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电影素以功夫片、警匪片闻名,但于港人而言,偏以诸多触动内心情怀的文艺片最能引以为共鸣,大约总是锦绣繁华容易逝,唯有真情在人心。愈处于时代变幻之时,温情款款的怀旧气氛最易成为话题。
在颓败时久的情况下,今年的港片稍见起色,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这稍见起色也都是从旧日辉煌中觅得,如王晶、黄百鸣、刘镇伟的喜剧,或如几部动作片,而随后逼人而至的众多翻拍电影,更是让人觉得岁月恍惚,仿佛置身于十几二十年前。
一部《岁月神偷》的出现,则将怀旧气氛打扮的全港侧目,催人泪下。让港片的怀旧温情置于爆发点上。其实,新世纪以来,这种寻觅温暖的怀旧气氛一直不减,有多部佳作以旧时代的真感情触人心魄,造成多次让人感动的时代话题。回忆,总是一道诱人的伤疤,浪漫而刺痛,让人泪腺耸动。
①《花样年华》:暧昧、矜持、渴望、躲闪
时代情怀:1960年代
导演:王家卫
演员:梁朝伟张曼玉
至今这部电影的画面、台词、音乐仍然眼角耳畔,显得那么极致动人。王家卫置所有柔软于两个欲语还休的男女之间。《花样年华》似是《阿飞正传》的时代延续,电影给予人物的情感是强烈的自我保护,将感情隐藏的如同天大的秘密一般,一点不显山露水。宣泄的渠道是:阿飞旭仔自我放逐,而武侠小说作家周慕云则将之托付于树洞。
旧时代的小调,连同周慕云油光的分头,苏丽珍变幻的旗袍,以及当时盛行的武侠小说风潮,新电器的风行,香港经济起步的情状。诸多细节之下,是两个现在看来极闷极骚的男女之间的徘徊游走,轻飘的躲避,闪烁的犹疑,都点到为止,犹如初恋。但当他们在说着“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跟我一起走吗?”也许偷情者则在说“如果就这一张床,你会跟我挤在一起睡吗?”
为了这种犹如初恋的暧昧,电影里这则婚外恋故事的两位当事人竟然连面孔都没有显露,只是多了很多犹如悬疑一般的暗示。这个电影深沉的似乎过于节制,而这种节制更为深沉的原因似乎是王家卫对于那个时代的一种回忆放大。或者,在《阿飞正传》里,所有人都输掉了。所以在《花样年华》里,谁都放不下矜持,谁都输不起。最终只能天涯海角。
②《一碌蔗》:青涩、甘甜、刺痛、幻梦
时代情怀:1970年代
导演:叶锦鸿
演员:蔡卓妍钟欣桐黄又南余文乐
一碌蔗就是一支甘蔗,顽硬干脆,甜而多汁。对于青春的寻觅,大约觅得的即是如此感受,那是一种让人心痛的甘甜,因为青春的开始和终结固然漫长,但在回忆中却可以将开头和尾巴放到一起体味,就如看一部事先知道结局的悬疑片一样,在真相面前苦笑。
其实《一碌蔗》尚有一个上联叫做《半支烟》,亦充满1970年代的怀旧气息,也同样有着追寻记忆的命题,两部电影的追寻同样是对青春期的爱恋的现实幻觉,而且都付诸于同样一个迷人的形象——舒淇。
《半支烟》尚不过瘾,还是甘蔗干脆。当然,电影的怀旧气氛另一种寄托则是对1970年代电影的记忆,很直接,电影院的镜头比比皆是,而《一帘幽梦》、《侠女》、《独臂刀》等电影印象跟随电影情节纷纷登场,仿似幻梦一般。让我们觉得故事甚至过于离奇,将所有感怀身世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电影里面。
对比当初《少林寺》风靡一时之时,习武之风气,幻想所谓报仇的少年心性,可以想象,在《一碌蔗》中出现的种种离奇情事便不足为奇了。
青春总是在我们的记忆中无限夸张,而电影更将这种夸张放大,于是我们青春的那些疯狂小事在许冠杰那首动听的《梨涡浅笑》中如此鲜活如此刺痛如此迷人的再现。
