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疫情憋在家真是太想出去玩了TT)
1L{楼主}诗诗赛高!
!如题!有没有人发现诗诗老师最近很不对劲!
2L
前排围观!
3L
是S大外语系的诗诗老师吗?
4L
!S大人炸出!
5L{楼主}诗诗赛高!
对!S大的诗诗老师!
6L
我也觉得不对劲……
7L
T大人围观!求问诗诗老师是哪位(卑微
8L
外校吃瓜加一
9L
莫叽,居然有人不知道诗诗老师!?
诗诗老师,原名梨花...
诗诗老师,原名梨花诗,是S大外语系讲师一枝花,学校学生自封的校花(x),本人超好看,是本市三大校的Q大硕士毕业生,自编英语散文曾经上过全国报刊。
10L
天??这么厉害的讲师?后悔没报S大TT
11L
楼上,很很赞同了orz
12L
很好看吗?有没有照片啥的?
13L{楼主}诗诗赛高!
啊哈!我就知道有这个环节!话不多说直接上图!
【图片】【图片】【图片】
(第一张: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粉发女生坐在讲台另一侧,侧对着镜头,头发束成低马尾,戴着金边眼镜,手上捧着一本书,微微颔首看着,窗外的阳光照到眼镜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金光,女生的五官很精致,桃花眼微微下垂,睫毛纤长,鼻梁高挺,嘴唇娇俏,脸上却洋溢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讲台上还放着一杯黄色的茶,被喝掉了一半。)
(第二张:女生坐在公园的长凳上,粉发散开,被微风吹起,身上穿着桃色连衣裙,双手撑着长凳,朝左侧方看去,脸上微微带笑,看起来活力又温柔。)
(第三张:女生穿着粉白色汉服,发型半束着,带着粉色桃花状的饰品,手拿团扇半遮面,半透的团扇隐隐约约透着女生精巧的嘴唇和鼻尖,一双硕大有神的杏眼盯着镜头。)
14L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啊!麻麻我恋爱了!
15L
天啊天啊天啊别人家的老师吗?!TT
16L
!怎么还有汉服照片!这是什么时候的!我脱节了吗?!
17L
同问qaq,这张真的好好看
18L{楼主}诗诗赛高!
这是去年校园游行时候的哦!诗诗老师是古风组的,所以穿的汉服
19L
太好看了叭!外语虐我千百遍,我待诗诗如初恋!
20L
各位各位,偏题了偏题了,所以最近诗诗老师到底哪里不对劲?
21L
蹲蹲!文学系学生吃瓜+1
22L{楼主}诗诗赛高!
终于切主题啦!事情是这样的:
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我照常去上诗诗老师的课,在去上课的路上低头玩手机,一不小心撞上了诗诗老师。在那一刻!我闻到了!诗诗老师绝对不会用的香水味!一款冷木香的男香!
我以为是我闻错了,就先赶紧抬头道歉,在诗诗老师抬头说没事并跟我擦肩而过时,我又闻见了那个香味!绝对没错!是小众xx家的招牌!
23L
天!吃到大瓜了!
24L
这这这这,该不会是,boyfriend?
25L
居然是xx家的!如果是男票的话品味真够好的啊!这家的香水虽然小众,但是香味独树一帜,特别清新
26L
天啊,诗诗老师恋爱了,我失恋了TT
27L
楼上别急,这不还没实锤呢嘛!
28L
说到这个!我最近也觉得诗诗老师有恋爱痕迹!
29L
小板凳摆好!大瓜继续!
30L
28楼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31L
事情是这样的:
上周我去上外语课的时候,提前十五分钟就到教室了,但诗诗老师居然迟到了两分钟才到。众所周知诗诗老师是从来不迟到的,而那天她的衣服也是很明显的oversize,浅黄色卫衣和阔腿裤,头发也是束了个散散的低马尾就来了。
我现在严重怀疑那是男票的衣服!
32L
天!穿男票衣服这种事太可爱了叭!已经能想象到那个场景了!
33L
!迟到的原因难道就是没衣服穿换衣服?!
34L
在现场!并且能证实上面姐妹说的话!!
35L
啊啊啊啊啊啊有cp可以磕了!
36L
果然还是失恋论坛()希望诗诗老师的男票是矮胖挫,早日让诗诗老师回归我们!(bushi
37L
不过诗诗老师这样的品味和风格应该不会找一个很挫的当男票吧,个人感觉个人感觉
38L
但这都只是猜测,不能实锤!
39L
怎么还没实锤,急死我了!
40L{楼主}诗诗赛高!
有没有人出来实锤一下!八卦小分队呢!
41L
啊哈!实锤小分队在此!话不多说先上图!
【图片】
(图上是人流量较大的商场里,在奶茶店的门口是正往旁边走的梨花诗,只拍到了背影,她散着头发,穿着驼色大衣,左手拿着奶茶,右手拽着一个比她高一头的男生,男生深紫色的头发中挑染了两绺黄色,另一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只看到了一个背影,随着梨花诗移动的方向走去。)
42L
!!!!!!这是什么神仙街拍!诗诗老师好可!
43L
天,跟这个男生一对比诗诗老师更娇小了…
44L
!这是实锤了吗!我要开始失恋了orz
45L
这个男生,看起来好高喔(
46L
有人知道诗诗老师多高吗??我想知道这个男生的身高
47L{楼主}诗诗赛高!
这里!诗诗老师上次体检偷偷看到的!166!
48L
天,这个身高也不算矮了!那这么说这个男生得180+???
49L
这么可怕???
50L
有没有好心人知道这个男生是谁?或者有么的正脸照?我想看看我失恋的依据TT
51L
看这个发色…应该不会很丑,否则这个难以驾驭的发色,如果再丑点应该就不会出门了(
52L
这里这里!找到了!看到这个论坛之后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
是上次跟姐妹路过咖啡厅的时候看到的,就赶紧拍下来了!
(一张距离不远的照片,梨花诗和那个男生在靠窗的位置上面对面坐着,大概是冬天,梨花诗穿着羽绒服,裹着白色的围巾,两手覆在桌上的咖啡杯上,笑着看对面那人。对面坐着的男生面带笑意,一只手揣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扶着咖啡杯,眼睛直直看着梨花诗。)
53L
天啊!!!这个爱意都要溢出眼睛了!!
54L
我的天,这个侧脸,这个优秀的下颌线,这个鼻梁,这个眼睛!这个颜值是天神下凡吧!!这个图也太养眼了!
55L
纯路人,请问这是哪个偶像剧的路透照吗??
56L
57L
这个小哥哥好帅啊!这绝对配得上我们诗诗老师!
58L
楼上楼上,可不能以貌取人啊!万一他是个海王或者渣男呢?诗诗老师,危
59L
又不是所有帅的都是渣男,诗诗老师应该鉴别过的!
60L
等下,出大问题。有没有人觉得这个小哥哥有点眼熟?
61L
!终于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了!!我刚看到就觉得他好眼熟!
62L
不会吧,不会也是S大哪个老师吧?!那本A大人会羡慕死的好吗!
63L
楼上真实了,A大老师平均年龄40+QWQ
64L
等等,这个小哥哥不会是隔壁B院的医生吧(?
65L
对对对!!!想起来了!上次从宿舍楼上摔下来小腿骨折之后去医院,就是这个小哥哥给我看的!印象极其深刻因为实在是太帅了!一看到他瞬间就不疼了kkk
66L
楼上好惨hhhh不过医生这个配置也太强了吧
67L
能看骨折……是个外科医生啊!能在B院做外科医生,实力不一般啊!
68L
A大人求科普!B院咋了?
69L
楼上一看就不再S大附近混。B院是S大旁边的医院,俗称“S大的附属医院”(bushi),很多S大学生生病出事都去那里。但B院的能力很强,是市里的三甲医院之一,里面的医生专业度也很高,能进去当实习医生就很难了……
70L
啊!此时一个医学狗叫出了声——
71L
天,这么厉害,那想必小哥哥也不是什么一般人啊!大神配大神,我爱了好吧!
72L
!看这里!某曾经中暑的孩子在医院偷拍的!
【图片】【图片】
(第一张图是男生穿着白大褂,两手揣在口袋里,在走廊上快步走来。头微微低着,眼镜看着地面,清晰的图片能够看到男生纤细的睫毛,走廊灯映得他皮肤雪白,紫色头发微微被风带动,露出挑染的两绺黄色,看起来张扬却不失稳重。)
(第二张中男生戴着金框眼镜,侧斜着身对着镜头,露出小半张脸,低头附身听一旁的护士讲话,手上拿着资料和笔,拿笔的那只手上戴着桃红色的发圈,嘴角带笑,紫色头发朝后散着,露出小片额头,是与上一张照片截然不同的温文尔雅。)
73L
!!!我的天!这个颜值!这个气质!当医生真是可惜了!应该出道!
74L
天呐,这个身材比例真的是认真的吗……?
75L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脸!!!是我喜欢的类型!!
76L
有没有人组团偷男票的!算我一个!
77L
天,看来是实锤了,小皮筋都有了……
78L{楼主}诗诗赛高!
这个桃红色!就是诗诗老师!
79L
?怎么突然就实锤了?
80L{楼主}诗诗赛高!
楼上的,诗诗老师最喜欢桃红色了,经常看到她的衣服或者饰品是桃红色的,还专门有人问过,她自己亲口承认过的
81L
怎么办怎么办,郎才女貌,能力匹配,势均力敌,这不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天命言情小说吗?!
82L
突然代入最近很火的某某小说了orz
83L
快告诉我这个小哥哥叫啥!我下次生病了要去看他!
84L
楼上冷静,小心被保安拖出去(bushi
85L
搜到了搜到了!B院官网上的医生信息那一栏:
姓名:菠萝吹雪
年龄:28岁
外科医生
86L
偶买噶的,这个名字好符合本人气质呐天呐!
87L
天,这么年轻脱离实习期了,这不会走后门了吧……
88L
楼上,我同意你的怀疑
89L
90L
????????天!天才吧这是!
