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光在半年之后终于醒了过来,郑南当时正在给他擦脸,晓光醒了第一句话问现在是啥时候,第二句话是我们结婚吧。
完全忽视周围一圈人啊。
郑南泪眼婆娑说明天我们就去领证,郑北说拉倒吧这小子现在这出拍结婚照能好看吗,快等恢复好收拾立正的再结。
完了又拍拍赵晓光那颗被郑南精心护理的头,承诺哥一定给你张罗的热热闹闹的。
2.
赵晓光气色刚恢复好,急灯下线的就跟郑南去领了证,生怕再晚一点会又错过半年。
他俩的婚事定下来之后,老街坊邻居的每次看见郑北都会问他啥时候处对象。
对此每次郑北都呲牙一乐说自己有对象了。
南方人,大高个,白白净净的,可斯文了,特别温柔。
东北人最喜欢这样式......
东北人最喜欢这样式儿的姑娘,都好奇让郑北带回来给大家看看。
“害,”郑北把包一夹闪进车里,“我对象他害羞,等时机到了再说哈。”
3.
街坊邻居都知道郑北有个南方对象,但从开不知道长啥样,只知道有个好工作好学历,也不知道这南方姑娘愿不愿意这么远来东北。
这事儿有人还问到顾一燃头上,众所周知小顾老师也是南方人,指不定俩人就是顾老师介绍的,有天早上顾一燃晨跑买早餐,被一个大爷拉着唠嗑才知道郑北还有个南方对象。
顾一燃皮笑肉不笑,捏着豆浆油条回家坐在床头,温柔的看着熟睡的郑北,把冰凉的手塞进了郑北的秋衣里。
谁试过谁知道,郑北像触电一样被电醒,看清是顾一燃之后搂住他的腰使劲往床上一带,成功把小顾老师又塞进了被窝里。
“周末呢,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郑北拉扯被子裹住两个人,又把顾一燃冰凉的手往怀里揣,嘟嘟囔囔的赖床。
“听说你有个南方对象?”顾一燃温柔问到,一只手捏住郑北的下巴晃了晃。
完蛋。
原本没太醒的郑北彻底醒了,微微扩张的鼻孔表示了他此时的紧张,对此他能做到的唯一抵抗就是耍无赖。
郑北闭着眼睛凑过去胡乱的亲顾一燃,鼻尖在他脸上跟狗一样拱来拱去,把顾一燃眼镜都撞歪了。
“你不就是我南方对象嘛,哎呀这大周末的起那么早干什么天还这么冷还没给暖气…”
有时候耍无赖虽然很无耻,但真的很有用,狗里狗气的撒娇纵然不要脸,但抱着老婆睡觉比什么都重要。
郑北如是说到。
4.
原来的单人床被郑北换成了双人床,那张破行军床没扔,留着不一定什么时候俩人吵架分床睡冷静冷静。
不过主要是郑北睡,睡到后半夜还会狗狗祟祟的爬床,美其名曰夫妻哪有隔夜仇。
“所以你那个特别温柔的不露面的南方对象是哪来的?”顾一燃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郑北穿着睡衣坐在对面行军床上。
“老头儿们总要给我介绍对象,我不这么说得天天出去相亲。”
“你不就是我那个完美的南方对象吗嘿嘿。”
“那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这件事,非得我从邻居嘴里听到才对我说实话吗?”
顾一燃穿着居家服,来东北之后虽然吃的好,但是因为查案子一直奔波,他其实是瘦了的,本来骨架就不大,微宽的睡衣显得他清瘦骨感,锁骨支起衣领,延伸下一道浅浅的阴影,他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像是在生气,跟他的银框眼镜一样冷冷无情,但是柔软的睡衣和垂下来的发丝看起来又很温暖柔软。
这种反差让郑北很心动,觉得顾老师骂人真带劲。
昨天刚下了一场雨,东北还没给暖气的秋天很冷,郑北怕顾一燃冻着,围着个大毯子凑到顾一燃身边给俩人都圈在毛毯里。
毛毯是郑北妈妈特意给顾一燃送的,洗的软乎乎香喷喷,足够大,两个人盖绰绰有余。
“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你商量吗这不是,”郑北看顾一燃,怎么看都喜欢,叭的亲一口接着解释,“大高个儿,白净漂亮,这说的不就是我们家顾教授吗,等南南他俩办完婚礼的,第二天我就跟老郑头他俩说,让老头老太太双喜临门。”
“先让大家给晓光婚礼办了,再给他们个惊喜。”
说完叭的又亲一口。
顾一燃把眼镜扶正,也觉得先不告诉家里人挺好,潜移默化让他们接受。
郑北上手把顾一燃眼镜摘掉亲他的眼睛。
“搁家带啥眼镜啊还……”
5.
没有什么比八卦传的还快。
周一郑北上班全队都知道他有个温柔的南方对象,张雪瑶看郑北乐呵呵的样子觉得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你瞅他乐的,那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老舅也在饭桌上问他处对象了怎么都不先告诉他,啥时候带回来老舅给他炖肉吃。
郑北就说没稳定呢稳定了再带回来。
“哎呀你们就别担心了,我这对象可是高知分子,那可温柔了,对我百依百顺的。”
“老舅你放心,他可能吃了,你炖半扇猪他都能全吃了。”
顾一燃往嘴里扒饭差点呛到,在桌子底下抬腿给了郑北一脚。
郑北还在那乐,跟老舅说他南方对象怎么怎么优秀怎么怎么好看,怎么怎么听他的话。说的丁国柱都听不下去了,苦哈哈的说北哥你考虑一下队里唯一单身男青年的心理健康,别在这秀了。
6.
晚上回家吃饭,老郑头儿也盘问郑北的对象是怎么回事,郑北还是那套磕,赵晓光从队里听到家里,听的够够的了。
只有郑南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平时郑北有什么八卦,顾老师就算不参与也是在旁边看热闹,时不时损两句,今天简直一反常态就低头干饭,虽然顾老师平时也低头干饭,但是干饭的节奏跟平时不一样。
“哥,你啥时候带嫂子回来啊?”
“诶呀,这得看你嫂子啥时候乐意回来。”
“嫂子要是来了燃哥是不是得搬出去住啊,”
郑南眼珠子滴溜溜转,“我们发廊附近正好有房子在出租,燃哥用我帮你提前介绍不。”
顾一燃:啊?
郑北先不乐意了,说郑南吃还堵不上你的嘴,管那么宽呢。
老郑头说让郑北搬到另一个房子里去收拾,到时候把媳妇接过来住,现在的房子就留给小顾老师,小顾老师住惯了得劲。
左一句右一句都是让郑北跟顾老师分居。
怎么可能!新换的大床还没睡几次呢!
回头和顾一燃对视,顾一燃就乐呵呵的看着他,表示自己完全同意为了迎接郑北的南方对象让郑北搬出去。
镜片反光,郑北离得近,顾一燃眼底那点狎促的坏笑看的一清二楚。
这下坏了,怀里的媳妇要跑了,大床也要黄了。
郑北干脆筷子一撂,把顾一燃搂着脖子拽过来,漏出尖牙嘿嘿笑。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那南方对象。”
“大高个儿,白白净净,能吃一盆饭,教授高知,完美拥有所有优点。”
饭桌上瞬间鸦雀无声,郑母手一抖,饭碗咣当扣在了地上。
老郑头呆滞,赵晓光傻了,郑南激动的两眼放光。
我说啥来着,他俩绝对不对劲。
谁家好兄弟睡一张大床啊。
7.
赵晓光把这个消息告诉丁国柱和张雪瑶的时候,只有瑶瑶震惊了一下,丁国柱跟松了一口气一样。
他俩问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国柱幽幽说我能有什么反应,北哥跟老舅嘚瑟那天顾老师一脚踢我腿上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俩关系绝对不一般。
8.
后来郑北问老舅觉得顾一燃咋样,老舅觉得他没憋好屁,寻思一会儿说顾老师大个儿,长得白净,学历高人还厉害,瞅着弱不禁风的特别能扛事儿,是个好孩子。
郑北也不说话,就乐呵呵的看着他。
“多好,我俩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老舅:?
9.
高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当时市里又提起来联谊这回事,顾老师说他不用去了已经有对象了。
郑北也说他有对象了。
高局:?
俩人牵着手一起乐呵呵的看着高局高局才反应过来,笔尖直哆嗦问这事儿别人知道吗。
“都知道,老舅他们还有老郑头,都知道了,就差你了。”郑北笑得特别喜庆。
高局震怒,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然后教育了郑北半小时让他好好对人家顾老师。
只有国柱去了那场联谊
10.
郑南和赵晓光的婚礼在冬天办的,那天下了点小雪花,南南盘着头发,珠串坠下来,毛茸茸的披肩衬得她像个瓷娃娃。
大家都尽兴的喝酒聊天,所有人都盼着这天,晓光康复,跟郑南结婚,当年那场案子才算在他们心底真的结了。
郑北和顾一燃也喝了酒,俩人牵着手走在雪里,南方人永远都对雪期待,雪光映照在两个人的脸上,顾一燃伸手搓搓郑北冰凉的脸,从兜里掏出来一瓶牛栏山。
两个人对着东北雪原立誓敬酒,今天不止南南晓光,他们俩也是受尽了祝福的新人,东北的大雪见证他们的誓言,这片宽广的大地就是永恒的证婚人。
题外话:
我觉得东北民谣这首歌特别配他俩,顾一燃是郑北心头那个烈火烧不尽的人,站在黑土地上俩人在雪里定下终身,顾一燃带着南方来的暖阳,足够融化郑北困在迷宫中身上的雪。
文笔浅薄,写不出那么厚重的情感,能让大家一笑是我的荣幸(脱帽致敬)
塑了怪东西,系北极ibk×棕sm
cc萨×ac云,带着三个思念体的克劳德拒绝了神罗的橄榄枝,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神罗正打算换个赛道拉拢他——比如叫银将军来和他相亲。
“那么,开始吧。”
萨菲罗斯将菜单递给对面的金发青年,礼貌地笑了笑:“虽然已经互相知晓名姓了,但我还是想亲自对你做一下自我介绍。”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神罗的塔克斯部门发现最近市里多了一个能力高超的万能工,经过大致的估测,他们确定这位突然出现的青年个人能力已经可以和神罗的1st特种兵所媲美——确切来说,除了萨菲罗斯外,他所展现的部分已经超过了其余两位。
于是不出一小时,克劳德·...
于是不出一小时,克劳德·斯特莱夫的个人信息就被递上了高层的桌案。
他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如同云一般神秘缭绕,就这么莫名地出现,令人挖不透过去的背景。不过通过克劳德的邻居,神罗得知这位金发青年似乎结过婚,而且目前有着三位同居舍友,三人都是无业游民,是三胞胎兄弟——并且有人目睹三胞胎扯着斯特莱夫的袖子喊妈妈,而这位似乎正在守寡的青年虽说脸色不好看,但未曾否认。
在确定拉拢克劳德·斯特莱夫是件百利而无一害的方案后,神罗向其伸出了手——然而却被金发青年果断拒绝。
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在克劳德身上都起不了分毫作用。
正当塔克斯愁到头疼时,监管克劳德的人带出了一条重要情报——就在今天克劳德·斯特莱夫回家的时候,从他的机车上掉下了一张萨菲罗斯的海报!新的!限量款的!
“这是个好机会!”高层开了个会,无比兴奋,“听说斯特莱夫的几个孩子也是银发,并且和萨菲罗斯很像,说明他的前夫也是这种类型,斯特莱夫他就是好这一口!”
“找个机会,让萨菲罗斯去和他相亲。”
如果克劳德·斯特莱夫能够因此上了神罗的车,那就太好了!如果他上了车还让实验部门逮着机会给他和萨菲罗斯造个孩子,那就更好了!
“相亲?”
萨菲罗斯以为这次收到的任务又该是猩红色的,满满的血腥味,没想到却是粉红色的。他不由停下了挥刀的动作,挑着一侧眉亲手接过了对面的资料。
萨菲罗斯的个人意愿并不是很强,他天生有着一张神子般淡漠的脸,从眼睫到眉骨都像是冰雪凝成,撩起眼皮投来目光时便扑面一阵冰凉,只有嘴角的沟陷微微深刻,缓和了那种高贵到不近人情的气场。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完全丢失了个人感情。
相处这么久后,杰内西斯也算多少能够分辨出对方的表情了。至少从眼前这幅模样来看,银发男人似乎并没有多少不情愿,反而绿色的眼瞳中掠过几缕代表着兴味的微光,一时将清冷的面庞照得鬼魅而妖艳。
“我的朋友,”他拍拍对方的肩,“你的相亲对象结过婚。”而且那个人疑似和你相像。
萨菲罗斯脸色略微不悦:“那是过去,那家伙已经埋进土里了。”
这下杰内西斯确定萨菲罗斯确实不反感这场相亲了。
本以为相对萨菲罗斯而言,克劳德这关应该更加好过——毕竟他都喜欢萨菲罗斯到去抢限量海报了。但谁料到雷诺刚把这一消息带过去,就收到金发青年见鬼似的表情,他用那种“要么是你精神出问题了要么是我精神出问题了”的耿直眼神看着对面的红发塔克斯,目光直白到让人汗流浃背。
“相亲?没兴趣。”克劳德说。
萨菲罗斯被拒绝了....
——萨菲罗斯被拒绝了!
他们万千少男少女梦中情人、米德加最想被拥抱的男人排行第一、神罗必吃榜第一的萨菲罗斯居然被拒绝了!
别说克劳德只是算拒绝了神罗的无理要求——因为雷诺在这次来其实还帮萨菲罗斯捎了话,银将军很期待两人的见面——然而听到这话的克劳德只有刚开始诧异地挑了一下眉,随后便是冷漠地应了一声。
塔克斯的观察力令雷诺敏锐察觉到这种表情中的熟悉——来自某种和银将军的近似。但是这怎么可能,一般来说只有长期相处的人或者血脉相连的人会有这种趋势,这两人之前连见都没见过。
“等等,我没听错吧?”雷诺有些不可思议。
“我说了,没有兴趣。”金发青年冷酷无情地重复了一遍,姣好的眉尖甚至微微蹙起。
“拒绝萨菲罗斯吗?”红发塔克斯觉得有必要及时为他们神罗的门面做出些许挽回措施,“为什么啊,萨菲罗斯...萨菲罗斯他人很好的!没错!我亲眼看见他扶老奶奶过马路!”
