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的欧欧西,随便看看,不用太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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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佐助是最后一个到医院的,倒不是说他不关心漩涡鸣人的手术进展,但一来漩涡鸣人是突然倒下,事前没有任何征兆,二来他今天有一个重要的知识竞赛,为此他已经准备很久了,贸然退赛是对自己、学校、举办方的不负责任,故而比赛结束夺拔得头筹后,他就礼貌地谢辞了庆功宴,匆匆赶了过来。
“哦哦,佐助也来了!”
靠门最近,眼尖又活泼好动的同班同学犬冢牙率先发现了他,欢快地喊了一声。站在窗边眺望,看起来像是在发呆——佐助觉得对方应该是在看窗外绿化带里的昆虫——的油女志乃瞬间转过了头,同他打了声招呼。在此二人...
靠门最近,眼尖又活泼好动的同班同学犬冢牙率先发现了他,欢快地喊了一声。站在窗边眺望,看起来像是在发呆——佐助觉得对方应该是在看窗外绿化带里的昆虫——的油女志乃瞬间转过了头,同他打了声招呼。在此二人中间的日向雏田则是红着脸抬起头,羞涩地对他笑了笑。大概是在医院,秋道丁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口嚼薯片,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隔壁班端端正正坐着的佐井闲聊,但肉乎乎的脸颊肉小幅度耸动,估计还是嘴馋,含了糖块之类的零食。高一届的日向宁次抱臂靠墙,见他来了就点头示意。不远处的李洛克碍于人来人往,没法做高难度运动锻炼身体,就拿了矿泉水瓶当哑铃反复抬举,见他来了顿时热情地挥动手里的矿泉水瓶,旁边的天天急忙按住他的手,生怕人一不留神就把瓶子给甩出去。病房门前,奈良鹿丸、春野樱、山中井野三人正在跟护士说话,想也知道是在询问漩涡鸣人的事,于是他径直走了过去。
“佐助。”奈良鹿丸看到了他,“你来得正好,鸣人的手术刚结束,没出什么问题。”
宇智波佐助闻言,一直提着的心霎时放下了:“那就好。他现在怎么样了?”
山中井野抢先道:“鸣人还在里面躺着,护士刚刚说,等他麻醉劲儿过去就会醒了。”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据他在出租车上收到的信息,这应该只是个小手术,哪怕麻醉也能保持神志清醒,怎么会……“他做了全麻?”
“对。”春野樱终于抓到机会搭话,“这是自来也先生的意思。”
“没错,因为鸣人那家伙其实最怕疼怕寂寞了!哈哈哈!”说人人就到,自来也从走廊的一头快步走来,他是漩涡鸣人父母的恩师,同时也是漩涡鸣人目前的监护人,由于双亲是驻外大使,常年不在国内,故而拜托了恩师作为儿子的监护人。自来也性情豪迈,但为人粗中有细,对待爱徒的儿子相当上心。
“自来也先生说的是。”一同走来的还有海野伊鲁卡,是在座所有人的小学班主任,性格宽厚温和,却是唯一在漩涡鸣人恶作剧时镇得住他的老师,日常也很照顾漩涡鸣人,时至今日两人还会经常会一起去吃一乐拉面。
“伊鲁卡老师好!”大家纷纷涌上来向老师问好。
“大家好,大家都辛苦了。鸣人这边没什么事了,我跟自来也先生刚去交了医药费,我问过医生了,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了。”海野伊鲁卡说罢,推开了房门。
众人有序地前后进入病房,虽然是多人合住的大病房,但由于只有漩涡鸣人一人,所以显得很空,不过大家进来,说话声、脚步声交杂,让空荡荡的病房多了点生气。
出于绅士风度,男孩子们都让女孩子们先进去了,其中春野樱因为关心,第一个来到了漩涡鸣人的病床前,站在躺着的金发少年右侧,见人双目紧闭,急忙招呼众人道:“大家小声点,鸣人还没醒。”
“鸣人君……大概会什么时候会醒?”日向雏田小小声地问。
奈良鹿丸解释道:“是由于麻醉药物还没有全部代谢完,导致鸣人还没有完全清醒,刚才护士跟我说,他可能出现神志不清说胡话等举动,大家不用担心。”
犬冢牙捂嘴偷笑,尽可能低声道:“没事,鸣人平时也经常口误出糗来着!我们习惯了!”
宇智波佐助抿了抿嘴,他故意看向春野樱,待二人视线对上时,樱发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他就顺势走了过去,春野樱很知趣地为他让了位置。
两人之间既有常见的同性竞争,又有罕见的差别待遇,虽然嘴上不说,但宇智波佐助是把漩涡鸣人当做自己最亲密的朋友看待的,他其实也隐约察觉到了自己跟漩涡鸣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止于此……
躺在病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宇智波佐助瞬间回神,微微俯下身,轻声问道:“鸣人,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哦!”漩涡鸣人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黑发少年,发出了一声软绵绵的感叹,宇智波佐助心中隐隐感觉他这般表情和语气熟悉又陌生,没等他多想,漩涡鸣人就欣喜地接着说:“帅哥,你好呀!”
他这始料未及的发言成功地将众人震懵了。
奈良鹿丸缓缓地以手扶额,叹气一般慢吞吞地说:“看来是麻醉劲还没过,他没认出佐助,反而开始神志不清地说胡话了。”
海野伊鲁卡则是无奈地笑了笑:“鸣人这孩子实在是……”
此时宇智波佐助才反应过来,漩涡鸣人这幅疑似花痴的样子真的很像那些喜欢他的女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茬,便转而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呢?”
“没有!看到你那张帅脸,我整个人都觉得非常舒服了的说!”不待宇智波佐助接话,漩涡鸣人又艰难地想要抬起手,“帅哥,你真的好帅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帅的人喔!我可以摸摸你那张伟大的脸吗?或者你可以握住我的手?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伟大的脸是什么鬼形容啦哈哈哈哈!”犬冢牙捧腹大笑。
宇智波佐助横了他一眼,对方毫不介意,笑得龇牙咧嘴。又见漩涡鸣人还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只好将手伸过去,轻轻地握住了金发少年的手。
漩涡鸣人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接着又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磨蹭。旁边的春野樱看得双眼冒火,正要动手敲人时被山中井野及时地拉住了,扭头一看就见好友对自己做了个无声的口型“麻醉”,就反应过来漩涡鸣人是因为麻醉劲没过才这样的,并非出自其本意,遂停手跟着大家一起看热闹了。
漩涡鸣人痴痴地看着黑发少年:“呜呜呜、你真的好好看的说……我觉得我出生就是为了跟你相遇!”
“我出生就是为了青春热血奋斗!”李洛克突然接了这么一句,逗得天天忍不住笑了,就连向来严肃正经的日向宁次都嘴角上扬。
相较于开始吃棒棒糖看戏一般看热闹的秋道丁次,佐井情不自禁联想到了前两天看的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朱丽叶与罗密欧》,眼前的情景跟书上男女主角互诉衷肠的插图微妙地重合了,他决定将此作为现实中的爱情素材,于是乎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手机,开始录像。
显然没料到漩涡鸣人的语出惊人一波接一波,宇智波佐助垂下眼:“嗯……谢谢?”
漩涡鸣人毫不在意,反倒兴致勃勃地接着说:“帅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宇智波佐助回答:“这里是医院。”
“那你是医生,还是护士?”漩涡鸣人眼前一亮。
宇智波佐助顿了顿:“我是你的同班同学,也是你的朋友。你刚动完手术,我过来看你。”
他的本意是想提醒金发少年他刚做完手术进而注意到身体的事,然而漩涡鸣人完全不按套路发言:“骗人!我们是同班同学?!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
油女志乃幽幽地说:“我觉得鸣人没注意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就比如现在,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个房间里还有这么多人……”
犬冢牙已经笑得狂拍大腿了,然后他看到佐井拿手机录像,便也掏出手机,开始有样学样:“拍完事后发给鸣人看,他的反应一定很有趣!”
“这大概是因为……”宇智波佐助隐晦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樱发少女,“你另外有喜欢的人吧。”
“什么嘛、我过去是瞎子吗?居然不喜欢你的说……”漩涡鸣人有些沮丧,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现在喜欢你!啊对了帅哥,我们结婚吧!”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宇智波佐助这会儿反倒冷静下来了:“你确定你要跟我结婚?你连我的姓名都还没想起来吧。”
漩涡鸣人打了个哈欠,犯困地眯起了眼:“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没跟你结婚的话,我的人生……就是浪费。毕竟你长得那么帅的说!”
“哈。”像是被逗乐了,宇智波佐助微微一笑,“如果你清醒以后不后悔你现在跟我说过的话,我就答应你。”
漩涡鸣人困得几乎握不住黑发少年的手,但他还是在睡过去的前一秒挣扎着说:“谁后悔……谁就是小狗的说!”
之后的事,宇智波佐助全然没放在心上,他走到犬冢牙和佐井的跟前:“你们刚才拍了视频对吧,等鸣人醒来,不要忘了拿给他看,还有……”
黑发少年拿出了手机:“顺便也发一份给我吧,毕竟我可是视频的主角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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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到这里就算完结啦,不过我参加了活动,就补了个鸣人清醒后的段子放进彩蛋里,感兴趣的小伙伴请多多支持啦!(~ ̄▽ ̄)~
哼哼哼23年的最后一张就交给梅梅
cp:子车甫昭x主角
(不严格区分男女主)
我就随便写写,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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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好的,换到气运好的身份日子还能好过点,运气差的,指不定当天晚上就被人给开...
运气好的,换到气运好的身份日子还能好过点,运气差的,指不定当天晚上就被人给开了瓢。
佚名亲眼看过自己的同族被饿鬼分食,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个人都饿得面黄肌瘦神志不清,那个母亲却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孩子被人换了芯,当场亲手掐死了自己保护多日的骨肉。
其他人以为这女人终是疯了,只有佚名感叹自己那个同族以为找到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保护就能活下去,却不知亲子关系是这世上最为诡谲的联系,无论母亲对孩子是溺爱还是痛恨,总能或早或晚辨别出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这种人类天性似乎专门克制以鸠占鹊巢为生的佚名种族。
学做人是件难事,而眼下最为要紧的是怎么才能活下去。佚名从树枝上跳下,悄无声息地攀上房檐,幸好打饥荒一开始就放弃了以人的身份为生,不然这会儿一个壳子还没捂热就得赶紧找下一个壳子,太折寿了。
也不知道饥荒什么时候能过去,如果不是遇到了这场劫难,佚名也不可能去碰畜生道占个猫身,这年头人都没得口粮,其他物种就更不可能有了,但思来想去还是猫比较常见、存在感低、反应速度快,更重要的是猫肉酸,除非饿极了眼,不然没人会专门去抓猫吃。
佚名找到这只猫时猫已经死了,大概率是冻死的,四脚朝天身体僵硬,瘦成皮包骨。
这是窝去年秋天诞生的猫崽,那时还没闹饥荒,几个小孩拉着佚名跑去邻居家看母猫产仔,这只猫出生时看起来就比其他猫小,往日见到它也只是跟在其他猫后面舔油渍,长得不讨喜对人还凶,猫不待见它人也不待见它。
死猫身子骨硬走不了道,所以佚名想了个法子,从池塘底拔了几颗藕,然后把猫的身子掏空后再塞几节捏碎的藕进去,这样就不影响行动也不需要刻意觅食,平常多喝喝水就够了。
但这个法子用不长久,真想踏实活着还是得找个人鸠占鹊巢,佚名瞅着天边几缕青烟,准备到下一个镇子碰碰运气。
只是没想到那几个烧火的根本不是什么人家,而是一个路过歇脚的杂技班子。
佚名躲在树枝上看这群人,明明几公里外的人都饿得天天刨土,这杂技班子怎么还能有肉放在锅汤里咕噜咕噜煮呢?
那煮饭的汉子一会儿搅锅,一会儿又用毛巾捂着嘴冲着炉灶里的火干呕,实也怪哉。
“怎么?昨天吃撑了?”
一个男声在佚名旁边无端响起,扭头一看竟是个带着大头娃娃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蹲到佚名旁边来了,佚名当即贴紧树干,压低重心,警惕看着这个穿着怪异的人。
那汉子也被吓了一大跳,脸上血色尽褪,甚至当场就跪下来不停磕头,嘴里念念有词:“行行好,行行好,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啊!”
虽然不知道这个大头娃娃是什么来历,但直觉告诉佚名这人不是善茬,尤其自己现在还拖着个半成品身躯,遇事最好能避则避。
大头娃娃手里捏着两颗石子,一颗当场打断了汉子的右腿膝盖,疼得男人躺在地上吱哇乱叫,另一颗被他捏在手里对准了佚名,夹在指间蓄势待发。
“放心放心,爹怎么会杀了你呢,咱们班子现在就你一个做饭还算能吃的,你又这么肥,吃你的心肝我怕闹肚子啊。”
听到这话,那汉子也不顾废了的右腿,当场磕头感恩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头娃娃救了他全家老小呢。
佚名盯着那块石头,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块随处可见普普通通的石头,但刚才大头娃娃出手那一下说是对着汉子开了一枪也毫不为过。
塑猫身的时候内脏全被佚名扔了,现在哪怕是连喵喵叫个两声装只假猫都做不到,佚名盘算着可能会被那块石头打掉一条腿,但应该能跑掉。
就在佚名思索着什么时候发力时,突然感觉后颈一紧,自己直接被大头娃娃单手拎起来了。
果然是个搞杂耍的,居然故意用石头吸引人的注意,被拿捏住全身最脆弱的部位佚名一动都不敢动,只能被迫在空中无助地划动四肢。
“爹,今天加餐啊。”
一个带着头花的小孩站在树下,看着他们傻呵呵的笑。
“滚滚滚。”大头娃娃毫不留情地踩着小孩脸落到地上,“猫你都吃,还是不是人啊。”
被踩断了鼻梁骨的小孩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哭一边跟在大头娃娃后面,但又害怕自己哭得太大声惹人不高兴,憋得自己直打嗝。
这个杂技班子的气氛太诡谲了,大头娃娃像是展示战利品似的拎着佚名穿过一个又一个装着怪异的人,被迫接受注目礼的佚名小心翼翼把自己缩成一团,最好这阴晴不定的大头娃娃赶紧觉得无聊二指一松,好让自己回到踏实的地面上去。
杂技班子的人交头接耳地看着子车甫昭拎着猫走进临时帐篷,推测这是不是子车甫昭从厨房那边捉到的偷食猫,但为什么不把猫放在厨房就宰了呢?
走进帐篷后子车甫昭手一松,把佚名丢进了一个生锈的铁笼子里,佚名被几根铁网撞得七荤八素,看起来这根本就是个用来装鸟的笼子。
随后子车甫昭也不管猫,兀自走进屏风后面换了一身衣服,摘下头套,慢条斯理地坐在桌边饮起茶来,似乎全然忘了笼子里还有个活物正看着自己。
佚名挠了几下铁网,刺耳的声响引得子车甫昭不悦,他从盘子里拿起几块写着囍字的糖果捻在手里,不知道是些从什么地方淘来的喜糖,反正不像是这杂技班子里有人在办喜事。
外面那一个个笑得和奔丧似的,佚名回想起来只觉得瘆。
“还不吱声?怎么,要子车爷爷亲自请你开口?”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一眼看出自己不是真正的猫,但此刻没有任何发声器官的佚名也只能和子车甫昭大眼瞪小眼,子车甫昭神色过于凶狠,佚名说不出话只能硬着头皮在铁皮上划拉出几个字。
子车甫昭的视线在佚名和鬼画符之间来回打量了一会儿,又突然乐呵呵笑起来,表情变化之快宛如在变戏法。
“原来是个哑巴,早说嘛,你子车爷爷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行,这人是个文盲,佚名此刻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身上的造畜法子,爷倒是第一次见,虽然不知道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但你子车爷爷向来以礼服人,你努努力,只要能说出任何一个字,爷保证把你变回人形怎么样?”
没见过关人还专门找个借口的,如果佚名真是个被人陷害的哑巴,搞不好这辈子都会挣扎着拼命说出个字来,世上怎会有人性格如此恶劣,童靈神怎么没在他小时候收了他。
佚名被关在这个狭窄的鸟笼里转个身都困难,子车甫昭端着茶水俯瞰着笼子。
“爷的鸟上个月叫人毒死了,哎,这笼子里没个会说话的活物真是无趣,你放心,等你会说话的那天爷心情一好,指定给你变回来。”
语毕,子车甫昭走出帐篷,外面开始出现一些搬东西的声音。佚名趴在笼子里咬断了几根碍事的铁丝,暗喜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躲避外面的灾害。
自那以后子车甫昭的生活就变成了逗猫,打人,偷小孩,佚名还见过一个白头发的人和一个带墨镜的人溜进过帐篷。
白发的人:“看吧,我就说,爹被大狸子迷住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整日不吃不喝还不死。”
带墨镜的人:“你可少说两句吧,这是爹天天拿血喂出来的,自从他那麻雀被人毒死后说什么也不让别人碰这大狸子,我感觉再过几年我们就得管这大狸子叫娘了。”
白发的人:“快闭上你这乌鸦嘴,呸呸,晦气。”
佚名知道子车甫昭把那个毒他鸟的小孩尸体放在门口旁边的罐子里,每次出门前必在罐子上先踩个几脚。那孩子貌似是被家里人卖过来的,看着聪明又心眼坏,本来预备留在杂技班子里当下仆,但这孩子记仇记得厉害,就算是被活生生打死也要报复子车甫昭当年拿两袋米把自己从父母手上买走。
罐子里的东西是用不了,但这孩子的身份还是能用的,佚名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来,许久未用过人身竟让佚名感到一阵陌生。
子车甫昭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那死小孩又站在他的鸟笼前,冲着他阴恻恻的笑,手里拿着的东西一看就断气了。
杂技班子这么多年经历的事多,那些细小琐事早就被忘个一干二净,谁还在乎当年子车甫昭养过什么东西,反正他这人一时兴起什么都养。
只是自那年帐篷里传出几声枪响,要知道往日里子车甫昭是看不上洋枪洋炮这些鬼玩意的,反正有几个人模糊记得那天子车甫昭打空了一枪匣的子弹,养的东西大概是被他一时兴起杀了,谁知道呢?总之自那以后子车甫昭再也没养过其它东西。
(一个后记)
佚名通常不会在固定的地方待太久,换个身份就等于一切关系全部都得从头开始,大多数人是不能接受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实际上却是同一个人的。
当年看着子车甫昭黑漆漆的枪口时佚名也在想,果然人类都一个样,换张皮就认不出来了。
而子车甫昭当时的想法却是,他们就是拍花子,所以小猫小狗不会碍事,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就不一样了,其中牵扯的问题太多,他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个软肋,既然保不住那干脆就自己吃了。
子车甫昭当年还不知道佚名究竟是什么,只见子弹轻易穿透了那孩子的身体,佚名身上的血染遍全身像是穿着一件红衣服,可就算这样那孩子也只是摇摇头,逐渐一点一点消失在子车甫昭的视野里,而且事后地上根本没有什么血,只留下了一地的干瘪藕渣。
本以为此去一别佚名再也不会和子车甫昭见面,这只是漫长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至于后来如何在机缘巧合下再次见面就是后话了。
反正对佚名来说,自己可以接受子车甫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毕竟,这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认出自己的人了。
沙雕文,一发完
算无CP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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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
五条悟把愁眉苦脸的你领进教室时,一年级三人正在奋笔疾书地补任务报告。闻言,三人同时顿了一下,震惊抬头。
“欸?新同学!??”