③《金鸡》:卑微、辛酸、温暖、希望
时代情怀:1970年代到2000年代
导演:赵良骏
演员:吴君如曾志伟陈奕迅
阿金的生活虽也有辉煌之时,但大都充满了卑微、挫折和感伤,而阿金悉以草根的生活态度轻松化解。其经历的1980年代的辉煌,1990年代的由盛转衰,直至新世纪的未知未来,经济辉煌、金融危机、香港回归、负资产这些让港人历历在目的事件都点她职业生活中一一体现,而此种体现的不仅是一个**的生活变迁,同时也是她碰到的各色人等的生活变迁。
我们不得不去感动的自然是阿金的那颗心,她的坚持,她的努力,对过去不好的事情那种乐于忘记和对未来总是心存的希望。陈百强的经典流行曲《一生何求》成为《金鸡》感动的注脚:“冷暖哪可休,回头多少个秋。”
我们随着阿金的生活,驻足、嬉笑、叹喟。
④《鬼马狂想曲》:穿越、重装、嬉闹、狂欢
时代情怀:1960年代到1970年代
导演:韦家辉
演员:古天乐刘青云吴镇宇张柏芝
《鬼马狂想曲》是比较纯粹的怀旧电影,明目张胆的致敬香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喜剧片,而向许冠文兄弟致敬的意则更明显,甚至电影中直接可以看到《半斤八两》等电影的诸多桥段,而刘青云、陈小春、古天乐则直接扮演当时风靡一时的许氏三兄弟,加上吴镇宇扮演的香港经典反派演员石坚,钟丽缇扮演的艳星狄娜,张柏芝扮演的电影人物林亚珍,Twins扮演的筷子姐妹花,便是一场怀旧模仿盛宴,直如化装舞会一般。
由于《鬼马狂想曲》的蓝本《半斤八两》等电影喜剧桥段太过经典,电影只需重现当时情景便足以达到效果,让人堕进时空之中,重新体会二十多年前的香港喜剧高潮。整部电影纯以模仿取胜,即使如此,也够在笑声中温情脉脉的怀旧了,特别是最后许冠文的友情客串登场,更是恍若隔世。
《鬼马狂想曲》也有经典插曲,自然是许冠杰的歌了。无论是《天才与白痴》还是《天才白痴梦》,都嬉闹辛酸,句句痴笑。
⑤《父子》:残酷、哀伤、选择、感动
时代情怀:1990年代
导演:谭家明
演员:郭富城杨采妮林熙蕾
《父子》属于那种恶狠狠的哀伤。电影的故事并不发生在香港,而是在马来西亚,电影也是在马来西亚拍摄的,据说谭家明根据十多年前的一则马来西亚报章新闻铺陈开来的剧本,电影讲父子情,但更多的是在刻画一个父亲形象,一个非常不完美的穷困男人的形象。
电影没有清晰的年代,但我们能够感受那种浓浓的怀旧气氛,即使我们捉摸出来诸多怀旧意味并不能十足印证,而作为香港新浪潮电影的代表人物谭家明在《父子》中让我们感受到了现实主义的强烈震撼与感动,在香港,也只有谭家明和许鞍华少数导演能够有如此功力了。
悲剧的感染性即在于他强烈的现实性,残缺的家庭、贫困的现实都让《父子》中的父子情感处于无可奈何的剧情之中,父亲、母亲、儿子都在做着没有选择的选择,种种细节最终堆砌着注定的悲剧。
所以,即使你明知无法不面对的煽情细节,却也找不出可以解决的办法。亲情的感动就这个不必渲染的四处散发出来。而作为旁观者,比起剧中人,更为无力。
⑥《伊莎贝拉》:逃避、回忆、面对、成长
导演:彭浩翔
演员:杜汶泽梁洛施黄秋生
伊莎贝拉是一个男人永远无法抹掉的刺痛记忆。它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也是一条狗的名字更是一个让人开始面对开始成熟的咒语。
一个男人有一百种理由去逃避、去颓废,并成为一种为之安然的常态,但其实他只是在等待一个理由,去承诺、去担负责任,去转过头开始另外一种新的体验。犹如一梦醒来,通俗点讲,这便是一个男人的成长与成熟。