91L
居然有幸当帅哥的初中同学!羡慕了!请问帅哥那时候帅吗hhhhh
92L
帅的,当时就是校草来着,我还有他久远年间打篮球的照片,如下
(图上是一个戴着深红色发带的男生,齐刘海被发带微微抬起,头发被汗水打湿,五官如现在一般英气,多了几分稚气,眼里充斥着坚定。身着篮球服和短裤,皮肤仍然白皙,两手抱球作后撤步。)
93L{楼主}诗诗赛高!
果然帅哥都是从小帅到大的……
94L
我的天,这个时期好想收来当弟弟哈哈哈哈哈哈
95L
居然还会打篮球!男神看看我!
96L
别想了姐妹们,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是我们不配
97L
那他跟诗诗老师是怎么认识的?如果是跳级的话就不太可能是初高中认识的了
98L
同问!或许是大学校友或者毕业之后认识的(?
99L
楼上,正解!是大学校友哦——
当时大四的菠萝吹雪认识了大一的梨花诗,然后就开始了欢喜冤家(x)的大学生活。拜托,身为同校校友磕糖真的超甜好嘛!
100L
!楼上!展开说说!
101L
血书求过程!我要听大学爱情故事!!
102L
天大学恋爱是什么令人羡慕的故事TT
103L
呀,那时候真的甜齁了,菠萝学长每天都来大一教室等梨花诗去吃饭,虽然平时很欠儿,但是还是会跨越大半个学校给梨花诗送奶茶喝,天,身为同学真的羡慕(
104L
啊——单身狗暴击啊——
105L
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是菠萝吹雪经常大学借钱不还啊,梨花诗就差拎着钉锤去找他了哈哈哈哈哈
106L
莫??看起来这么温文尔雅的帅哥还会欠债?
107L
楼上,太天真了,菠萝吹雪在大学可不像现在这样,那时候到处沾花惹草,甚至连校花都花痴过他( ̄^ ̄)ゞ
不过这张脸,确实是校草级别了,当年的校草投票他稳居第一,甩了第二名八十多票,而且稳居了三年第一,自从大四的东方学长毕业之后就没人撼动他的位置……
108L
天,原来隐藏属性是渣男!(bushi
109L
甚至可以说曾经是渣男……这样的人诗诗老师是怎么收服的?天,尊敬程度一下拉高了
110L
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是海王上岸浪子回头呢?
111L
楼上,正解+1!
倒不是梨花诗怎么管他说他,是菠萝学长自己收心的哦!天,当时全校都震撼到了,这件事还登上了学校论坛热议第一名,链接如下:
112L
???八百多楼??这得是什么轰动程度?omg
113L
111楼是亲同学无疑了hhhhh爆出这么多
114L
有没有人觉得大学时候就已经很好磕了??啊我为什么没有早生几年跟诗诗老师一起上大学啊TT
115L
要是按这么算的话今年不都谈六七年了吗?那诗诗老师会七年之痒吗?
116L
!外语系同学捏一把汗!刚磕的cp不要be啊!
117L
不会哦!近距离磕糖接力来了!
我是B院的一枚护士,这两天跟菠萝医生接手同一个患者,昨天那名患者结束出院的时候我背对着前台整理资料,一回头看见菠萝医生站在前台旁写东西,然后一个粉色头发带着贝雷帽的女生突然跳出来,拎了两杯奶茶,在菠萝医生面前晃了晃。
菠萝医生老开心了,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跟她说话。天,yysy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温柔的菠萝医生,对待患者当然也很温柔但这么一对比根本不算啥好嘛!
现在看来这个女生就是你们诗诗老师了
118L
!!妈呀我已经脑补出来这个画面了!太可爱了叭!平时这么严厉的诗诗老师原来可以这么软芜!
119L
诗诗老师你的温柔和可爱原来都奉献给男票了,外语系学生表示没爱了(bushi
120L
121L
诗诗老师喜欢旅游???知识盲区了!求告诉!
122L
加一!感觉诗诗老师见多识广,原来是喜欢旅游啊!
123L
楼上!可以去wb上搜搜这个账号!
@芝芝桃桃
这是诗诗老师的wb,上面经常发过一些不同国家或者城市的照片,真的都超好看!!
124L
!我最喜欢的业余旅游博主居然是我的外语老师???天,世界真小
125L
我的天,美女加美景,好养眼TT
126L
偶买噶真的是哪里都有啊,近至隔壁城市远至南美国家,天呐太幸福了!
127L
A大围观生越来越羡慕了……
128L
这些照片都是菠萝吹雪拍的嘛?但是医生这个职业能出去旅游嘛?
129L{楼主}诗诗赛高!
非也非也,有些是跟她的姐妹或者好朋友一起去的,照片里有出现她的朋友们
130L
救命,美女的姐妹也是美女!!我想转头拐姐妹了(bushi
131L
B院护士举手!菠萝医生有时候忙完一阵子会请一个小短假,大概三五天这样子,应该就会陪诗诗姐姐出去玩
我曾经接水的时候听到菠萝医生跟别的医生提过kkkk
132L
天,好浪漫的男银TT,感觉诗诗老师好幸福
133L
救命这个cp磕了!本S大人可太开心了!!
134L
cptag已经建好!给各位S大A大Q大太太们递笔!欢迎产文!
135L
说到这个有没有人发现诗诗老师明天请假啊!我刚看通知说明天是上官老师代课诶!
136L
!姐妹!我也发现了!
137L
天,这么说来诗诗老师好像有时候会小小请个假,只不过很少诶
138L
菠萝医生明天也请假……说是这两个患者都出院了休息一下……
139L
合理怀疑两位要出去约会
140L
+1
141L
142L
+10086
143L芝芝桃桃
哇这个论坛好热,bingo,菠萝吹雪是我男朋友哦,明天的确是有些事情,大概要出去五六天,我回来会检查外语系大家的英语论文,以及作业中《哈姆雷特》的观影感想,请各位认真完成哦(笑
144L
把本人炸出来了!诗诗老师!
145L{楼主}诗诗赛高!
诗诗老师……没必要吧……
146L
诗诗老师你不讲武德!(
147L菠萝帅帅龘
是哦,要听你们诗诗老师的话
148L
!捉住帅哥!!
149L
本人露面了!论坛大发!
150L{楼主}诗诗赛高!
去写论文吧各位,诗诗老师都来了TT,本楼主宣布封楼!
151L
封楼撒花!
———————————————
番外关于请假
菠萝吹雪在衣柜里挑选衣服,拿出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把它从衣撑上拿下来,放在床上。床上已然放着四五件衣服,都从衣撑上取下,平铺在床边。
“小诗诗,你说蓝衬衫配牛仔裤好看还是黑裤子好看?”
菠萝吹雪问,但没有回答。
“小诗诗?”他回过头,看见梨花诗坐在床的另一边,低头翻着手机。菠萝吹雪歪歪头,走过去,低头看了看,笑了:“怎么还在看这个论坛,不是都封楼了吗?”
梨花诗抿嘴:“当时大学谈恋爱都没这么热,这群年轻人……”
菠萝吹雪失笑:“说得跟咱们老了一样。”
他搭上梨花诗的肩膀,低头凑近看了看,说:“诶你别说,这几张照片拍的是挺好看的,看我多帅。”
梨花诗一把推开他:“少贫了你。”
菠萝吹雪笑笑,站起身:“反正都算是公开了,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今晚得早点睡,明天早上七点半的飞机,你衣服还没收拾呢。”
梨花诗听到这个,把手机搁在一旁:“诶诶诶,所以到底去哪?你还没告诉我呢!”
菠萝吹雪故弄玄虚地摇摇头:“秘密,七年纪念日肯定得去个好地方,你就等着吧。去收拾收拾衣服,拿两件厚的,今晚还得陪你把剧刷完呢。”
梨花诗撇撇嘴:“你不是说要早睡吗?”
菠萝吹雪上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也得陪某人把剧刷完啊,要不然又要念叨好久。”
梨花诗把手机放床头柜上插上充电线,随后站起身,捋了捋头发:“说谁念叨,还不是你整天没空,我自己看又没意思。”
梨花诗伸了个懒腰:“————好。”
两天后,@芝芝桃桃更新了一条微博:
图片上,是漫天无际的极光,纷纷扬扬;极光之下,是草地上并肩而站的两人。
定位是北极之际的冰岛。
至于后来菠萝吹雪被问到为什么选择去,菠萝吹雪说:
“我在大学的许愿墙上看到她的留言,说想去看极光。那一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End
虽然但是……
就觉着,特别像苹果弟弟不知在哪摔了一跤,好好的小红苹果,摔成了小脏苹果。(bushi)
(图片出处向上翻一篇)
让仲甫再次躺下的方法:对他说赶不上下一期了
预警:私心女体化
一丶斯德哥尔摩
训狗文学
本质是强取豪夺
Areyouready
0.三个月后的某日
受够了,真的,这种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有尽头?苏维埃那个蠢货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放过她?
第三帝国漫无目的地看着自己被手铐拷在床头的手腕,内侧的皮肤早已被金属磨破,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蹭在被褥上。
德三看着手腕上一次又一次被磨破的疤痕,并没有多少的疼痛感,只是不住地涌上来一种麻木的绝望。
这种绝望像海浪一般冲击着她的大脑和泪腺,德三感到眼睛很酸,却一滴泪也流不...
这种绝望像海浪一般冲击着她的大脑和泪腺,德三感到眼睛很酸,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她对于这种心理上的痛苦的感受,似乎是钝化了。又像是,更加敏锐了?