“没错!”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老师出差时发现的未记名术师哦,刚刚掌握自己的能力。来给你的新同学们打个招呼?”最后一句话是对你说的。
...
“大家好。”你郁卒道。
你是个穿越者。
穿越到喜欢的动漫里当然应该高兴,但前提是这个动漫不属于高危世界观。很幸运,你刚穿越就得知了自己的术式;而不幸的是,你的术式真的有够令人发指。
靠说尴尬语录来爆发咒力的术式谁爱要谁要啊!
所以你始终不敢像上辈子看的小说里的主角们那样加入高专。
但往往事与愿违,五条悟——那个有名的烫男人、也是你推之一出差的时候发现了你,发现你咒力简直是令人惊喜的多,很愉快地就把你带回了高专。
——他愉快了,你完全没有。
你哭丧着脸扫过像小天使一样善良勇敢热血的动漫主角虎杖悠仁、沉默寡言重视同伴喜爱小动物的伪酷哥伏黑惠、独立自强漂亮果断自信的大女主钉崎野蔷薇,想到自己以后要在他们面前丢脸,几乎心都要碎了。
“呃……你好?”台下几人面面相觑,看着好像不太情愿的你,果断向他们的五条老师发出质疑:“……老师不会是把新同学强行带来的吧?”
“哈哈,到也没有那么强行吧。”五条悟摊摊手:“新同学也没有很努力的挣扎哦。”
你:不是,谁能挣扎过你啊……
就这样,你加入了高专。
同期们对你很友好,但终归还是有些生疏。不过没关系,在生死交付的并肩作战中,咒术师们通常很容易就能熟悉起来。但在第一次出任务时,面对着同期们给你制造出的破绽,你却呆站在那里,迟迟不肯动手。
“喂——发什么愣啊!”钉崎野蔷薇焦急得喊道,“打呀!”
你深吸一口气,面色悲壮地扫过自己的三个同伴,锁定了虎杖悠仁:“悠仁君!我喜欢你!”
虎杖悠仁脚下一歪,差点滑倒。
“啊?啊?”他显得满脑袋问号:“抱歉XX同学,我们才刚认识三天……而且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奇怪……?”说着,虎杖悠仁一边躲开挥过来的咒灵触手。
“搞什么啊???”钉崎野蔷薇崩溃道,还没等她话音落下,就听你大吼一声:
“虎杖悠仁!”
“………”其他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打了个哆嗦。
“你竟然拒绝我!好好好,既然我的爱你不稀罕,那就试试我的恨!”
说着你一拳把那个咒灵打爆了。
“………”
场面顿时沉默下来。
“她好像对你因爱生恨了。”伏黑惠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种程度的迷惑了。
“虽然很不服气你这家伙竟然能得到刚认识不久的美女的表白……但是,”
钉崎野蔷薇犹豫道:“好像也不是很羡慕了……话说你要答应吗?”
“怎么可能答应啊!”虎杖悠仁抱头,勉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转向你:“很抱歉……”
“不用抱歉。”你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已经死了好一会了,“刚才不是表白,那是我的术式发动条件。”
“……好奇怪的术式。”
“不奇怪。理论上讲,有多少个术师就有多少种术式,每个咒术师的天赋都不同,生得术式也是各有特色……天杀的,老娘怎么这么倒霉!!!”
你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呜呜我知道我的术式很丢人,我本来不想来高专念书的!天杀的五条悟他一点也不听人讲话,就像拎小狗一样把我拎回来了!呜呜呜呜呜求求你们不要看不起我,我已经很难过了呜呜呜呜呜。”
三位同期呆若木鸡地看着你一番动作,半晌才手忙脚乱地安慰你起来;“——不不不会看不起你的,这很正常——”“强就够了啊,这些都是小事”,直到你稳定住情绪才罢休。
得到同期们理解的你心情缓和了些,术式用起来也不再那么难以启齿了。渐渐你发现,你说出口的话越是致死的尴尬,威力就越是强大。
平日训练还好,你顶多会说出什么“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爱?是一位天神的爱”这种程度的话,给了你的同期们充分缓和的余地,但在正式任务中,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钉崎野蔷薇不慎被咒灵打伤,你飞奔过来,大喊着:“公主殿下,臣,来迟了!”一边扑倒了她脚下。
钉崎野蔷薇觉得这句话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比刚才的咒灵强多了。
一旁的伏黑惠侧过头,掩盖住唇边的笑意。谁知道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咒灵的攻击落到了他眼前。
你注意到后,又朝野蔷薇大喊一声:“公主殿下,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然后匆匆忙忙地向伏黑惠奔过去。
钉崎野蔷薇:……为什么伏黑那边出问题,受伤的还是我。
后来次数多了,野蔷薇第一个发现不对。
“我怎么感觉……你逐渐乐在其中了呢?”某日在你意气风发地发表言论时,她在你耳边幽幽地说。
你:糟糕,好像被发现了。
“呃,怎么会呢,都是迫不得已的哈哈哈……”你努力朝她投去真诚的目光。
“呜痛痛痛!”你被钉崎野蔷薇一把揪住脸颊,听见她在你耳边咬牙切齿道:
“最好是这样。”
你:QAQ
接下来的任务中,你不太敢去折腾野蔷薇了,改为花样闹腾自己的两位男同期。
——然后你发现,早该这样做了。
男同期们皮糙肉厚,就算发现什么端倪,也不好意思野蔷薇一样贴身逼问你。在他们有意无意地纵容之下,你愈发猖狂起来。
伏黑惠在任务中受到重击,你声音立马带上哭腔:“我是1111号宇航员,负责守护1222号小行星。于今日1222号小行星受到重创,任务失败,请求流浪。祝你幸福!重复一遍,祝你幸福!!!”
伏黑惠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去。
星星点点地荧光出现在他四周,伏黑惠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逐渐恢复,抹了一把嘴边的血,顽强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火辣辣的,身体里也一片滚烫,只感觉体内的暴虐因子翻腾上涌,指挥着玉犬一口扯掉了咒灵的脑袋。
“好!好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你眼含泪花喊道。
揍同期是不对的揍同期是不对的揍同期是不对的……
“……饶了我吧。”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哑着嗓子回应。
最惊险的一次,你们遇到了孕育中的特级咒胎,为了在它进化完成之前将其祓除,可谓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负责祓除阻碍你们的二级咒灵,伏黑惠负责吸引咒胎注意力,而你钻空子摸到它旁边,深情地对它说:
“你还小,我不碰你,但你要是再这么放肆,姐姐现在就要了你。”
其他三人动作僵硬了一瞬,忍不住发出一声干呕。
咒胎当然不懂这个,依旧我行我素地操纵咒灵攻击你们,然后被你拆得像个破布娃娃。
“喜不喜欢霸道御姐?嗯?说话!”
依旧沉默的咒灵含恨消散了。
你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咒灵残秽,兴高采烈地走过来时让其他三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哟,战况激烈啊。”
一道轻佻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在一旁响起。五条悟拎着喜久福袋子,笑嘻嘻地歪头看着你们:“嗨~大家,想老师了吗?想起你们就在这边做任务,买完甜品后老师可是特地来看望了一下。”
“别说得就像去看动物园里的黑猩猩一样啊!”
“啊啦,无所谓吧。”五条悟掂了掂手中的包装袋,不紧不慢地朝你走来,你毫不怀疑六眼已经从头到尾把你扫描了一遍:“XX酱搞的有点狼狈哦?看上去脏脏的欸。”
你:笑容逐渐消失.jpg
“五条老师是在嫌弃我吗?”你幽幽问道。
“唔,”对方轻抚下巴,“是的吧?”
“……老师,你听到了吗?”
“什么?”
“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欸——可是附近没有声音哦?”
“是我的心……心碎的声音!”你夸浮地捂住胸口:“真的好疼好疼!”
五条老师噗嗤一声笑出来:“XX酱这是在跟老师撒娇吗?好啦好啦,你们辛苦了,这个拿去吧。”
他变魔术似的掏出另一个包装袋:“老师给你们带的伴手礼哦。”
“……是喜久福吧。”伏黑惠确定道。
“是喜久福呢。”钉崎野蔷薇感觉毫不意外。
“老师………”随着五条悟的接近,你不由后退了几步,哽咽道:“别再往前了,一身咒灵味的我,怎么敢触碰一身奶油香味的你!”
五条悟停住了脚步。
“XX。”你看不清对方表情,只能听到他琢磨不透、复杂至极的语气,“有点超过了。”
哇哦,能让动漫里日天日地的五条悟感到恶心,你的术式真的,牛逼。
不过这话后劲真有点大,呕——
涩谷事变。
在你事先剧透的前提下,五条悟……还是中招了。
你:???难道这是剧情的不可抗力吗?
的确,剧情是不可由剧中之人违背的,即使五条悟是最强,即使他提前做了准备,也无法挣脱剧情的束缚。一切似乎在朝着悲剧的方向发展。
但幸运的是,你站在剧幕之外。
涩谷事变当天,你像一头横冲直撞的野猪,穿梭在不同战场中。你的术式上限极高,只要有足够的勇气与脑洞,几乎什么都可以做到。因此在你的努力下,人类一方伤亡率大大降低。
得知五条悟中招的消息后,你简直要疯。深知他被封印会引发出一系列什么幺蛾子的你一个猪突猛进,冲到了御门疆所在地。
你无视一旁的羂索,悲痛欲绝地朝地上的猫盒子大喊:“五条老师,这是惩罚吗?!罚我再也见不到你???”
“真狠心啊老师……”你扶额苦笑,“你赢了,我承认。继日本投降后,我也对你投降了!你不愿意见我没关系,你幸福就好,一定要幸福啊老师!一定要幸福!!”
一旁的假夏油真脑花本来想说什么,现在却觉得有些汗流浃背了。几千年来,为了实现自己的大业,他可谓穷竭心计、不择手段、丧心病狂,人生百态都见了个遍,但这些都是另一层面上的事。你做得这些事说得这些话,让他感受到一种久违的……不适与作呕。
御门疆剧烈晃动起来,如你所愿,五条悟……嗯,又幸福了。
猫猫出笼了。
把大为震撼的假油交给五条老师来对付,你旋风似的刮走了,忙着去捞你那可怜的同期们和七海海。
嗯,一切倒也还算顺利,除了伏黑惠已经被两面宿傩附身了。
什么情况!?从五条悟被封印到解封,再到你赶过来也就不到一会儿功夫!剧情未免发展到也太快了吧!
你真的是服了,深吸一口气,声颤欲绝地对着伏黑惠身体道:
“惠,你把身子……给他了?”
躲过两面宿傩随手发过来的斩击,你开始疯狂拉扯自己的头发:“不——我不相信!!!被狮子保护过的男人,怎么可能看得上野、野咒灵!惠,这是一定假的……你是骗我的对吗???”
两面宿傩面色铁青。
他显而易见的被激怒了,但就在他认真起来要把你弄死时,被伏黑惠顶号了。
对方脸上还残存着几分混乱与痛苦,见状你赶紧给他刷了一波治疗,才看见他涣散的瞳孔逐渐凝实起来。
你屏息在一旁守候着,见他清醒过来,才长舒一口气,却在他回神的那一刻毫无间隙地变了脸:“惠惠,你醒了!手术很成功,恭喜你成功变成了女人!”
伏黑惠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撅过去。
总之接下来又是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但好在大家都还活着,在性命之外,一切都只是小事了。你还想帮忙来着,但不知为何,大家都坚决拒绝了你的好意。
“我们死不了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你可爱的同期们这样说。
………呜呜呜,这样对待一个热情善良无私又不求回报的大好人真的好冷酷。
“嗯嗯,你真是一个天打雷劈的大好人。”
——得到了这样锐评呢。
彩蛋是穿到DK悟和DK杰时期
内含五/夏/硝/甚尔
你是一只特级咒术师,一只特殊的、咒术史上前所未有的特级咒术师。
你在一堆老天追着喂饭的天赋型选手当中,是唯一一个靠努力从四级变成特级、且目前还在不断增强的离谱存在。
你“阳光开朗”刻苦努力,是老师的“好帮手”,同学的“好榜样”。
每天早上起床,充满朝气的向因自己诅咒自己形成的特级伴生咒灵Sayhi,对着镜子礼貌问候里面的人为什么还不去死,出门左拐老师办公室,谦虚请教真诚寻问今天自己能不能去开个死亡证明,遭到拒绝后仍不会气馁。只是会在和同期的训练中下死手逼对方也拼尽全力然后安祥的躺在提前备好的棺材中一动不动等死。
而你的同期们,每当看见你躺下总会心惊胆...
而你的同期们,每当看见你躺下总会心惊胆战。
用夏油杰的话来说就是,“躺下了,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归西了。”
五条悟最怕的就是他出任务时一记[苍]下去,打中的不是咒灵,而是从某个角落中钻出来英勇就义的你。
为此,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戒掉了做任务不设[帐了的恶习。
只是这个[帐]了的是谁不得而知。
夜蛾正道:不知该喜该忧。
家入硝子最习以为常的就是在半夜加班时在太平间中看到你端庄的睡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神圣而又庄严的询问她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被送到这里过上好日子。
家入硝子:....
并不是很想理解这个“过上好日子”的含义呢。
甚至你的咒灵都比你有求生欲。
夏油杰和五条悟此生有幸,见证过一次你出任务时的场景:
你夹在你的咒灵和祓除对象中间,张开双手满脸无畏与决然的挡在伴生咒灵的面前,毅然决然的喊道:“不要伤害它!有什么去死的好事冲我来!”而那只伴生咒灵躲在你身后哭得叽哩哇啦,边诅咒你为什么还不去死边将另一只咒灵锤进地里。
夏油杰and五条悟:...
这很男频。
夜蛾正道做梦都怕你吊死在他办公室门口。
*
直到——星浆体事件。
在天内理子的悬赏令出现之后,你刷五条悟的卡连夜氪巨资把自己的悬赏打到了10亿元,遥遥领先天内理子。
盘星教:?
于是他们又给天内理子疯狂刷悬赏。
然后你疯狂刷夏油杰的卡给自己加码。
五条悟:?
夏油杰:?
不是,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是不是??
最近没钱准备接高价悬赏好去赌马的伏黑甚尔:?
这两个任务怎么反复横跳的?要不再观察观察?价格还能涨嘞。
然后卡到双方都没钱了。
主要是你偷刷两位同期的卡被发现框框一顿胖揍。
于是你们开始一块钱一块钱往上加。
伏黑甚尔:....
接,两个都接。
于是两边都心满意足的收了手。
只是....
“其实,我一直想体会一把青春校园貌美jk的感觉。”你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酡红,苍蝇搓手,蹭了蹭天内理子。
“你现在就是。”五条悟有些嫌弃的看你,“除去青春貌美,你好歹是个校园jk。”
“当然。”夏油杰补充,“要是哪天你理想成真了也可以是校园干尸。”
“啊,果然,和大猩猩待久了总是会影响智商的。”你惋惜着摇头,“和你们待在一块哪里是校园,动物园还差不多。”
天内理子:?
“那你想怎样?”
“哎嘿。”
于是,你强行套上了天内理子的校服,一个wink下去,呕声一片。
“哎呀,你怎么穿着萍茹的衣服?”
“既然要寻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哦~你好骚啊~”
在你的强烈要求下,他们面色扭曲的龇着牙念出了台词。
录像,群发。
群里潜水摸鱼的家入硝子:?
什么登西,不确定,再看看。
夜蛾正道:....
冥冥:已收藏,5万来赎。
庵歌姬:已收藏,五条悟跪赎。
你摆了个风骚的poss,“妾身就是天元大人~”
天内理子:...
让我去死,就现在。
在你的坚持下,你cosplay了整整三天的天内理子,直接入了戏。
于是在五条悟和伏黑甚尔打起来的时候,愉快的和夏油杰以及正版天内理子溜达进了薨星宫门口,成功为谁进去吵了起来。
是的,为谁进去吵了起来。
“妾身才是星浆体啊?!”
“我也可是是嘛!”
“你是个屁!!!”
夏油杰:...
他拉住了即将失去理智的天内理子,“理子,你想要自由么。”
你冷嘲热讽,“不,她想进去。”
MD,狗屁星浆体爱谁去谁去。
于是你羞涩一笑,一下子嘎啦晕了天内理子,将她塞进了自己伴生咒灵的嘴里暂先安置。
夏油杰:...?
夏油杰:!??
他小小的眼睛睁大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那一撮怪刘海都差点竖起来。
“等等?!!!理子妹...”
“砰——”
是、枪声...?
枪....?
没来的及多想,就被你敲晕了过去。
“真是差一点就可以死掉了啊。”你失落的转过身,看着伴生咒灵为你挡下的子弹。
“去死...去死...为什么还不去死啊...”丑陋的咒灵在哭泣,诅咒着你。
你神情淡漠,看向了伏黑甚尔。
看见了穿着天内理子衣服带着假发的你,伏黑甚尔:...
玩的真花。
他嘁了一声,嫌弃的扔掉了枪,懒懒靠在柱子上,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笑来,“那么,现在是不是只要杀了你,就可以拿双倍悬赏呢?”
“星、浆、体、小姐?”
“大概不可以。”你撇嘴,“看盘星教那边估计不会认我。”
“但你还是能拿一份高额奖金的哦,可以让你潇洒很久了哎。”你期待的看他,“嘛嘛,来试试嘛,我不会还手的。”
“这可不归你说了算。”伏黑甚尔讥讽的看了一眼你的伴生咒灵。
你抿直了唇线,无表情的看他。
“那现在呢?你要放弃悬赏么?”你冷冷的笑着。
“不。”伏黑甚尔笑了,轻轻挑眉,“还记得你以前出钱悬赏你自己让我杀你那次么?”
你:....
你一言难尽。
“人渣、渣男、烂人。”你狠狠唾弃他。
为盘星教点蜡。
伏黑甚尔很快走了。
你刚背着晕过去的夏油杰和天内理子出去,就看见五条悟脑袋上顶着一个大窟窿。
你:...
你痛苦的闭了闭眼,开始原地刨坑,怜惜的摸了摸你为自己定制的棺材,“宝,今天你可能就要易主了啊。”
觉得自己还能活的五条悟:?
好草率?不哭两声么?!
好歹也是几年同期啊!?
五条悟掀棺而起,你目瞪口呆。
“五条,你终于变异成为工业糖精咒灵了么?!”
五条悟:...