回归前的澳门,电影做足颓败的旧日气氛,场景处处似破旧的庭院,而在这里发生着一场极为暧昧的情感。
《伊莎贝拉》犹如一个寓言,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女儿让一个男人游走于回忆和现实之间,让他重新面对自己,审视自己,从而转变自己,而当这个女儿在完成让男人的蜕变的任务后,电影用一个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离开男人心理漩涡。
但一切,都曾真实的发生过,貌似的不伦之恋,潜移默化的父女情深,男人即使经历再多女人,也未必会明白女人的含义。但这一刻,云开雾散后的清明,却来的如此黯然神伤。
⑦《每当变幻时》:热闹、风雨、宿命、嗟叹
时代情怀:1997到2007
导演:罗永昌
演员:陈奕迅杨千嬅黄渤
十年变迁,在岁月中显得如此跌宕,而温暖。《每当变幻时》在香港回归十周年时拍出来,自然有应制作文的感觉,但故事本身却浑然纯朴,没有一丝故作感伤之感。
《每当变幻时》视角极为市井,场景是一个集市,主角则是一男一女两个卖鱼的小贩。有趣的是,这个差不多算是菜场的集市名字叫做富贵墟,似颇有寓意,当是世间繁华、莫不成墟,又或者说是再富贵也不过一日三餐而已。
阿妙和鱼佬两位在富贵墟辗转十年的人经历了菜场最初的热闹,和之后被超市冲击的惨淡,以及最后被征服拆迁的命运,所谓以小见大,富贵墟十年即是香港十年,在其中,他们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而其中的情感则贯穿其中,家庭、生活的各种纷扰在这两人之间时断时续的链接着一段剪不断的感情,当要来临时,却倏忽而去,将要逝去时,却又不约而至,当我们以为他们正是那种标准的欢喜冤家之时,结局却并非想像中的最终走在一起。
就像主演陈奕迅那首已经成为滥情歌的《十年》一样: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当然,这部电影另一首同名主题曲,比起十年,更感伤更唏嘘。
⑧《老港正传》:孤傲、执着、变迁、怀缅
时代情怀:1960年代到2000年代
演员:黄秋生毛舜筠郑中基莫文蔚
老港这个角色代表着一个群体,一个在香港绝对非主流的群体,香港的左派人士,老港这个人倔强而孤傲,虽然非常另类但却也很容易成为一个趣致的角色,他的一生,在香港数十年的历史里,显得十分另类,以这个的人物为视觉铺陈旧日情怀,和《金鸡》的**阿金有异曲同工之感。
老港似乎是一个风吹雨打岿然不动的人物,永远在欣赏着天台的月光并发着“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故梦,像是一个僵立的塑像一样供人陈列于路旁,一任周遭起高楼、宴宾客以至于楼塌了。
执着的固步自封影响着老港整个家庭,在大时代的冲击里,老港的老婆儿子的心酸故事对比起来则更为鲜活,那种或死或伤的变迁,点缀着爱情的浪花,随风飘逝,宁静悠远。
尽管格格不入,但香港的这段持续良久的红色家庭情怀依然显得别致动人,最为让人唏嘘的是,老港这个纯种左派人士一辈子的愿望是能亲身到天安门前畅怀,但他当他身边的朋友都轻飘飘的北京七日游之后,对他而言,依然是一个难以企及的梦。
或许,那并非是难以企及的梦,而是心中难以言表的情怯所致,数十年的深沉,只能埋入土中。
⑨《文雀》:优雅、慵懒、情义、浪漫
导演:杜琪峰
演员:任达华林雪林熙蕾
《文雀》是大约是旧时香港对于尚遵守江湖道义的窃贼的称呼,或者可以按字面意思意会为雅贼。