她说不上来。
德三只是突然想到,在过去,她可以自由地让名为欧罗巴的画布肆意染上自己的颜色,限制她的,只有海洋与自然的伟力。
而如今,她却被这一副小小的镣铐束缚在如此一个狭窄的房间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不应该是她想要的人生才对。
她,伟大的第三帝国,就算是死,也应该像《尼伯龙根之歌》中的英雄齐格飞一般,纵然死去也是华丽的落幕,而不是像一条狗一样屈从在苏联的脚下,度日如年般地苟活过一天算一天。
已经够了,真的。
眼泪最终还是从德三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她原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失态的,可她还是高估自己了。
“已经可以了……苏维埃。”她抽噎着祈求道,“杀了我吧……怎么样都行,算我求你……”
德三回想起三个月前和苏联签订的的协议,只感到那是她人生中最后悔的一次决定。
1.赔偿
“你输了,第三帝国。”
苏联坐在办公椅上,冷冷地瞧着面前的德三。
后者的手被手铐捆住,衣服乱糟糟的,脸上沾着灰,一条腿的脚踝上绑着铁链球。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德三还尽力地试图保持她所谓的“体面”。
她把头仰起来,傲慢地俯视着苏联,不屑地开口道:
“所以呢?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段莫斯科几乎是我的囊中之物的岁月吗?你只是运气好罢了,苏联佬。”
苏联被她的傲慢激怒了,她气极反笑,站起来,走到德三身边,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往下按,同时膝盖也猛地抬起来——
“咳!呃……”她被这重重的一击打在腹部,脊背弓起来,腿发软,然后就被苏联用力往下压,瘫坐在地上。
“你最好管好你的舌头,不然我可能会一激动把它割下来。”苏联半是威胁地说到。她这回轮到她从上往下地俯视着德三的动作,看着她呼吸都打着颤,冷汗细细地往外冒。
“哈,有本事的话,你当然可以尽管试试。”德三不要命地嘲讽道,讥笑着看苏联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糟,然后才阴阳怪气道,“毕竟我们敬爱的苏维埃阁下可没有签《日内瓦公约》①这种自束手脚的东西,你就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苏联愤怒的脸忽然平静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这反倒是让德三有些不安了。
“你如果不提'公约',我几乎都要忘了我想告诉你什么来着了。”苏联轻笑一声,理一把鬓边的碎发,卖关子道,“不打算猜一下吗,第、三、帝、国?”
“……你到底想说什么?”德三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了,她想要站起来,至少不要显得那么低人一等,但却被苏联踩住大腿,不得不坐在她的身旁。
“没什么。只是你知道我们在雅尔塔给你定好的赔偿总额是多少吗?”苏联笑得更加高兴了,她愉快地说,“220亿美元②,其中的100亿归我。”
“100亿美元?给你!?”德三先是被这个巨大的数额惊到了,她愣了一下,然后便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把钱给你这种低等生物!”
“与其说是不愿意把钱给我,不如说是给不起吧。”苏联俯下身,掐住德三的下颌,像看一件商品一样细细打量着她,“100亿美元,折算一下的话……也不多,就大概8000吨黄金③吧。这还只是给我的那部分。”
“说实话,我真的会怀疑,你真的凑得出这么多钱吗?把你卖了都不够吧。”她伸出一根手指,从德三的脸颊滑到胸口,停下,“你的工厂,土地,人民……虽然我也想让你拿这些东西抵债,但很可惜,你投降得太晚了,第三帝国,这些东西已经归我所有了,我可不会把这些已经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真厉害,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反正我是一点钱也给不了你,也不会给你。”在认清了现实之后,德三反而是镇定了下来,话语里的不屑颇有点债多了不愁之感,“我可不觉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
“嗯,我知道我是从你身上榨不出什么油水来了。”苏联居然没有反驳她,反倒是顺着她的话继续说,“所以其实,我们在雅尔塔最后作出的决定是:让这笔钱由你的孩子,德——现在应该是东德和西德了,来赔偿。至于你……”
她用一只手拍拍德三的脸颊:
“先到者得。”
第三帝国被她的侮辱激怒了,她暴怒着骂道:
“你这该死的斯拉夫蛮子!!!你怎么敢?不要以为你只是赢了一场战争就可以踩在我的身上!”
她突然暴起,一下子用手肘砸在苏联的膝盖上,把她的脚踢开,半跪起来,死死地揪住她的领口,一句一顿道:
“别把我当作你的战利品,苏联佬。”
“……我可从来没把你当成我的战利品,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苏联小小地诧异了一瞬,没有料到德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便安慰了一句,然后才按照她自己设定好的台词,继续说:“不过,你就不想想另一件事吗?这笔钱可都是要让你的孩子来还哦,恐怕到下个世纪都还不完的。”
“关我什么事。”德三没好气地说,“既然她都苟活了下来,那也就应该接受这种苟活之后的命运,就算德意志就此成为一个地理概念,我也不会有什么感想。”
“但德意志并不会成为一个地理概念,或者说,其实并没有任何人想要让你的德意志消失。”苏联不着急,而是循循善诱道,“美利坚她们只是想要赔钱而已,但是……”
“但是什么?”德三不耐烦地打断道,“没什么好'但是'的,我对她的事不感兴趣。”
“哦?”苏联挑了挑眉,很好,鱼上钩了,“难道你就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小德意志陷入和魏玛一样的痛苦当中?”
德三的动作微微怔住了一瞬,这一瞬很精准地落入苏联的眼睛里,她笑了。
“……不要把那家伙和魏玛类比,”她的声音不知怎么的显得心虚了,“这是生存之战,死就死了。”
“是吗?可是贫穷是癌症,欠债也是。英法看不见魏玛背后的痛苦,可我是她的朋友,第一次世界大战给她带来了多大的不幸,这一点我和你一样清楚。”苏联松开掐住她的手,转而环住了她的脖子,劝说道,“要是是魏玛在受这样的苦,你舍得袖手旁观吗?”
“……魏玛只是个蠢货而已,而且你算什么她的朋友。”德三别开视线,倔强地嘴硬道,“如果她不死,我怎么才能上台?”
“可你就这样继续再旁观一次?”苏联咄咄逼人地追问道,“德是因为你的失败才沦落到这种地步的吧。而且,想想魏玛,你——”
“够了!”德三终于忍不可忍了,她尖叫着打断道,“你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我答应你好吧!”
“……就当是看在魏玛的面子上。”
她低声补充道。
“那我就直说了。”苏联满意了,她的计谋大获全胜。
“100亿美元,无论是多一点还是少一点都是一笔天文数字,但至少少一点还有一丝还完的的希望。”她不紧不慢地说,慢吞吞地替德三算着账,“而且,其实你重新审视一遍自己的话,会发现其实你还有可以拿来还债的东西。”
“我有什么?”德三困惑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自己。”苏联抄起一支笔,点在德三的脖颈中央,“你卖身吧。”
“你如果把自己卖给我十年,我就考虑把德账上的10亿美元勾掉。”
第三帝国被她的无耻震惊了,她的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卖身?开什么玩笑!这家伙不是总是在那里自诩是什么“先进国//家”吗,怎么这么……
“不愿意吗?”苏联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催促道,“我可是慷慨地放弃了十亿美元赔偿呢。”
“我……”德三总算是收回了自己对声带的控制。十亿,赔款的十分之一,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余地,反正苏联总是可以获得她想要的,现在还可以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我答应。”她缓缓地低下头,感到头重得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2.PickUpArt
“已经可以了……苏维埃。杀了我吧……怎么样都行,算我求你……”
听到她的话,苏联愣了一下,抬起头,揪住德三的头发把她的头转过来,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苏联笨拙地试图安慰,却反而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像威胁,“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十年吗?这才三个月欸。”
德三心态崩溃得更厉害了。
“你还想折磨我十年吗???”她控诉道,“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算了!”
苏联自知说错了话,便强行转移话题道:“但我们的协议上还规定了勾销10亿美元的赔款,要是你就这样放弃的话,那东德还要多赔10亿美元的还款。十亿哦。”
她又强调了一遍“十亿”,但德三不为所动。
“那你就让东德多替我还十亿好了!”她有点自暴自弃地说,“反正100亿也好,90亿也好,这种东西根本还不完,随它去好了!我宁可死也不会再和你多呆一秒了!”
德三大着胆子说了最后一句,然后闭上眼,等待着必然到来的怒火。
“唉……”苏联叹了一口气,看着德三害怕到睫毛都一起颤抖的样子,有点无奈,反思了几秒自己有时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然后作出了肯定的猜测。
于是她探出身子,从大衣的口袋里找出钥匙,把扣在德三手腕上的手铐解开。然后苏联低下头,抱住德三的肩膀去吻她的脸,用舌尖卷起苦涩的泪珠,随后吞下。
“你看起来有点精神失常了,”苏联看着德三那双震惊而难以置信的眼睛,抓住她的手,用绷带给她一圈圈地缠好手腕上的伤口,“我建议你稍微休息一下,冷静一点之后再重新考虑这个决定。”
日子还有很长,苏联想,竭泽而渔就不好了。
德三仍然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没有更多的痛苦,没有挨打,也没有挨骂,苏联甚至给她简单处理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她还从一旁拿了条被子盖住自己的肩,掖了掖被角,然后……
她走了?
她走了???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充斥了德三的大脑,她把被子抓得紧紧的,低头看一眼手腕上的绷带,再抬头看一眼不远处合上的门,感到一阵莫名的狂喜传遍了全身,但紧接着的却是对自己的失态行为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唾弃。
她低下头,失焦的眼睛对准自己手腕上的绷带和半干的血迹。德三回忆起刚才苏联的动作,仍然感到不可思议——
她就这么放过我了?而且还用绷带绑好了我手上的伤口,甚至给了我一条被子。
可今天苏联又是发什么神经?德三感觉心里乱糟糟的,说不清现在的情感应该是害怕还是庆幸。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思考,心里只是想着下次再见到苏联的日子能越远越好,这种当暖床工具人的日子德三已经受够了。
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德三不禁绝望地想到,她又不能只靠苏联的怜悯。
这样想着,第三帝国徒劳地抬起头,试图从这个熟悉又窄小的房间里找到一点能证明她存在价值的东西。
……而她居然真的找到了这样东西。
德三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拿起那件被苏联忘在衣架上的大衣。
那件衣服左肩上的豁口是怎么来的,德三再熟悉不过了,她只是没有想到苏联会把这件衣服保存那么多年。是喜欢?还是单纯的记仇?这一点不重要,但重要的是德三看得出这个帮苏联缝衣服的人水平很烂。
“还好我当时弄服装设计的时候,顺便学了一点针线活……”德三小声嘀咕一句,四处张望着想要找个针线盒出来,“至少总比外行人会做一点。”
……
真是疯了,我真的是疯了吧。
直到德三真的拿起了剪刀,她才感到自己在做一件多么疯狂的事。
手因为羞耻抖得厉害,大脑像是吸多了一样骨碌碌地转,灵魂脱离了身体在逃跑。
冷静,冷静,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就只有这一条路走。闭上眼睛,深呼吸,德三不断地劝告着自己早已别无选择,刻意不去想自己讨好苏联的举动看起来会有多可悲。
手逐渐平稳下来,拿得动剪刀了。德三鼓起勇气把衣服上原本的缝合线剪断,感到灵魂中有什么东西也被一并裁下,永远消失。
3.好宠物,好情人
“这是……你自己做的?”
