又有一些属于须弥的元素,就比如那个掉在地上的莲花斗笠,就和须弥处处可见的月莲相似。

他再怎么惹人厌也不至于派一个不知道是来自稻妻还是须弥的小鬼来刺杀自己吧,不过他猜测这小鬼大概率是来自稻妻,虽然没看见正脸,但他知道稻妻人生的精致,皮肤偏白皙,那发型通常也只有稻妻人会剪,好像是叫姬发来着。

很快的笑声停止了,少年捡起了斗笠站起身来,赞迪克这才看见那张本被手挡着的脸,就如同他想象的,又或者说比他想象中还来得漂亮精致的脸蛋,深沉好看的紫眸以及稻妻女人喜欢往自己眼角抹的红色眼影,少年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随后在自己愣神时开口:“你好啊——”

“我是来杀死你的。”

少年的存在很神奇,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杀死他,但实际上他能够做的只有随时随地跟在自己身边,哪怕睡觉也不得不离开半步,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使得少年无法远离自己。

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也就是少年第一次准备刺杀自己却失败的时候,那时候少年拍拍手掌上的灰准备离开,可没想到才走上几步就如同被栓了富有弹性的橡胶绳一样立刻弹回来,直接撞到他身上,值得庆幸的是少年体型不大、体重偏轻,让人好奇稻妻人是不是都如同少年这般瘦小,也让他忍不住思考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这种缺陷。

作为妙论派学者,他对机械有着巨大的兴趣,而人体在他眼里便是一台不够精细的机械,处处都是缺陷,如果能够将这些缺陷替换出来,是否就能让人类变得和机械一样,甚至比机械还要强大?

其实他老早就对坎瑞亚机械感到无比的好奇,可教令院那群眼光短浅的老头们却不愿解除禁令,说什么坎瑞亚遗址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触发并启动机械,给须弥带来威胁。

不过目前有令他更感兴趣的存在。

少年正不情愿地双手抱着胸,坐在他身边陪他写论文,他时不时会看少年几眼进行观察来满足自己过剩的好奇心,就比如少年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又或者是少年胸前挂着一枚黯淡无光的神之眼。款式看起来是须弥的神之眼,元素所属不明,很大可能是草元素,通常在当地获得的神之眼很大概率就是当地神明的元素。

不过比起神之眼这种外置器官,还是少年身上的神秘感更吸引他,尤其是少年曾经说过的『世界树的规则』,在他印象中书本似乎有记载着这么一个存在,据说世界树存储着世界的全部『知识』与『记忆』,而须弥之神的『智慧』似乎也来自于此。

不过这种虚无缥缈的传闻让他嗤之以鼻,毕竟没人能拿的出世界树存在的证据,他们说地脉链接着世界树,地脉就等于世界树的根,所以在地上出现如同迷雾一样的地脉淤积便是证明地脉以及世界树存在的最好证明。可如果是这样,世界树应该要有多大才能让世界被地脉覆盖,而他们为什么始终都没看到世界树的影子呢?

赞迪克思考着,心里默默把『世界树』的研究安排在了今后的课题上,原本他还想着研究魔鳞病,可来自世界的未知确实也非常吸引一个热爱研究的人。

“看够了吗?”

少年不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老实说他很不喜欢有人这样打扰他思考,不过看在对方身上有值得去研究的秘密,他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了少年的打扰,指着那颗涣散的玻璃球:“这是你身边人留下的?”

毕竟涣散的神之眼只有可能是属于死者。

可少年却没有替他解答,而是站起来来到他的身边,紫蓝色的眼睛望向桌子上一堆资料,不屑地嗤笑着:“原来你在这个时候就对坎瑞亚的产物有兴趣了啊。”

“你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很早就认识我了?”

“是啊,很早就认识了。”

“我可不记得我杀了人。”

少年冷笑:“杀人,对啊,你是杀了人,杀了很多很多人。”

“也包括我。”

说着少年也不管赞迪克的反应,将桌子上的资料拿起来绕有兴趣地阅读,但很快地手上的资料被抽走,赞迪克又发问:“我不认为被杀死的人还能站在这里与仇人友好的交谈。在我的印象中我们两个没有任何交集,因此我认为正如你所说的,我们认识——但不是现在。”

话落,少年沉默没有回答。

地脉时而会出现过去的『影子』,虽然他对地脉没有太大的兴趣,当然也可以是说暂时没兴趣,但他知晓地脉紊乱所带来的影响,可能是魔物的暴走,又或者过去的『影子』,也可以将其称之为『记忆』。假设世界树真的与与地脉有关,那么他是否可以大胆推测——少年并非是这个时代的人呢?

这样少年的话听起来就很合理了。

『很早就认识』以及『杀了很多人』。

包括少年自己。

这是少年来到这里的第五天。

到后来少年也没再攻击他了,白费力气的事做多了也获取不了什么,因此少年换了个方式折腾他,比如说些令他感兴趣的话吊他胃口,又或者是在人多的地方做一些令他猝不及防的行为。他目前感兴趣的话题无非是坎瑞亚遗址,而少年似乎对坎瑞亚技术有着一定的了解,还知晓一些深渊的秘密,不过少年每次都没把话说完,看着他好奇心被吊起就被罢了一道而露出不甘的表情,少年总笑得很开心。

紫蓝色的双眸就好像弯月,生得漂亮的少年笑得合不拢嘴,可除了他之外没人能看见少年这副好看的模样,正确来说没人能看见少年的存在。

是的,这便是他要说的第二点:不被他人看见的少年总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对他做出让人猝不及防的事。

比如突然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呼气,又或者藏在他身后捂着他的双眼令他看不见路。听起来很是暧昧还小家子气,但这些都是少年唯一能够缭乱他心绪的方法。

少年无法伤害他,那就只能用这种自认为恶心人的手段对他造成困扰。

无法离开他太远,还没法杀死他的少年就好像一位囚徒,也像一只阴魂不散的幽灵,少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可以一直不吃不喝,也不需要睡眠,这样确实很像幽灵,只可惜他是唯物主义者,不认为世界会平白无故出现这种接近虚无的存在。

少年的性格恶劣,带着他所渴望的知识吊着他的兴致以此取乐,不过他明白少年折腾他又何尝不是折腾自己?如果正如同少年说的他是他的仇人,那么整天被困在仇人身边又怎么不是一种酷刑呢?

“怎么那些人好像都躲着你。”在智慧宫里,少年看着那些经过这里就加快脚步离开的学生们,好奇地问:“你做了什么吗?”

“只是一些理念上的冲突,而反对我的占多数,我自然而然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异端』。”

“哦?那就是被排挤的呗。”

得到答案的少年开心地大笑起来,似乎是对他的遭遇感到幸灾乐祸,但其实他对人际来往早已经不在乎了,又或者说没有必要,他也没必要为了讨好一群俗人而委曲求全。

“那你一定很孤独吧。”

“孤独?怎么可能……”

“没人认同你的研究、没人在乎你的努力。被人排除在外、被人视为异类。一个人做着别不他人所理解的事——这难道不叫孤独吗?”

少年恶劣地笑着:“活该啊。”

是啊,活该。

赞迪克没有理会少年的嘲讽,或许正如同少年说的,他曾经有那么一时是想要放弃的,放弃自己的研究、放弃自己的理念去迎合他人,随波逐流,可那也是曾经处于容易对自我产生质疑的自己,如今的他已经不会在乎这些无谓的事了。就算放弃了又怎样?就算迎合了又如何?就好像猫为了配合老鼠而弯下腰,可他又为何要配合那些脑子不灵光的人弯下自己的骄傲呢?

活该他不被认可。

也活该他比任何人活得更清醒。

不过少年好像嫌对他的打击不够大,坐上了桌子上晃着脚丫看着他埋头苦写,然后对他的论文吹毛求疵,哪怕没有问题也愣是要找出问题为难他,就和那群死脑筋的贤者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少年有仔细看他写的东西,而非是贤者那般看都不看就否定他的成果。

口口声声说自己的研究没有价值,看得却比任何人还要细。

他发现和少年相处怎么也比那些庸人俗人好。

少年可能不知道,他的挑剔倒令他寻得了新思路,卡在瓶颈处的问题似乎得到了解答,可他对于坎瑞亚遗址的理解还远不足得到答案——他想,他是该去沙漠里的遗迹巨像那边看看,亲眼所见才是最好的解答公式。

“你要去研究遗址?”少年似乎对他的行为感到不屑:“笨重老旧的机甲是勾起你儿时幼稚的梦吗?”

“坎瑞亚的技术是令所有学者都好奇不已的知识,若非教令院禁令……哼,那边早成为所有妙论派学者必参观的景点之一。简直是浪费。”

“哈,坎瑞亚的机械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痴痴笑着:“难怪你总是一副对机械情有独钟的模样,原来是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啊。”

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桌子上跳下来,落地的时候无声无息,让他无意中联想到了从高高的围墙上优雅跳跃下来的猫,不过少年确实很像只猫,一个随时会对他伸出爪子的野猫。

“比起那些废铁——”少年抓起他的手,在他毫无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摁在自己的胸口,黑丝里衣很薄,薄得仿佛他可以感受到少年肌肤纹理,很快的他就发现了少年的异常,握着自己的手白得不像常人,而冰冷的皮肤、没有起伏的胸膛以及——诡异的平静。

少年没有心跳。

赤红的双眸猛缩,赞迪克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桌子上的资料也不小心被一起拉下来,散落在地上以及他的身上,而少年就跨坐在他身上,抓着他的手还被摁在少年的胸膛上,少年缓缓地伏下身体,紫色的发丝落在脸侧,而颤抖的红瞳里倒映的全是少年似笑非笑的脸,一张漂亮能够魅惑人心,却又让人无时无刻感受到危机感的脸蛋,少年靠在他耳边,如同对情人一样轻声细语道:

“我是不是更有研究价值呢?”

人类不能没有心脏,心脏就好似一台机器的核心,是提供能量的重要关键但也无比脆弱,一旦失去了也就意味着死亡的到来。可少年不但活了下来,还能在这里与他谈笑风生,虽然少年说过自己是被他所杀死,但死者又怎么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

好想知道少年的胸膛里是不是真的有一颗已经不会跳动的心脏。

如果里面是空的,少年的身体又是怎么『运行』下去的呢?

少年没等赞迪克的反应,而是松开了对方的手,葱白的指尖轻抚着赞迪克的脸颊,接着滑到了下巴,最后是脖子——少年的双手不知不觉环绕在赞迪克的脖子上,然后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合拢,手心紧紧贴在温热的脖颈上,拇指抵在凸起的喉结上,而少年的表情从原来的微笑逐渐变得疯癫,可他的谋杀还未开始,赞迪克就用淡然的语气将少年从妄想拉扯回现实:“你杀不死我的。”

话落,少年的手顿了顿,随后嗤笑一声收回了手,支起身体:“我当然知道……”

“历史无法被改变,死者无法被复活,而我……也没法杀死你。”

“这便是——『世界的法则』。”

少年从他身上离开,然后站在一旁抬手伸懒腰,大概是看出赞迪克眼中对未知研究的炽热,少年没好气地说:“想剥开我的胸膛你还差得远呢。”

赞迪克问:“你没有心跳,那么有心脏吗?”

“心脏?要不你猜猜看吧?”

少年捂着自己的胸口,居高临下地望着刚想要站起身来的人:“猜猜我这里有没有心脏——”

“猜猜我什么时候把你杀死。”

赞迪克想,这小子对杀死他的事还真是执着啊。

自从知道少年来自未来并且有具特殊的身体后,赞迪克的目光就从遗址转移到少年身上,若是能够深入了解少年身体的『运行』方式,他是否就能克服人类的寿命难题了呢?

虽然说提瓦特大陆充满着神奇的事物,可再怎么神奇也没有像少年这样亲自送上门那般便利。正如少年说的他非常想要剥开少年的胸膛,看看里面的一切,虽然他是妙论派学者,但也不碍着他学会怎么握起手术刀,因此他又购入了几本人体解剖学,不过也不知道那个书店老板是不是年纪大了眼花了,居然在一堆解剖书里混入了一本童话绘本,被他发现后就随手扔到书房角落,最后童话倒被少年捡起来阅读了。

他观察起人体解剖图,而被困死在自己身边的少年自然也无可避免地察觉了他的意图,并对此发出嘲笑:“徒劳无功,你现在知道了也没用,等我离开你所获得的知识也会被世界树一并抹去。”

“抹去?是用什么方式抹去?我的记录会凭空消失,又或者是因为『巧合』丢失?如果是这样,我认为我的记性还是很好的,还是说世界树也会连同我的记忆一同抹去?如果是这样,我该想个办法又或者用其他形式保留记录……”

面对赞迪克的连环问题,少年捂着耳朵打断:“够了!”