“雷诺——”他的搭档大喊道,然而为时已晚。
幸好克劳德看起来并没有和对面人时不时抽一下的脑子计较。他抱着胳膊,似乎有点头疼的样子,嘴唇微微咬着。这个表情令他多了些许破碎感,眼睫轻微颤着,那秀气的脸部轮廓在窗外流光的映照下几乎要融化一般。
“卡丹裘。”他选择把三胞胎中的领头人喊来。
正忙着和兄弟扯头花的银发少年连忙跑了过来,眼神温驯得像是一只亲人的奶猫,和刚刚到处扯高气扬见人就哈的模样完全不同。
“母亲——”以防红发塔克斯又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问题,他的搭档及时捂住了对方的嘴,然后听到名叫卡丹裘的少年问道,“您在叫我吗。”
死夹子。他的兄弟们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卡丹裘是三人中想法和自我主见都最为强烈的那位,这让他的争宠行为也总是最突出的那个。
克劳德让他低头,从乖顺的少年脑袋上拔下一根银丝递了过去。
“我不会和萨菲罗斯相亲的,”他冷淡地说道,“但是你们得让萨菲罗斯把之前的抚养费打过来。”
既然现在没有了杰诺瓦,那么不出意外结果会和他预料的一致——总之他穿越后的这个妈不能白当。
神罗高层又得到一个新消息。
克劳德·斯特莱夫的那几个孩子,和萨菲罗斯有着血缘关系,而且是直系的血缘关系。
知情人面面相觑,啧啧称奇,叹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杰内西斯和安吉尔刚开始也是不信的,毕竟萨菲罗斯才多大,听说那个守寡青年的孩子看起来都差不多成年了——虽然克劳德坚称他们还不到一岁。
然而当他们看到照片时,这种不信任瞬间就大大削弱了——这长相,别说是萨菲罗斯的孩子了,就说是萨菲罗斯亲自生的也有人信啊!
“....?”萨菲罗斯罕见地无言了,“你说是我的孩子?”
因为已经破罐子破摔,克劳德话语中暗示了自己是从未来来的——哪怕并没有搜到和克劳德过去有关的消息,但萨菲罗斯已经信了大半,毕竟他确信自己之前没有见过金发青年,而卡丹裘三兄弟又确实和他有着血缘关系。
他觉得自己应该立马和克劳德见一面——幸好与此同时,克劳德终于同意了这场相亲。
克劳德·斯特莱夫的性格是调和折中的,倘若你让他和萨菲罗斯相亲,他肯定不愿意——但倘若你说要让萨菲罗斯直接奉子逼婚,那么他便又会愿意相亲了。
金发青年穿着黑色的无袖毛衣,以一种死了老公一样的脸色来见自己的死鬼老公。
“我以为你没必要那么反感...”当发现哪怕自己推一下方糖罐子都会迎来对面金色小鸟好像下一秒就要抽出刀的警惕眼神后,萨菲罗斯有点无奈地说道。
克劳德小声地嘁了一下,有点讽刺。
“你凭什么这么以为?”
“大概是,因为他们?”银发男人淡然地指了指隔着一层玻璃窗在外面紧贴着用灼灼绿眸怒视他们的三人。
“我想他们或许就是我们之前相爱的证明。”
克劳德叉起盘子里的火腿头也不抬:“是强x的证明。”
下意识的话落出后,久久都没得到回应。
克劳德有些纳闷地抬起头,结果差点瞳孔地震。
“你...”金发青年言语艰涩,“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看着银发男人垂下的眼皮和微红的耳尖,他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匪夷所思,仿佛看到了生平最大的奇迹,比如一群陆行鸟一起展翅飞向天空了之类的。除此之外就是戏谑和嘲讽,这让他言语中微微带着刺意。
“萨菲罗斯,没想到你还有羞耻心,”想到原本世界的片翼天使,再和眼前的神罗将军一对比,克劳德更为惊奇,“不可思议。”
这场相亲进展的十分顺利。
——以上来自萨菲罗斯的结论。
“怎么?”安吉尔问道,“你准备的戒指送出去了?”
显然他觉得第一次见面就抛出的戒指对于正常人而言是不可能被对方接受的。
“没有,”萨菲罗斯淡然地拿起刀与对方练招,“但是我们加了联系方式,克劳德还对我发了晚安。”
萨菲罗斯对罗曼蒂克绝缘,他学着网络上的指导方式把戒指塞到了蛋糕里。谁想到金发青年吃东西都是快速开炫,一口就吞,所以险些被那小小的金属圆圈给噎死。
...虽说克劳德看起来挺不高兴的,但既然他都对自己说晚安了,所以这应该算不上...搞砸?
安吉尔的徒弟扎克斯就在旁边。
听到这番谈话后,他好奇地给克劳德发了短信。
【你真给萨菲罗斯发晚安了?】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
【......】
【我发的是——早晚安排卡丹裘弄死他。】
杰内西斯可悲地发现,虽然萨菲罗斯什么都精通,但显而易见,上帝还是给他关了一扇窗——在追人这方面银将军毫无天赋,甚至快落到了一个妻离子散的境地,而且还一点逼数都没有。
萨菲罗斯并没有这么觉得,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窍门。而他最大的金手指,就是神罗的编制和丰厚的存款。
当克劳德这个穷人又在进行歹毒的消费时,萨菲罗斯假装不经意地路过,并把对方眼神所瞟过的机车零件统统买了下来。这波金钱攻势显然是有作用的,他觉得克劳德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清澈了,并且已经有了软化的趋势。
然而在杰内西斯眼里就是——
可怜的萨菲罗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jpg
秉着身为萨菲罗斯为数不多好友和隐藏迷弟的责任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唤醒自家好友这个一谈恋爱就变形的恋爱脑。
棕红发的1st拿着一本书,假装不经意地坐在了银发将军旁边,一语惊人:“——你被拿捏了。”
“我没有,”萨菲罗斯的回答很果断,“我和克劳德是真心相爱的。”
“恕我直言,这一点我是真的没有看出来,”杰内西斯说道,“目前我看到的只有你为那个小陆行鸟砸钱,我前几天还看到他的机车又改装升级了,说实话萨菲罗斯,你这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已经全投进去了?”
“不是单方面的砸钱,这是必要的情感交流,”萨菲罗斯看起来依旧平静,甚至有些温和,“克劳德也为我退让付出了很多,放心,我有分寸,这不是一场一头热的恋爱。”
杰内西斯张张嘴,正准备再说点什么,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萨菲罗斯!”
是金发的小陆行鸟。
他含糊地冲并不熟的杰内西斯颔首了一下,然后抱臂转向一旁的银发男人,下巴微微抬着。
“嗯?”萨菲罗斯歪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的疑问。
“我记得你好像在我家安了五个微型监控是吧....”金发青年说话时杰内西斯喝了一口水,并在下一秒为自己这个行为付出了严重的代价。
克劳德:“既然你一直在偷偷监视我,那你应该知道我丢的那把钥匙在哪吧。”
杰内西斯:“咳咳咳咳咳咳.....”
“不是监视,克劳德,”萨菲罗斯冷静解释,“作为伴侣我有必要保证你的安全,也有权利知道你的去向,还有钥匙在洗手池下面。”
杰内西斯从小长到大,其实有被不少人说过自我,自大,格格不入,然而此时此刻,听着耳边这些小众的语言,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是个正常人。
“你刚刚打算说?”克劳德走后,萨菲罗斯又问自己的朋友。
“.....”红发青年释然道,“没什么了,你们锁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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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开门——!”(*)
喜欢这个小啊?哦,喜欢这个。放这了啊(头上)
~志摩一未四年间的成长~
中之人:要是一直都一句一句吐槽的话持续四年大概会死掉(笑)
PS:预警看前文
这是北方城市初夏的夜晚,和西北一点也不一样。凉爽的小风扑面而来。楚一寒叼着棒棒糖坐在台球厅外的台阶上,仰头凝望那片还没被现代工业过度污染的夜空,当真是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看着看着,又没来由地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寒哥?”站在门边的小年轻看他这副哪哪儿都不得劲儿的模样,十分狗腿地凑上来关心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您不高兴了?”
“没事。”楚一寒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三两下咬碎了嘴里的糖块,随手将小棍儿扔进角落的垃圾桶里:“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他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懒洋洋地抬手打了辆出租,无视了身后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懒洋洋地抬手打了辆出租,无视了身后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就这么悠然地上了车,报了个地址就往后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先前蹲在门边侃大山的几个小混混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这才转头问守门的小年轻:“这人谁啊?以前咋没见过。”
小年轻也走过去蹲下,点了一支烟:“老板新找来看场子的。”
“什么东西,吊儿郎当的。”小混混不屑地嘁声道。
小年轻眼珠一转,斜瞅了他一眼:“别瞎招惹,这可是个活阎王。”
“什么意思?”
“你以为老板为什么会心血来潮找个来路不明的人看场子?”小年轻将烟递到嘴边深吸一口:“前几天磊哥三更半夜带着他过来,本来是想让兄弟们教训下这小子,结果十几个人全被丫给撂趴下,人家倒好,发型都没乱。”
小年轻说着,指了指脸颊边的乌青:“就这,一拳差点给哥们儿脑浆子都干出来了。”
小混混们显然对此事也略有耳闻,闻言半晌没出声,直到一根烟抽完,其中一个才道:“咱这小庙,怕是容不下这尊大佛啊。”
这是他来到1997年的哈岚市的第七天。
没错,他穿越了,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在生死攸关的瞬间,不知怎么就回到了过去的时代。
不得不说楚一寒确实是一个适应力很强的人,潜入侦查的时候是,穿越了也是。他在意识到自己回到1997的瞬间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转而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倏然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境,但眼下再猎奇的事情都得往后靠靠,这会儿面临最大的问题是,他是个黑户。
好在当了这么多年刑警,他也算掌握了一切行走于灰色地带所具备的条件,且大多数上不得台面的行当都是经年累月的历史遗留问题,所以靠着从前的经验和一身武艺,楚一寒成功地摸到了可以帮他办假证的冤大头。
而他之所以现在会在台球厅帮人看场子,也是多亏了这冤大头。
这货在道上人称磊哥,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那么些。一开始楚一寒找上门来,他寻思着这人来路不明又身无分文,便不愿做这单生意。后来被楚一寒以武德服人,心下不忿,于是想了个损招,哄骗楚一寒去了台球厅,本意是想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可谁曾想这家伙看上去一副愣头青的样子,茬架的本事可是大得没边,人越多还越起劲,揍得一班兄弟满地乱爬。所幸台球厅老板及时赶到从中斡旋,这才给磊哥一个靠自己的双腿走出台球厅的机会。
有了这一出,磊哥办事的效率自然是蹭蹭往上升,火急火燎地给他办好了新的身份,求着他赶紧拿东西走人,最好这辈子再不相见。楚一寒这下好歹算是有了身份,也自觉台球厅的工作不适合自己,这会儿正默默盘算着怎么从老板手上拿钱走人。
要是程樊在这里,肯定会痛心疾首地骂他干这种黑吃黑的事儿没一点刑警的样子。楚一寒想到这儿笑了笑,他现在连一个人都不算,还能算刑警吗?
踏进台球厅的瞬间楚一寒就发现了不对劲,像这种娱乐业的营生按理来说都是晚上生意红火,为了防止有人闹事,自然也是守备最多的时候。但这会儿九点刚过,平日里在台球厅里四处转悠的保安却不见了大半。楚一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却见吧台边的人见了他,兴高采烈地招了招手。
“寒哥,你终于回来了。”那人将什么东西装进了口袋,昏暗的灯光下楚一寒没看得太清,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待走近一点,那人自来熟地想要攀楚一寒的肩膀,被他毫不留情地闪了开,只好有些尴尬地收回手道:“老板今晚上要做单大生意,叫我带你过去。”
楚一寒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对方出门上了车,不一会到了目的地,是哈岚当地一个有名的歌厅。
他跟着那人走上富丽堂皇的楼梯,路过花天酒地的男男女女,穿过弯弯拐拐的走廊,最后停在了一个十分具有隐蔽性的包厢前。
“老板说让寒哥你在这儿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那人笑了笑,随后说自己还有要赶回台球厅,告了声别就匆忙离开了。楚一寒瞟了眼门口站着的两个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善茬的家伙,又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沉默地转身向外走去。
“喂,你干什么!”身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不是守着别让人进吗?”楚一寒头也不回道:“这里有你俩就够了呗,我去前边看着。”
虽然稀里糊涂的穿越了,但作为一个参与过西北狼大案的前刑警,楚一寒不可能看不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偷偷摸摸还要摆这么大阵仗,自然不会是什么正经生意,他又怎么能够坐视不管。
只可惜这两天的工钱要打水漂了。正当他靠在拐角的墙上思索着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的老板送进局子里,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女人尖叫的声音。
“你们在这儿守着,我过去看看。”门口的两人向楚一寒投来了目光,楚一寒想正巧借这个机会脱身,于是知会了他俩一声就假装过去查看情况。他走过拐角,不远处好像有人打了起来,在歌厅里喝多了茬架这种事在汉北也时有发生,横竖死不了人,楚一寒这会儿也懒得多管闲事,正想趁乱下楼离开,却见那个顶着圆寸闹事的家伙一边喊着同行的女伴一边回头,看到他的时候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顾一燃?你怎么在这儿?”
楚一寒还没来得及消化那人的话,打扮时髦的女伴后面牵着一长串追兵已经冲到眼前了,那姑娘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惊呼一声“顾老师快跑!”,随即拉着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女孩从他跟前掠过,圆寸男也撒丫子就跑,楚一寒本来没打算跟上,谁知身后的人突然大叫:“他们几个是一伙儿的!全都给我摁住了!”