苏联从德三手上接过她那件棕黄色的大衣,左肩上的豁口被用棕色的线密密地缝起来,不凑近几乎看不出有被修补过的痕迹。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点什么又不知道先问哪个。两个问题环绕在苏联的脑海里,一个是“你怎么会缝纫?”,还有一个是“你缝东西的技术怎么比俄罗斯还要好???”。
最后苏联还是选择问了第一个问题。
“这个……我以前学服装设计的时候顺便学过一点。”德三缩了缩脖子,电击项圈冰凉的触感不断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她努力语气平和地说。
“但你的针线是从哪里找来的?”苏联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可是把所有可能被用来自残的工具都从这个房间里搬出去了,怎么可能有针线?
“我……我出去找的,”德三语句不清地糊弄道,“你从来不锁门。”
“但我似乎也没有允许过你离开这里。”苏联眼睛眯了眯,赤红色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手从口袋里摸出了电击器的开关,看着德三警惕的眼神,想了想,又放回去。
她忽然有了一点更好的主意,总是把东西藏在一个角落里是会生锈、坏掉的,更何况是活人。苏联还不想让德三就这么被玩坏,稍微给她一点自由也没什么。
“……算了,”苏联耸了耸肩,说,“我昨天让你重新考虑的事你想过了吗?我想,在协议主体不变的情况下,我或许可以给你多一点的自由。”
“呃……什么?哦,那个,考虑过了。”德三思考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点点头下意识地回答道,“我愿意继续我们的约定。”
“那就好,除此之外,我还要问你,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呢?”苏联坐到德三的身边,注意到她瑟缩了一下,试图从自己身边逃开,就揽住了她的腰,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那双逃避的灰蓝色眼睛,执着地问,“不要逃,这会决定你接下来的生活。”
“我,”德三吞了口唾沫,更紧张了,“我害怕……”
“电击。是这个对吧?”苏联的手指攀上德三的脖子,指尖轻点在那个东西上。
德三用力地点点头。
“但我可不能帮你把这个拆下来,这是为了防止你不听话的必要措施。”苏联恶趣味地拒绝道,看着她眼里燃起来的一点希冀再次消灭,才继续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在床上的时候会少用这个东西,”
德三的眼睛里又亮起光来,一点可悲的希望,人生会变好的错觉。
所以她转过头,讨好地去亲苏联的耳垂,后者低低地笑了。
“好,你会做饭吗?”她问。
“……会一点点。”德三心虚地别开头,她可没有撒谎,只是部分的事实。
“那就跟我来。”苏联抓住她的手,把德三从床上拉起来,从后面环住她的腰,然后往外走。
“我思考了很久,或许给你多一点自由并不算是什么坏事。你也可以做些暖床之外的事情……这样你对你我都好。”她提议道,“对了,你之前说你会做饭,你会什么?”
“呃……”德三非常可疑地犹豫了,然后她不情愿地回答道,“我能把水烧开然后把罐头扔进去煮。”
苏维埃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第三帝国还想给自己辩驳几句,但一股强烈的电流从项圈里发出来,瞬间传遍了德三的全身。她几乎失去了对肌肉的操控能力,重重地砸下去,额头磕在桌角,鲜血涌出来,手脚缩在一起痉挛。
“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撒谎,尤其是你。”苏联重重地用脚踩在德三的脸上,伤口在地面上摩擦,染得到处是红色,“你实话实说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总是这样不听话。”
“我没有……”德三想要反驳,却感到踩在自己脸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就立刻改口道,“唔……对不起,苏维埃,请原谅我……”
她努力操控着自己的双手去抱住苏联的腿,抬起头,努力做出一个请求的眼神,嘴上颠三倒四地说着各种道歉的话。
“这本来就是你的错。”德三感受到苏联踩在她脸上的脚挪开了,一双手把她从地上捡起来,抱在怀里,“如果不是你在那边说谎,也就不会受苦了。”
“总的来说,这就是你的错。”
是的,这是我的错?
德三的脑袋晕晕乎乎的,血从额头上流进眼睛里,眼前的一切都似乎在旋转,好想吐又吐不出来,只有苏联的话在耳边回荡。
“只要你好好听话,我就一定会善待你的。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来伤害你,第三帝国。”
嗯,仇恨背叛者是对的。恨自己的仇人也是对的。虐待自己的俘虏是没有犯法的。苏联做的没有错。
那我为什么还在痛苦呢?
德三回忆起苏联抓住她的手给她包扎伤口的一幕幕,还有她现在在抱着自己安抚的样子,一个荒诞的想法在脑海里生长起来。
她在想苏联是否是爱她的,不然怎么会给她一个这么宽裕的条件,用赔款的十分之一交换德三十年的人生?还给她这么好的生活环境,至少作为一个囚犯而言。
一种莫名的恐慌开始冲击起德三的大脑,促使她伸手抱紧了苏联的脖子。如果说这就是苏联的爱,那如果她不爱她了之后,德三的人生是否会变得更糟糕?她感到恐惧攥紧了她的脖子,德三不能呼吸了。
于是她踮起脚,不住地讨好着亲吻苏联的脸颊,奢求哪怕一点点的安慰。
可是她真的不能去恨苏联吗?第三帝国最后一点点的理智在蠕动着尖叫,哪怕战争也好背叛也好,这些都是德三的责任,那苏联在其中就没有一点错吗?
“嗯,好孩子。”德三听见耳畔有个模糊的声音说,“我爱你哦。”
啊,她是爱我的。德三忽然解脱了,这一切都算她咎由自取吧,这都是她的责任。
这也只能是她的错。
4.爱
这就是爱。
德三看着镜中的自己,额头上那块被砸出来的伤口留下一块深色的疤痕,稍长一点的头发勉强能够盖住。手腕上的伤口早就好了,只是反反复复的摩擦让皮肤总是长不好,德三也就放弃了。
外套稍微显得有些旧了,白色的衬衫也有点皱巴巴的,和脖子上青色的掐痕颇有点相互照应的意思。电击项圈被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普通的皮革项圈。
时钟在镜子里倒着走,分针倒退着跑向零点。
再过一会儿,就是她和苏联签订协议的一周年纪念日了。德三还记得上一次和苏联签《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的时候,还是她对于这种东西念念不忘。现在角色颠倒了,真是讽刺。
德三感到自己越发的不能理解什么是爱了——或许她从来没有理解过,她只是感到对苏联的依恋和渴求与日俱增,憎恨和恐惧被消融,和她呆在一起就是幸福。
爱意在第三帝国的脑海里扎根,汲取着她的痛苦和不幸成长。德三不敢拔掉它,拔掉就意味着痛苦的的再生,她还要再熬九年,没有这种虚假的爱她会死的。
真的会死的。
“呼……周年礼物的话,要送什么呢?”
德三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能活着都是苏联的恩赐,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她早就一无所有,礼物很好找,也很难寻得。德三回忆起苏联在一年前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再重新审视一遍自己的话,会发现你还有可以拿来抵充的东西。”
“那就拿这个来做礼物吧。”
剪刀、酒精、棉花、纱布,还有橡胶手套,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德三低头戴上手套,打开酒精的瓶盖,往两只手上都倒了些酒精,简单地消一下毒,然后用手指撑开左眼的上下眼睑。
灰蓝色的虹膜在盥洗室的灯光下闪闪发光,黑色的瞳孔里反射出亮色的光,白色的巩膜没有一丝浑浊,也没有毛细血管从上面浮出来。
这是世界上唯二的珍宝。
苏维埃真应该感谢我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她。
当德三看见视线里自己的手越来越大时,她只有这一个想法。
不过,果然还是好痛啊。
苏联摆弄着手里的花束,三朵向日葵的中间错落有致地插着好多各种颜色的矢车菊。在花束的最中间,还有一板德三最喜欢的巧克力。
她一向是不怎么给德三喂巧克力的,只有有时苏联心情好了,才会分她几颗,这次给她巧克力,她一定会很高兴。
不知道这次德三会不会在门口迎接她……苏联还是很期待的。
她忍不住又回味起德三每次站在门口等她加班回来时那种迫切而渴望的眼神,像一条狗,一条被苏联驯服的德国牧羊犬,她禁不住走得更快了。
今天她会准备些什么东西呢,苏联漫不经心地猜测着,她是相信德三一定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的,因为她只有她了。
这样想着,苏联打开了门——
“纪念日快乐,苏维埃。”/“纪念日快乐,呃……”
她的声音忽然停下来了,苏联看着面前的人,即便是她,也不由得沉默了几秒。
德三的左眼被绷带缠上,血从绷带的缝隙里溢出来,眼角带着没擦干净的泪痕。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里面灌满了水,一颗灰蓝色的眼球在半浑的水里起起伏伏。
苏联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怎么的,她低下头,注意到她的手上还带着斑驳的血迹,所以她开口道:
“你手上有血,”苏联平静地说,“洗干净之后再吃东西。”
“是吗?”德三眨眨眼睛道,语气中似乎带着点没有吓到她的遗憾,“可能是从脸上流下来的……唔?!”