“都说是徒劳、白费力气,你是哪一句话听不懂?”少年翻了白眼:“再说,我也不可能乖乖躺下让你解剖,是闲着没事找罪受吗。”

“我早晚要离开,而你也会因为世界树的修正忘记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我。”

所以这趟『复仇』之旅从始至终毫无意义,唯独恶心人罢了。想到以后,可能几年或者十几年以后,眼前的年轻人就会因为被驱逐遇到丑角,然后加入愚人众,获得『博士·第二席』之位。接着开始他那惨无人道的研究,把踏鞴砂当做自己的实验场,害死了许多人,也害死了那个温柔的青年。

而他对此无能为力,他甚至只能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赞迪克将目光从解剖书上移到少年身上,捕捉到少年眼中闪过的一丝茫然和悲伤。

他不知道少年经历了什么,大概和他有着莫大的关联,否则少年也不可能总囔囔着要杀死他。不过他对这些事不好奇,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只想了解少年身体中的奥秘,那可比知晓少年的仇和经历有趣多了。

不过也正如少年说的,少年不可能乖乖躺着让他解剖研究,而他也没有解剖的经验,因此不排除实验失败的可能,若是失手少年会不会因此死去,那么他就会失去一个难得珍贵的实验对象了。

或许他可以从少年的四肢开始,先搞清楚少年的躯体和常人的分别,如果发现少年身躯的运作方式异于常人,或许他可以更进一步地研究,最后才剥开少年的胸口看看。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让少年懂得『配合』。

如果少年会呼吸,那么他是不是能从嗅觉下手?就比如在熏香里加点药,少年看起来不怎么好忽悠,脑子也不笨,他一定很快就会察觉异常并停止呼吸,如果要用这方式就必须制作能在少年吸下第一口气时就起效的药,可少年对药物的抗性如何他无从得知,若是失败了少年就会对自己警惕起来,他的目的也会更难达成。

学者的本能是探索未知、解开谜团并获取新的知识。

而他自然无法克制这样的本能。

血色的阴谋沉沉地望着还陷入过往回忆的少年,美丽脱俗的少年就如同一具陶瓷娃娃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极轻的呼吸令人有种少年是非人的错觉,不过那也并非是错觉,此时此刻的少年确实不能与人类相提并论。

少年是他目前为止看见的——最接近完美的实验品。

音乐可以让人放松,也可以操控人们的情绪,轻快的音乐带来愉悦、悲伤的音乐令人伤感、激烈的音乐让人亢奋。只需分析并了解结构,并加以改造利用,音乐又或者说声音是否又能成为一种操控精神的武器呢?

被放置在桌子上的音乐盒被打开,清脆悦耳的小曲子响起,原本对此感到好奇的少年竟不知不觉感受到了一股困意,明明不需要睡眠也不会感到疲惫,在察觉到不对劲之前他已经捧着音乐盒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着的少年很乖,被横抱起来时也不会反抗,音乐盒因为赞迪克的动作和少年的脱力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坏了,不过消耗品并没有被赞迪克放在眼里,此时此刻的他眼里只有怀中少年的身影。少年紫色的脑袋毫无防备地依靠在他的胸膛,仿佛对他很是信赖,虽然清楚这不过是表面上虚假的依赖,但他心里却浮现了莫名的满足感,当然他也只把这种感觉归类为到手的成功。

他将少年放到床上,然后退去少年的鞋子、脚套和护腕,他摸着少年的皮肤,冰冷没有温度、还异常白皙干净,没有一点疤痕或胎记,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了,人类从小长到大多少都会在身上留下痕迹,就比如小时为学习行走跑步而跌跌撞撞留下的伤疤,又或者常年是握起笔或工具时在虎口处生出的茧子,无论如何人体都不肯能完美如初,机械也一样。更何况他记得少年有好几次为了袭击他而被看不见的『罩子』反弹,重重地摔在地上,如此确实一点淤青都没看见。

果然是……奇迹啊。

呼吸变得急促,接触到未知事物的兴奋令赞迪克睁大了眼,嘴角难得地勾起,套上一次性手套和口罩,他将已经消毒好的手术刀从暗格里取出。为了不让少年起疑,他在执行这个计划前买来了一些白老鼠和青蛙进行解剖练习,借口说自己对人体感兴趣,理所当然的这般牵强的理由并没有打消少年的疑心,不过也不知道少年是不是对自己的体质太有自信,从不把他的小动作放在眼里,甚至还会挖苦他。

刀尖抵在手臂上,锋利的刀刃轻轻松松划开皮肤,与人类无异的鲜血流出,但却没有温度……

突然握着手术刀的手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少年竟脱离了催眠、恢复了意识,他半掀起眼帘,紫蓝色的眼涣散难以焦距。

“我就说……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

他就不应该给少年有清醒的机会……

而这样的想法也为赞迪克在未来能够毫无心理负担的杀死人的行为埋下伏笔,若可以为他完成实验,生命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正确来说那边是他们生于此世的价值。

可他的犹豫以及对生命最后的良知在少年夺过手术刀的时候彻底被抛弃。他承认他是冷血的疯子,是为了一场又一场的实验而逐渐抛弃人性的疯子,所以他不想放过任何机会——

他绝不能让少年逃开。

药剂是来不及取出来的,将还未完全恢复力量的少年摁在床上,赞迪克伸手要把少年手中的手术刀夺回来,可少年挣扎得太厉害,逐渐恢复的体力也令赞迪克深知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余光瞄见床头柜上的花瓶,那是自己刚搬进来时原屋主留下的,原本还插着几朵花,但花朵早早因为被忽略而枯死。如今他抓起的花瓶,却不是为了插花,而是一挥砸在少年的脑门上。

碎片落地满床满地都是,少年瞬间失了力气一般停止了挣扎,血液从光洁的额头上流淌直下,少年并没有因此昏迷,而是失神地望着他,良久才缓缓地抬起手,轻抚着赞迪克的脸,发出虚弱的笑声:

“快来找我吧,快来……被我杀死吧。”

在赞迪克的目光下,少年用尽最后力气将那把锋利的手术刀抬起,却不是为了攻击摁在自己身上的人,‘噗嗤’一声是血肉被刺入的声音——少年竟用手术刀刺进了自己纤细的脖子里。

赤红色的血喷溅到同为红色的眼睛里,随后眼睛一眨,早已经不见少年身影了。

没有血液、没有尸体,少年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若不是满床花瓶的碎片、凌乱不堪的床以及那把静静躺在床上的手术刀,赞迪克大概会以为少年的出现不过是他疲劳过渡而做的一场漫长的梦。

但很快的,这些记忆以及痕迹确实也成为了被遗忘的梦。

『世界树会修正一切』

是紫色?还是蓝色?亦或者红色?

感觉事情开始脱离掌控令他焦急,匆匆忙忙地回到书房里抓起笔就在自己写到一半的论文上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少年的模样,稻妻人、修验者的服饰、漂亮的样貌、紫蓝色的双眸、红色的眼影、紫色的姬发,在意图杀死他时狂妄的笑容,在指出他论文问题时嫌弃的眼神,以及跨坐在他身上,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前问他:『我是不是更有研究价值呢?』

是啊,他还没来得及研究少年,怎么可以就这样简单地遗忘。

被他杀死的少年前来寻仇、没有心跳的少年却能活动正如。

结果他的着急在他为羽笔蘸墨水时意外打洒了墨水,倒得整个桌面都是,而遭遇的也包括他的论文以及少年的信息,全都一同化作黑迹,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少年说:『世界树会修正一切』

因此所谓的『巧合』也是安排好的吗?

赞迪克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令他感到可笑的事,捂着双眼,再也抑制不住声音地大笑出来。世界树的权能是如此的霸道,将那个特别的存在送到身边,告诉他许多超乎认知的知识,又擅自离开、一点痕迹都不留。

他不知道少年的名字,可他知道他不能忘记那个少年。

既然如此……

赞迪克左看右望,最后视线停留在之前被少年随手放在桌面角落的童话绘本。

多年以后在经历教令院的驱逐,即将迈入中年期的赞迪克遇到了至冬国的使者,自称丑角的男人向他抛出了橄榄枝,邀请他加入愚人众,并且承诺会提供他一个优秀的研究环境和充足的物资,去制造他口中的『神明』。

是啊,他认为自己的知识储备已经足够让他创造一个人造神明,然而他能够获取的材料有限,更别说他遭到须弥城里的那群庸人驱逐,常年流浪在外,没有一个良好的环境和资源确实没法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研究,因此当下天降的喜讯自然令他喜出望外,达成了共识后就一同回到了至冬,并且获得了『博士』这个名号。

非常直白,不过他不讨厌。

从此赞迪克变成了至冬国愚人众的执行官,并获得了赐名,名为『多托雷』。

他让下属准备枫丹人的服饰,打算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枫丹人,以免计划结束后会给至冬国带来外交危机。

在临走的前一晚,他坐在书桌前进行深度思考,思考计划的运行以及可能会出现的差错与漏洞,成功是必然的,而保证计划以最完美的形式完成便是他的追求。

确认他认为任务万无一失后,他翻了被放在桌面上的童话绘本,看着与自己的头脑和身份完全不符的童话故事,然而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保留被世界树抹杀记忆的方式。

他还是忘不了那道身影,那个没有心跳、知晓未来的少年。当然这全靠他特殊的记录法,一本童话绘本以幼稚可笑的卡通人物记录着本该被世界树抹杀的过往。

那个少年大概也没想到他还能记那么久吧。

那个……本该成为他第一位实验体的少年。

阅读完毕后他将故事书也一同放到行李箱里,准备一同带往稻妻。

然而稻妻的任务比他想象中繁忙,比在至冬做实验还麻烦,他不止需要花精力去研发新技术以及治炼矿石,还要处理人际交往、获取当地人的信赖,自然而然的他也无暇去管其他事。直到脑海里那个让他百般牵挂的身影变得模糊,他才想起自己似乎有个不可以忘记的人。

然而世界树的权威不可抗拒,『巧合』的安排,令他的行李箱在无意间遭小偷,钱财连同书本不翼而飞。

世界树是个难缠的对手,是如同寄生在机械系统里的病毒,无声无息地出现,并悄悄地将那段记忆抹去了一大半,他忘记了对方的声音、忘了样貌也忘记了对方曾经说过的话,唯独记得那是个很特别的少年。

一个在自己记忆里的瘦小黑影。

久违脱离掌控的感觉令他很是烦躁,可转念一想,他为何要执着于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呢?现在的他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拥有自己想要的实验环境和充沛的资源,可以令他自由进行实验,克服寿命的研究也并非做不到,那么他又为什么要执着于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又凭空消失的少年呢?

是因为他不想承认任是自己也逃不过『世界树』的操控吗?

亦或者是……

他已经把少年当做了自己的『同类』?