这部电影同样是明目张胆的怀旧,在各类介绍中主创总是流露出对旧时香港街景的留恋之情,好像《文雀》专为留住时下仍然存在的一些香港风味而拍,以备他时消失而备有影像。而这种对香港风味的感怀是鲜活的,不仅仅是老牌的茶餐厅,古旧的住宅,三十年前的自行车,同时也是旧时的生活状态的再现。尽管我们无法回到过去,但几个文雀优雅而慵懒的生活状态似乎是某种比喻。
在这一刻,他们或许不只是一群小偷,更是一群生活的艺术家,据称电影幕后的指导团队除了已金盆洗手的旧日小偷外,尚有香港芭蕾舞团,可见《文雀》对怀旧情调的刻意经营。
那种简单而缓慢的状态,在似乎老旧的剧情里,残留着香港旧日城市身影的样子。这也让我们感受到,当情绪挥洒时,浪漫无所不在。而这群文雀,也因固守着旧日道义而显得遥远而真实。
⑩《岁月神偷》:沧桑、苦难、纯洁、感伤
导演:罗启锐
演员:任达华吴君如
《岁月神偷》,喻以岁月的流逝偷走了最美好的记忆。所以在岁月这位神偷尚未一股脑偷完之时,借着感觉,将回忆影像下来,于是人人都为这点残存的美好所感激泣零。人常话说,得不到的和已逝去的才是最好的,因此来,这部电影能够感动全香港就不那么奇怪了。
怀旧无非就是做旧,旧时建筑,旧时音乐,旧时生活,旧时感情,旧时种种苦难与希望,换来今时的种种哭笑不得的叹息和感伤。《岁月神偷》截取上世纪六十年代一个香港普通家庭的生活细节,并以一个儿纯洁的儿童视角去展现。其意思很明白,那个小孩子,就是现在拍这部电影的人,看电影的人,为电影感动的人。
香港一个孤悬的小岛,因着特殊的际遇享尽繁华沧桑,所谓百年一梦醒觉,1969这个一个年头放置其中,似乎琐碎而渺小,但就像我们用放大镜去观看事物的细节时,或许会有身陷其中的莫名感受。
《岁月神偷》中“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言辞,在《新难兄难弟》和《老港正传》中似乎都有出现过,所谓时代的某种象征,看来历久不逝。
每周荐影|《每当变幻时》:错过就不再遇见
这部影片由杨千嬅、陈奕迅、黄渤主演。也是小萌看过的由陈奕迅主演的第一部影片。
它讲述的是发生在落后城市的菜市富贵墟里的市井故事,故事的女主人公阿妙在29岁的年纪渴望找到一位值得嫁的人,却不想轻易把自己托付出去。
她拒绝了猪肉佬,她坚决地说“我是不会嫁给猪肉佬的!”于是猪肉佬成为第一个走出富贵墟的人,成为了腰缠万贯的商人。
她拒绝了饼佬,之后饼佬开了自己饼店的分店,并有了娇小可人的妻子。
她拒绝了鱼佬,之后又苦苦寻觅他,却又发现那时的鱼佬已经成为一个孩子的爸爸。
可能经历的事情多了才明白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吧。也可能是之前的值得和后来的值得的定义不同。我们总是这个后知后觉。
29岁之前她想摆脱市井佬,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却错过了一生中最想拥有的人。阿妙一直想要一个像prada的Gucci钱包,当她想明白了想要的是鱼佬之前的心意时,鱼佬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
没有像prada的Gucci,从来就没有。是人太贪心了所以看起来一直在追寻,却不曾想最后连不尽如意的也得不到。
命运就是这个好似在捉弄人,就像后来阿妙再遇见猪肉佬时,他所说的:“我们都是有钱可以选择的人,但是有时候错过了就不一定会再得到。事业一样,爱情也一样。”
我们都不愿意错过,或许你说应该好好把握,或者努力争取,不要错过不该错过的人。但是当自己处于当时的场景下,可能总是拎不清现状的那一个。