在德三说话的间隙,苏联乘机往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把手中的花束塞进她空着的手里,吻上了她的唇。同时,苏联还攀上了她的脸,一把揭下了德三绑在左眼上的绷带和纱布。
纱布上的血已经半干,粘在血肉上,撕下来像是撕了一层皮,德三痛得发颤,想要逃,却被苏联死死抱在怀里。
“放松点。”苏联随意安抚了一句,然后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压下去一点,捧着她的脸,伸出舌头,用舌尖在眼眶内部轻轻舔舐了一下。
血浆粘稠,有一股浓郁的铁锈味,感受到微凉的舌贴上伤口,德三疼得颤抖了一下,又急忙稳住了身体。苏联稍稍退后一点,看见有些泛白的肌肉上有几个红色的出血点,析出一滴滴红色的血,黑洞洞的眼眶里面看不清楚。
“真美啊……”苏联赞美道,“我喜欢你的礼物,非常喜欢。”
“嗯?嗯……!!!”德三还想说点什么,一阵几乎和剜出眼睛不相上下的剧痛就从左眼的眼眶里传来,她无法思考。
苏联看着那朵被插在德三眼眶里的矢车菊,蓝紫色的花瓣上蹭着一点红黑的血,在第三帝国的脸上显得尤为合适。
美丽的花瓶。
但说是花瓶其实也不恰当,其实更应该是野狗?或者被驯服的家犬?都一样,反正她已经丧失为人的尊严和理智了。
苏维埃是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面前的人已经百分之一百地属于她了,从心到身,不会,也永远不会再有任何逃跑的念头。苏联感到真切的幸福。
“我爱你,第三帝国。”
“……我也爱你,苏维埃。”
第三帝国闭上眼。
【TheEnd】
①:指《日内瓦战俘公约》,这事比较复杂(1864-1949),总之1929年那份苏联没签,1949年才签了第三版
②:历史上确实是这个数……这里只是说一嘴到苏联没了的时候也只还了35亿(悲)
③:这是按照布雷顿森林体系里美元和黄金的汇率(1:0.8克)计算的。那么,8000吨黄金有多珍贵呢?——2022年阿美的黄金储量总共只有8133吨,现德大概要还两倍这么多的钱_
好戳我感觉好适合苏德
《HouseHunted》梗(一个短流程独立游戏,安利一下)
一点aph致敬*
较多ptsd描写(德)
好痛苦。
德三喘不上气,一口气吐出去身上的触手就会缠的更紧,肺被压缩,氧气从血液里被挤出去。
“那么,在我们商讨条约内容的这几天,就麻烦你住在这里了。”苏联脸上扬起一个僵硬的笑,用手指指不远处的那栋别墅。
德三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那栋房子很古怪,她一晃眼,仿佛看见它在蠕动着向她挪过来。苏联更古怪,德三一直觉得她像是一个生锈了的机器人——倒不是说她...
那栋房子很古怪,她一晃眼,仿佛看见它在蠕动着向她挪过来。苏联更古怪,德三一直觉得她像是一个生锈了的机器人——倒不是说她的举动看起来不像人类,只是她……有时看上去像是一台出故障的电报机,反应时快时慢的,动作也不灵活。
德三不喜欢那栋房子,不,比起不喜欢,应该说是她的本能在警告她千万不要踏进那个房间一步。
“你不喜欢那个屋子吗?”苏联眨了眨眼睛,似乎才意识到德三的踟躇,“它的内饰挺不错的。”
她抢先一步用钥匙打开了门,迈步走了进去。德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不会看错,千真万确地,德三确信当苏联的手碰到门的那一刻,她的动作瞬间变得流畅了起来,像是经历了从机器到人的蜕变,又或是那个房子是她的一部分,她是那个房子的延伸。
“不进来吗?”苏联站在房间里面蛊惑道,似乎看出来了她的犹豫,“没什么特别的。”
德三吞下了一口唾沫,恍惚间她感到整间房子都在激动得颤抖。不会有事的,她想,还有一个漂亮的波兰挡在她们的领土之间,在把那个多余的东西处理掉之前苏联是不会真的动手的。
更何况世界上只有德三背叛别人的份。
为什么会想起这件事。
德三看着面前那根逐渐放大的触须,疲惫得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在意外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但当那根触须越来越近时她还是感到头皮发麻。
浅黄色的消化液从触须的顶部滴下来,落在缠住她的另一根触手上,发出“呲呲”的声音,有白烟从伤口上冒出来。触手不适地蠕动,把她卷得更紧。
德三张开嘴,想要尖叫,嘴巴一张一合,好像什么溺水的可怜生物。
不不不。
德三拼命地往后缩,没有用,那根不断分泌消化液的触须贴上了她的眼睛。
“——!”
她无声地尖叫,仿佛有一块炙热的烙铁贴上了她的眼睛,滚烫的感觉之后才是强烈的痛感。有一千根针被塞进了她的眼球里,痛觉是由内到外的。触须一点点伸进去,钢针被从眼球内壁挤出来,外壳溶解,破裂,尖锐的刺痛脱离了眼球的桎梏,扎在眼眶的内侧。
触须在眼眶里面搅动起来,贪婪地啜饮融化的眼睛,一块珍贵的甜点。
德三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没有就这样昏倒真是不幸。触须还在翻腾着,给她带来极大的痛苦,它要吃干净眼眶里的每一点组织。
“所以,这就是你的本体?”德三皱着眉头,看着一根触手从地板上冒出来,顶端挂着一壶咖啡,正在欢快地填满桌上的一个空杯。
她尽可能忽视从桌子上传来的温度。
“这样说也不太准确。”苏联跷着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伏特加,“你会觉得你的手和你不是一个生物吗?这个房子也是我。”
“那你离开这个房子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的……”德三思考了一下措辞,“不自然?”
“因为延迟太大了。”
“?”
“好了,”苏联注意到德三的疑惑,换了个话题,“你应该感到荣幸,第三帝国,你可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知道我的真身是什么的意识体。”
“第一个?那我……等等,”德三刚想随口奉承两句,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的孩子不知道吗?”
“唔,事实上,她们是人类。”苏联耸耸肩,挪开视线,说到,“还有沙俄也是——只有我变异了。”
?什么变异能把人变成一件房子,德三在心底暗自腹诽,同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隐藏她脸上微妙的神色。她仍然没有忘记直觉给她的警告。
“那你吃什么呢?”德三想到了新的问题,挑了挑眉,“既然你的体型这么大,一般人类的食物肯定不适用吧。”
“确实如此。”苏联有点意外她一针见血地看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秘密,但既然她都告诉德三她其实是一个房子了,她也不想再隐瞒别的了。
她站起来,地面上裂开一个巨大的、漆黑的洞。苏联把一瓶伏特加都倒进去。
“跟我来吧,”她说,拍了拍手上的灰,洞又合上,“你不会感到惊讶的。”
回忆到此终结。德三仍然忘不了她当时在苏联胃里看到的那张灰白色的脸,眼睛无神地睁大,嘴也张得大大的,身体也被溶解得看得见骨骼。
苏联说她每天都要吃一个死/刑/犯,辛亏俄罗斯很大,她才不会为难。
是的,死/刑/犯,德三明白战争失败自己也会沦落到这样的命运,那张死者的脸似乎与她自己的脸重合在一起,看不清楚。她还记得苏联说她每次都是给人注射了麻醉剂再吃掉的。人道主义。只是或许德三并不值得用人道的方式对待,她自己也明白。
在生与死的夹缝间,她看见了苏联的身影。
苏联冷漠地注视着快要被拖入消化囊的德三,身后的触手因为愤怒不断发狂般地晃动着,没有办法,她一情绪激动就控制不住这堆东西。
这个恶魔终于要死了。她想,低头看着德三的脸。
她的眼睛半眯起来,左边的眼眶空无一物,右边的眼睛也失去了神色。胸腔只有微弱的起伏,她的嘴唇动了动。
“苏维埃……”
地上的触手听见了她的声音,德三的身体动弹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苏联的眼睛,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
我不想死。
苏联看见德三做出了这样的口型,然后她困倦地闭上眼睛,头低下去,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苏联最终的审判。
身后的触手缩回地底,缠住她的触腕松开,趴在地上,重新变回了地砖的颜色,消化囊合上。
一天不吃饭不会死人的,苏联自欺欺人地想到,弯下腰,把昏迷不醒的德三从地板上抱起来,只是不能让她死得这么便宜而已。
德三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身上各处的淤痕和左眼空洞的钝痛提醒她昨天的一切并不是梦境。
但她居然没有死。
为什么?
她感到很难受,不止是肉体的疼痛。左眼的抽痛难以忽视,她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灵魂的一部分也随着眼球的溶解一起溶解,落入地狱,永远不见。
她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根触手贴心地拿来她的制服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德三下意识地去摸衬衫的领口,但铁十字不在那里。
“把我的铁十字还我。”德三转头看着那根没有来得及缩回去的触手,开口。
触手加快了速度缩回墙里。
“快还我。”德三皱起眉,盯着墙壁,“不要装傻,我知道你听得见。”
她和房子对峙了一会儿。终于,一根小小的卷须拿着一块铁十字不情不愿地从墙壁上冒了出来,将铁十字放在她的手心。
她这次满意地点头,翻身下床。然后有几根触手从她刚才躺的床上冒出来,把被子摊开,理平,又回到床里。
德三突然不想思考自己之前究竟是躺在一堆什么东西上面。
有一根触手正在端盘子,还有一根触手正在给空杯子里倒咖啡。
德三尽可能忽视这堆黏滑的红色物体,看向悠哉地坐在一堆触须中间的苏联,她也在看着她。
“为什么……不杀了我。”
苏联想要张口告诉她明明是你自己不想死,可话到嘴边又变了形状:
“你昨天晚上,唔,很好吃,所以我决定把你暂时留着。”
黝黑的眼眶像是深渊一样凝视着苏联,她莫名地觉得心虚,德三继续盯着她。苏联忍不了,就低头去喝手边的茶,然后她听见她的声音:
“吃人就吃人,为什么要说得像是我们上床了一样?”
又一次从糟糕的梦境中醒来,德三困倦地睁开眼睛。
一天比一天想死,她这样想着,坐起来,等待着触手把外套披到自己的肩上。
并不是没有尝试过自裁,只是她一直处在苏联的监控之下,因为这间房子就是苏维埃。德三试过去偷厨房里的刀,还有打碎的玻璃的碎片,但是那些触手总能先一步发现她在做什么。
那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感知世界的另一种方式。
摸上扶手,扶手就蠕动着变成一团密密麻麻的触须,卷住德三的手指,讨好似的蹭蹭她。
一天里为数不多的娱乐就只有早上的报纸,早上的报纸,和早上的报纸。德三一点也不认为和苏联上床算是什么娱乐,一堆一兴奋就胡乱飞舞的触手?