还未等他想通,思绪就被敲响的门给打断了,想起今晚有个会议要参加令他不得不先放弃思考那位少年的事。少年的事固然重要,但也没有丑角的计划来得重要,理智叫他不能意气用事、叫他要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在冷静的判断下,他选择了后者。

然而打开门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躲在男子身后的少年,捧着一盘饭团拘谨地站在那边,直到男子错身开来让少年往前站,脸皮薄的腼腆少年将手里的盘子递上去,抬起头那是一张好看的脸,紫蓝色的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这……这是我做的,欢迎您的到来,今后请多多关照。”

他顿了顿,眼中竟燃起了狂热。

他好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替代品』。

丑角说的人偶,雷神的造物,纯白的白纸,但还差了点味——

没错,是『仇恨』。

就好像那个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少年,为『仇恨』而生。

浸泡在『仇恨』里。

最后变成他所期望的模样吧。

~~~

小剧场

刚刚穿越回来的流浪者:刚刚见到的小时候的多托雷,不能杀还要时时刻刻呆在他身边,只能恶心他了。

纳西妲:诶?你做了什么恶心他的事?

流浪者:对他耳朵吹气、对他的论文挑刺、笑他没人爱,临时死之前摸他的脸恶心一下他。

纳西妲:……这样啊。

别的cp就别重逢会很感动,博散-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现在尽量避开博散怕看到唐氏儿发表言论影响心情,都这样小心谨慎了依旧避不开单人tag里创人的,什么时候能安安静静的让我吃顿好饭。

关于博散之间的日常,不断受伤的散散

“斯卡拉姆齐和神之心呢。”

类似于陈述的疑问句在空荡的大厅响起还带着些许回声,丑角即便不问也知道个大概,但他还是想听博士亲自解释一番。

对博士来说,这样有用的实验体要离开自己好些阵子的确是个不利的事,不过从整体来看,这点小小的牺牲也不足挂齿了。

他还记得和人偶分别的前一晚,他多托雷站在隐蔽的高处静静注视着自己的小人偶从正机之神上掉落,最后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切都在计划之内,结果是曾预料到的,只可惜斯卡拉姆齐也没能给自己一点惊喜。他的神明终究不是真的。

待旅行者和草神离开后博士还是来到了散兵身边,缓缓蹲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人偶没有醒来,或许是不愿醒。他无奈感叹道,这是你唯一能不受命运束...

待旅行者和草神离开后博士还是来到了散兵身边,缓缓蹲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人偶没有醒来,或许是不愿醒。他无奈感叹道,这是你唯一能不受命运束缚的机会,若你真的成功了,我也真心替你高兴,只是……可惜了。

『我要走了,等你醒来后便会知道一切的,斯卡拉姆齐。有些事情无法改变,你我再见面时,我要你对我的感情只有恨。』

于是在斯卡拉姆齐睁眼之前,博士离开了。他知道没人能逃的掉安排的,自己也一样。就这样按照计划中的内容,和草神做了交易取回了神之心最后回到了至冬。

这样一个好用方便的实验体,这样一个能承受住自己所有疯狂的实验体,这样一个和自己共度了几百年的实验体,唯一直视他内心后还活下来的实验体,只有在斯卡拉姆齐面前,多托雷不用做任何伪装,他可以尽情展示自己的偏执与疯狂,嫉妒与贪恋……

是他真的不想带走他的小人偶然后将他占为己有吗,是他不想继续将谎言维持到最后让小人偶一直依赖信任着自己吗。

恐怕不是的,多托雷比别人更渴望得到认可,他在愚人众极力维持着自己的形象,他的属下都无不仰慕他。见到故国神明依旧希望自己那非同寻常的想法被接纳,虽然结果并不理想。

那又为何要抛弃斯卡拉在须弥,按照计划,人偶在此刻必须留在须弥,而自己亦有其他任务,如果斯卡拉姆齐不恨他那么一切都无法照常进行,因此由多托雷来当这个恶人再合适不过了。

百年来因产生嫉妒而拐来的难得一遇的“知己”,就这样要和他说再见了。当然、他多托雷天生共情度低,想来自己不会为这点小事而苦恼吧。可是他竟稀罕的开始幻想了,幻想再次见面时会是什么样,他知道此时此刻当自己乘船离开须弥踏入至冬这片国土时,斯卡拉姆齐也该开始恨他了。

『那么,再见面时,我要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带着恨意的盯着我,只盯着我,顾不得盯着别人……我要你忘不掉我,斯卡拉姆齐,我要你恨我。』

然而回过神,博士晃了晃手中试管静静观察了几秒,随后勾起唇角淡淡开口回应。

“再征服神之目光后,他会迈出新的一步。”

心机腹黑博和疯批病娇散,

私设多ooc致歉,算不上饭,博散tag私心注意避雷,但实际上没什么博散。

博士向来不在乎这些,若是被他发现了或许会淡淡看上一眼随后带笑自谦的应上一句“你说的并不毫无道理”,当然对于疯狗乱咬人型的单纯辱骂,大概会在开口之前就被那堆驯养了很久的、忠心耿耿的下属处理掉了。

然而不在乎不代表就会放任不管、更不代表博士会无所谓的将那些话忘掉不计较,他不是什么宽容慈爱的老好人,而是有仇必报的大疯子。看似无所谓名声或评价的博士其实会在意,只是执行能力强、处理速度快,不会为此内耗才是他不在乎的表现。

因此有时候或许表面上风平浪静,实...

因此有时候或许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早已精心设计好一切等着傻子心满意足的自愿跳进坑里最后生不如死的求着“主人杀了他”。做人该谨言慎行,懂得尊重,有时候报应来的没有任何理由,想想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但是散兵就不一样了,博士有多能伪装散兵就有多喜形于色。可即便如此他和博士一样不在乎那些言论更不会为此生气,选择骂回去或是与之辩论于他而言都是愚蠢的选择,他从不认为自己该和那些人类相提并论。

愚人众压抑的生活对散兵来说根本没处发泄,只能借着执行任务从杀戮中获取丝丝快感与被认可的满足。被他发现后或许是在阴暗潮湿的处刑室里绝望的看着那个看似柔弱的少年笑盈盈将身体刮上千刀,然后在不服中痛苦死去。临死前还会被散兵拉上手道谢,例如:

“谢谢你啊,给我无趣的生活增添了一番色彩。”

散兵的报复心理没博士那么重,是真的无所谓那些评价,有时候听见也会装作没听见懒得搭理。但要是被贴脸开大大概会被好好“把玩”一番了。别当着执行官大人的面指手画脚,否则后果自负。

散兵和博士最大的不同在于出发点,博士会享受那些人心服口服的认同自己并向自己认错的模样,散兵则在意的是被行刑者痛苦表情。

注意避雷:1.有斯卡拉怀孕描写

2.有意识流

旅行者找到我,请我到须弥的咖啡馆里坐坐。他请我带上纸和笔。

我于是做回了记者的本职工作。旅行者心不在焉地喝着咖啡,而我也作为一个忠诚的聆听者,默默等待他发言。

旅行者说的话并不多,只有几个片段,颠三倒四漫无边际,但我还是将旅行者的发言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她最后还是来须弥了,你知道吗?”

旅行者第一次见到奥克萨娜是在须弥的街道上。那时他正急着做委托,半路突然杀出一个慌乱的、精神及其敏感脆弱的女孩。

散乱着的蓝色头发,惊恐的绀色眼睛,一下让旅行者想起两位故人——还都是找他麻烦的敌人...

散乱着的蓝色头发,惊恐的绀色眼睛,一下让旅行者想起两位故人——还都是找他麻烦的敌人。他本颇为不爽地想直接略过,反手就听见女孩找了凯瑟琳挂了个460原石的委托。

“夺少?”

旅行者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女孩身边,瞪眼一看“寻人委托”,反手就接了委托并痛心疾首地俯下身。

“小妹妹,你为什么挂这么多原石的委托啊?你明明可以多挂几次!”

女孩还未停止抽噎。她猛然攥住旅行者的衣服,尖锐地哭叫着:“妈妈——妈妈!!”

旅行者面色迅速严肃起来。“你寻找的人是你的妈妈——?别着急,告诉我你妈妈的名字、在哪里和你走散,或者她的样貌!”

女孩刚想开口,又像被什么扼住喉咙,半晌说不出话。随即,她的眼睛染上一抹绝望的悲戚。她缓缓后退,一颗颗泪水无意识地落下来。

旅行者无言地俯视着她。

“不方便说吗?”良久,声音轻轻的。

女孩终于嚎啕大哭起来。明明世间最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就在眼前,也没人帮得了她。

旅行者给她擦擦眼泪,买了冰淇淋,去到餐馆里。甜食可以治愈人的心灵,也打开了女孩的话匝子。

“妈妈不喜欢吃甜的。”半晌,女孩突兀地说。

“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妈妈可好了,他又温柔又好,他答应我今年回来,他还每晚给我讲故事……”

“为什么不跟我说说你妈妈的信息呢?”

女孩攥紧了手。“妈妈不让我说……妈妈只说求助的时候可以用很多原石进行委托,但不让我说爸爸妈妈是谁。”

旅行者皱了眉。“既然都不能透露她的身份信息,那你为什么还要寻找你妈妈呢?”

因为妈妈有危险,妈妈要死了。女孩不敢说,她咬紧嘴唇,眼睛再一次蓄满眼泪。她去找爸爸,爸爸的实验室第一次没在她面前反锁。

天真的女孩,她欣喜不已的想凑过去,背后还藏着一本童话——她写的童话,关于爸爸,妈妈,和她,她为了不弄丢还誊写了两本!

乱肢,血,肉,眼泪。

手术台上,那个苍白的身段因痛苦而扭曲,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被抑制到极点的呼吸掺杂着哀嚎。她的爸爸,拿着记录本,微微笑着站在一侧。

“你最好坚持住。”他淡淡地说。“就差一项数据了,我不想半途而废。”

“加大计量。”他随口指示。

那个残破的人剧烈地挣动起来,身边的实验人员将他压下去。

“感到荣幸吧,这些成果将奉献给一场伟大的实验——”

“斯卡拉姆齐的成神。”

如蛇般冰冷狠鸷的声音刺的女孩毛骨悚然。奥克萨娜慢慢地后退,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或者呕吐。渐渐的,渐渐的,她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忍不住奔跑起来。心鼓如雷,在自己无意识的绝望里,她终于想明白了。

这就是为什么妈妈不让她来须弥的原因。

这就是为什么妈妈曾让她离开爸爸的原因,这就是妈妈的不安和恐惧。

斯卡拉姆齐会死。

妈妈会死。

奥克萨娜是个聪明的孩子。眼前的场景并没有让她的世界观崩塌,而是证实了她心中越来越明晰的猜想。愚人众、不同寻常的双亲、父母、血、实验室、和冰冷的笑容。

奥克萨娜想找到妈妈。

不要去做实验了,不要受伤了,不要流血了,不要、不要…

不要抛下奥克萨娜。

旅行者不知道女孩心中所想。天色渐晚,黄昏失色,旅行者敲敲咖啡杯壁,问出了今天最后一个问题。

女孩努力展出一个笑容。“妈妈会叫我萨尼亚,也只有妈妈会,但是我…”

“我叫奥克萨娜。”

“奥克萨娜……”人偶无意识的喃喃。

残破的伪神自巨大的正机之神中跌落。基座牢牢嵌入身体,被撕裂的紫软管还在渗出液体。散兵高速下落着,那双眼神起初震惊不甘,渐渐失神,在须臾间化作无机质的绝望与苍白。

硕大的战斗场地,回荡着散兵细若蚊呐的声音,旅行者却清楚的听到了。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在巨大的飞尘中回望那具残破的身躯。

在纳西妲不解的目光中,旅行者一步步走向无机质的人偶。他的身躯已经破碎不堪,紫色的液体流了满地。在高速的撞击下,人偶已经接近假死般的休克,只是那双紫眼睛,已然失神,充满了麻木与绝望,却在强撑般不愿闭上眼睛。

奥克萨娜的绀色眼睛突然和眼前的眼睛重合了,旅行者心中闪过一个荒谬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你是奥克萨娜的亲人…?”

那双残缺的眼睛终于稍微聚焦在旅行者的脸上。那双眼睛破损得几乎撑不住情绪流动,但旅行者却感受到一股悲伤的、绵长的执念。

或许思及自己的血亲,旅行者的心小小的痉挛了一下。

“前几天我在路上见到了她,她在找她的母亲。”

“如果她是无辜的,我会帮助她。”

那双绀色的眼睛终于,如释重负般,失去了最后的神采。

出乎旅行者的意料,接下来的这几天,无论如何寻找,奥克萨娜都不见踪影。

旅行者抱着这样的遗憾进入了世界树,见证散兵血淋淋的过去。

散兵在绝望中选择跳入世界树自杀改变历史。人偶缓缓转过头,酝酿着风暴前最后的平静。

“奥克萨娜的名字是我起的。”人偶轻轻的呢喃,不知向谁说。

至冬的天气太冷了,奥克萨娜是光明,是热火。在一次次实验后筋疲力竭,一次次任务后血肉模糊,人偶抚上显怀的肚腹,脸上也展现出不易察觉的柔情。