我去,谁跟他们是一伙儿的啊!楚一寒在心里咆哮,但眼下明显是跑路要紧,只好默默地憋回去。数不清的黑衣保镖不知从何处涌了上来,楚一寒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那姑娘猛一个起跳,就这么扑了出去。
“靠,这也太虎了!”楚一寒不自觉地感叹出声,身旁的圆寸男刚放倒一个敌人,听见他这么说,没好气地回他:“干嘛呢顾一燃!我可没精力再保护你啊!”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楚一寒知道对方可能认错了人,但听到这话还是不爽,说话自然也就没那么客气了:“管好你自己吧。”
“诶你!”圆寸男像似被他气到,瞪圆了眼睛还要说些什么,又被接二连三的追兵打断,楚一寒懒得理他,要说动脑子他不一定拔尖,但打群架绝对是他的统治区,现在情况已经变成了这样,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自己摘出去。这样想着他手上也带了点狠劲儿,拳拳到肉直击要害,三下五除二便放倒一大批保镖。
他在瘫倒的人群中直起身,身边只剩下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服务员,那个大眼睛姑娘和圆寸男已经杀到了楼下,楚一寒听见歌厅的经理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尖叫:“往死里打这个小娘们儿!”
他心头一动,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些零碎的,那姑娘和人动手的片断,是他十分熟悉的格斗式。
她是警察。楚一寒确定。和他妈妈一样的女警。
楚一寒让服务员躲进离她最近的空包厢里,告诫她警察没到就别出来,自己飞快转身下了楼,一脚踹在了站在楼梯间叫嚣的经理的屁股上。那人像狗吃屎一样往前扑去,圆润的身躯咕噜噜地滚到了大厅中央,尖利的哀嚎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滞了一拍。
楚一寒看了看被包围在角落中的两位便衣,眼底闪过一丝暴怒,二话不说顺着楼梯扶手滑了下来加入战局,直到巡逻的警队赶来控制住现场,这才停下沾满鲜血的拳头。
“熊警官,熊警官他们仨喝多闹事,快点抓他们呀!”歌厅经理躺在大厅里打滚还不忘恶人先告状。
被叫做熊警官的警察没理他,反而蹲下来问那个大眼睛的女警:“雪瑶,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接到群众举报,说,这儿有人卖y嫖C,我们过来瞅瞅。”那女警气儿还没喘匀呢,小嘴就跟机关枪似的叭叭就说上了:“正好撞见这个经理逼良为娼,恶意伤人!”
那经理被按在地上直呼冤枉,楚一寒闻言更生气了,上去就要再补一脚,被正好起身的熊警官一把拉住:“别别别顾老师,这大庭广众的。”
直到一屁股坐在角落里同那两个便衣大眼瞪小眼,楚一寒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初衷,虽然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警民合作吧,但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怎么完蛋。
“没看出来啊顾老师,这么能打。”被叫做瑶瑶的女警不知何时蹭到了身边来,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给个机会,哪天咱俩练练?”
寸头男正坐在一旁给自己包扎,闻言也看了过来,却满脸都写着不服气。
“……”楚一寒心想这些警察都什么水平,眼神差成这样,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你们认错人了。”
“跟我们闹呢顾老师。”瑶瑶半点不信,又凑近了些:“你不是跟北哥去迪厅了吗?怎么来我们这边了?北哥呢?”
这姐们儿给人的感觉咋这么熟悉呢?楚一寒默默后退了一些,梗着脖子道:“我真不是顾老师,我叫楚一寒,楚、一、寒。”
此言一出技惊四座,连周围整顿现场的警察们都停下了动作看了过来。
“你不是顾一燃?”寸头男这会儿来劲儿了,好奇的凑上来仔细打量他:“长得一模一样啊!”
他这样说着,话锋却一转:“但你这个身手确实比顾一燃好太多了,我相信你不是顾一燃。”
“呸!你就是怕顾老师文武双全抢你风头了吧!”瑶瑶一拐子捅在他腰间,疼得寸头男直叫唤:“谁,谁怕他了!”
瑶瑶白他一眼,转过来上上下下地扫描楚一寒,迟疑着问:“你真不是顾一燃?”
看着四周的人都投来炽热的目光,楚一寒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个顾一燃,很出名吗?我们长得很像?”
他自然是没忘了穿越之前自己打算来哈岚干什么的,正好现在听说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又和自己的养父母一样都是公安系统的,怎么看也是一个不能错过的重要线索。
瑶瑶和寸头男闻言脸色都变了变,互相对视一眼,努力压了压嘴角,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
“你跟我们回警局自己去看吧。”
瑶瑶笑意盈盈地抬头望着他。
他看见走在前面的瑶瑶突然停下了步子,踌躇着不愿上前。就连寸头男也停了下来,略显担忧地看了一眼瑶瑶,随后又没什么底气地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瑶瑶,天塌下来我帮你扛…”
他话还没说完,里面就传来一个浸着怒意的声音:“啥玩意儿你都帮她扛得住?赶紧给我滚进来!”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加快了步伐,楚一寒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穿过遮挡视线的厚重石墙,只见右手边摆着几张拼凑的办公桌,有两人坐在角落里,瑶瑶和圆寸正背着手低着头站在其中一个人面前,旁边还立着一个替他们说好话的。
坐着那人恰巧在此刻抬头,正对上楚一寒的视线,随即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张很符合这个职业的脸。这是楚一寒看见对方的第一反应。从前局里的同事都爱调侃他长了一张公检法的脸,但这是生平头一次,他打心底里认同这句戏言。正气十足且帅得很直观,即便是穿着夹克歪歪斜斜地坐着也能看出上半身优越的肌肉,这人天生就该当警察。
唯一不和谐的是他的表情,此刻正傻愣愣地看着楚一寒,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目瞪口呆。
楚一寒习惯性地皱眉看他,那人在他刀锋般的视线中缓缓闭上嘴,又缓缓地看了一眼背对着楚一寒的那个人,再缓缓地将视线移回楚一寒脸上,像是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带,连说话都带了点磕巴:“顾,顾老师,你不是独生子女吗?”
“说什么呢?”背对着楚一寒的人开口,那声音听在耳朵里不自觉的熟悉,楚一寒正在脑海里搜索曾经在哪儿听过,却见那人回过头来,整个人沐在柔和的灯光里。
那是他一张非常熟悉的,陪伴了他二十几个春秋,每天早晨起床时都能在镜子里看见的脸。而电光火石间他也想起了在哪儿听到过那个声音,是他作为证人出庭,当庭展示的录音中,从扩音器里传来的自己的声音,只是相较他平日的语气温和太多。
楚一寒的瞳孔微微放大,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命运在此刻围成一个环,楚一寒一股脑地向着终点狂奔,却又在跨过终点的瞬间回到了起点。
他的心跳即将趋于暂停。大脑这样警告楚一寒,逼迫着他一点点地调整着呼吸。
对方在看清他的一瞬间睁大了眼睛,随后猛地站起身来,有些手足无措地对他说:“你别哭啊。”
楚一寒缓慢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张开的嘴却发不出声音。他这会儿才发现眼前不知何时聚起了模糊的光斑,可惜眼皮太薄,包不住这些五彩斑斓的珠子,只能任由它们一颗一颗地往下坠。
他以为在目送兄弟去送死,亲手剖开了程叔的肚子,眼看着母亲毅然引爆炸弹之后,他的眼泪早已流干了。可这些时日他在心里不停筑起的高墙,此刻却只因为那人的一句话便溃不成军。
那人手忙脚乱地扯了几张纸想要递给他,又在快要走近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原地的人,这才把纸巾塞到他的手里,放轻了声音道:“男子汉大丈夫,别让大家看了笑话。”
“……”楚一寒揪着一团纸往脸上糊,眼泪却越擦越多,那个和他长着一张脸的男人可能是怕他把自己捂死了,连声让他轻点。
噗嗤一声,有人笑了出来。即便对方已经努力把声音憋了回去,但在这夜深人静的办公室里还是显得异常清晰。
楚一寒这辈子没丢过这么大的人,努力吸了吸鼻子,绷着脸冷漠地背过身去。
“郑北,你笑什么!”顾一燃看楚一寒耳朵尖都红透了,有些气恼地回头看向罪魁祸首。前排看戏的郑大队长嘴角咧得比窗外的月亮还弯,此刻被大家共同用眼神狠狠谴责,只好哼哼唧唧地收敛了笑容:“不是,你们真不觉得好笑吗?这小子顶着顾一燃的脸哭成这怂样……”
顾一燃差点被他气笑了,正准备说他两句,却被赵晓光抢了先:“太没人性了,北哥。”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倒是提醒了郑北,脸上的笑这下彻底没了,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坐这儿是干嘛的:“我没人性是吧?行,那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没人性。你俩今晚都怎么回事?”
楚一寒还窝在一边没出息地抹泪呢,那边已经开起了批斗大会,主要是郑北单方面批斗所有人。这些本来都跟他没关系,但他为了调整情绪东一榔头西一锤子地听着,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倒是立刻就忘掉了悲伤的情绪。
他在汉北公安局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不服管,最讨厌的就是喋喋不休的教训,更何况那俩便衣还是为了解救被欺负的服务员,明明没有犯错却要被批评,还有没有天理了。
可好歹这是哈岚市公安局,对方是专案组的领导,而他只是个拿假身份的黑户,天大的怨气也得忍了。楚一寒默默在一边吐槽这个没脑子的队长,却突然听见顾一燃不赞同地轻声道:“诶,过了啊。”
楚一寒的寻亲雷达在这一秒哔哔哔响成一片,脑海里飞快闪过无数线索,他妈留下的只言片语,大眼睛女警爽朗大方的个性,打架时闪闪发亮的眼睛,还有他那个看脸就能原地相认的生物学父亲如此出言维护……
这个叫瑶瑶的女警,不会就是他亲妈吧?!
所有的推理指向唯一的结果,前汉北市公安局优秀探员楚一寒大为震撼,就算是天选之子,寻亲之路原来可以这么简单的吗?!
+TBC+
kdj:我不管我不管!尼桑快把他从家里丢出去!
小萨:(从容)(嫡长猫的自信)
云:烦。
活了几百年后的ac云逆行到了小时候,成为了斯特莱夫家失踪多年归来的长子
给盖亚打了几百年工的ac云心态逐渐平和(x)
受某位银色外星鱿鱼迫害久了被迫学会了杰诺瓦拟态(x)
斯特莱夫一家亲情向为主,后期可能有点浓度不高的sc和za要素,介意误入,后期写到了再打tag
什么时候能学会写搞笑文
智齿所有陆行鸟贴贴包括但不限于陆行鸟克劳啾ac云re云水塔云cc云og云克劳迪娅(喂)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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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布尔海姆村,有斯特莱夫一家。
说是“一家”,其实只有母亲克劳迪娅.斯特莱夫和她的儿子克劳德.斯特莱夫两个人罢了。
尽管家中没有成年男性,生活的重压也没...
尽管家中没有成年男性,生活的重压也没有压垮这位坚强的女士,她硬生生凭借着那瘦弱的身躯,在村人的流言蜚语中把她的小儿子拉扯长大。有人说,小克劳德其实还有一个哥哥,只不过那可怜的哥哥在刚出生时就被人贩子拐跑了,不过幸好,几个月前那可怜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母子三人终于得以团聚。
1
然而事实是,几个月前的斯特莱夫家里,刚目送宝贝儿子外出玩耍的克劳迪娅女士转头就和一个比自己高出一截,长的像自家儿子plus版的的金发青年面面相觑。
青年那双明显被魔晄浸泡过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克劳迪娅确信自己还看到了一丝怀念和痛苦。在俩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期间,一阵夹杂着花香的清风从二人之间吹过,克劳迪娅还想着尼布尔海姆这荒郊野岭的从哪里来的花香时,对面的青年突然一副了然的神态,随后有些局促地开口:“你好。”
随后莫名其妙地,两人就坐在了餐桌上,面前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金发青年用一副怀念的神情伴着热茶讲述了自己的身份:来自未来的,她的小克劳德。
克劳迪娅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哪怕她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也不能立马接受面前高她一个头的青年其实是她的儿子。
哪怕他们都有那如出一辙的陆行鸟发型也不行!
青年在发完言后就低头看着茶杯,带着皮革手套的双手摩挲着杯子,双脚搭在椅子的横栏上,两条长腿蜷缩起来,一副没有家的小狗在大雨中瑟缩寻找庇护的样子。
可无论是他身上的健硕的肌肉还是旁边为了方便卸下的大剑都表明了青年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可现在他就这么坐在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等待克劳迪娅给他下达判决。
所以克劳迪娅那颗强大的心脏开始发挥作用。
留下他吧。
她想,留下他又能怎么样呢?如果青年说的是假的,家里也除了她和儿子,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如果青年说的是真的,左右不过再养一个儿子罢了。一个儿子能养,两个儿子她也照样能养!
养!都养!
想到这她自己都乐了,于是给了面前暗自抑郁的青年一个脑瓜崩:“好了!你哪里都不准去!赶紧和我收拾收拾屋子,克劳德的小床可睡不下你!”