影片一开始就给出了miss的定义,可能有些人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注定就是错过的角色。
阿妙最后开着车回到富贵墟的时候,看着被拆掉的富贵墟,心里想,我没有全部完成我的愿望,以前我会觉得很失败,但是现在我不会,我不觉得失败,而是我成功的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过程。
阿妙不是不遗憾,而是每个人都在向前走,不许你回头。
她最后看着鱼佬一家三口的背影失神化作灿然一笑。这遗憾,不笑又如何。
|杨琳
《每当变幻时》:陈奕迅和杨千嬅主演,用4个Miss,解释了爱情
如果说要找一部电影能和《甜蜜蜜》比较的话,那么一定是这部《每当变幻时》。
《甜蜜蜜》聚焦的是香港1986年到1995年十年间的一段爱情故事。而《每当变幻时》写的是香港1997-2006年十年间的一段爱情故事。
《甜蜜蜜》的导演是陈可辛,主攻爱情文艺片。
《每当变幻时》的导演是罗永昌,杜琪峰的左右手,典型的银河映像派。
然而这两部电影却可以毫无违和的连接来看,如果《甜蜜蜜》所描述的年代你还没出生,那么今天推荐的《每当变幻时》,那个年代的事你一定听说过。
要看这部电影,需要知道两个英文。
第一句是电影的英文名《Hookedonyou》,直白的翻译是勾住你,就像是电影男主卖鱼佬(陈奕迅),他就被阿妙勾住了。
Hookedonyou更清晰的解释是“迷恋你,恋上你”的意思。
而第二个英文,是一个单词Miss。
Miss一共有4个意思,而我就从这4层含义来讲这部电影。
1997年,阿妙是一个27岁的未婚女子,她有一个烂赌鬼老爸。为了还债,阿妙不得不在菜市场上班卖鱼,白天卖鱼,晚上还要摆摊卖鱼粥。
阿妙无时无刻不想把债还了离开菜市场,对于她爱情的白马王子,阿妙有一个原则:绝对不找菜市场的。
但偏偏菜市场有两个人喜欢阿妙,一个是卖鱼的卖鱼佬(陈奕迅饰),一个是卖猪肉的猪肉哥(黄渤饰)。
1997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的不是回归,而是第一次改变。
人们开始不去菜市场买菜,因为“超市”这个概念在1997年的香港逐渐兴起,超市更干净,而且不像菜市场那样需要讨价还价。
在这第一次改变的时候,猪肉哥先离开了菜市场,他选择去深圳做生意。他也是最先从“Hookedonyou”(迷恋阿妙)中挣脱的那个。
电影巧妙的串联年度大事件,将爱情置身于时代洪流中。
例如1998年最显著的大事件传销中,阿妙因为传销骗局倾家荡产一无所有,而卖鱼佬在这时借钱给她,成为她的债主,二人的感情慢慢升温。
1999年香港出现了历史上最冷的一天,在这一天阿妙的父亲因为心脏病去世,卖鱼佬陪伴着阿妙走过最艰难的时刻,二人也走到了一起。
在2000年即将来临的时候,阿妙再次意识到,自己绝对不会在菜市场度过她的一生,同样,她也绝不可以喜欢卖鱼佬。
2000是一个新的开始,阿妙决定去外面闯闯。
小人物隐喻大时代,卖鱼佬就是对于传统香港人的一个缩影。
香港靠海吃饭,街市文化中鱼摊、水果摊、菜摊一大堆,不念书的青年人都以此为生,这类摊贩大多粗俗,好赌,浑身充满着鱼腥味。但他们肯干,每天早上四五点就开市,他们传统,不求改变。
阿妙则是比喻了新一代香港青年,她们希望改变现状,希望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们常说香港人很拼,一种是传统的拼,一种是进取的拼。
卖鱼佬的传统与不变,阿妙的渴望活出自我,观念上的差异,加上时代变迁,他们终于“遗失”在了人海之中。
阿妙去当了一个化妆师,而菜市场关闭,虽然有很多人劝卖鱼佬去做别的生意,但他还是坚持做卖鱼这一行。