“……是我对不起她。我是错误,可她只能称得上是意外……旅行者,作为情报的回答和罪人最后的请求…”

可怜的孩子。

“请让她永远忘记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旅行者愣住了,他的大脑瞬间陷入空白。也就是说,奥克萨娜的母亲是——

揪住旅行社一瞬的空白,散兵转眼已被世界树吞噬。

所有人都忘了散兵。

斯卡拉姆齐,胆小鬼,倾奇者,愚人众的第六席,散兵,奥克萨娜的母亲。

旅行者焦急而愣怔的行走在须弥的街道上。恍然,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萨尼亚……?”

“旅行者?”被来者拦下,奥克萨娜的脸透露出惊讶与疲惫。她不久前才看清自己父亲的真实面目,从童年的美梦里打破壳。

“萨尼亚……这个昵称是谁称呼你的?”

奥克萨娜不解的眨眨眼,回忆一番,她轻轻地开口:“只有你,旅行者。你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

旅行者瞬间被巨大的情感所压垮。他不由自主的攥紧拳头,邀请女孩将自己的故事一一道出。

奥克萨娜的印象只有父亲。

至冬的天好冷啊,晶莹剔透的宫殿墙壁旁燃烧着篝火,小奥克萨娜就是在那里长大。

她是从父亲的实验器皿里诞生的意外。

好在她的童年不太无聊。父亲虽然不太会出现在自己的童年里,但愚人众会有心善的姐姐来给她读童话,给她掖被角。奥克萨娜在无名的姐姐身上感受到母亲的温暖。

后来,父亲到了须弥参与造神实验。奥克萨娜害怕寂寞,她偷偷的跟了过去。原来她以为的父亲的悬壶济世都是愚人众士兵的隐瞒,就算她本来就有所怀疑,也如美梦破壳般饱受打击。

旅行者沉默的听完了整个故事。

“萨尼亚。”外面灯火阑珊,须弥乐声已到末曲,梦生在悄悄降临这个国家。

“无论如何,哪怕你听起来再荒诞,再虚妄,我都想告诉你。”

“萨尼亚是你的母亲给你的名字……他是第一个这样叫你的人。”

旅行者颠三倒四的叙述戛然而止,不是因为他的话没说完,而是因为奥克萨娜来了。

直到这时我才停止记录,如梦初醒般看向她。

“旅行者,记者小姐,我已经征得了小吉祥草王的同意。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们,和我一起再次进入世界树,去看所有的真相。”

“我想再去见一面妈妈。”

说完,她低下头,浅蓝的发丝遮盖住表情,只是肩膀不受控制般耸动几下。

奥克萨娜小姐像一朵打湿了的花。

-TBC-

昨夜荒淫无度,散兵直至第二日傍晚才堪堪从二席的府邸醒来在多托雷卧室的双人大床上散兵用力将近乎散架的身体从柔软的被褥中支起遮住人偶身体的白色被子,随之滑落做出遍布痕迹的肢体圆舞抬起头像被窗帘虚掩着的窗外看去,刺眼的斜阳打进来让散兵感到一阵眩晕

“嘶……”散兵用手按着眉心,“多托雷那只疯狗……真是。”

待眩晕感消失,散兵踉跄下床扶着墙来到浴室褪去身上破碎的衣物散兵走到了淋浴间在辅助一旁挂毛巾的横栏,确保自己不会摔倒后才打开了花洒任水流冲刷昨日的屈辱水汽升腾弥漫,让完美的躯体像一朵芙蓉花在............

待眩晕感消失,散兵踉跄下床扶着墙来到浴室褪去身上破碎的衣物散兵走到了淋浴间在辅助一旁挂毛巾的横栏,确保自己不会摔倒后才打开了花洒任水流冲刷昨日的屈辱水汽升腾弥漫,让完美的躯体像一朵芙蓉花在水中诞生美丽诱人纯洁,后颈上闪烁的雷纹纹路也彰显出如罂粟般危险美丽的毒药prison这是博士对自己一夜情对象的肯定话回

刚才种种所言便是执勤下班的博士归家后寻美人无果,听水声而入浴室,所见美景。淫浪多多在一日疲惫后,刚回到家中便见到此景,顿时欲上心头正要跨入淋浴间拉着小人偶大do特do来一场浴室play时却听到了人偶混在流水声中的抽泣多托雷刹那间大脑短路赤红的瞳孔微微缩紧,在张口只觉得沙哑不知所云,但不知时伸出的手早已触碰到人偶的肩背,或许是因为昨晚太过劳累,亦或是因为过深的悲伤与疼痛(不知何时,我竟是一个连身体都不得支配的人了吗?被抛弃无能无用,只配撵入尘埃?)因此,使往日警觉的执行官,此刻却没有感受到细微的触碰,深深的雷纹一闪一闪遍布痕迹的肢体被流水冲洗红肿的肩头不止地颤动黛色的头发被打湿,贴着瓷白的脸颊,破碎脆弱令人深深怜爱。博士看着这样的人偶心绪凝乱

如此顺从脆弱的散兵也给了他心理上极大的爽感,心情真好的博士不介意给昨晚刚让自己满足的实验品一点耐心和奖励。这样想着他将淋湿的散兵抱回卧室,在一旁的软榻上,博士倚在软枕上双腿随意地打开,散兵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陷在博士怀里洁白的双腿跪在软榻上。博士像逗弄一只猫一样,抚摸着散兵的头发,操作元素力将伞兵头发上的水珠凝成冰晶滚落到地板上。随着冰晶滚落的砰砰声在卧室里回荡博士开口戏谑道

“几百年的经历还是褪不下去你的稚气?小人偶躲进浴室淋水偷偷掉眼泪?是在模仿璃月的小孩子幻想自己的悲惨人生吗?还是说企图将自己淋生病来换取父母亲的心疼?可惜你应该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人类,更不是人类的无知幼仔,人偶可不会因为淋水就生病只会徒增伤口的疼痛。真是可怜。”

散兵还是低着头靠着博士的胸膛对早已烂熟的嘲讽并不放在心上。见人偶没有反应,博士低头凑到散兵耳旁用蛊惑人心的声音继续开口

“我记得你曾经把雷权之神称作【母亲】因为他创造了你?如今你是隶属于我的实验品,也是我解开了你的封印扯断了禁锢你的枷锁,说是让你获得了新生也不为过,如此算来我也可以算是你的创造者,我想你理应管我叫一声【父亲】?”

不是没想到,本来安静坐在自己腿上低着头的小人偶,却忽然抬起头来,用不可思议,却带有些期许的眼神只念着博士,嘴唇吸动似乎要咬出一个“父”字,但随后散兵看懂了博士的戏弄,自嘲般轻笑一声又重新低下了头。多托雷明显被散兵刚刚一瞬间,惊喜的目光震惊到。看到人偶又重新低下了脑袋,心中竟萌生了慌乱,他在害怕什么?他害怕眼前脆弱的人偶再次落下眼泪,于是手足无措的说道:

“斯卡拉…我……”

话没说完就被散兵打断

“博士大人真是风雅,看来是女皇大人太过仁厚,才让您有空打趣我实验之外的事情,希望你关于所谓“灵敏度”的实验测试已经结束。如果与【须弥成神计划】无关的实验就不要有下次了,还望您谨记执行官的职责。”

说完便打开勒博士还在为他“冷冻式吹发”(真的很冷很糟糕的吹干方式散猫猫回家还清理了半天自己头发上要冻不冻的冰水混合体)先修扯了一盆的毯子裹在身上推到了房间中央。不是看到自己的手被无情的打开也不生气,换了个更张扬舒服的姿势靠在榻背上开口说到:

“喂,斯卡拉,真是无情,我可是很担心你的身体,再把你从浴室里抱出来耗费大量的元素力用来做帮你吹干头发这种小事,要知道我的元素力可是很珍贵的,就算是日常做精密的实验也会很少用到。”

说着摆了摆自己的左手暗示自己花费了很多力气去帮助他的事实。散兵对此知之不理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发动雷元素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回呛:

“那真是太感谢二席大人了,注意元素力的使用,我身为人偶不惧怕寒冷也不会生病,别再用您珍贵的元素力做这样的小事”

瞬时操作着雷元素力的散兵便消失在了博士的府邸,只留下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不是良久凝视着手中残留下的一颗圆润美丽的冰珠有些许盐的成分,那是一颗眼泪凝结而成的

“是刚刚那个时候吗?”

博士自言自语道,回想散兵在听到【父亲】一词时希冀的目光,又垂下头后良久的沉默应该是那时候的累。这样想着博士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

“哼,斯卡拉姆齐原来你内心深处还是想触碰【亲情】一物,即使把我这样的人当作【父亲】也不觉得恶心。要知道我对你的实验可算不上温柔,反之因为你人偶坚固的躯体没少省去麻痹的经费,真是习惯被残忍以待了吗?还是说失去一些亲人朋友的你尽从内心深处渴望我这个施虐者的目光?真是有趣啊,斯卡拉姆齐你真是一个千年难求的实验对象。”

说罢,博士手里捏着那颗冰珠走进卧室旁的工作室里取下自己常戴在左耳上的试管耳坠(左耳单耳坠是txl的标志哦)将那颗冰珠放了进去振荡冰珠在振出的水涡中旋转最后完全溶于那一管宝蓝色的溶液之中,博士重新堵好试管戴到了自己的左耳,新带上的耳饰中泛着淡淡幽蓝的光。

博士没有去探究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没有去想在浴室里的拥抱在卧室里用元素力帮人偶吹头发在工作室里视如珍宝地把那颗眼泪装进自己随身随带耳坠中这些都是为什么。疯狂而又自傲的科学家只按自己的感觉做事。博士褪去身上的衣物,走进刚刚散兵淋浴的浴室中冲澡,空气中还弥散着樱花团的香气,大抵是因为雷元素的聚集作用,将先前为了讨好纯白人偶博士用特殊手法种在院子里的大片樱花的香气弥散在了房间中。博士走出浴室来到落地窗前眺望着窗外的大片樱花天已经黑了夜晚的至冬寒冷宁静,雪地上早已看不见人偶的踪迹只留存雷元素打落的花瓣……

另一边散兵在奔离博士的府邸后一路开着雷元素,火花闪电般到了自己的府邸

经历了这一切荒诞事的两位,各自心怀鬼胎入眠………

但是后话又说到当天,晚上几乎是全场愚人众都传开了(前日二席大人抱着六席大人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今天散兵大人一天没有值勤,结果当天晚上就看到博士宅邸巨大的紫色闪电,和随后从博士家中只裹着浴巾飞奔回自己府邸的散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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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我看坨坨雷洗心革面追老婆

是博散的纯爱日常

而且是那种有求婚的纯爱!

原作世界观,有公散cb

全文9000字左右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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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时散兵正倾着身子斜倚在多托雷的肩上,男人结实的手臂轻轻将人偶白皙而脆弱的腰肢揽过,并给少年单薄的身躯盖上一件属于自己的大衣。那个紫发的少年偏头看向窗外的夜空,月亮是满的,星星一颗也没有。

“已经够晚了,斯卡拉。”多托雷对怀中的少年说,“吃完药就早点睡觉吧。”“人偶不需要休息。”散兵含着药片...

“已经够晚了,斯卡拉。”多托雷对怀中的少年说,“吃完药就早点睡觉吧。”“人偶不需要休息。”散兵含着药片,含糊不清地对那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说道,“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闻言,多托雷宠溺地用手捏了捏他的脸说:“每天按时休息一下对你没什么坏处,听话。”于是散兵吞下嘴里的药片,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乖乖躺下。多托雷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然后小心翼翼地挪着脚步离开了他的房间。

实验室里,多托雷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手里有条不紊地晃着一个不小的药瓶,里面装满了刚刚散兵吃下的那种白色药片。他盯着手中的药物,猛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而长叹一口气。

多托雷的视线重新凝聚于那个紧闭着门的房间。

大约一年前,多托雷的实验室里,长眠的人偶从充满淡紫色药液的培养皿中醒来。少年睁开双眼,露出他那双迷人的蓝紫色的眼睛,那大概是要比山间的流水更清澈,比深夜的星辰更璀璨的。无论是百年以前还是现在,少年的脸都是如出一辙的精致和美好。

刚刚苏醒的人偶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着,在不经意间对上多托雷面具后的双眼,又迅速地把头低下去。似乎是被周围奇怪的器械和自己正被药液浸泡的身体吓到,又或者是因为多托雷不曾移开的视线,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惊恐,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却又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死死地咬着嘴唇好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多托雷打开封闭的培养皿,两手环着散兵的腰把他从里面捞了出来,然后用毛巾小心地擦拭散兵身上残留的淡紫色液体。