捂住额头的青年尽管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但是眼睛亮亮的,有点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
一滴,两滴。
海水从那双框架中溢了出来。
克劳迪娅有些无错地看着对面的青年突如其来的泪水,青年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用手把它们擦去:“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
我只是太想你了。
2
丢脸,太丢脸了。
平复完心情的克劳德一边帮着克劳迪娅收拾客房,一边在脑内播放新增的社死影像,并考虑着今天晚上想办法拿被子谋杀这个丢脸的自己。
克劳德.斯特莱夫,如今已经不知活了多少个世纪的青年,本想在妈妈面前树立一个靠谱形象的梦想在10分钟前轻轻碎成了满地残渣。
在萨菲罗斯第三次被送进生命之流后又因该死的杰诺瓦被迫打了几百年无.偿.零工的星球英雄,原本刚结束了每年惯例的给朋友们扫墓活动,正打算回自己的临时住所呼呼大睡。
荒芜的星球重新焕发生机,破损的街道逐渐像着过去的辉煌靠拢,人类总算开始学着如何同星球共处。连星球的灾厄,现在也不再执着于把星球看作当太空人梦想的必要一步,每一次从生命之流出来好像只是为了给克劳德添堵。
那些如烈火般要将人燃烧殆尽的记忆也蒙上一层沙,比起重新回忆鲜红一片的火海带给自己的仇恨,克劳德更喜欢去回忆每一位朋友带来的温暖与快乐。
总得来说,除了添堵和打无偿零工那一部分,克劳德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他走出墓园,芬里尔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等他,然而在他迈出步子的下一秒,周围的环境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屋,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背对着他的金发妇人。他正想着这个人看上去有点眼熟的时候,女人转过身,在记忆中模糊的脸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克劳迪娅。
如果是头一百年的克劳德.斯特莱夫遇到这副场景,可能会怀疑,会狂喜,会愤怒,而现在的克劳德只会让大脑处于“是萨菲罗斯又来添堵了还是盖亚又疯了”的状态,一副大脑短路的样子站在那。
说真的,能不能折现啊。
当然,这句话克劳德没敢说出来,他还不想成为老友在生命之流苦练的“清风锁喉术”的试招第一人。
他本不想和克劳迪娅坦白身份,一是“未来的儿子”这重身份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再来如果不是因为盖亚直接把他扔到了他幼时的故居,他可能根本不会和克劳迪娅他们产生联系。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还是选择告诉妈妈自己的身份,并保证他会在晚上离开这里。
但克劳迪娅让他留在这哪也不要去。
他看着妈妈的笑脸,关于妈妈的那些清晰的,不清晰的,开心的,不开心的记忆一股脑全都涌了上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妈妈了。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声音拉回了克劳德的注意,原本堆满杂物的房间在二人的努力下竟显得有些温馨起来,让克劳德低落的心情也有些回温:“谢谢——”
话说道一半戛然而止,克劳德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这种氛围不应该出现在他和妈妈之间,可是他已经太久没有和妈妈相处过了!10岁的克劳德在这种情况下会亲亲妈妈的脸说谢谢妈妈,14岁的克劳德会说妈妈下次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几百岁的克劳德该怎么和妈妈相处?对面甚至不一定认为他真的是她未来的儿子!
一旁的大陆行鸟顺着克劳迪娅的目光看去,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想法,露出了然的神色:“我来帮忙。”
斯特莱夫家今天的厨房格外热闹。
厨房里,克劳迪娅女士看着笨手笨脚摘菜的“未来儿子”,第一次对“这是你的儿子”有了清晰的感受,原因无他,那副笨拙的样子简直就和她那好心来帮忙但最后把蔬菜摘的鸡看了都摇头的儿子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大概是经过青年手的蔬菜存活率比自己的小儿子高多了。
“抱歉……”看着歪七扭八的蔬菜,克劳德也有自己干得不好的自觉。杰诺瓦细胞让他不会死于饥饿,“进食”对他来说只是维持自己人类的认知的工具,故而上百年的时光没有让克劳德的厨艺得到多大提升,做出来的菜除了能维持生命外没有任何优点。
“你啊……”
克劳德听到克劳迪娅深深叹了口气,于是下意识把头低了下去,然而预想中的责骂没有到来,反而是头上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是妈妈的手。
“……真的有在好好吃饭吗?不好好吃饭是不行的哦,克劳德?”
只在回忆中才能窥见一丝的温度现在实实切切地落在自己头上,这件事让克劳德眼眶又有些发热。
但克劳德已经是一个上百岁的成熟人类了,所以他眨了眨发热的眼框,把将涌出的液体憋了回去,用平稳的声音开口:“嗯,我会的……”
嘴唇嗫嚅了好久,最后两个字在唇齿间流转百回才被主人轻轻吐出:
“妈妈。”
3
8岁的克劳德.斯特莱夫想不明白。
他只是下午出去玩了一会儿,为什么回来后家里就多出来一个自称是未来的自己的人?!
小小的餐桌难得聚集了3个金色的脑袋。小小的克劳德看了看自己面前散发着熟悉香气但形状有些诡异的饭菜,又抬头看了看打开话匣子的克劳迪娅和被迫接受妈妈“有没有对象啊”“你这孩子啊就得找个成熟的人”诸如此类问题轰炸的可怜陆行鸟。
看着对“未来的自己”接受良好的妈妈和坐在自己对面恨不得原地风化的奇怪家伙,年幼的孩子头一次产生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的无措。
“克劳德,要好好吃饭哦!”
“是!”
被妈妈提醒的小孩紧忙拿起饭碗扒了两口饭,同时借着饭碗的遮掩自以为隐蔽的观察着对面的青年。
首先引起小孩注意的,是那双魔晄眼。
他是神罗战士吗?
随后是青年的衣服,黑色的无袖立领毛衣,单边的垫肩上有一颗狼首,垫肩下是一条黑色的宽袖,皮质手套因为吃饭被青年脱下放在一旁,最后小孩的目光落到了青年的耳朵上,单边的云狼耳饰在餐桌的黄色灯光下反射出温暖的光。
好吧,小克劳德心不在焉地又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心里想着,这个奇怪的人穿衣服的品味还不错。
晚饭过后他的妈妈才想起来家里根本没有青年能穿的衣服,奇怪的青年先是一愣,随后皱起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像是下定决心般指了指自己,语气中的决绝让小克劳德觉得青年下一秒就要去单挑什么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唔,或许萨菲罗斯那样的:“给我一件他穿的衣服就行。”
青年顶着克劳迪娅和小克劳德疑惑不解的目光,接过了克劳迪娅递过的小克劳德的衣服,随后青年拿着衣服进了克劳迪娅为他收拾的房间。几分钟后,门锁传来扭动的声音,里面的青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只比克劳德高一点的孩子!
“咳,”面对克劳迪娅和小克劳德的震惊,青年……不,现在是少年了,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一个小魔法……大概吧……”
魔法的名字叫杰诺瓦拟态就是了。
少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行了,再想感觉晚上饭要吐出来了。
4
经过了从大变小这一小插曲后,克劳迪娅仍然秉承了一贯的大心脏,全然没注意到旁边的小克劳德瞳孔地震的模样。
洗漱完毕后的大克劳德——虽然现在也没大到哪去,钻进了蓬松的被褥之中。
尽管斯特莱夫一家的今天已经宣告结束,少年的克劳德仍未有睡意。
快要从记忆中消失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克劳德忍不住往被子里又缩了缩,目前除了盖亚发疯直接把他扔到了妈妈面前这件事以外,他对自己的假期非常满意。
鉴于和他有牵连的人都会被卷进麻烦事里,克劳德决定在假期中能不接触他们就不接触,只是被妈妈强硬留下来实在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算了,如果事情仍不可避免的走向最坏的方向,那他还是最后的保障。
“叩叩。”
细微的敲门声响起,驱散了胡思乱想间积攒的睡意,克劳德坐起身,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请进。”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比克劳要稚嫩一点的脸从门后探出来。
“怎么了吗?”
克劳德按开了床头的台灯,朝门外的小克劳德招招手示意他进来。小克劳德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走进了屋子,停在了离少年一定距离的地方。
“你……你第一次睡在这里,怕你孤单,我给你拿了这个!”
少年这才注意到小克劳德手里还抱了个娃娃,正感慨着小时候的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一段青涩的时期,待看清小孩手里的娃娃时,少年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
那是一个萨菲罗斯的娃娃。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哦,原来自己已经没有在做表情管理了吗?
“果然,”小克劳德抱紧娃娃后退了两步,“我就知道你肯定有问题!”
“你口口声声说是未来的我,但如果是我,怎么会不喜欢萨菲罗斯?!”
送娃娃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份。
这一认知让克劳德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小时候的色调都是灰暗的,无光的,可真正接触了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小时候也是会发光的孩子。
当然了,这不代表他能欣然接受“没有克劳德不喜欢萨菲罗斯”这一部分。
“我会和你解释的,你先到这来,”他拍了拍身边的床铺的位置,“下面太冷了。”
“……”
“我要想做什么,晚饭的时候我就做了不是吗?”
听了他的话后小克劳德思索了一会,将信将疑地坐在了床沿:“先说好,你要是有什么地方有问题我会立马大喊大叫把妈妈叫来的!”
“嗯,我明白。”
顺手伸开被子盖住了孩子被夜晚染上凉意的双腿,又忍不住伸手搓了搓面前金色的脑袋,发丝的柔软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丹泽尔小时候,他也会像现在这样揉那头棕色的卷发。
“那么开始吧,”小克劳德拍掉了头顶兴风作浪的手,头发被揉乱的小陆行鸟有些气鼓鼓的,“首先,为什么讨厌萨菲罗斯呢?”
一上来就是重量级问题啊……
克劳德思索,他当然不能直接告诉这孩子“你偶像看书看了七天七夜不做人了把你家都烧了把妈妈也杀了,还非要和你玩人偶游戏”,孩子还小呢!
纠结了一阵,在小克劳德从床上跳下去大喊妈妈之前克劳德开口:
“因为……因为萨菲罗斯喜欢玩娃娃!”
“?”
小克劳德不懂,小克劳德大受震撼。
“但是!但是玩娃娃而已……我觉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吧……”
小克劳德的声音越来越小,看得出来偶像私底下居然爱玩娃娃这件事给他的冲击确实不小。
“……他玩娃娃已经走火入魔了,随便看个人都觉着是他的人偶!”
很不想承认,但克劳德确实从诽谤宿敌这件事上获得了小小的快乐。
他都给自己添那么多麻烦了,自己说他几句坏话怎么了?!
“嗯……”
小克劳德闭上眼,一副世界观重塑的痛苦模样,想了半天没有结果后,他决定可耻地暂时跳过这个问题:“第二个!你今天是怎么突然变小的?”,
“如我所说的,这就是一个小魔法——别想我会教你!况且你现在还学不了……”
“为什么?”
“因为……”
他看着那双未被魔晄污染的明亮的蓝色眼睛,喉头一紧。
因为你还没有泡在魔晄里丢失四年的时光,因为你还没有失去重要的友人,因为你还没被迫拥有杰诺瓦细胞,没有被迫和某个混蛋建立联系。
“……算了,我不听了……”
小克劳德意识到这可能会是一个痛苦的话题,于是很贴心地换了一个话题:“最后,你要怎么证明你就是未来的我?”
克劳德侧过头思索了一下,从久远的记忆里寻找蛛丝马迹:“你有一床底的萨菲罗斯周边;你很想和村里的小孩一块玩,但是村里的小孩并不喜欢你,这让你很受伤;你很想和蒂法做朋友,但是又觉着蒂法身边不需要你……”
“这些你都能从妈妈那里听到!说点只有我知道的!”
“还有我没有因为村里小孩不和我玩而受伤,因为……我是特殊的……”
“不。”
克劳德难得有些认真地拦住小克劳德的肩膀,直视着他漂亮的蓝眼睛:“你觉得自己特殊只不过是为自己的不合群找借口,你不是特殊的什么人,你很普通,尽管你现在不明白,但是,普通并不是一件坏事。村里小孩不和你玩是因为他们无法接受你的家庭并不特殊这一事实。但是在尼布尔海姆外还有很宽广的世界,在那里会有很多朋友等着你的。”
“哦,哦……”
心里的想法被指出来,按理说小克劳德应该愤怒,但对面那双眼睛太过真诚,让小克劳德生气不起来。
“好吧,你合格了……”
紧张的氛围过去,小孩的困意立马升了起来,可他还要回房间才行。
“在这里睡吧。”
未来的自己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躺下。
“但是……妈妈……”
“早点起床的话应该来得及跑回房间里的吧。”
小克劳德点了点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未来的自己贴心地让出了枕头,月光打在了两人身上,两个金色的陆行鸟脑袋就这么相互依偎在一张床上,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兄弟。
感觉好奇妙……
小克劳德眨了眨眼,对未来的好奇让他努力克服着困意,用那双仿佛从晴朗的天空割下来的蓝色宝石看着床上的另一个人。
5
“我以后成为了神罗战士吗?”
“没有。”
“骗人,你明明有魔晄眼!”
“没骗你,你对魔晄不耐受,如果不想成为话都说不清楚的傻子的话,那你随意。”
“……算了,那你将来用什么武器?太刀吗?”
“不,是一把组合剑,明天我可以给你看看,但不要私自动它,它对现在的你还太危险了。”
“真的?!谢谢!真好啊……听上去好酷……”
小孩迷迷糊糊地笑了两声,眼皮越来越沉重,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唔……不行了,要睡了。
“耳钉……好帅啊……”
揉着眼说完这句话的小孩打了个哈欠,随后彻底被睡意抓走,克劳德把他往床里边揽了揽,又把被子给孩子匀了匀。
“对你现在来说还太早了。”
完成一切的克劳德闭上了眼,整个斯特莱夫家彻底陷入了寂静。
6
小孩怀中的萨菲罗斯娃娃被扔到了一边,星球英雄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好了,现在不会被外星人诅咒了。
*郑北x顾一燃
*专案组平凡的一天流水账哥嫂版
顾一燃在花州教书那会儿有一外号叫嫦娥,学生跟私底下起的,跟容貌没关系,只不过因为嫦娥住月亮上的广寒宫难接近,顾一燃没住广寒宫却跟嫦娥一样难接近。
他带的那届毕业生临毕业时想搞谢师宴,私底下讨论最多的就是要不要叫上顾老师。按理说,该叫,顾老师上课严谨一丝不苟,该讲的东西一点不落地倾囊相授,真心教书育人,但,也就教书育人了。顾一燃鲜少跟学生们讲私下交情,平时吃饭也总一个人坐食堂里,就拿那饭卡,一荤一素一汤再加上免费续的米饭,学生问好就点头回应,更多时候是一个人默默地吃完然后一头扎进实验室谁......