他面无表情的把你锤进了棺材里。
你安详的躺下了。
彩蛋是关于你的部分视角+入学之前的一点故事
本来是想炫耀一下新活动池四抽出X,看语音时就看到了这句话,瞬间就非常伤心啊,X宝贝我是不会害怕你的,你明明这么好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长大一些的不良高中生,大概。
忘了什么时候的稿子。
好久没更新,遂去文件夹里翻翻找找。
花神“眷属”空X穿越散
参考了一些关于花神娜布玛丽卡塔的原设定,以及参考的神话故事。与原设定肯定有出入。
对不起但是真的很卡文啊啊啊啊啊啊啊会尽量快地按照最开始的想法完结ww我可能还是适合写点无脑甜宠文(?)
ooc,逻辑错误请多包涵啊啊啊啊啊啊
上全文8k,彩蛋角色反转→
01
[荣华富贵的心脏]
“玛丽卡塔。”
金发金眸的少年毫无情绪的目光落在匍匐于地的人。
“……”片刻后,他收回了目光,就......
“……”片刻后,他收回了目光,就像是另有要事,只是被这个陌生人的插曲分散了些许注意。
“不要再让我逮到隶属于你的偷窥者。”少年眉眼浑然天成,额间一抹花样的金纹,穿着如水般的白色绸缎,金色的腕饰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皱着眉,是愠怒的神色,但哪怕是对于美司空见惯的花神娜布·玛丽卡塔,也不由得时时感叹。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的小金丝雀。”玛丽卡塔笑着向他摊了摊手,斜靠在花团锦簇的王座上,“我没有办法管束手下每个生灵的意愿。”
两人的对话完全忽略了一旁被士兵扣押着动弹不得的散兵。
散兵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上一刻,他还在嘲弄博士发明出来的新玩意,长得就像昨天他踩碎的破石头。
博士并不在意,只是云淡风轻的:“斯卡拉姆齐,这并不好笑,一切都源自于你还未知它的能力。”
散兵不耐烦起来,说真的,如果不是女皇叮嘱过,尽可能避免同事之间的争吵……
“好了,接下来闭上眼睛,进行它的第一次调试吧。”博士拨弄片刻,那灰石头上骤然闪出门框大小的界面,上面是断断续续的花朵般的纹样。
过了一会,散兵见他还在摆弄,终于没忍住拿起放在一旁的灰石头——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向那界面,视线仿佛身处漩涡一般模糊不清!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博士紧急说着最后一句:“你会去到远古的须弥!回来后告诉我你所看到的一切!”
“……记住……不会……,……徒劳……”
再醒来时,就被一众士兵压住,莫名其妙送到了这大堂……
而眼前,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不在乎你如何管束你手下的飘浮灵,”少年微微昂头,露出漂亮的下颌线,“我只是没精力时时刻刻处理这些烦人的东西。”
玛丽卡塔笑着招手,一只小花灵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委屈地躲进她的怀里。
“对它们温柔些,亲爱的黎布莫,你应该明白,我们都喜欢美丽的事物。”
“这不是……”少年语言一顿,随后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边。
散兵正伸出一只手,一手就捏住了他裸露的脚踝:“你们等下。”
花神玛丽卡塔和那被称作“黎布莫”——“心”的少年,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这位被忽略了很久,不爽到极点的陌生人员。
“……”不知是不是错觉,黎布莫的目光掺杂着一丝疑惑,而那边玛丽卡塔美丽的眼眸中,染上一丝不快。
散兵吸了口气,艰难地以被压在地上的姿势指了指头顶的侍卫:“能不能让他把我放开?”
那两个侍卫就跟才回过神似的,忽然一蹦几米远,大声尖叫着,然后颤颤巍巍地跪下:“罪该万死!他居然触碰了黎布莫的身体!罪该万死!”
散兵怔愣片刻,失去束缚后便松开手,站了起来,对上金发少年错愕的目光。
“够了。”玛丽卡塔皱着眉,语气似乎压抑着极大的不快,她的声音变得有些粗与低沉,像男人的声音。
但仅仅两个字,她再开口,便又是那般轻盈剔透的声音:“你要说什么。”
“这是哪,你是谁,这位又是谁。”散兵吐出三个问题,随后狐疑地看着王座上的女人。
她并没有询问自己的来历,但从那两个士兵一见面就要押他来这里的样子,又确定他们并不认识。
玛丽卡塔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这里是天空,我是娜布·玛丽卡塔,他是黎布莫。”
“黎布莫”忽然开口,他皱着眉不爽道:“我是空。”
天空?
散兵心头一跳。
女皇一生所追求的地方,这里居然是远古时期的天空……
“闹剧到此结束,玛丽卡塔,我说过我讨厌偷窥者,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空一动起来,身上繁多的金色装饰就发出碰撞声,他整个人就像一只精致的白银铃铛。
“这个人,我要带走。”空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比他略高一些的紫色脑袋。
散兵:“?”
玛丽卡塔神色难测,沉默片刻后,又对他笑起来:“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目前仍是一头雾水。
不过略微推断下,应该是博士的仪器出了点什么问题,导致他被送到比远古须弥还要更早的时期……
在花神落下天空之前。
那个娜布·玛丽卡塔大概就是最初的仙灵之一,花神本人。
她确实顾盼生姿,长发铺洒在身旁,神性又带着些许温柔。
只是散兵并不觉得,那声压抑着愤怒的“够了”,仿佛男人的声音,是他听错了。
至于眼前这个金发的少年,更是闻所未闻了,大概是没被记载过的无关紧要的人物。
一路上,散兵跟着空身后,两只花灵抓着一卷白绸在两人前一点点铺出,空赤脚的每一步都踩在一丝灰尘都没有的白绸之上。还有几个花灵在身边尖叫:“黎布莫的身体!黎布莫的身体!”
但被吵烦的似乎不止散兵一个人。
他看着空一巴掌向身边的小漂浮花灵扇过去,但还没碰到,那花灵居然自己猛的向后飞,硬生生没碰到空的手。
一只白色,头上带着金冠的花灵缓缓飞近,带着歉意地说:“非常抱歉大人,所有清洗事宜已经准备好,我将遣返所有无关人员。”
说着,它中气十足地大叫:“都滚开!愚蠢的色胚们!”
好一副殷勤样,简直没眼看。
谁知空满脸戾气地侧过头,对着那只白花灵,语气中全然是不耐烦:“你也滚开。”
他抬起手,勾了勾指头:“你过来。”
直到花灵为他掀开面前的珠帘,白色的花灵飞来低声说:“贵客,请。”
他才意识到,空是叫自己进去。
眼前这栋建筑高大宏伟,进去后才发现全部是打通的,从高高的顶部轰然垂下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吊灯”,片片水晶簇成一朵花的形状,散发着不怎么强烈的光芒。又长又宽的白纱也不规则地垂下几片,有高有低,朦朦胧胧。
四周金碧辉煌,白色和金纹是主要的色调,中间是一池巨大的浴池,上面是金色的花瓣,浮满了整个池子,奢靡华美。
香味袭来,就像是百花都贡献了自身最顶尖的气味,组合成这般摄人心魄的香气,随着温泉的热气,一齐钻入鼻腔。
散兵看着一片白纱后,少年褪去衣物,身形展露无遗。
他闭了闭眼,移开了视线。
虽然说都是男生,但是直勾勾盯着人家看总归是不太好的。
“你叫什么名字。”
散兵回过神,才发现空已经泡在浴池中,金色的花瓣盖住了水面,没那么难以直视。
他趴在浴池边上,头垂在手臂上,皮肤宛若他身上的绸缎那样光滑白嫩,金色的发丝湿漉漉地垂在身边,脸蛋因为热气染上薄红。
“……散兵。”
水声在寂静空旷的地方格外清晰,空撩起一串水珠,淋在手臂上。
“听着,我不关心你从哪来,能来到‘天空’就一定有他的意义,”空敛眸,拨弄着水上的花瓣,“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刚刚我没带你走,你一定已经死在玛丽卡塔手下了。”
散兵沉默片刻,没有否认。
那位温柔的花神,并不如表面上那样脾气好。
“不过你稍微有点用处。”
空从众多花瓣中捻起一瓣,轻轻放在浴池边缘,他从没笑过,虽然他皮囊如此美丽可是却一直是不太开心的样子:“你算是个正常人,我想我需要这样的人。”
散兵挑了挑眉:“希望不是需要这样的人来逗乐。”
空定定地看了散兵两眼,平静地继续撩起串串水珠:“不过无论是谁,都不能对我口出狂言。”
话音刚落,散兵心口一紧,他吃痛地弯下腰,被侍卫死死反扣的手腕此刻也迟迟来了痛感。
多托雷研究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会不会死在这里。
他费力地抬眼望向浴池里的人,只见他缓缓没入摇曳的白纱之中,看身影是从水里起身,慢慢走了上来。
片刻后,他自雾气氤氲中走出来,纯白的丝绸包裹着他的身体,他慢慢拉上斗篷的帽子,目光冷凝:“只需要记住我的名字,你就会拥有你想要的荣华。”
极致的美被他覆手拉下的斗篷隐去,但那身形昭告了主人姿色的惊心动魄。
散兵劫后余生地喘着气,看着他走进浴池另一端的拱门。
记住他的名字么。
散兵走上前,心头居然还闪过自己的鞋肯定会踩脏着白色玉石地面的念头。
好在他立刻摒弃了这个想法,小心地蹲在浴池边,从池水中取出一片金色花瓣。
摸起来就是真正的植物,但在现世,并没有发现这种真正意义上,金色的花朵。
凡是仙灵,都有“教化”的能力,散兵能轻而易举的听懂古老的语言,包括“黎布莫”一词。
他在天空的含义是“心”。
散兵看着空旷的浴池,重新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空并不是一个随着历史湮灭不重要的角色,恰恰相反,正如他名字所昭告的,他会是天空的“心”。
“能听到吗。”
博士的声音骤然响起。
散兵被吓了一跳,四下张望一番,皱眉在心底默道:“……能。”
“我只能短暂和你取的联系,我的小发明出了点状况……你在哪?”
散兵沉默了片刻,还是如实:“天空。”
“什么?”那头的声音惊诧了片刻,随后又掺杂着癫狂的笑意,“好,太好了,阴差阳错竟然到了天空!知道吗,你可是我们之中第一登上天空的人……”
“喂。”散兵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不能用邪眼,我会死在这吗?”
“不不不,别心急,邪眼的无法使用是暂时的,只需要等能量场稳定,就可以继续使用了,甚至于,我还能为你多设定一些能力用于自保。”
“不过对应的,你如果死了,那你会真正死亡哦。”
不等通讯不稳断开,散兵自行切断了通讯。
他眼中是被当做工具的怒意。
“贵客,请跟随我……”
花灵还没说完,散兵就自顾自从来时的门走了出去,怎奈那花灵居然也有神通,一股吸力将他拽了回来。
“请恕罪,但贵客是黎布莫钦点的使者,不能随意行动。”
白毛金冠的花灵侧身飞开,露出身后空刚刚走过的门:“请进,黎布莫大人有事要说。”
屏风中,十来只鸟雀的影子跃然而上,它们围绕着一个身影,喧闹着夺取那人的垂青。
他听到脚步声,伸出手推下屏风——
刹那间鸟雀哄然散去,雕花木窗将金光切割,缕缕投在他脸颊,空抬眸,这是散兵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见他的眼睛。
鎏光细微,像是易碎的宝石。
散兵收回目光,若无其事:“有我的座位吗?”
空抬手,花瓣不知从何而来,在经过散兵眼前时化为金色的小碎片,渐渐组成一个漂亮的座椅。
“不必客气。”空自己向后仰,坐在他纯白的床榻上。
“不久后我会出席一场祭典,你的任务就是保证每一个环节,没有疯狂的恶心的东西接近我,就这么简单。”
空对他勾勾手指。
说实话,一个穿着长袍的美人,金发披散,随意地半卧在床榻,朝另一个人勾了勾指头这种事情,冲击力很大。
散兵上下打量他一番,顺着他的意走了过去。
他似乎累了,半睁的眼睛看着散兵走过来,越凑越近,散兵在他床榻前蹲下,向他的唇凑近……
空伸出食指,在散兵眉心点了一下。
看似轻若细雨的动作,散兵神色大变,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现在,你可以使用我的力量了。”
空打了个哈欠。
“……花神的眷属,便是这般媚态。”散兵冷哼一声。
“眷属?”
散兵没料到对方会反问,愣了愣。
“什么是眷属?”空睁开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散兵,神态不似捉弄。
脑海中浮现曾经那个要求销毁他的狐狸女人的身影,散兵带着讥讽开口:“就是像你这般,攀附神明,巧言令色,不知道与神明有些什么肮脏……”
“要说攀附,我可不是攀附于玛丽卡塔。”空没有生气,只是平淡地阐述一个事实,“非要说的话,是她的纠缠让我厌烦。”
“美丽并不是我所追求的,但好在她这里的甜点很好吃,”空玩着发尾的一缕发丝,神情依旧是那样毫无波澜,“那其他事,就先往后稍稍了。”
“那么我就再重复一遍,我不关心你从哪来,不关心你有什么目的,但我拥有绝对的控制权。”空拉下白斗篷的连帽,边缘嵌上的细细金圈碰撞,叮当一响,“现在去换掉你像灰尘一样的黑色衣服。”
“贵客,请随我来。”
不知何时,一直花灵飞进房间,绕着散兵旋转半周,朝门口飞去。
散兵最后看他一眼,听话地跟着花灵出门。
看着散兵的背影,白毛金冠花灵悠悠从窗户飞进,看见空拉下的斗篷遮住了他的容颜,十分沮丧。
“大人,他的态度十分恶劣……”
空翻了个身,手一扬,那层层纱幔就垂下来:“他憋着一肚子气呢,能服我才怪了……”
空闭上眼,自言自语时的语气与方才那端腔作势截然不同。
他自顾自翻了个白眼:“希望他不要成为第一百二十三个试图爬上我床的使者。”
花灵理亏地默默退下。
02
[软禁的明珠]
散兵的确窝了一肚子火,但他很清楚目前的境况。
天空不比现世,他有理由相信随便一只柔弱又贱兮兮的花灵都能随便杀死他。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多托雷的通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下一次,他把邪眼勾在新衣服的腰带上--
被迫换上的纯白色绸缎,这种小白花一样的颜色,实在是不知道好看在哪。唯一的好处可能是跟天空协调一些了。
邪眼只有一些轻微的鸣响,看来现在还无法使用。
散兵心念一动,指尖萦绕着金色的光。
那就是空的触碰所带来的力量,看起来他可以随意调动。
目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历史,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散兵猜测哪怕没有他,当时也会有其他人作为“使者”,也就是说,只要按照既定发展,他起码能活到这位原来的使者的死期前。
最令人不爽的是,现在还只能寄希望于多托雷尽快设定程序进来,这种感觉令散兵暴躁。
“莫名其妙……”
“使者大人,黎布莫大人已经醒来,请前往履职责。”
散兵拉开门,皱了皱眉,却没开口询问。
在他待在房间的过程中,窗外并没有天黑,或者说天色根本没有变化。
而负责通知的仍然是花灵。
“使者大人,您换上了黎布莫大人为您挑选的衣服,看上去美丽多了,不输于某些大人呢。”
花灵叽叽喳喳。
“您是一百多任使者中最美丽的一位,请允许我触摸您漂亮的脸颊……”
花灵被扇到一旁,几秒后才缓缓扑腾着起来:“我为我的冒犯感到非常抱歉,大人。”
散兵刚才并没有动手,花灵在接近他的那一刻就被什么阻断一般弹飞了出去。
“使者大人,黎布莫大人的皮肤摸起来是怎样的感觉?”
散兵沉默着向前走,他明白了空的意图,天天在这样一群花灵之中,真的会很无助,不知道那些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侍卫是不是也差不多。
推开空房间门时,他正在撕扯纸张。
漂亮纹路的玉石地板上全是碎屑。
“你在做什么?”散兵不确定地上的究竟是垃圾还是天空某种仪式,只好无奈地站在门口问道。
“背在祭典上要说的话。”空并没有因为他的前来而回头,只是一点点撕下纸张,随手扔在地上。
散兵用脚把碎屑扒拉开,走近了,他才发现空背一句,就撕一句,把文字撕的粉碎,再无辨认可能。
他有些诧异,一时不明白这是自信还是残忍。
不给自己留一点点后路。
“你来的路上,也被它们骚扰了?”空甚至还一边闲聊起来。
他把斗篷拉的很低,整个人蜷缩在那玉石桌前,边背边撕,浑身上下裹地严严实实。
想起那花灵,散兵也一阵语塞。
“我没工夫计较无聊的虫孑。”散兵抱着胸,“说吧,你有什么事。”
“哦,”空挥挥手,玉桌后的窗户被打开,几只五彩斑斓的鸟雀飞了进来,盘旋在空身边,“帮我喂鸟。”
“哈?你……”
“少废话,”空从斗篷的阴影里睨他一眼,“不然要你何用。”
“……这渺小的鸟雀,虽说也是一副色欲熏天的模样,却比花灵讨喜些,真不愧是皮囊可爱些。”散兵丢洒着鸟食,余光看见空不为所动,仍然边背边撕。
他还没来得及不爽,一个黑影突然横冲直撞地从给小鸟开的窗户中飞了进来。
定睛一看,是只通体粉红的花灵,它的脸蛋甚至泛着红晕,一开口,是个青葱少女的声音:“黎布莫大人!请和我交配!”
散兵心头一震,不知是被它快速的动作吓得的,还是被它的话吓的。
花灵看着空拉着斗篷坐在桌子前,一脸陶醉地还想往前飞,尾巴却被一条幻化出的金线束缚住。
它立刻尖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散兵看着回过头冲自己尖叫的丑陋生物,不由得心生恶寒。
他笑起来:“放开?好啊。”
手指牵动金线,眨眼间,那花灵被他甩了出去。
这种单纯追求美丽外形的生物,到底与好色的人类有什么区别,因为是神的造物就更加肆无忌惮,更加令人作呕。
“喂,空。”散兵活动着第一次使用来自天空能力的手腕,“天天活在这,真的不会疯?”
空自从那只花灵闯进来,就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根本没往这边赏一个眼神。
他沉着脸,终于愿意搭理散兵。
“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第一次散兵在光影闪烁,百鸟环绕时看着他,他也问,好看吗。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他应该是知道的,知道自己惊为天人的容貌,但却仍旧不依不饶。
“好看又怎样,从小就是这样。”空撕完最后一行字,伸手拉下了斗篷。
金色的发丝凌乱,却又显得恰到好处,他的眼眸有些黯淡。
“世间万物皆明码标价,包括美丽。”空不常笑,他更多是皱眉,平静冷漠,“我早司空见惯。”
“……”
散兵沉默片刻:“就没想过离开?”
“无容身之所。”空的指尖跃出一丝火苗,顷刻间,火星掉落在地,就着满地的碎片燃烧起来。
散兵愣了愣。
嗯?
已无容身之所到这种地步吗,居然要放火把这里烧了。
事实上,他确实多虑了,因为火焰仅仅吞噬纸片,未伤这不染灰尘的房间分毫。
“吓到了?”
散兵抬眼。
空虽然依旧没有笑意,眉眼间却看得出揶揄的味道。
散兵深深望进他的眼睛,一对如天空般常亮金色的宝石。
“怎么会,不过是个玩笑不是吗?”