他轻轻抚摸少年的头,柔软的发丝亲昵地蹭着他的手掌。他用他日复一日练习的温柔声音对少年说:“创造你的神明不再需要你,但是没关系。因为在这里,我会永远爱你。”

2.

多托雷的宅邸后方有座不小的庭院,植物的颜色大多是很深的,整座庭院到处都有树丛开满了白色的山茶。散兵的房间和庭院相连,多托雷又不允许他的活动范围超过他的房间与庭院,因此他经常在庭院中,一待就是一整天。

他靠在环形石墙的一角,灰色的石板上铺着一层藤蔓。这种藤蔓不开花,但会长些叶子。地上的青草铺满了整座庭院,高度恰到好处,站起来可以没过散兵的脚踝,坐下去就像陷在卧室地板上的毛毯里。

刚下过雨的天气里,天上没有太阳,飘满了敦实的白色云朵,潮湿的泥土气息与青草的芳香混在一起被凉爽的风吹到鼻子里。散兵坐在石墙突出来的边沿上,背倚着柔软的藤蔓。吹着湿润的凉风,沐着山茶的花香。

庭院的中心是一棵巨大的山茶树,粗壮的枝干上系着秋千绳。多托雷说那是专门为他种的,不过从散兵醒来会那棵树就一直挺脱地站在那儿,连秋千都是一开始便挂在树上的。

散兵望着秋千,鬼使神差地走到旁边坐了上去。他很轻,即便是雨后的清风也推得动他。现在正是山茶花开的季节,树上的白色这一簇那一簇,树下的花香也更加清芬。一片又一片的花瓣被吹落到他的脚边,然后再被风吹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人工湖,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是失了神。他感到背后多了股并不来自风的推力,回头看,果然是多托雷站在那了。少年看向他的眼睛依然是亮的。

“刚刚在想什么?”多托雷问。

秋千仍在摇晃,持续而不强烈的失重感让少年的思绪在接收到多托雷的问题后断了几秒。

“我最近在做噩梦,胸口也感觉少了东西。”少年回答。他摇晃着自己白皙的腿,视线仍然停留在庭院的湖泊,“那些药不再管用了吗?”

多托雷没有回答,从背后抱住了他,温热的鼻息打在少年的肩膀上,他不自觉地向后迎合男人的拥抱。由于体型差距,散兵灵活的在多托雷的怀里翻了个身,捧着多托雷的脸吻上去。

散兵闭上眼睛,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他知道他的吻得到了回应。他当然不知道这吻代表着什么,但这让他觉得自己用来放置心脏的腔室,那个空落落的地方正被填满。

良久,多托雷才主动结束了这个吻。他的指尖抚上少年有些红肿的唇,面具背后的双眼盯着那张精致而易碎的脸许久。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终于下了某种决心,他对眼前的少年说:“那种药,以后就别再吃了吧。”

少年明显愣了愣,他不解地看向多托雷,还没等问些什么,多托雷又将他抱得更紧。男人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斯卡拉,你嫁给我好吗。”“那是什么?”少年问他。多托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抚摸着他白皙的脸颊问:“斯卡拉,你爱我吗?”

“我不明白……”少年眨了眨眼,顿了顿才小声地说道,像是没能做好功课的学生正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问话。我不明白,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怎样都没有问题的。

“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吧,斯卡拉。”多托雷此刻就像只泄了气的充气娃娃一样挂在散兵身上,散兵的皮肤很软,抱起来真的很舒服,比世界上任何药剂都能更好的让他感到愉悦与平静,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像能将他溺死。

“我不明白,多托雷。可我想我的确爱你。”散兵用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声音好像是世界上最坚硬的宝石,吐露着坚定而令人向往话语,“爱应该很美好的,不是吗?”

他想起百年前的那个人偶少年。自己似乎也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痕迹,澄澈的水渍,那时是因为什么?总归是与他不同了。

散兵替他拭去泪水。

你为什么要哭呢……?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又做错了吗……

散兵想起自己被关在借景之馆的那段时日。第一天,当他莫名来到那个被枫叶环绕的古老宅院内,虽然孤独,但这里很美。他满怀希望地等待着那位神明的注视。然后过了一年,它见证了枫树枯萎、凋零、再生的一次轮回,它们很新奇,至少让他对这些仅有的枫树不会那么快就感到厌烦。他继续等待。到了第三年,他已然见证了三次轮回,寂静的庭院里只剩下孤独。

第十年,孤独就不再是孤独,希望也不只是希望了。他不由的感到愤怒,但这只是无用功。他能够真切所做的,只有等待。最后,他在借景之馆度过了一百年,最初的期待在不断的沉睡又苏醒中尽数变成了恨意。过长的寿命与止水般的孤寂所带来的磨损让他铭记了恨意,却连最初来到这里的原因,甚至是连那个所恨之人的容貌都不大记得清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抱着恨意在这里直到腐烂的时候,借景之馆的门被打开。重获新生的那一刻,就连那凝聚了百年的恨好像也被自由之风吹散。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对了,他在那些紫色的半透明液体里醒过来,然后重获新生……

“我觉得好难受,”散兵将自己的思绪从百年前的那天扯回,并对多托雷说道,“感觉像是一下子思考了上万年的东西,我好想去休息……”

“我送你。”多托雷抛下这三个字后,将散兵打横抱起,在亲手把少年放到床上。

“我爱你喔,多托雷……”少年绵软无力的声音钻进多托雷的耳朵。“我也爱你,斯卡拉。好好休息。”

翌日,散兵少有的享受了睡眠。博士就蹲在床边,嘴角上扬至一个奇妙的弧度,手里正拿着一件做工精细的白裙。没错,那是婚纱。

多托雷亲自为散兵换上婚纱,牵着他的手走到庭院的山茶树下。身着白裙的少年与当初在踏鞴砂的纯白人偶重叠,他仍是无暇的模样。往昔,多托雷就是被人偶的洁白吸引,从而萌生了他所没有预料到的爱意。

多托雷折下一朵山茶簪在散兵的头上,人偶的脸瞬间就开始泛红。

他穿婚纱的样子真好看,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早一点看到。多托雷想。不过怎样都不重要了,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自愿成为了他的妻子,这比任何一场成功的实验都要令他喜悦,或许比孤独和歉意都要多一点。

此刻,令人瞠目结舌的幸福再度呈现在他眼前。而这一次他选择去拥抱。

3.

文字会淡化感觉吗?我不知道,但我没别的选择了。我只知道这种时候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我一定会疯掉的。

第一次走入实验室的时候,我好像变成借景之馆那几株将开未开的花苞之一。他像剥开糖衣一样把我剥开放进嘴里,将我融化了涂抹在冰冷的试验台上。

我哭着说不要了,他就硬塞进来。我痛到忘了呼吸,脑袋昏沉沉的。那感觉像失去了重力,周围的东西都在流,只有我是不动的。

不是说好要帮我去掉力量的封印吗?他为什么要这样?他说他爱我,但我不明白。爱是美好的,不是吗?因为我没有爱上他,所以很痛苦吗?

明天也要接着来啊。他说。这是作为帮助我重新获得力量的回报。我想不出比爱更好的东西用以致谢,而我也没有别的。

就是写下这些的现在,我好想哭。但仔细想一想,还是算了。

爱一个人是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的,这便是爱。

如果那不是爱,我会很困扰的。

每次做完实验后,我都会在浴室里给自己全身上下清理个遍。我有些分不清等身镜中的那个我和此刻正木着身子站得笔直的我究竟哪个是真的。

玻璃镜映出来的我身上布满了星星,开满了山茶花。星星可以撒下来,山茶可以摘,都不会痛,它们很漂亮,但我不一样。

我宁愿相信我是假的。我厌恶极了身上深红色和青紫色的东西,它们远不及星星或山茶。

阿蕾奇诺看到这些伤口之后,少见的主动来向我搭话。把我当作壁炉之家的小孩子吗?

……我不讨厌。

它们就是星星,它们就是花。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不明白。

那家伙信誓旦旦的模样,想来是绝不会让计划落空了。我不会失败的……世界树。没错,还有那个。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布耶尔一定会……

不对,这些东西再怎样都没有意义。只要能让那女人看到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最后的结果也一定会是他所期望的。嗯,只要这样就好。

我没有别的可以期待的,在那之后呢?没错,我们是相爱着的,否则怎么会呢?

我爱着多托雷啊,他也一定是这样。

我不明白,我很害怕。了结与那女人的恩怨之后我将以何为继续存活的目的?如果这一切的结果最终也没能填补我胸膛的空缺呢?

我不是飞鸟。张开双臂,奋不顾身跃下高崖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我明明知道的。

4.

那日愚人众的执行官意外的清闲,散兵漫无目的地在结了层薄冰的湖岸行走。他不常来这里,只是凑巧而已。凑巧他今天到了这,也凑巧那个战斗狂公子也在这附近闲逛。

公子依然秉持着他惯有的行事作风,闲暇时见到同僚都会与其切磋一番,不过不常与散兵。人偶不常在外走动,能与博士以外的其他同事碰面的机会在执行官会议之外屈指可数了。

即便如此公子也依然喜欢找散兵切磋,根据他本人的话来阐述原因,那大概就是“个子小小的,容易联想到家里的弟弟,所以总想凑过去。”当然,散兵也不会拒绝就是了,反正公子打不过。

此时此刻,公子当然被揍得很惨。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药酒擦拭脸上的淤青,走在散兵身后欲哭无泪。

“我好歹也是你的亲后辈啊,稍微手下留情一点嘛。”公子说着,特地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被散兵一记白眼瞪了回去,嘴里调侃的话也尽数被吞进肚子里。

“不过前辈一直这么粗鲁的话,可是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上你的!”显然,这一句没有被吞下去。

散兵的脸明显黑了一个度,手里正不受控制地闪烁起断断续续的紫光“你最好在每次说话之前思考一下它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后果。”

“哇啊!前辈饶命!”公子立刻叫起来,终于是没在散兵手上看到一颗成型的雷元素球。

这个头脑简单四肢也不甚发达的家伙……算了,本来也没想过真的收了他的小命。

“对了,公子。”散兵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公子的眼睛。后者被他盯得脊背发凉,在原地夸张地站得笔直。

“你应该比较清楚吧?就是……”散兵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声音也比平日里少了几分高傲与刻薄,“关于喜欢什么的……”

公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脑瞬间宕机。散兵被他气得不行,提高音量冲着公子喊道:“干嘛那个表情?”

“只是有一点意外……”公子赶忙笑着救场,“前辈这么问,是有喜欢的人了?”散兵的声音又被他自己放低了许多,小到像是幼猫的呜咽声,“应该算是吧?”

公子脸上的惊异更加显而易见,笑容也立马充满了名为八卦的气息,“唉,前辈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和那些个女同事也生分的不得了,这是喜欢上谁了啊?”

“要你管?”散兵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不过铁了心要趁着前辈正处于恋爱的羞涩中蹬鼻子上脸的公子可不会因为这句毫无杀伤力的娇嗔停止自己的打趣行为,“前辈你该不会是天天做实验,和博士内部消化了吧?”

