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闻:男不养猫,女不养狗。据说是因为男人养猫容易导致绝育。
可几位成功男人却用实际行动为猫大人翻案,且一点儿没耽误生娃。
徐新奇
帝王之爱,在于求同
相比朱元璋忙着思考如何把开国功臣全部搞死,他的子孙却更执着于当一个合格的猫奴:世宗朱厚熜和熹宗朱由校。
一心想要长生不老的明世宗十分迷恋炼丹之术,二十多年不上朝,并自封为“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玄真君”。
传说中,猫有九条命,从高空落地毫发无伤,而且,“猫”谐音“耄”,具有长寿的吉祥寓意。这一点正符合“真君”长生不老的愿望。
“真君”一生有俩挚爱,“雪眉”和“狮猫”,整日和它们嬉戏,同吃同住,还以帝王身份举行仪式,封雪眉为“虬龙”,让后宫妃子嫉妒不已。
但传说毕竟是传说,猫也没有九条命。“虬龙”和“狮猫”先后死去,“真君”痛苦得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专门召集文人墨客,比试文笔,选录佳作,为猫撰写墓志铭,刻于碑上,流芳万代。
乱世皇帝、天才木匠朱由校养了十几只猫。一般喜欢的,公猫叫“小厮”,母猫叫“丫头”;更喜欢的则要封官,叫“老爷”,给他们发工资,并差专门的人伺候。细想,真有些羡慕。
其实,猫与皇帝能玩到一起,颇有因由:
猫之高贵
汉朝以前还没有“家猫”,只有“山猫”,“野猫”。
诗篇《韩奕》中有“有熊有罴,有猫有虎”二句,是说古代韩国有很多猛兽,猫被归入猛兽之列,“虽善执鼠,更爱搏鸡。”
为了留住猫保庄稼,人把猫当神一样祭祀。猫坐在供桌上,桌上摆了牛头、猪头、羊头,“猫神”便在人类的跪拜中胡吃海塞。
《猫苑》的作者黄汉说:猫被封“书城防御使”,兼“尚衣监太仓中郎将”,世袭万户侯罔替都不为过。
这样看来,猫能得到皇帝的专宠,是门当户对的。
猫之任性
明朝皇帝当太子之前不接受正规教育,读书好的没几个。可偏偏又得倚靠文人,明代实行内阁和文官集团联手稳固朝政。
再看猫这个生物,不是群居动物,是风度翩翩的独行客,不依赖人类生存,想留没人能赶走,想走没人能留住。
任性的人和任性的猫,高贵的人和高贵的猫,无人理解的人和孑然一身的猫,是那么相配。
画家之爱,溢于言表
要说有生活情趣,怎能少了画家?
画史记载,唐代卢弁,宋代李迪,明代李孔修、陶成,清代阿尔稗、沈振麟等都是著名的画猫大家。
徐悲鸿的马人尽皆知。其实,擅画马的徐悲鸿画得最多的却是猫,他自己也认为自己猫画得最好,他还曾送给徐志摩一幅《猫》,以作学术分歧后重归于好之用。
齐白石的水墨画《油灯猫鼠》,描绘了老鼠偷油、猫坐在地上守候观望的画面。
题字更有趣:“昨夜床前点灯早,待我解衣来睡倒。寒门只打一钱油,哪能供得鼠子饱。值有猫儿悄悄来,已经油尽灯枯了。”
可见,在猫奴眼里,猫大人做什么都透着一股可爱。
嘴硬的猫奴们为了证实自己爱猫的正确性与合理性,在找理由的道路上也是不辞劳苦。乾隆年间的韩锡胙便以论文的格局与模式总结了四个伺候猫大人的好处:
其一,猫可以散养,不用时时看护;
其二,喂东西只吃鱼就够了,不需要鸡蛋、米、虫、肉干;
其三,冬天可以钻到被暖里,给人暖脚;
其四,一般人觉得猫喜欢偷窃东西,其实教育下猫,猫的品性还是不错的。
说得人心服口服,可对于猫奴来说,爱哪需要实用性?爱,就要爱它的全部,哪怕它有缺点:
▼懒
吃饱了就呼呼睡,饿了就喵喵叫。摸准猫奴的脾气后,猫大人眼睁睁看老鼠跑来跑去而无动于衷。
古代的猫奴对此幽幽发发牢骚:
“古人养客乏车鱼,今尔何功客不如?食有溪鱼眠有毯,忍教鼠啮案头书。”(喵喵啊,你吃着溪水里的鲜鱼,睡在毯子上,我自己案头上的书却被老鼠咬得稀巴烂,你还真是沉得住气。)
一语道尽了猫奴的悲情。实在受不了这个懒劲儿,猫奴们百般委屈、生气,可是只要猫大人走来蹭蹭,伸出个小爪子挠挠,撒撒娇,再喵喵喵叫一叫,谁还能拉下脸生气?