他冲空笑道。
比起博士交代的任务,他对于这个历史中未被施舍任何笔墨的人,更感兴趣。
他孤傲神秘,神情浅浅,洁白如天使,但偶尔显露出一丝坏意。
就像一本被包装成童话的怪谈。
他倒也不急了,被花灵叫醒就前往主殿,空要么交代他逗鸟,要么要求他陪自己下棋。
说起棋子,散兵看到那每一颗都精雕细琢的玉石棋子,沉默片刻。
“这什么棋……”
棋子共有四种颜色,分别是黑,白,赤,青。
空歪头:“围棋。”
“四种颜色?”散兵看一眼他,又捻起一枚红色的棋子。
上有花纹,华丽精致。
“只是因为我喜欢,所以让人造了不一样的颜色。”
棋盘上的……残局,是红在其中,蓝在四周散开呈花瓣状,白色做背景填充……
就是拿棋子再摆画罢了……
如果要问为什么不用黑色,散兵大概能猜到,回答是不喜欢。
“……无聊……”散兵放下棋子,心里默默补充了幼稚一词。
“确实无聊,我一个人的时候更无聊。”空托着下巴,“找人跟我下棋,还没说上两句话呢,脸就红地没法看了——那些侍卫算是好的,花灵只会开始莫名尖叫……”
散兵想象到那画面,轻哼一声。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空忽然再开口。
“……怎么突然好奇起我的来历?之前不是还说,无论什么都不关心?”散兵好整以暇,学着他的样子托着下巴,手肘杵在桌子上。
“我的意思是,不是这个时代的吧。”
“怕了?说对了?”空睨他一眼。
“你下棋是没什么本事,血口喷人到不错——谁怕了?”散兵如此说着,身体却警惕起来。
昨日博士的通讯到来,告知了邪眼可以正常使用,并且还为他加强了一番。
这个“天空”之中,没有了对他有威胁的人物,只要走完这段历史,就能安全回去。
但他看着空的眼睛,犹豫了。
如果空真的要对他不利,该怎么做呢。
杀死重要人物,也会因为程序崩溃而回到原本的世界。
“没心情跟你争论这些无关紧要,我只想问你,你能带我走吗?”
不久前,散兵问他,就没想过离开吗。
他说没有容身之所。
至于对方是怎么察觉到的,在天空之中又有多少人察觉到了,并不是需要追究的事。从来到这里开始,无论是花神还是空,都说过,他们不会对散兵的到来感到疑问——或许正如他们一样,登上天空的每个人都有他的秘密。
散兵注视他片刻,摊摊手,勾着唇角笑:“很抱歉,并不能。”
“哦。”
出乎意料,空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并没有更多反应,就好像他本来就是随口一提。
“很抱歉打扰你们。”
屏风后传出优雅的女声。
随着玛丽卡塔一步步走出屏风,散兵碰了碰腰间的邪眼。
“既然知道很抱歉,就不要打扰。”空平淡道。
玛丽卡塔一身粉色薄纱,眼尾描摹着细长的花瓣,身姿丰满,薄唇轻笑:“亲爱的,怎么不见你邀请我坐在你对面下棋?”
她目光落在散兵身上,微微扬了扬头,粉瞳露出一丝并不友好的意味。
“我跟你,有什么必要吗?”
“当然,”玛丽卡塔朝他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眼里流露出爱恋的意味,“如果不这么做,怎么证明,你还是我的小金丝雀呢?”
在被碰到的一刻,空浑身战栗,却没有推开她。他脸色沉地吓人,却一句话都没说。
“接下来,让我们说一些更重要的事,这位使者,谢谢你陪可爱的黎布莫消遣,你可以退下了。”玛丽卡塔勾起一抹笑,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她跨开腿,坐在空的腿上,唇吻向他的颈脖。
玛丽卡塔停下了动作,侧头笑:“你不走?”
散兵不可置否,看上去一副随意的样子,可却时刻注意着玛丽卡塔的动作。
一旦她有别的动作,就立刻发动攻击。
他心底也有些不定,因为天空始终凌驾于大陆,哪怕再谨慎……
“唔,好吧。”玛丽卡塔从空身上站起来。
等到粉红的衣角彻底从门口消失,空才奄奄地趴在了桌子上。
“怕了?”这会轮到散兵挑眉揶揄。
“嗯。”空的声音闷闷传来,“怕了。”
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散兵竟一时语塞。
“谢谢你没走。”空把头埋进臂弯之间,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墙一样,却还是能听见细微的颤抖。
散兵沉默,片刻后伸出手,把他背后的兜帽拉了上来,盖在他的后脑勺。
“行了,知道怕了就老老实实按照她的规则去洗浴吧。”散兵尝试着拍了拍他带着斗篷的脑袋,没有像花灵一样受到反弹,手指顺利地碰到了柔软的布料。
空没了那耀武扬威的气势,只是没精打采地哦了一声。
装地像老虎,实际上就是一只胆小又傲气的小猫。
—Tobecontinued—
*角色设定在合集第一篇,建议观看,有点长就不再发一遍啦
(可能会被禁的字由同声字代替)
正文
空跟着散兵,大概也有一年了,尘世间的常理,语言文字,散兵能教的也都教了
那就是空的情绪始终淡淡的,他会有正常人的喜怒哀惧,会笑,也会带着气跟他说话,但比这再生动一点的就没有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散兵没有见他嚎啕大哭过,也没有见他勃然大怒过
他的情绪似乎永远止步在了一个温和的地段
为了开发他的情绪,散兵甚至破天荒的去了......
为了开发他的情绪,散兵甚至破天荒的去了解了他的喜好
当然,是偷偷的
比如,空会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背着他偷偷去后山摘一种小果子
这种果子在后山很常见,酸酸甜甜的很受人喜欢,但没有多少人敢去采
因为长有这种果子的灌木中,总会藏着大量毒虫
没有人会为了口腹之欲去拿生命冒险,除了空
毕竟他身边有一位精通制毒养蛊的天才啊,散兵做的驱虫粉,可比寻常人家里备着的效果好上百倍
而在空暗中行动之前,散兵总能提前发现他的意图,并悄悄地给人做好防护
所以那些个毒虫别说咬了,就连空稍微靠近一些它们都得撒丫子赶紧跑
但一次两次好说,散兵并不是每次都能悄悄的给空撒上驱虫粉
但若是直接给他。。。。他担心这个蠢货直接当糖粉吃掉
再三思考过后,散兵干脆直接把后院收拾出来一块地专门种这种灌木丛
反正这种植物生长周期短,开花快,结果更快
空吃不掉的果子还能拿来喂鸟
一举两得
散兵正坐在大厅里,把前两天刚收回来的药干分类
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喊他
就算闭着眼,他也能想象出来,空一边笑着,一边向他跑来的场景,毕竟也不是一次两次见到了
散兵愉悦的换了一个手托下巴,漫不经心地接着单手干活
“散兵!乌家的幺妹今天去后山了”
“哦,勇气可嘉,但关我什么事?你再跑急点,摔了,我昨天刚调好的药膏就能试试效果了”
好好一个男的就是长了个嘴
空在散兵背后翻了个白眼
把手里的白色小包递了过去
“哝,人家刚摘的,送了一包给我”
散兵趋降尊贵的抬了一下眼皮,懒懒的看了那玩意一眼
只眨眼间,圆润饱满的浆果就洒了一地
空愣住了
“。。阿散?”
散兵抬手揉了揉皱起的眉头,颇为暴躁
“想吃自己去后院摘去,以后别人给的东西别乱接”
“可我。。。。”
散兵不过多言语,沉着脸,懒得解释,干脆直接从地上捡了一枚果子
白皙的指尖凝了点点蓝光,果皮炸开时,一只粉若桃花的蛊虫安静的躺在散兵的手心
“只要你敢把这东西吃进嘴里,下一秒他就能钻进你的喉咙,和你彻底融为一体,还是说你更愿意以那种卑微的心态去‘爱’你口中的乌家幺妹”
空颇为嫌弃的后退一步,这东西散兵之前给他讲过,如果对一个人爱而不得,那就可以给他下这种情蛊,被下了子蛊的人,会对持有母蛊者爱得死去活来,像流浪狗一般对他摇尾乞怜
以散兵的反应来看,只怕那一整包都是这个玩意
他记得散兵颇为厌恶这玩意儿来着
果不其然
就在空要去仔细看那小虫的时候,散兵直接徒手捏爆了虫子的脑袋
“早跟你讲过了,乌家人的东西不要乱接,偏不听,就活该让你咽下这虫子”
散兵随手把擦手的帕子一扔,扭身就往屋里走
几只通体泛紫的鸟雀从窗户处探了个头,见主人没有阻止的意思,便扑棱扑棱的进了屋
叼起地上的果子就往肚里咽
“。。。他们吃这些东西没事吗?”
散兵卡着空的脖子让他扭过头,强行往屋里带
“哈你是不是傻?平日里就要你多看书,情蛊是给人下的,鸟雀吃了怎么会起作用,就你这样的,改天被人骗去山里抛尸了都没人知道”
空被他卡的难受,扭身想挣脱,却被散兵一把摁在椅子上
“从现在开始,你再乱动一下,就多背一个小时的草药谱”
“唔。。。”
空瞬间把后背挺的板直,甚至都不敢大口呼吸
任由散兵在自己头上作乱
眼前没有镜子,空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只是感觉头上的重量似乎在一点点的增加
好不容易等散兵折腾完了,却见他拉开一个抽屉,满满当当的全是亮闪闪的银饰
散兵嘴里哼着调调,挑挑拣拣的,从里边拿了几个出来
一个银质雕花耳坠
一个长生锁的颈饰
一个镂空的手镯
还有一个坠着银铃铛的脚链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散兵握着空的脚踝,让他的腿垫在自己的膝盖上
边帮他系脚链,边回答
“谁说非得是买的?”
“你还会做这些?”
“呵,那是当然,毕竟我可不会像你一样蠢到去吃来历不明的果子”
“。。。。”
“行了,这脚链不许摘,敢摘我就敢把你的腿打断,听到没有?”
空轻轻哼了一声,也不急着把脚收回来,就着这个姿势轻轻晃了晃
银铃清脆悦耳的响声随着空的动作时大时小
“让我猜猜,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驱虫的退蛊的东西?”
“哪来那么多废话,闲的没事干就去后院摘果子去,不然你就等着被鸟吃了吧”
全校面前!这种事情不要啊!
风纪散X校草空的完结篇,后续可能会写短日常。微量申荧。
同居交往前提
可能雷点:私设npc,促进感情用()
全文9k→
“耶!是考完试の斯国一春游哒!”
“其实已经是夏天呢……应该叫团建?”
“晚上一起去买东西吧……”
“这次学校那叫一个大手笔,三天三夜,五人一寝总统套房……”
“没有那么夸张啦……不过...
“没有那么夸张啦……不过确实,不睡大通铺实在是太美好了。”
“午自习,你们班怎么这么吵。”
门口传来声音,班内骤然安静,显得同楼层其他班吵闹不堪。
散兵正儿八经地站在门口,蓝白的校服愣是能穿出嘻哈风来。午自习巡查,他照例把红袖标明晃晃别在衣服上。
讨论地最兴奋的几个女生扁扁嘴,有些不平衡地小声嘟囔:“期末都考完了,怎么还有他的事……”
“这个班怎么搞的,还在讲话。”散兵挑了挑眉,指关节敲了敲第一排的课桌:“来你们班班长,跟我出来。”
空插着有线耳机,在最后一排玩手机,已经考完试,他就索性把手机带到学校,准备好好凹一下没过的编程代码。
谁知刚写到一半,自己耳机就被人拔了。
他侧头看上去,只见散兵捏着耳机另一段,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班长,怎么带手机来学校?”
空:“……有病直说。”
待到他们出去了,班里又重新热闹起来。
一个男生转头跟刚刚小声说话的女生说:“哎,你这有啥可抱怨的,他不就是来找空的吗。”
“就是,你看看他死盯着我们班这么久,一分没扣,要我说,他们俩……”
“够了,我劝你们不要空穴来风!”
一个麻花辫女生忽然很不高兴地呵斥,她的校服跟别人有所不同,看起来是经过了她自己的改良,更能凸显身材。她化着淡淡的妆,吃了好几次处分压根不改。
杨澜不高兴地说:“还有你们这群女生,天天意淫空同学跟散兵,有完没完?”
说着,她就生气地踩着皮鞋冲出门外。
几个女生见怪不怪,扁着嘴交头接耳:“你猜她又要作什么妖?”
“呵,我还用猜,她那点心思,狗都看得明白。”
“哎哎哎,你们说,上次猎鹿人出的那个巧克力系列……”
“知道了,这么点事你直接给我发消息不就行了……”
“哦,我可是好学生,不像某些人,敢违反校规把手机带到……?”
杨澜气势汹汹地迈步过来:“散兵同学!楼道上其他班级也很吵闹!请你不要针对我们班!还有,少来找空同学的茬行吗?”
散兵看了她一眼,不爽自己的话被打断:“你谁?”
“哎……他是我朋友啦,杨澜,他一会就去管别的班,你先回去自习……”空拍拍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下面按按戳戳散兵,示意他不要激动。
“空!你也是,班里同学都看着,他这么胡作非为,没人敢说他,我就去校长办公室说!”
散兵先是戳了回去,听着听着忍无可忍:“你是蠢货吗?”
“行了!”
空无奈,“杨澜,回教室。”
杨澜颇为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散兵,又放缓声线:“好吧,空。”
好不容易回头想走了,临走前又转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空,这次春游,我能约你出去买点零食吗?”
空猛然一听,不得了,赶紧拍了拍身边风纪大人的背:“咳……”
散兵刚要发作,空的手就拍过来了,到咽喉的美妙词汇硬生生咽了下去,转而眼神挑衅地看着空。
空瞟一眼身边的人,连忙郑重其事道:“我有约了,不好意思,下次吧。”
“好吧……”杨澜失落转头,总算是回了教室。
“这谁?不跟你的亲亲男朋友介绍介绍?”散兵忍着怒意挤出一抹笑。
空刚松一口气,看着走廊尽头闪过的老师,惊慌地打在散兵腰腹:“你真有病啊,都说了在学校不要说这些……那女生叫杨澜,我跟她不熟啊……”
“哦?”散兵调整着身位,背对着班里,把空捞在自己面前。
“看来班长,你偶尔还是需要摘下你的有线耳机,倾听同学们的想法了。”
“……没什么事我回班……?!你疯了?!”
散兵极快地垂首,落了一个吻在空额头。他们身高差距不算大,故动作幅度小地可怜,没人注意到。
“简单地惩罚你一下,要不然我这个男朋友多没威信?”散兵抬手往空的腰抚了两下,空的耳根就红起来了。
“我去你*,你死定了!”空瞪大眼睛看着散兵,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急匆匆回班。
散兵愉悦地回身,看向玻璃窗内,空破有些做贼心虚地回到座位上,拉开椅子,带上耳机,镇定自若地打开手机。
而那个让人不爽的女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空看。
“啧。”
在确定关系以后,散兵头一次感到浓烈的醋味。
“哎,提不下了,散兵,搭把手。”空背着沉甸甸的背包,双手提满口袋,地上还有两个个等待着空。
散兵刚换好衣服,背着包从卧室走出来:“我都说了让你少买点这种甜掉牙的东西。”
空尝试着再提一个,却被人拦下,从手里接过所有口袋。
散兵拎了拎,挑出两个轻的,递给空:“拿着。”
“喔。”空接过来,看着散兵一个人把剩下的装了两个在自己包里,又全部提起来。
“愣着干什么,走啊,这些很重的,你要怎么补偿我自己想好。”
“你还有脸提?我告诉你,这次你再在公共场合乱来我就……”
散兵回头看他。
“我就把手机里你的性感美照发到校园论坛……”空疑惑,“你怎么又不走了?”
散兵轻笑一声:“走啊,你走前面,我在后面看着你。”
空的脸似乎不太容易红,看他害羞只能看耳根,此刻他耳根又红起来了:“有病。”
“空,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哦,请便。”
大巴车上未免吵闹,几个外向的男同学一边高歌一边玩着游戏。空又带上了耳机,敲着手机里的键盘,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是谁。
“你在玩什么游戏啊?”
空出于礼貌,摘下耳机,回头回答:“这……”
空看着眼前妆容精致的女同学陷入沉思。
“不好意思,你……是谁来着?”
杨澜闻言娇羞一笑:“你别开我玩笑了,我只是涂了点防晒。”
空:“……杨澜,这游戏是编程的,你可能看不懂……”
“没关系啊!我可以学!”杨澜打断空,笑眯眯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想看看。”
“不,”空戴上耳机,“如果你想学,你就安安静静地看,我不能分心。”
杨澜乖巧点头。
几回合后,空伸了个懒腰,感觉有些晕车,遂休息一下。身边杨澜刚想说话,空忽然心有灵犀地抬头看向窗外。
散兵一张苦瓜脸就在窗外。
空心头一惊,差点没吓死。
仔细一看,两人之间隔了两块玻璃,原来是红灯,几辆车平行停车,刚好把散兵送到窗外了。空想起身后的杨澜,颇有些捉奸般的心虚,朝散兵友好一笑。
“怎么又是他。”杨澜不爽道,“真是阴魂不散。”
阴魂不散的散兵看着窗外的二人,用手在脖子处做出一个手势——
空低头一看手机,来自散兵的消息:“你死定了。”
再看向窗外,散兵冲他竖了一根中指。
“……”空竖了两根。
杨澜在一旁叽叽喳喳,空“哎”一声。
“同学,忘了吗,安静,安静。”空打开手机,给散兵发送消息:“滚。”
“来,班长走前面!各班班长!”
“借过。”
空走上前,从班主任手里接过班牌:“七班同学这里集合!”
等到各班队列整齐,一块天然的高石台上,校长拿着麦克:“咳咳,我说两句。”
“今天,我们迎来了‘拥抱夏天,看见暖阳’活动……”
“登上这座山,就是我们今晚的‘营地’,以班级为单位,在山顶旅店入住!”
“半山腰有盒饭补给,值得一提,旅店房间分五个档次!先到先得!由班长到达为准!所以,团结一致,登上高峰!”
“不要拥挤,不要逞强!身体不适及时报告!上山路有四条!同学们!开始我们本次活动吧!”
“芜!!!!”
此话一落,人作鸟兽般散开,空举着班牌垮着脸,全都散装了,还要班长先到,还团结。
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不知能否与七班班长同行?”
散兵亮了亮背后的背包:“你的零食可还装在我的包里。”
“喔,”空有些无精打采,提来的大部分都是同学拜托他一起买好的,散出去后只剩下一部分装在包里,“那你继续背着吧。”
散兵接过他手里的班牌:“你真该好好锻炼,整天除了打球没什么别的运动了。”
“伙伴!”
达达利亚背着包跑来,“走走走,选路上山!”
空摆摆手:“等他们先走吧,都一样,慢不了多少。”
“班长,还不走吗?”