看着散兵变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公子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随口捅破了前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被灭口了,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那个,今天天气还不错的哈……”公子笨拙地转移着话题,但他并没有在散兵的脸上看到任何愤怒的表情,于是壮着胆子说,“啊,当然,如果哪天你们结婚的话我一定会去随礼的!”

散兵仍然没有说话。公子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一有不爽立刻开怼的前辈如今也变成了他捉摸不透的样子,他有了一种暴风雨前夜的错觉。

“那是什么?”散兵问。

公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散兵提问的对象,不自觉地“啊”了一声。

“结婚……是什么?”

两人沉默。

“觉得困扰的话,不回答也没关系。”散兵又回归一贯的风格,随意地丢下这句话便准备离开。

“等等,前辈!”公子叫停了散兵的离去,“是两个相爱的人相守一生的承诺,也是一段爱情修成正果并获得幸福的开端。”

那刚刚的话算是祝福吗?散兵想,然后小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那,我想要和多托雷结婚,我该怎么做?”云里雾里的学生终于看清了题目,继而求知若渴地请教着解题的方法。

虽说公子的父母恩爱,在这一方面也有涉猎,但一个十九岁的青年到底不知道详细的,只能说出男性要穿西装、女性要穿婚纱这样的常识与对“娶”“嫁”等名词的解释。可即便如此散兵依然听得很认真,似乎下一秒就要拿出笔记认真记录公子所说的每一句话。

于是散兵觉得,只要自己穿上婚纱,就算是嫁给多托雷了。

但要怎么获得?什么样的商店会卖婚纱呢?无论是公子还是散兵都对此一无所知。以往在踏鞴砂的时候,散兵学过一些针线活,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照葫芦画瓢的做一条裙子出来也不是难事。问题在于,他并不知道婚纱是什么样的。

于是这个想法也只能被迫搁浅。

以后的试验里,多托雷明显察觉试验台上的人偶丧失了以往的活力,不过还是像以前一样听话就是了。少年被注射完最后一剂不知名的药物,却没有离开。他坐在铁床上看着多托雷,眼睛里燃了好些个闪着光的星星。

多托雷有些搞不明白人偶的意图,但也没做什么。只见少年张了张嘴,语出惊人:“多托雷,你娶我好不好。”

男人显然愣了两秒,随后俯下身亲吻少年。多托雷凑近了看少年一点点红起来的脸颊和眼里止不住的爱意,然后扯着少年的紫发将他拽离。

“别忘了你的身份,斯卡拉。”这是多托雷离开实验室前的最后一句话。空荡的实验室里只剩下散兵无助地坐在试验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穿着单薄的实验制服走出实验室,光着脚踏着皑皑的白雪,第一次觉得至冬冷得可怕。

没关系,只要两个人相爱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他自顾自的想着,但心里对婚礼的期待大概要过很久才能消磨殆尽了。

明明最开始还说着“爱”什么的……多托雷你个大骗子!!!

次日,执行官会议结束后。公子找到散兵,并递给他一幅画卷。

“这是什么?”散兵问。

公子露出自信的微笑,露出两颗锋利的犬齿,信誓旦旦的说道:“前辈快打开看看,这可是我特地为前辈准备的惊喜喔!”

少年狐疑的打开画卷,画的内容很简单,是一条精美的连衣裙。层层叠叠的薄纱裙摆,胸前精致的纹饰和飘逸的头纱,美得不可方物。

“看,这就是婚纱喽。”不等散兵惊讶,公子就笑嘻嘻的接上话,“之前我和我家小妹说了这件事,她马上就跑到房间里开始画了,她可是改了好多次的,好看吧?”

“她可是很认真的在画呢,我想她自己也比较期待能够穿上它,所以也不希望你的期待落空。毕竟这是连我这个大男人都知道的,婚纱可是每个小姑娘对未来的憧憬——当然,就算是男孩子也完全没问题的。”

“我……”散兵想到昨夜多托雷的话,想说些什么终归没能说出来。他心下一横,大不了就穿给自己看好了!“谢谢你,再回去的话……也帮我和你妹妹说声谢谢吧。”

前辈原来是这样的人啊。公子心说,也转身回了自己的住所。

婚纱是白色,胸口的花纹和纱裙摆都是淡淡的紫色,和他的头发很搭。

那一天的下午,散兵提着裙摆,兴高采烈地跑遍了整座官邸,在大厅不知疲倦的跳着舞,旋转着华丽的裙摆。虽然阳光没办法透过窗户洒进来,但每一处的灯都是亮的,他好像真的就在婚礼现场一样,而他就是那位即将获得幸福的新娘。

这一首乐曲结束,马上就响起了下一首。人偶不会觉得累,直到音乐回到最初的旋律。他坐在楼梯上,用指腹摩挲着裙身的布料,音乐没有停下,但他觉得胸口刚被填满的空缺此刻又裂开了许多新的伤口。眼泪犹如断了弦一般从他的脸颊滚落,他伸出手接住泪水,他怕自己的眼泪把崭新的裙子弄脏了。

他捧着眼泪走回房间,甩干了手后将婚纱脱下仔细叠好,放在了衣柜最底下的空格子里。然后他再也无法忍耐,呜咽着哭出声。

这婚纱真好看,可惜以后都没机会穿了。

5.

停止服用那些药物的两星期以后,多托雷的实验室里,散兵质问一般,带着哭腔询问多托雷一年前再会时的感受。

多托雷哑然失笑。终于都想起来了。什么感受?能有什么感受呢,无非是像被人灌了一大勺白砂糖。很甜,但糖的颗粒划破了咽喉,在里面融化,堵住了发出声音的通道。

自那场颠覆整个提瓦特的战役结束以来,多托雷在等的可能就是这一刻了。

世界树抹去关于散兵的一切后,多托雷当然也忘记了他的存在。愚人众缺少了第六席,博士在这近五百年的生活中便一直是独自一人。孤独,这是唯一能够形容他那时生活状态的词汇。

如果散兵“消失”前的第二席被称作疯狂,那么在那个少年被消除的记忆中,大概还要替这位疯魔的学者再添一笔名为颓败的暗淡色彩。

而随着天理的战败,提瓦特迎来新生的同时,原本被世界树隐藏的过往都被复原,无论是关于大慈树王还是关于散兵。

从始至终的孤独像是一潭死水,尚且能够忍受。如果是在没能察觉的生活中习惯了某人的存在,那人的离开将化作孤独的深渊,只能在看不到底的坠落中感受绝望。

世界树的修改也不是儿戏。一切回归原本的模样后,大慈树王死了,散兵也成了真正的人偶,意识永远地沉没于借景之馆。

而死亡往往是能够打醒迟来的爱意的,纵使是多托雷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是他没有办法离开斯卡拉姆齐。

他们本就是相互依靠的疯子罢了,他怎么敢自大地推开他仅有的光亮。

这份爱意被藏了太久没有表露,没被发现,现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一次又一次让所爱之人失望而再无赎罪机会的痛苦大概会伴随他的一生吧。

多托雷不会接受。

他带着散兵的身体,将自己关在一栋洋馆,寻找着能够唤醒爱人的方法。

天理战后第二十三年,多托雷第一次唤醒了散兵。草神曾经给予流浪者的记忆给这句身体埋下种子,一旦苏醒必要生长。多托雷在恐惧,他害怕散兵的记忆完整后会对自己产生的恨意,所以他研制了药,能够抑制记忆生长的药,每夜都让散兵在吃下药后入睡。

或许是神明的力量过于强大,在受到药物阻隔后也依然变着法子想让散兵恢复记忆。散兵开始出现幻觉,每夜都做着噩梦,而那些都是他过去的记忆。慢慢的,他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对待任何事物都抱着恐惧的心理。最终有一天,一下子接受了过多记忆的他失去了意识,至少是作为这一次的他,他再也无法醒来了。

天理战后第三十一年,散兵第二次醒来。多托雷尝试在原本的药物中增加控制梦境的成分,这的确解决了一些问题,但也让散兵的意识变得朦胧,渐渐的也消失不见了。

作为第二次醒来的散兵,他永远陷入了沉眠。

天理战后第三十二年,多托雷尝试去除散兵身体里的记忆种子,以失败告终。

天理战后第三十五年,散兵第三次醒来。多托雷尝试间隔性的让散兵服用药物,以失败告终。

………………

天理战后第四百九十九年,也就是一年前。多托雷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与散兵的“初见”了。过去五百年,他终于迎来了成功。

无论是否决定将那记忆唤醒,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方法,结局总是失败。希望燃起再覆灭,多托雷每一次都用爱与忏悔向那个少年赎罪,周而复始地轮回了将近五百年。而他仍期盼着与少年长厢厮守的明天。

这五百年里,他感到无比的孤独,无时不后悔着,但这些都没能让散兵像曾经那样顽强的活下去——或许那个少年早就被他亲手杀死。也许是他欺骗散兵刀匠的背叛,或许是他选择放弃这枚弃子。也可能只是那个下午,少年满怀希望地吐露着爱的话语,向他举起了自己的憧憬,却被他残忍地摔碎。

但这一次不同。在这五百年里,少年第一次向他表露自己的爱意,第一次因为他而露出充满幸福的笑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

他动摇了。他不想在散兵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将他捡起来的陌生人。他要散兵认出他来,想他诉说千年的爱意,即使他知道最终的结局要么是实验又一次失败,要么是少年刻骨的恨意。

可就算是恨,他也无法再次承受失败了。

这可能就是轮回的真理吧。多托雷想。他骗了散兵五百年,所以在炼狱中度过漫长的五百年以后,试验终于成功,散兵也终于想起他来。

重获新生的散兵难以置信的用手捏着自己的脸,痛,真的好痛,钻心的痛。但他没有停下自我伤害。他发了狠地捏着自己的小臂,捏得皮肤变成青紫色,渗出鲜血。多托雷赶忙扯开他的手,却被少年甩开。少年一言不发地将拳头落在多托雷身上,一下又一下,十分用力。而后者丝毫没有躲闪,硬生生的全挨了下来。

散兵的眼神空洞洞的,蒙着一层水雾,脸上没有表情,但眼泪全掉在多托雷身上。他把少年紧紧抱在怀里,少年一愣,抬起的手也放下。

“多托雷,你真恶心……”

“……我很抱歉。”

“多托雷你真恶心!”

少年绝望的哭声让多托雷心中酸涩,但他什么都做不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才是少年痛苦的根源。他哪怕是轻轻去拍少年的后背也会被那孩子警戒地躲闪开吧。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抱歉的话语。

“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我不明白,多托雷。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啊……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把我叫醒,为什么一直在坚持,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多托雷不敢松开手,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再对眼前的少年说“爱”了,迟来的深情远比路边的野草要贱得多。

我爱你,斯卡拉。这一次绝对不是骗人。

“多托雷,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散兵靠在男人的肩上,用死水一般的语气说着最令多托雷痛苦的话语,“你是不是觉得我贱死了,现在都没救的爱着你。”

“你也爱我吧,多托雷?一定是爱吧?如果不是爱的话,你凭什么为我坚持这么久呢?”

如果不是爱的话,我会很痛苦的啊……

“我爱你啊,多托雷。”

散兵知道,若不是对多托雷的恨意,他是绝对不会醒来的。没有这份恨意,他在成神失败后也会很快郁郁而终吧。他一直是被恨意驱使着行动的人偶,只为复仇而存活。

可他现在累了,他也想沉溺在爱中,沉溺在真正的爱中。假的也凑合,如果能一直浸泡其中直到溺死,那也不错了。

少年倒在多托雷的怀中,心满意足的合上双眼。

庭院的山茶落了满地,像是少年的嫁衣裳。

塑料拉郎

内含第一人称插叙

内含大量剧情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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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双目失神的人偶呆呆的坐在火中,而只需稍加引导,复仇的怒火、滔天的恨意便可如火种般无限蔓延。

一场弥天的大火,一场对命运的控诉。

有趣。烧掉一个人偶,会留下什么?

——

“愚蠢的问题。”

散兵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可笑,于是漫不经心的用火焰点燃了自己的手臂,那双含笑的眼睛里寒意凛然。

“什么都不会剩下。”

博士低笑。

“是么?”