她回忆起昨天晚上苏联用触须死死绑在她的脖子和手腕,窒息的回忆又一次涌上来,堵住她的喉咙,无法呼吸,恶心到颤抖。
一转头就看见苏联和摊在桌上的《真理报》,德三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苏联的招呼。
在座位上坐下,她迫不及待地看向报纸,第一版上的新闻被大片大片的黑色涂上,她明白这是她不能知道的意思。
她用勺子搅拌桌上的燕麦,只小小地吃了两口,牛奶则一口也没有喝——一半是想要绝食,另一半是真的没有胃口。
“我吃好了。”德三谨慎地瞥了一眼对面的苏联,把几乎没动的早餐往旁边推了推,将报纸卷起来,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已经昨天一天什么也没吃了。”苏联皱起眉来,不悦地看着她,有触手从地面上长出来,缠住德三的双脚,她动不了,“你想绝食吗?”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揪住德三的领子把她抵在墙壁上,恼火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又想死。”
她逼迫自己看着地板上翻滚的卷须,尽量维持声音的平静:
“你应该杀了我的。”
苏联皱起眉,她不明白为什么德三总是想着求死,生命在她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至少苏联从来不觉得人应该放弃生命,生命很重要,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在战争最糟糕的时候,在她被沙俄流放到西伯利亚的时候,苏联都挣扎着活下来了。哪怕她曾经是依靠触手诱捕周围的野鼠,才在人形滞留在西伯利亚时没有饿死,但她最终都活下来了。
“你的生命很珍贵,”苏联说,“应当学会珍惜。”
德三只觉得好笑。
“珍贵?”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出言嘲讽,“是作为你的玩物的珍贵?还是作为一块好吃的食物的珍贵?”
“我已经受够了,苏联佬,为什么你就不能在那天把我吃掉?为什么要以你那无用的善心强迫我活下去,为什么你不能放我解脱——”
苏联猛的抬手扇了她一个巴掌。
缠住脚的触手松开,德三下意识地倒退一步,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她抬起一只手捂住脸,愣愣看向苏联。
“所以你还是不想吃饭?”
并非是疑问句,而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好几根触手从苏联背后的地面生长出来,抓住桌面上的一杯燕麦。灯光被挡得忽明忽灭。
德三迟钝地点点头。
一杯燕麦泼在她的身上。
“如果你那么想死的话,我就满足你好了。”苏联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灯光熄灭,周围的事物都变了模样。数不清的触腕从深红色的墙壁上长出来,缠绕住德三的手腕与脚踝,把她往墙角拖。
好像有什么非常恐怖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她又一次来到这里时的记忆,那些晚上反复重复,又在白天被遗忘一空的记忆。
“不要。”
德三吐息着,苏联没有听见。
她忽然回忆起那个糟糕的晚上,整栋房子褪去了它的伪装,密密麻麻的触手从房屋的每一寸伸出来。温馨的装修下是鲜红色的血肉,每一块血肉都可以裂开,里面也都是触手。
她想要尖叫,细长的触手攥住她的头发,一根比较粗的触手卷住她的腰。每一次呼吸都像最后一次,大脑里警铃大作,心脏快要停跳。
回忆和现实的边界逐渐模糊,一切都糟得不能再糟。她想要哭,眼泪流不出来,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难看。第三帝国一点也不想成为一堆触手的营养。
德三使劲从一团捆住她的手的触手里挣脱,消化液擦着她的手腕滴到袖口,把她的衣服烫出一个破洞。
“你这不是还不想死么。”
苏联走过来,弯下腰,抬手抚摸德三的脸颊,在她的手经过的地方,触须都会自觉地退走。她能感受到德三抖的厉害,每一根触须都在向苏联的大脑传递这个信息,手也是。
她强行掰着德三的下巴,逼她抬起头,瞳孔放大到像是死人的眼睛,牙齿也颤抖得厉害,呼吸急促得过分。
苏联意识到她很不对劲。
缠住德三的触腕飞快地缩回墙里,蠕动的血肉重新变回墙壁的模样,灯光重新亮起。
苏联半跪下来,搂住她的肩膀。
“你在害怕?”她问。
德三不作声。
“你是怕我生气?”她又问。
身下的人还是不作声,只是抖的更厉害。
苏联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可以不生气,”她说,一边用手揉德三的头发,“只是你要乖乖听我的话。”
德三胡乱地点头,她的身体仍然在抖,刚才涌上来的记忆就像潮水一样飞快地从她的脑海里退去。一切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布,看不清楚,只有极度的恐惧依然存在。
“把外套脱了。”苏联用半是命令的语气说到,松开她,站起来。
德三不安地蜷在墙角,仅剩的一只眼睛惶惶不安地看着她。
苏联只能又叹了一口气。
“上面都是燕麦,”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得把它洗掉。”
犹豫了一下,德三颤抖着手去解制服的扣子,一颗扣子解了几次都没有把它扣开。她几乎是一把衣服脱掉就躲到角落里。
苏联把她拉起来。
“然后把牛奶喝了。”苏联继续命令到,“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德三麻木地在椅子上坐下,一根长长的触手顺着椅子腿爬上来,掀开她的衬衫,环住她的腰。又有另一根稍细一些的触腕爬上椅背,然后顺着她的肩膀,一圈圈地卷在她的手臂上,如同热带雨林里绞杀宿主的榕树。
牛奶的甜味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终于意识到了到底什么东西攀在她的身上。
“把触手拿走。”德三的嗓音沙哑,嫌弃地看着手臂上那根湿润的红色触手,“我又逃不了。”
“不要。”苏联从背后抱住德三,贴着她的耳朵细语,“你抱起来很舒服。”
“你每天晚上把我当成抱枕还不够吗?”德三皱起眉,抬手轻轻推了推苏联的头,“我都没有抱怨你的附肢太热了这件事。”
“那还真是抱歉了。”苏联一点歉意也没有地说到,更多的触须顺着她的腿爬上来,“可你真的很软。”
德三扭开头,视线从桌上的空杯子移向旁边的报纸,她忽然开口:
“你今天工作还没做吧,这么留在这里真的好吗?”
触手顿时停下了,连带着苏联的动作都僵硬了。德三忍不住得意地窃笑,像是赢得了一场胜利。
但是很快,那些触手又舞动起来,爬上来,缠绕住她的手腕。
“我拍了一封电报,”苏联重新磨蹭起德三的头发,“告诉俄让她把今天我的会议都推掉。”
“那你的文件不批了吗?材料不写了吗?材料不整理了吗?”德三如连珠炮似的质问到,不耐烦地加大了推开苏联的力气,“赶紧走,我想看新闻。”
“别看新闻了。”苏联有点不满地说到,一张大口从桌子上裂开,报纸掉进去,然后裂缝又合上,“看我。”
德三毫无威慑力地瞪了她一眼。
当苏联勉强掰过德三的头,然后吻上她的唇的时候,她心里突然出现一个荒诞的想法:她觉得苏联的行为和一个人因为出门前和宠物玩耍导致迟到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这个认识让德三恶心到灵魂深处一阵颤抖。
她现在的处境和一条狗又有什么区别?同样失去自由,连死都不许。或许更糟,因为狗会喜欢它的主人,而她和苏联相互憎恨,甚至她还不得不和她的仇敌上床。
上帝啊,德三想,感到空洞的眼眶被一根触须填满,又是一阵恶心,杀了我吧。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你还是杀了我吧,”德三说,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苏联,“这对我们都好。”
出乎意料的是,苏联这次居然没有生气,她只是有点心烦意乱。触手停下来不动,但还是紧紧捆住德三的身体。
烦死了,苏联垂下眼睛,稍微对她好一点就要找她来求死,真的动手又会害怕到精神失常,害她下不了狠心,最后还要反过来安慰人。有那么一瞬间苏联觉得自己在养什么非常麻烦的小动物,放在野外可以一个人活得活蹦乱跳,放到人工的环境下就分分钟应激得要死掉。
“算了,”苏联怏怏地说,松开手让触腕从德三身上爬下来,还贴心地用触须把她的扣子重新扣好,“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德三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直到触手将餐桌上的餐盘和杯子收进厨房的水池,又有另一根触手将她弄脏的外套卷起来,带到洗衣房里,她才确信苏联是真的放过她了。
“等一下,”德三突然抬手拦住苏联,而后者惊讶地看向她,“把我的报纸还给我。”
苏联脸上的惊讶很快变成无奈,她生硬地开口:
“今天没有报纸了。”她干巴巴地说到,似乎在恼火于德三总是把报纸看得比她还重要,“你下次还这样的话,以后也再也没有了。”
嘴唇嚅嗫了一下,德三蹙眉,刚想反驳几句,但又想到那些可能不算遥远的“以后”,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她转身,想要上楼,求个眼不见心不烦,但是苏联从背后拽住了她。
“没让你走。”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然后是一根触手揪住了德三的衣领,把她扔进了苏联的怀里,“你不是总觉得自己现在活得像是一只宠物吗?那也稍微做一点宠物该做的事吧,比如提供精神愉悦之类的。”
她的手又一次环住了德三的腰,同时头也搁在她的肩上,接着闭上眼睛,感受她身体轻微的抵触。
“就算我真的很喜欢这片大地,但工作也真的很辛苦啊。所以……”苏联把手抱得更紧,“稍微让我抱一会儿吧。”
“去死。”德三把头嫌恶地挪到一边,嘲讽道,“不要找借口,上班有什么好抱怨的。”
“……你还是闭嘴吧。”
*aph梗指的是:在aph本家设定里,苏联就是一间房子。在下在考虑苏和德两个人谁更适合当房子的时候,猛的想到了这个设定,然后就高高兴兴一拍脑袋地决定让苏总来当房子了,从某种意义上也算致敬了(笑)
一天码完,爽()
OOC预警!
勿上升真人!
纯属娱乐与历史无关!