忽然,三人耳边传来一个女声,空回头,原来是同班女生,她颇为精神,嘴角扬着舒适的笑,带着一个大发饰,看起来像个蝴蝶结。
“哦,宵宫,我们正打算走,你要一起么?”
“我也想一起!”杨澜气喘吁吁跑过来,显然在人群中找到他们废了不少力气。
“真受欢迎啊,意料之内。”散兵抄起手,“走了。”
空连忙追上去:“诶,走就走,别走那么快,慢慢走!”
“散兵,帮我把水拿出来下。”
“散兵?”
“阿散~快递个水。”
走在前面的散兵蓦然停住脚步,回头帮他把水拿了出来。
这条路最多容纳两个人并肩走,回头一看,除了不近不远的达达利亚,杨澜已经风尘仆仆地落了挺远。至于宵宫,已经精力异常充沛地走到前面去了。
她看见空回头,欣喜地望着他,希望空能觉得她可怜,等等她。
可惜空只是看了一眼,又转头喝水。
“那个女的真让人不爽。”散兵接过水,装在自己包里。
“哪个女的?宵宫?你不要随便攻击别人行不行。”达达利亚刚上来,恰好听到这一句。
散兵也不屑理他,后退一台阶,和空并排:“走了。”
达达利亚摸不着头脑,回头看了一眼,刚好杨澜的皮鞋踩在青苔上,滑了一跤,幸好稳住了,但是她大叫一声:“啊——”
“没事吧?”达达利亚连忙下去,把她扶起来。
杨澜顺着柔弱起身:“没事……”抬头一看,却发现空和散兵根本就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往上走。
“谢谢你。”她心里泛上不忿,表面依旧甜甜地。
“没事就行。”达达利亚干脆地放开了扶着她的手,转头就走,去追赶两人。
杨澜一个趔趄,差点没再摔一跤。
她生气地跺了跺脚,还没发作,身后赶来的同学粗鲁地拨开她:“同学让让。”
杨澜恨地咬牙切齿,侧身避让:“嗯。”心底打起其他算盘。
“呦!班长!”宵宫招了招手。
抬头一看,烈日当空,正是当午。
几个老师在一旁发补给,学生三三两两在一起席地而坐。
宵宫身旁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一双眼睛生的好看。
“这个是胡桃。”
空和散兵领了饭,坐在宵宫她们旁边。宵宫就介绍起来。
“你好,我知道你们,空和散兵。”胡桃眯眼笑了笑,古灵精怪的女生。
“你好啊,你是几班的?”
“我跟你妹妹一个班哦。”
二人聊了几句,散兵忽然朝空的手背轻打一下。
“干嘛?”空差点没拿稳筷子,埋怨道。
“不许挑食,全部吃完。”散兵皱着眉,夹过去几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空被训地扁扁嘴,有些委屈地夹起肉:“凶谁啊凶。”
“没凶你,”散兵叹了口气,“只是怪你挑食,本来爬山就消耗大,还不好好吃饭,迟早死山上。”
“我来晚了!”达达利亚举着饭姗姗来迟,“快吃快吃,我看见一班班长都在我们后头,我们还算很快的!”
“什么都争强好胜可不好,”胡桃悠哉地吃完最后一口,“容易死。”
空闭了闭眼,斟酌开口:“你们俩能不能别张口闭口死不死的……”
“嗯,避谶也好。”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宵宫惊讶:“钟离老师?你怎么在这。”
钟离穿着条纹体恤配运动裤,明明看脸年纪不大,硬生生被拔高几个年龄段:“啊,偶尔跟着年轻人出来,也不错。”
胡桃在一旁笑:“毕竟像您这样慢悠悠地,还以为会和那些老家伙一样,缩在办公室不来呢。”
空刚想说话,又被打手背。
一回头,自己偷偷把肉扔掉的动作被散兵发现,对方一脸我就知道地看着他。
“不可挑食啊。”钟离笑道。
“山上没有信号,太阳也快落山了,你抓我的衣角,不要走丢了。”
散兵指了指手表。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必要吗……”
散兵气笑了:“那行,你自己磨蹭吧,我要走了。”
“哎哎哎,”空上前,抓住散兵的白色衣角,“散哥,怎么突然这么凶,想当初你追我的时候,还成天笑盈盈地……”
散兵无语,掰开空拽着自己的衣角:“您还是死山上吧,我走了。”
前面的同学已经落他们一大截,后面陆陆续续跟上来几个,分散地很开。
空快步追上散兵,捏住了他的衣角:“话说这样散,没人看着容易出事啊……这太阳快落山,天黑了一清点,人不够可咋整……”
“快走快走!人怎么都没了!我们肯定慢了!”
达达利亚在前面大声叫喊。
散兵闻言也皱了皱眉:“先走吧,我们先上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呈出一种灰蒙蒙的色调。
空他们到的不算晚,吃了晚饭后,同学们纷纷在楼下散步或者开展一些经典活动。
“嗨伙伴!,来玩吗?”
空夺过散兵手里的巧克力,转头,达达利亚他们围在一盏提灯边,旁边散落着瓶子和骰子。
“晚上好啊。”空打着招呼,递给他一包薯片,“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粉发女生探出脑袋,笑着回答。
人声鼎沸,这样的环境确实让人放松不已。
“哦,你是那个……心海?”
达达利亚点点头,又一一介绍起来:“这个是莫娜,绫华,久岐忍,一斗……”
到最后,双马尾的少女笑着打招呼:“嗨。”
“奥,胡桃,我们见过了。”
“哈哈!你就是那个传闻口袋里塞小刀的风纪!来和本大爷比试比试!”一斗掏出一包卡片,“就用这个……”
“不必了,我认输。”散兵抄着手,挑挑眉,“没兴趣跟头脑简单的人玩卡牌游戏……嘶!”
空收回掐在散兵腰上的手:“哈哈,比试什么的一会再说,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来吧,我跟散兵都来。”
散兵不愿意:“为什么连我也要玩?”
“点名!各班班长立刻到一单元一栋就位!各班看班牌!”
“哎呀……”名叫莫娜的少女从刚刚就无精打采,这会反而精神了,“要我说,一会点完名还是来玩塔罗吧……”
久岐忍把灯提起,绫华也把折扇收起来,准备去集合。
认识的人?
说起来,达达利亚跟胡桃他们好像是一个班的,而胡桃是荧的同班同学……
“荧呢?怎么没看到她?”
空心头一跳,下意识掏出手机,居然已经没电了,看来是在车上用的太久,续航一整天就直接关机了。
绫华担忧地摇摇头:“我刚要说,有没有人联系上荧。”
虽然这座山被开发完全,但面积总体来说仍然很大,照着荧的性子,哪怕不是最快,也早该到了。
忽然,一只手覆上他焦急的动作,转头,看见散兵对他摇摇头:“别急,这座山上连中型野兽也没有,开发成旅游区后,也做了很多次排查的。”
心海点点头:“这个同学说的对,别着急,先集合,万一荧只是没看手机或者静音了呢。”
空明知大家说的有理,可还是无法平复心头的不安:“那快,先去集合。”
说着转头就跑。
作为班长,偏偏还要站在原地,等着班里其他同学。
“维持纪律!风纪协助班长维持纪律!”
人一多,不免就吵起来了,学生谈论着各种各样的话题,空一个也听不进去,吵地他心头焦急更甚。
散兵不知从哪冒出来,递给空一个迷你手电:“我去三班看了,没有。”
“那肯定出事了!”空急道,“你帮我拿一下班牌,我去找老师。”
散兵接过班牌,看着空挤开人群,心头也不免有些担心。
他转头,也不知道后面是谁,就把班牌给了他:“帮忙拿一下。”
说完,他就追着空的脚步迅速离开。
被塞了一手班牌的宵宫疑惑地看着两人相继离开的背影,掂了掂班牌分量:“哇,还挺重。”
“……我知道,但是现在也要先点名……诶!这位同学!快回来!”
教导主任看着一咬牙就跑走的空,气得直跺脚。
“主任我去追他。”
教导主任还没来得及反应,又一个人一溜烟跑了出去:“诶!你!老师!快去把他们拦下来!”
散兵紧紧跟着空,左拐右拐,眨眼的功夫,人没入夜色消失不见。
“啧!”散兵余光看见后面追来的老师,先拐进右边的石头,看着两个体育老师沿着路下去,然后绕到旁边的路下去。
“这群学生太乱来了!这么晚了!万一又丢两个怎么办?!”
台下的同学已经听说了有人掉了,一改热热闹闹的氛围,小声地讨论起来。
看着教导主任气得不行:“快!清点人数!”
“报告!高二七班少两个!”
“高二八班散兵不在!”
“空不在啊!他刚刚还在啊?!”
“草!三班少一个!快看看少谁……”
“荧!三班少一个女生!”
“一班少三个女生!”
“怎么全是女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每条路都有三个老师走在最后,确保一路上前面没有同学落下。
空知道荧走的是哪条路,按理说只要不偏离唯一的上山的路,就不会有事,被野兽袭击的概率也很低,如果有突发情况,肯定有人会发现的。
也就是说,主动偏离路线的概率最大。
无暇去想到底有什么事能让荧主动离开上山的路,空沿着一路向下,心里想着,是往左偏了还是往右呢。
绫华她们说,直到快到山顶,都还在后面看见荧,里山顶应该不会太远。
寂静的夜里,夏蝉早早开始叫起来,除此之外只有风吹的沙沙声,在没有灯的山路之中,显得格外阴森,身侧都是一片漆黑,确实很能让人想到不太美好的故事。
空开着迷你手电,一路叫喊着荧的名字。
忽然,在寂静的夜里出现了别的声音。
空安静下来时,自己的呼吸显得格外明显,还有那不远处传来的水声。
是溪流。
福至心灵,想起出发前,荧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这边有两种红色野果,其中沿着水长的很甜,能吃,沿着路长的有毒,不能碰更不能吃。”
空怔愣片刻,看着左侧传来流水声的地方
——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哪怕手电照过去也只能看见茂密的树林与灌木。
散兵走着走着,忽然意识到这条路是他们上来的路。
如果空要去找与他们不同路的荧,那么肯定不会来这条路的。
他懊恼不已,连忙转头想回去,却听见右侧传来不寻常的响动。
他按亮手机,打开拨号页面,手电的灯光照过去:“谁!”
里面迟迟没有声音,散兵疑惑地掰开低灌木,看向里面,居然是一块手表。
看起来它刚刚被什么动物叼了过来,落在这里就落荒而逃。
散兵弯腰捡起手表,看向地面。
低矮的灌木之后,生长着不高不矮的杂草。
而除了被手表压弯的草地,和疑似动物踩过,明显有人走过的痕迹。
他动摇起来,要是空晕头转向来了这条路,看见表就沿着痕迹进去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不免轻声骂道:“不省心的。”
自己手机都没电了,拿个手电还是他刚刚给空的,这也敢上头直接冲出来。
他拿着手电,踩了进去。
哪怕不是空,也是其他同学,他把手电筒前面的凹透镜拆下来,放在月光能照到的低灌木上立好,路口处被微微照亮。
他吸了一口气,没办法了,没有其他能做标志的东西。
想着,他转身踩进树林。
这里面有野生的红果子。
看起来沿着路的部分大概是被请除了,里面的该长还是长。
空小心避开那些果子,虽然荧说“不能碰”他有些怀疑,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溪流声越来越大,几乎盖住了空自己的脚步声……
“荧!”
“卧槽!哥!”
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又想起左手边有果子,情急之下重心不稳,一下子平地摔在地上。
“哥!”
荧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把人扶起来。
空这才看清楚,她身边还有一个白发少女。
“额……你没事吧?!你怎么到处乱跑!你脚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这是谁?你怎么回事……”
“哎呀哎呀,”荧被申鹤搀扶着,“这你不是见过嘛,就是申鹤啊,一班那个。”
“你回答我其他问题!你脚……”
“没事,摔了,我听到这边有水声,过来找野果玩,一不小心整摔了。”
“应该是之前打猎的人留下的陷阱,坑洞不是很深,但是荧的脚到现在才能走。”申鹤看着空那样,顺手也把空扶着。
“你……”空心底石头落地,看见妹妹活蹦乱跳还能堵他话,大概是没什么事。
荧连忙哎哎:“好了好了,快回去,这下子肯定全部乱套……”
另一头……
散兵无语地看着三个抱在一起的女生:“你们又什么病?”
其中一个正是七班消失的第二人:杨澜。
她看清来人,心底最后期待破灭,强压着怒火:“这个一班的同学脚受伤了,我们本来在路边等老师,但是她又不想挡在路边,我就说不如走过来等结果迷路了……”
“停。”
散兵不耐烦地转身:“我不关心。”
“你们两个是一班的是吧?把受伤的扛着走,跟着我。”
那么空在哪,散兵焦急万分,三下五除二带着人回到路上,然后跑上山。
前来搜寻的老师一看冒出来的散兵,人有点懵:“同学。”
“我是风纪长,刚刚老师让我下来找人,找到了,在后面,受伤了,我走了。”
散兵迅速侧身绕开老师,老师回头一看,袖子上别着明晃晃的红色袖标,还真是风纪长。
“散兵?!你刚刚去哪了?”
达达利亚惊讶道。
人没齐,全年级还在旅店门口的地站着。
“空回来没?有事没?”
“没……”
话还没说完,散兵啧一声,又跑出去了。
“诶!不是!”
达达利亚看着又跑出去的人:“我是说,没事,回来了……”
“那边那个正在跑的风纪!你又要去哪!”教导主任看着显眼的红袖标飞奔而出,气的大叫大跳。
这次体育老师反应迅速,赶紧拦下人:“同学!”
“让开!”散兵咬牙。
万一空出事,该去哪找他?!
散兵一怔,看向右边。
临时搭建的医务室里,荧在里面的床上疼地大叫,申鹤担心地帮医生按住她的手。少年坐在一旁,暖黄的灯光下,发丝都在发亮。
他披着一件外套,捂着手背,愣愣地看着被人拦下的发怒的风纪长,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还没反应过来,散兵扑身上前,紧紧抱住了空,紧到快要融入血肉。
空怔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拍拍散兵的后背:“不是吧,急成这样。”
散兵起身,眼圈红红的。
空调侃的话停下,愣了片刻,就被散兵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考试牛逼你能完了?手机一点电没有也敢一个人往下跑?唯一一个手电筒还是我刚给你的!你真是胆子大!那么黑的山路,他们说没有动物就没有?万一有呢?!跑的那么快我一眨眼就看不见了!本来就丢了人,你再丢我上哪去找你!我还走错路了,我……”
“对不起。”空环住散兵的腰身。
散兵骤然停下,扭过头去不看他。
偌大的地方,一个年级一千多人,一声不敢吭。
“测……”
“啊……”
“这……”
钟离低咳两声,拍拍身旁呆若木鸡的教导主任:“以普遍理性……”
惨叫的荧都被吓得愣住了,直到医生手上的酒精不小心落下,滴在她伤口,她才嗷地一声叫起来。
杨澜装着脚崴了慢悠悠上来时,就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然后一千多人发出学生都懂的一声:
“喔~”
(彩蛋观看散兵牌深刻反省,以及小丑npc跳脚(((()
“你是自由的。”——生日快乐
今年也。
——因为神秘力量的原因,女主暂时不会把现实里的人物和游戏里的人物联系在一起
——————
03.
攻略第一步,先整自家人。
“楼主,蛾部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收网了,计划一切顺利。”云雀向我报告说。
云雀是个一身吏目打扮的年轻女子,也是我最新招揽的一批人才之一,主要负责文书方面的工作。
我刚刚上线的时候,绣衣楼内部乱的可以。前任首领突然失踪,楼内四部:蛾部、雀部、蜂部、鸢部的首座暂代其主...
我刚刚上线的时候,绣衣楼内部乱的可以。前任首领突然失踪,楼内四部:蛾部、雀部、蜂部、鸢部的首座暂代其主勉强维持绣衣楼的运作,但或许是因为人心叵测,也可能是利益动人心,等到我接手的时候完完全全是个烂摊子。
分楼的据点联系不上,下达的命令阻碍重重,楼里可见的成员放眼望去忠诚度没有一个上50的。
不过问题不大,区区新手期小怪罢了,手握存档的玩家无所畏惧,理清楚我面对的是什么情况,那么问题基本也就迎刃而解了。
其实要慢慢收拾也无所谓,毕竟我还记得我是来做什么的,我的主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攻略!
攻略男人,打出HE,早日完成任务然后去挑小裙子,我的目标就是那么朴实无华。
——如果这群家伙没有在我游戏内第一周就来个下马威的话,或许我还真不会对收拾势力那么上心。
那个时候我刚刚玩到游戏内第三天,第一天在系统小助手的帮助下清楚了自己要如何处理文件,第二天传唤了所有的可召见成员,对人员进行一个初步了解,第三天我开始整理绣衣楼所掌握的势力档案。
然后我就发现了负责整理档案的雀部丢失了大量的记录和文献,即使传唤了负责的雀使——现在是前任雀使了,对方也是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敷衍无比,那副打官腔的老油子模样,让我瞬间想到平时去办理文件时,柜台后面那些懒洋洋坐着怎么也使唤不动的工作人员。
硬了,拳头在一瞬间就硬了。
之后我在系统的提醒下,以广陵王的身份办理宴会,宴请广陵的豪强来场饭局。毕竟以后我就是广陵之主,整个广陵都归我管,虽然这群世家之前过惯了上头没人管的土皇帝日子,但这不是时过境迁嘛,世间的变化总是无常的,人最重要的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吗?
我抱着这种“初次见面咱们好好打个招呼”的想法命人下帖子,然后这群世家也如愿来参加宴会了。
但是他们不仅人来了,还带着他们世家特有的“我命由我不由你”的阶级感过来扇了我一巴掌,话里话外绵里藏针的告诉我:
就算你是朝廷命定的广陵王,那你也得按我们的规矩来,你听话,那我们尊你这个广陵王;你不听话,那么哼哼哼哼……
以上是我翻译出来的,实际上他们表现的可周到说话可委婉了,如果不是在我一口拒绝了他们的贿赂之后当天晚上就被人往卧室里丢了拔了牙的毒蛇,我还真当他们那么好说话呢。
都被那么舞到脸上了,那么再忍下去就不礼貌了,徐徐图之,徐徐图之个屁!我说了,没有人,可以挑衅玩家!
之后的操作就不做过多叙述,也就是一些常用基操,原本前任绣衣楼的老人鱼龙混杂一时半会分不清,那么就招新人;世家要收拾但不能一口气全打压,那么结合收集到的信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掌握势力的阻碍太大,吃里扒外和阳奉阴违的家伙太多,那么就把跳的最厉害的家伙先处理掉,以儆效尤。
不过虽然把大头的家伙收拾掉了,但还有一些比较聪明的小家伙见势不对提前蛰伏了起来,至少从我现在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楼里还有人在往外传递消息,外面的世家也并不是每一个都那么服从我这个有着雷霆手腕的广陵王。
不铺个大点的局,要怎么把他们都引出来呢?