火焰当中……

明明诞生了…...

明明诞生了……他的斯卡拉姆齐。

【未署名的日记】

自从接到任务后,他不远万里,来到鞜鞴砂这块小地方蓄谋自己的计划。

——破坏稻妻的结构并不是什么难题,而他亲自前往,自然只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乐子,做做那些习以为常的人性实验。

稻妻所谓的永恒,本就是一场幻影。掌权者看不到繁华下的残破,那么这场美梦……自然要由人戳破了。

在这里,并不存在什么愚人众第二席【博士】,这里存在的,只有一位、带有先进技术的枫丹机械师。

利用赤目家追求一心的野望,他终于逐渐接触到那位鞜鞴砂的最高负责人——丹羽。

新技术的到来,令产效和功率均有所提升。

埃舍尔的到来,使鞜鞴砂沸腾。

我挑挑眉,望着桂木身后的少年。

他被我的目光触及,仿佛被烫了一下,急忙将自己的手缩回宽大的衣袖中……不过,非人之物那般明显的关节依然能被看的一清二楚。

意外之喜总是分外有趣,不是吗?

我试探着问:“这位是……?”

桂木回头,跟身后之人小声交代了一句什么,见人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才面带微笑转过身来回答我的问题,“埃舍尔先生……这位,这位是我在椎滩巡视时捡到的孩子。”

人类还真是喜欢拙劣的谎言。

不过我最喜欢欣赏他们自以为瞒天过海的模样。

我笑笑,往人偶靠近了几步……见我逼近,他感应到什么似的想要后退,却被桂木揽住了背部,逼他直面我。

我微微俯身。

“倾奇者……这位是埃舍尔先生,是个非常和善,有才华的人。”

他有些迷茫的抬头,紫色的头纱被我轻轻掀起,终使我看清他的容颜。

在此刻,作为被驱逐的学者,我才方能懂得人类对美貌追求的极致在于何处……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最吸引我的,是那双充斥着迷茫和漠然的眸子。

何等精致的人偶,何等精湛的技术……而这般华贵的衣饰,以及那头质地特殊的头纱……

头纱似乎是稻妻女子出行时的专用之物……将种种怪异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我已然得到答案,这令我的笑容都不禁真切了几分。

我正准备开口,却因他的动作有些僵硬。

——令我稍许惊讶的是,他轻轻抚上我的脸。

用那只渐渐褪去关节的手,那根根冰凉的手指,抚过我的嘴唇,又抚过我的眉眼,仿佛我是什么可珍惜之物一般。

那是长辈特有的、对待孩子式的温柔,我大概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了。

人偶浅浅勾起了一个笑。

“埃……舍……尔……。”

01.

人偶初来到至冬时,还披着丑角那套大衣。

他看起来迷茫而又而又脆弱,却又浑身散发着戾气。

真可怜。真有趣……

真漂亮。

博士意料之中的勾起唇角,前去迎接他,“你来自稻妻?”

“不爱说话么?”博士的手下意识的想要抚上他的脸,却被人偶皱了皱秀气的眉躲开,他笑起来,“呵……看来我们又得到了一位沉默寡言的同事。”

丑角拍了拍那个孩子的肩,淡淡的开口:“他的实力还不足以与我们共事,多托雷,你应该对神明的封印有所研究。”

博士堪称优雅的俯下身来,学着那位丹羽一样,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想起稻妻对于你这种衣装的描述……”

“倾奇者。”

我低声问他,“倾奇者是你的名字吗?”

桂木憨厚的笑起来,插话道,“他……他没有名字。我见他衣着怪异,便暂且叫他倾奇者了。”

我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脸上拽下来,“这样啊。”

伪善的狐狸吐出诱导之语:

“可怜的孩子……呵呵……正好,大家都在,让大家帮你想想名字。”

桂木归来带回来了一个孩子,不少人听到消息便过来一探究竟……我忘不掉他们脸上那番惊叹的表情,也不会忘记他们洋溢着真挚与热情的问候。

我只是一个局外人。冷漠的看着自己那对真相一无所知的实验品们的友好互动着。

真是美好啊……一个温暖的聚集地,一个充斥着温暖的地方……

他们说。倾奇者,倾奇者,你想要一个名字吗?

而非人的人偶垂眸,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振翅的蝴蝶。他僵硬的抚上自己的胸口,似乎不懂那涌入胸腔的情感是什么。

倾奇者不准备更改大家对他的称呼,像是一个误入凡间的纯白神明,温良的,柔美的,而又不染纤尘。

“……不用,我喜欢这个名字。”

人偶轻声说。

02.

“别叫我那个名字!——”

像是被点燃怒火和疯狂的野兽。人偶瞳孔骤缩,随后猛的拽住了博士的领口,随后在丑角沉下来的声音中渐渐恢复理智。

猩红色的眼睛坠进那双充斥着愤怒与痛苦的眼睛里。

很显然,博士并没有生气,他不屑为这种荒唐的小事烦恼……只觉得好笑。于是他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领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他注定要被染上颜色。

既然如此,为他着色之人……为何不能是我?

03.

“人偶。”博士请他入座,为他倒了一杯茶,“世界上没有好事发生……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你。”

那张秀美的脸上扭曲起来。

不用多说,人偶会和哪些人,哪些事对上联系,博士一清二楚。

白纸已经被染上了颜色。

要么化为齑粉,要么便踏入至冬,与他为伍。

博士有些散漫的撑了撑下巴,傲慢有那么一瞬难以控制的自他身上流出,带着自上而下的审视,带着若隐若现的嘲讽,带着看客无动于衷的哂笑。

“告诉我你的价值,人偶。”

倾奇者虽然懵懂无知,但学习东西的速度倒是很快。对人类行为观察也算细致,比如我有擅长记录他们行为的喜好,他便找我寻求“记笔记”的方法。

……他至今不知道我为何要做下这些记录……可怜的孩子,我做这些,当然是为了观赏这一切濒临破碎的模样。

人偶温顺的低眉,笔墨还被他笨手笨脚的弄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晕染上层层墨痕,但他看起来不甚在意,依旧拿着漏墨的笔在笔记上飞速记录着什么。

我觉得无趣,随手捏起他袖子上的一块布料,“衣服都弄脏了。”

“没关系的,埃舍尔先生,我学会洗衣服了。”

“哦……是么?”

我漫不经心的夸赞他了几声。看到那孩子脸上露出的笑容又觉得愚蠢。

可是黑色只要存在过,便永远不会消退……没有什么东西能完美恢复成那般纯白的模样……不论是衣服也好,还是人偶也罢。

我纯白无瑕的,倾奇者。

“埃舍尔先生,我写好了。”

他邀请我看看。

我粗略的扫过几眼,尽是些没用的废话。

我对他笨拙的语言不感兴趣,便只是笑着为他准备了存放日记的小盒子,要他好好保存起来。

“埃舍尔先生……您不高兴吗。”

我微愣。

直至他的手抚上我的眉头,我才发现我有些蹙眉。由于人偶实在矮小,只需稍稍低头,我便能望入那双纯澈如山泉的眼睛。

分明眼中没有感情,却又像是怜悯——真该说不愧为神明的造物?还真有些像神明一般,慈悲的垂青世人。

如若作为优势,这项能力自然能教予他为人处世的方法……可那并非我之所愿。

可感知若作为劣势……我已然想出一些计划,能让这项能力彻底为我所用,成为我拉拢这位人偶的一步重要旗子。

我问:“你经常能感受到他人的情绪吗?”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我才听到他应了一声。

呵……若非情况不允许,我实在想要笑出声来。

“别害怕,倾奇者。最近我比较操劳炉心的事,因此有些烦躁……并不是你的问题。”

也许是我的怀抱让他有稍许安全感,刚刚分离片刻,他便又如初春的幼嫩花瓣一般,吐露出清晨的水雾,轻轻笑起来。

我摸了摸人偶的脑袋,柔软发丝的触感让我感叹那位造物主技艺的精妙。

他对我说,“谢谢您,埃舍尔先生。”

04.

“切片……那是什么?”

“不必担心,人偶。”大概是觉得那张麻木到没有表情的脸有些太过可笑,博士轻轻拂去他额前的发丝,“会有更多的【我】来协助你破解神明的封印。”

实验是痛苦的过程,而对于人偶,普通的镇痛剂并没有什么效果,博士倒是乐意省下这一笔开支。

博士看了会儿,大概是出于什么恶趣味,他将人偶自实验台上有些粗暴的拉起,又轻轻搂在怀中,如同母亲一般拍着他的头,“忘却那些抛弃掉你的虫子……他们不值得你为他们伤感……”

多托雷凑近人偶,在他耳边低语,“成为至高无上的神,让一切变得平等,不再丢弃任何一个失败品……”

失败品……呵。

与那位智慧之主谈判的时候……她又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一个偌大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构想成型——丑角不会阻止的,不仅是多托雷具有收尾的权柄……也许这场游戏,也许本身就存在于丑角的棋局之中。

忤逆天理,举起反抗的旗帜。

多么有趣。

他的眸子微暗。

“去夺回属于你的崇高。这是我们的约定……人偶。”

这个拥抱的意味实在是太过于讽刺了。

所有给予他痛楚的人,都曾如此拥抱过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约定?……”

人偶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人偶崩溃的样子很好看,他早就知道了。

没关系,他能教给人偶的,还有很多。

博士似乎能理解他在想什么,于是勾起唇角,似是感到几分怜惜一样,抚上怀中人偶因愤怒和委屈而颤栗的脊柱。

下一次从这里开刀,如何?

那是一把好刀。

把人斩成两半,大概也没什么问题。

众人庆贺着,而那位来到鞜鞴砂的新人,自然也不例外。

太无聊了,他们的欢庆简直无聊过头……尽管我在努力配合着发出笑声,我承认,虚假的令人作呕。

众人的欢呼声停歇的刹那,我便知道……真正的好戏登场了。

轻纱飞舞。

身着盛服的人偶轻盈的于月下起舞。

如纤细的白羽,游离于世俗的神明于此降临世间。那张秀美无比的脸上是远比我更真实的,更温良至极的笑意,关节则被衬衣粘和而未露出破绽。

这一幕大概会被我记住很久。

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去看他脸上露出除温和以外的表情了。

05.

“实验的如何?……现在该称呼你……国崩?”

那双眼眸里淬着冰,世间中唯一一条会笑的毒蛇正朝他逼近,吐着冰冷的蛇信子。

国崩自嘲的笑笑,然后漫不经心的躺在实验台上,“你这不是立刻就知道了……什么时候收敛收敛你那该死的掌控欲?”

博士盯着他半晌,随后将手落在他的脖颈上,缓缓收紧。

呵。

他在闹脾气?和他?

不就是一群刀匠没能如他所愿,不愿承担起责任上报给稻妻的神明?乘着船跑到至冬来又如何,这不是计划中的一环……还是说,现在才彻底对他们失望?

博士对他的效仿感到几分欣慰,自然也对这场实验而感到满意。

一切都如此完美,可计划的主角,人偶的反应却是最大的瑕疵。瞧瞧那无能的、毫无意义的怒火。

好好的堕落下去不就够了,活该与他一起烂在地里的污泥,也配奢求什么美好的结果?

真难看的笑啊。

怎么,又想向上去、去阳光那里爬了?

碍眼。

“没能得到如愿以偿的实验结果,可不该发泄在我的头上,人偶。”

国崩嗤笑,“你应该知道我不需要呼吸吧……!……”

冰元素以极其精准的包裹住人偶的下颚线,再往上一些,便是人偶的整张脸。

博士呵笑:“是什么给了你这样和我说话的勇气?”

“我有些怀念那个在意识朦胧中,会喊我父亲的孩子……”博士的手随意的拍拍他的脸,满意的看见那张脸骤然阴沉下来的样子,“就结果而言,我的确给予了你第二次生命……不是吗?”

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他现在可远比鞜鞴砂那副蠢样子鲜活多了。

“多托雷……!”

博士竖起修长的食指立于唇前,一如既往的傲慢,“别试图激怒我……或者想想,激怒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人偶?”

锋利的刀破开人偶的躯壳。

“你的名字,唯有尊贵的女皇陛下才可亲自命名。”

若非他的确有用……呵。

人偶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多托雷垂眸,嗤笑,“哦?你是真的渴望和我决斗……”

结束了。

冰块消融,像是主人对某只可怜的小猫的挑逗,他漫不经心的摸了摸人偶的下巴,“那就先打赢第三席,嗯?”

那双鸢尾色的眼睛里失去了神采。

博士回想起鞜鞴砂起舞时他眼里的神采,还有那双眼眸中的怒火——在此刻,那两种光辉再次重现,又如此完美的结合到一起。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后,博士在他沾着血的额头上落下毫无感情的一吻。

致他最有用的实验品。