顺序:仲甫守常豫才申叔德潜季刚延年乔年
仲甫:
仲甫:出来吃饭,姨妈做了好多吃的。
你:不去不去!我都胖成这样了,我要减肥!
仲甫:你抽什么风,快过来吃!姨妈他们还等着
我们呢。
你:先生,我身材这么差,我真要减肥了。
仲甫:女孩子家家那么瘦干嘛,最后瘦成骨头就
是骨感美吗?你也不胖啊,减什么减。
你:真的吗?
仲甫:真的,快出来吃饭,姨妈他们还饿着呢。
你:来了来了!
这不是封建大家...
这不是封建大家长谁是?
守常:
你:先生,您觉得我胖吗?
守常:不胖啊,还觉得你瘦呢。
你:但今天上街感觉好多人都比我瘦,我觉得我该少吃点了。
守常:我并不反对你减肥,但是靠节食来减不行,但你也不胖啊减什么。
你:街上好多人都比我瘦啊。
守常:无论你活成什么样子,都会有人说三道四,你没有必要去听他们说的,每个人来这个世界就一次,更何况是这个危机四伏的年代,我们更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去拯救这个国/家。
你:知道了…那我要吃涮羊肉!!
守常:哈哈哈哈哈,好!带你吃去。
豫才:
你:先生,你怎么坐到吃甜食还不胖的。我跪着学。
豫才:天生的。
你:???我决定了,我要减肥!
豫才:减肥做甚,你就九十来斤还减?
你:问题还是胖啊,昨天还有人说我呢。
豫才:他们说什么你做什么,岂不是成丫鬟了?不是所有女生,都只有一个样子。要学会接纳自己的身材,管其他人说呢?我们只需要做自己,不需要去成为别人眼中的美人。
你:懂了,快把您糕点分我一半!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豫才:其实确实也该减…你一下子拿那么多干嘛!!给我留点!
申叔:
你:先生,来吃饭了!
申叔:(见你不动筷子)你不吃?
你:先生,您吃吧,我减肥!
申叔:咳咳咳,奇技淫巧!节食能减肥?赶快来吃饭。
你:不行,我太胖了,真要减肥。
申叔:你就脸肉了点紧张什么,杨贵妃不照样得到唐明皇宠?
你:话虽这么说,但时代不同了啊。
申叔:咳咳咳,孺子不可教也!古代史你学的什么?还要我来给你科普一下吗?
你:突然觉得不胖了,先生,快吃饭快吃饭!
德潜:
你:您怎么还吃柿饼啊,真不怕长胖吗?
德潜:少管我(周深同款)又没吃你家大米。
你:(可恶,被装到了)那我得减肥了,同学说我胖了。
德潜:就你???你还需要减肥?你这典型的胸小还无脑。
你:你说什么???你才无脑!!下次不给你买柿饼了!!
德潜:但你确实不该减肥啊,你本来就够瘦的了,自己身材自己做主,不需要听外界声音是吧。
你:知道了。
德潜:所以我的柿饼还有救吗?
你:没救。(冷漠)
季刚:
季刚:你在做什么妖?一天不吃饭,你要修仙?还是长生不老?
你:先生,您一天不怼我很难受吗?我要减肥。
季刚:减肥?第一次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挺震惊的。胖点好,有福气。
你:您还说我胖!
季刚:没说你胖啊,有人规定胖的标准吗?是谁的只有瘦才好看,你这脸肉肉的手感还好,每个身材有每个身材的优点,焦虑什么。
你:那您还在这做运动。
季刚:嘶,你这典型的偷换概念,做运动就是要减肥?不能是为了身体健康?
你:有道理,先生加油,我先去吃宵夜了。
季刚:?(我也想吃)
延年:
你:我决定我要减肥了!
延年:来,吃个糖葫芦。(强行塞入)
你:不是,我要减…
延年:包子。
你:不是,我…
延年:奶糖。
你:好吃。(谁说的减肥,反正不是我)
延年:瞧你这样,为什么减肥?你这也不胖啊。
你:有人说我胖了,街上还有一堆比我瘦的。
延年:他们说你胖,你就是胖?你读过的书,走过的路,见过的人,甚至在你的灵魂里,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才是只属于你的好看之光。做自己,不要被别人定义。
你:(思考了一会儿)说得对!你这话像我老子说的。
延年:?好好吃你的吧,话多。
乔年:
乔年:姐姐,姨妈蒸的包子你真不吃吗?很好吃的!
你:不吃,我得减肥了!
乔年:姐姐够瘦的了还要减肥吗?
你:我还瘦啊,街上比我瘦的一抓一大把呢。
乔年:那姐姐也不能节食啊,精神状态会差的!追求美丽是你们女生的本能,但姐姐又不是为了活给大众的。姐姐还有我呢!要胖也是一起胖。
你:但…
乔年:姐姐(撒娇)
你:来了!
PS:
美从来不是由别人定义的,也不只有一个标准,学会了解自己,接纳自己,接受自己的不足,可以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去做一些努力,千万不要做一些过激行为。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一定要学会做自己!
文在vb同步发
vb名:橘寄priest
一些被吞的文会发在vb
我想带个徒弟,教她绘画插画,板绘,原画,厚涂都可以,想学习的扣“3”不要
*北溪组的小日常,不长
*夹带白绥靖组的私货(明目张胆)
———将亲吻过的花朵送给恋人+亲吻发梢
汉斯猫今天去上班时,遇见了一个卖花的少年。他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就连眼睛也被一副大墨镜挡住。看见她走过来,有些踌躇地迈出几步迎上去,声音因为被口罩挡着有些闷闷的:“小……小姐,买花吗?”
他递上一捧开得金黄灿烂的向日葵,太阳一般的颜色晃得她一愣,怔了几秒才又把公式化的笑容挂到脸上:“抱歉,我今天不想买花。”...
他递上一捧开得金黄灿烂的向日葵,太阳一般的颜色晃得她一愣,怔了几秒才又把公式化的笑容挂到脸上:“抱歉,我今天不想买花。”
“小姐,今天是情人节,买一支送人吧。”少年不依不饶地跟上去。
对了,今天是2月14日。汉斯这才想起来。难怪昨天高卢非要拉着她去挑花,整整折腾了三个小时。
汉斯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他微笑道:“可是情人节不是应该卖玫瑰吗?”
少年沉默了一下,从那捧向日葵里摸出一支还带着露珠的嫣红的玫瑰,茎上的尖刺刺破了他的指尖:“我只剩这一朵了,送给你。”
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真能变出一朵玫瑰来,汉斯猫颇为惊讶地接过来:“我还是付你钱吧,毕竟我们不认识……”她低头去翻钱包,抬起头时少年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进了办公室的门,汉斯猫先找了个空瓶子接满了水把那支玫瑰放进去,才打开电脑继续昨天的工作。
半个多小时后高卢打着哈欠姗姗来迟,看见她桌子上那支亮眼的玫瑰,嘴角一扬,靠在门上出声调侃:“哎呀看看是谁送我家小猫的花儿,果然是黏黏糊糊的小情侣啊。”
“少来。”汉斯猫没抬头,但声音含笑,“忘了你昨天拉着我给约翰挑花的时候了?”
“回礼而已。”高卢直起身走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手指拨弄着被他精心养护的鸢尾花。
汉斯猫抬头瞟他一眼,浅笑着继续道:“而且这花也不是大毛送我的。”
“Quoi?”高卢惊讶转头,“那谁送你的?不会……不不不,鹰酱身上发生这种事还差不多,你可不是这种人。”
“是路上一个卖花的少年送我的。”汉斯猫把目光放回电脑里的文件上,“我想了想,正好今天是情人节,可以给他一个惊喜。”
“哦,原来是买花的孩子送的啊。”高卢又恢复了平日里慵懒的模样,“不过大毛今天和兔子有一单生意要谈,等你去接他的时候玫瑰怕是都不新鲜了,还是一会儿我陪你去买一束吧。”
绝对又是鹰酱那小子。高卢无语扶额:“所以说,他什么时候会到?”
“唔……应该再有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行吧,我给你们腾位置。”他抱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站起来走向门口,“我去找意呆狼坐坐。哦,对了,你们俩到时候动作小点儿,别把我桌上的花碰掉了啊。”
汉斯猫一愣,随后闹了个大红脸:“高卢!”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有事儿喊我。”高卢眨了眨眼睛,合上门退了出去。
她把通红的脸埋进文件和报告堆里,强迫自己静下心继续工作。
门“咚咚”地响起来。
“请进。”醉心工作的汉斯猫头也没抬。
“猫猫,你这边出啥事儿了吗?”一股淡淡的洋甘菊的花香靠近了,汉斯猫猛然回过神来,抬头就看见大毛站在桌边,手放在旁边的一沓文件上,“是不是那头白头鹰的上司又给你们找不痛快了?”