于是我在平静了几个月之后,突然放出消息假意生了重病,那些潜伏在暗中的家伙果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我新招的人已经经过快小半年的训练与任务,早已成长起来,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人手的问题。
通过这次收网计划,我还挑出了几个好苗子重点培养,特别是前不久调到我身边的副官,打算盘和处理文书可是一把好手,在人员调配上也不差,实在是个好手下,总算找到可以替我分担工作的工具人,我甚是欣慰。
“楼主?”看我陷入沉思太久,汇报工作的云雀疑惑地出声。
“嗯?”我反应过来,“抱歉,是本王走神了,这次计划铺垫了几个月,各位都辛苦了,特别是负责传谣的蜂部成员。既然已经把尾巴收拾掉了,那么给各位放半天假放松一下吧,安排好人进行轮休,顺便我库房里的蜂蜜给玄蜂送去,这次功劳他占大头。”
“是的,楼主。”
云雀自从第一次我态度平静的说出道歉的话语后,已经逐渐从惶恐不安变成现在的恭敬无比,我也是在第一次看见其他人震惊的目光才反应过来,我现在是在封建王朝背景的游戏里,而不是现实,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当个文明人,所以我也无视了他们普遍见了鬼一样的惶恐表情。
云雀退出房间之后,我看左右没人,蹭地一下就从跪坐的案几前跳起来——没跳起来,因为跪的久了有点麻,还差点摔了一跤。
我永远也受不了跪坐,在椅子和凳子从番邦流传进中原之前,人们都是跪坐,吃饭跪坐谈话跪坐就连批文书都是跪坐,就算我心理上能接受,但是我的腿真的受不了。
“我迟早有一天要把发明跪坐的那个人坟掘了。”我一边小声嘀嘀咕咕,一边走到床榻边,伸个懒腰之后直接把自己砸进矮榻上,木质的床榻在冲击之下发出吱的一声,不过我可不想去思考可怜的床榻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一天工作之后,果然是要好好休息才对。
“诶~~休息休息,还是睡觉最舒服了~”
“那我想你可能暂时休息不了。”有人敲了敲门沿,煞风景地道,“本月的赋税收上来了,全部记录在册,还请楼主过目。”
我幽幽地抬眸望去,来者丝毫不惧地回望过来,白皙的皮肤、黑色的马尾,头上戴一抹额,身着一身墨色劲装,剑眉星目,乍一看好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儿郎,如果手中拿着的不是几卷竹简就更好了。
我和他对视半晌,见他不躲不避,不由得泄气败下阵来,翻个身拿起手上的软枕盖在脸上,发出无理取闹的声音:“本王睡着了,本王什么都不知道。”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然后是哗啦啦展开竹简的声音。
于是接下来一段充满情感抑扬顿挫的朗读开始:“今年税收一共上缴……其中广陵东南地区一十三家村庄粮产褪减两成,西北地区……褪减三成……吴家名下这个月多了一百亩地……李家……,因为今年天气突然变得比往年都要炎热,所以导致部分百姓服役修葺王府的时候中暑……”
粮食褪减、土地兼并、天气剧变……
一个个词听的我脑袋都要大了,这是攻略游戏玩家应该承受的痛苦吗?这是吗?!
“好了,别念了傅融!”我坐起身来,满脸杀气地一撸袖子,站起来回到案几边跪坐下,“粮食减产那么大的事肯定有人上报过,还有赋税的事,所有报告文书都给本王搬上来,本王要挑灯夜读!”
等了半天没反应,我不耐地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却霎时对上一双含笑的蓝灰色眼眸,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副官正忍俊不禁的望着我,好似一点也不怕我恼羞成怒罚他去加班一样。
不,他本来就要跟着我加班,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加班我却要休息感觉不公平,所以才故意抱着竹简过来的,我明明都给大家放半天假了。
我愤愤地对他说道:“你是故意的,傅副官,你就是故意挑我休息的时候进来的。”
“故意?”他挑眉道,“我拿着一份工资干两份活,又是你的副手又是你的王府管家,你是不是应该先补偿我一下?”
他看我哼哼唧唧地转头不理人,叹气道:“好了,文书全部放在你柜子上了,晚上灯不要点那么暗,你堂堂广陵王还差那么点灯油费吗?”
你撑着下巴看着他帮忙搬竹简的身影没说话,他脑袋上明晃晃的一个75数字令我陷入沉思。
傅融,这个男人——他怎么没有对应的好感礼物的?
不对,我都没送他好感礼物,还天天使唤他加班,他是怎么把好感自我攻略到那么高的?
这个人——
——他是铁暗恋我啊。
我如是感慨。
1.目前女主还是不忘初心的,之后就走歪了
2.攻略对象除了男主还有密探,不限于紫色密探,蓝色的密探我也想要
书接上回,如约买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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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会在意孙策的感受?是爱?还是因为利益?
是利益。你即答。
广陵需要孙氏这个盟友,你需要孙策拦在你和孙权中间。
那感情呢?
情感不及现实,不必纠结。你对自己说。
在得罪这些女公子背后的家族或得罪孙策之间,你毫不犹豫地另辟蹊径选择两头安抚。
真的不带半分情感吗?
你看见孙策的小辫有些杂乱,鬓发被吹得微动,被暖阳镶上一轮金光,万籁俱寂,一切仿佛都凝结在这一瞬。
“……我可以解释。”
你说。
你看见孙策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虽然脸上还是一副郁郁的表情,但你捕捉到了他稍稍上扬的...
你看见孙策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虽然脸上还是一副郁郁的表情,但你捕捉到了他稍稍上扬的嘴角。
你在孙策的注视下站起来,给阿蝉使了一个眼色,阿蝉领命离去。
“殿下……这?”崔烈站不住了,他虽底气不足,却鼓起勇气向前两步:“不可啊,殿下……”
“无事,你呆在这,等着就行了。”
“是……”崔烈嗫嚅两下,乖乖地回到原位,看着你和孙策离开大殿。红马被你的侍卫牵走,府门外忽然炸起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崔烈被吓得直流冷汗,但殿里的密探皆按兵不动,他只能哀哀地叹口气。
“你就这么走了?没关系吗?不过也好,广陵王妃本来就是我……哼。”孙策在你身后嘟囔,余光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忙回头望一眼,又看看你:“哎?那不是你吗?你不是在我前面吗?我看错啦?”
“是我,你前面这个也是我,寝居里还有一个我,你猜猜哪个是真的我?”
孙策跟你绕进王府的侧院里,看着你唤来侍从,她们井井有条地涌进侧院开始打理客居,他向前两步,伸手捏捏你的脸,摸摸你的耳廓,他笑:“嘿嘿……没戴面具,这个是你。”
你闻到一股夹杂着焦糊和血气的味道,果然看见了他染血的肩甲和炭黑色的衣摆,他说:“不是我的血,城楼上往下扔油桶,把我的衣服着了,我拍拍就灭了,没受伤。”
你还没问,孙策就一并说了个周全,他将手摊开给你看,只盖着些炭黑,确实没伤口。你刚想跟他解释选妃一事,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红艳的花。
“这是?”
“我一路上没遇见海棠,快到广陵的时候,路过一处山坡,看到好多好多的映山红……”
“映山红?今年开得这样早?”
“对呀,满山坡都是,天刚亮它们就开啦,我本来该给你带荼靡的种子,但是来不及折回寿春,看到它们,我就想折一支送给你。”
他将花枝轻轻地放在你手心里,你适时露出一个笑容:“真好看。”
“你喜欢就好啦。”
他很开心,向你张开怀抱,复又放下手臂,食指挠挠侧脸,有些不好意思:“你的衣服一看就很珍贵吧,我身上都是汗和烟气……”
你含笑凑近孙策,他有些不知所措,你为他拍拍沾着灰尘的外衣:“是我的属下误会了,背着我准备给我选妃,我也是今日早晨回到广陵的时候才知道的,刚才你看见的那个我,是扮成我样貌的手下,现在在正殿替我应付呢——别把那些女公子给得罪了,毕竟人家大老远跑到广陵来,总不能给人家脸色看。”
“把那些人全赶走不就行了?让他们不服就来找我,我让他们服。”孙策的膀子抡了一圈,摩拳擦掌:“——那王妃只有我,对吧?”
他低头看你,呼出的气洒在你的鬓角,你动了逗他的心思,摘下一朵映山红别在他的耳朵上,坏笑着说:“还有阿蝉啊。没准等下还给我选个才艺双全的女公子做王妃,怎么,小霸王要争宠吗?啧啧,这姿色,可不得了了,该叫你江东一枝花才是。”
“哎呀、你别戏弄我……”
阳光穿过亭亭如盖的桧柏,点缀在你的脸上,你欲笑还顰,孙策看痴了。他有些急,抱你不是,不抱也不是,他的手臂虚虚笼着你,你的手若有若无地抚过他胸口,他的身体明显绷紧了。
你越过孙策的肩膀看见院门闪过一道红影,思索一瞬,抬头在他嘴角印下一吻:“去沐浴吧。”
“沐、沐浴?啊?啊…好……!”
孙策还未从这一吻中反应过来,你的话就如惊雷般在你脑海里炸开,电得他浑身酥麻,他站直了,抬脚跟上引路的侍从,耳朵通红,走姿僵硬,他的手脚好像变成了木棍,他直挺挺地走了几步,回头看你:“你不来吗?”
啊?
你挑眉。
“……你、你不是说要…沐浴吗?”
他话都说不利索,睁大眼睛看着你。
你方反应过来,差点忍不住嗤出声,你笑弯了眉眼:“我没说要和你一起啊,你看我像需要的样子吗?”
“!”
孙策脸颊红透,你分不清他的表情到底几分窘迫几分遗憾,只打趣道:“还不快去?不然本王可要去选妃了。”
“……噢!我去,我马上去!”
孙策说完,又迈着直挺挺的步子走了。
清风徐来,树影娑娑,你立在小院里等消息,低头看见脚边有颗小石子,大好的晴天,心里却无端地泛开一股凉意,你嫌它拦路,一脚把它踢开了。
“楼主。”
是阿蝉。
“如何?”
“无异。”
“知道了。继续戒备,别让任何人接近这里——”你想了想,补充道:“若是孙权,不必拦。”
“是。”
你在客居里更衣,摘下发冠,侍女服侍完就退下了,你在卧榻上小寐候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孙策的动静。
……淹死在浴盆里了?
你坐起身,揉了揉眉心。玄蜂过了这么久也没传信,看来暂时无事。
你拢了拢外袍,站起来往偏室走。
日光穿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点亮你的足面,足掌下传来木质地板的粗粝触感,寂静无声,只能闻见外面的雀鸟啁啾。
“伯符?”
无人应答,甚至听不到一丝水声。你右手搭在后腰腰带别着的匕首上,放轻了脚步,走到屏风前。你背着光,试探地呼唤第二声:“孙伯符?”
还是没有声音。
你眯起眼,屈膝弓背,豹子似地做好了随时发力的姿势,左手前伸,拨开屏风——
一只手抓住了你的手腕,猛地将你扯过去,天旋地转,你直直地倒进浴盆里,你神色一厉,匕首深深地被你刺进插进身下人颈侧的盆壁,水从浴盆里溢出去,打湿了一地。
你的袍子下摆和亵衣均被带着凉意的水沾湿,紧紧贴在你身上,二者皆是墨一般的黑,丝线却是亮的,仿佛桑蚕刚刚吐出的新丝,荧着淡淡的微光,衬得你脖颈雪玉一般莹白,明明色调是暖的,合着你的眼神瞧,偏似月一般泠泠。你侧头微动,筋皮泛着桃红,亵衣勾勒出锁骨与胸乳的形,教孙策着了魔似地紧盯。你的左手撑着他的前胸,发丝垂下,蛇一般沾着他的锁骨,他毫不掩饰视线,脖颈贴着匕首,稍稍偏头就会被划破皮肤。他脸上带着你读不懂的微笑,瞳孔被阳光映得缩成小小的圆,好似虎狼盯着猎物,你的面容被锁在了他的虹膜里。
你嘴角勾起,垂眸看看跨坐在孙策身上的自己,浴盆被你们俩塞得满满当当,几乎不留一丝缝隙。你拔出匕首,割断了几根他的鬓发,用锋刃抵着他的下巴抬起,让他的喉结暴露在你面前,你玩味地说:“怎么了,广陵王妃,在这里等本王共浴多久了?”
07全文6k,下半部分和本垒实在发不出去,可以去微博看,或者请留评,我私信你。
那年江东风劲。
孙府的大火从子夜烧到黎明。
幸而孙权素日喜清净,卧房与府里其余的人杂寝居,并没有紧挨着边。
倒不至于让“火烧联营”的传奇故事,平白提前好几个年头。
侍卫下人,加一个本来作为客人暂居,却被稀里糊涂半夜叫起来帮忙的鲁肃,闹了大半宿,终于扑灭了这场不知因何而生,却野心勃勃的烈焰。
薄阳破晓,穿透余烬,像未散的狼烟。
就是在这轮朝阳里,你瞧见孙权昂首侧身站在廊外。
红日当空,少年赤色的散发如炬。...
红日当空,少年赤色的散发如炬。
于是你想起吴夫人那句“及权在孕,梦日入怀”。
倒是不无几分精妙。
似是听见你的动静,孙权侧过头来看你。身上袍间都蹭了灰,胳膊上绑了白条,瞧着像是挂了小彩。
倒几乎像是他兄长,从沙场上大胜归来的样子。
你舒口气,走几步过去:”仲谋,怎么刚受了惊就在外头站着?侍医都瞧过了?“
孙权回得简短:“看日出。”
你眨眨眼,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边。
不得不说,自从同孙策混在一处,此等文艺风雅之事,的确很少涉猎了。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
孙权的声音低低沉沉,却直勾勾落近你耳侧似令箭。
“长夜里月亮皎洁明亮。可是,等黎明终于到来,天下人,便只会看见朝日的光辉。”
你侧过头,颊间袭来一缕淡淡的清香。
幽深青涩,尾韵似硝烟。
不知何时,孙权靠得比方才近几寸。少年眸似晨辉,里面滚着的潮涌晃眼得让人心慌。
他说:“殿下,太阳升起来了。”
当年那一场火,是如何收场的来着?
你记得,孙府彻查了上上下下,都没有落得什么线索,也只好以意外结案。
只是后来,听鲁肃无意提起,那火尽的清晨,西廊之外的石阶上,掉落着一簇澄黄的鸢尾花。
黄鸢尾泡水,拿来擦拭刀剑,有保新除污的功效。
花瓣有香浓郁,盛开时似硝烟气味。
陈年旧忆被相似的一缕气息带回。
眼前高挑挺拔的的人与回忆中的少年重合,低低俯下身来,看你的眼神似有不满:
“殿下在想什么?或是......”
碧色沉郁的眸子暗了暗:
“在想......谁?”
他凑近的气魄颇有威压。你忍着向后瑟缩的动作,脸上云淡风轻:
“思念故人罢了。”
他的脸上沉了沉,一时瞧不出情绪。片刻后抬手,却只是虚虚绕过你的肩膀,拾过案上的茶盏为你续茶。
水流汩汩,孙权的语气徐徐缓缓:
“殿下,我近日时常想起,小的时候,兄长带我和妹妹野猎。捉到了兔子,兄长便要就地杀死剥皮,然后大家一起烤着吃。但殿下可知,每每当我捉到兔子,是怎样处置?”
他说得平静,看你的眼神却深远:
唔。这是把你当吃草的了。
你抬头笑得随和:
“仲谋说的这桩事,我却很难感同身受。毕竟——”
你不理会他递过来的续好的茶盅,而直接拾起他自己面前那只,轻抿一口:
“我没捉过兔子。本王喜欢猎的,只有猛兽。”
翌日未时。
吴郡城外,有一支刀锋剑利,整肃严明的大军。可是通看下来,最杀气腾腾的,却是为首那个孤身策马,年轻俊朗的红袍少将。
孙策百无聊赖地昂首对城门顶上喊:
“到底打不打?”
城墙上的太守陈瑀开口时还不卑不亢:
“袁家与孙氏势大,仗强权而欺弱,食汉室世代俸禄而罔称天子,是为不忠,领万余精兵夺城斩将,是为不义……”
说着说着,被底下孙策那柄霸王枪的光影一晃眼,声音也颤抖发虚起来。
“无视天子遗诏,僭越奉命,是为……”
孙策不耐烦地打断他:
“哦。所以,啥时候开始打?”
眼看着高高站在城墙上的太守大人,要生生被城底下小将军的威压吓晕过去,你叹口气,好整以暇地从他身后站起来,往前走一步,悠悠道:
“孙将军,你先别急呀。”
城墙底下的少将军听着你的声音,整个人就地怔愣了一刻。
他昂首望上来,方才的洒脱随性全然褪去。瞧着你的眼睛隔了几丈远,却勾勾得炽热如火:
“你……是你?”
你笑眼盈盈:“将军,我知道你借了袁术的兵攻城,算是有任务在身的。可是,好歹再等一等嘛。”
他盯着你,咬着唇一字一句:
“等——等什么?”
自然是等我这边事成的捷报呀。
你这么想着,嘴上却随意地信口开河:
“等什么?自然是,等铁树开出花,等山河水倒流,等负心人回头。”
他紧握着霸王枪,眸子里的江海流转,声音低低的:
“那看来,是等不到了。”
两个人一高一低,隔了几丈厚的砖瓦和风沙,又隔了经年的时月纠葛,就这么僵持了半晌。
幸而在你心软出声找补之前,就听城下远处有人驰马而来:
“报——”
报信的小兵踉跄跪在孙策马前:
“将军,寿春那边……”
哆哆嗦嗦地,被孙策冷睥一眼:
“袁术怎么了?说。”
小兵嗫嚅着,小声凑近孙策马下,对他低语了什么。
啧啧,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不过就是袁术在以传国玉玺为筹码,借给孙策三千军马之后,又收到孙二公子孙仲谋的来信,说他亦有一方玉玺来呈么。
袁术少略多疑,听了这真真假假的消息,一拍脑门想起自己的精兵已经挂着别人的帅旗打到吴郡了,一定会潜人送信,将将悬崖勒马,把借给孙策的兵权又收回去。
你欣赏着孙策快要蔓到城楼上的煞气,预想着如何和颜悦色地,把他要出口的叫骂粗口堵回去。
果然,孙策再抬起头看你,已经红了眼。
只是说出来的话你未曾预料:
“开门,我要见你。”
你愣了愣,随即笑笑:
“看来孙将军是识时务的。本王早就设了宴,欲邀请将军与陈太守一起,商讨如何和平处置吴郡的事。左右如今将军身后的兵马也不归将军管了——陈大人,便麻烦您开放城门,迎孙将军进来赴宴,如何?”
孙策喊话打断,毫不领情:“别他娘陈大人陈小人的。我要见你。”
重音放在“你”上。
若不是身着战袍手握枪剑,这话里还隐隐约约能教人听出几分委屈来。
你刚要答话,一个声音却抢了过去。
孙权执剑,从你身后的阴影里站出来:
“不用殿下。就让我出城,迎接兄长吧。”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
--出自《诗经日月》(弃妇申诉被丈夫冷落的一首诗呢咳咳)
(作者碎碎念:
大家投个票,看看这波大孙小孙谁来站个c位呀?)