“埃舍尔,谢谢你给我的装置……我……”

“你关闭了炉心……很好……了不起。”

蠢死了。

十根手指头都融化了。

我几乎要难以抑制自己的恶意了,他到底为什么能把所有恶意曲解成好意,让自己活的心安理得?

他究竟何时才能意识到……他是和我一样的异类,应当被所有人排斥?

于是我打开装置,将里面的心脏露出来给他看看。

我说了很多话。反正是假的,没什么记录意义。

重要的是,我的人偶变得痛苦无比。

“不……不可能……丹羽先生……不可能会是这种人!……不……”

“那你去求证一下其他鞜鞴砂的人好了,亲爱的倾奇者……所有人都知道,丹羽逃跑后杳无音讯,这是事实。”

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

我最翘首以盼的戏码。

出示了金羽求援,啊……我可怜的倾奇者,你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

他永远不会忘记,我也永远不会忘记。

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睛。

“这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之证,定能救众人于水火吧。”

于是他真就傻的独自撑船冒着雷暴前往天守阁。

去的人都没回来……他又是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在海上活下来……或者说,得到求援?

于是他当真就那样颤抖着,仿佛被母亲抛弃了一样双目无神的回来,还给大家道着歉。

真可怜。真有趣。

不过是小小的实验,而看着实验品们的起承转合故事……不可否认,很有意思。

那些纯良的笑意在我看来才是碍眼……而这样濒临崩溃的,即将爆发的表情,才是我希望看见的。

“这枚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但你既非人类也非器物,在下只能这样处置你,还请你不要怨恨!”

我在记录的时候都难以抑制我的笑意。

离开吧,倾奇者,我的人偶。

回到至冬,我会向丑角报告我的所见所闻。

如此一来……我的任务便完成了。

至于邂逅人偶在不在计划的一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不论如何,我期待与你重逢的那一天。

倾奇者。

06.

我期待与你重逢的那一天。

“!”

流浪者自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息着。

在纳西妲给予的记忆末尾,人偶似乎听到了模糊的声音。但那时正机之神的威胁让他立刻抛却对于记忆的种种疑问,立刻出手还击。

恶心死了。

好恶心。

与痛苦的记忆相伴而来的,还有令人作呕的画面。

散兵无聊的踢着腿,“喂。既然你是学者,告诉我爱是什么吧。”

须弥是学术之城,而人性是最为复杂难解的问题。

爱,则更是难以研究的课题之一。

“爱?”博士神情散漫的摇了摇试剂,“呵……怎么,你又在渴望那些卑劣的情感了?斯卡拉姆齐。”

等混合完成,他将药剂注入到人偶躯体。

对日月同寿人偶大抵没什么应有的效果,只能让他抗下被过分透支的实验罢了。

“H-26726。人类最渴求的愿望之一……永生不灭。”

“谁要记你那些无聊的名字……”

散兵难以控制的抽搐着,直至好久才平息下来,“……”

博士低笑,轻轻用干净的手帕擦去他脸上的薄汗,“你的体征有所变化,合乎我的实验预测。实验成功了。”

“现在,连上导管就没有问题了。”

无法单独行动……经历的多了……么。

的确。

博士垂眼,似笑非笑,“在实验之前,我要问你……你真的不在乎失去意识,成为容纳神明意识的容器?”

“……无所谓吧。你要是会在意这种事,又何必和我合作?”

“你是我见过的,最能坚持的实验品……托你的福,我才能获取更多信息。”

博士勾勾唇,“不过那段日子过后……你总是依照命令留在深渊中。见面机会骤减,提升知识纯度也变得很难了呢。”

散兵别开脸,“……道貌岸然的说辞。是怕大家知道你除了疯狂实验之外什么都不在乎吗?”

阿扎尔在博士的示意下离开,他平静的摘下面具。

而散兵也如他预料之中一样,撇开目光。

害怕了?和那些在外人面前和父亲闹别扭的孩子一样呢。

博士靠近他,捧住他的脸,“对我说话最好用更恭敬的口吻,斯卡拉姆齐。你很有用,可那并不意味着你能不灭。”

连上导管的刹那。

散兵痛苦到失声。

博士并不是因情绪而导致实验精确度出问题的学者,他毫不在乎人偶的挣扎与痛苦,幅度太大便直接用元素固定,直至导管全部通入,反复确定雷神之心与器械正常运行之后,这才回过身来看向他。

数不清的冷汗一滴一滴浸润人偶的衣服。

在博士回神的时候,他与斯卡拉姆齐已如此之近。

那张俊美的脸看不出情感,而那双眼睛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散兵突的大笑,声音虚弱而又癫狂。

他一口咬上近在咫尺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博士垂眼。

被动的唇齿交缠之间,血腥味蔓延。

斯卡拉姆齐疯了。

“多托雷,我要撕烂你这张没有表情的脸。”

泪水自人偶的眼中奔涌而出,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恨的。

而对于这“最后”的见面,多托雷总是格外的宽容。

去征服神之目光,踏出新的一步吧。

致最不屈的灵魂。

致他最特殊的实验品,他的斯卡拉姆齐。

流浪者一遍遍的冲洗自己的嘴。

一遍又一遍。

他疯了,没推开他的博士也疯了。

冷静下来。

早晚有一天,他要一片一片的把博士千刀万剐。把那张挥之不去的、恶心的脸也一同千刀万剐。

07.

“愚人众怎么会抛弃你呢,斯卡拉姆齐——我也不会。就像父亲不会抛弃孩子一样。哦对,你已经厌恶这个名字了。”

新生?

哈……应该混在一起烂掉的家伙,也配拥有新生?

耳坠因光而散发出刺眼而又冰冷的光,多托雷笑着卸下他的一条腿,以及一条胳膊,“你的复生变慢了。你的确如自己所愿,变得更像人类了……了不起。”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比起旁边那几个人的安全,我知道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怀中人挣扎的动作猛然一顿,“……”

那个名字,象征着新生的名字于博士的口中缓缓吐出。

有些缱绻的,博士的口吻一如既往——优雅的,从容而又矜贵。如被蛇缠绕,如清风被恶毒的手再度拽入深渊。

令人作呕。

“呵……你要重现你和小吉祥草王的谈判?”

“哦?谈判。你喜欢这样称呼,那就这样称呼吧。”

“但前提,我可不会像学者尊重智慧主那样尊重你、包括你的“朋友”……我的人偶。”

平时叽叽喳喳的小龙崽在博士的手中昏睡着。

“……把我的腿和手安回来,我跟你走。”

肌肤相触的地方有些灼热。

博士平静的收回目光。

“明智的选择。欢迎回来。”

“斯卡拉姆齐。”

08.

丑角声音沉静,“你似乎不在乎他会对你展开报复?”

“我不会干涉我的实验。恰恰相反,我很期待,他能做到哪一步……”

丑角并未答语,只是抬头望着冬宫冬夜下的极光,以及那遥远至不可看见的——天空岛。

“夺回属于你的崇高,让你登上神位……”博士摸了摸他的脸,随后扎入一根试剂,“斯卡拉姆齐,要我提醒你么?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约定。”

“……滚。”

很快,药剂起了作用,那张秀美的脸此刻充斥着恶心的裂口。

奇怪。

博士捻起他的下巴,仔细查看着。

销毁了那些切片,他的确没有额外的视角去协助他解惑,共同解释他此刻所观察到的异常。

他为何一如既往地漂亮。

“斯卡拉姆齐……”

他低低呢喃着。

“要做什么就快点,别用这个名字恶心我。”

“……哦。差点忘了,你已经知道真相了。”

“那我们回到最初,叫你倾奇者,如何?”

“多托雷,你最好现在就把我销毁。”

不然,他保证……早晚有一天,会让这张恶心的脸、以及这张脸的拥有者……

生不如死。

眼睛里的恨意过于明显了。

而多托雷什么感觉都没有。

非要说有什么……那就是……兴奋?

纠缠至提瓦特的尽头?

挺好的,不是吗。

09.

命运的织机,纺织一切不美好的命运。

博士弯了弯眼睛,露出了一个笑。

他不理会人偶骤然阴寒的神色,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了不起。我最特殊的实验品……我的斯卡拉姆齐……”

血液自他的胸腔中迸出。

——心脏的位置。

要是挖出来送给他,似乎也不错。反正肮脏的躯体恰巧缺少一颗肮脏的心。

人偶学着他那样,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真可怜……我说过吧?不销毁我……就做好被我杀死的准备。”

那双鸢尾色眼睛里透着难以述说的复杂。

大仇得报的痛快,扭曲的快感,以及那熟悉到令人发笑的兴奋——

瞧,他们都一样。

一样烂透了。

“……呵。……斯卡拉姆齐。”

他的实验又成功了。

他想起人偶问出的那个问题。

爱是什么?

他们这种活在深渊之中的烂泥,和世人表达的爱的方式毫不一致……痛苦,仇恨,这就是斯卡拉姆齐“爱”的方式。

他如此“爱”着丹羽,“爱”着雷神,“爱”着鞜鞴砂的一切,包括那个孩子。

也包括一个将他引入深渊、第二度“重生”的疯子。

只要不失去崇高,世界都会为之展开……

真可惜,他看不到他的人偶是如何在以后成为“修验者”,又是如何迎得“新生”了。

在泪水中。

谁的泪水呢。还是说……下雨了?

博士似乎感到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颤抖着贴了上来。带着堪称癫狂的缠绵,黏黏糊糊的缠在了一起。

哈……就这样吧。

在一起发烂吧。

斯卡拉姆齐疯了。和他一样。

10.

他的学术请求再一次被拒绝了。

赞迪克温和的向贤者道谢,随后面无表情的抱着一堆资料回到家中。

他愣了愣。

“碰!——”

一双手紧紧扼住他的脖子。

纸张满天散落。

赞迪克猝不及防的被扑倒在地。

脖颈处传来刺痛。

“H-26726……?呵……你来的比我想的晚的多,人偶。”

泪水。

那双充斥无数恶意、恨意、讽刺的眼睛含着笑。泪水自他秀美的脸上划过,带着难以压抑的狠厉。

博士的胸腔有些起伏,他嗤笑,随后抬起手拂去他脸上的泪滴。

看看谁来了。

他一手塑造的人偶。

他一手染色的白纸。

他最引以为傲的实验品。

他的……“爱人”。

“你来找我了……这足以证明,我的实验是成功的。”

H-26726。

因人偶炼制而成的,不老不死的药剂——他已经可以感受到细胞正在产生畸变。多托雷轻叹,低笑:“想我永远陪着你?真是可怜。”

他的朋友呢?他的羁绊呢?

知道不配得到新生,于是跑来和他一起腐烂?

人偶笑笑,随后恢复了面无表情。

“不。我来救赎你,赞迪克。”

——“我来让你赎罪。”

血色弥漫。

多托雷笑着,没有反抗。

唇齿交缠。

学者就这样复生,温度褪去后,又一点一点回归正常人类应有的体温。

倏地,人偶温和的笑起来。

修验者来修渡这世间的恶鬼。

舍身渡人,大慈大悲。

“我来与你……不、死、不、休。”

临走前,斯卡拉姆齐给多托雷做了一份特调饮料。一杯鸡尾酒,乍一看那个不大的透明酒杯里是透亮的红,于是多托雷举起酒杯端详了一番轻抿一口。

明明是看起来再平凡不过的鸡尾酒在刚入口时却有种极具攻击性的辛辣啃咬舌尖,这更像是某种烈酒的口感。再品一口,刚刚的辛辣褪去,涌入舌根的是阵阵苦涩。

两种刺激性的味道如荆棘从喉管一点点插入胃中,是的,除了给感官以疼痛和难受,并不好喝。

但也不得不说,很有特点,由他精心培养出来的斯卡拉向来如此,这酒倒也符合人偶如今的行事风格了。因此,多托雷并不打算像往日那样将它倒掉,而是以平和的表情一点点把那杯红色鸡尾酒喝完了。

不得不说,要是平时不怎么喝酒的普通人大概会在喝......

不得不说,要是平时不怎么喝酒的普通人大概会在喝第一口的时候就吐掉吧,谁又会喜欢除了苦和辣没有任何多余味道做搭配的口感呢。

但是,多托雷喜欢。与常人不同,他和斯卡拉姆齐一样,能在这苦和辣中尝到被掩盖住的酸,和那点几乎不存在的甜。他能读懂斯卡拉的心思,也理解那份模棱两可的情感,大多被恨与厌遮盖,而再扒开外皮就只剩下了一点埋怨和无尽的孤独。

多托雷很少能真的做到与他人共情,而此时此刻,他却尝出了酒中的话语。牙尖嘴利的小人偶在以这种方式和他做着道别。是的,他明白,但这绝不是最后的告别。

带着酒渍的酒杯被拿起利落的清洗完回到了它的归处,而口中的余味还未散尽。多托雷不打算直接喝水吃东西或是喷点遮盖气味的香水,因为那点甜味在此时显现出来了,的确是特调饮料,那是斯卡拉专门为自己准备的鸡尾酒,是独属于他们二人味蕾的鸡尾酒。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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