他带的那届毕业生临毕业时想搞谢师宴,私底下讨论最多的就是要不要叫上顾老师。按理说,该叫,顾老师上课严谨一丝不苟,该讲的东西一点不落地倾囊相授,真心教书育人,但,也就教书育人了。顾一燃鲜少跟学生们讲私下交情,平时吃饭也总一个人坐食堂里,就拿那饭卡,一荤一素一汤再加上免费续的米饭,学生问好就点头回应,更多时候是一个人默默地吃完然后一头扎进实验室谁也不理。要叫他,没人敢开这个口。
顾一燃有回下课正好跟自个儿学生后边,听他们断断续续地讨论了一路要不要在谢师宴喊自己这回事。到食堂门口,学生一顿脚一扭头,正好撞顾一燃眼里。几个人吓得一激灵,也不知道自个儿那些话有没有落人耳朵里,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喊顾老师好。顾一燃笑着点头应声,一边说着你们好一边上台阶,等他走过正当学生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忽然转头“啊”了一声。
“那个,聚餐不用叫我,”顾一燃笑盈盈地看着他们,“教书是我的工作,做好工作是我的本分,没什么可谢的。”
顾一燃这嫦娥的外号在学生里传了三届,直到他搁下老师的工作来哈岚进了专案组。再提起这事儿是郑北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了他这个诨名,一大清早贱不溜秋地戳他腰眼儿问为啥叫嫦娥。
顾一燃往边上一缩闭着眼睛懒得搭理他,昨儿折腾半宿,害得他今早都没能起来晨练。
“哎,你跟我说说呗。”
郑北脑袋往他颈窝里一拱,硬挺的发丝扎得他刺挠,偏偏这人没脸没皮地胳膊一伸一扣,把他锁在自己怀里不准他跑。
论力气顾一燃胳膊拧不过大腿,歪着脑袋推他:“烦不烦人。”
“烦,我就烦,我就烦你!”郑北乐得咧着嘴往顾一燃身上贴,狗打滚似的扭来扭去,弄得床吱吱呀呀直晃。
顾一燃怕床晃的声音太大传到隔壁去,只得睁开眼睛准备训狗,垂眼瞧见郑北唇角尖尖那颗虎牙,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别晃,一会给叔叔阿姨听见。”
“昨儿晚上晃的时候你也不说怕被听见。”郑北一扬脸吧唧跟人下巴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不让我晃成,你告我为啥叫嫦娥。”
郑北犯浑的时候,顾一燃是真拿他没辙儿,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没法跟这种家伙讲道理,纯纯的秀才遇上兵。
“没完了你。”顾一燃没压住笑,抬手推他一把,“到点上班了,起开。”
说到上班郑北有点麻爪了,胳膊松了松却还是把人圈住,努着嘴啧声:“顾老师还有力气上班呢,昨晚还是收着劲儿了。”
顾一燃动作一顿,垂眼看他。
郑北跟他这么四目相对上,才过半分钟就有点心虚地撇开眼:“看我干什么,给我看得发毛。”
顾一燃倏地俯身,跟郑北脸贴得近在咫尺,俩人鼻息都直接扑在对方脸上,顾一燃眼尾一弯,唇角一翘,用气声贴着郑北的嘴唇说:“是啊,收着劲儿呢,什么时候把案子破了去酒店开个房间撒开做?”
嘴唇厮磨着嘴唇,郑北被撩拨得下腹发紧,硬是一口气憋着差点没喘上来,起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顾一燃得逞了一勾唇角,翻身下床套上裤子毛衣去洗漱,徒留郑北一人儿坐在胡搅蛮缠的被子里头竖旗杆。
“哎你这人!只管点火不给灭啊!”
顾一燃刚走到门口,叼着牙刷扭头,狐狸似的一挤眼:“晨勃是男性正常生理现象,大惊小怪。”
郑北坐床上倍儿无语:“不是,你,哎,我,你——真服了。”
今早燃哥跟北哥一块儿进的办公室。
往常都前后脚来得早,今儿不仅一块儿来的还双双差点迟到。
张雪瑶抬眼扫见俩人就喊:“燃哥你怎么也跟着北哥睡懒觉啊,我们都来好一会儿了等你上课呢!”
“什么叫我睡懒觉,我什么时候睡过懒觉?”郑北一咧嘴露出半颗虎牙,扬起手里的公文包佯装要揍她,“一天天不埋汰我下子就难受。”
张雪瑶吐吐舌头抿着嘴笑。
顾一燃看着他们一大一小没个正形儿,一抿嘴转头去准备今天要讲的内容。
赵晓光抬头瞅一眼,视线就落顾一燃身上,皱着眉头时不时瞥一眼,顾一燃被他盯得浑身刺挠,在赵晓光再次投以莫名其妙的目光时直直地看了回去。
赵晓光躲不及,有点心虚地摸了下鼻子:“燃哥。”
“你有什么话想说?”
“你这脖子上好大一个包啊,别是什么毒虫子咬的,我们哈岚这个季节是没蚊子,但保不齐有啥虫子…”
“怎么事儿,我瞅瞅。”郑北闻声就凑了过来,径直上手翻开顾一燃的毛衣领往里一看,昨夜里留下的痕迹还点点分明,说实话他有点窃喜,却压下嘴角,扯扯顾一燃的领子给人遮好,一本正经地道,“哦,是挺大个儿的,那什么我回头去药店给你买点药,顺便也给咱屋里打打药。”
没给顾一燃留半个话儿口,气得人直拿眼睛瞪他。
张雪瑶倒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睁着双纯真好学的大眼道:“咱屋里,不是哥,你俩还挤一屋里呢,高局不是给燃哥重新申了个招待所吗,还没下来吗。”
“下来了吧,我前几天报销的时候好像看见条子了。”丁国柱接完话转头看向郑北,“是吧,哥。”
顾一燃也扭头看向郑北,郑北一时被四面夹击,扬手捋了把头发,笑得莫名其妙:“不是,都看我干啥啊,你燃哥住我那儿不挺好的,吃饭啥的都方便,我俩晚上没事儿还能交流交流案情,说不定那脑瓜子一动就有什么线索了呢…再说那招待所暖气拔凉的,你燃哥连片雪花都没见过的人,冻坏了谁给你们上课啊。”
“没说不好啊,这不就…问问吗……”张雪瑶努着嘴撇开眼,赵晓光见状扯她一把,说什么看看老舅的咸菜把人拉走了,丁国柱眼明心亮嘴里忙忙叨叨地念着大列巴红肠转头走了,偌大的食堂,眨眼就只剩郑北跟顾一燃俩人。
郑北看看顾一燃,才张嘴,话还没出口,后者的手跟他肩膀上拍了拍,径直走了:“差不多得了,小北。”
“小北也是你叫的啊!”郑北抬腿追上去,“哎你给我回来你……”
闹挺完了该办正事儿,上午一气儿接到俩举报说金太阳跟维也纳疑似有人搞冰,五人小队分头行动,瑶瑶、晓光跟国柱去金太阳洗浴城,郑北带顾一燃去维也纳。
临进门,郑北还贴着他耳边叮嘱:“一会儿进去跟紧我点,维也纳今晚上说有什么活动,人得贼多。”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了。”顾一燃低头整理着大敞领皮衣,微微皱起眉头,“都露出来了,跟你说收着点,你不听。”
“我也没想到你这衣服…”郑北瞥了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块方巾,几下系在顾一燃脖子上,“这样。”
顾一燃抬眼看他,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出来,迈开步子走了。这搁以前他总有话能怼回去,今儿看着郑北一张傻脸倒是啥也说不出来了,郑北这人有时候很精干有时候又虎不拉几的跟没长大的小屁孩儿似的。
“等等我啊。”
没长大的狗皮膏药似的,顾一燃腹诽。
来哈岚这些日子顾一燃早习惯了灯红酒绿里拳脚交加的抓捕场面,受点伤也成了家常便饭,身上每一道疤都跟哈岚有关。
把手铐扣在嫌犯手腕上的时候,顾一燃猛地卸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手还在发抖,骨节一片血肉模糊,胳膊上被甩棍狠狠抽了一下现下里正热热地抽痛。
“顾一燃!”郑北收拾了嫌犯就朝顾一燃扑过来,“怎么样,伤哪儿了,给我看看,疼吗?”
顾一燃其实疼得两眼冒金星,视野周围都是暗角,郑北风风火火扑过来捏着他的腕子倒豆子似的叽里呱啦一连串的话,眼见这人越说越气就差起来再往下手的那贩子身上补两脚了。顾一燃一把拉住他,轻声安抚:“我没事儿,没事都是小伤,就是你捏疼我了。”
郑北吓得立马松手:“早说啊,怎么样,还能站起来不?”
顾一燃咬着嘴唇点点头,把手递过去。
郑北立马搭把手上去,只不过没敢用力,怕把他细胳膊细腿儿的顾老师捏折了。
“去医院看看骨头有事没。”郑北架着他,顺手抹掉他额角的冷汗,又忍不住唠叨,“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看他拿着甩棍就别往前冲了,你喊我啊!”
顾一燃冷冷地瞥他一眼:“我也是警察,我能应付得来,喊你干什么。”
郑北知道自己说错话,登时闭嘴了,半晌才悻悻开口:“我担心你啊…”
“担心好你自己。”
顾一燃推开他,用另外一只手把着车门上了车,郑北站原地嘴动了又动,叹了口气,跟着钻进车里。
“我知道错了。”郑北贴在他身边,替他扶着受伤的胳膊,“别恼我了。”
顾一燃其实没生多大气,他就是实在疼得没力气解释,闭着眼听他又开始絮叨。
“…我就是一着急上火,说话不过脑子……”
“你别说了,”顾一燃脑袋一歪靠在他肩上,“我头疼。”
“啊?还打你头了?脑震荡?”
“没。”顾一燃撇撇嘴,“你吵得我头疼。”
郑北:“…你吓死我了!”
顾一燃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笑笑:“有点饿了。”
“这好说,一会儿想吃点什么回家给你做。”
顾一燃认真想了想:“想喝猪肚鸡汤。”
“啥猪肚鸡。”郑北头回听这个。
“就是猪肚和鸡煲汤。”顾一燃撩了撩眼皮,“你没见过?”
“没见过,猪肚还能煲汤呢?”
顾一燃有点犯困了,黏黏糊糊地应了一声:“嗯,特别香,回去我做给你尝尝。”
“你都这样了还做啥…我给你做,不就猪肚炖鸡肉吗,好说。”郑北腾出一只手扶着他的脑袋,换了个姿势倒在自己怀里,“困了?先别睡,别真是脑震荡什么的。”
“我真没伤到脑袋。”顾一燃无奈地睁开眼,“就是困了,本来就没睡好,晚上又精神紧绷…谁昨晚上一个劲儿折腾我的。”
车窗外的路灯光忽闪忽闪地落在顾一燃脸上,郑北硬咬着牙掐了把大腿才忍着没亲上去。
郑北陪他唠了一路嗑儿,末了有感而发说,我头回见你的时候真没想过咱俩还能这样。
顾一燃伤口包扎好了,就是包扎的时候小护士一个劲儿往顾一燃胸口的吻痕上瞟,过老天半天终于没忍住开口说吻痕不安全,容易淤堵血管,顾一燃尴尬地说谢谢,抬头看罪魁祸首,正瞧见郑北故意仰着头装听不懂。
骨头倒是也没啥大问题但需要观察一下,被强制留院,郑北就留下来陪他。
“咱俩什么样啊。”顾一燃问。
郑北坐在病床边,一边喂他吃饭一边咕咕哝哝:“就…咱俩现在这样呗,亲嘴,拉手还那啥,啥没干过。”
“我也是。”顾一燃看他一眼,“没想到。”
“哎,我跟你说,我头回见你的时候真给惊着了,我甚至寻思科技都这么发达到返老还童的程度啦,然后吧,你上来一开始跟我挺客气的,结果嘎嘣给我一口拒绝了,我可是费老鼻子劲才把你带回来的。”
“我那时候拒绝你不是还挺开心的吗。”
“那…时候是不了解你。”
“现在了解了?”
郑北点点头:“嗯。”
“我是什么样的人?”
“好人。”郑北又补充,“我开始觉得你笑起来就贼敷衍,看着是很温和其实把人拒之千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笑的时候,是真的在笑。”
顾一燃噗嗤一声:“真的?”
“啊,那还有假?”
“嗯。”顾一燃吃饱喝足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谢谢你,北哥。”
“谢我啥…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为啥叫嫦娥啊?”
“这么想知道。”
“嗯呐,”郑北见四下里没人凑上去讨了个吻,摇着尾巴,“你就告诉我呗。”
顾一燃舔舔嘴唇瘪了瘪嘴,还是把原委一五一十地郑北说了,郑北听完乐得没绷住,又露出一对小虎牙。
“有什么好笑的。”顾一燃侧了侧身子,“说完了,睡觉。”
郑北得寸进尺地挤上病床,从旁边揽着顾一燃:“你别说,这样一说真挺像的。”
顾一燃懒得搭理他。
“不过现在的你不是嫦娥了,”郑北贴着他的耳朵,“因为你已经跟我私奔了。”
“神经,赶紧睡,明一早还得出院。”
“出院了给你做猪肚炖鸡。”
顾一燃纠正:“猪肚鸡汤。”
郑北揽着他,意识阑珊:“嗯…煮鸡汤……”
顾一燃叹了口气,也阖上眼。
谢谢十元姐姐的饭♂♂♂
好感度突增我摸
(松田和萩吃的友情向捏
正文如下:
监考处仿佛一个小型城市,一面沿海、一面靠山,所有被系统认定为监考官的人都生活在这里,于是这里理所当然地拥有一切城市会有的场所,诸如商场、超市、餐厅、酒吧……等等。
也拥有一些城市并不会有的地方,诸如军械库、处罚中心以及随处可见的街头广播。
有任务的监考官辗转于考场,没任务的人就......