在整部电影中每个人都在改变,唯独不变的就是卖鱼佬。
银河映像电影有两个巧妙的地方。
第一,没有畅谈人生哲理的台词,但是会刻意重复一句平平无奇的话,这句话通常就成为金句。
例如隐喻阿妙择偶观的,“希望买到一个像PRADA的GUCCI”;
例如隐喻开心为什么物的,“赚钱了,加2元买杯冻饮,加5元添个菜”,开心就是吃,是最简单的快乐。
第二,创造戏剧性的惊叹巧合。
2003年非典,阿妙因为挂念卖鱼佬而慌神,开车撞了一个女孩,女孩血流不止,阿妙要送女孩去医院,女孩却坚持要去一个餐厅赴约。
于是阿妙妥协带着女孩去了餐厅。而女孩去餐厅赴约的对象正是卖鱼佬,她希望能通过和卖鱼佬的假结婚拿到香港户口。而这个女孩后来成为了卖鱼佬的妻子。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阿妙挂念着卖鱼佬却只是停留在挂念而不争取,却也促成了卖鱼佬一段本不会出现的爱情。
同样的,挂念在这部电影中还有一层含义——港味。
2006年,一个曾经在菜市场呆了几十年的老摊贩从国外回香港做手术,在手术前他希望能看看菜市场原先繁荣的模样。
于是一帮街坊和原先的摊贩就做了一件荒唐的事情,把已经停了6年的菜市场给恢复营业了一天。
什么是真正的港味?
不是写字楼里的咖啡的香气,不是午后茶餐厅的拥挤,更不是百货商场里的好买好便宜。而是一句“早晨。”“唔该。”的人情味。
香港这座城,代表了太多东西。政治、经济、文化……它承载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和情怀。但归根结底,它是一座城,是人们生活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生活得很认真,香港的人情味,也是人们的生活味。
虽然常说香港人一窝蜂,香港人都忙着赚钱,但到了关键时刻——为了一个老人的一个愿望,全部人都可以抛下工作齐心去做一件事。
人情味,才是最正宗的港味。
从字面上,错失和遗失是有不同的,遗失强调的是丢失、走散。而错失强调的是因为错过而失去。
就在她正欲和卖鱼佬表白的时候,她看到了卖鱼佬的妻子和女儿,原来他早已结婚。
阿妙意识到,正是由于自己当初的一次次犹豫不决而错失,她彻底失去了这份爱情。
此刻就到了电影最玄妙之处,阿妙是否觉得遗憾?
1997-2006年,十年有多长,一转眼之间。
在十年中发生了什么?回归、传销风波、911袭击、非典、八号风球等等,那些在当年可能是巨大轰动的事,回头再看,不过是一个片段一个回忆而已。
爱是什么?爱在时代之中不断变换,爱早已面目全非。
爱重要的不是开始,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就像1997-2006,在今天看已经是14年前的事情了,长长的十年也变为一段短短的曾经。
同样的每一段爱情,无论是怎么开始,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是最重要。
Hooked的那刻,迷恋着的那刻最令人一生挂念。这就是电影对于爱情的四步解释:
初恋般美好的少女(Miss),遗失(Miss)走散在人海中的我们,分开多年依旧常常挂念(Miss)的我们,到最后终于明白我错失(Miss)了你的爱情。
不必遗憾。爱是一个过程,不在乎天长地久,只怀念曾经拥有。
豆瓣7.9分,香港歌神和歌后主演的爱情电影,还有长发飘飘的黄渤,搭配更鲜肉的冯绍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