(另:在我的文里,传国玉玺君就是个工具人......话说前两天重温老三国剧,孙郎送玉玺那一集,有个弹幕说“玺之郎”,我真是两眼一黑......)
*与主线无关,非正史
*仅代表个人脑洞,不喜勿喷
*含ooc,第一人称
“楼主,能不能帮我把此物交托给小麻雀。嘿嘿,我前些天惹她生气还没哄好呢。”蛾使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帛递向我,手上的鲜血不小心沾到布帛上他焦急地用袖擦拭只是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楼主,快拿着呀。”他又唤我,我红着眼接过,他摸着头嘿嘿一笑,“多谢楼主。”
语毕他正色抽出腰间的利剑,持剑下跪,“请楼主撤离。”...
语毕他正色抽出腰间的利剑,持剑下跪,“请楼主撤离。”
我想说些什么但远远传来的马蹄追击声已不容我思考。
蛾使抬头对我笑,“从我成为蛾使那天起就注定为楼主生为楼主死。”
“请楼主撤离。”他再次重复,语气决绝。
我别过头同阿蝉一起离开。
这一路上为我而死的人不计其数,我不该也不能回头。
身上的伤在逃跑途中不停崩裂,身体一软我险些摔倒。阿蝉扶住我一脸担忧,“楼主……”
我回握住她的手,摇摇头。
“不能停,只有早些回广陵我们才安全。”
阿蝉只皱着眉,下一瞬直接背起我继续往前。
我顾及她身上的伤不敢剧烈挣扎,只能冷下声让她放下我。
“保护楼主,是我的使命。”她微喘着气,一字一顿,认真而虔诚。
心脏钝痛,我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下我,她只侧首但脚步未停。
阿蝉有她自己的固执,固执背后是她对于绣衣楼的忠诚,对于我的忠诚。
雨夜的山路更加湿滑难行,我们寻了一出石壁勉强处理伤口。
连日奔袭导致伤口恶化,我浑身乏力只觉阴冷勉强依偎着阿蝉才能获取短暂浅薄的温暖。
惊雷划破天际,突然,阿蝉起身。她按着我的肩膀与我交换了衣物。我牢牢抓住她的手,虚弱眼眸里只看得见她的身影,“你要做什么?”
阿蝉望着我的眼睛,一点点掰开我的手指,“我说过,保护楼主是我的使命。”
她穿上我的衣物起身,我勉强抓住她的衣摆,语气里带着我未察觉的祈求,“我不需要,我们能一起回广陵的……”
对不对?我还没说完的话淹没在惊雷中,灼目白光里我瞧清了阿蝉眼底复杂的情绪。
有不舍,有决绝,唯独没有犹豫。
“这是‘蝉’的使命。”她站在天地间。
“狗屁使命!我命令你同我一起回广陵!”我挣扎着起身又摔倒在泥泞里,阿蝉下意识来扶我,我紧抓着她的衣领,“我不需要什么‘金蝉脱壳’也不在乎什么使命,我只想和你一起回广陵。”
阿蝉托着我,她小心翼翼把我扶到石壁下,只留下了一句,
“来不及了。”
望着她的眼睛我松开了手,她的背影消失在夏日的重重雨幕后,如此单薄如此模糊……
雨势越来越大,风裹挟着雨帘从石壁潺潺流下。我扣着石壁一次次起身又一次次跌倒在泥泞里。
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额前的发贴在脸上,我抬手重重捋开抽出靴子中的匕首在转瞬即逝的雷光里剜下被雨水泡白的腐肉,外裳裁为布条牢牢裹住伤处。我吞下所有痛呼,将眼眶里无用的水雾化为支撑我前行的恨意。
能决定我命运的只有我自己。
我不会死在这里,绝不会。
广陵渡口,
江水连绵,朝阳挥霞入河面,满目金辉江面水流和缓江下却暗流涌动。我站在栈道上与来人对望。
他骑在马上,身后跟着的甲兵里甚至还有我熟识的面孔。
“还是被你追上了呢。”我朝他笑,“伯符。”
他身上的甲胄在朝日光芒下熠熠生辉,一如初见。只是,他现下瞧我的样子有些冷,有些陌生。
“何必如此呢?”他说,语气淡淡的。
我居然听出了一丝恼意。
可笑至极,有什么可恼怒的呢?我与他,从一开始便是利用,其间的真情细算起来恐怕谁也没比谁多。更何况,被逼入绝境的人是我,比起他我似乎才是该恼的那人。
“是啊,何必如此呢。”我倒退两步,站到栈道边缘,“我身后便是广陵的江,只一步我便到家了。”
“广陵的王合该死在广陵,你说是不是。”我朝他笑,笑的有些用力扯动了身上的伤。
“……”他沉默,以往那双总对我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政客的理智与屠戮者的残忍。
“对了嘛,这才是江东小霸王。”我丢下袖中的匕首,朝他们张开手,“看在以往情面留我个全尸吧。”
我望着他的眼睛,轻轻柔柔喊了他一声,“伯符。”
他低头,身侧的人为他搭箭递弓。他掰断了箭尾羽翼,将标有江东标志的羽翼别进腰里。
广陵王被不知名箭矢毙命死在广陵地界。
谁也不会把火惹到江东头上。
多聪明,多高明,多……狠毒啊。
这才是孙策,沙场淬炼出的少年将军,最真实的江东少主。
随利箭破空声而至的,是左胸血肉被穿透的疼痛。
他的箭法很好,一箭穿心,不偏不倚。
我呕出一口血,对他露出一个沾满血腥的笑,“我会杀了你。”
后仰倒入水中,水流涌入鼻腔的瞬间,我闭上了眼睛。
再次苏醒已是七日后,映入眼帘的熟悉帷幕让我眼眶发酸,我张口下意识喊,“阿蝉……”
下一秒推门而入的人朝我走来,我侧目,不是阿蝉啊……对啊……怎么可能是阿蝉呢……我的‘蝉’死在雨夜不知名的山野里了。
“你好些没?伤还痛吗?”傅融端着水靠近我,他想扶我坐起可搀扶的手还是停在了空中。
我抬手伸手拉住他的手借力坐起,他反应过来赶紧来扶我,我靠在他怀里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些变化。
我身上的,以及他身上的,变化。
我想抬手抚摸胸口,傅融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将青瓷杯塞到我手中。
“不……”他嗫喏着嘴唇,似乎不知道怎么和我解释。
我饮下一口水,对上他担忧的眼神笑了。
“你想说什么?”
“你的伤……”他接下青瓷杯,“你被人找到时伤口恶化严重,吴普为了救你只能……”
“我知道了。”实在看不得傅融这般犹犹豫豫的模样,我打断他,“吴普是谁”
“是最先发现你的渔民,他知岐黄之术,也是他救了你。”
“哦。”我点头,“那得好好答谢人家才行。”
可能是我的口气太平淡,傅融一把抱住我,“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一遍遍在我耳边说着对不起,语气里的痛苦差点让我以为受伤濒死的人是他。我呆呆望着窗柩后在阳光下悬浮聚集成一束的灰尘一边抬手抚上傅融单薄的脊背。
话还没说完,华佗带着一位少年走进房中。见我与傅融相拥,他偏头抱怨,“啧,大白天的。”
我想推开傅融,他却抱的紧。无奈,我只能靠在傅融肩头侧目去看华佗。
“我要收这小子当徒弟。”华佗拍拍身后小少年的肩膀。
“收呗。”我回,
他啧了一声,“这小子不同意,说什么只拜服广陵王一人。”
我终于推开傅融,狠狠瞅了他一眼后将视线放到了小少年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他抬头,黑曜石般的眼睛满是真诚与恭敬,“小人叫吴普。”
啊,原来这就是救了我的人。我不顾傅融阻拦起身朝他一拜,“多谢你救了我。”
吴普红了脸连连摆手,“不可不可。”
华佗一把扯住往后退的吴普,“跑什么,有什么可跑的。”
华佗把人推到我面前抱着手,“你那伤我看过了,当时唯一的办法确实只能剖胸才能取箭。”
“这小子很有天赋。”语毕还重重拍了吴普两下。
我忍不住发笑,对上吴普憋红的脸开口,“华佗神医的医术可是全天下有目共睹的,成为他的徒弟可不是什么坏事。”
吴普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转身伏地对着华佗行了拜师礼。
华佗高兴的把他扶起,随后对着一直站在我床边的傅融开口,“傅副官,我和我徒弟还要为殿下检查伤势,你在这儿不合适吧。”
傅融转头看我,我对他笑了笑他才慢慢离开,离开之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等他离开,华佗立马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你还要留他在身边吗?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我坐回榻上,望着他们师徒两人自嘲一笑,“我知道。”
他不说话了,“你的伤……”
吴普率先跪地,少年跪在地上,眼眶含泪满是自责,“殿下对不起,是我医术不精,让殿下……”
我抚摸上空荡再无起伏的胸口,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的少年。
许是少年自责的神情太深刻,许是他是华佗看中的人,许是……我在他身上看见了可利用的地方。对于他得知我的女子身份我竟没有太多波澜,我对他笑,“没事,这下还省得我裹胸了呢。”
可能是这话太过惊世骇俗,他们两人都呆楞了好一会儿。
“你知道你的心脏生在右边吗?”华佗开口,
我抚摸上右心口,对他灿烂一笑,“知道啊。”
华佗再次愣在原地,默然片刻后开口,“你是故意的”
我向后撑着身体,“对啊,要是不这样他们一人给我一刀我怎么撑的住嘛。”
华佗被我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提高了音量,“可你差点就死了。”
吴普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只能小声抽泣着抹去泪水。
我走到华佗面前,“可我这不没死嘛。”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表哥,别气了。”
满肚子气的华佗终还是败给了这个称呼。
我转身扶起吴普顺带摸了摸他的头,“多谢你救我。”
吴普抬起头望着我,“殿下之前也救过我。”
我惊讶,“啊?是吗?真巧。”
“三年前,泰安洪灾,是殿下亲自带人救灾,我亦在灾民之列。”吴普再次跪拜,“殿下救了我,也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少年一字一句说的认真,看着他诚恳道谢的跪拜我走回床榻边,“原来,是有人会记得我的好的。”
我望向华佗,“帮我一个忙吧。”
肃清绣衣楼内鬼之日,满楼都凝着一层红。街外的秋桂香混着楼内的血腥气说不出憋闷恶心。
我坐在正中,冷眼看着一批一批的人出现又死去。傅融站在我身侧,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全数映入我眼中。
最后一批人,全是绣衣楼核心成员,我拿起手边的名册,将人与名字一一对应着望去。直至停到其中一人身上。
“朱羽。”我开口,
雀使抬头,她的脸色不算好看起来像是哭了很久。我从怀里拿出沾有蛾使与我鲜血的布帛递给她,“蛾使给你的。”
她颤抖着手上前接过,打开布帛,其中摆着一条雀鸟纹腰带。
我看着她控制不住情绪埋头大哭起来,我往后靠了靠感受着我那毫无波澜的情绪。
奇怪,我怎么感觉不到疼了呢?
可能是病了吧。
托华佗所制作的药发放到了他们手中,他们有人颤抖犹豫,有人默默接受。我抬手撑着额头对他们说,“吃了它,你们会忘记绣衣楼的一切。”
闻言有人开始呼喊以表衷心,有人默默吞服药丸。我都只是看着不说话,最后人群散去,我身边只剩下了傅融。
“为什么?”他问我,
我把玩着最后一颗药丸递给傅融,“你要吃吗?”
他后退一步,垂目的睫毛颤动着,“不要。”
看着他心碎又恐惧的表情,我笑了,我丢下药丸狠狠碾碎,一把抱住他的腰,“吓你的,我怎么忍心让你忘了我……”
他犹疑着抬手,假装轻松,“你还欠我好多钱呢,我不能忘。”
“只有钱吗?”我问,
他不答,我一把推开他,嗔怒,“死抠死抠。”
他挑眉,从怀中拿出他那本砖头厚的账本递给我,“上面记的所有账,从现在起都归零。”
他对我笑,我也望着他笑。只是,我没有翻看账本而是将它重新放入傅融手中。
“不能归零,那里面都是你的心血。”
不再看他失望破碎的表情,我起身朝楼上走。
楼上的房间里,清冷的白发仙人逗弄着肩膀上胖乎乎的鸢鸟。
“师尊。”我朝面前人行礼。
白发仙人微叹了一口气,“江东朝你宣战了。”
“是。”我回答,“孙权带兵。”
“为何遣散绣衣楼密探”
“没必要了。”我抬手召回绣球。
“什么没必要了?”白发仙人轻轻拍了拍肩上绒羽,绒羽飘飘然落在地上。
“没什么。”我将绣球放置到鸟架上。
“吾看不懂你了。”白发仙人出声,“你现在还坚持着当年的道吗?”
我没有回答师尊的问题,转而询问他,“师尊,若我是男子,你会支持我一统天下吗?”
他回望过来,苍绿色眼眸里的悲天悯人变成了不解。
“你不是男子。”
一句话好像回答了这个问题又好像回答了其他没说出口的问题。
“吾不能干涉太多凡尘命数。”白发仙人开口,他望着我试图找出一些多余情绪,“命数是注定的,不可更改。”
高高在上的仙人如是说,他试图让偏离大道的徒弟回到原有轨迹上,“不可肖想,不可抗命,不可偏执。”
不可肖想不属于的位置,不可抗拒已注定的天命,不可偏执于权柄。
这是仙人的劝告。
我敛目,恭敬回复,“徒儿知晓。”
仙人抚我顶,“吾将闭关,归期不定。”
我笑,“师尊不用担忧我,我…没什么执念。”
我说了谎,师尊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莫名冒出一句,“近来很累吗?”
我恍惚了一瞬,好久好久没人这么问过我了。我懵懵懂懂抬头对上师尊的眼眸,啊,师尊,为什么这么看我呢?你透过我在找寻哪个故人的影子吗?
收回你的慈悲吧,仙人的慈悲对恶鬼而言不是救赎,是折磨啊。
我又说了谎,“不累。”
入夜的广陵王府,我坐在案前将绣衣楼的密探档案一张张点燃丢进面前铜盆里。
窗边站着一人,不请自来的一人。
卷曲黑发,熟悉笑眼,他利落翻进殿内急迫着上前将我拥入怀中,低头磨蹭着我的颈窝。
“我好想你。”
我呆呆坐着,直到脑海中闪过的回忆让我恶心反胃。
我一把推开刘辩,他重重倒在铜盆旁。
他想要靠近却被我阻止,“别过来!”
他露出难过神色,“你怎么了?”
怎么了?他怎么敢的怎么敢在利用我伤害我之后还摆出这幅可怜的样子的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伤害我思绪开始混乱,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忍不住开始恍惚失神。
不不不,我真心相待的陛下死在崇德殿的大火里了。他不是刘辩,不是那个陪我一起长大,让我付出一切替他守卫大汉江山的帝王。
那他是谁呢?
头又开始痛了,失神过后心海翻腾着暴虐与愤怒。
“别靠近我。”眼见他靠近,我拔出案下的利剑。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是有苦衷的。”他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不管不顾想要上前桎梏住我。
“苦衷什么苦衷是诓骗我为你找玉玺自己却假死脱身的苦衷还是利用我行踪与江东交易害我被追杀的苦衷”我冷笑着起身向后退,紧紧盯着眼前人的眼睛。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以为孙策不会对你动手。”他突然抬手来掩我的眼睛,“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的利剑还是没能对准他。
“我不喜欢!”我将我抵在墙上,整个人靠在我身上,“别恨我……求你。”
“你从来都不信我,在你眼里,我只是一把好用蠢笨但有弑主风险的刀罢了。”我松开手铁器落地发出清脆翁鸣,我痴痴望着殿顶。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他还想说些什么。
我低头靠在他耳边,“不,多亏了你,我才知道比起刀我其实更想成为执刀者。”
“陛下…不,教主,你猜的没错,我是你的威胁。”
远看耳鬓厮磨的两人,近看一人在笑一人在哭。
刘辩红着眼想来吻我,我偏头避开。“不管你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从我面前滚开。”
“否则,我会杀了你。”我掏出袖中的短匕抵住他的胸腔。
他颤抖着身体,神色疯迷,“你想杀我没事的,只要你不恨我,我怎么样都行。”
他一把握住我的刀朝他自己的胸口移动,鲜血从他指间流淌,我嗤笑一声,将匕首重重送入他的胸腔,“你让我恶心。”
他跌在案前,满襟鲜血,我居高临下冷冷望着他,“我不比谁差,我也有追逐的权利。”
“你……”他颤抖着唇,眼里的泪包裹着无穷的痛与悔。
我不信了,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会信了。
我俯身靠近他在他闪过期待的眼神里抽出他身后的档案缓缓走到铜盆前,麻纸落入将熄的火中重新给予了火焰力量,灼热扑上我的手背带来疼痛,我忍不住皱了眉。
跨出房门的那一瞬,我听见身后人在呼喊我的名字。心海泛起短暂的波澜,我开口,“幼时之谊君臣之情,今日都一并烟消云散。”
广陵的雪一向不会太厚,然而今年似乎是个例外。我呆坐在窗边静静看着街角孩童们滚着雪球堆雪人。
“想下去看看吗?”傅融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
“不去了,我怕冷。”我回头对他笑,
他幽幽盯着我,三息后开口,“不想笑可以不笑的。”
我敛起笑容,一脸忧愁,“啊?难道是我笑的没之前好看了吗?”
傅融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在看清我冷漠眸光的瞬间咽下喉咙里那些多余的话。
“帮我清算一下楼里的财产吧,我记得你很擅长算数。”我转过头继续去看街角的孩童打闹。
背后刻意加大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阵寒风夹杂着檐上落雪从我面前掉落。我身后去接,“怎么能下雪呢?”
府邸有人来报说,袁氏客使已至请我回府相叙。我拍落大氅上沾染的雪沫,“让他多等一会儿吧。”
不急,慢慢来。一点一点慢慢来。
袁氏的马车停在府邸前,车前的客使见到我难掩怒色,“这便是广陵王的待客之道吗?”
他才说完,马车内一阵闷咳。我将目光移到车帘上,帘后的青衣又是一阵闷咳。
懒得再听客室废话,我跨上马车一把掀开车帘。
公子如玉,他依旧温润只是脸色过分苍白了。
“好久不见,殿下。”他拖长了后两字,听起来温柔又缱绻。
我笑得真诚,“你还没死啊?袁太仆。”
袁氏客使刚想发怒,就被面前人打断,“无碍。”
我放下车帘坐到他对面,瞧着他依旧含笑不改色的脸叹了一口气,“都快死了还放不下光鲜的那层皮相吗?”
“殿下瘦了。”他依旧不恼,低头替我倒了一杯清茶。
“托你们的福。”我抬起茶水看他,“没下毒吧?”