“不是。他们那边天天有事,我都习惯了。北溪-2不是快竣工了吗?我来和你聊聊后续措施,看看你家上司和我家上司的意见。嗯……顺便……”汉斯猫伸手,像招财猫一样招招手,大毛弯下腰,准备认真听。
汉斯猫将瓶里那支玫瑰拿在手里。
“诶?怎么……”
汉斯猫在玫瑰花瓣上落下一吻后把花朵抵在了他唇上。
她弯起亮晶晶的眼睛:“情人节快乐。”
“哇……”外面围观的国们发出低低的惊呼,飞的最高的波兰鹰低声嘟囔道:“我根本无法想象汉斯猫还能这么浪漫。”
“别忘了,浪漫主义可起源于德国哦。”高卢对他眨了眨右眼。
大毛愣在原地,然后从头上的熊耳朵开始一点点被唇上的玫瑰染红至整张脸。
好纯情……那平时那么会都是无意识的!众国出奇的一致地默默吐槽。
等到他整只熊都像是被辣椒油浇过了一样红时,他终于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把嘴上的玫瑰花挪开,低头去亲吻她的前额。只可惜他可能是烫坏了脑子,忘了撩开她的刘海,这一个吻只落在了她土黄色的头发上。
“情人节快乐。”
但让高卢大跌眼镜的是汉斯猫竟然也跟着脸红了,耳朵尖因为黑毛敷着被染成了深红。
“哇,好纯情……”他们终于吐槽出声。
最后两个脸色通红的意识题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商讨北溪-2的事情。
而且还商讨得十分认真。高卢如是道。
——————————
隐藏结局:
卖花少年把玫瑰递给汉斯猫之后,趁着她低头找钱,压了帽子悄无声息地溜走。躲在角落里看着她没找到自己后匆匆离开,他才终于松了口气,扯下了口罩。
不料半口气还没舒完,熟悉的气息忽然压过来,汉斯虎心一提,攥了拳头就砸过去。
却被来人一只手就挡了下来。
“滚回去。”低沉的男声里没有情绪起伏,却能让人听出其中的压迫感。
“我就不回去你能怎么样?毛子?”少年扬起下巴,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冲他示威,随后一矮身躲过了毛熊气势汹汹的拳头,抱着怀里的向日葵跃后几步。
“那就打死你带回去。”毛熊一双亮红色的眸被睫毛压着,仍然沉沉的看不出情绪,但背后的翅膀展开了,一只雪白的羽毛在阳光下发光,另一只却是黑沉沉的恶魔模样,似乎压得地上的阴影都喘不过气来。
他握了拳飞过来,要一招置他于死地。
“老子奉陪到底!”汉斯虎也张开了他黑色的翅膀,迎上去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毛熊回击了更狠的一拳,他的墨镜满是裂纹地摔到地上,颊上留了绯红的伤痕。
汉斯虎受了这一击,出招愈发狠了,暗红色的眸里也尽是杀意,两个已经灭亡的意识体像两头野兽一样滚作一团,连背后有翅膀这件事都忘记了,只把雪白的羽毛都沾满了尘土,平展的翅膀拧出褶皱。
这场赤手空拳的厮杀终止于毛熊用手里的枪射进汉斯虎肺部的子弹和汉斯虎刺进毛熊腹部的短刀。
“哈……不愧是‘天堂’任命的‘NAZI’监管者,来人间还带着枪……”汉斯虎满脸是血,右眼也肿起血块,淤血顺着眼角流下,倒真有那么几分像眼泪。他被毛熊摁在身下,中了弹的肺部把血液涌上气管,明明只能费力地喘着粗气,却还要咧开嘴嘲讽他。
毛熊抹掉流到睫毛上的血,眼里终于有了恨意:“对着你,我恨不得能枪毙你几千万次!”
汉斯虎死死地盯着他,暗红色的眸底翻涌,像那场战争中散不开的血色:“……九十六次。连我死那一次算上的话,九十七次。我帮你记着。”
“你就没一次后悔过吗?!”毛熊的恨意再次被点燃成怒火,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
“呵……”他下意识地弓起腰寻求更多的空气,眼中却依然带着满满的嘲讽,“你,绝不……原谅……我,绝不,后悔。”
“那你就在这里等死吧!”他掐着他的喉咙把他提起来,狠狠地扔到那束滚得老远的向日葵上,砸得柔软的花瓣变了形,沾上血与泥土的污秽。
毛熊张开翅膀飞走,汉斯虎趴在失去金黄的向日葵上,终于感觉到了浑身的疼痛。
呵。
他望着远在身下的向日葵,右眼的血流下来,染脏了他握住的那一株向日葵。
关于前线战事,报纸载不盛载,而人们一件件看惯,心里只浮起来个“又来了”的感想,同时也庆幸着遭难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家乡。尽管在一叠报纸当中已经翻不出来一张报纸上面,没有不打仗的新闻。
而因为战事工厂不得不停工,这才是成都此刻关心的事。原材料的价格一天比一天贵,还不知道要涨到哪个地步才肯停。工厂之中,人心惶惶。成本太重,又没有国际市场,根本无法和国外工厂竞争。政府也不能拨款扶持,倘若再这样下去,便是要破产了。成都手里捧着茶盏,闭上眼睛,轻叹一口气。
脚步声从楼梯由下而上传来,在转角阳台处,突然停止。木门随即漾开,闯进一个少年。少年的眉眼有五六分像成都,气质干净透露着旷世不......
脚步声从楼梯由下而上传来,在转角阳台处,突然停止。木门随即漾开,闯进一个少年。少年的眉眼有五六分像成都,气质干净透露着旷世不羁。青涩而又漂亮。步子很快,轻盈得仿佛巫山的江风。
“小渝你跟我嗦,啷个回事哦——是工厂又发生啥子事情烙嘛”“遭不住哦,今年居然有飘雪哩迹象烙……也没得啥子大事情。”重庆随便捡了一张椅子坐下,翘起腿,从身后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准备随时记录什么,“哥,我刚才切烙工厂一哈,我觉得我们阔以换机床烙给。你看现在内各机床不换,办事效率又低下,人员又冗杂。辣各产值根本都提不上切。”成都低头皱眉:“但是如果按你说的愣各办哩话,很多工人都要失业斗嘛?”“哥哥哟,内个时候还讲啥子儒家思想。你现在斗让他们另外切找工作,比到时候倒闭烙他们拿不倒工资要强噻。我们不是慈善事业,赚钱又没得错,企业追求哩目标是创造利润。辣斗非要有高效率的团队,高品质的产品,低成本的进料才得形。”重庆把笔和本子扔到一边,然后满脸愤恨瞪着成都。成都笑道:“我觉得哦,要是说哪各要主宰市场还要取得品质,价格,服务哩绝对领先。还要有你楞个不畏艰难,不畏缩,不达目标,不罢休哩精神。你说是不是?”
庭院外响起了汽车鸣笛声,成都走到阳台外望着楼下。“好像是广州。”成都一边对重庆说,一边下楼迎出去。广州已经从汽车上下了,手里拿着资料夹。“哎呀,广州哦,啷个久没有见到你了,也难为你来趟子。有啥子事情,进切说好不好。”
广州找到西南能有什么事呢,成都心里想。广州看了看成都身边:“呢位系……”成都顺着广州看的方向,稍微回了一下身,向广州介绍:“这是舍弟重庆。”重庆觉得南方说话似乎都自带加密功能,听见粤语就想笑。杏眼笑起来只教人觉得真诚得紧,可爱得紧,广州和重庆一握手笑意便涌了上来。广州到成都身边,压低声音:“成都,我有重要事要同你讲。唔该小渝回避一下。”
茶盏“砰”的一声打碎在地板上,茶水溅上成都的衣服。
“你说啥子喃,怕不是霍我的哦。”
“南京沦陷嘞。”成都再次确认答案后低下头,他知道南京沦陷意味着什么。两人沉默了良久,成都缓缓开口:“那……现在沦陷区啥子情况?”
“我唔知啊……日本封锁嘞长江……援兵入唔去,情报出唔来。”声音像是广州撕裂声带一个音一个音吐出来了。“南京……唔知……系死系生呢。”广州的眼睛很不自然地盯着窗外看。“我同武汉都顶唔顺几耐啦,要一个战时首都。”
一个……战时首都……是自己吧。成都想。“比如……似令弟噉。我呢度有政府文件。”广州说。成都把文件接过来,只觉得视线模糊,眼睛烧得火灼灼的,头也剧烈的痛。文件的标题看了三遍,却什么也没看清楚。
于是他又把文件递还给广州:“哎我看不懂给,你直接给我讲得行不。”“重庆系中国东、西部嘅结合啲同枢纽,群山环抱,易守难攻,面对天险,日军如果仅由华中进击,几乎唔到……其次,便利嘅交通运输条件。长江著境而过,既有利于沿海一区政府机关、工厂、学校与及人员物资嘅大规模迁移,又利于大后方嘅兵源物资向前方运送。”
广州神色不变,靠前一步,又说:“而家全中国得重庆喇。中国成败几乎在此一举。这会为全西南带来繁华与发展。你惊唔成功呀,唔怕,我写包票。”他是个商人,很多生意无非就靠一个“赌”字,且不是赌运气,而是赌头脑和担当。广州过来拍着成都的肩说:“我仲有政府嘅差办公,要处理。想好随时拍个电报畀我,我将所有资料都寄过哩。”
这里,成都送广州到大门口,转过身来,对着庭院边的野山茶出神。当庭院中大部份的植物都落叶而显得枯干无生气时,即使在已有寒潮的院子里,它还是静静地绽放着。那不仅让人很容易感染到一份高傲,也更令人觉得它的深沉与热烈。泪水充盈了眼眶,同时,幻象在他湿润的眼里浮起来:眼前的竟不是山茶花,而是枪林弹雨,弥天大火中的重庆。
为什么是重庆?弟弟从未做错过任何事情。因为条件恶劣,他生存得比谁都认真努力,为什么他要首当其冲的承受未知的恐惧和侵略,为什么他必须背负历史的转折?“国家”“人民”之类的道理成都都懂,但一想到是自己的弟弟……怨吧,恨吧,不舍吧。成都站起来向身边四周围看看,他不敢相信自己还在庭院中,他隐隐听得天崩地裂的一声轰炸,而且愈来愈近,愈加真切了。
重庆正在自己房里看书,这时候房门“吱——嘎”响了一下,成都进来了。图纸,机器零件,摊开的参考书和铅笔零零散散点缀了了房间。成都站在重庆面前,忖量着怎样开始第一句。“小渝,你说要是我们真哩要亡国了,你会啷个办呢?”
“啊?”重庆回过头来,看着成都“那我斗走撒。不能在这里当亡国奴。”
“走?切哪点儿?”
“前线阔以,上哪点儿都阔以,斗是不想待太阳旗下头活起。你想一哈,日本要是把西南叼到起烙,还能再撒嘴?”
“你晓得现在南京已经沦陷了,政府迫切需要迁都,而你滴各方面都是符合要求哩……哎——你自然晓得,不用我多说。”
成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但忽然他心里又浮起几乎能自信的矛盾:一方面唯恐重生摇头,一方面又害怕看见重庆点头答应。重庆神色却自然地很,笑了一下,毫不为难的就点了头:“内各我晓得,陪都嘛。”他又愣了一会,问道:“辣个,哥哥你也要切吗?”
成都看了看重庆,心脏又猛的抽紧。重庆从不怨恨命运,过去如此,现在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