▼萌
人类学上有一个解释,认为猫的大眼睛、扁平脸和高而圆的前额、瘦小的身体和比例偏大的头颅,都是人类婴儿的共同特征。
我们喜爱猫咪,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猫咪像婴儿。换句话说,猫咪被人类驯养本身就是拿来当小孩子养的,是拿它当家庭的一部分来看待。
文人之爱,各有千秋
相比帝王的居高临下和画家的溢于言表,很多文人对猫可是爱到心肝肺里。
看猫玩耍,和猫一起钻被窝。而陆游的咏猫诗,“哭诉”了自己逐渐沦为“猫奴”的酸爽历程。
《赠猫》
盐裹聘狸奴,常看戏座隅;
时时醉薄荷,夜夜占氍毹(qúshū)。
鼠穴功方列,鱼餐赏岂无;
仍当立名字,唤作小於菟。
(买到一只萌喵,好开心,希望能帮我捉好多老鼠,干脆起名叫小老虎吧!)
古人对猫赋予了许多人性化的称呼如“姑、兄、奴、公、婆、儿”。
而“裹盐迎狸奴”则是古代的习俗,不管是抱养的猫还是流浪猫、猫贩子卖的猫,把接猫回家像娶媳妇,要给出“聘礼”:
盐,给猫主人,象征“缘分”;
鱼,给猫,作见面礼。
黄庭坚就曾做过这事:“闻道狸奴将数子,买鱼穿柳聘衔蝉。”
既然娶了,就有嫁。“一旦裹盐聘娶逼,阿媪欲辞苦未得,抱持不舍割爱难,痛惜只争泪沾臆。”把小猫当女儿一样养大,到“嫁”的时候,送嫁人悲伤不止。
如果陆游能预见未来,他一定后悔自己高兴得太早。因为最后的状态是这样的:
“狸奴睡被中,鼠横若不闻;残我架上书,祸乃及斯文。”
(说好的捉老鼠呢?怎么天天蜷缩在被窝里不出来!可怜我的藏书。)
尽管这么抱怨,陆游还是宠爱他的猫:“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爱猫的人不少,但是爱的方法各有千秋。
五代宋初的郭忠恕人猫合一。逢人不分贵贱,和对方打招呼时,就“喵”一声,自称为“猫”。
宋代张舜民对猫的爱是专宠。别人曾送他一只漂亮又温顺的锦鸡,可是,家里的猫总是欺负它,于是张只好把鸡还回去。
李叔同对猫的爱是时时牵挂。留学日本时,曾经发电报问家人:爱猫安否?
钱钟书的爱有些“护短”。自家的猫和别的猫打架,他备长竹竿一枝,倚在门口,帮自己的猫应战。
猫奴们真把小猫咪当成女子养了。
可不是,猫就像很多大女人,优雅,特立独行,有着高高在上的傲气和与生俱来的女王气质,又有女人的小性子:妩媚,机灵,灵活,神秘……
很多人也认为女人具有猫性,时而乖巧伶俐,时而妩媚性感,时而野性疯狂。
因此,“男不养猫”也认为男人会沾染上猫的阴柔,变得娘里娘气。可事实是,刚柔并济的男性比直男癌更有魅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