他轻笑,“殿下多虑了。”
我放下茶水,“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用我送你的那套茶具。”
“殿下送的,我岂有不用之理。”
“然后,你就中毒了,还巴巴跑来广陵找我拿解药。”我笑,笑容恶劣。
我知道他不会露出我期待的那种难堪表情,可我依旧控制不住想说出来。我想,或许我的病又重了。
“殿下变了。”他饮下一口茶,虽持病体但礼仪体态依旧板直规矩。
我冲他摇头,“不是变了,是病了。”
从怀中取出解药我重重拉过他的手摧毁他刺目的板正,他俯身倒靠在小几上,我未喝的那杯茶泼洒到他衣襟上打湿了一角竹青。
将解药放到他手中,我抬手抚过他眼下的痣,“太仆慢走。”
我起身离开,他却抓住我的手腕,含笑眼眸里隐约露出些狠厉,“天下出不得第二个西王母。”
我回身看他,“太仆多言了。”
卷起车帘,我利落跳下车。
男子能争的,我为何不能争我争了又如何溺死在文官笔墨下又怎样我只怕死于无法掌控的命运死在饿殍千里的荒地。
雪融了,楼内的账也算好了。
我在满室灯火里与傅融对视,我一拍手,“哎呀呀,绣衣楼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傅副官,我决定给你涨俸禄。”
傅融低头不看我,“是吗?”
“你怎么不高兴啊?”我起身走到他身边,“还是说你想要的不是俸禄而是其他”
幽幽一句话,让他抬头对上了我的眼睛。他张着嘴,眼里忽蒙上一层潋滟水光,“我想要的,你……全然不知吗?”
我转身坐回案后,“我饿了。”
他敛眉,“我去给你做竹筒饭。”
“不要,我想吃城西的元宵。”我趴在案上抬眼看他,“记得带飞云一起去,它好久没出门了。”
他立在原地不动,我们就这么默默相看了许久。最后,他动身离开,我将账本本丢到他怀里,“回来路过陈登府邸顺便把账本交给他。”
他虽面露不解,可终究没问我想干什么。眼见他即将跨出门,我唤他,“司马公子……”
他的背影停留在门口,颤抖着身体不敢回头。
不忍再折磨他,我笑着开口,“傅融,快些回来。”
他离开了。
我缓缓起身,从最远处开始一盏一盏推倒烛火,烛油蔓延,火焰顺势而来席卷上帷幕器具。我站在案后,笑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周围的一切。
我忍不住大声发笑,活像一个疯子。
我疯了,是病导致我疯的。那是一场名为背叛的病,它杀死了我所有可信任的人,让我变成了恶鬼。
现在,我要杀死恶鬼。
灼热舔舐上我的皮肤时,我其实感觉不到疼。但在我看见傅融不顾一切想要冲进来的身影时,我竟然感受到了那么一点疼。
他竟然让我疼了,我要惩罚他。
于是,我流着泪对他笑,像一切都还未改变时那样对他笑,我对他说。
傅融,我好疼啊。
他的眼泪最终消失在横梁断裂后的火焰里。折磨到此为止吧,所有的背叛与憎恶也到此为止。
我闭上被烟尘熏痛的眼睛。
牛车慢吞吞走着,车内被白布紧紧包裹着的人缓缓睁开眼睛。一旁打瞌睡的少年瞬间兴奋起来,“殿下,你醒了?”
少女在搀扶下起身,在少年递过的铜镜里看清了现在的模样。
一张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脸。
“吴普,我们现在在哪里?”
吴普掀起车帘,“约摸快到涿郡了。”
少女点点头,饮下一口水。
突然,牛车停顿,前方冒出一伙山贼叫喊着下车。
少女正要掀帘而下,马蹄声裹挟着打斗声从前传来。一少年高喊着,“没事了,车中人可还安好”
“无事,不知阁下是”
少年骑在马上,“涿郡张翼德。”随后低头看了看四周的死尸重新开口,“不知阁下姓名,要到何处去”
良久,车内传来一句。
“涿郡刘蓓,回涿县。”
少年听后爽朗一笑,“恰与我顺路,我送你们吧。”
“多谢翼德兄。”
牛车重驶,尘土轻起,黄泥大道上留下一道驶向远方的绵长车辙。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纯粹乱写一通】
伯符生日未考,瞎诌是三月三后某个阳光明媚的好春日。
你总觉得今天是个什么重要的日子。
“楼主,我不善言辞……但是您可以告诉我是谁让您不开心,蝉来解决。”
你一怔,才意识到是身旁的阿蝉在说话。你张嘴,下意识要安慰她“无事”,再下一秒就化为惊呼——几粒豆大的墨珠从你手上那只已停滞半空许久的毛笔中跌落,迫不及待落在已处理了大半的文书上,晕开污了一大片。
阿蝉比你还着急:“楼主!”你......
阿蝉比你还着急:“楼主!”你连忙拦住扑向案桌的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无事,无事,只是滴了墨在上面,再誊写一份就是了。倒是你,仔细别脏了手。”你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认命般收拾起一塌糊涂的桌面。
“……”阿蝉没有说话。你用余光去觑她,发现她低着头,悄悄摸了摸自己的手背。
是你刚刚轻拍过的那只手。阿蝉还是这般可爱。你眯起眼,心中忽而轻快了不少,继而习惯性地起了话头打破沉默:“我今日看起来不开心么?”
阿蝉答道:“……因为楼主看上去,是有心事的样子。”
“这样吗?没想到我家阿蝉这么了解我,”你故意逗她一句,后又正色,“不过我今日确实有心事。总觉得今天好像是什么比较重要的日子,但是又想不起来什么。”
你一边执笔誊写文书,一边碎碎念:“今日不是我生辰,不是你生辰,不是师父生辰……想了一圈,最近的还是绣球,但那都是后天的事了。再后来又开始想是不是谁的忌日,可惜身边走的人太多,有些记不清了……”
可怜阿蝉也得跟着你冥思苦想。好一阵,你才想着“既然都想不起来,那就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便思索待会换个话题。
未料到阿蝉开了口:“如果说生辰的话,今日是吴侯的生辰,上个月楼主您安排我提前送礼过去的。今日那边正回了礼,还放在厅中。”她又问:“楼主要现在拿进来开箱看看吗?”
你的笔早已脱开你颤抖的手,又一次倒在文书上。黑色的墨迹迅速扩大、蔓延,你宽大的袖口也遭了殃,甚至有一点墨还溅到你脸上,与血迹无异。你没有回答阿蝉,自顾自起身跌跌撞撞走出里屋,去见厅内堆积的大小宝箱。
广陵现在虽然还是江东盟友,但联盟联的是势均力敌,你虽自认才识谋略不输天下豪杰,手下也算人才济济,身上更还挂着“汉室宗亲”的名号,但面对江东数万雄师千艘战船,你要的“势均力敌”就是个笑话。而平衡一旦打破,那便再难温情脉脉,只有兵戈相向,你死我活。
江东回的礼,是你派人送过去的两倍。
你皱眉,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你还是问:“来回礼的使臣,是孙权派来的?”
“正是。”
哈哈。你气笑,连带着腰间的旧伤又开始发痛。自从孙坚阵亡、孙策接位,孙权这小屁孩终于得了更多机会表现自己。你不讨厌看雏鹰如何丰满羽翼,你甚至愿意丢块肉,亲自指点一些有潜力的幼崽如何争夺分利——就像小时候师父是怎么教导稚嫩的你那样——可是一旦它要转过头来图谋你,一切就变得可憎起来。
小的可憎,大的则因为袖手旁观显得可恶。
可你还是能一眼认出这堆东西里哪一个是那个大的送的。你打开最上面红木做的长方木盒,里面果然静静躺着一把短剑,剑身只刻着两个字:
断水。
你竟然有一天也会忘记今日是他的生辰。早先在一起时,打一开春全江东的人就都明里暗里提示你还有多久是孙少主的生辰,磨得你耳朵都要起茧子,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而当时的孙策总是气急败坏喊他们别再玩了,转头又换回他面对你时常有的撒娇似的语调:“你别放在心上,就是生辰而已,到时候你只管赴宴就好,我保你玩得尽兴!”
你笑了,把刚编好的花环递给他:“那到时候我空手过来,伯符可不要嫌我小气。”
孙策没有接过,而是自然地俯下身微低头,一对星目满怀期待地挑起望你。你招架不住,手一抬,将花冠稳稳安在他发间,又见他乖顺的样子实在心痒,干脆大胆地揉了揉他的头顶。手感不错,你低低笑了。他抬起头见你笑了,笑得更为灿烂,衬得连头顶鲜丽妍艳的众花都为之失色。
他朗声道:“怎么会!你只要能来看我就够了,见了你,我就欢喜。”
今时今日若你赴宴,他还会欢喜吗?
你自嘲,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夜色已深,屋外照例报时,铜钟只鸣一下,竟然已经子时了。你横竖睡不着,又不想应对公务,索性挑了灯,起身取出木匣中的短剑一看。
灯下宝剑明光熠熠,透出凌冽的冷。白铁打制的利刃,有人不喜它轻薄无力,可有人爱它轻巧迅捷,适合自保,更适合背后谋命。但你知道孙权之前拿来刺你的并非“断水”,而是它的对剑“沉沙”。断水——是你和孙策争过的那把,当你还是大乔时,在孙策生辰宴上与他争过的那把。
孙家好武,连生辰宴都办在猎场,你携礼赴宴时见着一堆世家文士迫于淫威不敢不来,来了以后不敢不走,只好鹌鹑似地抱团缩在看台上故作冷静,求个体面。
你恭敬拜见了孙家家主和夫人,吴夫人笑得眼睛都没了,正想拉住你促膝长谈,就被寿星拦住:“娘,大乔淑女是来见儿子的,总得让儿子多说上几句吧。”
吴夫人一拍脑袋:“噢我忘了,伯符说的是。大乔你去玩,玩完别忘了回来找孃孃说话,孃孃好久没见你,想得紧呢。”说完你就被推进孙策怀里,你仰头看他,他眨眨眼睛,没有松开。他笑:“你真的来了,我好欢喜。”
饶是你本性冷情,此时也不免两颊飞红,只觉心口跳得厉害。你轻咳几声,自然摆脱他的怀抱,把礼物塞回去:“孙少主相邀,我怎么敢不来,不然怕是要‘开怀大笑’。”
他瞪大眼,一脸无辜地囔囔:“大乔你——你别开我玩笑了,我认真的呢!”他迫不及待地拆开礼盒,转而孩童般雀跃起来:“是护腕,你送了我护腕!决定了,这就是我收过最喜欢的礼物。”说着他便立刻脱了自己腕上旧的,换上你送的这套:“你看,我试了,正正好!今日狩猎我定然夺魁,你想要什么?兔子,狐狸?捉上几只,回去给你养……”
这时台上传来吴夫人的笑声:“哈哈,好啊,谁夺了今日的魁首,这把宝剑便归谁!”宝剑?你们两个闻声望去,吴夫人正举起剑以示众人:“此剑名叫‘断水’,和荆轲刺秦用的匕首同出赵国徐夫人之手,利可断水。”
“夫人,这么秀气的剑,怎么切得断水?”有武将疑惑。
“这有什么。这把剑杀的人够多,多到尸体丢进河里排成排,水流都被阻断了,不就是‘断水’吗?”
你听了吴夫人的解释,嘴角不由抽搐,再去看她身后那些世家,这下是吓得连体面都维持不住了,甚至有几个昏了过去,被一旁的孙尚香皱着眉指挥家仆抬走了。
孙策却兴致勃勃,扯着你衣袖悄声道:“你听见了吗,这可是难得的宝物,想要不?我今天给你赢过来,就当是回礼了。”
名剑在前,你确实有些心动,但怎么取……你盈盈一笑:“想,但是觉得此等宝物还是自己去争才有意思,不是吗?”
孙策怔怔看向你,一拍脑袋,爽朗笑了:“那是自然!你说的对,还是自己抢到手的更有意思。”
此时随从牵来宝骏,你利落翻身上马,附身贴近霎时红了脸的少年郎耳语:“既然是比试,那就应当全力以赴,不许藏私。”
他磕磕巴巴回答:“啊…嗯呃……噢噢!我不会客气的!”说完也骑上自己的坐骑。
你拽住缰绳,驱马前行几步,却没听见后面追来的马蹄声。你疑惑地掉转马头见他,正看到孙策直直望向你,歪头一笑:“……你果然和其他淑女都不一样。”
那天孙策当真没有让你,你们两个的比拼胶着到黄昏,最后是你体力稍逊,略输一筹。赢家得了宝物,捧过来给你看:“真是把好剑,你真的不要吗?我送给你你也不要?”
你摇摇头:“不要。”
他的眼睛瞬时失了光彩,一下可怜巴巴起来,你再次招架不住,沉思片刻松了口:“不若等到明年你生辰,我们再比试一次如何?这剑便是赌注。”
“好啊,赢了就归你!”
“要是我输了?你这么笃定我要赢回去,不会想放水吧?”
他急忙甩头:“不会不会,你都说了,我不会这么做的。至于输了……”他声音减弱,脸涨得通红:“要是你输了,就陪我一天吧。”
但这一胜负之约就同周穆王对西王母的许诺一样,出口后便吹散在岁月长河中没有结果。说来奇怪,你们相爱的时候轰轰烈烈,散场的时候却是心照不宣的无声无息。渐渐的,曾经对着心纸君夜话数宿的两人,如今只有最正式的公文往来,信纸上你称他为“吴侯”,他称你为“广陵王”。
在很多次落笔前你想过要不要留下一句“我们为何至此”,可是你自己心知肚明答案:从一开始你们相遇,这段关系里就掺着谎言和利用,再后来混着试探和算计,到现在只有利益上的博弈,你们沉沦过,只不过因为都意识到快要溺死,又一同浮上水面清醒罢了。
他一见钟情爱上的乔家淑女不是真正的你,你为之心动彷徨的环花少年不是全部的他。本就是逢场作戏,为何你指尖拂过剑身,忆起往事只觉锥心般的痛呢。
你吞咽下苦痛和纠葛,柔软的内里包裹住尖锐的情绪,哪怕又要血流也不顾。深吸一口气,你抬头,铜镜里映出的,依旧是那个坐庄天下的广陵王。
而此时的广陵王应该放下旧剑,放下虚无缥缈的情意,回去卧床上好好睡觉养精蓄锐,第二天早起继续处理事务。毕竟现在一个抵五个的傅副官逃了,你现在恨不得连自己都一个掰成三个用。
还好此时困意上来了,你打打哈欠掀开门帘,未料到一个轻飘飘的心纸君晃晃悠悠扑面而来,你哎呦一声,连忙把小纸片掀起来——是孙策的心纸君。
你不晓得收好的心纸君是怎么掀开盒盖跑出来的,他躺在你的掌心捂着发红的额头,脸也是红红的,一见着你就哇的一声哭出来:“大乔——你为什么今天不来我生日——”
含含混混的,他这是喝醉了,跑出来发疯。
见你没回答,小人更委屈了,两小片手抱住你的拇指摇摇晃晃:“你现在都不理我了——”你很久没听见他这样撒娇似的语调了。他和你说话的时候,总是比寻常同他人讲话要细一些,轻一些,软一些,像是一只老虎威猛惯了,突然要低下头哄一朵娇弱的花。可惜你不是娇弱的花,而是同他一样的笑面猛兽。
你伸手,扯了扯心纸君的脸蛋:“大乔可不是我。”
他乖乖任你搓捏,等你像是心情好些了才闷闷答:“可是我不想叫你‘广陵王’……那你也不要喊我‘吴侯’好不好?”
你一怔,心却先替你开了口说了声“好”。不对不对,你只是因为自己要早点去睡觉,才这么哄着他。可心纸君雀跃地冒小花,在你的手心乐得东倒西歪。他不哭了,开始傻兮兮地笑:“真好,真好……我是伯符,你是娘子,我是郎君,你是娘子……”
这是喝了多少!?你扶额,大半夜的怎么头这么痛。
你提溜起心纸君,一字一顿质问:“我、什、么、时、候、成、你、娘、子、了?”
刚才还以为要和你嬉闹的小纸片一听,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你、你怎么可以忘——我们两个拜过天地,还拜过西王母!!”
拜过西王母倒是有,但什么时候拜过天地了?!再说这就算成了亲么!
心纸君那头还在呜呜啊啊哭:“娘子不要我了,娘子连我生辰都不记得了,我春狩拿了魁首你不在,给你留的兔子捉了几笼了,它们都开始生小孩了!江东的草都不够它们吃!呕——”
你在另一头听这精彩的呕吐声并周围微小的骂声,睡意彻底是消失了,甚至开始无聊地猜测被孙策吐一身的倒霉蛋是谁——最好吐他那便宜弟弟身上。
看来他的生辰宴,还是这么热闹。你望向窗外出神。窗外皎洁的一轮孤寂地悬着,与孤身的你相对。你习惯了。
等那边吐得差不多了,你直截了当挑起另一个话题:“为什么是‘断水’?”为什么偏偏是那把你我策马相争的断水。
心纸君哑了口,好久才传来孙策带着重重鼻音的哼哼声:“哼嗯……因为广陵王……喜欢做交易……我要拿‘断水’和她换东西……”
“换什么?”
“换她变成娘子,陪我过一天生日。”他说完,突然又有了精神气,开始兴致勃勃展开他的幻想绘卷:“晨晓起来就一起去吃长寿面,吃梅花糕,海棠糕,枣泥糕……吃饱了去母亲院子里散步,她养的荼靡还没开,月季都开了,最大最好的都摘给你,你簪上花,母亲看了也不会生气,只会和我一样欢喜……”
他还没停:“然后就是去猎场,我们要比试比试好多回,还要打赌……我赢了,就要当广陵王妃,只有我一个广陵王妃,不许有别的!不然我就都咔咔咔,剁了……”
“停停停!什么王妃?”
“广陵王妃啊,你不知道吗,全天下只有一个的广陵王妃啊。”
他语气一概认真:“那要是你赢了……那你就得娶我进府作王妃。不许耍赖!不许!”他嘴一撇,张口又是要大哭的样子。
你无语凝噎。
可他没哭,自己又调整过来了,变成傻傻的笑,絮絮叨叨:“到晚上就到廊下喝酒,喝好多好多,喝到尽兴,然后呢……然后我枕在你膝上,你低下头看我——你的眼睛也好水,水灵灵的,像江水里的月亮……然后你摸我的头,很舒服很舒服,还给我唱歌。”
哄睡的…童谣吗?你摇摇脑袋:“我不会。”
“不会也没有关系,我会啊,我唱给你听!”心纸君清清嗓子,轻轻地唱了起来:“月儿明,水儿清,蛐蛐儿铮铮叫安宁……摇啊摇,闭眼睛儿,轻轻沉到梦乡里,梦里永远不分离……”
他轻轻哼唱着,没有走音,唱了一遍又一遍,仿佛真的要教会你怎么唱。可你听着听着,成了那个被哄睡的小孩,困意一点一点模糊了意识,你扑在床铺上,在沉入梦乡前最后一刻,听见了一句又涩又紧的“我好想你”。
FIN.
【江都传闻】孙策的名字在江东世家之间可止小儿夜啼,但是他哼唱夜曲的声音却对治疗失眠有奇效。只是有幸听他唱歌的人极少,其中大部分当见了鬼不敢说。