有任务的监考官辗转于考场,没任务的人就在这里生活、休息,所以每隔几天街头巷尾的面孔就会轮换一批。道里并不热闹,街道有时候冷清得像冬日傍晚的北欧小城。
如果你在监考官居住区附近拥有一家街边小店,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记住每一位光临过的客人,不仅是模样和代号,甚至还能记住他们买东西的偏好和习惯。
事实上,居住区不远处的街拐角确实有家便利商店。
“欢迎光临”的电子音响起前,老板正叼着烟和朋友闲聊。
这个“城市”的闲聊说丰富也丰富,说乏味也乏味。
人们的话题总是围绕着监考官转,尤其是大名鼎鼎的那些人。
偶尔也围绕着考生,如果有人特别出格的话。
还有几个话题,他们则永远不会涉及,比如“从前”、比如“父母”、比如“回家”。他们在系统里待久了,早已忘记自己从前是什么样的,家在哪里,仿佛他们自出生起就应该生活在这里似的。
这大概是一种潜意识的回避。
“要说怪癖,我想想……”老板弹了弹烟灰,忽然“啊”了一声,“私密劲爆的那些我当然是不知道了,但我还真纳闷过几回。”
“纳闷什么?”朋友问。
老板捏着他手里的香烟,问朋友:“你看过主考官抽烟么”
“你说考官A”
“废话,还有哪个主考官。”
“这不是最近有几位监考官特别出格、特别跳么,我就懵了一下。”朋友回想片刻,摇了摇头说:“考官A抽烟我还真没见过,别说抽烟了,他酒都很少喝吧。”
他说完停顿片刻,又理所当然地补了一句:“毕竟是主考官嘛,最接近系统的人了,我有时候都觉得他冷冰冰的不大像.…”
“人”字还没出口,他就被老板拱了一下,于是清了清嗓子把话吞了回去。刚闭嘴,便利店的玻璃门随着一声“欢迎光临”的电子音滑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
开聊的人转头一看,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他们口中“冷冰冰不像人”的考官A带着一身隆冬寒意进来了。
他可能刚从主控中心回来,手套还没来得及摘,正给人发着讯息,表情不是很高兴。
收银台处的两人对视一眼,没敢出声打招呼。
他们看着年轻的主考官走到货架间,一只手仍在忙碌打字,另一只手的手套半脱不脱有些碍事,他眼也不抬咬着摘下来,然后抽空扫了一眼货架,拿了一瓶消毒酒精、一盒棉签,还有一卷简易包装的绷带。
老板看见他拿的东西,目光下意识扫过全身,“主考官呃……你受伤了”
考官A在监考处始终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拥有着系统内的最高许可权,就像是系统的代言人。出于对系统的畏惧,很多人都有点怕他,又忍不住想接近他,常常显得半生不熟、不伦不类。好在他长年一副冷脸,听见什么话反应都差不多,反倒减轻了尴尬。
“没受伤。”年轻考官把东西搁在收银台上,言简意赅地说:“结账”
“还要别的么”老板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考官A薄薄的眼皮抬起来,目光扫过老板身后的柜子。
老板转头看了一眼,熟门熟路地抓了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还是加这两样”
考官A看着柜台上多出来的两样东西,动作顿了顿,下一秒他便收回目光,连同烟和打火机一起算在内说:“就这些。”
“好嘞!”老板无视了朋友讶异的目光,结完帐把东西包好递给考官A。直到那个高挑的背影消失于门外,弯腰进了车,老板这才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刚刚店里都冷了好几度。”
“去!”老板看朋友一眼,没好气地说:“那是外面的冷风钻进来了。”他朝门外一指,“看见没,这就是我说的怪习惯。考官A不抽烟,但从我这买东西,总要带一包烟和打火机。”
“我没见他主动要啊,是你强塞的吧!”
“我敢强塞给他我不想活了”老板说:“还不是因为他以前总买,我才顺势提醒一下。”
朋友没再故意抬杠,纳闷道:“也是啊,考官A不抽烟总买这个干么给朋友带给跟他关系好的那几位监考官抽么”
“爱喝酒的有,抽烟的少。再说了,你看他像是三天两头帮忙带东西的人么”
“不像。”朋友连连摇头,“你就没问问”
“我以前问过一回。”
“嗯,怎么说”
“很早以前了,当时他说有个考生违规次数太多了,系统判了他全程监考,得跟着那个倒霉考生下考场。买烟和打火机以防万一,毕竟有的考场……你懂的。但是一次两次就算了,不至于回回都要下那种考场吧”
朋友琢磨了几秒,摇头说:“不明白,主考官本来也挺神秘的,反正我猜不明白。比起这个,我更好奇那个违规次数太多的考生,哪来那么不要命的人”
老板压低声音,一脸八卦地说:“听说就是以前的考官Gin。”
朋友愣了一下,居然觉得这个答案没那么令人惊讶,
监考官们也跟着分成了新旧两派,据说三天两头就要隔着会议桌针尖麦芒地吵一场。
“但我听说最近他们关系缓和了”
老板高高挑起眉,“怎么可能你听谁扯的”
“我上次看见Gin特地从街对面穿过来,敲了考官A的车窗。”他想了想又着重补充道:“笑着敲的。”
“笑又怎么了他上次还笑着把那谁气了个跟头呢。”老板长年累月窝在街角小店里看八卦,反驳的例子信手拈来。
朋友想说那看上去并不像是挑事的笑,倒像是逗弄人。但他转而又觉得“逗弄”这个词放在考官A身上……那真是吓得人一个激灵。
更何况那几个监考官从来不把心里想的放在脸上,哪里是他能琢磨透的。
于是他没再多说,耸着肩附和老板道:“也是,谁知道呢。”
店里的人又闲聊了些什么,游惑并没有听见,他弯腰坐进车里,把便利店买来的东西顺手丢放在空着的副驾驶座上,掏出手机给楚月发了条讯息,口吻非常公事公办。
考官Gin违反监考纪律,被系统认定为橙色级别,一个小时后去特殊区域接受处罚,你收到通知了
他顿了一下,又给楚月发了一条。
楚月那边似乎在忙,没有立刻回讯息。
不远处路灯上,无处不在的红色监控灯像眼睛一样安静地眨着。
游惑抬眸朝那处看了一眼,面容冷淡地把手机搁在了一边。
明明是担心的,却永远要保持这副公事公办、波澜不惊的样子,就连讯息里也不能流露出半分在意。仿佛他只是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和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
大概只有楚月能从那两段冷淡又平静的字句中看穿他在想些什么。
曾经还有一个人也能看出来,可惜对方已经忘记了。
副驾驶座的便利店袋子随着车子发动轻响了一声,最上面的烟和打火机顺着袋口滑了出来。
游惑瞥了一眼,伸手抓过那两样格格不入的东西,拨开储物格把它们放了进去。
如果此时车里有人,一定会惊讶于储物格里的东西。
因为那里塞满了这样未拆封的烟和打火机。
便利店老板的八卦其实并不准确,只能算说对了大半-考官A其实是会抽烟的,但他从不主动抽,只有在某些特殊环境下为了提神或是别的必要原因,才偶尔会碰上一根。
这两样东西上一次派上用场是什么时候,游惑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海上的那一回,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监考官还没有加入新成员,Gin还被叫做考生秦究。
那天通往考场的海上弥漫着大雾,在夜色下显得一片苍白。
游惑顺着木梯从甲板下到船舱时,身上还裹挟着潮寒的海风。
秦究就坐在船舱内的木桌边,一只手摆弄着桌上的烟盒,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听到甲板掀动的声音,抬头朝长梯看过来。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只是很快便笑了起来。
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拖着调子说:“我又犯什么事了,劳驾大考官亲自来抓”
“目前没有,之后难说。”
“那你怎么来了”
“系统规则调整,单场考试违规超过三次的考生,监考官需要全程监控。你前三场一共违规多少次自己清楚。”游惑说。
他的表情其实很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不爽”的凌冽寒气。
桌边的考生却适应良好,笑意甚至还更深了,“可是我这两场都很安分,惩罚还能溯及既往”
“这话你去问系统。”
秦究挑了挑眉,转头拨了一下那个用来宣读考场秩序的老旧音乐盒,铜栓在他拇指的拨弄下不断发出“咔咔”响声。
“这东西说完一堆废话就瘟在这里了,大概问不出什么结果。”他把音乐盒盖好扣紧,又看了过来,问道:
“你刚刚说全程监控,全程是指……我做什么你都得在旁边盯着”
“你说呢”
游惑下了楼梯走到桌边,把手里揉成一团的通知条扔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了某人一眼。
秦究抓过那个纸团打开看了,有点无辜地抬起头问道:“包括洗澡么”
“......”
游惑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想法了,也不记得脸色如何。
他只记得秦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微弯的双眸里映着桌上明亮的汽灯,灼灼发着光。
游惑眯了一下眼,沉默不语,半垂的眼睫落下浓长而纠缠的影子。
他其实记不清自己跟秦究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究竟起始于哪一天了,但船舱下的那个瞬间,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秘而不发的吸引力。
“你带了什么”
秦究突然抬手碰了一下他长裤的口袋。
“跟你无关。”游惑避让了一下。
他从那种静谧的暧昧中挣出来,抬脚朝船夫所在的另一头走去,军靴踩在木质地面上,脚步声干净俐落。船舱的另一头有个瞭望镜,黄铜制的镜筒伸到了甲板之外。
其实通往考场的海路从来不是正常航线,瞭望镜跟那名船夫一样,只是个象征意义的摆设而已,他心知肚明,
却在这处待了很久,仿佛这船真的需要人掌舵似的。
这个全程监考的制度是新设的,游惑也是第一次跟着考生下考场。
按照系统规定,他不能擅自给考生提供帮助,也不能对考场做出实质性的干涉,只能在关键时刻自保。
临行前游惑在便利店买了一包烟、一只打火机以及一把折叠军刀。有这三样东西,就可以在大多数考场保持清醒、保留火源、保证攻击性。
这本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已经做好了原封不动回去的准备。
毕竟但凡有秦究参与的考试,多半是速战速决,要不了两天就结束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姓秦的能把自己骚到考场boss嘴里去。
系统规定,秦究去哪儿,他这个“全程监控”的主考官都得跟着……哪怕是巨型章鱼怪的嘴。
之后的事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考官A为了自保,不得不跟某位考生共用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连系统也没法从中挑出错来。
于是姓秦的就玩上瘾了,一夜又一夜,稳坐倒数第一的交椅巍然不动,变相救了好几位同场考生。
那只巨型章鱼原本盘踞在一艘搁浅的货船里,那船除了被掀成底朝天、有石柱贯穿甲板之外,大部分都保存得很好,是个不错的老巢。
结果被秦究祸祸得……楼梯塌了、柜子桌子被劈得七零八落、杂物满地都是,没有一处干净完好的地方。章鱼弃船而逃的那一晚,海面掀着巨浪,满是黏液的触手不断从破损的船底猛攻上来,宣泄着怪物的怨愤。
都说黎明前夜最为黑暗,那也是游惑和秦究最狼狈的一晚,应对着怪物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疯狂。
缠斗持续了大半个夜晚,最终在天亮之前告一段落。
浪潮终于退去,挥舞的触手被截断、掉落四处,又顺着倾斜的船身滑回海里,腐臭难闻的味道慢慢稀释消散,舷窗外有不知哪里来的依稀天光。
游惑掩在一个铁柜背后,眉头紧锁,正抵着鼻尖缓和呼吸。
忽然听见秦究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大考官。”
“嗯”游惑很轻地偏了一下头,借着看舷窗外浅淡的光,隐约能看到秦究眼尾唇边的笑。
他笑着,声音却又难掩疲意:“给根烟。”
“你不是有一包”游惑这么说着,还是摸出了仅剩的烟,递了过去。
“昨天不小心烧完了。”
秦究接过烟咬在唇间,装模作样地在自己口袋摸了两下,含糊地说:“我的打火机呢」
游惑面无表情地把打火机也递了过去,“你有过这东西么”
秦究垂眸笑起来,他笼着火点了烟,坦然道:“没买打火机,其实烟也是系统船里顺来的。”
游惑服了。
船舱里安静了一会儿,就连烟丝燃烧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这种烟雾并不辛辣,跟章鱼怪遗留下的臭味相比,甚至算得上好闻。
游惑在渐渐晕开的烟雾里眯了一下眼睛,秦究就在那个瞬间开了口。
他说:“我在想一个问题。”
“说。”
“这个新设立的规则一直有效么”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我再连续违规三次,你是不是还得陪我考一场或者说,我每违规三次,是不是都能等到你来陪考”
那一瞬间,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游惑转过头去。
他盯着游惑的眼睛看了几秒,又笑起来说:“开个玩笑,别这么瞪我,那换个认真的问题。”
他在灰蓝色的薄烟后面眨了一下眼睛,问道:“下回还能跟你借烟借火么”
其实很容易看出来,秦究并没有烟瘾,只是之前被那章鱼怪甩了个狠招,不太舒服,需要来点东西提提神,而这样的情况也并不常见。
但游惑鬼使神差地没有拆穿这一点。当然,他也并没有答应秦究说“好”。
但是自那之后,每次监考前路过便利店,他都会下意识多拿两样东西。
后来考生秦究被限制重考离开系统,再后来系统名单上多了一个考官Gin……
但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来找他借火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游惑骤然回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
一挂断,他就开始头疼起来-监考官Gi……秦究橙色违规,要进双子楼里最难熬的特殊处罚区,偏偏主管那块的楚月不在,于是送秦究受罚的人就成了他。
其实游惑克制力很强,骨头也够硬。
他可以理智地避开一切轻松愉悦可以培养感情的场合,每次见秦究都隔着长长的会议桌,隔着对立阵营间的天堑鸿沟。但这不代表他看到秦究受伤流血也能保持无动于衷。
这对最近的考官A来说尤其难。
因为数月之前,秦究借着核心区不受监控的便利问他
“你介意跟我这个死对头兼半个下属谈个恋爱么”
听到那句话的瞬间,游惑几乎想问他:“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但他知道,秦究没有。
那些发生在两个人之间的事依然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但秦究还是问了那样的话,这比想起来了更让人难以招架……
车窗突然被人敲响,游惑转头一看,高齐在外面冲他打手势。
游惑放下车窗,“你怎么在这里”
“刚从考场回来。这场搞得我头痛得要死……”高齐扒在窗沿朝副驾驶座看了一眼,“让我蹭个车怎么样这会儿有空么,咱俩喝一杯去我需要来点酒精压一压。”
游惑看着他掉到脸上的硕大黑眼圈,“没空。”
高齐:“这么绝”
“真没有。”游惑瞥了一眼不远处显眼的双子楼,眉心飞快地蹙了一下,“我要去白灯区。”
“白灯区去那儿干么”高齐脸色刷地一白。
白灯区是双子楼的特殊区域,有单独的电梯直通上去,他知道游惑以前在那受过处罚。那种级别的违规往往涉及系统核心,无关人员不能多问,这是明令禁止的。
高齐虽然不清楚许可权最高的考官A为什么会被罚,但他见过对方从那里出来后的模样。
不管因为什么,他都不希望游惑再进一次。
“Gin违规,楚月不在,我过去一趟。”游惑说。
“喔,吓我一跳。”高齐明显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提高了音调:“那混蛋又违规刚刚的事”
“前天一次、昨天一次,合并了。”
高齐翻了个白眼,“我真是服了他了。喝酒的事当我没说,你去吧,我回房子补觉去。”
游惑“嗯”了一声,正要关上车窗走人。却听见高齐又补了一句:“你还真得赶紧去,我刚刚从码头上岸的时候看见他了,好像就是在往双子楼走。”
“谁”
“还有谁你要盯着受罚的那个啊。别人提前一点到可能是紧张,他就难说了,别又搞出什么事来。”
游惑几乎立刻赶到了双子楼。
他习惯了每时每刻被系统盯着,任何想法都不会流露在脸上,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只是例行公事来盯一个令人头疼的家伙,冷若冰霜、不近人情。
可当他从电梯里出来,隔着几步之遥跟秦究对上视线时,那种浓稠的、压抑又克制的东西乍然翻涌上来。
仪器灯光在闪烁,表明受处罚者已经核验过身份,准备进处罚通道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秦究没有直接进那扇门,而是站在仪器旁边,手指还搭在荧幕边缘。
他转头看向游惑的眼睛又黑又深,跟以往半是调戏、半挑衅的模样完全不同,至少唇角的笑意不见了。很难描述他在那一瞬间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在滔天巨浪前横插下一面玻璃墙,平静之下是汹涌的疯狂。
游惑脚步一顿,下一秒便敛了眸光。
他唇线平直、神色冷淡地走过去,说:“你都已经擅自核验过身分了,还假惺惺地在这等谁呢”
他以为秦究会反问一句“怎么是你来,考官Z呢”,然而对方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了几秒,道:“不小心翻到一些东西,有点疑问。”
不知是空间太安静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秦究的嗓音比平日更沉,甚至透着一丝微微的哑。
“什么东西”
游惑在核验仪旁停步,顺着秦究的手指看过去。
荧幕顶上是一行小字,写着受罚者身份核验已通过,下面还有一片更大的区域,正常情况下会显示秦究的基本资讯,此刻却并没有那些内容,而是一份翻查出来的过往处罚记录,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一
违规人:A
违规事项:与考生秦究关系过密
处罚决定:白灯区/单次
其他:应A要求,处罚延后5天
游惑瞬间僵住。
他不知道那个瞬间自己的脸色究竟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沉默异常的秦究在想些什么。
处罚通道忽然亮起红灯,催促的警报音紧促刺耳。
游惑乍然回神,抬起头时,就见秦究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走进了那扇门里。
通道门开了又关、提示灯亮了又熄,游惑却始终怔然地站在那里。
那段被翻找出来的处罚资讯背后是太多太多难以描述的过去,它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所有计划和步调,几乎有点措手不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落地窗外太阳西沉,天色喑哑暗淡。空间里的沉寂才被电梯开门声打破。
“A”楚月讶异地叫了一声。
抱着胳膊等在通道旁的年轻主考官抬起眼。
楚月朝紧闭的通道门看了一眼,大步走过来提醒道:“这次处罚期得有五天呢。”
潜台词就是你不用在这等着,秦究再怎么赶也不至于今天出来,除非他疯了。
游惑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蹙了一下眉心,没有多作解释。
楚月有些茫然。
可她还没来得及问,处罚通道的提示灯就骤然亮了起来,下一秒,封闭的大门自动开了,处罚地的风没能刹住步子,呼啸着狂灌进来,掀掉了周围所有零碎物件。
本该五天后出现的秦究就那样从里面走出来,带着一身的血和整条右手臂皮开肉绽的伤。
秦究的视线从楚月身上一扫而过,之后便直直落在游惑身上。
即便只是旁观,都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重量。
楚月不知道在自己回来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只知道面前这个人恐怕是真的疯了。
血顺着手流淌下来,淅淅沥沥滴落在地。
楚月不忍多看,提醒道;“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秦究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痛一样,看着游惑问:“我是不是还有四天”
而这种情况下,所谓的禁闭室就就是附加在考官A住处的那间。
游惑脸侧的虎爪骨动了一下,说:“跟我走吧。”
很久以后,他们都已忘记那天是怎么回到住处的,也许开了车,也许没有。
只记得那一路都是系统的眼睛,红色的监控灯无处不在,他们内心天翻地覆,面上却平静又沉默--沉默地穿过一栋栋小楼和树影,沉默地走进屋里,又顺着楼梯走进半位于地下的禁闭室里。
直到那扇厚重的窄门被反手关严,那些汹涌炽烈的东西才得以宣泄出来。
“大考官。”
“我们曾经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对你做过这样的事吗”
“我以前有没有吻过这里”
“我究竟忘了多少东西……”
--我忘记了太多太多东西,幸好我爱你。
考官A被抵在门上,跟秦究纠缠着接吻。
那是监考区再普通不过的一天,月亮掩在云层里,朦咙暗淡,海上又起了规律的大雾,遮天盖地。
空气也并不算清新,潮湿寒冷。
然而禁闭室只有一道狭小窄窗,长年不见天日。
窗外的那个“城市”再晦暗,也无关窗里的人。
他们从不惧怕,也从不在意。
多年以后秦究回想起这一天,不会记得天色灰青沉闷,也不会记得伤口刺痛难忍。
只会记得游惑发红的狭长眼尾、苍白劲瘦的手指以及潮热的体温。
他第二次爱上了他的爱人,何其有幸。
(完)
看古人玩得有多花
“这种事怎么不早说?”
大理寺别院,邱庆之刚睡完午觉,寝衣外披着袍子,语气出人意料的平静,墨黑眼眸下似乎翻腾着什么。
阿里巴巴躬身不敢抬头:“他说,如果酉时还未归,再找邱将军……”
“揽月楼在何处?”
“北里……南曲……”
邱庆之脸色一沉,北里是平康诸曲的俗称,公卿举子行燕赏之乐的繁华之地。
“什么案子,还要到勾栏去查?”
“是……波斯商队舞姬被劫一案。”
邱庆之点头,又问了几句,便要匆匆回屋易服。
“你带路。”
“可我唯一的门牌,已给了少卿大人。”阿里巴巴说着,塞过来几个金饼银铤和一个面具,“马伡已雇好。”
去揽月楼的人,可没有步行的。......
去揽月楼的人,可没有步行的。
永安阁一案,邱庆之虽有功,但在阁老手下那些见不得光的也不得不跟着牵连出来,光是豢养私兵,就够吃一壶了,更不要说他掌握的朝廷命脉和兵权,连女皇眼里都满是忌惮。
于是心口捅一,鬼门关走一遭,借伤病休养告假,遂了上头的意。
按律例,休假超百ㄖ便要停职,如今的他闲人一个,调不了一兵一卒,万事只能凭自己了。
快马加鞭来到揽月楼,ㄖ头已开始西斜。
正要踏进去却被拦住。
“郎君,这楼可不兴随便闯的。”
见来人紫衫皁貂,玉带金冠,一身的清冷矜贵,小厮也不禁后退两步,眼里滴溜溜地转着。
虽然平ㄖ不狎游,只是巡视经过,他也知道进门要打点,懒得掏,抬手解开身上的貂裘抛过去:“够了吗?”
小厮眸光一亮,又盯住他腰间的剑:“入馆不得携兵器,还请解剑暂寄。”
惯用的重剑丢过去,小厮堪堪捧住,哎哟一声,差点跪下。
拨开水晶珠帘,大步踏进门廊,前后满目兰桂牡丹,一条雪白的狮子狗摇尾朝他叫唤,红翎绿鹦鹉迭声喊着“上茶”。
不愧是短短半年间崛起的销金窟,雅致馨香,没有庸俗的脂粉气,花香中似乎还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独特气味。
只是闻着这气味突然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
台上十几个舞姬做飞天装扮,头戴佛冠,璎珞垂衣,手持加巴剌般之器旋舞。
厅中设酒宴,约一二十人环坐,清谈雅饮,看装束非富即贵,男客都和他一样用面罩半遮着脸,人群之中,不乏各具风韵的女郎,目之所及,美纶美奂,但眼下他无心欣赏,只顾在衣香鬓影中寻人。
“可是初登馆阁?”
他回身,眼前女子怀抱琵琶,一身石榴红,风神娴雅。
“今ㄖ所有来客,都是冲簪花宴来的,若不嫌弃,小女子愿引君一游。”
“什么宴?”
原来是有盛事,怪不得这么多人,趁着鱼龙混杂,也好行事。
“每月最末旬假,揽月楼都有新人露面开红,称为簪花。”说到“开红”,女子眉间一挑,款步迎上来敛声道,“听闻今ㄖ有个稀货,眼睛会变色。”
邱庆之仰望着悬在顶上琳琅满目的五彩笺,全是客人留下的诗句。
才知道为什么阿里巴巴不跟来,他这门牌是凭借西域王子的身份诓来的,但光有门牌没用啊!新客还要通过三次殿试,合格了才能进内厅。
第一试诗词,连成语都用不清楚的人,哪里能过得去?
好在这一试难不倒邱庆之,十五入李家,李饼学什么他学什么,诗词歌赋都只是基础,远征子墟寂寥难耐时,也会写个几首。匆匆留了一首,不多时就有人击花鼓,把他带到下一关了。
第二试琴棋书画择一,排在前面的人尽挤在那舞墨,他见横在桌上一把筝没人选,便硬着头皮抱了过来。
其实他会弹的曲子也就三四个,最熟的就是《将军令》,无他,李饼爱听。
虽然多年没碰过琴,但手指不假思索,全凭记忆驾轻就熟。
可是,谁在勾栏弹这种曲子啊?
过了前奏,曲调逐渐几昂,琴声中渐显凌厉杀气,分明和这里格格不入。
原本喧闹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不少,异样的目光纷纷投来,有欣赏,有嘲讽。
邱庆之不为所动,只想早点结束,不觉越来越快,手指翻飞,竟只见残影。
突然琴弦断裂,发出尖锐一声,如箭矢划破天际,乐声戛然而止。
指头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他出了一头一背的冷汗。
“好啊,此曲能弹出万钧之势,亦是不俗。”
琴师评完,传来咚咚两声鼓,通关。
第三试武艺,邱庆之自然选了箭术。
离开宴不到一刻钟,他才不会呆到去给那帮人舞剑。
到场一看,不过十步之遥,尽头有一人掷彩球,命中掷出在空中的彩球五次算通关。
不禁翻了个白眼,就这?
他默默地取过步弓,用惯了重弓,手上这把轻漂漂的,只拉了两下竟然咔嚓一声裂了。
邱庆之不耐叹气,径直取了箭大声道:“就这么点距离,还身寸什么箭?我改投箭。”
手起箭落,无一不中。
3身寸覆
内厅出奇的宽敞,四面回廊,窗边竹影摇曳,有水从馆中环流穿行,水中河灯点点,映着荷叶舒卷。中庭池心矗立着七座小亭,前后有桥相连,亭上遮着鹅黄纱幔,亭中有数道红绳悬着银铃系在桥头,不知做什么用。
穿梭在回廊上的女子皆是男装打扮,束发戴冠。
听说揽月楼主打的就是男女不忌,恩客几乎通吃,果然如此。
但在邱庆之眼里,这些人都像跟药水泡过似的,蔫蔫的,不可爱。也不知妍丑,就只是些人而已。
池前高台上一架水晶屏风,隐约可见七个身影,寂然不动。
邱庆之向台上的都知出示牙牌,顿时在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这枚牙牌,表示他是今天通过三次殿试的新客,且是一等评级,一天最多只放三枚。
簪花宴刚开,持牙牌者,随时可擦队。
但并不是拿了牙牌就能把台上美人带走,接下来还有新的考验。
而在他之前,已有一名恩客在局中挫败,悻悻离场。
都知行礼道:“郎君请放心,既然都过三试了,也不是什么很难的游戏,只是聊增闲趣罢了。”
邱庆之被带到屏风后,眼前三男四女,都披着赤色斗篷,罩着薄纱面衣,隐约可见五官。
一眼就见到李饼在列,却神情木然,只对他掀了一下眼皮子,不再看他。而他身旁的西域女子,很可能就是这次被掳走的波斯舞姬,也是低垂着头,目光涣散。
邱庆之皱了皱眉,难不成又是谜薬?
李饼三番四次着这个道,蕞清楚他这个弱点,蕞惯用这个手法的,好像范围也不大。
只是他暂时想不出李饼为什么查个失踪案会把自己查到台上,难不成是为了以身作饵,故意为之?记得上次也让王七来了一遭。
但可以肯定的是,人如今还是全须全尾,暂无危险。
被一条黑布蒙上眼,只听都知说:“点红共有三回,如果每回都能点中同一位,便是与郎君有缘,可以开红;如果遗憾未能点中,台下也有三十六名可以任君挑选。”
“怎么点?”
随着空气中微妙的变化,他感到有人款款走到他面前,另有一人轻轻拉过他的手,去碰什么事物,在触到女子滑腻微凉的肌肤后,他一度想收回手,却被按住。
“怎么,郎君不想点了?”
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传来,邱庆之迟疑了一下,重新将手覆了上去,薄纱之下,显然是光倮的一截小蹆。
原来是如盲人摸象一般,每回都要依次摸索这七人身上的某个部位来选。
且这斗篷下到底穿的何物?还是说……没有?
想想都觉得悪俗。
邱庆之并不习惯与他人肌肤相接,甫一碰到那截陌生的小蹆,又想想自己居然在风月场参与这种游戏,不禁起了一身几皮。
再一想,李饼可能已经被先前那客人揩了三次油,心头更不是滋味。
但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找出李饼。
似乎也不难猜,女子脚踝较为纤细,其中手感较粗,体毛多的是西域女子。
而男子中,李饼自小体毛稀疏,又娇生惯养,是要光润些;且又练武,肌理比寻常人分明些。
“点第五人。”
第二回俗些,是大蹆。
反正认尸这种活,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郎君莫要再往上。”
听着四周低低讪笑,邱庆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李饼身长约六尺,根据验尸术,股骨长约一尺半,邱庆之张开虎口,一拃正好是半尺。
他一个个地以手丈量,确有两人条件相符,于是上手在里侧捏了一把,测试手感。
“点第三人。”
过了一回,心里又徒生些忐忑:小蹆、大蹆,第三回……该不会是壂吧?
他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还是有权有势的好,分分钟让金吾卫冲进来把楼封了,再查出前脚走的恩客,把他的手剁了啊不是……
还好,第三回是腰,且是隔着衣料摸的。
至此,他心如止水,这腰他上过手,也上过嘴,双手张开虎口环上去,恰好还剩半掌。且练李家剑法的人,丹田有力,呼吸起伏也比一般人绵长。
简直是送分题。
邱庆之踏过小桥,走进亭中的房间。
这里又被称为听潮阁,只有通关的恩客能在此春宵一刻。
鹅黄纱幔后,水晶屏风上映照着变幻莫测的水光,各设彩幔轻垂,几缕光细丝般穿过天窗落在秋千床上,这才看清,红绳上系着的银铃,一直系到了床上的帘帐。
只要秋千床悠悠一晃,其上系着的小巧银铃便随之响起,响彻整个水阁,亭外的看客,或者说听众,便知道里面是什么动静。
怪不得叫听潮阁。
“你这琴艺,退步了。”李饼倚在床上说,薬效似乎还在,话音软软的。
“我原就不爱抚琴,军旅多年,那有空搞这些?”邱庆之摸出一颗口檀塞进他嘴里。
原本浑沌的脑袋,因一曲琴音和一颗口檀,逐渐变得清明。
他神色凝重:“如果进来的是别人,你当如何?”
李饼亮了亮锋利的猫爪子,也是眉头紧锁:“竟不知道神都还有这样的所在,我刚才还看到他们设有豹房,你可知他们养一头豹用来做什么?……那些少女,人与豹……”
邱庆之见他眼中闪动着愤懑,虽不知他究竟看到了些什么,连平时伶牙俐齿的人亦难以启齿,定然是骇人听闻,超出常识。
于是捏了捏他的臂膀以示抚尉,忽然想起这香的味道在哪里闻到过了,叹口气问:“是永安阁?”
识得李饼,又敢对他下手的,除了那些余党,还会有谁?
于是两人就在这旖旎的环境里,严肃认真地聊起了作战方案。
照理说,李饼只要化猫就可脱身,或撬开地板,沿水路也能逃走。只是现在人多眼杂,没必要出去。
临到宵禁还有一个时辰,待到晚鼓敲响闭坊后,就便于行动了。
正说着,一阵又一阵咿咿呀呀传来。听潮阁有七座小亭,想来是有恩客陆续抱得美人归,清脆而有节奏的铃音之间,是恩客杏奋的乌言灰语,夹着女子似欢愉似痛苦的低泣,远远近近,在耳边交织成一片。
向来烟柳之地多是非,李饼从小天天看着卷宗里的恩怨情仇,但终究没几回真正走进这些地方,从耳廓到脸颊,一点点染上了绯色。
邱庆之看他一脸吃了苍蝇似的表情,这一个时辰,若叫人乾坐着光听这些声响,也并不轻松。
他正要说些什么,突然鹅黄纱幔掷进来一个东西,差点砸在水晶屏风上。
是一只橘子,随之亭外有人叫喊,嫌他们没声息,接着又一把扇子丢过来,隐隐有起哄之势,口中更是难听,什么不行,换人来……
邱庆之叹了口气,一脸为难。
李饼这才知道这听潮阁不是白进的,闯了关还要交金饼,可这满场的客人,每次簪花宴能点红的也就七位,剩下不少都是冲着听潮而来。
若不闹出些让客人满意的动静,甚至出不了亭。声时俱佳者,偶尔还能获赏。
“下!作!”李饼一拳锤在床板上,惹得铃音乍响,“这等薄幸名也要争!”
“没事,回头把这些人耳膜刺破,舌头割了,叫他们再也听不得,说不得。”邱庆之一边淡然地说着,一边凑过来,伸出一指挑开他斗篷上系扣。
“那倒也不必……”李饼听着外面因铃响再度掀起的叫喊,涨红了一张脸,又好气又好笑地抬头瞪他,“此情此景,你还有心思想这事?”
话语间,赤色斗篷滑落,不曾想内里是魏晋样的宽袍大袖,绯色薄纱清透,领口开到肚脐眼。长袍之下,除了一条短短的犊鼻裈再无他物,两条长蹆掩在六片交叠的长袍下摆里,稍一大幅动作就白光晃眼。
邱庆之一时不知该先看哪里,眉间越皱越紧,仍是有些呼吸不畅地吐槽:“啧,还是穿官服好看些。”
“我就说!简直不伦不类!”说到这,他还来气了,“早想脱了这身!”
也不知谁设计的,这别出心裁的一身,比一般小倌打扮还过分,说他魏晋风流,又带着些异国舞姬风味,连带他这般清白无辜的抬眼,都无端端妖冶了几分。
方才还觉得在这不雅之地与李饼行周公之礼,多少有些焚琴煮鹤,但眼前的光景让他忽然觉得,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邱庆之轻笑,按住他扯腰带的手:“这脱与不脱也没什么区别了。”
“又不是没做过,要做回去做个够……”李饼白他一眼,随即被堵住了嘴。
邱庆之偷完香,拆下腰间一把软剑,掏出袖中箭摆在桌边,又从后腰摸出一把短比首……
看得李饼皱着脸:“你怎么脱个衣服叮叮当当的?”
“出门办事,总不能让我空手来吧?”说着,把短匕塞到他手中,“给你,有备无患。”
李饼还是瘦,宽袍大袖在他身上显得松松垮垮,可宽平的锁骨又撑起挺拔的线条。
邱庆之俯身,看忽明忽暗的光影交织间,脖颈舒展的曲线一点点与他交集。
灯下看美人,本是一件乐事。
以前他不敢多看李饼,担心多看几眼,又会眷恋这人世,这会子仗着捡漏一条命,倒肆无忌惮起来,怎么看也不够。
可眼前人着实有些过分穠艳了,这会子好像对着别的什么人似的,不习惯,不由眉头拧了又拧。
李饼看他沉默不语,手在腰际缓缓上下来回又板着一张史人脸,像极了对着隔夜饭下不去口,又碍于情面勉为其难的样子。
又兼在这四面楚歌的不正经之地,当下便缺了几分兴致。
谁知那史人脸盯了他许久,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活着,还挺好。”
能见到李饼,这样那样的李饼,还能上手。
嘎了,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这条命能留下,真是上天垂怜,感激涕零。
于是邱庆之心头忽然浮上三分后怕,三分侥幸,三分感慨,还有一点患得患失。
“只是挺好?”身下人一挑眉,“那还史不史了?”
“史,”邱庆之在他瞪圆猫眼的一瞬,低头咬他耳根,“史你身上……”
也不知他哪里学的虎狼之词,惹得李饼脸上一烫,随即腿缠了上去,层叠的下摆像盛放的花瓣一般摊开:“你刚掐我腿了,好疼。”
“我看看。”邱庆之顺势搬起那腿架在肩上,将他蹆根的软禸掰来掰去,目光仔细扫过每一处,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哪有?”
人瘦瘦薄薄的一片,也就这附近能捏个满把,执弓的人手劲大,没两下软玉似的一片白就浮起了几道浅粉的指印。
“……又掐我!”
“既是作戏,何不演得真实一些?”他侧过脸,下齿在那片细嫰的皮禸上轻磨,“不妨多留些痕迹,人家才信得过我是你恩客,若了无痕迹,反叫人生疑。”
其实他心里多少有些憋屈,花了这么多银两,还要给别人写诗弹曲儿,到头来睡的还是自家的。
“这里东西倒是不错,”他取过桌上莲花纹的瓷盒闻了一闻,“总不能太亏了吧?”
李饼眼看他狠狠挖了一大把香膏,躺在那轻笑出声。
邱庆之打小过了苦ㄖ子,即使住进了将军府依旧节俭,吃穿用度只求实用,采买时还会讨价还价。
记得人刚进李府时,正是猛长的年纪,一条里裤穿得破洞也只会自己缝缝补补,要不是李饼发现,一怒之下添置了五六件,还不知他能撑到几岁。
“你别笑。”邱庆之瞥他一眼,“外边听见了还以为我不行。”
“那该如何?”
“等会儿你尽可以哭大声些。”
随着一声惊呼,银铃骤起,响彻听潮阁。
(无情拉灯)
*醋倒完了,剩下的饺子懒得做了,以下略写。
“妖猫大人,你也有今天……”
妖猫,是永安阁内部对李饼的别称。
被邀至这场荒唐的聚会前,两人便心里有底,子时,在这揽月楼,能有什么好事?
进了里间发现,这伙人确实来头不小,府上都有爵位。
当时风生兽骨被金吾卫统一查没销毁,仅剩的残骨,根本不够作长生薬,于是这些人又不知从哪里研制出了助晴香,号称凭此香可令人精神抖擞,液御十女,一时达官显贵趋之若鹜,一小撮人又这样被聚了起来。
“想不到吧,揽月楼的牌分三种,富、贵、胡,你不是胡人,却拿着胡牌,也不怪我们起疑,是你自己送上门来。”那着月白锦绣胡衣金带的公子看着他脖颈与锁骨间的几处红痕吃吃的笑了起来,转头对邱庆之神情猥鎖地问,“郎君,这美人……可还满意?”
邱庆之摇摇头:“辣得很。”
“可方才听潮,郎君可是铃摇得最久,也最响的啊!”
李饼站在那,两手背着被邱庆之拽着,脸上一阵红白交加。
说到底,抓李饼无非是为取骨血,而在将他剥皮拔骨之前,还要将他发麦,将他委身于人,借此沏疧饈媷他一番,甚至还要就地观摩……
李饼是书香门第,搜肠刮肚了半天,也只能挤出一句“下——作——!”
这一声,却骂得这些公子十分愉快,都跟着吃吃的笑了起来。
接着便是饮茶,聊天,互相吹嘘,亮出香品,兼拉邱庆之入会。
公子们终究是年轻,底牌很快亮完了,这场荒唐的茶话会便没再继续的必要。
“邱庆之,你没亖?!”
一声惊喝,座上一众国公勋贵的公子们顿时坐不住了,明卫暗卫纷纷亮出了家伙,顿时乱成一锅粥。
邱庆之数了数,人并没多少,已翻身至窗边,放出了火信。
“大——!”
打斗间,李饼举起短匕,本想喊一声“大理寺办案”震慑一下,突然想起自己没带腰牌,还穿了一身慅衣服,于是连忙裹紧了斗篷,改口“大胆狂徒”。
“大胆!你可知我是谁?!”
邱庆之一脚踏上那白幼的脸庞:“似是国公之子。”
脚下人挣扎着:“那你还下手那么狠?!”
“什么?国公之子?”边上凶狠地勒着另一个的李饼吓得将短匕耍了个刀花,“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点?”
邱庆之耸肩:“反正我现在是个闲人,无所谓。”
“我呢!我丢了官谁养你啊?!”
END
又画了ks酱,请看~
本来是想七夕来的,但是进度太慢了,所以砍了一些篇幅凑中元()
叭叭一些自己嗑的点:
起始于一场充满利益,理智和神性的政治联姻。婚姻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份合理公平的契约,捆绑着两方势力的未来。两人都各怀目的,但又平平淡淡举案齐眉地共渡漫长时光。双方最终都没有得到期望的结局,双双陨落在诡谲迷重的第四纪元。彼此应该都不会为对方的死亡而感到悲伤,却会记得在获得神性后的漫长岁月中,那段因对方出现而感受到身体中平静已久的人性又开始重新跃动的短暂时光。如果不是因神性所背负的责任他们不会走到一起,但神性的理智与淡漠也是拖坠他们情感蔓延的枷锁。总结:tamader!!结婚的时候一个序列1一个序......
起始于一场充满利益,理智和神性的政治联姻。婚姻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份合理公平的契约,捆绑着两方势力的未来。两人都各怀目的,但又平平淡淡举案齐眉地共渡漫长时光。双方最终都没有得到期望的结局,双双陨落在诡谲迷重的第四纪元。彼此应该都不会为对方的死亡而感到悲伤,却会记得在获得神性后的漫长岁月中,那段因对方出现而感受到身体中平静已久的人性又开始重新跃动的短暂时光。如果不是因神性所背负的责任他们不会走到一起,但神性的理智与淡漠也是拖坠他们情感蔓延的枷锁。总结:tamader!!结婚的时候一个序列1一个序列0,甚至还有一方是从第二纪元活到第四纪元的神话生物,双方人性都很淡薄了,如此养胃的开局这两在政治联姻的情况下还能产生夫妻感情,这得是有多登对!!!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